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去过X市绿苏县？”
顾途：“去过。”
审讯员:"去做什么了？"
顾途：“交换物资。”
审讯员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见过活着的永康兰？”
顾途：“见过。”
审讯员：“见过多少？”
顾途：“很多。”
远处的卫广白只是一扫，就看到顾途被审讯的情形。
“哎！哎！”卫广白对着审讯员大喊。
审讯员看去，卫广白对着审讯员招手，让他们过去。
记录仪将笔夹在本子里，同审讯员一起走了过去。
卫广白都绷不住了，你们还真审上顾县长了？
顾途这儿也安静了。
顾春熙爬了过来，轻声问：“他们查兰花汁怎么这么严？”
顾途俯视顾春熙，认真道：“当然要严格。”
顾途迎着顾春熙好奇的目光缓缓道：“永康兰可能是终结末世的唯一希望。”
顾春熙瞪大眼睛，而后恨恨看向寸头等人。
很快便到中午了，万路的人准备吃饭。有的人手上有新鲜食材，便架起锅原地生火。
卫广白随便找了一块地，这个地方刚好在顾途附近。
顾途便听到卫广白和季暖闲聊了起来。
季暖：“这点小事，您怎么亲自来了啊？”
卫广白将树枝扔进火堆里：“因为我离这儿最近，所以就被派过来了。”
季暖张了张嘴，这句话信息量极大。
她本想问的是像您这种身份怎么被派过来了？卫广白回答的是，要派的就是他这种等级的，而且是首领亲自派遣。
季暖蜷了蜷手掌，首领这个词距离她太远了。别看基地大伙儿经常私下吐槽首领这个蛇精病的性子，真让首领站在她的面前，她是一点不敬的念头都不敢生。
季暖试探问：“永康兰真的这么重要吗？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卫广白瞥了她一眼，点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懂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基地为永康兰驱赶了那么多人，你还弄不懂它的地位吗？
季暖恍惚，抱歉道：“是我考虑不全，以后我会多听多看。”
卫广白：“嗯。”
顾春熙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进入吃瓜现场，还听得这么清，当即眼睛一亮。要不是她手脚被捆着，她恨不得拉长耳朵。
顾春熙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仔细，抬头用唇语问：“万路……应该是首领怎么这么在乎永康兰？”
顾途：……
他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可能在发疯，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春熙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万路首领在大哥哥这儿成了疯子了？
不过她好像的确听说过万路首领有点喜怒无常。
卫广白手中的碎枝干掉在了地上，他想了想换了一根木块扔进了火里，并对季暖道：“最近两天你好好准备，首领快来了。”
季暖：“啊？首领怎么……”
卫广白：“U市那边出了点事，联合T市想要毁掉万路在那两市的营地。首领心情不佳，便亲自出手，带人去解决掉了这点小麻烦。”
锅里的汤沸腾了，卫广白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轻轻一品，面容扭曲，便将碗递给了下属。
“把这些汤分了吧，取一口干净的锅来。”
下属：“是！”
季暖眼巴巴看着好不容易煮好的汤被端走，都快难受死了，不由道：“副首领，我觉得那锅汤也能喝，咱们平时喝的汤不就是那味吗？”
卫广白抬了抬手：“闻起来虽一样，但喝起来不好喝，还是重煮吧。”
季暖：“哎。”
卫广白接着道：“你上报的内容直接被联络员传到首领那儿了，首领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哪怕他现在在U市，也第一时间命令我来处理这件事。我临走时他告诉我，等UT两市的事情处理完，会来这边检查。”
季暖脖子一凉，挠最后脑袋耷拉下来。不得不说，她听到这件事后焦虑了。
两人又聊了其它内容，期间卫广白站起身说要去取他珍藏的火腿肠来。季暖也激动站起，生怕卫广反悔，非要跟着去。
两人一走，顾春熙又与顾途说起话来。
顾春熙：“万路首领要来！”
