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二三十的人了，还不让我省心。”
“不管怎样，他们在一起了，都还是你的孩子。”
第164章 164.就一次【冬】
楼下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林笙雪下楼找药箱，知道洛林秋跪了一夜，她还在想是去医院更好一点。
对俩孩子的事情她想了很久很久，在不在一起是他们的自由。秋秋是个犟脾气，十年都没能放下言倾，以后也不会了，言倾虽然比他沉稳不少，但性格也很倔强。
洛林秋能够这样，宋言倾想必也会如此。
林笙雪叹了口气，她感觉这几天想这事，头发都白了不少。
她拿着药箱准备上楼看看，阿姨走了过来。
“昨晚我起来找水喝的时候，林秋不知怎么跪在那里。”阿姨用手指了洛林秋昨晚跪着的地方。“当时没开灯，我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吓了我一跳。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不说。林女士，我知道你们中间发生了点什么事，这些天你也不怎么跟孩子说话，但他总想找你说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气消了，就好好跟林秋谈谈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些天，你的早餐，一直都是林秋做的，看他的诚意上，跟他说说话吧。”
林笙雪抿着唇嗯了嗯。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现在她只想看看自己儿子的腿怎么样了。
洛林秋跪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林笙雪以为这时他在休息，开门的时候很小心翼翼，怕吵到他。
“妈。”
洛林秋没有睡，正坐在床上。见母亲进来，他想起来，但腿稍稍一动，那酸爽，他嘶了声。
“你真是的，胳膊还没好，就想把腿也给弄废？”林笙雪没好气地说。
洛林秋见她状态有所好转，赖皮地笑了笑。
“去医院看看？”林笙雪说。
“不用了，在家躺几天就好了，没事。”
林笙雪伸出了巴掌，洛林秋急忙用手挡住，“什么都没事，你想急死我吗？！让你起来别跪，你还非要跪！等你残废了，就给你扔出去！”
“就我一个儿子，您舍得？”
“还有言倾，他比你可懂事多了。”
洛林秋眼皮一抬，看了眼没有任何异样的母亲，说：“妈……您……”
“你都为了和言倾的事跪了一夜，又给我做了那么多天的早餐，我再不听你说说，那我是不是太冷血了。”林笙雪掀开被子，洛林秋已经换上了宽松的睡裤。她光看到儿子那双充血充的发紫的脚，都心疼的不得了。
“妈，我听我爸说了，您这些天生气的，更多是因为大家都瞒着您，是吧？”洛林秋小心地问道。
父亲告诉他，其实母亲对他和宋言倾的事并没有感到特别抵触，她最恼火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所有人都还瞒着她。两孩子从小跟林笙雪特别亲，最后在一起了还不让她知道。
如果一开始就能好好和她说的话，她会冷静地思考。
“我尊重你们所有的选择，我希望言倾和你都能好好的。”林笙雪眼含热泪笑道。
她如今最在乎的，是两个孩子未来的幸福。
有人忙忙碌碌一辈子，就是为了孩子。
洛林秋嘴唇一张一合，看着母亲的脸庞，虽然她保养的很好，但仔细看，眼角还是出现了细细的皱纹。
“你，我特别放心，我信你很爱言倾，不是对哥哥的爱，是爱人，对吧。”林笙雪握住了儿子的手。
“嗯，是。”洛林秋很肯定地说。
他回答问题从不迷糊，尤其是对于这个问题。不管什么时候，就算他以后老的神志不清了，再有人问他的爱人是谁，他都会很肯定、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
一一宋言倾
林笙雪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好好对言倾。总感觉他离开的十年，他孤单了很多。这孩子，我担心他比担心你还要多。”林笙雪一下子变憔悴了很多。
洛林秋忍着腿的酸痛，向母亲靠过去了些，装作争风吃醋的样子开玩笑说：“偏爱言倾就偏爱嘛，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林笙雪敲了下他的脑袋，“言倾的妈妈跟我是好友，如果言倾能幸福安康，也算给了何霜一个交代。”
洛林秋脸色变了变，林笙雪还不知道何霜对待宋言倾的真实模样。
洛林秋想过，何霜虐待宋言倾的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宋承华。
“我在想你霜姨她要是知道言倾跟你在一起了，会有什么反应。她那么开明的人，应该不会太反对，让自己儿子开心就好。”
“妈，有件事我想让您知道。”洛林秋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什么事？”林笙雪还以为他要说他跟言倾的事。
