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Oliver的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
“就他当年打吊水都要上场的性子，常规赛后半程能休息？”许博彦冷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极力拿第二，他常规赛压根不在意，不是猜到版本大变是什么？”
“反正LN这手挺不地道的，我们又不是打不过。”
“你以为上次输给FKW只是不小心吗？”许博彦的语气变得很低，“池予要是夺冠就是四冠，还是三连冠，一个人统治四届比赛，有多少投资方能忍受？”
“当一个比赛不再有悬念，也就不那么好看了。”
而宋明杰安慰完选手走出来，撞见一身西服的俱乐部老板程博亮。
“大家还好吧？”
“还好还好。”实际上后面成了选手安慰他，“新人素质都很强，而且再难难得过差点卖队那会儿吗，大家还不是咬牙撑过来了。”
“那时你、我、白川、小龙、星星、池予，六个人加起来凑不出六百块，池予打着吊水都要去比赛，赢了比赛买方便面庆祝，我还挺怀念那段时光的。”
“是啊，我也很怀念呢。”
程博亮看向训练室，可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凌晨的训练室灯火通明, 宁南洲专注地看着屏幕。
这次池予没有拉他早睡，因为他们都知道未来是场恶战。
他们一直到三点才结束训练，宁南洲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跟着池予回到家。
“你们以前训练也这么辛苦吗？”他到家时眼睛快闭上了。
池予替他揉了揉脖颈：“嗯。”
银发少年闭上的眼立马睁开了，反抱住池予, 手轻轻在池予身上拍了拍。
“其实当时不觉得辛苦。”池予被这个举动逗笑了, “因为现在有你在才觉得没有你的日子分外难熬。”
宁南洲的耳朵微微红了红, 池予突然捏上他耳珠，嗓音沉得耳朵麻了一下。
“别这么容易红。”
宁南洲以为是红起来太难看了, 紧接着对方贴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句说。
“会让我很想干|你。”
宁南洲的脸瞬时红到爆炸！这么高岭之花一张脸怎么说出这么骚气爆表的话！
他还是无法将眼前的人和大变态联系到一起, 可担心对方看出什么把自己关小黑屋, 十分合群地说了句欢迎。
他语气镇定, 脸红得快滴血。
“老婆这么欢迎啊。”池予将下巴枕进他颈窝，“不过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他默默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 发现靠在他身上的人没动静了。
“池予？”
他叫了一声没反应，偏头看见对方累得闭上眼睡着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池予, 众人面前的池予像是无所不能的，保持训练的同时还能练新英雄、分析对手、制定战术, 拿下华国唯一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的三冠。
可撑起整支队的池予也才二十多岁, 也是会累、会撑不住的。
他轻轻摸了摸池予的头发，就像池予以前安慰他一样。
他从前喜欢仰视池予, 将池予奉若神明，现在只想抱一抱池予。
第二天八点就开始训练了，训练赛的情况不太乐观。
改版前基本能和K1打平手, 改版后胜少败多。
宁南洲看着屏幕上再一次“Lose”抿了抿唇，内心烦闷的情绪还没发酵出来，宋明杰就端着帝王蟹进来了。
“正好打完了来吃饭。”宋明杰把喷香的帝王蟹放在中间的小餐桌上，“昨天老程看你们训练辛苦，特意买的帝王蟹，他劝大家不要有压力，累到身体就不好了。”
“老程怎么自己不来？”小乔捞了个蟹腿才好奇问。
“他饭局多。”宋明杰老妈子似的递去调料碗，“螃蟹性寒，你蘸点醋吃。”
“性寒是华国的说法，外国螃蟹不用蘸醋。”小乔不爱吃醋，紧紧护着蟹腿。
宁南洲看着大家插科打诨，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其实输比赛不至于让他心情糟糕，主要是上单成了抗压位，前期还能杀人，后期就变成团战顶在前排的沙包。
如果能赢他不介意抗压，眼睁睁看着比赛输真的很难受。
“新版本河道多了一个类似空投的机制，因此距离上下河道最近的中路至关重要，四保一体系效果不太好，今天试试全球流。”池予看着屏幕上的训练数据。
宁南洲听到全图流眼神一定。
