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认真地问:“我不拉小提琴,小舅舅会打鼓吗?舞狮子的那种。”
虽然音乐不分家,但传统舞狮打鼓真没有接触过。
“小舅舅给你找个专业的老师。”
过后,闻琛向乐团的成员介绍自己的家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
闻琛的启蒙导师闻家夫妇相熟,客套聊了会,结束时留影留恋。
社交这种事闻叙一般都不主动, 明明游离在社交圈,最后不知怎的乐团聚餐居然有他一席之位。
闻叙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挂在手臂间, 倚着休息室外的墙垂头看手机等候大明星闻琛社交完毕。
岑行知走进后台就看到这一幕,似乎回到了大学时期情景剧完美结束的那一晚。
幕前纷纷扰扰,闻叙一个人躲在后台接听电话,那时他听到了闻叙的电话内容,得知他毕业后想去德国留学。
一晃多年过去,岑行知依旧觉得闻叙单单站在原地就会莫名的吸引着他。
乐团的成员收拾完毕准备朝预定的餐厅进行庆功宴,由于有部分成员的家长在场参加,中巴士的位置已经满员。
闻叙自个开车过来,闻琛同样搭乘他哥的车前往餐厅。
岑行知走到闻叙跟前询问:“等会是否可以载我一程。”
闻叙点头:“可以啊,待会我们要去哪家餐厅?”
岑行知说了酒店的名称,下一秒闻叙连忙拿出手机给梁景行发信息。
大少爷驾到,出来欢迎。
聚餐刚好订在梁氏旗下的酒店。
估计梁景行还在加班并没有回复闻叙的消息。
闻琛拎着小提琴从休息室出来,得知岑行知要搭乘同一辆车前往酒店,一口一个岑老师叫得礼貌。
三人来到停车场,闻叙刚走到驾驶位,岑行知和闻琛不约而同地朝副驾驶车门伸出手。
哎呦,现场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
闻琛对岑行知的了解仅在于是他哥的大学同学和乐团负责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熟。
闻叙看到了两人脸上的尴尬,为了缓解这份尴尬,闻叙把车钥匙抛给闻琛。
“你来开车。”
随后对岑行知说道:“你坐副驾驶。”
不到一秒就缓解了这份尴尬,并且完美安排一切。
闻叙打开后排潇洒坐了进去:不愧是我。
闻琛一脸懵地拿着车钥匙,一念之间从乘客变成了司机,就这样水灵灵刚从音乐殿堂出来开上车了。
闻叙催促:“赶紧上车。”
前排的两人刚经历过令人尴尬的事,现如今上车后,两人面面相觑,并扬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而后排的闻叙在看手机对前排两人的气氛熟视无睹。
闻琛打开了车载电台,播放音乐让气氛没那么拘谨。
还是闻琛率先开口提起话题,以乐团为话题,岑行知跟着以平静的心态回答。
然而后排的闻叙依旧没出声。
闻琛忍无可忍地说:“哥,手机里到底有谁在,一天到晚只顾着看你那破手机。”
闻叙被闻琛突如其来的说教给吓了一跳,手一抖没抢满周边。
闻叙沉着脸抬头,正在等红绿灯的闻琛通过后视镜对上了他哥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好可怕的眼神。
碍于有外人在,闻叙没有出口教训闻琛,给天才小提琴家留个面子。
闻叙垂眸继续捣鼓手机:“回家再和你好好说。”
闻琛彻底安分,沉默地抵达酒店。
乐团在酒店订了一个大包间,在里面摆上了两桌。
闻叙的座位在家属区,闻琛在乐团区被包围着。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乐团成员身上,闻叙出门在走廊和还在加班的梁景行见面。
“这一面非见不可么?”梁景行手上还拿着文件,“兄弟,你就这么想我。”
闻叙真想给梁景行一脚,咬牙切齿:“还真是想死你了,让你抢的周边抢到了没?”