洛林秋深呼吸了一口气，“妈，我说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在说玩笑话，是关于言倾的。”
“我当然明白，你说，我听着。”
洛林秋犹豫了一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泛旧的照片。
林笙雪接过照片，看到上面的人像时，瞳孔瞬间放大，面色难掩惊讶。照片上的两个人，她都不可能认错，至少何霜是不可能认错的。
何霜曾给她看过她学生时代的照片。
“这…这是……”林笙雪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洛林秋给她看这个，她心里大概明白了。
“旁边这个，就是言倾的亲生父亲。”林笙雪难以置信地说。
洛林秋嗯了一声，“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宋承华。”
林笙雪盯着照片中宋承华的脸看，仔细观察，宋言倾确实有年轻时宋承华身上的影子。
“这不可能……”林笙雪说话有点结巴了。
“我爸也知道。”洛林秋说，“或许比我还要更早知道。”
林笙雪自我调节情绪冷静下来，以前何霜从没说过，问起宋言倾父亲时，何霜只是一笑带过。所以她默认宋言倾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自那以后也不再问起。
“言倾也知道？”
洛林秋点了点头。
“那他…”
林笙雪想问什么，洛林秋知道，于是说：“他并不想去认这个父亲，他很恨宋承华，当然，宋承华也不会认他。”不然这么多年来，宋承华对宋言倾一直不闻不问，甚至在何霜死后，就迫不及待把宋言倾送出了国。
一想起宋言倾是被迫出国时，洛林秋眼色沉了沉。
听了洛林秋这番话，林笙雪已经明白，何霜不是什么前妻或者被抛弃的角色，那么说，宋言倾是私生子。
林笙雪简直不敢相信，她以前一直以为何霜是离异或者是丈夫去世了的单亲妈妈。
然而洛林秋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些，他很清楚何霜生前和自己的母亲关系有多好。
林笙雪生性单纯，待人和善，她对何霜都是当做挚友般。洛林秋突然间告诉她何霜真面目的话，恐怕比知道他和宋言倾在一起的事还要难以接受。
洛林秋想他的妈妈应该要知道这些。
所以洛林秋说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艰难。不仅是对母亲的难以言说，也是宋言倾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宋言倾他…”洛林秋看着母亲疑惑的眼神，说：“他以前遭受过虐待。”
果不其然，林笙雪怔地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什么虐待？他遭受过什么虐待？”
洛林秋垂下了头，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过宋言倾被虐待的景象，但他知道被打的滋味不好受。
“我们以前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霜姨对他并不好，经常打他。”
“何霜怎么可能会虐待言倾，她不是对言倾很好吗？那是她亲儿子……”
“所以我才说那是表面现象。”洛林秋说道。
“她经常跟我说言倾的事，提起言倾她就笑的合不拢嘴，满脸慈爱，她那样子骗不了人！”林笙雪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那言倾呢。”
林笙雪顿住。
“言倾…”
言倾是个懂事的孩子，在他妈妈的面前会更懂事。他对他妈妈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很顺从他妈妈。顺从的…顺从的就像……
就像什么……？
林笙雪思绪混乱起来，双手扶住头。
“我可以叫你一次妈妈吗？就一次？”
记忆里有个面容清秀的小孩，拉着她的衣角恳切地问道。
“言倾，你在干嘛？”何霜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
小孩松开了她的衣角，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然后对林笙雪甜甜地笑了一下：“林姨，我是开玩笑的，我去找我妈妈了。”
最后洛林秋也告诉了林笙雪，宋言倾有精神疾病的事。
他不是口述给母亲的，是将曾经从Stephen教授那拿来的视频给了她。
那段治疗视频，是他看过一次以后，再也不敢看的。
“安幸园站！”公交车的广播里响起僵硬的机械女声。
这已是这路公交车的倒数第二站，而且这里处于江城的郊区位置，一般到这就没什么人了，此时车厢里仅有几名乘客，司机踩下刹车，因停车的惯性，坐在公交车里的人身体前倾，待车停稳后又恢复如常。
公交车的后门开启，安幸园站只有一名乘客下车。
这人双手放在衣兜里，先前公交车里是开了暖气的，他一下车就冻了一哆嗦。
