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宋言倾回来后，才做出针对他的事。
宋明旭笑过之后，又恢复了来时的冷漠模样，“您找我来不止是为了警告我，不让我打搅他们两个吧？”
洛天也不含糊，说：“你既然这么讨厌宋言倾，怎么不直接把他和洛林秋公开，反而寄到我家里去。”
窗外正好能看见远处商场上的荧屏，刚播放过一则洛林秋的广告。宋明旭收回了视线，对洛天说：“您说不让我打搅他们两个，那么，我和宋言倾之间的恩怨，也请您不要插手。”
洛天面上看着还很和气，但眼睛沉沉地凝视着宋明旭，上下的牙齿紧紧咬合，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宋明旭这是在威胁他，让他舍一保一。洛天十分很被动，洛林秋和宋言倾的把柄在宋明旭手上，如果被他放出去，洛林秋和宋言倾都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
就算他们决定隐退，但宋言倾怎么办，他的精神状况能顶住压力吗？
宋明旭看出了洛天的隐忍，给他倒了杯温水，“洛叔叔，我敬你是长辈才这么喊你。”
洛天没有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我不会像徐正锐那个蠢货一样公开他们，我跟宋言倾的事情和其他人都没关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我只是想把我遭受的痛苦还给他。”
洛林秋拆了石膏后第一次去公司，头发也很长时间没打理了，洗完头吹干之后，刘海能遮住眼睛。
一般的理发店剪发技术他不太信任的过，得知Harris在公司里，就过来找他，让他给自己打理头发，毕竟Harris是他的造型师，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出门的时候，为了防止头发挡住自己的视线，他自己用手扒拉了几下。看见宋言倾坐在一边走神，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写作业走神就会被宋言倾捏脸。
于是他有了那么一点点下、小小的报复心理。
洛林秋走到他身边，宋言倾还在对着窗外走神，似乎没有发觉他的到来。洛林秋高大的身姿挡住了窗外的景色，宋言倾才眨了下眼睛。
“怎么了？”三字还未说出口，宋言倾的双颊就被洛林秋两手捏住了。
洛林秋捏着他脸上的肉，往两边拉扯了几下，心里还在说：皮肤挺好，就是肉少了点。
宋言倾困惑地看着洛林秋，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
“抓我的脸干嘛？”宋言倾问。
“好玩。”
洛林秋对他俩小时候的记忆很清晰，那是候他也这样问了宋言倾，宋言倾说好玩。
但宋言倾好像不太记得了。
洛林秋松手了，宋言倾的两边的脸上出现的红印子短暂地停留了会儿。
“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我都走到你身边来了，你也没察觉到。”
这是在宋言倾的卧室里，自从得到林笙雪的认可之后，洛林秋就大大方方睡进了宋言倾房间。即使林笙雪撵着他回自己房间去，半夜他还是会偷溜过来。
“啊？”宋言倾也在疑惑，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来着？或者，自己刚刚在看什么来着？
“忘了。”大脑是一片空白。
洛林秋见他放空的样子，原本笑嘻嘻的脸，逐渐敛住了笑意，但看上去还是很轻松。他环住宋言倾的脖颈，将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腹部，就这样抱住他。
“你是困了吗？”
宋言倾嗯了声。
“那你就先睡吧。”
宋言倾不说话。
洛林秋发现宋言倾最近忘性越来越大，而且很容易走神，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虽然吃过药后会好点，但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副作用是什么，至今都还不知道。
Gwendolyn特地交代过不要做刺激到他的事情，不要让他情绪过激，洛林秋在这方面都很小心。除了日常的事情，他从没提起过其它的事。
洛天告诉了他，快递盒是宋明旭寄过来的。洛林秋知道他的意图，他不想让宋言倾好过。也知道宋明旭不会轻易放过宋言倾，这或许只是个开端，不论宋明旭后面还想怎么做，他一定会保护宋言倾。
“不想睡。”良久，宋言倾才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
“可能会梦到我妈妈。”
“......”