一个账号限量抢购,无奈之下闻叙只能找梁景行帮忙。
梁景行无言:“就为了这件事给我叫下来?被我爸知道我摸鱼下来,加班费就没了。”
闻叙不太在乎地说:“我给你加班费和代拍费。”
梁景行闻言立即喜笑颜开,把手机递给闻叙:“亲爱的客户,请你查收。”
闻叙接过手机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该买的都买了,不该买的也买了。
闻叙给梁景行转了代付,代拍的费用。
“加班费扣了再和我说。”
梁景行心满意足地收下这一笔代拍费用,零花钱又多了。
“感谢我未来小婶提供的零花钱。”
岑行知发现闻叙不在包厢便出门找人,看到闻叙和一个男人在电梯口说话。
闻叙闻言转头看到岑行知看向他们,他对梁景行说:“你上楼吧,我进去了。”
梁景行按下电梯键,走进电梯转身,在关门那瞬道:“下次给你打八五折。”
闻叙不会给他赚钱的机会:“下次我找梁时屿。”
梁景行听到他毫不顾忌地小叔的大名没忍住睁大了眼睛,电梯门关上没有机会发作。
闻叙跟着岑行知走入包厢,对方邀请闻叙坐主桌。
闻叙婉拒了,他算什么东西竟然还坐上主桌。
他还是安然坐在家长区吧,然而在家长区也难逃一劫,敬酒不断。
家长们就喜欢聊东聊西,得知闻叙就是闻琛的家长,纷纷拿着酒过来寒暄培养出这么优秀的音乐家的经验。
闻叙哪有什么经验,不需要他给钱,甚至还要让他弟垫付限量周边的钱。
要是真要是他给他弟提供了什么的话,情绪价值算一个,有好些时候凌晨都是他陪他弟练琴。
虽然没什么经验,作为在场的备受瞩目的家长,闻叙还是套用他爸爸妈妈的话说了几句拿得出手的话。
尊重孩子的兴趣爱好,尊重孩子的想法。
不算什么很难的事,但实行起来却很难。
席间,闻叙喝了不下三种酒,红白黄,他的酒量算还可以,一旦混着来就不行。
到最后他还有一丝清醒之时直接离开包厢。
闻叙在休息区缓了一会儿准备叫代驾。
梁时屿的电话下一秒打了过来。
闻叙记不住事以为自己叫的代驾,把自己的车牌号报了出来。
“稍等我两分钟,我现在下去。”
“喝酒了?”
梁时屿的声音一出现,闻叙又清醒了几分。
闻叙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头:“过来参加我弟的庆功宴喝了点,你下飞机了吗?”
“嗯。”梁时屿问,“聚餐的地点在哪里?”
闻叙说:“在你家的酒店。”
他一顿,酒气还没有上头知道梁时屿问出这句话一定会来。
“你不用特意过来,出差这么累回家休息吧。”
梁时屿不给闻叙拒绝的机会:“等我二十分钟。”
闻叙再想说话的时候传来忙音,他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霸道。”
二十分钟后,庆功宴还在继续,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闻叙只记得梁时屿要来接他。
二十三分钟,梁时屿准确地找到音乐会聚餐的楼层和包厢,并在休息区找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闻叙。
梁时屿走到闻叙跟前,他知道闻叙酒气上头不上脸,如今喝得脖子都红了,肯定喝了不少。
话到嘴边又舍不得说出来,他抬手捏了捏闻叙的脸。
闻叙脑袋不清醒倒还记得数着时间,仰头控诉:“你迟到了三分钟。”
还没抬头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理直气壮地埋怨。
梁时屿哭笑不得又不能和醉鬼一般见识,认错:“抱歉,我迟到了。”
闻叙一秒原谅:“没事,我原谅你了。”
梁时屿想把闻叙扶起来,后者坚持自己走,他似乎吸取了上一次醉酒的经验,为了避免做出过分的事,还是自己走吧。
等闻叙进电梯后才想起来他忘了一个人。
“我弟好像还在包厢里。”
梁时屿看着闻叙站都站不稳,还是没忍住上手扶住了他的腰:“我让梁景行下来把你弟送回家。”
闻叙皱眉:“那我不回家了,你送到快乐老家吧。”
梁时屿一时没明白快乐老家是什么地方。
闻叙侧头见梁时屿不回话,上手勾住了对方的下巴,告知:“没床只能滚地毯的新家。”
第66章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藏着这……
梁景行得到小叔的指令终于可以下班了, 手边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那就不干了,反正他有其他任务。
他熟门熟路到达庆功宴的包厢,推门而进在里面找到了用饮料代替酒的闻琛。
闻琛看到梁景行前来还惊讶了一番:“景行哥, 你怎么来了?”
