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跨入别墅的门口时,白允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凝重:“珉瑢,你已经疯了!再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坠入深渊的,你难道要成为撒旦吗?”
裴珉瑢冷笑一声,用力甩开白允赫的手,眼底泛出一抹冷酷的阴鸷,警告道:“白允赫,滚开。不要妄想插手我的事。”
“裴熙只能是我的,就连上帝都无法改变。”
裴珉瑢踏进别墅,黑暗在他的周围缠绕,仿佛要吞噬掉一切。他抬眼凝视那通向二楼的楼梯,每一步都透着压抑的寒意。
推开房门的瞬间,裴珉瑢视线直直锁定在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上。他眯了眯眼睛,笑意加深,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崔昶勋便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裴珉瑢的脸上。
“你这个疯子!”崔昶勋怒不可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裴珉瑢生吞活剥。他声音低沉而嘶哑,“你竟然敢这么对待裴熙,西八!”
裴珉瑢却冷笑着不顾鲜血流下,抬手就回击,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崔昶勋的脸上,看着对方裹着石膏的左手,更是拧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敌意,连房间里的灯光似乎都因这紧张的气氛而颤动。
“崔昶勋,难道崔会长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裴珉瑢嘴角带着冰冷的嘲讽,眼中闪烁着阴郁,“我有邀请你过来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讲这些?”
“没有主人的野狗还想来纠缠小熙?”
“他是属于我的。”
“混蛋!”崔昶勋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裴熙根本不属于你这种西八变态!”
他再度挥拳,却被裴珉瑢避开,反手将他推向墙边,整个房间充斥着两人打斗的喘息声和撞击声,混乱得仿佛随时要撕裂开来。
在这片混乱之中,白允赫站在一旁,目光从两人激烈的对峙中移开,终于看向了床上的裴熙。
那抹单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眼中透着茫然和无助,身体裹在宽大的白色T恤中,宛如一片摇曳的叶子,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裴熙的眼神湿润而迷离,眼底隐隐浮动着破碎的神色,像是在无声地求救。
白允赫的心在那一刻骤然收紧,他缓缓地走向裴熙,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帝怜悯这个受尽折磨的孩子。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小心翼翼地将裴熙的肩膀裹住,柔软的布料覆盖在裴熙身上,遮住了那些隐秘的痕迹,掩去暴露在眼前的罪孽。
“白…神父…?”裴熙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涣散,带着些许迷惑地看向眼前这个温柔的身影。
灯光映照在他脸上,眼中满是未曾消退的泪光,像极了在楼梯间相遇的场景,那般令人怜惜。
白允赫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是无尽的怜悯,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了握拳,然后抬手捂住裴熙的耳朵,他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裴熙。不用害怕,已经没事了,我会带你离开。”
白允赫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教会高层和裴会长的电话,冷静而简洁地将裴珉瑢囚.禁裴熙的事一一告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旋即应允他会尽快派人来处理。
挂断电话后,白允赫便让跟随他的几名教会人员进来,找到工具准备解开锁链。
他的眼神坚毅,神情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穆,必须要用尽一切手段将裴熙带离这里。
裴熙的脚踝总算从束缚中解脱,白允赫温柔地将外套合拢,遮盖住内里,接着将他扶起,准备离开房间。
“你要带他去哪?”裴珉瑢拖着满是血痕的身躯,靠在门口微笑地望向他们,眼底是浓厚的戾气与冷漠。他身上的西装早已皱巴巴的,脸上带着尚未消退的红痕,身形微微晃动。
崔昶勋也不好过,嘴角挂着血丝,衣领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目光如火般怒视着裴珉瑢,满腔愤怒早已压抑不住。他将裴熙挡在身后,冷声道:“裴珉瑢,让开。”
裴珉瑢的笑意加深,目光中夹杂着疯狂,他的视线扫过白允赫和崔昶勋,带着无尽的敌意:“他是我的弟弟,我才是他的监护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真的把他当弟弟吗?”崔昶勋握紧拳头,根本说不下去,“你对裴熙做的那些…实在恶心透了。”
白允赫眉头微皱,心底里深深的无奈:“珉瑢,让我们离开吧。你这样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裴珉瑢嗤笑,没搭理他们,目光温柔的看向裴熙,充满了占有与渴求:“小熙,留下来,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但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开始震动,男人垂眼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神暗了暗,是裴会长,他的父亲。
气氛凝重而压抑,裴珉瑢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丝癫狂的神情,他的视线再次回到裴熙身上:“……小熙,你真的要走吗?你舍得离开哥哥?”
