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玩家心声后在诡界封神by兰乔木

作者:兰乔木  录入:12-26

这种情况下, 就算想越狱,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回到监狱, 岑浔身上又被拷上了锁链,他靠着墙坐下, 强忍着那股不适的眩晕感, 从脖颈处勾出那条项链,摸到结扣处,将它摘了下来, 指腹沿着冰冷的金属链条细细摸索。
指腹下传来凹凸不平的质感, 他摸到了一根缠绕在黑色金属项链上的线。
岑浔睁开眼,盯着光滑的金属项链看,很显然, 上面并没有他摸到的线。
他尝试着将那根缠在金属表面上的线单独剥离下来,放在手心,从肉眼看,他的手心里依旧没有别的东西。
是这根线太细了,还是……它本就隐形?
这根线的两段与金属链的两端连在一起,有效避免了遗失,岑浔捏着这根隐形的线,只思忖了几秒,便挪到墙角,将它对准了连接着墙壁的锁链。
下一秒,锁链轻松断裂,无比平整的切口彰显了这根线的锋利。
岑浔沉默一秒,暗自庆幸自己切的是连接着墙角的那段锁链,狱警只管给他解开身上的束缚,不会闲着没事去仔细看墙角。
线是锋利的线,能切锁链,说不定也能切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切狱警……
岑浔及时打住危险的想法,真是太邪恶了,他怎么能想着用危险物品伤害别人呢?
他可真该死啊!
这种危险的东西,他难道不应该上交给狱警吗?
岑浔:“……”
岑浔狠狠地按了按太阳穴。
上交个鬼!
他迟早炸了这个狗屁监狱。
这个罪无可恕的想法自然又引来了一大段非常真挚的忏悔,岑浔被脑海里的两股声音吵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只好暂时清空脑海里的所有想法,以此遏制住那股催促他上交危险物品的正义言论。
0001说过,每晚零点是赎罪时间,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岑浔阖上眼静静等待。
正当岑浔的意识昏昏沉沉,即将进入沉睡的时候,腿上忽然被踩了一脚,突如其来的触感令岑浔猛然惊醒,睁眼时,只看到一个四肢着地的黑色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东西?
岑浔摸了一下被踩到的地方,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刚刚那东西……
一个想法划过岑浔的脑海,这时,零点到了,岑浔的意识逐渐沉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他正趴在厚实暖和的被子里。
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这是一个静谧的冬日。
岑浔依稀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他闭着眼往旁边摸了摸,没人,但被窝里余温尚在,显然,躺在身边的人刚离开没一会儿。
这几天封霁寒很奇怪,总会偷偷摸摸地离开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岑浔纵容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有些压不住好奇心。
他悄无声息地踩着地毯,来到书房门口,然后猛然打开书房的门。
里面的人惊慌失色,一边藏起手上的东西,一边慌乱回头:“你、你醒了?”
岑浔无视他试图遮掩的小动作,不假辞色地命令他:“拿出来。”
封霁寒刚开始还试图蒙混过关,见岑浔态度坚决,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了身后的东西。
是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一根钩针,以及一个织到一半的半成品手套。
“本来打算元旦的时候送你的,”封霁寒万分无奈地对他说:“这下一点惊喜感都没了。”
岑浔拿起那个半成品把玩,挑眉道:“现在也挺惊喜。”
“你别玩了,我还没织好,等会儿给它扯开线了……”封霁寒眼巴巴看着岑浔手上那个花里胡哨的丑陋半成品,自己也对这丑玩意十分羞耻,伸手想要抢回来,没想到岑浔直接就还给他了。
“还要多久能织好?”
封霁寒谨慎的报了个数字:“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岑浔点点头,理所应当地坐到他腿上,一副要监工的模样:“快点织,我手冷。”
封霁寒身体僵了僵,被岑浔若有若无地蹭着,意志力很强地重新拿起钩针和半成品,环着怀里的岑浔继续钩手套,在他耳边咬牙道:“你故意的吧。”
岑浔漫不经心道:“什么故意的,我随便坐坐而已,你不让坐,我走就是了。”
他没走成,封霁寒牢牢圈着他的腰,硬邦邦地说:“走什么?要坐就好好坐。”
在岑浔的持续骚扰下,封霁寒的手套织了好几天都没织好,而元旦已悄然而至。
元旦的那天,又下了一场雪。
他们冒着雪出门购物,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封霁寒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故作惊讶道:“哎,这个是我们买的吗?”