顾途：“嗯。”他的眉眼闪过忧虑。
顾春熙：“那万路首领可是大人物！我长这么大，除了自己家里人，第一次见到大人物！”
顾途笑道：“你家人平时不带你参加什么应酬吗？”
顾春熙：“没有，一天光写作业了，周末还有一堆补习班。我好不容易小升初了，末世又来了。”
顾途拍了拍顾春熙脑袋以示安慰。
顾春熙虽因顾途的话对万路首领有些畏惧，但听说对方到来后还是免不了憧憬。
她对顾途道：“你知道吗？现在南方都在说，将来万路会是北方唯二的大势力。”
“唯二？”顾途挑眉：“还有呢。”
顾春熙：“还有绿苏县啊！就绿苏县长经营的那些势力，放在将来绝对是擎天巨物。”
顾途眨了眨眼：“绿苏县这么有名了吗？我以为绿苏县也就在X市折腾。”
顾春熙摇头：“现在有很多南方势力都会偷偷去绿苏县进货，好几个小势力就是被绿苏县奶活的。绿苏县长虽然没有万路地盘圈的大，但它稳扎稳打，地基埋得深。现在绿苏县在南方很多小势力那里有个外号叫做暴富县。绿苏县最不缺的就是物资，也是真有钱！”
顾途听完后不得不说心情大好，又忍不住问了顾春熙一句：“你只说绿苏县长，你知道绿苏县长姓什么吗？”
顾春熙沉默了，问：“你还记得你学校除了班主任以外其它科每科老师的姓吗？还有就是你之前生活城市，每个局局长的姓吗？”
顾途默了默，小声道：“我都记得。”
顾春熙：……
“我不记得。”
顾春熙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不上不下的成绩，看向顾途的眼神变得酸溜溜的。她憋着一口气，有一点点阴阳怪气问：“你记性这么好，上的学校肯定不错吧？”
顾途弯了弯眼睛：“还好，A大而已。”
顾春熙：……
什么叫而已！国内还有哪个学校比A大好？
顾春熙越想越抓狂。
放眼整个顾家，怕是只有她那未曾谋面的姨奶奶上过A大。
卫广白拿来了火腿肠, 顾春熙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我去，真吃这个？”季暖跟在卫广白后面叹道。
卫广白应了声，来到火堆前站直了身子, 向四周望去, 抬起音量：“将他们身上的物资都搜出来作为他们的伙食费。至于吃过人的那些人，只需要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就行。”
“是！”
“是！”应答声此起彼伏。
卫广白又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撕去火腿肠外衣，接过手下递来的小刀, 对着滚烫的沸水将火腿肠切片。
“咕噜、咕噜……”这里除了有沸水滚动的声音, 还有周围人吞咽唾沫的声音。
被压在地上的人们看着诱人的火腿肠跌入水中后溅起的水花，都快馋死了。
他们在地下车库待这么久，除了啃过一些干稻谷, 剩下的便是吃人肉。
可人肉都是架起火来硬烤，吃到嘴里的半生不熟又腥, 哪儿有火腿肠好吃？
即便这肠是根淀粉肠, 可记忆里的淀粉肠也是别有风味, 他们上一次吃到淀粉食品就像是在上辈子。
卫广白煮得是玉米粥，玉米是他在基地农场里挑的鲜玉米, 嫩得都能掐出水。
卫广白再往里面扔一把菜叶子，再配上火腿肠, 最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鸡蛋。
季暖眼都看直了, 这是要做蛋花汤吗？
卫广白怕这是枚坏蛋，还专门拿了个碗，将鸡蛋打入碗里。
结果蛋不是坏蛋，但却是枚受过精的蛋，卫广白一打，打出了一只半成型的小鸡。
卫广白：……
顾途一直在观察卫广白的动作, 当看到那只连着蛋黄的小鸡时，人一激灵，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顾春熙感受到顾途整个人都软了，颇为疑惑，而后惊讶道：“你是怕小鸡还是？”
顾途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叹道：“我怕长毛带翅膀又半死不活的生物。”
顾途不怕小鸡，但害怕只有一半的小鸡。
卫广白死死盯着这半只鸡，心里想着这肯定不能炖汤了。
好在有一名手下注意到了，喜气洋洋跑了过来：“副首领，我这儿刚好有枚鸡蛋，和您的换一换怎么样？”
卫广白瞥去，手下笑着看向碗里。
“行。”卫广白知道手下是想吃点肉，便答应了。
他重新要了一个碗，将换来的鸡蛋打进碗里，这次是简单的鸡蛋，也是一枚好蛋。
蛋液被搅匀，淋入沸水中，蛋花散开。
季暖拿来调料，怎料卫广白先舀了一碗。
“哎！哎！”季暖没喊住，眼睁睁看着卫广白端着碗走向了顾途。
说什么都有可能被怀疑，卫广白索性不言，直接将碗递给顾途。
