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途让人拿来一对细木棍, 像握筷子一样，将肉片夹出来认真观察。
“是普通的牛肉罐头。”他道。
顾途眯着眼，凑近闻了闻：“很奇怪, 这种罐头就是将普通的肉煮熟，也没放什么添加剂, 密封也差。”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方白宣问。
顾途摇头沉思：“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们因为怕工人们发现, 所以离机器比较远。可顾途看着他们的背影却眯了眯眼。
方白宣望着顾途侧脸：“您发现什么了？”
顾途又眯了眯眼。
方白宣屏住呼吸, 半分钟后，顾途道：“最近熬夜玩游戏玩多了, 视野有点花，不好聚光。”
方白宣：……
“现在还有游戏？”
顾途：“有, 我来时带着充电宝, 手机里面还装着消消乐单机版。我最近每晚玩半个小时，如今已经玩到五千多关了。”
方白宣：“……您比我妈还厉害，我妈才玩到三千多关。”
顾途咬了咬唇：“我每一关都是三星。”
方白宣不可思议地瞥了顾途一眼：“厉害！”
顾途有些飘飘然，但仍旧没有忘记目的：“你视力怎么样？”
方白宣：“左眼4.4，右眼4.6。”
顾途：……
这还不如他。
然而方白宣手一挥，立马就有手下递来了望远镜。
顾途：……你开挂。
方白宣举起望远镜, 顾途在一旁指挥：“你看看工人们的手指甲。”
方白宣：“是正常的指甲。”
顾途：“最前面那个工人呢？”
方白宣移动镜头，随后一顿，沉声道：“紫黑色，长指甲。”
顾途了解了，收敛目光：“你们谁有晶核？”
后面的人往兜里一摸，摸出来了十几枚被吸得半干的晶核。
方白宣则掏出了一个材料特殊的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枚暗物质饱满的三级晶核。
一刹那，最前面的工人先是停滞，随后疯了一般跑了出来。它闻了闻味道，确定好方向以后冲着顾途等人奔来。
剩余工人察觉到动静，第一时间抱着头蹲下。在他们角落有一个小抽屉，抽屉拉开，里面装着一套防护服。
他们匆忙穿好防护服，往后面一瞥，看到顾途等人，眼珠转了转，蹲到了工作桌下面。
奔来的工人实则是丧尸，转过头的一瞬间，顾途等人吓了一跳。
第194章 拔萝卜的第一百九十四天
丧尸的面颊被活生生挖掉了一块肉, 盯着顾途头一歪，森然一笑。
它嘶吼一声看起来气势磅礴，直勾勾望着那块晶核, 衡量再三, 最终选择顾途身后那位发起攻击。
方白宣：“不用紧张，它只是一头二级末丧尸。”
丧尸攻击未果，察觉到自己能力不足，开始寻找出口。
丧尸显然有点智商, 知道往光亮的地方走, 缺点是智商差一点。光亮最亮的地方并不是出口，而是灯。
或许是幕后者知道丧尸的特点，为了防止丧尸逃出去, 故意将厂房围暗，只留下了一道门有着亮光。
丧尸毫不犹豫冲入门口, 顾途过去一康, 发现是楼梯。
等顾途赶到天台时, 丧尸茫然地撞着玻璃。它不清楚钢化玻璃为何物，也不知道门是向后拉的, 就只能僵持在这里，尝试用用暴力破门。
方白宣带人迅速将丧尸制服。顾途半蹲下来, 用方才拨罐头的筷子轻轻触碰丧尸的面颊。
丧尸对疼痛并不敏感, 身上的气息只有惊恐和茫然。
顾途小声道：“方白宣留下，剩下两人先退到无人处。”
两人遵从指令，顾途让方白宣帮他按住丧尸，自己则扒开丧尸衣服，将丧尸的身体好好检查了一遍。
“除了脸上的肉被挖了，身体完好无损。”
方白宣询问看向顾途, 顾途：“我怀疑他就是防腐剂。”
方白宣目光一凛，顾途道：“只是这工厂建立这么久，用掉的防腐剂只有他脸上这一块。”
方白宣眨了眨眼：“那这比牛肉粒省。”
顾途：……
顾途发现，当他们用晶核唤醒丧尸的本性后，丧尸仿佛断了wifi一般失去了目标。
哪怕顾途再让人将丧尸压回去，丧尸除了挣扎，就是茫然地坐在工位上。
方白宣抓起了一个工人，发现对方是普通人类以后逼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工人们颤了颤，想摇头，方白宣在顾途查看机器时狠狠给了工人胸口一拳，险些将工人肋骨砸断。
工人闷哼一声，却忌惮方白宣，只能求饶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是被逼迫的。”
“哦？”恰在这时，顾途回过身：“所以你们知道自己在生产什么东西？”
工人嘴唇蠕动，顾途眯了眯眼，方白宣抬起手还特意询问顾途：“要不要给他一巴掌？”