他看了看马路对面的花店，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里。他抬脚向马路对面走去，突然左边冲过来一辆轿车，尽管汽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但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目光仍直视前方朝花店走去。
汽车里的人及时打了方向盘才没有撞上去，汽车猛地停在了前面不远处。
司机气冲冲地下车，朝刚刚快要撞到的人望去，那人已经进了花店，他在原地骂了一句“耳背啊！”，便上车离开。
宋言倾当然是听见了，但他的耳边已被另一个声音给占据了。
第165章 165.白雪山【冬】
花店的门连接了一个风铃，只要推开门，店内就会响起清脆的风铃声。
打理花架的女孩听到风铃响，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去迎接客人。
“请问需要什么花？”林琳看见来人后，不由得疑问了一句：“你是...宋言倾？”
宋言倾并不惊奇有人认出了他，微笑着嗯了声。
林琳心脏狂跳，上次见到他时，只觉得长得帅，没想过还是个明星。这一次她再见到宋言倾时，比之前还要激动了。
“那你这次还是要蓝色妖姬吗？”
宋言倾在店内光四处逛，听到女孩的话，疑惑地转过了身，问：“你怎么知道？”
宋言倾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然想起来了，上次是和也来过这里，还是和洛林秋一起来的。当时那花被人预定了，店长不卖，洛林秋还扬言要花五倍的价格买下来。
最后还真买下来了。
“我想起来了。”宋言倾说。
林琳欣喜了下，再次问道：“这次也是要蓝色妖姬？”
“嗯。”宋言倾逛了下店内，没有看到这种花，便知道没有，“我记得是需要预定才有的吧？”
“蓝色妖姬在我们店里只接受预定，而且最近也没有客人预定它，要不你再看看别的吧。”林琳跑到门口去看了看，婶婶还没有回来。
“好。”宋言倾应声，就在店内逛了了起来。
而女孩就跟在她的身后，她经常呆在花店里，许多种类都还是知道的。“你需要什么花？我可以帮你找到。”
宋言倾啊了声，说：“我不太了解这些。”
“那你是要送人吗？是准备送给谁的？上次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大哥哥吗？”
宋言倾觉得好笑，他想起上次来这的经历，当时他还怕洛林秋控制不住脾气，蛮不讲理要强行买下花。“你还记得他啊。”
林琳点点头，“那时候我觉得那个大哥哥的性格好差，虽然他遮住了脸，但我能够想象到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林琳忽然又小了声音说话，还四处张望了下，确保没有其他人。
“那个大哥哥是你的爱人吗？”林琳忍不住好奇才问的，她知道宋言倾身为艺人，这问题是属于他的隐私了。
宋言倾看着这天真的小女孩，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你这么问的缘由在哪？我们这也才第二次见吧。”
“上一次你们来的时候，我婶婶不是不把花卖你们吗？后来那个大哥哥又折了回来，求了我婶婶很长时间。”
宋言倾怔了怔，转而一笑，他还真以为过洛林秋是以高出很多倍的价格买下来的。
“他怎么求的？”
“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他跟我婶婶说了很多好话，软磨硬泡的，我婶婶都没同意，他又说他是想送给他爱人的，因为他的爱人隔了很多年才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给他爱人送一份回归礼，因为不知道送什么，好像是这么说的。”林琳努力回想着，当时婶婶把她赶到一边去了，她是偷听的，所以很多细节都没有听太清。
宋言倾眼神变得温柔，耳边的杂音也渐渐消失，店内飘荡着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他吸了吸鼻子，浅浅笑了笑，好像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然后就卖给他了吗？”
林琳摇了摇头，说，“我婶婶还是不同意，最后是他说保证第二天一早会给我们店送还来新的蓝色妖姬，还把身份证抵押给了我婶婶，我婶婶才卖给他的。”那时她还想看看那个人的身份证，看他长什么样，结果婶婶死活不给她看。
还说要用钱收买人心。
打动人心的方法并非只有物质，人心打动人心才是最真诚的。
“你是要买来送给他的吗？”林琳问。
宋言倾垂下了眼眸，看向了一边的花架，“下次吧，这次我是想去送我妈妈的。”
林琳哦了声，很快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花店的生意不错，但因为地理位置，很多顾客都是网上订购，亲自过来的少之又少。
这里离墓园已经不远了，亲自过来的人大多是顺路买花去看望故人。
林琳不再说话。
宋言倾拿着一捧白玫瑰出了花店，听女孩说，名字是白雪山。
宋言倾打算走过去，走了才几十米，林琳追了出来。
“等一下！”
“怎么了？”
