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浔懒得跟他扯皮:“你昨天找到什么线索?”
张三伸腿勾过一张椅子,毫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一张日记残页和一张电梯卡,上面写着校长把荣誉封存在了校史馆负一楼,电梯卡能去校史馆负一楼,但开保险箱需要钥匙。”
岑浔喝了一口水,慢悠悠道:“钥匙藏在锦旗后面。”
“……”张三:“我说了我找到的线索,你的呢?”
“一张圈了日期的日程表。”
张三没懂:“日历?有什么特殊的吗?”
岑浔复述日程表里的内容:“8月13号晚上六点,校长将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地点:风雨大操场。”
张□□应了过来:“所以你觉得,校长进行最终祭祀仪式的场所会是操场?”
岑浔指腹摸索着马克杯上的熊猫黑眼圈:“时间在8月13号这一天循环了十六遍,可无论是哪一轮循环,傍晚六点都没发生过‘校长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事件。”
张三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这么说来,如果哪天学生收到‘召开全校师生大会’的消息,就说明游戏已经到了最后一轮?”
岑浔微微颔首:“祭祀需要特殊的仪式,操场肯定有问题,我今天本打算过去看一眼。”
张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那我们先去拿保险箱里的东西,再去看操场?”
不等岑浔说什么,张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岑老师,我们可能需要加快速度了。”
岑浔抬眼看向张三:“为什么?”
张三示意他看时间,无奈摇头:“时间流速好像加快了。”
岑浔倏然看向手表,表盘上指针竟赫然指向了十点钟!
他分明记得,从他开启这轮循环到玩家退学失败,这中间绝不会超过一小时!
照着这个流速,再过五小时不到,他们就会再次进入夜晚的梦中世界。
留给他们探索的时间不多了,岑浔有点不高兴地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吧。”
两人一起走出人文学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
岑浔眉梢微挑,本要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脚步一转,迈步走向人声沸腾的方向,张三怕他又脑筋一动又憋出什么坏,毫不犹豫地跟上了他。
很快,他们就弄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学校里忽然出现了一大群人,直接把学校的主干道给堵住了,这才造成了学生聚集。
被学生们八卦围观的七千六百多个玩家们也是一脸懵逼。
不是,他们怎么忽然进游戏了?
“哥们,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压根没戴全息头盔啊,难道是我失忆了?”
“靠,我也没戴啊,老子刚在工位上坐下,能碰到全息头盔才怪!”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戴头盔还能进游戏,这里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论坛没法发帖了!退出键也消失了,见鬼!”
岑浔看着这一幕,摸着下巴缓缓笑了起来:“这不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吗?”
他刚觉得玩家太少,信仰值不够跟校长打擂台,《噩梦世界》就强制送了这么多玩家进来。
这要他说什么才好。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岑浔由衷道。
一旁的张三头疼不已:“岑老师你别笑了,我害怕。”
岑浔没理会他,拿出手机,打开玩家群。
新的玩家出现,玩家群果然已经开始疯狂刷屏,得知这批新玩家是被强制送进游戏后,玩家们再蠢都意识到《噩梦世界》的不对劲了,一时间全都精神崩溃。
岑浔及时出现,稳定军心:“这些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保安注意,必须尽快带他们办理入学。”
玩家们都不情不愿的,昨晚经历的事情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游戏积极性,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再去行政楼冒险。
“七千多个新人呢,一起录学籍,这工作量也太大了,而且我们跟他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他们!”
“就是!就让他们被保安丢出去算了,说不定死在外面还更幸福。”
岑浔沉静打字,一句话压住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这所大学有一万多名学生,而我们只有两千多人,如果有更多人助力,我相信,我们获胜的希望会更大。”
玩家们看到这条消息,愣了几秒,忽然悟了!
对啊!有更多帮手一起打副本不好吗?
一万个玩家对上一万个H大学生,就很合理啊!这其实是游戏故意安排的人数吧!
况且……有些人心里充满恶意地想,同样是玩家,凭什么他们经历了一遍人间炼狱,这些玩家却能好运地躲过?
要死一起死!每一个玩家都该受到《噩梦世界》的折磨!