有件事令洛林秋很苦恼，但他也不能强制性要求宋言倾告诉他。就是关于宋言倾和他妈妈何霜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不想回忆过去，才闭口不谈，因为那也是造成宋言倾如今这样的根本原因。
曾经或许很多时候，他都能发现宋言倾和何霜的异样，然而却被自己忽略了。如果当年能发现何霜对宋言倾持有暴力倾向，及时制止，也许他现在就不会这样，要靠着吃连副作用都不知道的药才能抑制幻觉幻听，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你很怕她吗？”
宋言倾双臂抱住洛林秋的腰身，闭上了眼睛，“我并不觉得我妈妈很可怕，相反，我觉得她很可怜。”
洛林秋身体僵住，他现在不止觉得宋言倾精神有问题，甚至觉得他脑子也有问题。从小在虐待中度过，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觉得可怕，还去可怜她，是真的脑子有病了。
Stephen教授教授曾经也说过，宋言倾并不将何霜的行为视为虐待。
心里所想的，洛林秋没有说出来，那是他自己的看法。假如宋言倾要是知道他想的这些的话，可能两人之间会生出嫌隙。
“你认为你妈妈真的爱你吗？”洛林秋低沉着嗓音问了一句，一方面，这个问题他很好奇，何霜是否真的爱自己这个儿子。
如果爱的话，又怎么会做出长年虐待儿子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担心这个问题会刺激到宋言倾。
于是他又问道：“你很想她吗？”
宋言倾在他的怀中显得很平静，平静的令洛林秋感到诡异，心想宋言倾是不是在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但这股诡异很快被宋言倾给打破。
宋言倾松开了洛林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和洛林秋的身高差不了多少，身形却比洛林秋单薄很多，这一点洛林秋很早就注意到了。
宋言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我妈妈说过，她只有我了。”
“可她打你，被打是会疼的，你就没感觉过疼吗？！”洛林秋急切地说道。
宋言倾突然间红了眼眶，一副快要哭的模样。洛林秋顿时手足无措，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毕竟何霜在宋言倾的心里还是一个爱他的母亲形象。
“我疼，可我不敢哭、也不敢说疼，每次疼的想要哭出来的时候，都会忍着。因为妈妈看到我哭的话，她也会哭，她会比我哭得更伤心，我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被母亲打会疼，曾经的隐忍，让他自己觉得自己都不怕疼了，所以每次被打的时候，他顶多皱下眉。
如今洛林秋这么问他，他好似再也忍不了了，将已经过去那些年受到的疼痛一并宣泄了出来。
“我很疼！”
洛林秋咬咬牙，他确定宋言倾已经不正常了，如果他是宋言倾，他会恨死何霜。此刻他也恨何霜，因为她畸形的教育方式，导致宋言倾的观念也变得畸形。
他很想直接告诉宋言倾，一个正常的母亲不会虐待自己的孩子，你是被虐待了！
可他不忍说出口。
“言倾，以后不管哪里疼都要告诉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憋着忍着，有什么，我来帮你承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我一直在的。”
洛林秋的手紧紧被宋言倾抓着，不轻易放开。
对母亲，害怕又怀念。
宋言倾只想让这份对母亲的想念封存在自己的脑海里，偶尔拿出来怀念，而不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心魔，伴随自己十年，甚至会是余生。
安稳好宋言倾后，洛林秋去公司找Harris。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只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电梯门重新打开，进来了七八个人的样子。
洛林秋就戴了副墨镜，发型是照着宋言倾的发型整理的，用手扒拉成了中分，出门前还对镜子照了下。
不好看。
进来的人太多，洛林秋只得往角落里站，最后背贴在了电梯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
这还不是让洛林秋最难受的，电梯每到一层都有人进出，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二十七楼。
在某一层的时候，出去的人多了，电梯里只剩下包括洛林秋在内四个人。
洛林秋有了活动的空间，往前面站了站，不至于要贴着墙。
“小洪，你知道最近那个正红的明星任文彦吗？”
“知道，是那个之前一综艺选秀的第一名吧，我看他人气还挺高的。怎么，你喜欢？”
“在娱乐公司工作累如狗的我会有心思去追星吗？”
“那你提他干嘛？”
“我是听我们部门的人说，他和之前的公司闹掰了，现在签约我们公司来了，带他的经纪人还是王理。”
“谁不想往大公司跑，资源、包装都是最好的。”
电梯里另一个人冷呵一声，说：“王理最擅长的不就是挖墙脚吗？这恐怕又是挖来的。”