岑浔毫无防备地接过来,一眼看到了透明盒子里的五彩手套。
他瞥了微挑眉梢的封霁寒一眼,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织好的,慢条斯理地将盒子里的手套取出来,很给面子地戴到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五颜六色的花样令人眼花缭乱,换作正常人的审美,必会觉得这是个丑到极致的猎奇作品。
可落在岑浔眼中,却正合他意。
封霁寒看他直接戴上了,唇角不由上扬,语气几乎压不住笑意:“够暖和吗,哥哥?”
岑浔张了张五指,口中说:“也就那样吧。”
封霁寒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不依不饶地追问他:“真的就那样吗?真的吗?难道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
岑浔没回答,兀自向前走去,走动间,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封霁寒帮他捡了起来,正要还给他,却忽然发现掉下来的盒子里,竟然也装着一副手套。
他惊讶地抬头,岑浔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双手插着兜静静看他:“既然我已经有了新手套,这两个没用的手套就送你吧。”
封霁寒满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你什么时候织的?”
岑浔矢口否认:“不是我织的。”
封霁寒当然没信,喜滋滋地戴上了手套,两只手套的手背上都有飞鸟的图案,一只是白底黑鸟,一只是黑底白鸟,织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封霁寒喜欢得不行,但还是隐隐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甘心:“你怎么织的,为什么织得比我还好?”
“这种东西很难吗?”岑浔往他心口扎刀:“看一遍就该会了吧,只有你一直织不明白。”
封霁寒有被打击到,一回家就躲进书房疯狂练习钩针技巧。
岑浔习以为常,反正等到睡觉的时候,封霁寒自然会乖乖出现在床上。
出现在床上的封霁寒,仍然戴着他的新手套,岑浔在被子底下摸到他的手,不由黑线道:“你打算戴着手套睡觉?”
封霁寒美滋滋承认:“是啊,怎么了?”
岑浔有些一言难尽,半晌,叹了一口气:“……随便你。”
封霁寒关了灯,将他抱在怀里,安静了几分钟后,小声在他耳边说:“老婆,我还想要一条新围巾。”
岑浔闭着眼:“我看你长得像新围巾。”
封霁寒莫名其妙地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整张床都被他笑得震颤起来,岑浔不耐烦地推他,封霁寒厚着脸皮黏上来,半是撒娇地求他:“哥哥,给我织一条新围巾,我就要你亲手织的新围巾。”
得寸进尺,岑浔睁开眼,在黑暗中不悦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掀开了被子,一翻身,直接骑了上去,居高临下道:“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
这下,封霁寒终于没声了,但是握住他的腰的时候,这人戴在手上的手套仍然没有脱下。
半夜,岑浔睁开眼,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封霁寒规律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寂静的夜晚一如往常,但岑浔却忽然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盯着窗户,莫名的危机感蹿上了他的脊背,在他的视野中,两根线悄然从窗缝中蛇游了进来,尖端直指他们。
岑浔立即做出了决定,他快速将封霁寒摇醒,拖着他下了床。
封霁寒还没醒神,带着点鼻音问:“嗯?怎么了?”
岑浔压着声音,言简意赅:“有东西进来了,快走。”
话音刚落,那两根丝线就飞射而来,击中了门框,瞬间在上面破开了一个大洞。
封霁寒也清醒了过来:“那是什么?”
“鬼知道是什么。”岑浔拉着他在厨房找到了刀具,又去工具箱拿了电锯,警惕地出了房门。
岑浔很快弄清了那些丝线的来源——它们全都源自天空下悬浮的一个巨大的黑白茧状物体。
无数根丝线从它身上蔓延出来,落入千家万户,每根丝线的末端都卷住了一个人,飞速地将他们拖向空中的茧状物体。
很多人在被拖往空中的过程中便被过于锋利的丝线切断了肢体,血液和碎肢如雨点般落下,构成了一副炼狱般的场景。
岑浔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被拖向天空,看到他们的碎肢落下,房屋在密如潮涌的丝线中轰然倾塌,花圃中的花朵零落成泥。
几根丝线不知何时缠上了封霁寒的腿,要将他一并拖走,岑浔当然不允许,紧紧拽住封霁寒的手,跟那股力量角力。
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告诉他,只要放弃封霁寒,他就可以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岑浔微微一怔,看向封霁寒,封霁寒也焦急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还试图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
岑浔眼神沉了沉,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几乎是怒吼出声:“别动!”