岑浔将手机放进兜里,对表情复杂的张三说道:“走。”
张三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故技重施,先去行政楼三楼保卫处拉响全校警报,等校长怒气冲冲地从校长室离开,再攀上顶楼,沿着钟楼的螺旋楼梯往下走,进入校长办公室。
这次他们半点都没有耽搁,拿上开保险箱的钥匙就跑,因此没有再撞上折返的校长。
11:26,岑浔和张三走进校史馆的电梯,岑浔刷了一下电梯卡,电梯门关闭,电子屏上的猩红数字从“1”跳到了“-1”。
张三熟练地走到最末尾的画像,捋起袖子一顿狂拆,很快就将画像彻底从墙上卸下,放到一边。
岑浔躲开崩向自己的钉子,嫌弃他毛手毛脚,轻啧一声,扭头打量四周。负一楼除了历任校长画像,还放着五六个废弃的雕像,那些雕像用白布盖着,在昏暗射灯的照射下,褶皱处蒙上一层幽暗的阴影,
地下负一层,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掀动了雕塑身上盖的白布,岑浔眨了一下眼,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些雕塑好像靠近了他一点?
岑浔顿时来了兴趣,故意眨了一下眼睛,果然不是他的错觉,那些雕像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一点,呈现出一种包围的趋势,盖在它们身上的白布也滑落了四分之一。
岑浔:“有点意思。”
张三正埋头用钥匙怼保险箱的锁孔,头也不回地问:“什么有点意思?”
岑浔:“没你的事。”
张三无奈:“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岑浔:“总之先别回头。”
岑浔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傀儡丝,选择拿出操纵杆。
这操纵杆原本是用来操纵皮影的道具,在梦中世界却被岑浔玩成了魔杖,对于操纵杆本身的能力,岑浔依旧知之甚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岑浔决定在雕塑身上试验一下操纵杆的用法。
照理来说,操纵杆跟皮影戏有关,应该也具备“控制”的能力,但这能力又跟傀儡丝撞了,并且操作起来没傀儡丝隐蔽,所以显得有些鸡肋。
岑浔觉得,操纵杆应该还能开发出其他更好用的技能。
皮影皮影,被控制的除了“皮”,当然还有“影”。
岑浔仅思考了两秒,便将目光投向雕塑身上的阴影处,抬起操纵杆,指挥家一般轻盈一点。
漆黑的阴影宛如活物一般开始游动,它滑过白布,灵巧地缠住了雕塑的脖颈部位,猛地收紧。
“咔嚓”一声,倒霉雕塑瞬间人头落地。
岑浔蹲下观察那颗头颅的横截面,确认雕塑里面封着的是人的尸体。
老掉牙的套路,真是没有新意。
张三总算打开了保险箱箱门,闻声一顿:“什么声音?”
岑浔敷衍道:“没什么。”
他的目光一移开,其他雕塑立即飞速移动,白布下的双手呈鹰爪状,直直朝岑浔的脖颈抓去。
岑浔眼皮也不抬,用操纵杆点了一下地面,数道阴影立即游向剩余的几个雕像,爬上它们的身体,将它们狠狠绞碎。
“哗啦啦——”接二连三的碎裂声从身后传来,实在无法忽视,张三终于忍不住转头,被水泥包裹着的一地尸块就这么水灵灵地映入眼帘。
张三沉默一秒,幽幽道:“随意毁坏学校财产,我要向财务部举报你,岑老师。”
岑浔毫无悔过的意思:“同事忽然攻击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张三指着一地尸块:“防卫到把同事切得七零八落?”
岑浔没说话,抱臂睨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切就切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真是坏得要命,张三感觉齿根有点发痒,连带着心尖也有点痒,他盯了岑浔一会儿,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保险箱里拿出的东西上。
岑浔踢开尸块走上前:“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三翻看着这些东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是一些证书和照片。”
“证书?”
“毕业证书,荣誉奖状,奖杯,”张三:“照片是他跟往届毕业生拍的照片。”
重要的是,里面没有最关键的《校长任命书》。
为什么?《校长任命书》难道不是校长的荣誉之一吗?
“我看看。”岑浔皱眉拿过东西翻看,张三站在他身旁,很自然地贴近他一起看。
这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张三浑然不觉,好像很理所应当。
岑浔垂下眼眸,平静地将所有东西都翻看了一遍,随后将它们重新装好:“去操场吧。”
离开地下一层,重回地面,张三这才想起问一个问题:“你同事的尸体怎么会被封在雕塑里?”