全球流全称是全球支援流，开创者是ASG一名打野，S2、S3风靡一时，后来由于能打全图流的英雄受到削弱改动，这套玩法就逐渐消失在赛场上。
全球流打法即选择多个大招自带远距离传送的英雄快速支援队友，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恰好可以第一时间抢到道具。
既然新版本的上单是工具人，下路也受到削弱，不如把工具性发挥到底，成为以多打少那个多。
小乔还在回忆全球流是哪年的东西，少年就把阵容想好了。
“之前的全球流以王女、双狼和猎魔师为核心，双狼S4就被砍到大动脉，王女的天赋技能也被砍了，可王女应付这版本上单足够了。”
宁南洲习惯性用手摩挲脸颊：“可以用地精替代双狼，同样具备半图任意传送的能力，而且双狼可以弥补猎魔师护盾低的问题。”
虞今安听到换战术松了口气。
尽管他很想证明自己，但四保一战术压力太大了，四个队友保着自己发育，稍有疏忽就是满盘皆输。
想到这儿他苦笑了下，明星选手不是那么好当的，有多少镜头就有多大压力。
下午池予细化了战术，大家开始练习新战术。
尽管宁南洲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一点，季后赛这天还是到了。
官方直播间请了两位资历最老的解说，不过观众更喜欢看没那么正式的二路直播间。
今天二路直播间是头一次搭档的双语主持梁璐和老猫。
离开赛还有几分钟，梁璐提问活跃气氛：“猫老师认为季后赛最有可能夺冠的队伍是哪支呢？观众朋友也可以把答案打在公屏上哦。”
“ASG。”
梁璐听到那刻还以为老猫在和他开玩笑，ASG可是倒数几名进的季后赛。
想起老猫好友在ASG打过又不觉得奇怪了，老猫反而解释：“我没和你开玩笑，ASG倒数是因为换下薛绵。”
“管理层看成绩不行，又把薛绵换回来了，这个版本是中单版本，我只能说薛绵很强，非常强。”
[再强也快二十八了吧]
[谁让新人不给力啊]
[国产中单真是青黄不接]
“那FKW呢？”梁璐问出今年夺冠大热门。
老猫沉默了会儿：“可能很多观众低估了改版对职业选手的影响，这次FKW被针对得真挺严重的，万一，我是说万一，表现不好希望观众不要骂他们。”
第94章
季后赛前一周是血腥程度堪称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冒泡赛, 除常规赛前两名的队伍需要在一周内决出季后赛比赛顺序，签运不好的队伍甚至要打五场BO5。
正赛采取升降级制，冒泡赛前两名及常规赛前两名GXT、FKW分到A组, 其余队伍分到B组，A组败者会降级到B组, B组胜者会升到A组。
B组败者同样会降级到C组, 不过C组相当于淘汰组了, 从没有C组的人升上去过。
冒泡赛呼声最高的是蓝焰和SWL，然而SWL上次被FKW击败后状态就不好, 新版本更甚，ASG击败SWL升入A组。
常规赛第四没进入A组, SWL全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训练赛再一次输给韩国队Glint, SWL打野于酒忍着火道：“十五分钟只有十刀, 不想玩可以别玩。”
秦勇烦躁地摘耳机：“天天选石头怎么玩？”
石头这个英雄恰如其名，石头一样又硬又呆，团战时负责顶在前排，操作毫无趣味性。
SWL经理一直在训练室盯训练, 眼看着要吵起来，立马走到中间当和事佬：“小秦啊这版本是这样的, 不喜欢玩石头我们可以玩重锤嘛。”
重锤同样是个坦克英雄。
秦勇是真的厌倦抗压了，尤其这版本把上单压到死, 可不管多不情愿, 他发泄完还是练起了石头。
只是他对着屏幕上呆板的石头人想，South那家伙也乐意抗压吗？
正赛第一天如期到来, 观众担心的也是这点。
[South没玩过抗压英雄吧]
[他排位都不抗压]
[这版本上路不好打啊]
[能抗压的基本是老油子]
[听说老油子秦勇都受不了了]
牛津毕业的梁璐本来有些看不起老猫这种野路子出身，见他说对ASG情况后收了轻慢之心，认真询问老猫的看法。
“今天是FKW季后赛第一场比赛, 猫老师觉得FKW会如何BP呢？”
说实在的老猫拿不准，看表面池予斯文温和，实际上池予的战术是最大胆的。
“这版本中路收益太大了，估计还是围绕中路打，虞今安最常玩月女和蚁皇吧，这个版本战士不吃香，很可能玩月女魔炎。”
梁璐也认为FKW最有可能拿月女魔炎。
像是印证他们猜测般，FKW第二手拿了月女。
然而第三手拿了王女。
“王女？？？”梁璐姣好的脸上闪过浓烈困惑，“这个英雄退版本很久了吧。”
这版本倒是可以用，可不该这个位置选。
接下来选的地精更让梁璐看不懂了，弹幕直接开始骂了。
[这什么辣眼BP]
[教练不会选就让池神来]
[季后赛搞科研有病吧]
众人都不理解FKW的选择，解说席上的老猫突然想到什么，死死盯着屏幕。