顾途不喜欢严刑逼供，但在这环境下，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打脸，锤胸口就好了。”
工人：……
他咬了咬牙道：“凶手不是我们，是个女的！”
顾途：“嗯？女的？”
工人一吞唾沫：“对！她……她是我们首领，一个小王。”
顾途：“什么王？”
工人这下子不敢说了。
第195章 拔萝卜的第一百九十五天
顾途凑近, 虽低着声，但音色仍旧清朗悦耳：“她是人还是丧尸？”
工人瞳孔晃了晃，一吞唾沫, 咬牙不语。
方白宣给了工人胸口一拳, 工人哽咽，喉咙涌出来鲜血。
顾途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撇过头从口袋摸出来伤药，吐出几字：“算了, 换个人问吧。等回去后……把他交给重明基地疗伤。”
方白宣心知顾途认错了人, 不敢应下。现在他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向顾途坦白身份。
首领现在动不动发神经的原因他多少还是知道点儿的。
顾途又叫来一人，那人见到前一位工人的惨状有些犹豫。
顾途这下子不敢让方白宣打了, 他瞅了瞅这人，选了一块不会让对方受伤太重的地方给了一巴掌。
巴掌轻飘飘的, 就和挠痒痒一样, 让工人有点懵啊。
顾途有些不自然, 于是仰起脖子瞥了瞥方白宣：“看到他了没？不老实交代的话，下一掌就不是我打你了。”
工人有些忌惮, 但他更忌惮幕后者，因而顶着压力一句话也不说。
顾途无奈,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人, 众人都是咬着牙不吭声，只有一位女工人红着眼，顾途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事后，顾途单独找上了那位行为怪异的女工人。
女工人先是四周打探，随后泪珠从眼睛滚落，颤声问：“你可以保密吗？”
顾途点头, 看向外面四人的影子，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你放心，如果你没有做过太多错事，并且提供的信息有用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到一个能活下去的归处。”
女工人将嘴唇咬得发白，终究是闭上了眼：“我有一双弟弟妹妹，妹妹被派到其它工厂做工去了。弟弟……已经没了。”
顾途吸了一口凉气，静静听女工人说。
女工人：“我弟弟比我小一岁，因为偷吃了丧尸王的食物……”
“丧尸王？”顾途捕捉到了这一词。
女工人点头：“对，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小王。听说丧尸群体已经逐渐进化出丧尸王了。丧尸王有强有弱，一般的丧尸王并不敢认为自己是丧尸王，只是将自己称呼为丧尸小王。真正的丧尸王只有一位，所有的丧尸小王都会忌惮‘祂’。”
女工人抱膝蹲在角落，声音越来越小：“我们的王在W市，如今只是刚有雏形。她的确是丧尸，但她又不一样，她……有人类的意识。”
顾途眼眸微晃：“我记得在人类变成丧尸的那一刻，真正的人类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丧尸意识更像是外星生物寄生。”
女工人：“对，我之前也听广播说了！说丧尸不是我们的同类，被感染丧尸病毒以后，还剩下人类意识的只有亿分之一。”
顾途：“所以，那位刚好就是那亿分之一？”
女工人“嗯”了声，望向地面的丧尸蚂蚁：“起初……她是我们的同类。”
“她很弱小，只有十六七岁，头发枯黄，瘦骨嶙峋，如同骨架。”
“当时我们组成了一个三十人小队寻找生机。她们家也和我们一样，有她父母，她，以及她弟弟妹妹。”
“冬天来了，下着大雪。我们翻开一层层雪，却找不到一根野菜。我们凿开了冰面，只是里面的鱼也变异了，甚至还有人掉进湖里淹死了。”
女工人恍惚回忆：“我们已经五天没吃饭了，实在太饿了。终于，我们在路边看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
“男人应该死于争斗，身上有十几道刀伤，心口也被扎透了。”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有人提出……将男人吃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女工人不想再提了。