可那只戴在封霁寒手上的手套却在此时开始滑脱,任凭岑浔再如何用力,最终被紧紧握在他手里的,仅剩下那只黑底白鸟的手套。
四周的风声好像忽然停下了。
岑浔捏着那只手套,漫无边际地在满地的碎肢中寻找着,最终从一只断手上找到了另一只沾染了血迹的白底黑鸟。
岑浔近乎茫然地想。
我还没给他织好那条答应给他的围巾。
心脏那里传来一股窒闷感,疼痛感后知后觉地蔓延而来,又悄然被另一股力量轻轻抚平。
难过吗?好像也不难过,只是失去了身边一个人而已,等再过几年,我说不定就会把他忘记。
没有抓住他,也不是我的错。
对,不是我的错。
岑浔重复了许多遍这句话,像是要催眠谁一样,当他终于平静下来,在牢房里睁开眼,确认这一切都只是幻境,梦里那些实际上并没发生后,心态就更加平静了。
区区幻境,不过如此。
对他完全没有伤害,他的心情依旧很平和。
对门的探视小窗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唤:“0000,你还好吗?”
岑浔站起来,站在探视窗门口道:“我挺好的。”
0001听到他跟昨日无异的语气,有些惊讶:“你昨晚选了什么?”
岑浔微笑:“选丈夫死。”
0001更惊讶了:“那你应该已经失去了昨晚的那段记忆,这样你都不伤心吗?来到这里的囚犯,第一天往往会痛苦到不愿醒来,可你……”
岑浔愣了一下:“什么失去记忆?”
0001无奈道:“如果你选择让在意的人死,那么昨晚出现在幻境里的那段记忆就会变得模糊。”
岑浔试着回想,果然,有关于手套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
他再也想不起来丈夫收到手套后的表情了。
岑浔陷入了沉默。
0001唤了岑浔几声,没得到回应,过了大概有几分钟,他才听到0000冷冷说道:“那又如何?”
“记忆是可以重新缔造的。”岑浔理智道:“死在这里,才是永远的相隔天涯。”
0001被他的话震得一愣,一时间竟然哑然失语。
他正想开口,忽然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不断震颤,这种从未有过的动静令0001神色微凝,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在0001警惕的目光中,一个接近两米的高大狱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0001第一眼压根没认出来这个狱警,直到他打开了对面0000的牢门,0001才不可置信地意识到,这个狱警竟然就是0000的专属狱警?
只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0000的狱警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高??
0001瞳孔地震。
岑浔看着自己忽然变高的狱警,仅有些许惊讶,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思索当中。
狱警是来带囚犯去教室学习的,出了牢房,岑浔跟其他三个队友重新汇合。
0006状态还好,除了满脸泪水,没什么别的问题,0088和0113的问题就大了,俩人脸色灰暗,眼神恍惚活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岑浔特意观察了这三人的狱警,由于黑斗篷的遮掩,暂时看不出他们的狱警有没有发生变化。
所有狱警中,只有岑浔的狱警在短短一夜内高出一大截。
这是为什么?
岑浔询问0006:“昨晚你选了什么?”
一提起这个,0006就痛哭流涕地忏悔了起来:“我选了杀我哥,我也不想这么选的,但是……但是……唉,我真不是人啊!我想死,四零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就让上帝来审判我这至邪的罪过吧!”
“……”岑浔又转向0088和0113:“你们呢?”
0088:“自杀。”
0113:“自杀。”
两人虽然脸色较差,但精神状态比0006稳定多了。
岑浔正在思考为什么出现这样的不同,0001适时插话解释道:“选择自杀,就可以保留记忆,但身体会变得虚弱,下井的时候会更加吃力。”
原来是这样……岑浔总算弄清了所谓“赎罪”的一整套深层逻辑。
选择别人死,就会失去一段记忆,自责和痛苦有概率让囚犯一蹶不振,沉睡不醒,就算醒来,也会深陷在忏悔自责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
当记忆消失到一定程度后,囚犯也就失去了出狱的理由和动力,最终失去希望,被耗死在监狱里。
选择自己死,身体就会虚弱,如果这种虚弱可以每日叠加,到了那个时候,就更别想着出狱了,恐怕在下井环节,他们就会被狱警打死。
看上去是个无解的困境。
可问题是——
为什么同样选择杀人,他的精神状态可以这么稳定?