梁景行说:“你哥被小叔带走了, 收拾收拾我载你回去。”
闻琛环绕了包厢一圈没发现他哥的身影:“我哥走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啊。”
梁景行冷笑了一声:“他也没和我说小叔要来。”
这两人只顾着自己谈自己的, 对自个的亲侄子和亲弟弟一点都不上心。
闻琛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便和梁景行一同离开, 在走廊外遇到寻找闻叙未果而返的岑行知。
岑行知再次遇到梁景行,认出了男人是闻叙的朋友。
“闻琛,我没找到你哥哥,你要打个电话给他吗?”岑行知问。
闻琛转告:“岑老师,我哥已经的离开了, 托我告诉你一声, 在包厢里没见到你。”
岑行知愣了下:“离开了?什么时候,他一个人吗?他喝了不少酒。”
岑行知就是不放心闻叙一个人才出来找人,但没找到人,丝毫没有想过对方已经离开。
闻琛没喝那么多酒,还能清楚回答问题:“梁小叔过来把人接走了,刚走没一会儿。”
岑行知当机立断按下帮他们按下电梯键:“我送你们下去吧。”
梁景行看出不对了,在场唯一一位没碰酒精,并且大脑依旧高频率运转中。
这人对他兄弟好像有点意思。
三人一同下楼抵达一层大堂, 并且看到了刚离开不久的闻叙。
岑行知撒腿就往前走去,梁景行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叫住了他:“这位先生是乐团的老师吗?这段时间闻琛麻烦你了。”
闻琛:“……”
什么鬼玩意?
岑行知不太喜欢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 蹙眉:“你是?”
梁景行表明身份:“啊,我是这家酒店的少东家,闻叙的朋友, 闻琛四舍五入也是我的弟弟。”
岑行知微笑:“你好梁少爷,我是岑行知,闻琛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我们的音乐会是我们荣幸,应该说我们麻烦他了。”
梁景行看到他小叔扶着闻叙走出了酒店的门即将上车,移开眼神,体谅地说:“岑老师好像有事要忙,要不你先去忙。”
岑行知看到门口的两人准备离开,连忙和梁景行两人告辞,快步朝门口走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他刚走出门口,闻叙已经和陌生男人上车离去。
闻琛和梁景行在身后目睹了这一切,闻琛不解地问:“岑老师好像很着急找我哥。”
梁景行看透了一切:“要是这两人真能成,我就应该坐主桌。”
在这条路上他为这两人不知扫清了多少障碍。
车上的闻叙望向窗外似乎看到他弟的影子:“我好像好像我弟了。”
兄长的责任感在身上,闻叙一心念着闻琛。
梁时屿一手把闻叙按回在座位上:“放心,这么大个人丢不了。”
闻叙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我比他大,我也丢不了,你为什么亲自来接我?”
梁时屿按下了前排的遮挡板:“你不一样。”
从酒店走下来这一段路足以让闻叙的酒气彻底上头,脑子晕乎的很难受,只知道身边这个人是梁时屿,也只能听懂话的表面意思,没去深究这句话的含义。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不想说话,伸手扯了扯领带:“哦。”
喝醉的人下手不知道轻重,手上动作也没有章法可言,左右用力扯着领带,领口把脖子的皮肤给扯红了。
梁时屿没忍住上手,帮闻叙解开了领带。
闻叙的手触碰到陌生的触感,半睁开眼睛看到梁时屿靠近他,半垂着眸,一脸恨铁不成钢,要骂不骂的模样。
他被逗笑了,笑得轻快。
梁时屿解开了闻叙领口的纽扣,听到他的笑声无奈地问:“笑什么,小醉鬼。”
闻叙再次阖上眼睛,轻声道:“没什么。”
就是觉得他好像在做梦似的,有朝一日梁时屿竟然亲手解开他的领带。
一路上闻叙闭着眼睛休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既然也真的睡着了。
直到车辆停了下来,闻叙像是感知似的,睁开了双眼。
他疑惑地看到车外的风景,嘀咕:“怎么回这里了?”
梁时屿闻言:“不是说要去快乐老家么,忘记了?”
闻叙一点事都记不住,前脚刚说后脚就忘了。
行吧,回这里也行。
他推开车门,礼貌地和梁时屿告别:“谢谢小叔送我回家,你慢走不送。”
刚关上车门,梁时屿从另一侧下车:“我送你上楼。”
闻叙:“……”
脑袋晕,彻底转不动。
闻叙和梁时屿上楼回到快乐老家门口,他站在门口不为所动。
梁时屿询问:“怎么了?”