“不知道,但我在人事处的电脑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岑浔顿了顿:“审批流程显示,他们在12号办了离职手续。”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退学的学生会被教务处主任吃掉,辞职的教师则会被封入水泥,长眠于写满H大过往荣耀的地底。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了风雨大操场。
这个时间点的操场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两人站在红色跑道上,眺望跑道中心的草皮,似乎无从找起。
张三:“怎么找?”
岑浔言简意赅:“挖。”
既然要祭祀,肯定要摆祭坛做法。
祭坛在操场,操场地面上没有异常,那么有异常的就只有地底下了。
张三在器材室找到一把没开刃的太极剑,随便找了一处离主席台最近的草皮,使了巧力往下一铲。
刚开始还没挖到什么,等草皮被掀开,露出下面的黑红土壤,一股浓郁的恶臭就飘了上来。
岑浔站在一旁催促他:“继续挖。”
张三气笑了:“拿我当免费苦力是吧?”
说归说,张三没舍得真让岑浔动手,最终还是一个人挖出了底下的东西。
一具尸体。
不……不只有一具尸体,张三将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扒拉开,看到了被它压在身下的另一具尸体。
岑浔蹲在坑的旁边,若有所思:“两个问题,一,尸体从哪来的,二,是不是整个操场底下都埋着尸体。”
张三翻看了一下他挖出来的第一具尸体,沉声道:“现在我就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尸体是H大的学生,据我猜测,所有死在过往十六轮里的尸体,恐怕都被埋在了操场下面。”
张三抬起手,从尸体身上捏出一个红金相间的徽章,目光很沉:“这个邪神,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
磨损严重的太极剑被丢在一边,张三问岑浔:“你什么想法。”
岑浔理智道:“尸体太多,想靠挖空尸体的方式破坏祭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张三擦了擦手:“是啊,来不及了。”
岑浔目光投向主席台,微微一笑:“但我的目的是取代校长,其实也没必要毁掉祭坛。”
“岑老师,”张三忽然出声,他没看岑浔,垂眸看着草地,语气里带着难以分辨的情绪:“你以为成为域主是什么好事吗?”
“变得更强的代价,是失去理智,丧失情感,彻底沦为无法思考、只知道进食的怪物。”
张三缓缓问他:“你真的舍得抛下你老公?”
岑浔眯起眼看着张三片刻,忽而一笑,抬步靠近他,直至脚尖抵着脚尖。
“好巧,我也很好奇……”
岑浔捏起张三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唇角的笑意看似温柔,实则透着残酷的凉薄味道:“如果我变成怪物,我老公还会不会爱我。”
“你说岑老师忽然叫我们去操场干什么?”
“别问, 岑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照做就是了。”
一万名玩家组成的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潮水一般涌向H大的主路及四通八达的小径, 原本走在路上的H大学子们不得不闪避到一旁的绿化带里, 瞠目结舌地看着这群人吵吵闹闹地从面前走过。
新来的七千多名玩家仍对游戏的恐怖一无所知,试图从老玩家那里问出更多信息, 老玩家看着新玩家既害怕又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忍不住想起了一天前跟他们同样天真的自己。
结果呢?还不是被副本狠狠教做人。
想到这里,有些老玩家竟然暗暗期待了起来, 等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进了副本, 他们脸上的破防表情一定会很好看。
新老玩家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按着群里的消息走向操场时, 心里都很好奇岑浔接下来要宣布什么。
正所谓不听老师言,吃亏在眼前,经历过昨晚瞎跑后被诡怪残忍屠杀的惊吓后, 老玩家们基本已经乖得像鹌鹑,以后只要岑浔指东, 他们绝不敢往西。
这狗游戏对玩家极度不友好,校长是假的, 怪物是强到离谱的, 玩家是很容易死的,退出游戏的选择是没有的……正反两方战力失衡,玩家处于极度弱势, 多重绝望下, 玩家只能选择帮助唯一的正面NPC岑教授。
他们被困在游戏里以后,只有岑浔给出了让他们回家的保证。
他们没有别的路可选。
一万名玩家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操场,因为没人组织, 三三两两的队伍散乱地分布在操场的各处,岑浔又等待了片刻,估摸着人到得差不多了,便拿起话筒,沿着通往主席台的台阶拾级而上。
走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冷峻的声音:“你真的要这么做?”