“那群贱人根本不能照顾你。”
裴熙被白允赫护在怀里,他静静看向裴珉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颤了颤,他咬紧下唇,最终点了点头。
“对不起,哥哥……”
第26章
夜色沉沉, 崔昶勋眼眸暗涌,握了握拳,看着坐在白允赫车内的裴熙, 向前走了一步:“呀, 凭什么是你把他带走?”周围都是教会的人, 裴会长派来的下属也正在路上, 崔昶勋不耐的轻啧,明明是他先找到裴熙的。
真是卑鄙的男人啊。
白允赫微微垂着眼, 清冷的面容在晚风中显得更为冷峻禁欲, 他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银色十字架在胸前微微晃动。
白允赫轻轻扬手,对教会的工作人员颔首示意, 接着抬眼看向崔昶勋, 低声道:“上帝说,要存怜悯的心, 彼此饶恕, 不要以恶报恶。”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我没有替裴熙宽恕你们的资格。”
西八,这家伙在讲些什么啊?!崔昶勋皱紧眉头,咬牙切齿:“裴熙是我的恋人, 你搞错事情了吧?”
白允赫淡淡扫了他一眼, 继续道:“我不会再给你胁迫裴熙的机会。”
不论是在楼梯间还是刚刚房间里看到的一切, 白允赫笃定了裴熙的身不由己。的确,一个被领养的孤儿,在这样傲慢无礼的继承人眼中, 恐怕也没有几分被对待的真心吧。
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只会带给裴熙更多的伤害。这样想着,白允赫的心中又多出了几分怜悯,他严肃的冲崔昶勋说:“请离开吧,崔少爷,我会安排医院来接你。”说完,他拉开门坐了进去。
“啊西,什么叫胁迫?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车门已经上锁,崔昶勋拍着车窗看着车子缓缓启动,他对上后座上裴熙的目光,咬了咬牙:“小熙,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再把你找回来!”
车内,只有引擎轻微的嗡鸣声填满沉默的空间,空气凝滞,几乎能听见时间缓慢流淌的声音。白允赫的手指轻轻一动,按下按钮将隔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司机的视线。他依旧冷静严肃,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侧头,用余光打量起身旁的裴熙。
只是一瞥,他便发现青年微红的眼眶,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像断线的珍珠,带着无声的隐忍。白允赫瞳孔微缩,冷峻的脸上闪过愠色,他皱了皱眉,从一旁抽出纸巾,手指稍稍犹豫,递向了裴熙。
然而,裴熙并没有接过。他侧头,倚在车门上,似乎是故意与白允赫保持距离,眼神游离着望向窗外。
暖黄色的街灯一盏盏掠过,将柔和的光影洒在他脸上,泪光在脸上若隐若现,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薄雾中,带着一种无助的静谧,圣洁又疏离。
白允赫垂下眼帘,眉间的褶皱未散去。他抿了抿唇,将心底的波动压抑在那层严肃冷清的外表下。
片刻后,他低声开口:“裴熙,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已经没事了。”他语气放轻,手指微微蜷起,僵硬而拘谨,显然不习惯眼前这种氛围。
“我不会再让他们有伤害到你的机会。”白允赫垂下眼,低声补充道:“上帝会庇护你。”
裴熙微微抿唇,眼中掠过一丝迟疑的迷茫,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白允赫时,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无措,仿佛一只误入尘世的纯洁灵魂。
他眼角微微泛红,柔弱的模样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声音细软,带着不安的低语:“可是哥哥……他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需要我的陪伴。或许方法不太对,但是……哥哥是善良的。”
听到这话,白允赫的眼神微微震颤,心霎时软了一片。
眼前的裴熙,分明如此单纯,将裴珉瑢当作一个需要依赖和关怀的兄长,心中满怀着善意与怜悯。然而,那个早已被欲望与罪恶腐蚀的男人,却将这份纯洁的依赖扭曲为一种病态的拥有欲,甚至越界,做出了那些不可原谅的恶行。
白允赫敛起眸子,深处透着一丝隐忍的愤怒,像暗夜里的火焰,带着压抑的灼热。
裴珉瑢……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白允赫的目光掠过裴熙那还带着泪痕的脸,心底的悸动一丝一缕地涌上来,缠绕住他的神经。
他不想戳穿残酷的真相,于是轻轻点头:“我会向上帝祈祷去原谅他的罪孽。不用担心,裴熙,珉瑢会变得更好的。”
裴熙抬头,咬了咬唇,手指紧紧拧在一起:“如果……我也向上帝祈祷的话,神会原谅哥哥吗?”