“啊？”顾途眨了眨眼，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卫广白走了回去，季暖拉着他的衣角瞥向四周后，悄悄问：“您怎么把这汤先给他端过去了？”
卫广白掸了掸掌心的余热，调侃笑道：“就算我不端，你也会把你的那份倒一部分出来给他喝。”
季暖脸一红，无措地低头，踢了踢地面的石子，半天想起了什么，抬头道：“您刚才好像忘记放调料了。”
卫广白感慨了一声：“还真的忘记放了。”
顾途这边。
顾途刚接到卫广白的粥，一会儿又有人送来两纸杯红薯糊糊。
这是万路统一给他们这群人发的。
顾途看着顾春熙将糊糊喝完，自己又给她倒了半碗的蔬菜火腿蛋花汤。
顾春熙好久没吃过热食了，还是甜的，本就惊喜不已，哪知顾途还给她分了半碗的汤。
顾春熙看着碗里飘着的火腿肠、蛋花等食材，眼睛几乎能发光。
顾途笑着问：“能喝完吗？”
顾春熙：“能！”
顾春熙”咕嘟“喝完，顾途才开始喝自己的那份食物。
顾春熙睫毛晃了晃，忽然问：“你好像对我太好了。”
顾途垂眸，笑着回答：“可能是我看你很有眼缘吧。”
顾途还是没能喝完，留了一碗底给顾春熙，顾春熙全部喝下，美美地品着嘴里残留的香味。
顾春熙：“火腿太好吃了，说句奢侈的话，汤几乎完美，就是调料有点淡，但也不是事。”
顾途歪头：“火腿里面不是加调料了吗？我喝起来刚刚好。”
顾春熙也歪了歪头，又问：“你的胃口好像有点小，都没有我吃的多。”
顾途：“从小生病，习惯了。”
吃完午饭，接下来是他们的归属问题。
卫广白道：“先不能放，最起码还得扣他们两三天，将这件事情搞清楚再说。”
正说着，专属卫广白的通讯仪响起。
卫广白按掉声音一看，神色凝重：“接下来咱们可有去处了。”
季暖：“副首领，是出了什么事吗？”
卫广白：“嗯，首领发来消息，让咱们直接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
季暖懂了又好像没懂：“任务地点远吗？”
卫广白：“不算远，但路上丧尸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危险。”
季暖也变得严肃：“那……咱们是要分开吗？”
卫广白摇头：“不用。”
而后他瞥向后面：“把他们也带上吧。”
季暖：“啊？可他们大部分是普通人，也就一两个低阶异能者，路上死了怎么办？”
卫广白：“那是他们命不好。”
季暖：“啊？”
卫广白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首领原话是，他本来也想放这群人走，只是他们身上沾了太多人命，不能马虎，只能把他们带上。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可能是死者来报仇了，与咱们无关。”
季暖：……
远处偷听的顾途：……
顾春熙拧眉：“我怎么感觉这话有点怪怪的？”
顾途：“表里不一，阴阳怪气，这是万路首领的一个特征。”
顾春熙：“诶？”
卫广白是高阶异能者，听力自然好。
他听到顾途的话同样认同，只是这一刻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卫广白眉心一跳，暗暗将手揣兜里。
这时，顾途和顾春熙聊天的声音大了些。
顾春熙：“你的性格真的太好了，可这样不会被人欺负吧？”
顾途：“我性格再怎么好，也会有自己的底线。”
顾春熙：“是什么？”
顾途：“我小时候身边有一堆人，他们总喜欢将我的行踪汇报给别人，我不喜欢。”
顾春熙：“原来你家境也……”
卫广白：……
他默默放下通讯仪。
这是顾县长不让说，首领您自求多福。
季暖还在问：“首领有规定什么时候到吗？”
卫广白：“说了，让三天内到。”
季暖试探问：“如果是一支异能者小队，从咱们这里到任务点得多久？”
卫广白：“同样三天。”
季暖：……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卫广白端来杯子，喝了一口水：“也不说那么多了，咱们早点出发吧。”
季暖无奈去组织人收拾东西，卫广白走到越野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卫广白眯了眯眼，笑意越来越浓。
以往这会儿他也会跟着忧心，现在不一样了，大喜事啊！
至于佛千回会不会怪到他头上？以他的了解，那肯定不会。
从顾途阻止他的那一刻，整个过程，他就算被顾途罩住了。
越野车本来是给万路众人坐的，位置刚刚好。
如今又多了这么多人，万路肯定不会把车让给他们，那群人也只能跑了。