闻叙盯着密码锁看:“密码是多少?”
梁时屿听到他忘记密码无言笑了一声,牵起他的手用指纹解锁。
一声清脆的解锁声响起,门开了。
闻叙懵懵地嘀咕:“你怎么知道密码?”
梁时屿推开门:“不知道密码,用你的指纹。”
闻叙不在乎梁时屿的回复,自顾自地说:“也是,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当然知道。”
玄关处的感应灯受到感应亮起,但两人迟迟没有动作又暗下来。
梁时屿按捺住情绪,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和这个醉鬼说什么。
下一秒他重新关上门,闻叙不知道梁时屿想干什么。
梁时屿亲自按下密码,几声滴滴声响后,门开了。
开门者神情复杂,挑了挑眉确定他刚才按下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此时此刻闻叙还不清楚梁时屿用自己的生日开了他的门意味着什么,他一心只想进门躺着。
闻叙晃着身体侧身径直走进了家里,把梁时屿一个人留在玄关处。
梁时屿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只能护着人进门。
走在前头的闻叙忽然停下了脚步,想到什么喊道:“梁时屿。”
得了,确实醉得不轻,喊大名了。
梁时屿耐心地应下:“我在。”
闻叙指着前面的餐桌椅子:“你去坐一下。”
梁时屿不明所以,但闻叙一脸认真,他还是听话地坐下。
“你去告诉我哥,你也坐了这个位置。”
梁时屿大概猜到闻叙的意思:“闻沉洲拿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做比较是吗?”
闻叙没回话,一个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过来坐这里。”
闻叙的脑袋只能执行自己的命令,丝毫不管梁时屿给他抛出什么问题。
梁时屿并没有第一时间执行闻叙的命令,而是去厨房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
上一次他在橱柜里看到有蜂蜜。
闻叙对于梁时屿没有听的话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地盯着他。
到这里做客过一次的梁时屿对这里的摆设都很熟悉,在碗柜里拿出杯子,熟练调试温水。
在厨房转身的那一刻,梁时屿对上了闻叙幽幽的眼神,好不委屈。
梁时屿走了过去:“怎么了?”
闻叙扭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梁时屿顺从地坐在闻叙身旁的位置:“去给你冲蜂蜜水了。”
闻叙瞬间被哄好,喝醉了依旧没什么出息,接过梁时屿手中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闻叙喝完后把杯子塞给梁时屿,随后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梁时屿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要把小醉鬼哄睡了,他离开后才不会出意外。
他起身打算到洗手间打湿毛巾给闻叙擦脸。
在梁时屿起身的时候闻叙也跟着默默从沙发上起来。
梁时屿没有进过闻叙新家的房间,不清楚房间的布局。
推开的第一扇门一屋子都是漫画书,梁时屿见此状况打量了一下,作者的亲签,系列号的排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梁时屿自然关上房门,转身开启第二扇门,满屋子的娃娃,这个房间他从视频里看过,亲眼体验和视频里看的完全不一样,震撼十足
他想起闻叙之前说的那句家里没地方放床,剩下的房间应该都是周边。
梁时屿只能把剩下的房间门都打开才能知道主卧在哪里。
远处的闻叙赤着脚沉默地看着梁时屿的动作,眼里带着半分清明,并没有开口阻止他的动作。
隐没在角落,双眼期待且精明,像一个等待猎物掉入陷阱的猎人。
梁时屿再次推开门,房间里灯光亮起,他注意到这个房间的东西比前两个房间少了不少。
好像并不是周边,而是触及到梁时屿所非常了解的领域。
玻璃柜上放着刻着梁时屿三个字的奖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旁边那个是他小时候给闻叙送的乐高。
随着时间的延伸,各种各样的小物品,他外出旅游给梁景行带的礼物一定会有闻叙一份。
自家亲侄子从来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估计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如今在闻叙这里完好无损地收着,像是保存珍藏品一样。
玻璃柜旁是敞开式衣柜,上面放着不同样式的cos服饰,各种制服。
所以为什么他送出去的东西会和这些服饰放在一起。
以闻叙的归置,一定是有他摆放的道理。
种类,还是形式。
身后响起动静,梁时屿装作不在意地发问:“闻叙,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闻叙借着酒劲儿大放厥词:“是啊,藏了很久了。”
安静了两秒,闻叙清楚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你能穿给我看吗?”