岑浔看向0001,0001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0001有些尴尬地笑笑,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岑浔的目光又转向身侧一夜之间显著长高的狱警。
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关联,可一时半会,他又无法抓住那个苗头。
就这样走进了“教室”里,每个囚犯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狱警开始在多媒体投影机上给他们播放教育片。
教育片是典狱长的洗脑式视频,典狱长在视频里不断重复赎罪的重要性,要求他们在监狱里认真忏悔。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内容,可那些话语却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轻易又将岑浔拉回了昨晚幻境里,相握的两只手骤然分开的那个瞬间。
0006已经开始大哭特哭,几欲以头抢地,0001,0088,0096,0113等人也飞快红了眼眶。
0009同样痛苦不已,他的做法是对着墙壁把自己一头撞晕,眼不见心不烦。
唯有岑浔呼吸恢复平缓,紧握的手指逐渐松开。
压抑的情绪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抚平了心中所有起伏的痕迹。
还是那句话。
区区幻境,不过如此。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几个砖块噼里啪啦砸落了下来。
岑浔抬头,看到自己的狱警居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再次长高了。
它的头已然顶穿了天花板,身体也似乎变得更加庞大。
不知是不是岑浔的错觉,在岑浔的视线里,这个狱警的黑斗篷似乎开了线,有数根短小的线头冒了出来,触手般蠕动着,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岑浔:“……”
岑浔面无表情的想,其实他也已经疯了吧。

第87章
从教室出来后, 除了岑浔外,其他囚犯都还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因此众人一路无话, 等他们抵达餐厅, 新的营养液已经摆在了桌上。
难吃的营养液暴击味蕾,终于拉回了众人的理智。
趁着这个空档, 他们盘了盘目前的线索和疑点。
“昨天晚上, 我和0006选择杀人,0088和00113选择自杀, 但今天一早, 只有我的狱警变高,其他三人的狱警没有太大改变。”岑浔目光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包括但不仅限于自己的队友:“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0001,0009和0096,这三人都是坐了十年牢的老囚犯, 掌握的线索肯定比他们这四个坐一天牢的掌握的要多。
因此,跟0001等人合作, 一起整合已知线索,这一步是十分必要的。
好在0001是个聪明人, 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也愿意配合:“是有出现过狱警变高的情况,但大部分狱警一般都会逐渐变瘦——比如0096的狱警,已经快瘦成一个骨架了。”
0096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提到了他的编号, 迟缓地抬了抬不甚清明的眼睛。
岑浔沉吟道:“有没有狱警体型不变的情况?”
“有, ”0001默默抬眼看向0009:“0009的狱警,就是这十年来唯一没发生体型改变的狱警。”
岑浔:“有问过他的幻境内容吗?他一般选择杀自己还是杀别人?”
0001有些无奈道:“问过,但他不肯说。”
岑浔:“为什么?”
0001委婉道:“他觉得我们跟他都没共同话题, 跟他的思想高度不在一个层次,所以平等地鄙视我们每一个人。”
岑浔:“……”
这中二少年,叛逆起来可真叛逆啊。
他看向不远处,0009正因为不肯喝营养液而被狱警按在地上打,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可0009不知犯了什么倔,偏要咬着牙,死也不吭声。
一轮殴打结束,0009吐着血仰头狂笑:“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生死看淡,老子不服就是干!”
说罢,竟猛一翻身,跟狱警扭打在了一起。
岑浔无语地别开眼。
这种奇葩至极的绝世犟种,到底是怎么在坐牢十年后依旧活蹦乱跳的?