“经纪人也这么难的吗？还要挖墙脚？”
“你们进公司不到两年的人不知道，曾经王理还想从段河手里把洛林秋给挖过去，洛林秋那性子你们知道，结果可想而知。”
就站在他们后面听话的洛林秋疑惑了一下， 不太记得这事了。
“啧啧，也不一定是挖来的，不是快要过年了嘛，很多其他娱乐公司的艺人都在等着合约到期换公司，有能耐的还独立门户去开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不能给自己带来前景的公司，继续呆着也没用。现在流量明星又那么多，选秀年龄最低都有十二岁的了，不早点积攒人气成名，以后后面会有大批新人换上来。”
“说的也是，哎，我好像还听谁说过，王理要打造出第二个像洛林秋这样的高人气明星出来。”
“呵，资源都抢不过段河。”电梯里一阵嗤笑。
洛林秋听了忍着笑，他以前还觉得段河很闲的，没想到他在公司里还有个对头。
“说到洛林秋，他不是出院疗养有一个月了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听说他有活动的消息。”
“不知道，但他的团队还经常来公司。”
“难不成想隐退？”
“应该不会，隐退也不会毫无征兆。”
后面他们几人陆续出了电梯，洛林秋也终于到了二十七楼。
Harris闲着没事干，正在里面给樊群彦化妆玩玩。
看到洛林秋来了，樊群彦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起身迎接他，“秋哥！”
洛林秋的眼睛在他被化了彩妆脸上停留了会儿，心想这可能又是Harris研究的新妆容，自己不肯给他试试，就找了樊群彦。
“秋秋来了啊，想死我了！这么多天不见，石膏也拆了，可喜可贺！”Harris高兴地说。
洛林秋径直走到椅子上坐着，面向镜子里的自己，说：“高兴的话就把我头发剪帅点。”
“秋秋光头都是帅的。”
剪到一半的时候，洛林秋忽然问：“段河去哪了？他消息也不回我。”
樊群彦说：“老段在开会吧，最近会议挺多的。”
“哦。”
“秋秋找老段有什么事吗？”Harris问了一嘴。
“没什么，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樊群彦和Harris同时僵住，Harris手中的剪刀卡在了发丝上，他以前就算行程再多、事情再繁忙，都没说过要休息的话。
这个休息，不是短暂地休息。
“怎么？很奇怪吗？”洛林秋从镜子里不解地看着他俩。
“秋哥，你想休息多长时间？”樊群彦问。
洛林秋想了下，不确定地说：“一年？”
Harris和樊群彦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一年不活动的话意味着什么。”Harris说。
“知道。”洛林秋怎么不知道，就像电梯里的那几人说的，后面会有大批的新人上来，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一年里不出席任何活动，不参演影视剧，不代言广告，不出现在任何镜头下，即使拥有超高人气，再回归时，人气也早已流失了大部分，知名度大不如前。
这在娱乐圈中不是没有例子，甚至不少，一年的时间足够人们淡忘一些事情和人了。
“秋秋，你实话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想隐退？”
洛林秋没有说话。
听到电梯里那几人说到隐退时，洛林秋很认真想了想。
其实Harris问他休息多长时间的时候，他也不确定，随便说了个期限。因为他想带宋言倾去看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做最好的治疗，然而时间注定会是漫长的。
所以一年的时间绝大可能性是不够的，具体的时间谁也不清楚。
“言倾生病了，状况不太好，我想带他去国外治疗。”洛林秋说这话时，谁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颤抖。
“生病？”
Harris和樊群彦面露惊讶，他们虽然不知道宋言倾得了什么病，但听洛林秋的语气，好像很严重。
Harris说：“治病最重要。”
樊群彦说：“秋哥，你先带言倾哥去治病吧，没关系，哪怕要花很长时间，我们都会等着你会来，你再回归的时候，我相信你依然是顶流。”
洛林秋笑了笑，顶不顶流的有什么关系，他当演员初衷，现在想来都很幼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高中那会儿吧。
他在高中时选择走艺考生的道路，大学时也是表演专业。
那时他认为演员都有十分精湛的演技，于是他磨练自己的演技，为了在某一天再见到宋言倾时，能够演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如果宋言倾还在乎他的话，肯定会来找他和好，他才不要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可事实是，再重新见到宋言倾的时候，他根本遏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却还要强力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模样，他想那时自己的样子肯定很可笑，破绽百出。
演到最后，是在自欺欺人。
得了空，周远亦订了一间包间，喊上了罗霄和周思诚，还有几个他和周思诚认识的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去喝酒。