FKW的主场内一片漆黑，只有围着舞台的白色灯线闪烁，大屏幕上不断跳动英雄头像，快得像人的心跳。
最后停在猎魔师的头像上。
梁璐正想问老猫的意见，转头看见老猫嗫嚅着唇，声音像是透过很远传过来。
“全球流。”
而ASG的比赛席上，坐在中间的人看不清脸，只是很轻地呢喃了一句。
“全球流啊。”
梁璐不是花瓶主持，主持以来每场比赛都看过，可还是对这个词语感到陌生：“全球流是什么？”
“全球流就是选择多个大招带有超远距离的英雄，从而达到快速多打少的目的。”老猫还记得那个人向自己讲起全球流的兴奋。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已经是十年前的战术了。”
[我靠！]
[那个时候联盟都没发展起来吧]
[十年前有网吧资助就不错了，出国打比赛只能睡地板，真正的蛮荒时代]
梁璐虽然不了解这个战术，可很快想清楚在抢空投时多有用，她评价两个战队的BP：“相比起来ASG的BP就中规中矩很多，这把FKW优势很大吧？”
“不。”
老猫看向比赛席上温煦的青年：“薛绵战术水平一向不高，但他打得……很凶。”
BP结束游戏开始，和薛绵对位的是虞今安。
虞今安清兵清得很谨慎，就算兵线被薛绵控住，也是池予来了才解开，并且时刻留意对面打野的动向。
高清镜头拉到虞今安脸上，清晰得能看到虞今安额头上的汗。
[老虞很紧张啊]
[中单版本压力全在他身上了]
[以FKW的体量，输一场比赛不敢想]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会放大声音，呼吸声喷薄在耳边，游戏传来A到小兵的咔嚓声，他小心地吃兵线。
可薛绵骤然动了！
在明知道他队友能快速赶来的情况下，薛绵的剑魔凶悍地A了上来！
即便宁南洲和小乔赶到，将薛绵打到丝血，薛绵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血红的剑刃斩出一片繁花。
剑魔的天赋技能嗜血发动，顶着残血带走虞今安和小乔！
屏幕前的薛绵气质温驯，压迫感浓得快要穿透屏幕。
宁南洲不觉得压力有多大，相反这份压迫燃起他挑战的渴望，身体血液在叫嚣前进。
果然太容易的游戏没有意思。
“ASG打野到了，South再不走来不及了。”梁璐不觉得优点只有血厚的王女能一打二。
眼尾下垂的青年坐在比赛席上，另一边是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皮肤白得能看见蓝色的血管。
面对二打一的局面他没有走，闪现追上丝血的薛绵！
对面打野凌厉的剑芒劈来，他莹白的指尖按在键盘上，E技能斩杀薛绵，几乎是同时按下方向键，险而又险扭开剑芒！
只可惜这不是上单的版本，哪怕少年玩得再漂亮，也不能改变中路被压的局面。
FKW零比三输给ASG。
论坛上没有太多指责，纷纷表示谅解。
【橘子面包片】这次版本限制太大了，薛绵是真的强
【不吃橘子】如果还是常规赛那版本，我想不到FKW怎么输
【不吃面包】楼上点了，输一次其实没事，只是从A组降到B组，加上FKW还有复活甲，只要不连输三次都有希望
【妈的你们不吃我吃】B组强点儿的就狮队和玄机吧，SWL冒泡赛异味很重，不过GXT也降下来就说不好了
【LN退钱】想多了，GXT打蓝焰已经二比零了，银河巨舰不是说说而已
大家嘴上说着可以谅解，心里对这支国内唯一的三冠队伍无疑存在期待，希望这支队伍能绝处逢生，创造四冠的奇迹。
可在B组第一场比赛中再次输给狮队。
第二场输掉复活甲。
这意味着FKW跌入C组, 无缘世界赛。
比赛场的灯光亮起，一瞬间白得晃眼，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
“恭喜玄机取得本次比赛胜利！”
从前为FKW欢呼的观众席鸦雀无声, 在那安静的两三秒，宁南洲的手还放在键盘上, 指尖是比赛的余温。
他明白了为什么S4决赛上的池予会捏紧手, 因为不捏紧手就会看到颤抖的指尖。
一百多个日夜的训练, 拿下常规赛前二的欣喜，和队友畅想冠军的夜晚, 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他还来不及捏紧手，手就被池予重重握住。
在灯光照不到的失败席位, 他们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 感受对方指尖无声的颤动。
下比赛台的路变得很长, 长到看不到前路的光，影子和阴影融为一体。
他们一言不发走出赛场，两边是支持他们的粉丝。
比起以前的兴奋，粉丝明显安静了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开始躁动, 黑压压的人群像移动的刀锋，有粉丝开始骂。
“连输三场不丢人吗？”