好点的是，卫广白预估的时间也是异能者小队步行的时间，又走又跑也能追上。
临行前，卫广白叫了两个风系异能者在前面探路，如此两个座位也就省出来了。
不用说，卫广白肯定让顾途和顾途带着的那个小女孩坐上。
车上，顾春熙眨了眨眼，低声问顾途：“是那个女队长喜欢你吗？”
顾途深思：“或许是我人品好？”
顾春熙懂了，是哥哥不想承认自己吃软饭。
越野车行驶得不快，顾途透过倒后镜看着那群人跑得气喘吁吁，自己不由打了个冷颤。
别说是让他小跑一个小时再走二十分钟，就是让他跑半个小时他都快没气了。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频繁运动还是在溪柳村的民房里。
顾途俯视手掌。
他为了让佛千回的腿好起来，每天都在跑步，跑完后看看自己的身体变化，看自己的异能能不能对佛千回有帮助。
顾途叹了一口气，不敢他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不怎么恨，唯有对故人的怀念藏在记忆里，只可惜故人已逝，他再也见不到故人。
倒后镜里有个人跌倒了，绊倒了一大片，车不得不停下来。
这样一停，不少人瘫软坐在地上，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看管的人在抱怨这群人耽误他们的进度，要是去迟了，首领怪下来怎么办？
可能是佛千回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这群人皆急得来回踱步。
顾途蹙眉，撑着下巴。
万路首领也太恶了，这种人不好相处，同为基地首领，他一定要谨慎堤防。
后面的那群人虽然是惨，但顾途却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那个昏暗的地下车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分食。
顾春熙可告诉了他，地下车库里不止一种食物，很多时候都是硬邦邦杂粮和肉让他们选，但很多人为贪图口腹之欲，选择了肉。
到了晚上，卫广白又派出几人守夜，“恰好”这几人和顾途在同一辆车里。
几人一走，车内空间腾出来。
卫广白让附近的人走远，他挽起袖子来到车里放下了座椅，拼成了一张床，看到站在车外的顾春熙，他笑道：““我女儿比你小一点，她们虽然没你好看，但比你能圆润一点。”
顾春熙还在思考卫广白是不是爱屋及乌时，顾途已心领神会，并闲聊道：“我之前也遇到了两个小女孩，大的那个有一米五了，小的一米四出头，比姐姐矮一点。”
卫广白静静听着，似乎要把顾途说的每一个字刻在心里。
“那要比我的女儿高些。”他温柔回应。
床铺好了，顾途两人去歇息。
月色下，卫广白靠着大树，拿着一张破旧的合照轻轻抚摸，良久道：“高了。”
这两天万路走得异常顺利，就连季暖也对卫广白道：“看路上的丧尸尸体，应该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而且丧尸死亡不超过24小时，我怀疑前面那群人和我们是一个目的。”
卫广白沉声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干预我们的任务，否则处理一下。”
这是万路的一贯做法。
顾途坐在车内，一旁是正在午休的顾春熙。
他轻轻拍着顾春熙的背，另一只手取出微型通讯仪，上面写着：[顾县长，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路上高危丧尸已清除，请您注意防护。等我们找到进入内圈的路将会给您汇报。]
顾途回复：[收到。]
因为沿路危险丧尸清除，倒也没怎么耽误赶路。
可万路毕竟带着一群人，再怎么着急忙慌，还是晚了半天。
黄昏，季暖靠了过来：“首领怎么说？”
卫广白按灭通讯仪：“首领没说话。”
季暖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卫广白挑眉：“好什么？”
季暖：“说明首领可能没到啊？”
卫广白冷笑：“昨天就到了，在前面等着呢。”
季暖：……
她缓了缓，悄悄打量卫广白，疑惑问：“您好像很悠闲？不是很着急？”
卫广白淡笑道：“还好，这个点到也有好处。”
季暖：“什么好处？车开得慢，不容易晕车。”
季暖：“这话首领会听吗？”
卫广白：“说不定。”
季暖：……
越野车又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顾途见路线渐渐与重明路线重合，心里不由起疑。