她空了一段时间才继续道：“大家都吃上了瘾，我害怕就没吃，还不允许我妹妹吃。只是我的手慢了一步，桌上的‘荤菜’都被完了，弟弟吃了一大口肉，还嚷嚷着继续要吃。
我问他，你知道这肉是怎么来的吗？”
女工人似乎被唤醒了不美好的回忆，打着颤：“他说只要我们再死几个人就肉吃了。”
顾途都被惊到了，女工人又说出了事情分岔点。
“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从哪儿找的肉，从那起我每天傍晚都有肉吃。不对，能吃到肉的只有弟弟，我和妹妹只能喝水。”
突然有一天，我喝完水后晕乎乎的。等睁开眼，爸爸妈妈穿着很贵的衣服出去了。
我想告诉他们我不舒服，可我的脑子越来越昏沉。后来我一觉醒来，已经被捆上了绳子……”
“绳子？”顾途低喃。
女工人情绪低落：“对, 后来我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高兴地说生意谈成了，等会儿要把我送到那一家, 我才意识到我被爸爸妈妈换了食物。”
“弟弟问, 他们的粮食呢？”
“爸爸妈妈说，原本的粮食发了高烧，她们担心有传染病就没要，那一家人承诺会用更肥的妹妹来换。”
“后来, 我被送到了那一家, 那一家发了烧的姐姐正是将来那位丧尸王，她叫郭小花。”
“郭小花似乎清醒了些，她的爸妈后悔了, 明明妹妹郭小草的价值更高，所以他们提出等郭小花好了以后再用对方来换。”
“我爸妈自然不答应, 于是四个人就吵起了架。”
“我当时特别困, 昏昏沉沉时听到郭小花在祈求, 说是用自己换了‘粮食’以后，能不能给妹妹郭小草分一口？”
“结果她的父母没有答应。”
“等我再次醒来, 郭小花疯了，原来是郭小草饿死了。”
“那郭父郭母还想用郭小花继续换粮食, 也不知道郭小花是怎么做的, 竟挣脱绳子跑了。”
“我当时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冰凉的郭小草，郭小草也就比姐姐郭小花脸上多了一点肉。”
“我爸妈和她爸妈吵得更厉害了，我爸妈吵不过他们就和郭父一起出去找郭小花。”
“郭母还说，郭小草才死了没多久，又没有染病毒, 还能吃。”
顾途静静地听着，为女工人倒了一杯水。
女工人似乎看出来顾途是个好人，小声说了“谢谢”，而后端着水一饮而尽。
现在水要比以前稀罕很多，女工人喝完后嗓子仍旧哑得不行，顾途又给她端了一杯水。
女工人边喝水，顾途边问：“吃人……是因为路上捡不到尸体了吗？”
女工人胆怯地点头：“我们这一堆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只能在路边捡漏。没有感染丧尸病毒的尸体本来就少，现在大家都没有粮食了，活人都难幸免，更何况是死人？”
顾途叹息，眼神复杂：“放心，末世一定会结束的。”
女工人休息好了以后接着讲述。
“他们找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3点，郭小花终于回来了。”
“她撞开郭母，跪在地上晃着郭小草，怀里抱着一团血淋淋的肉。”
“郭小花的弟弟看见了，指着郭小花怀里的肉对郭母撒娇，说他要吃肉。”
“郭母就板着脸训斥郭小花，让她分一点肉给弟弟。”
“哪知弟弟不愿意，开始撒泼：‘我不要一点肉，我要全部的肉！’”
“郭小花脸上都是血，她将肉拿出来往郭小草嘴里塞。可惜郭小草身体已经僵硬了，郭小花怎么都掰不开对方的嘴。”
“郭小花急得一直流眼泪，滚下来的都是血泪。”
“郭小花的弟弟还在嚷着要吃肉，郭小花看了过去，一双眼睛像是被挖了一样黑洞洞的，吓得弟弟坐在了地上。”
“郭母察觉到了不对，指着郭小花手里的肉惊恐大叫：快扔掉！那是丧尸肉！”
“郭小花浑浊一笑，说不是丧尸肉，是羊肉，还给郭某看她扒下来的羊毛。”
“郭母崩溃大叫，说那是一头丧尸羊，肉又臭又黑。”
“郭小花非但不管，还大口咀嚼羊肉。肉沫掉了下来，郭小花的下巴都是血。”
“郭母大吼，让她扔掉，不要变成丧尸。但是我知道，郭母并不是心疼女儿，而是担心女儿换不成粮食了。”
“郭母不敢靠近，郭小花就把羊肉嚼碎，嘴对嘴喂给郭小草。郭小花懵懂问：吃了肉就该饱了呀，你怎么还不醒呢？”
“那一夜，郭小花果真变成了一头丧尸，只是她的记忆和意识都在，但却有了丧失的能力。”
女工人环臂冷颤道：“郭小花没有穿鞋子，双脚变成了血糊。我亲眼看到她的脚慢慢愈合，但是脚趾却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了一个裂口，双脚成了羊蹄的形状。”