白允赫的眼神暗了暗,他没有立刻回答,抬手用纸巾温柔地替裴熙拭去眼角的泪痕。
洁白的纸巾被泪水晕染,染上湿润的痕迹。
神父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低缓:“会的。上帝告诉我们,若有人做过错事,就当饶恕他。如同上帝饶恕我们一样。”
“真的吗?”裴熙的声音轻轻飘散在空气中,他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渴望与依赖,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白允赫。那双眼睛中倒映着他的影子,纤毫毕现,带着一种温柔却又无处可逃的强烈存在感。
白允赫一愣,才意识到两人竟然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比那天在楼梯间里还要更近。他的影子悄然覆盖在裴熙瘦弱的肩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之下,牢牢包裹。
白允赫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去,但就在这一刹那,裴熙却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抱住了他。那双手柔软而温热,带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太好了,白神父。谢谢你。”裴熙轻声说道,声音轻颤,他的头靠在白允赫的肩膀上,彻底打乱了神父一向冷静的思绪。
白允赫的身体猛然一僵,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他感觉到裴熙的呼吸轻轻洒在自己颈侧,带来一种不易察觉的痒意。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白色衬衣,他知道自己的心跳一定能被裴熙清晰地感知到。
他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纠结,想要推开却不忍心。
最终,他缓缓抬起手,环住了裴熙的肩膀。白允赫的声线不稳:“上帝会原谅所有人。”
“啪——!”
裴珉瑢的脸猛地偏向一侧,脸颊隐隐发红,头发散乱地垂在额前,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他站在房间中央,淡漠地注视着亲信肆意拆卸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甚至那只平兔子玩偶也被撕得破破烂烂,散落在地。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眼前满脸怒意的裴会长身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父亲,何必这么动怒呢?”
“你疯了吗,裴珉瑢?”裴会长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充满指责,“对其他人,你想怎么玩我不管,但裴熙不一样!他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弟弟,你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瑞天集团的专务是个喜欢乱.伦的变态吗?”
“父亲,你之前从来不在意这些的。”裴珉瑢淡淡道,“在我来之前,也没见你关心裴熙。”
男人平静的看着裴会长,外表狼狈,脸上是鲜红的掌印:“况且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裴会长要气疯了:“外界会怎么看?我们领养那个孩子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况且白允赫和崔家那小子也知道了这件事,你想让瑞天集团的股票下跌吗?”
裴珉瑢勾起嘴角,冲那个正要扔掉兔子玩偶的属下说:“这个留下来,不要扔。”
那下属的动作顿了顿,裴珉瑢弯着眸子继续道:“找人把它缝好,摆回原位。”
“你真是疯了。”裴会长不可置信,“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裴珉瑢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客厅,心想房间里恐怕更不堪。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勾起嘴角,淡然开口:“从小到大,我一步步听从你们的安排,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的喜好、我的情感,从来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守护瑞天,提升它的影响力和价值。这么多年来,我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吗?想要一点奖励,有什么错?”