岑浔的脚步暂时停驻,背影冷漠,没有回头:“是。”
“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
“如果我一定要阻止你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岑浔轻笑一声,总算半侧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台下的青年,伪装的温和褪去,黑发掩映的昳丽眉眼多了极富攻击性的戾气和恶意。
“那我就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双琥珀眼瞳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冰冷,像一汪化不开的寒潭。
“挡我者,死。”
没再看青年脸上是什么表情,岑浔毫不犹豫地转身上台。
「真狠心啊……非要走到这个结局吗?」
数千道心声朝岑浔涌来,就算那道心声再如何特殊,也轻易地被淹没在了庞大的洪流之下。
岑浔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情绪,片刻后,他拿起话筒,语气恢复了平静无波。
“都静一静。”
岑浔之所以将玩家聚集到操场,有两个原因。
一、操场场地大,能同时容纳下一万个玩家。
二、新玩家没有经历过昨晚的人间地狱,服从性没有老玩家高,只有让他们亲眼见到操场的尸堆,新玩家接下来才会更好地执行他的命令。
时间紧迫,等新老玩家集合完毕,岑浔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先向玩家们宣布了新发现,也就是操场底下的尸体,待玩家们亲自察看过后,呕吐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岑浔并未给他们缓冲的时间,简明扼要地将梦中世界的规则解释清楚,然后派给他们一个任务——在进入梦中世界之前,他们必须告诉全校所有学生,现在的校长已被邪神取代,真正的校长是岑浔,并且,只有岑浔可以让学校恢复正常。
玩家们刚见过密密麻麻的尸体,还处于被吓得六魂无主的状态,哪敢质疑他,再说,岑浔又没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只是散播消息而已,多简单?
唯恐自己未来的下场也跟尸体一样,玩家乖的不行,岑浔一声令下,全体玩家立即解散帮他办事。
岑浔从主席台上下来时,张三已经不在台下了。
岑浔去到主席台后方的广播站,面无表情地盯着空荡荡的主席台,重重地把话筒丢了回去。
抬起手腕,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14:50,时间流速加快,距离傍晚18点,实际时间只剩一个半小时。
今天的全体教师会议岑浔没去参加,不过他昨晚都已经跟校长打了一架,只是缺席一个会议而已,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教师会议三点才会结束,估摸着校办处主任还没从报告厅出来,岑浔拖出一把椅子坐下,手肘撑着调控台,将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敲击,陷入思考。
噩梦系统的面板被他拉了出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经昨晚一役,结算信息再度刷新。
【本轮特殊场景内,您一共击杀低级噩梦异形×1168,共计积分1168,中级噩梦异形x235,共计积分23500,高级噩梦异形×12,共计积分12000,总计积分36668】
【本轮特殊场景内,您一共击杀级蓝衣级噩梦诡怪x12,共计积分1200,青衣级噩梦诡怪×6,共计积分6000,绿衣级噩梦诡怪×7,共计积分70000,总计积分77200】
【本轮特殊场景内,您对红衣级噩梦诡怪造成了大约4%的伤害,掉落积分4000000】
敲击太阳穴的手指猛地顿住,岑浔倏然将屏幕拉近,仔细数上面的零。
多少个零???
岑浔反复数了好几遍,才确认这个数字是四百万!
整整四百万……校长身上的积分难道比较特殊,一点也不值钱吗?
而且,他昨晚跟校长殊死一搏,居然才对校长造成了4%的伤害?
岑浔头疼地按揉眉心,如果4%的伤害代表四百万,那么校长身上至少有一亿的积分,那么多积分,校长究竟从哪弄来的?
很快岑浔就想明白了——学生,只可能是从学生身上得到的。
H大有一万多名学生,假设每名学生的恐惧能产生1000积分,那么每循环一轮,校长就能获得一千万积分。
而这该死的循环,已经整整持续了十六轮!
