顾途抿了抿唇，躲过屏幕，凭感觉将文档关掉。
过了十分钟，他的心跳还是有些快。
他心虚地端起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双眼偷偷向周围张望，生怕有人看见他。
过了半个小时，顾途的胆子才大了起来。
他靠在椅子上，脚在地上晃了晃，好似淡定想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好，看这么多东西竟然不会体虚。
他还是将那个文档删除了。
这些东西不适合他。
夜里，顾途即便家中有暖气，但还是开了电热毯，又给自己灌了两个暖水袋塞进被窝里。
他盖着柔软的被子，嗅着淡淡的中药味，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怎么着，他睡不着了。
顾途翻过身，趴在枕头上耷拉着脑袋。
虽然他厌恶曾经的基地，但基地里却有一个让他感觉到美好的回忆。
回忆名叫佛千回，是一位精神系异能者。
记忆里，佛千回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因而对方所住的阁楼总是一尘不染。
佛千回喜欢白色。
朦胧间，顾途又回到了基地。
当时他正将自己的一半口粮分给基地骨瘦如柴的人。
这时他看到了一道白影。
前方，一个坐在轮椅上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将自己四分之三的口粮分给那些贫苦的基地住民。
顾途看到后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很圆。
待到佛千回从他身边经过，他忍不住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不怕自己不够吃吗？”
佛千回转过头，眉眼柔和，声音如清泉般让人内心平静：“那你为什么要将自己一半的口粮分给别人？”
顾途小声道：“我……够了，而且我给他们多吃一点，他们就能多活几天。”
佛千回颔首，微笑道：“我也是。如果人类能活下来，用我的命来换也未尝不可。”
待到佛千回离开，顾途在原地怔了许久。
他低下头，手掌蜷了蜷。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善良了，没想到还有比他还善良的人。
记忆扭转，后来的他受了一身伤，迷迷糊糊倒在了阁楼边上。
那时的他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他摔了一跤蹭破了皮，妈妈温柔地抱着他为他涂抹伤口，轻轻唤他：“小途……”
他埋在妈妈怀里，乖巧地喊着“妈妈”。
突然，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旁轻念：“顾途，我不是你妈妈。”
顾途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此刻正倒在佛千回怀里，搂着对方的腰。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顾途的脸红得快要滴血。
从没有与外人接触的他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他手足无措。
佛千回却收起医药箱，毫不在意浅笑着说：“没关系。”
说罢，佛千回还细心叮嘱顾途回去后该如何修养。
顾途静静听着，有一瞬间，他觉得温柔的佛千回和他的妈妈很像。
临走时，他鼓气对佛千回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
佛千回微愣，随即摇了摇头，眉眼含笑望着他：“我没事，出不出去都可以，但你不要让自己受伤。”
顾途抬眸，内心微微颤动。
记忆收回。
顾途趴在枕头上看着黑暗的房间，房间很安静，他却感觉很不安全。
顾途用被子盖住脑袋，伸手抹向枕头下面那把刀。
察觉到刀还在，顾途松了口气，放心入睡。
第二天，顾途起了个早。
他先是给自己种了根人参，再用人参和冰箱里唯一的那只乳鸽熬了一锅汤。
随后他又淘米下锅，熬了一碗粥，又给自己做了一碟清淡小菜。
终于，汤好了，热气升腾，色香味俱全。
顾途喝了一碗粥，一碗汤。
他的厨艺非常不错，汤也很美味。
还有大半锅汤顾途没有喝完，他将汤装进了空间里。