“我买票就是看你们输比赛？说什么版本影响是没好好训练吧。”
“打成这样不如退役！”
宁南洲听到前面没情绪波动, 听到退役两个字忍不住回头，下一秒手腕突然一紧, 猝不及防被池予扯入怀中。
对方牢牢把他按在怀里, 他只能听到矿泉水瓶重重砸到池予背脊的声音，对方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一瞬间眼睛都红了：“草他妈的！”
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回头找出那个砸人的杂种，哪怕拼着职业选手的身份不要，也要一下一下砸回去。
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用力挣脱怀抱, 那张乖巧的脸写满冷厉，捡起水瓶走向人群，可身后的人在叫他名字：“宁宁。”
“宁南洲！”
那是池予第一次那么严厉叫他名字，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他逼着自己冷静了。
FKW是池予的心血，他不能顶着FKW首发的身份打人。
他不仅扔掉瓶子回来了，还把冲过去的小乔拎了回来。
电子竞技不同情弱者，只有走到山顶，只有走到山顶才有人听见你的声音。
FKW的车先是拐去医院，然后才开回俱乐部。
刚进大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板程博亮，宋明杰以为对方过来质问成绩，忙上前解释：“季后赛版本真限制太大了，大家每天训练到凌晨四五点，如果谁问题最大，就是我低估了LN的不要脸。”
“明杰你误会了。”程博亮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没有怪大家的意思，大家比赛完饿了吧，我点了北记的外卖。”
尽管宁南洲没有心情吃外卖，也不得不承认程博亮是个很平易近人的老板，三连败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走到餐厅吃饭，程博亮开了瓶库□□纳，芳香的葡萄酒液淌入玻璃杯，。
“上次和大家聚还是夺冠，上次不好意思先走了，今天过来是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宁南洲本来在给池予垫靠枕，听到程博亮的话抬起头。
“我打算出售俱乐部。”
空气的温度因为火锅的雾气不断升高，伴随着这句话戛然而止。
“老程你在开玩笑吧？”宋明杰的声音有些抖，“俱乐部现在好好的，就算今年成绩不好，还有明年啊，我们拿了三冠啊。”
程博亮和大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曾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可蒸腾的雾气将他们隔开。
“并不全因为成绩。”程博亮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滴答滴答地走，“电竞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真正挣钱的有多少？”
“而且降临作为电脑游戏已经落后时代了，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小学生玩降临，去年LN官方首次承认玩家数量下滑，我为什么要守着一个走下坡路的东西？”
宁南洲看着一脸精明的程博亮，对方口中走下坡路的东西，是他们从早训练到晚再训练到天亮的东西。
“那卖给谁了？”墙面上的钟没走，虞今安握着拳问。
“阳惟。”程博亮很快答，“他们许诺保持原有架构不变，明杰你也能继续当战队经理，他们是专门的体育公司，会配备专业运动康复师，池予的手也不用担心了，只是需要改个队名。”
空气更加沉默，程博亮语气软化：“那边的王老板非常好说话，你们如果怕队名不满意，也可以一起商量——”
程博亮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宁南洲打断：“好商量？你是说那个在PUBG臭名昭著的王正阳好商量？我看是钱好商量吧。”
即便宁南洲不玩PUBG，都听过王正阳的名字，买一个队拆一个队，只管带货不管成绩。
也不怕被骂，越骂越有流量，曾把一个选手逼到抑郁。
程博亮年轻时是富二代，又赶上电竞黄金期资产上亿，内心有极强的优越感，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好说话。
然而他顾忌坐在少年旁边的池予，硬生生压下不悦：“元惟是大公司，不会亏待大家的，明年也有更好成绩不是吗？”
