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清昭：……
他无奈揉了揉眉心，谁家大过年的开赛车？市区内都有限速。
大年初一，路上非常堵，半天才挪动一点。顾途从儿童座椅上爬起，好奇地看着前面一长串距离。
“妈妈为什么不追上去？”
顾甘棠：“因为要保持安全距离。”
顾途又向后瞥：“后面的车和咱们的距离也很大，也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吗？”
顾甘棠：“嗯。”
顾途看了一会儿，羡慕道：“我将来也想开小汽车。”
顾甘棠笑道：“好呀，等小途满十八岁了，妈妈手把手教小途开车。”
顾途双眼弯成了月牙。
后面，赛车终于到了顾家，一家三口先去看了两位老人，随后留着顾甘棠在里面含蓄，顾途则被爸爸抱了出来。
顾途觉得，爸爸有点像两面派。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对舅舅们恭恭敬敬。妈妈一不在了，爸爸连眼神都不给舅舅们，虽然顾途也不太喜欢舅舅们。
大厅里座位都有门道，邢清昭一进来就坐在了除了主位下面的第一位，也没有人反对。
顾途攀着爸爸的大腿，揪着肩膀上的衣服，捡起了桌上的一颗糖果。
可惜，糖果才在自己手上放了一秒，就被爸爸拿走了。
邢清昭轻声问：“最近嗓子发炎了，还敢吃糖？”
顾途扭扭捏捏，又从桌子上捡起了两颗糖递给邢清昭：“爸爸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
顾途这是在光明正大贿赂了。
邢清昭低笑一声，抬头对面前某位衣冠楚楚的顾家人道：“这件事恐怕不行了，我得言传身教，让小孩学坏就不好了。”
顾家人讪讪离去，邢清昭喝了口茶，继续带孩子。
顾途从梦里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梦过妈妈了，妈妈还答应过教他学车的。
眼前场景晃来晃去，顾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好像可以做梦，回溯到过去的某一时间点，那这不就意味着，他可以再次见到过去的妈妈了吗？！
顾途亢奋起来，但他清楚，这不是做梦的好地方，还是等他回到驿站，再从长计议吧。
另一边，Y市万路基地。
这两天整个基地弥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人们的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基地里，地位越是高的人越是绷紧了神经，谨言慎行。他们知道，某个人可能好几天都没睡觉了。
秘书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近大厅, 佛千回倚着窗户微微浅眠。
秘书手脚特意重了些，茶托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佛千回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梦……醒了。
佛千回不喜不悲, 脸上没有其它的情绪, 只是那一双眼睛的状态格外的差，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
精神系异能在等级高了以后，是可以控梦的。即便佛千回不有意去控制，他的梦境仍会跟着他的希望来走。
比如, 在他的梦里, 他和顾途没有分道扬镳。顾途揉着脑袋，脸红红地说：“我……好像喜欢你。”
佛千回喜出望外：“真的？”
他抱着顾途，却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如同在拥抱着自己的神明与信仰。
他太激动了！像他这种坏事做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好运？！
事实是，他这种人不配有好运。就在他和顾途在一起没多久后, 他肮脏的过往再也遮不住, 露出了一点点被顾途知道了。
顾途一脸不可置信, 退到墙角指着他让他滚开。显而易见，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条缝隙, 恐怕极难修补好。
佛千回被秘书吵醒的那一刻，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
太好了, 顾途应该没有……
佛千回怔住，打量周围后死寂地闭了上眼，比噩梦更坏的结果是现实。
现实中哪儿产生了什么间隙？无非是将间隙从里翻了个外，化矛盾为死绝。