虚空内，热汤凭空出现，悬在半空，就连热气也定在空中不动了。
顾途将空间分成了七大区，分别是：食物保鲜区，也就是放汤的地方。
种子区，生活用品区，工具区，搬家放置区，粮食储存区，偷懒区。
虚空非常大，没有尽头。所谓的一百立方，也只是虚空允许使用的容积。
至于物品放置在虚空的何处，虚空是不管的。
而且虚空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存放物品只算物品的“真实”体积。
其含义是，如果顾途放一个空心铁球，那虚空是只算铁块的体积，而不算铁球里面的空气。
海绵也是同理，它的真实占用体积是不包含里面那些孔的。
顾途将昨天种出来的水果放入偷懒区，又取出一个麻袋，他再动用空间异能。这时，麻袋里面就塞满了水果，顾途完全不用费力。
今天顾途又有了力气，他另取了一个麻袋，又拿出些种子，分别种了土豆，白菜，西红柿，黄瓜，青菜，菜花等蔬菜，总共一百斤。
待他装好袋后，便又将麻袋塞进了偷懒区，他则下楼，骑上充了一夜电的三轮车去了屠宰场。
路上，他将防水塑料纸盖在车厢上。
等他距离屠宰场一百米时，他才将空间里的两个麻袋放到车厢上。
顾途再次发动三轮车，能明显感觉到车头重了许多。
到了屠宰场，李江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他瞧见顾途学生的模样，惊讶了一下。
顾途解开塑料纸，两个鼓鼓的麻袋正放在后车厢上。
李江本想和顾途寒暄几句，然而这对方看起特别高冷，李江只能干笑。
顾途去取第一个麻袋，李江赶忙来搭把手，同时挥手让员工将电子称拿来。
李江本想直接拎麻袋上称，顾途却摇了摇头，挤出了三个字：“会压坏。”
李江心领神会，越发觉得顾途这个人靠谱。
顾途解开麻袋，当李江看到十几种新鲜硕大且不同时节的蔬菜时，嘴巴不由张大。
第6章 拔萝卜的第六天
麻袋里的蔬菜新鲜硕大，西红柿几十颗，最小那颗也有拳头大小，都是鲜红色，只有根尾有一点点青。
西红柿的味道很独特，李江很容易就在空气中嗅到了。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黄瓜的清甜，洋葱的刺鼻。
嫩绿的叶子菜不见一点枯黄，即便已经被采摘下来，仍看起来生机勃勃。
李江吞了吞口水，突然被激起了食欲。
他按耐住性子，将麻袋里的蔬菜分批上称。
一共是101.1斤。
李江就给当102斤计算。
紧接着是水果。
当麻袋被打开，李江又是一阵惊艳。
他一方面惊艳水果的品质竟丝毫不输蔬菜，另一方面惊讶这里面竟然还有草莓葡萄西瓜等水果？！
尤其是西瓜，这可是夏天才有的啊！
李江脸上堆满了笑意，忍不住攥了攥手掌。
很显然，顾途的这批粮食让李江非常满意！甚至远远超出了李江的预料！
水果一称是122.3斤，李江当123斤算。
李江请顾途进屠宰场休息，想要聊些家常。
顾途自然拒绝了。
于是李江让人端来椅子，又让人给顾途倒了杯茶。
他则进了屠宰场。
过了有二十分钟，李江出来了，为顾途赔笑道：“久等了。”
在他身后，一个员工正推着五层小推车，推车上是五个不锈钢大盆，盆里面装着满满的鲜肉，上面蒙着一层保鲜膜。
顾途喝了口茶，好奇地看着推车。
李江道：“这两天天乱了，粮食都不太好买，肉也是。”
他勉强笑了笑：“我以为您来可能就是带些土豆红薯，苹果橘子，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不少稀罕物。”
李江让人将车推到顾途面前道：“您也送了这么多种果蔬，我也不好意思只给您些猪肉。这里面有牛肉，羊肉，猪肉，鸡肉，鸽子肉。”
李江说着让人将装肉的铁盆放到称上。
员工先是当着顾途的面将一个一样的空铁盆放到称上，然后减去铁盆的重量，再一一称肉。
牛肉是新鲜的牛里脊，看起来像是刚杀的，牛肉上的神经还在跳动。
一称：13斤。
羊肉同样新鲜：12斤。
顾途抬头，眼眸晃了晃，牛羊肉都比较贵。
猪肉：30斤。
紧接着是鸡和鸽子肉，里面剥好的整鸡10只、鸽子10只。
鸡和鸽子都不用上称了，总重量肯定是远远超了。
李江笑道：“我本来想全给您些猪牛羊肉，但是只有这三样太寡淡了，就给您加些鸡肉，鸽子肉。不过这两样不值钱，我也不好意思占您便宜，就用一只鸡或一只鸽子抵您普通的一斤肉。这些可都是才杀的呀！”
顾途知道李江是为他好，于是郑重说了声：“谢谢。”
李江挥了挥手，笑道：“谢什么呀！您这里面草莓前一阵子要卖35一斤，5斤就要175。而我这里最贵的牛羊肉也就50一斤，两斤才100。更何况您这果蔬应该都算精品果蔬，价格还要再翻一翻。说起来还是我占您便宜了。”