想弄清原因,只有从0009嘴里问出他是如何应对幻境。
岑浔沉思之时,那边0009扑腾着跟狱警对了几招,自然没有一战之力,转眼间0009脸上又添了几道青紫,被揍翻在了地上,0009低吼着在狱警手底下挣扎,像条被逼至末路的野狗。
在0009的狱警开启下一轮单方面殴打前,岑浔忽然出声制止道:“等等。”
狱警停下动作,戴着黑面具的脸转向岑浔。
岑浔淡声道:“他不愿意喝就算了,我替他喝。”
被狱警脸朝下按在地上,闭上眼正准备挨揍的0009愣了一下,挣扎着抬头,睁大眼睛看向岑浔,像是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狱警顿了顿,收回扬起的拳头,从斗篷里拿出一张红牌。
0001皱眉向岑浔解释:“红牌代表一次惩罚,拿了红牌,你将会在零点时多赎一次罪。”
岑浔微微一笑:“正合我意。”
说罢,他拿起0009的营养液,一口气喝完,然后微侧过脸,对0009的狱警说:“把他放了吧。”
0009甩开狱警按在肩上的手,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岑浔,就像看到了什么盖世英雄。
他朝岑浔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出人意料地噗通一声在岑浔椅子边跪下,抱着岑浔的右腿,感动地哽咽道:“从没人……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四零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了!我要当你的小弟,我要给你养老!以后请尽情地使唤我吧!”
岑浔:“……”
虽然他帮0009也有自己的算计在里面,但0009为了这点小恩小惠就立即认哥,未免也太好攻略点了吧……
岑浔深吸一口气,用了点力气拨开0009抱着自己右腿的双手,和颜悦色道:“我帮你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你骨骼惊奇,意志力强悍,将来必有大作为,出于爱才之心,才忍不住出手罢了,不必挂齿。”
0009一听更激动了,不枉他今天挨打的时候没有求饶一句,不就是为了向超级恶霸0000展示他的强大意志力吗!
而0000果然慧眼识珠,发现了他隐藏在脆弱外表下的绝佳才华!
他!懂!我!
0009爽了,爽得头皮发麻。
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0006却开始莫名的不爽。
他不悦地盯着抱着岑浔右腿的那小子,心里隐约有种自己的位置被别人抢走的不爽感。
哪来的野小子,才认识多久就喊哥,真没边界感!!
0006将玻璃试管捏着嘎吱嘎吱响,一双眼睛几欲喷火,0113看见了,奇怪地问0088:“0006这是怎么了?”
0088淡然道:“不知道,或许是破防了吧。”
另一边,岑浔将0009扶起,询问他有关赎罪幻境的事,0009对他新认的大哥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漏勺似的就把事情交代了。
“那个啊,我从来没选过啊。”0009大大咧咧道:“每次都是睡一夜就结束了,很少做梦。”
“你没选过?”岑浔意识到哪里不对,问他:“你有在意的人吗?”
“当然没有,”0009用不在乎的口吻说:“强者,不需要软肋。”
岑浔:“……”
岑浔眯起眼:“0009,你是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0009脸上轻松的表情微微一僵,目光也变得闪烁。
他这个反应,让岑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0009是唯一一个完全失忆的囚犯,就如同一张白纸,他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就连幻境也找不到击溃他的方式。
正如0009自己所说,他没有软肋。
没有软肋,也就不会被监狱拿捏。
有了0009这个样本,岑浔弄清了经历幻境的第三种结果——如果囚犯压根没有在意的人,那么幻境也无法奈何囚犯,会直接忽略他。
不过,就算0009不会受到幻境影响,他也打不过狱警,最终依旧会被一辈子耗死在监狱里。
岑浔快速整合已知信息。
0009不受幻境影响,狱警在十年内体型不变。
0096等老囚犯受不了幻境折磨,狱警变得瘦削。
他在幻境内选择杀人,理应也受到幻境影响,陷入忏悔情绪,但是他非但没有情绪变动,相反,他的狱警还变高了。
为什么?
三条线索放在一起,岑浔很快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词——情绪。
不被幻境影响,就不会产生情绪,狱警体型不变。
被幻境影响,自杀会导致虚弱,杀别人会导致忏悔自责,狱警瘦削。
而岑浔本该产生的忏悔自责情绪却消失了,与之相对应的是,他的狱警体型变大。
所以岑浔得出了这样的推论——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负面情绪全部流向了狱警,所以狱警才会发生改变?
推书 20234-12-25 : 他没有信息素by古》:[近代现代] 《他没有信息素》作者:古丘【CP完结】长佩2024-12-12完结19.22万字4,785人阅读53.21万人气8,158海星简介:  磨牙棒Alpha×小狗Omega  主cp:管召南,陆言星  要素:台球,正装,手套,触碰  台球俱乐部里的人都知道陆言星是个性冷淡的绅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