林琳喘着大气，说：“今天的事，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我相信你。”
“还有，你和那个大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好。”
——安幸墓园
宋言倾把花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他带了纸巾，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他低着头站在墓前，盯着何霜的照片许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他的双拳却不自觉紧握着。
每看见母亲的坟墓一次，当年她坠楼的景象就会重映在自己的眼前。他不会忘记母亲到死都心有不甘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他，好像在诉说她的不甘心。
“你来这不是想要向我哭诉什么吗？”何霜轻抚儿子的脸颊。
“您早就不在了。”宋言倾淡漠地说。
何霜轻笑两声，说：“我只是不在人世，但我时刻在你身边，难道不是吗？”
宋言倾的双拳握的更紧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妈妈，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言倾啊，我们是相互依存的。”
墓园里，宋言倾周围空无一人，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做完这件事后，求你放过我。”
冷风掀起他的衣摆，脸色苍白，嘴唇也干涩的起了皮。他又整理了下玫瑰花，才离开墓园。
今天是洛林秋拆石膏的日子，林笙雪陪着儿子去了医院。
在石膏彻底从他的手臂上脱落下来的那一刻，洛林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一个月石膏弄得他洗澡洗头都很不方便，卢青和萧瑞瑾还在背地里耻笑他打石膏的样子有多蠢，但最后都被他知道了。
“虽然拆了石膏，但还是要注意下，别造成二次伤害，恐怕落下后遗症。”
医生说这话时，洛林秋嘴上应承了下来，心里心虚了一下。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林笙雪询问道。
“年轻人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也会很快，不用太担心，日常生活都已经没问题了，再修养短时间，就会恢复如初。”
林笙雪这才安下心来。
洛林秋活动了下这只手臂，果然没了石膏就是轻松了很多，晚上回去后要给这只手臂好好洗洗，一个月都没碰过水了。
“妈，你要相信你儿子的身体素质。”洛林秋说。
“行，你身体是铁打的，一棒子没给你彻底打断。”
“......”
要离开时，林笙雪又折了回去，“医生，你们医院的精神科怎么走？”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林笙雪就被洛林秋拉了出去。
“妈，您要干什么？”
“我想了解下言倾的病情，这精神病和普通的伤痛病不一样，很难彻底治好，我实在是太担心了。”
洛林秋垂下了头，他何尝又不知道，宋言倾在国外治疗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够痊愈，哪能一蹴而就。每天靠着吃药压制，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何况说药有三分毒，至今他也不知道宋言倾服用的AQⅠ的副作用会是什么。
他想让宋言倾停药，但不现实。难道真要送他去精神病院治疗吗？
不，不可能。
他不会把宋言倾送到那样的地方去。
“慢慢来吧，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洛林秋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身为母亲的林笙雪看出来了，她抱住儿子拍了拍他的安抚道：“言倾当然会好。”
她还是无法想象，何霜的真面目会是那样子的，也无法想象，言倾的童年会是那样悲惨，在凌虐里长大。
言倾可是她亲生孩子，怎么能做出虐待的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孩子的话，为什么最后要生下来。
既然决定要小孩，就要对他负责，那是自己的亲骨肉，都不心疼一下吗？
林笙雪要上车的时候，洛林秋叫了一声妈。
“怎么？”
“言倾来了。”
林笙雪顿了顿，“他在哪呢？”
其实洛林秋前一夜就和宋言倾联系过了，说今天要来医院拆石膏，宋言倾说不会来，而洛林秋眼尖地在医院大厅里看到他。
“他还是不敢面对您。”洛林秋瞄了眼躲在柱子后面的宋言倾，因为距离隔得较远，宋言倾他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林笙雪握紧了手提包的带子，说：“有什么不敢的，这孩子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了他。”