李江让人帮顾途将肉搬到车厢上，他又顺道把推车也送给了顾途。
顾途离开后，李江望着顾途的背影取了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浓郁的西红柿味涌入鼻腔，汁水四溢，酸甜恰到好处。
李江惊讶地看了一眼西红柿，咂舌。
这西红柿是他四十年来吃过最好吃的西红柿。
顾途骑自行车行了三百米，等确定没有人能看见他了，他揭开塑料纸，将车厢里的肉和推车一起装进空间。
本来鲜肉上的神经还在跳动，一进入空间，鲜肉便不动了。
顾途清楚，这是空间不允许动物类的生命出现，不过无论他什么时候将肉拿出来，肉都同刚放入的前一刻那般鲜嫩。
顾途回到家，还是上午十点。
他靠在沙发上，点开了手机余额。
还剩165.61。
顾途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取出了自己的钱包。
包里面还剩288块5的现金。
这就是他目前所有的资金了，但是他还剩最后的调料没有买。
这时，顾途的手机响了几声，原来是都是推送。
［近日，人们疯狂囤积粮食，粮价飙升，就连调料酵母等厨房用品都买不到了！］
［有居民称，自己早上五点就起来排队，但仍抢不到盐。］
［近日盐价飙升……］
顾途想了想，又用手机搜索到了X市最大调料厂的电话。
电话拨通，是秘书接听，顾途直言自己要找老板。
秘书犹豫了片刻，电话终于转接。
“喂？”浑浊的中年男声传来。
顾途组织语言，客气道：“您好，我想请问贵厂还没有多余的……”
顾途话没说完，就被老板不耐烦打断：“没有！我这儿的货全都被预定出去了！”
顾途顿了顿，又道：“我可以用粮食果蔬换。”
老板一卡，又换了副语气：“虽然预定出去了，但我匀一匀，还是能挤出来些。”
顾途开口：“那兑换……”
电话那边，老板眼中光芒闪烁。
他掸了掸指间烟灰，松散道：“就按一个周前的市价来吧。我这儿一袋精致碘盐四百克三块。”
老板抽了口烟，烟雾缭绕。
他接着道：“虽然你有食物，但我这儿也不缺什么。你要是想换也行，按照市价，每斤超过五块的食物，在我这儿每斤扣一块。不超过五块的，就按照市价的百分之八十来换。你看怎么样？”
顾途顿了顿，他也看出来老板是想占他便宜了。
他攥了攥手机，“嗯”了声说“可以”。
老板笑了声，客气问：“那你这儿有什么，我也好提前准备。”
顾途：“草莓，榴莲，车厘子，这三样。”
老板：……
“怎么都是贵的水果？还有这榴莲是哪儿来的？”
顾途：“从远方运来的。”
老板抽了口烟深吸气：“算了，你明天来我厂，我们现场兑换。”
搞定了调料，顾途手头的事算是了结了。
现在的他只剩明天去一趟调料厂，就可以骑上三轮车离开了。
顾途淘了一大盆米，将米倒入锅中，水添置最高线，封盖，打开开关。
高压锅红灯亮起，开始闷起了米饭。
顾途穿上棉衣，带上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又出门了。
他先步行去了附近的一家银店，打听到现在银价5.20元一克，便买了一根50g，一根20g，一根10g的银条。
他先是用手机支付了165.5元，又用现金付了250.5。
待到末世，纸币就不能用了，顾途得想办法在末世来临前将钱全花完！
店员为顾途找钱时，眼皮跳了跳，但秉承着职业素养，还是微笑着双手将零钱递上。
顾途拿着剩下的38块去了银行，将其兑换成硬币。
硬币因为材质原因，在末世还是有些用的。
回家的路上，顾途看着手机余额0.11，摸了摸脑袋，想了足足半分钟，才眼前一亮，打开自己最喜欢的单机小游戏。
最上角写着：首冲0.1，即可在游戏中生命+3。
顾途曾经不愿意冲，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放纵一回了！
充值了0.1元后，他终于将记忆中卡住他半个月的关卡通过了。
手机屏幕显示：［您已通过第786关（目前已开发到786关），您当前名次全服第一。］
最后一分钱，顾途想了想，在手机某个网站上给自己买了一个电子烟花，就当是庆祝自己的重生。
回到家中，米饭早已焖好了。
顾途给自己做了一大锅不加辣的黄焖鸡，舀了一小勺放进碗里，又打开高压锅盖，从满满一大锅目测有十斤重的米饭里盛出了一小碗。
他将多余的黄焖鸡和米饭装进了空间里，这些份足够他再吃二十顿。
这也是他未来几天的口粮。
吃完饭后，顾途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