车停了，卫广白与季暖下去见人。
顾途看向车窗，前面有临时帐篷。
此刻，周围静悄悄的，即便是被绑来的那群人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紧紧闭嘴不说话，就连喘息声也小了。
过了一会儿，卫广白路过，顾途看到对方手上没擦干的血迹，眼皮微垂。
卫广白去后面让人把寸头带过来，随后又去了帐篷区。
顾春熙也看到血迹，弱弱问：“那个叔叔是被罚了吗？”
顾春熙对卫广白很有好感，见到这一步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顾途低头：“嗯，应该是。”
顾春熙缩了缩：“可是我听人叫叔叔副首领，副首领也会被罚？”
顾途：“他们这边就是这样，你今后说什么都得离万路首领远些。”
顾春熙：“我知道，你也是。”
顾途：“我也很想。”
可以他们如今的发展，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他和某人曾经有一段，顾途不被这种人黏上真的很难。
中午为了赶路所有人都没吃饭，卫广白将事情暂时处理完后倒是可以吃了，只不过这次只有万路的人能吃，这群被绑来的人只能饿着。
顾春熙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将头靠在顾途的肩膀上，小声说：“本来咱们还有小面包呢，都被他们收走了。”
顾途揉着顾春熙脑袋：“饿了吗？”
顾春熙：“有一点点，但是习惯了。”
顾途未说话，他空间有数不尽的食物，只可惜不能当着顾春熙的面拿出来。
顾春熙是真饿习惯了，过了一会儿也不是很饿。
她看着逐渐漆黑的夜色道：“肯定是万路首领不给我们吃的。”
顾途：“……对。”
“你怎么了？”顾春熙听到顾途声音不对，想尽办法坐起，透过月光看到顾途一身的汗。
“你……”顾春熙慌了。
顾途知道自己面色惨白，便笑着安慰顾春熙：“没关系，我是有点胃病，不过也和你一样习惯了。”
顾春熙咬了咬牙，憋出眼泪：“气死我了！”
顾途胃疼了一阵子也就好了，只是身体有点虚。
大约是晚上九点，顾春熙临睡前说自己想上厕所，顾途和看守的人打了声招呼，看守的人因上面交代过，很容易就把他们放出去了。
顾途刚下了车，因为低血糖一阵站不稳，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顾春熙去了无人处。
顾途守在不远处，见周围没什么危险又走得远了些。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有人被放走了？”
“首领，我们……”而后是轮椅碾过枯草的声音。
万籁俱寂，周围仿佛被按下来静音键。
如非小侄女在身后，顾途只想顺着反方向走，别和这人碰面，但如今没办法。
顾途踢了踢周围的杂草，故意弄出声响。
轮椅声停顿，顾途也停顿，两人似乎在互探虚实。
顾途笑了，因为他的被动异能，佛千回根本探不清他。
佛千回也猜到前面那人在故意吸引他过去，但他还是去了。
轮椅声重新响起，枯草被碾出脆响。
佛千回逐渐靠近，顾途眯着眼也在看向对方。
直到最后一刻，他们相遇了。
轮椅瞬间止住，佛千回一动不动，迎着冷风，瞳孔有着细微的收缩。
似乎耳边都是声音，又似乎周围很安静。佛千回大脑乱嗡嗡的，但跳动飞快的心脏正在传达他的喜意。
长时间的日夜颠倒、浑浑噩噩让他在这一刻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顾途早就习惯佛千回这幅深情，他淡漠道：“好久不见，佛首领。”
一句“佛首领”让佛千回浑身好像结了冰，他意识到这句称呼的含义，却在下一刻注意到了顾途的面色，眸光一凛，手掌微蜷，低哑道：“你……”
顾途撇过头，不耐烦道：“没吃饭而已。”
佛千回抿唇，周身气压降低。
留在不远处的下属心脏一紧，头皮发麻，他感觉首领的心情好像非常不好。
佛千回清楚顾途不吃饭意味着什么，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资格干涉。
佛千回生出一股无力感，却还是诚恳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吃饭，还有那么多人需要你健健康康。”
顾途抬了抬眼皮：“两天前运气好，喝了一碗火腿鸡蛋汤。这两天偶尔还能喝点蛋花，早上吃了一个烤土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