顾途低声安慰，女工人低下头哽咽：“她变成丧尸后，第一件事是杀了他爸妈和我爸妈。我弟弟被他关了起来，整日不给粮食，等快死的时候再想办法救活他。”
顾途问：“所以你是在为原本想害死你的父母以及弟弟而难过？”
女工人一顿，没有应声。
顾途眼神深沉：“父母和弟弟只是你的掩饰，你唯一在乎的只有你的妹妹。”
女工人坐了下来，侧过身，避开顾途探究的目光。
顾途：“你说过，你们家的成员和他们家一样，而你又遭遇了和她一样的事情，又是在她变成丧尸时为数不多趴在她身旁的人。你……对她而言意义应该不一样。”
女工人呼吸急促，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途撕开一包小饼干垫了垫胃：“我怀疑你隐瞒了我什么。”
女工人抬头，眼里滚动着复杂的情绪。下一刻，她冲到墙边，想要撞墙而死。
顾途拉住了她的手臂，叫来了方白宣。
“看好她，别伤害她。”
方白宣：“是！”
顾途走了出去，门外的两个门卫已经被绑住了，顾途扫了他们一眼，走到了外面。
他揉了揉手臂，刚才女工人的力气太大，他为了拽住对方差点脱臼了。
阳光洒了下来，顾途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方白宣让人看住了女工人，他走到了走到顾途身侧。
顾途看了过去：“你给上面汇报一下我们现在的进度，以及……”
方白宣摇头，有些犹豫：“抱歉，我隐瞒了您一些事情。”
顾途睫毛颤了颤，眼含审视：“什么事？”
方白宣：“我知道您不喜欢被欺骗，所以我想早些告诉您。”
顾途手掌微蜷：“你说。”
方白宣：“我们不是重明的人，我们……是万路的。”
顾途：……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看向前方将那口气吐出来。
他本身是一个脾气很好，也很讲道理的人。
顾途将他与方白宣等人的初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似乎是他断定了方白宣的身份。不过方白宣也有误导性，即便知道他认错人了，也没有第一时间解释。
顾途掐了掐掌心，最后不甘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都穿着黑袜子？”
方白宣：？
他坐在地上解开鞋带，脚伸了出来，袜子的大拇指还破了个洞。
方白宣犹豫道：“这不是黑袜子，这是……白袜子，只不过有一阵子没洗了。”
顾途：……
他脑海里，一只软软的垂耳兔抓狂地揪着自己的耳朵，在云朵里面打滚，结果摔到了地上，它又去啃地上的草。
方白宣试探问：“要不我让人把您的糖还回来？”
顾途摆手，别扭道：“不用了，既然送出去了再要回来，那我的人品也太差了。”
他抿唇，瞅了瞅方白宣：“只是麻烦您一件事。”
方白宣躬身腰：“您说。”
顾途：“我眼下没有人手，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先帮我守着这座工厂吗？等我找到重明的人，就让他们来接管 ”
方白宣连忙道：“当然可以，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顾途蹙眉，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大把糖，别扭道：“这、这是我雇佣你们的，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完全可以拒绝，不必有所顾忌。”
方白宣哪儿敢啊，但还是道：“您不必有心理负担，追查丧尸罐头也是我们的任务，即便您不吩咐我们也会去做。”
顾途：“唔。”
顾途正犹豫时，后面两个看守突然挣脱了绳子，朝着通讯室的方向跑去。
第197章 拔萝卜的第一百九十七天
顾途双眼一睁, 看了看方白宣，心知对方人少，便自己追了过去。
他跟着那两人穿梭草丛, 两人吃得一脸横肉, 自然身体不虚，不一会儿就将顾途甩到了后面。
顾途见周围没人了，便使用了瞬移。
两人向后面一瞥，见顾途追了上来, 跑得更快了, 心里还嘀咕：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还挺能跑的。
他们应该是村里人，熟知每一条小道, 穿过山洞踩到了田粱上。
此时正有村民在劳作，村民们发现两人气喘吁吁跑来, 眼珠一转, 扔掉锄头就跑。