佛千回又想到了那一天的废墟里，他尝试让对方接受现在的他，对方看着他的眼睛, 回忆一点点崩塌。
佛千回知道，顾途是彻底适应他了，同时他们在一起的回忆也被抹杀了。
顾途说，他过去喜欢过他。
佛千回欣喜欲狂，这是无论哪个时间段的他听到都会心脏狂跳的一段话。
他看着顾途的背影，虽然是笑着，却闭上眼，指尖点上眼尾的湿润。
如果……顾途在他们没有芥蒂一起生活的时候说这句话，那估计他们都已经幸福生活很久了。
可佛千回越想越作呕，他恶心虚伪的自己披上纯善的外衣，去欺骗对自己有着满腔赤诚的人。
他舍不得如雪一般的人不知不觉踩在他这片肮脏的泥泞里，低头一看，发现满身都是泥污。
可是……佛千回回到最初。
他不明白，顾途怎么会喜欢他呢？他很喜欢顾途，可这么好的人怎么也会同样喜欢他呢？
两辈子了，他清楚所有人要么畏惧他，要么厌恶他，唯独有一个人喜欢他，同时也是他极爱之人。
可惜，被他弄丢了。
“顾途……”佛千回无声喃语。
秘书低着头：“首领，李全逃到T市了，计划也已就位。”
佛千回眼皮动了动，淡淡道：“全部处理了。”
秘书颤了颤：“是！”
秘书临走时，佛千回却叫住了他，浅笑问：“你好像害怕我？”
秘书：……
这是一个考验技术的问题。
秘书握紧了茶托，抬头道：“您的确让人畏惧。”
佛千回挑眉。
秘书：“如果您的情绪再稳定点，尽量不碰血，人再多几分耐心，我想，这会增加您的亲和力。相信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悉的人，都会对您好感度高些。”
佛千回眼神明悟，“嗯”了声。
秘书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佛千回道：“去策划三个末世慈善项目……真诚的。”
秘书：“是。”
秘书走后，佛千回不知又喃了多少次顾途的名字。待到入梦，即便他知道是梦，却不敢有任何冒犯，只是寻了一个小角落，蹲在那里。
太阳渐渐落下, 佛千回醒了几次，太阳穴隐隐抽痛。
几十年了，他哪个时间段都没睡过好觉, 差别也就是难受与否。
即便是他和顾途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他也是每晚被愧疚与恐慌包裹着，一夜醒了无数次。
顾途这边，天还未亮，地下车库就已陷入嘈杂之中。
顾春熙紧张攥着顾途的袖子, 看着众人手忙脚乱, 一边想去铁门处增援，一边从铁门破洞口伸出来的浓黑色利爪。
是的，经过一晚的打砸, 铁门竟被丧尸敲出来一个裂口！
裂口是并不小，头小一点的丧尸甚至能将脑袋伸进来。
当然, 地下车库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一人举起一把锯子, 直接将丧尸脑袋割了下来。
黑血四溅，外面先是一阵死寂, 紧接着丧尸们都蜂拥而上，撕咬着断头丧尸的躯体。
“呼……”人们惶恐不安。
早上五点, 外面聚齐了雾气, 寸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盯向顾春熙。可惜了，这么多丧尸在门口，断不能见血。
“大家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就走！”众人松了一口气，脸上难得露出愉悦的笑。
“‘车’……一共五辆。”寸头眯着眼盯着顾途的方向：“显然我们的人数超了。还有一辆半成品的车, 有些人想开就开吧。”
顾途知道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奇怪的是，这里虽是地下车库，但他并没有见过其余的车。
顾春熙小声道：“车在彩条塑料纸下面盖着。”
顾途又问：“他们就不怕我们跑了吗？”
顾春熙抿了抿唇：“咱们逃跑路线是一致的，只有一条通道，去其他地方会被大量丧尸杀死。咱们运气好，就逃出去了，他们非但不会吃了我们，还会对我们另有安排，安排应是好的。如果运气不好，被丧尸杀了，那也就死了。”
顾途愈发好奇他们的“车”长什么样了。
过了不久，顾途便见到了寸头口中的“车”。
顾途：？
倒也挺巧，所谓的车正是三轮车，而且要比普通三轮车结实许多。
三轮车做了一点改装，它用数根钢筋立起，将车厢与驾驶椅围了起来，再将破布塑料纸等物拼接，紧紧地包裹住三轮车。
这样的三轮车一共有五辆，两辆是正经三轮车，剩下三辆应是人们在外面捡拾材料，组装的三轮车。
顾途微微皱眉：“我感觉，那些三轮车上面应该有病毒。”
顾春熙：“嗯。差不多都是我们捡回来的，本来都用不了，但他们有秘密武器。”
顾途意外看了顾春熙一眼，顾春熙凑到顾途耳边低语：“兰花汁。”