“今年还没结束。”一直没说话的池予说话了，头微微偏着，冰冷的黑发垂下，有几丝勾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
联盟规定队伍淘汰前不允许被出售，程博亮这才想起FKW还没被真正淘汰，盯着青年深深问：“早一天晚一天有区别吗？”
“有区别。”
程博亮曾经很欣赏池予的执着，如果当时不是池予愿意留在FKW，S4的FKW就该解散了，也没有今天的辉煌。
可现在这份执着就变成不识时务，原本他想争取保住原阵容，既然对方想拖时间，那就自生自灭吧。
而且也拖不了多久。
程博亮站起来：“那就祝你们比赛顺利？”
“你爹比赛当然顺利，你PY交易顺不顺利就不好说了。”宁南洲挑眉。
程博亮气得脸都红了，又觉得和宁南洲这种teenager计较不值。
砰咚——
程博亮离去时门被重重关上，螺丝钉都掉了一颗，小乔后知后觉：“我们不是被淘汰了？”
“基本上是，从没有一支C组队伍升回A组。”对C组了解最深的时淮开口，“因为要三比零赢所有C组队伍，一小局都不能输。”
小乔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打赢所有队伍和三比零赢所有队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还可以努力下，后者像是天方夜谭。
银发少年戴上猫耳耳机：“那就创造不可能。”
第96章
“虽然不想打击大家的热情。”时淮冷冰冰道, “以我们现在的水平，绝对没法打回A组。”
B组如今还有六支队伍，只有一支队伍能升上A组, 剩下的队伍都会降到C组，他们要面对的是三强之外全部队伍。
电竞可能有奇迹, 但绝无神迹。
“如果换个办法呢？”池予抬起眼眸。
“什么办法？”他下意识问。
听到池予接下来的话愣住了, 这个办法真的行吗？
训练室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五点, 到家已经快五点半了，蓝色的光悄无声息钻入窗户, 水一样裹在地板上。
尽管医生说没造成骨折，可换药时望着青紫色的淤青, 宁南洲忍不住红了红眼：“很疼吧。”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没问池予疼不疼, 因为不管听到什么答案都怕憋不住情绪。
明明是众人将池予捧上神坛, 墙倒众人推的也是那些人。
S5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池予没有说话，只是扭过他的头亲吻。
冰凉的唇贴上他，探入舌齿攥取津液, 连鼻尖也贴在一起。
火光从云层冲出，他们在黎明前夕接吻, 他对S14赛季的印象是三连败的失利，是砸在池予背上的水瓶。
还有对方舌尖的淡淡苦味。
夏日耀眼的阳光照在眼帘上, 宁南洲睁眼的动作还有些迟缓, 清醒后快速穿衣服下床。
他和池予到俱乐部时刚十点，走到训练室时发现打不开锁。
一个没见过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傲慢说：“对不起啊池神, 训练室换地方了，这是星际分部训练的地方。”
“那我们训练的地方在哪儿？”宁南洲缠上手腕的保护性绷带。
“B1层。”那人指向电梯。
宁南洲训练大半年还不知道B1有训练室，到地方才发现只是个不到二十平的杂物间, 收拾出来放了几台电脑。
杂物间没有空调，日渐升高的气温堵在没有窗的房间里，站在门口便闷热无比，更别说每天训练十五个小时以上。
“这个条件他妈还不如黑网吧啊。”跟在他们后面的虞今安骂了句，转头对宋明杰说，“程博亮这么舍不得钱，你就问他我掏钱去电竞酒店行不行？”
“应该不行。”池予语气淡得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合同规定需在基地指定地点训练。”
程博亮此举显然想他们知难而退。
宁南洲垂下薄薄的眼皮，他猜到程博亮会阻挠他们继续比赛，但没想到能这么……低级。
“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坏嘛。”宋明杰不愿相信昔日的好友会调转枪头对付他们，“你们先别急着搬东西，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问了。”杨济从旁边电梯走出来，“降临分析部已经被撤了，所有人转到星际分部。”
和讲究枪法的FPS游戏不同，MOBA游戏的战术至关重要，撤了分析部的原因不言而喻。
程博亮希望他们越快淘汰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