收音机放着有韵味的歌曲，顾途边种着水果边听着歌。
草莓好种，只是榴莲和车厘子是树上结的。
顾途异能有限，他总不能变一棵树出来？
好在顾途有上辈子的经验，他集中精神对手中的种子施展异能。
很快，种子便发芽了，嫩芽逐渐变成褐色，长成了一根长长的树枝。
汗水模糊了顾途的视野，顾途眼前出现了重影。
他摇摇晃晃令一大串车厘子在枝头生长出来，很快，他便种出了足足有二十斤重的车厘子。
顾途依法炮制，又种出了四个八斤重的榴莲。
他深吸气，用剩下的所有木系异能种出了三十斤的草莓。
终于完成任务了，顾途累瘫在摇椅上。
他望着这些昂贵的水果，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这是他做得为数不多的亏心事。
但他也清楚，人善被人欺。上辈子他帮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来背刺他。
这辈子顾途打算冷漠些，做一个黑心的人。
顾途靠在摇摇椅上，此刻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戏曲。
他假寐跟随摇椅摇晃。
下午两点十三分，天突然暗了下来，世界不见一点光芒。
被这景象惊到的人们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尖叫，整个蓝星变得吵杂。
黑雾渐浓，街上的人们看不清路，到处都是汽车的刹车声与碰撞声。
阳台上的顾途浅浅抬眼，此刻的天空先是闪烁了一次，紧接着闪烁了七八次，如打雷般天上出现了裂纹，只是那纹路是暗色的。
顾途清楚，末世快要来了。
空气中泛着冷冽的冰块味。
顾途在阳台又听了几首戏曲，随即进入房间，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顾途早已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他的目的地在距离X市三百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里。
上一世，他跟着基地执行任务时，就来到了那个小山村。
小山村名叫溪柳村，村里人烟稀少，只有寥寥十来户人家，且人家都住得特别散。
村子四面都是茫茫雪地，远离闹市。
顾途打算在那里定居。
因为路途遥远，顾途得给自己准备些“干粮”。
一傍晚，顾途的锅铲一直翻动。
他给自己做了十几道五人份的菜放进了空间里，又蒸了些馒头，煮了十碗面条。
面条放进空间里也不怕坨，等取出来时依旧热乎有嚼劲。
晚上，顾途将家里所有的锅具打开用来烧热水，这样他在路上也随时有热水喝。
热水烧到了半夜十二点，在空间攒了一个立方，也就是一吨重。
第二天顾途一大早起来开始收纳家具。
洗碗机、全自动洗衣机、扫地机器人等电器通通带走。
厨房里的橱柜、卧室里的床也被顾途塞进了空间。
顾途对整个家进行了一番扫荡，他甚至还把窗户拆了也装进空间。
——剩余空间13.2964立方。
最后，顾途看着光秃秃的墙面与地面，有点可惜墙纸和地砖不能一起揭了。
虽然黑夜已经过去，但天还是雾蒙蒙的。
大街上人们四处逃窜，两旁小商铺聚集了一堆哭闹的人。
“我不买吃的了，我就买几条毛巾！”
店员无奈地重复：“昨天晚上店里所有的货都被抢光了，只剩下空货架，你们看你们要不要！”
不少人绝望地蹲在地上，抱头喃喃：“怎么办？逃吗？可是我现在什么物资都没有！”
顾途骑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路上到处都是塞满行李的车辆，不少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公交站赶。
丧葬用品店门前，身为老板的老人大声喊：“你们怎么连纸人都抢……哎哎，这金元宝是纸做的，你们拿了也买不了东西。”
顾途一一路过这些场景，人们的喧闹声从大到小，渐渐归无。
待顾途耳边安静下来，他已经到调料厂附近了。
调料厂老板从昨天天生异像起，就陷入了惶恐之中。
他同样连忙让人帮他买物资，可随着时间推移，物资越来越难买，到了晚上，他就连一根绣花针都抢不到了。
这时他就开始害怕，害怕第二天顾途不来了。
于是他一大清早起来就在工厂门口等候。
这段时间时不时有人求到他面前，说要用钱买他手里的调料。
他嗤之以鼻。
真当他傻？
现在世界越来越乱，金钱很可能在将来就是一堆废纸。只有用物资换物资才生存之道。