顾途指尖动了动，眼神暗了些，这些人倒挺会举一反三，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拔走了属于他的永康兰。
他们大约有200ml的兰花汁，兰花汁被装在喷壶里，寸头先是给自己的衣服上喷了有1/10的量，再给自己要坐的三轮车上喷了2/5。喷完后，寸头才将喷壶丢给了大鼠小狼。
第246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四十六天
兰花汁的剂量不多, 但做到均分是远不可能的。光是寸头就喷了一大半。
寸头的小喽啰大鼠小狼同寸头一辆车，他们不需要往车上喷，但却以公谋私, 往自己身上喷了不少。
等到后面四辆车时, 只剩下小半瓶了。
寸头冷哼一声：“这兰花汁比一百斤粮食都值钱，你们就庆幸吧。要我看，一辆车喷十来下，要是还有剩, 赶紧给我还回来。”
后面的人诚惶诚恐, 接过兰花汁时都是用双手捧着的。
当然，他们喷兰花汁时都是用了大劲儿喷，喷到车厢后, 趁着寸头等人不注意，手快多喷几下。
五辆车喷完, 兰花汁剩得也不多了。
寸头瞥了顾途等人一眼：“你们就自行想办法吧, 要是到了出口, 记得来找我。”
说完，寸头将瓶底最后一点兰花汁喷在了破碎的零件上, 众人便利索地上了车。
原来地下车库有两个出口，除了丧尸撞击的这个, 还有另外一个。只是第二个出口的拐角出现丧尸的概率比较高, 人们通常不走这么门。
寸头和大鼠小狼坐在三轮车厢里，让一个体力好的人蹬三轮。
“吱呀吱呀……”踏板重重踩下，三轮车缓慢移动着。
车速虽然慢，但车厢及驾驶位是安全的。凭着丧尸对兰花汁的厌恶与惧怕，它们基本上是不会靠近三轮车的。
顾途看着他们缓慢上了坡，后面的某辆三轮因为司机脚力不足, 险些带车滑了下去。
地下车库的人气越来越少，顾途眼眸动了动。其实永康兰效果最好是时期还是活着的时候。用永康兰榨成汁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驱赶丧尸，但如果不放在密闭容器中，最多12个小时，永康兰的效果就会散尽。
即便放在密闭容器中，兰花汁的效果还是有一定消减，像是寸头那种程度的，三轮车最多能欺骗6个小时的丧尸。
而且，这也只能骗过一级及一级以下的丧尸。丧尸等级越往上，丧尸智慧程度越高，就越不容易受骗。
自从那些人离开后，铁门外的丧尸也减少了，但仍剩下1/4，且都是普通丧尸。看情况，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破门了。
顾春熙焦急地咬了咬唇，顾途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咬，咬破了就被丧尸闻到了。”
顾春熙吓得连忙松开。
二人环顾整个车库，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是名30岁左右的男子，看起倒挺壮实。按理说寸头不可能抛下他，事实也是，他带着自己患重病的老母亲。寸头不愿意多带一个拖油瓶，而男子要与自己老母亲同走同留，这才被众人遗弃在“第六辆车”上。
除去男子与男子母亲，还有一个比顾春熙还小的小男孩，小男孩看着状态比顾春熙能好些，但仍然摆脱不了“备用粮”的命运，这是顾春熙告诉顾途的，原本这群人是打算先吃顾春熙，再吃小男孩。
他们一行五人，最先跑到半成品旁边的是男子，男子尝试组装车辆，可惜本就不多的零件并不匹配，比如这儿有四个车轮，四个车轮大小不一，最大那个有近一米高，最小的车轮甚至不到二十厘米。
第247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四十七天
男子猛踹了一脚小轮子, 他的母亲面露忧愁：“虎子，要不你跟着他们走吧。妈年纪大了……”
叫虎子的男子显然听不得这句话，他低吼一声, 忍着压力让母亲别担心, 自己继续在零件里挑挑拣拣。
“我懂一点机械，让我来看看。”顾途突然开口。
虎子瞥了一眼顾途，向后退了几步，将主场让给了对方。
能活到末世第二年的人, 多少都有个吃饭的手艺, 男子对顾途的能力也没有怀疑。
顾途上前，顾春熙拉着顾途的袖子舍不得松开，便跟着顾途来到废弃零件这儿。
顾途发现, 虽然只有四个轮胎，但其中两个轮胎大小比较接近的。不过它们应该是从卡车上面摘下来的, 又粗又大, 同时也比普通三轮车轮胎结实许多。
顾途让剩下四个人帮他收集材料, 他们还找到了五条车链，六个链盘。
车厢倒是好说, 顾途将合适的材料挑出来，让虎子按照他所说拼接。至于车轮, 那两条卡车轮胎用来做后轮, 另外一个差距相对较小的轮子用来做前轮。
车库外，丧尸的拍门声越来越响了。
顾途擦去额头的汗，赶在丧尸破门前终于组装好了三轮车。