周思诚本不想去的，因为晚上还要去练习。
周远亦容不得他拒绝，拿上周思诚的包，连人带包塞进了副驾驶位。
周远亦看他苦着的脸，打趣道：“别不高兴啊，你平时那么刻苦，偶尔休息一下没事。”
“我不想去玩。”周思诚果断地说。
“你是在担心你那几个队友吗？”周远亦直接挑明了他的担忧。
见周思诚咬着下唇，果然被自己说中了。“不要管他们，你逃跑了，挨训的就只有他们了，这不正好吗？”周远亦开玩笑地说。
周思诚对他没话说，不应该逃跑的人挨训吗？
“我明天去了不也得挨训？”周思诚反问。
周远亦盯着他的脸勾起了唇角，“你们练习室的灯和空调坏了，师傅应该已经去修了。”
周思诚满脸困惑，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看着周远亦那张波澜不惊的样子，对他的话起了怀疑。
这时，周远亦继续道：“你们那个训练老师啊，今晚去约会了，没时间管你们，他说给你们放假休息，估计你那几个队友，也跑出去玩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思诚说完这话后，觉得自己很蠢，周远亦和老师是认识的，也许他听老师说的。
周远亦看他不太聪明的模样属实好笑，车子停下后，他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将周思诚抵在椅背上，近距离地盯着他的脸看。
周思诚被他这样抵在座位上，呼吸都变慢了很多。
“跟你们老师约会的美女，还是我介绍给他的，所以我当然知道。”咔哒一声，周远亦解开了副驾驶位的安全带。
“下车吧。”
周思诚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时候周远亦会亲过来。他晃了晃脑袋，周远亦什么想法，他捉摸不透，也不想去琢磨。
“前阵子你不是被你那几个队友给弄得心情不好吗？今天是专门为你组的局，开心玩，别想那么多。”
周思诚感觉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又恢复如常，他嗯了声。
包间的门打开后，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都是周思诚认识的，自然这些人也知道他和周远亦之间的关系。
罗霄赶忙过来迎他们两人就坐，大家一起玩起了游戏，输的要么喝酒要么唱歌。
周思诚输了的时候，周远亦不让他喝酒，其他人觉得很没意思，非要周思诚喝，而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周远亦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想让我照顾你就直说嘛，没必要把自己喝醉。”
周思诚咬着牙瞪了他一眼，“我不需要。”
周远亦笑呵呵地耸肩，看他把一杯红酒喝下了肚，眼眸暗了暗。
不太听话了。
“我少喝点，后面我不会再输。”周思诚说。
气氛到达极点的时候，周思诚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周远亦瞄了眼，表情略有不悦，说：“不是让你跟宋言倾离远点的吗？”
“只是音乐上面的事。”周思诚站起来要去外面，“宋前辈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去外面给他回个电话。”
在周思诚离开包间后，周远亦脸色不变，猛灌了几杯酒后，也去了外面。
“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周远亦老师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
周远亦斜靠在栏杆上，偏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用不冷不淡的眼神看着走过来的罗霄，伸出手，说：“火。”
罗霄啧了声，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抛了过去，周远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点燃香烟后，周远亦吸了一口，吐出一团云烟，“要是我没接住，打火机掉下去了的话，就是高空抛物吧。”
罗霄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是残废？”两人刚刚的距离不过两米，而且他也没有用太大力扔打火机。就算周远亦接不住，也不会掉楼下去。
“刚在里面就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你的小宝贝又和你闹脾气，不听你话了？”罗霄冲他邪笑。
“嗯。”周远亦脸色看起来很黑，很快就把一根烟抽完了。
罗霄还是很了解周远亦的脾性，从不轻易动怒发火，逢人就笑。不管这个笑是否出自真心，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他平易近人，因此他在圈内外都颇受好评。
即使他很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发火，至多看起来脸色很难看。
就比如现在。
罗霄拍拍他的肩，说：“你既然对周思诚不听话的行为这么不满，态度对他强硬点不就好了，凶他几次就听话了。”