在顾途的视野里, 原本锄地的六七个村民向不同方向跑开了，他们像是有某种计划, 心里都藏着些事情。
那两个守卫却停了下来，转过身讥笑地看着顾途。
他们五大三粗, 仿佛一只手就能将顾途撂倒, 所以也不怕顾途。
不好！顾途心里暗惊，转身又朝着工厂的方向跑去。
路上，他跑得太急险些栽倒，好在有一名成年男子扶住了他。
“顾县长小心！”脚步声陆续停下，十几道身影围在他们四周。
顾途抬头，看到了平整的制服与其胸口的重明勋章。
对方大约二十多岁, 一头碎发，五官端正，一脸正气。
他注意到了顾途的目光，自我介绍道：“我叫孙逸，是上面派下来协助您的。刚才我们注意到了前面的黑烟，察觉到不对，便打算带人去一探究竟。我们刚好在路上撞见了您，看您跑得快，也叫不住，便一直带人在后面追着。”
孙逸平复心跳，仔细检查顾途，见对方没有受伤便放下了心。要是顾途磕着碰着，那他也完了。
顾途多看了孙逸两眼，将一些话压下，转头看向工厂的方向，焦急道：“谢谢你们及时支援，咱们得赶紧去工厂，我怀疑工厂要出事了。”
“工厂？”孙逸念道，随后挥手让两人先扶住顾途，自己带剩下的人冲了过去。
顾途跑得太快，眼前发昏，他扶住一人手臂喘息，但时间紧迫，他们得赶紧过去。
等顾途回到工厂，果然出事了。
工厂外，半个村的村民聚集在此。他们手握农具，一边嚷嚷着要让外来者赔偿，一边又骂着让外来者滚出去。
顾途刚过去，就有人认出了他，骂他是个吃里扒外的。村长好心接济他，他却联合外人一起来做有损村子的事情。
顾途发现，骂他的人并不多，而且看面相属于比较刻薄且利己的人。剩下的村民虽站在同一处，但攻击性并没有那么强，来此驱赶他们更像是这些村民的工作。
孙逸听到骂声皱了皱眉，但自己毕竟出自重明，自身素养让他在没有拥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做出危害村民的事。
方白宣就不一样了，一听这群人连顾途都敢骂，当即挽着袖子冷着脸走上过去。
异能刚一出来，村民们惊得连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干什么！对我们使用异能是违法的！”
孙逸实在是不太想管，就在这时，两个万路的人出来大声道：“不好了！他们的人冲了进去，证据全被破坏了！办公室不知道怎么回事，门打不开……”
顾途猛然回头，手攥在一起。
事已至此，很多东西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首先村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村民都是助纣为虐者，虽然有些人不喜欢村长，但表面上还是配合着村长做事。
村长应该进入了罐头事件的核心，村民们的作用是维护工厂，工厂应该给村民们提供了粮食。
顾途想到重明查了好几次没有结果，而他刚才在追逐那两个守卫时，只要村民们看到守卫跑了出来，就会四散而逃，应该是出去通风报信，从而带人返回工厂，用他们的手段摧毁证据。
工厂的建造肯定有村民的一部分，而村民们很可能有摧毁工厂的“快捷键”。
孙逸和方白宣都看向他，顾途只是轻微思考便道：“方白宣。”
方白宣看向他。
顾途：“麻烦您和部分人继续留在这里，我需要带人去做一些事。”
顾途躲着所有人，小声让孙逸调集调集更多的人手来。
他则大大咧咧带着孙逸等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许走！”由有村民嚷嚷道：“你们私自跑了进来，万一偷了什么东西，或者损坏了一些东西想要溜之大吉怎么办？”
“对！留在这儿！”
角落里有几个村民眼眸闪烁，见势想要溜走通风报信。
顾途看到后并未声张，他对空间系异能正好有了新的体会。
孙逸是土系异能者，他凭空变出了几面土墙将闹事的村民围在了一处，这样既不伤害他们，又不耽误自己的行动。
孙逸护送顾途离开，顾途远远看着那几个报信人的背影，眼眸微垂。
如果将生命挪入空间是死亡，那么生命加上瞬移是什么？
顾途趁众人没发现，悄悄对报信的人使用了瞬移技能，只是瞬移的主角并不是他。
这两天天暗得比较早，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李二狗和张四驴平日偷奸耍滑，拍马屁很有一手。他们是村长的狗腿，平日两张嘴将村长哄得心花怒放，自己也得到了不少物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