“走！”虎子低声念了一句，推动三轮车，也自觉当上了三轮车夫这个角色。毕竟五个人中，四个人都是老幼病弱, 也只有虎子能勉强踩动三轮车。
五人不像寸头那样，完全躺在车厢里，让人将他往上拖。
三轮车上坡时十分费力，四人自然得想办法替虎子节省力气。更何况他们的车也不好，怕是没骑上坡，就先散架了。
经过五人协力，三轮车终于被推到了第二个通道口。
虎子扫了一眼众人，冷冷道：“大家也知道，咱们三轮车上并没有太多兰花汁，出去后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掩盖气息。咱们车厢是用塑料纸包着的，一旦丧尸发现了咱们的车，只需要一爪，咱们的车就能被丧尸捅穿。”
顾途点头，三轮车基本上是他和虎子组装的，他自然知道三轮车有多脆弱。
顾途睫毛晃了晃，补充道：“咱们只能靠车轮移动，脚不能下地，不然车内的人气会泄露出去。等会儿无论如何，大家的声音都不能太大。其次，咱们车厢比较小，五个人一定会闷。”
顾途说着，与虎子对视：“等会儿就要麻烦你，每隔一段时间将咱们运到没有丧尸的地方。”
原因众人都知道，那就是换气。
虎子点头，同时担忧地从门缝向外看去。
兴许是刚才有五辆车出去了，吸引了一波丧尸的注意，此时外面的丧尸寥寥无几。
虎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上车。他的母亲因为担心他，迟迟不上去。
虎子也不意外，甚至是早就猜到了母亲的举动。
他的眼底划过一缕狡黠，趁众人上去，悄悄对母亲道：“等会儿你就背靠着驾驶座，到时出了什么事，我也方便带你走。至于他们……”
虎子冷笑：“他们运气好，咱们就带着他们出去。要是遇到丧尸包围咱们，就……先把那个小女孩扔出去吸引注意力，其次是男孩，最后是那个弱不拉叽的青年。”
第248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四十八天
母亲有一丝犹豫, 但很快就认可了儿子的做法。在末世，心软可是大忌。
虎子催促着小男孩去开门，几人匆忙上了车。
因为虎子在驾驶座上, 如此老太太便坐到了三轮车最中间, 也就是正辆车最安全的地方。
顾途拽住顾春熙隔壁，让她坐在侧面，自己看了一眼外面，准备坐在车厢内正后方。
顾春熙对他摇头, 无声道：那里容易被丧尸抓到。
小男孩开了大门后上车了, 对方爬车厢手掌在颤抖，见顾途坐在了最后面有些意外，最终还是缩着脖子钻到了里面。
小男孩与顾春熙面对面, 虽然他们与外面只隔着一层彩条塑料纸，但总比顾途的位置安全得多。
只听“嘎吱”声响起, 三轮车缓缓动了。
笨重的车辆淌入了晨曦中, 穿过雾气, 在寂静的小巷里穿梭。
顾途靠着塑料纸，塑料纸中间有一块是透明的, 这是他们特意留下来观察外界情况的，这也是顾途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的原因。
顾途低声道：“你们都往里面靠一点, 我断后。”
他说着, 暗暗将手揣进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到冰凉光滑的一物时，心情平静了很多。
顾春熙面露担忧，小男孩和顾途不熟，自然毫不犹豫往里面缩。
三轮车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虎子听到了后车厢的动静, 但他没有出声。两个小孩离他母亲近点儿也好，这样他母亲被抓伤的概率就会更低。
“呼……”顾途松了一口气，指向两旁的缝隙：“这两边黏得并不是很紧，外面蒙了一层透明塑料纸，你们可以借接口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两个小孩闻言，趴到了缝隙边上。
老太太一直观察着虎子的情况，也没空看顾途。顾途终于得了空，用手指戳了戳裤兜。
裤兜动了动，冰凉的小白蛇悄悄爬了出来，借着顾途的位置，躲到了众人的视线盲区。
小白蛇喘了喘气，顾途看到了白蛇的外表后沉默了。
只见白蛇也故意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在七寸处背了一个拇指大的蓝色碎花小布包，除此之外，它还给自己的蛇头裹了一个头巾，活像是逃难的。
顾途：……
他用手指戳了戳白蛇的包裹，果不其然是棉花。
顾途悄悄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也是头上包了个布巾，和白蛇一样的打扮。
顾途：……
他也想不明白，这条武力值能称霸半个丧尸界的白蛇，有谁敢惹它？还有，他昨天把白蛇揣兜里时，对方还是光秃秃的，这套打扮是从哪儿扒来的？