周远亦轻蔑地笑了下，“他不了解他，他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如果我对他手段过于强硬的话，反而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我想让他顺从我，而不是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那多无趣。”
罗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了眼周远亦那张脸。他从认识周远亦开始，就知道他是个gay，周远亦长得给人一种很沾花惹草的感觉，而且属于男女都爱的长相，最开始他还很担心周远亦会有很多绯闻。
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迄今为止，周远亦从没有出过一条关于恋爱上的绯闻，私底下也不滥交，洁身自好。
周远亦的样貌和性格，给罗霄的感觉怎么也不是稳重靠谱。
以为就会这样平淡下去的时候，有一天周远亦告诉他，他养了个小爱豆当宠物。
“你是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罗霄忽然问道。
“我哪样了？”周远亦不以为然。
罗霄叹息一声，他不信周远亦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你要一直跟周思诚这样？”
“看情况。”周远亦望着完全暗沉下去的天空，他没想过太多。
“你爸妈说让你收点心，人不能玩一辈子。”周远亦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取向，他们从不干涉，也知道儿子在外面养了小明星，但不想儿子一直这么放荡下去。
周远亦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罗霄的话，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带周思诚回去应付我爸妈？”
罗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听见周远亦说这话，差点呛死，带周思诚回去见父母？“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
“我一直都挺喜欢他的， 特别是他听我话的时候，即使是装出来的，我也喜欢。”周远亦的眸子里含着笑意，但罗霄明白那不是含有真情实感的笑意。
说白了，周远亦看待周思诚，就像是在看待一只豢养的宠物。
他只需要他听话，能讨自己欢心就行。
“所以你以后想怎样？”
周远亦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不知道，反正我目前是找不到另一个比周思诚让我更觉得有趣的人了。得过且过。”
“哇靠，你可真...”罗霄后半段想骂他的话没骂出来，给憋了回去，“要是哪一天周思诚不想跟着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远亦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眉目透着轻松，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不听我话的，强扭的瓜不甜，他要实在想走了，随他便。”
罗霄给他竖了个拇指，“都养了这么长时间，总归有点感情吧。”
“我有可能会难过一小阵子。”
周思诚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力气大到指关节泛白。他紧咬着牙关，在周远亦和罗霄过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接完宋言倾的电话后，在回包间的路上看见他们站在那里说话。原本没想过偷听的，但听到他们的谈论中有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周思诚不觉停下了回包间的脚步。
他在幻想些什么，居然会幻想周远亦对自己哪怕有过一点点的心动。
——随他便
周思诚垂下了眼眸。
周远亦和罗霄回到包间的时候，发现周思诚不在，便问了问朋友们。
“好像一直没回来，不会还在打电话吧。”
“打这么长时间？”周远亦眉头一皱，宋言倾要说什么说这么长时间。
这时周远亦才看到手机上周思诚给他发了消息，简短的一句话：
【有事，走了。】
周远亦眼神阴沉，跟宋言倾打个电话后居然走了，宋言倾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早就跟他说过宋言倾不是个简单的人，哪天被宋言倾坑了才会长记性是吗？看来有必要要跟周思诚研讨下远离宋言倾的事。
“算了，我们继续吧。”周远亦说。
洛林秋站在宋言倾的身后，见他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抬头仰望着黑蒙蒙的夜空，就知道他又在出神。
“月亮都没有，看什么？”洛林秋坐在宋言倾的旁边。
宋言倾抬手指着夜空，说：“你能看到云层的浮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