眼见那几人愈发卑微，都快流出泪来。
老板只觉得心烦，连忙让人将他们赶走。
之后每当有人冲过来，他就让保镖将其拦住。
等到顾途来时，老板的态度一下子了好起来，殷勤地让人帮顾途搬货。
顾途站在一旁，迟疑道：“这价格？”
老板以为顾途想要反悔，连忙赔笑道：“是我昨天口误，草莓当40元一斤算，车厘子80元一斤，榴莲50元一斤。”
顾途清楚，老板这价格是明显给高了几块。
但他默不作声，强迫自己享受这种优待。
这一世，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心肠变得又硬又狠！
水果一一上称，最终总价值为4400元。
老板客气地让顾途自己分配。
顾途先是换了五百袋盐，共200kg，总价值为600元。
其次他又换了2000元的味精、醋、酱油，孜然等调料。
剩下的1800元，他换了酵母、苏打粉等物。
换完以后，员工帮他将货物搬到了车上。
就在顾途打算离开时，一辆黑金色的小卡车从工厂驶出。
顾途瞥向地面上的车辙印，他能猜到车厢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员工恭维老板：“您这辆卡车真是气派，听说性能远比其它卡车强好几倍。”
老板得意道：“那是，我花了八百万买的车，能不好吗？”
员工：“八百万的货车估计在全国都很少见呀。”
老板笑了：“以前私家车看起来气派，可到了乱世，都没有我这辆货车有用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车熄火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一脸懵。
老板的这辆车他是第一次开，怎么车突然就了？
司机试图打火，然而他试了好几次，车都没有打着，这让司机越来越慌。
底下的老板也皱眉，他让员工上去看看。
员工也试着打火，然而火仍旧没有被打着。
老板抿唇，面色愈发不好看。
就在这时，围观了全程的顾途突然道：“让我试试。”
众人望来。
顾途撇头，躲过了众人的目光。
老板点头，请顾途上去试。
顾途上了卡车，低眸看向操作台上的几个按钮。他按照顺序，按动其中几个。
这时他再试着点火，引擎发动了。
老板眼露惊奇，在顾途下车后，忍不住问：“您是怎么知道卡车哪儿有故障的？”
顾途面无表情道：“以前家里有这种车。”
老板看顾途的眼神不一样了。
顾途在内心悄悄道：以前采购叔叔就是开这种车给家里买菜的。
小时候他仰视着大卡车很是好奇，采购叔便把他抱到了驾驶座上，笑着手把手告诉他每个按钮的作用。
老板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以修车之名想要和顾途握手。
顾途拒绝了。
临走时，顾途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冰块夹杂着腐肉的味道。
他看向气味源头，正是老板。
顾途默默骑上三轮车。
他心里清楚，到了明天，老板怕是那百分之八十的丧尸。
顾途骑三轮车到了无人处，依法炮制将调料装进了空间里。
这次他没有回X市，而是一路向北驶去。
到了晚上十二点。
窝在山洞的顾途看着雾蒙蒙的夜空。
夜空不见一点星尘，浓浓的黑雾将其覆盖，在黑雾中顾途又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洞的轮廓。
过了三分钟，黑洞突然消失了。
即便在郊外，顾途也能听见整个蓝星叠加在一起的欢呼声。
人们以为灾难终于终结了，殊不知此刻才是灾难的开始。
过了几秒，顾途又仿佛听到了叠加在一起的惊恐声。
末世正式来临。
顾途有条不紊地向溪柳村赶路。
他每天只行60公里，其余时间就是取出太阳能发电机收集阳光给三轮车。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给自己取出一份热腾腾的面条，再加一份黄焖鸡，将二者拌着吃。
太阳能发电机给三轮车充完电后还剩一点电，顾途毫不犹豫将剩余的电分给了自动洗碗机。
洗碗？他是不可能洗碗的。
从X市到溪柳村一共需要五天，这五天顾途也没有浪费，他将每日可以生产的水粮全都生产出来，攒到了空间里。
只是这一路上也不太平。
夜里，顾途寻了一处山洞睡觉，并用藤蔓编了一个网，网住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