车上几人应是饿了，老太太眼睛一转，从布包里取出了个硬馒头，她用力掰成四瓣，一瓣递给正踩三轮的儿子，一瓣塞自己嘴里，剩下两瓣又被她藏回了布包里。
白蛇偷偷观察着老太太，见状，从布包里翻出一片发霉的苹果干。
它刚想掰开，顾途戳了戳它，悄悄递给它一块较新鲜的苹果干。
白蛇头一歪，用尾巴拍了拍顾途，示意不用。这块发霉的果干是它好不容易找到的。
第249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四十九天
白蛇啃着果干畏畏缩缩躲在角落里, 随着四周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吓得瞬间屏住呼吸。
顾途透过塑料纸，看见四周景物向后挪动, 方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头普通一级丧尸, 它见三轮车从自己身边经过，奇怪地吸了吸鼻子，目光一直集中在散落车上。
难闻的味道，丧尸厌恶, 不由放慢了脚步。
顾春熙和小男孩松了一口气, 虎子抬手擦去额头的汗，也不知是累还是紧张。
这条街道的丧尸少，他们沿路也就遇到了五六头。
三轮车的氧气越来越少, 车厢内温度增高，包裹着车厢的塑料纸上凝聚出了水珠, 并滑下长长的一道水痕。
顾途也是被闷得面颊通红, 他一直朝着外面打量, 好在他们即将进入一条没有丧尸的巷子，如此就能换气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顺利, 眼看他们距离小巷仅剩不到一里，三头一级丧尸似乎看到了透明塑料纸下的缝隙, 它们睁着疑惑的双眼凑了过来。
众人：！
三轮车移动非常慢, 丧尸们渐渐贴在了塑料纸上。一双缩成圆形的瞳孔盯着缝隙，车厢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顾途手一紧，他回头看，只见顾春熙紧张地攥着他的手掌，无声尖叫。
在顾春熙身侧，一双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春熙。
顾途想起, 明明车是移动的，可丧尸的双眼却是相对静止，那么丧尸是怎么移动的？
很快，顾途的脑海里就呈现出一副画面：三轮车的速度比正常人走路能快一点，那么外面的丧尸是如螃蟹一般侧着走路，速度和三轮车持平。
顾途却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因为他面前的透明塑料纸面积更大，几乎能放下一张人脸。
事实也是如此，第三头丧尸将脸贴到他面前的塑料纸上，丧尸双眼诡异，脸上还有尸斑。
它同样相对静止，顾途忍着不适顺着缝隙向下看，他隐约看到丧尸是弯着腰追随三轮车向前跑。
“呼……”顾途深呼吸揉了揉脑袋。
白蛇瞅了瞅顾途，又瞅了瞅车厢其它人，于是抖了抖，缩在了包裹后面。
突然，车厢上虚掩的塑料纸被攥住，也不知是哪一头丧尸一用力，偌大的塑料纸被揭下！整个三轮车的车厢连带驾驶座暴露在了空气中。
较为清新的空气钻入众人鼻腔，可众人却没有丝毫喜悦，全是惊惧看着周围三头一级丧尸。
完了！虎子停下车脑袋晕晕的。他们都是普通人，这可是三头一级丧尸！
虎子一个趔趄，扯住母亲的胳膊，将对方向后拉，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让眼前三人当替死鬼能让他们多活几分钟？
顾春熙也慌了，尽管眼泪一直掉，却还是将顾途向身后推：“你快跑，我估计能拖十秒钟，快跑！”
顾途反手握住顾春熙，冷静道：“别怕，我来的时候有看到过，这座城市不仅只有我们，还有其它势力的人。”
顾春熙绝望地看了他一眼：“来不及了，你快走！要是我家人在这儿，我们绝对不害怕这几头一级丧尸！”
可惜，顾春熙已经被独自一人扔在这座城市很久了。
顾途眼眸暗了暗，这时他听到细微的响声。
他拽住顾春熙想要一起逃离，其它三人也爬起来准备弃车而逃。
可仅是两秒，尖刀入体的声音响起，三头丧尸重重砸在地上。
身后传来嗤笑声，似乎有人将小刀插进了丧尸的脑袋里。刀身用力一转，三枚晶核被撬了出来。
虎子先是反应过来，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丧尸，眼中划过一抹诧异，扯了扯唇角，迅速挂上讨好的笑。
“多谢！多谢！”他试探问：“几位是哪个基地的？我今后定会报答。”
顾途也听到动静，知道是有人“救了”他们，于是牵着顾春熙的手转身，发现丧尸身边蹲了六个人，共三男三女。
最开始嗤笑的是个扎着马尾的女人，也是六人小队的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