也就是说,校长的确有可能持有一亿以上的积分。
岑浔:“……”开始仇富了。
这么看来,他昨晚冒着死亡风险跟校长对战,这一步棋是下对了。
全校积分最多的,果然是校长。
【本轮特殊场景内,您一共获得3720个学生的信仰,当前信仰值:3720】
【本轮特殊场景内,总计获得积分:4113868】
【您的积分已达到特殊身份升级条件,是否将特殊身份“民俗学家”升级至黄衣级?】
【是/否】
岑浔心情复杂地选了“是”。
系统页面瞬间刷新,新的个诡资料跳了出来。
【诡怪名称:岑浔】
【阵营:噩梦阵营】
【诡怪等级:暂无(内测阶段,噩梦阵营全体成员均未觉醒,暂不开启等级评定)】
【已获取积分:4113868】
【已解锁特殊身份:民俗学家(黄衣级)】
【已获取临时技能:读心术(紫衣级)
注1:仅内测阶段有效,游戏正式上线后,使用条件调整为100积分/分。
注2:当前该技能对紫衣级以上诡怪或F级以上玩家无效】
【特殊身份:民俗学家(黄衣级)】
【该身份专属特技1:噩梦傀儡戏(黄衣级)】
【特技介绍:以血肉生魂为傀儡,以世界为舞台,戏幕升起,这次,又轮到谁粉墨登场?】
【该身份专属特技2:点纸成真(青衣级)】
【特技介绍:刍灵成精,纸扎万物,小心,不要给它们点上眼睛。】
民俗学家这个特殊身份从蓝衣级直升黄衣级,专属特技却没有再变多,点纸成真这个特技也没有太大提升,只是从蓝衣级升到青衣级。
岑浔猜测,技能等级的提升幅度可能跟杀怪数量有关联。
“噩梦傀儡戏”是岑浔的常用技能,杀怪多,获取的经验值肯定更高,“点纸成真”则很少使用,所以等级提升有限。
还是得雨露均沾一下,岑浔想,说不定以后可以直接用纸变出活的大熊猫呢?
结算结束,岑浔彻底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还是跟昨晚一样,先清小怪,再去单挑BOSS刷积分,今天四百万,明天四百万,不说红衣了,升上橙衣肯定不是问题。
想明白这些后,岑浔看了眼时间,前往校办处,再次控制校办处主任篡改了问卷消息,而后前往宿舍楼,打算在那里静候夜晚来临。
但去往宿舍楼的路上,岑浔总觉身后有人跟踪。
一开始,岑浔以为跟踪者是张三,但转念一想,岑浔又觉得不太对,张三的身手明显经过专业的训练,跟踪技术不应该如此拙劣。
于是岑浔脚步一拐,走进了路边的公共厕所。
在隔间里等候片刻,那人不出意料地跟了进来,微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显得做贼心虚。
咔哒一声,岑浔听到厕所的门被轻轻锁上了。
除了张三,还有谁会故意针对他?
岑浔起了好奇心,因此他没有立即动用傀儡丝,而是推开隔间的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立即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便恶狠狠地瞪着他,满眼都是刻骨的仇恨。
岑浔目光扫过紧闭的门,又看向那个戴着连衣帽,眼神怨毒的青年,很奇异的是,岑浔莫名从那张陌生的脸上看出了一点点的熟悉感。
在哪见过这个人呢?
岑浔懒得思考,干脆直白问他:“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不记得了我了吧,贱人!”青年恶狠狠地瞪着岑浔,双眼几乎喷出怒火,语气里满是恶意:“你害我坠楼,还害我失去了一只手,我要你偿命!”
说着,他露出袖子底下藏着的尖锐剔骨刀,狞笑着靠近岑浔。
岑浔冷漠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直到听到“坠楼”两个字,岑浔眉梢微动,才忽然从脑海里找到了有关此人的记忆。
“原来……是你啊。”
岑浔缓缓笑了起来。
怎么能忘记这位特别的玩家呢。
在一切异变发生的最初,正是这名不知好歹的玩家聚众将他堵在了教室里,害得他最终坠楼,世界的真相才正式向他拉开帷幕。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哪有我的今天。”
面对尖刀,岑浔不退反进,语气温和到令顾星全毛骨悚然:“你还没死,真是太好了。”
顾星全完全没想到他的猎物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说出了如此奇怪的话语,狰狞扭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