“他在哪，让他出来。”林笙雪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
自从知道宋言倾的病了之后，她都忧心忡忡的，想联系他的时候，又担心这孩子还因为那晚的事，不敢接她的电话。
洛林秋又看了眼柱子，对母亲说：“妈，不要在言倾面前提到任何关于他妈妈和病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自己把事情告诉了母亲，那时会发生什么，他不敢保证，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假装不在意，甚至可能当场失控。
各种未知都是他无法保证的。
洛林秋知道宋言倾虽然性格温和，但也很倔强，什么苦都自己憋着，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他舍不得看到宋言倾受伤的样子，更不想宋言倾把所有的苦恨独自承受。
宋言倾背靠在柱子上，因为知道林笙雪会陪着洛林秋来医院，他不敢露面。虽然洛林秋先前告诉了他，林笙雪不在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但他认为那是洛林秋说着的安慰话。
他想如果一开始和他们一家不认识的话，林姨是不是会更容易接受点？
宋言倾长舒一口气，心想洛林秋他们应该也离开了，自己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林姨直直地站在自己面前。
“林姨......”宋言倾说话的声音很小声，有点不太敢开口喊林笙雪。
林笙雪幽怨地盯着他，然后用手提包打在了他的身上，“秋秋都跟你说了我不在意，你怎么还是要这样，傻孩子。”
林笙雪鼻子酸了酸，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感觉宋言倾瘦了很多。
洛林秋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宋言倾看了眼林笙雪，他不说话，也没挣开洛林秋，反而将洛林秋的手握的紧紧的。
洛林秋也感受到了，笑意更深，然后显摆似的举起他俩的手给林笙雪看，宋言倾生平第一觉得这么不好意思，于是将头低着。
“臭小子，刚拆石膏就这么得瑟是吧。”
洛林秋大方承认，说：“以后我每天都要这样给您看。”
林笙雪气地白了他一眼，她看向宋言倾。
“傻孩子，回家吃饭吧。”
宋明旭面无波澜，坐在轮椅上被助理推进去。
“洛总，我感到很抱歉，来晚了。”宋明旭率先开口道。
洛天笑了几声缓和气氛，说：“没事，看看菜单，你有没有想吃的。”洛天让服务生拿来了菜单给宋明旭看，但他接过菜单后就放在了桌上，都没打开一下。
“您看着点吧，我随意。”宋明旭说话冷冰冰的，洛天明白他不想跟自己费太多口舌。
洛天摆了摆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间里只剩下他和宋明旭两人。
“明旭，那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宋明旭淡漠地说：“洛总，您是要找我谈公事，还是私事？”
洛天心底不由得啧了一声，明知道找他是什么事，却不直接说出来。
洛天拿出一张快递单放桌上推到宋明旭那边，说：“这上面的寄件地址，我查了下，是你一个秘书名下房产。”
宋明旭淡淡瞥了眼快递单，不作声。
洛天继续说道：“我想你的秘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给我家里人寄快递？”
“只是想给阿姨看一样东西而已，大家都瞒着她不太好。”宋明旭笑了笑，但他的眼神仍然是冷冷的。
洛天收回快递单，并把它撕成了碎片，郑重其事地对宋明旭说：“明旭，对于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这是他们的私事，他们要怎么做，你不应该插手。”
宋明旭双手交叉，胳膊肘撑在桌面上，目光审视着洛天的脸。虽然他们俩的年龄差了二三十岁，但宋明旭丝毫不惧洛天的气势。
“我为什么这么做，您不是猜得到吗？”
洛天眯了眯眼。
“可言倾他从来没有想过扰乱你的生活。”
宋明旭笑出了声，笑得很讽刺。“没扰乱我的生活？”他自语了一句，像是在说一句天大的笑话，让他觉得无比可笑。
见宋明旭这讽刺的模样，似乎宋言倾曾做过扰乱他生活的事。
也许何霜生前在世的时候有过去找宋承华，洛天不得而知。但他记得没错的话，何霜还在的时候，宋言倾和宋明旭还是同班同学，那时的宋明旭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厌恶宋言倾。
洛天猜测了一下，宋明旭是在何霜去世后才知道宋言倾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知道后，宋言倾已经出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