第67章 梁时屿太危险了。
闻叙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袒露心思后的慌张和局促,同时也带着点赴死的决心。
如果梁时屿觉得他存在这样的心思很恶心,今晚是他们最后单独在一起的时刻。
但应该没有割袍断义这么严重,只是不会再和他有联系罢了, 只能靠闻梁两家的聚餐见面。
那如果梁时屿躲着不见他呢, 一想到这里闻叙再次想起异国的那五年。
此时状况应该比那时候还要糟糕。
闻叙的鼻子忽然一酸, 五年前在机场退缩告白的时候没哭, 四年前独自一人飞去德国看到梁时屿那一刻没哭。
大学毕业那年为了坚定自己留学的决心再次飞去德国,发现梁时屿身边有人陪伴,那时他也不想哭。
回国后半年梁时屿订婚那时闻叙更不想哭,因为他并没有觉得伤心,只是觉得遗憾。
而现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为什么会有伤心的感觉, 明明这是一件解放的事不是么。
闻叙心里还是怕, 以前有那么多次机会说出口都放弃了,因为人本是懦弱。
闻叙垂着的手不自觉发抖,浑身泄力般倚靠在墙上,抿紧嘴不去看梁时屿,等待着对方对他的宣判。
梁时屿因他这副模样心生柔软,凑了上去,低头看着闻叙:“怎么了,说完之后害怕?”
梁时屿是懂如何挑衅闻叙这颗中二心, 他并不想看到闻叙小心翼翼的模样,在他这里闻叙永远都是扬巴的。
闻叙被梁时屿的这一句话给气笑了,偏头冷笑了一声, 怎么会有人在表白之后给出的回复是这个。
他握拳,抬眸直视梁时屿的眼睛:“不是我害怕,是该你害怕, 你的回复是什么?”
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
不对,救了个大命,怎么告个白像要讨个说法似的。
闻叙对那双幽幽黑眸莫名地心悸,强装镇定偏头。
情绪扬巴,可闻叙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耳廓通红。
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完全的暴露在梁时屿眼前。
梁时屿上手用指腹按住了那充血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玩弄,似乎觉得有趣至极。
闻叙不懂梁时屿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逗弄他。
“我是你小叔,你叫我小叔,原来你的每一句小叔都很不情愿。”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
耳垂被不重不轻地捏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闻叙的脖颈发红,红晕一直延伸至锁骨处。
闻叙抬手放在了那只作乱的手臂上,但没有推开,只是开声警告:“别捏。”
他顿了两秒,耳垂没了触感,转而掌心落在了他的颈侧,动作轻柔地抚摸。
闻叙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回答。
梁时屿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闻叙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心浮气躁,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地说:“对,我喊你的每一句小叔都不情愿,真以为我乐意把你当成长辈啊,梁、时、屿。”
后面三个字多少带着点咬牙切齿。
急眼的兔子还会咬人呢。
回答他的是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是啊,我也不乐意你只当我我的小辈。”
闻叙怔愣了下,似乎没理解梁时屿话里的意思,酒精酒精祸害脑神经。
今晚这酒真的非要不喝么。
闻叙的头往后仰,后脑勺撞墙,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后脑勺即将碰到墙壁时,梁时屿看穿了闻叙的做法,把手垫在了墙壁前。
闻叙撞上了梁时屿的掌心。
梁时屿无奈中带着些严肃:“还嫌脑袋不够笨是吧。”
闻叙精准悟出梁时屿的意思:“不够笨的意思是我已经很笨了,觉得我叫你小叔很丢你面子,不想认我这个小辈。”
他哼笑了一声:“好啊,好得很,我连小辈都不是。”
梁时屿:“……”
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梁时屿的手从他的脖子绕到后方,用力地捏了一下,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随后凑过去,与他额头相抵。
闻叙难得心平气和迎上梁时屿近在咫尺的目光,依旧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陌生的含义。
和上一次不同,他看懂了眼眸的是什么——
毫不掩饰地占有欲。
脑子清醒时看不懂,喝醉了反而看懂其中。
闻叙鬼使神差双手搂住了梁时屿的脖子、
他喃喃骂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装了,不然早就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梁时屿被逗笑了,刚想说什么,闻叙脱力般靠在他的肩上,侧脸蹭了蹭他的颈肩。
梁时屿扶住了闻叙,他才发现闻叙赤着脚没有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