“外面那么多男人,还不够你玩的吗?”裴会长皱紧眉头,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悦。
“不是玩。”裴珉瑢的笑容渐渐敛去,眼底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幽暗又决然,“我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
他定定地看着裴会长,冷静地说道:“我想和裴熙结婚,父亲。”
裴会长愤怒得浑身发抖,抬手又要挥向裴珉瑢,却在瞬间被他稳稳地捏住手腕。
他注视着这个曾让自己无比自豪的继承者,面前的男人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透出冷漠的光芒,让裴会长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父亲,一次就够了。”裴珉瑢轻轻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近乎病态,“如果脸上太难看,会把小熙吓坏的。”
简直不可理喻!裴会长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低沉发抖:“我会请白神父驱除你身上的魔鬼,这段时间,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公司的事,我会安排好。”
“父亲,”裴珉瑢微笑着打断他,神情温和,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坚定,“除了我,您还能信任谁呢?瑞天同样是属于我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掌控它。”
“你在威胁我?”裴会长眼睛眯起,隐隐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步失去掌控。自从裴珉瑢接手集团事务以来,他几乎稳稳坐在了权力中心,集团内部的高层对他青睐有加,自己甚至许久未曾插手过管理。
“不是威胁,只是展示我的价值。”裴珉瑢的笑容愈加深邃,眼神却冷淡得如同看待一场无趣的交易,“至于小熙,我希望父亲不再插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裴会长握紧拳头,最终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那些肮脏的视频,你全都删掉。”
裴珉瑢轻轻点头,眼睛微微弯起:“我明白,请您放心,父亲。”
他低头,声音温柔却带着无形的威慑:“我会处理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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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
白允赫的住所位于教堂内院的独栋别墅,他站在裴熙的房门前,微微低头,手中捧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银色十字架在他胸前微微晃动,常服的素雅搭配圣洁的气息,与四周肃穆的氛围相得益彰。
刚听见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然而立刻抿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
这时,门被悄然打开了一条小缝,裴熙粉嫩白皙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带着几分羞怯与不安,视线躲躲闪闪,不太敢与白允赫对视。顺着门缝往下,白色浴袍紧贴在他湿润的肌肤上,散发着水汽,衬得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轻柔的朦胧中。
白允赫的目光本能地扫过他的身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连喉结都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很快把视线收回到裴熙的脸上,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是新的,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的衣服都搬过来。这段时间……你先暂时住在我这里。”
裴熙咬了咬唇,顺从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乖巧得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动物。门缝被拉开得更大了些,青年白皙的胳膊伸出来接过衣服,温热的肌肤一瞬间擦过白允赫的指尖,轻轻一碰,便迅速弹开。
白允赫呼吸微滞,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移开视线,努力压下胸口的悸动,低声道了句“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心里却隐隐有些紊乱。也许,他需要喝点冰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允赫还未转身,衣摆却被轻轻扯住了。低头一看,裴熙正怯怯地拉着他的袖口,脸上泛起深红,仿佛被夜色浸染,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羞赧和无助,低声呢喃:“白神父……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我有点害怕。”
白允赫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悄然急促,他指尖用力掐紧,试图借着疼痛让自己冷静些,他暗自吞咽唾液,垂下眼眸,尽力掩饰心底的波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神曾教导要彼此关爱,互相扶持。若有人感到困扰,便应当给予他安慰与帮助。
而裴熙……显然正需要他的保护。
“我明白了。”白允赫的声音低哑,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裴熙,目光中透出安抚的温柔,“我会陪在这里,直到你入睡。不要害怕,裴熙……神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
白允赫缓缓走进屋内,坐在裴熙床边,注视着他。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柔和而静谧,裴熙的神情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弱,微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道淡淡的阴影,仿佛随时会坠入梦境般宁静。
“晚安。”裴熙缩进被子里注视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白允赫,仿佛纯洁的羔羊。他闭上眼睛,不多时,房间内便传来青年平稳悠长的呼吸。
白允赫握着十字架,嘴唇紧抿,在内心祷诵圣经,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抬手,替裴熙掖好被角。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洒入房间,裴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听见唱诗班的晨祷声,悠扬而平静,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略带迷糊地四处张望,白允赫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眼前的房间布置简洁而雅致,木质家具带着古朴的质感,与裴珉瑢家奢华的装饰形成鲜明对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温暖。他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是昨晚裴珉瑢交给他的。
裴熙点亮屏幕,KT消息提示如瀑布般刷了下来手指轻轻滑动,点开崔昶勋的对话框。看着昨夜对方发来的无数条消息,他的唇边漾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那个神父把你带回教堂了吗?]
[啊西,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阴险的家伙]
[我又住院了TT可恶]
[医生让我多呆一段时间呢,你要来看我吗?]
[啊…没有时间也没关系,等我好了再来找你]
[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把那个笼子戴上了,有点不太习惯…钥匙以后就交给你吧,等下次见面的时候]
[还买了一些别的东西,不会再那么快就出来了……应该不会了吧……]
[但我绝对不是什么淫.乱的人,我只和你做过…所以,不要担心]
裴熙眨眨眼,唇角上扬,回了一条简短的消息,而后退出去看到了郑律尚的信息:[你在教会?]
裴熙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周围满是前来祷告的教徒,白允赫站在耶稣神像下,垂眼看着圣经开始布道,他注意到青年的目光,指尖不自主的捏皱了纸页。
“来这个教堂不就是因为白神父吗?看上去真帅气啊,有女朋友吗?”
“白神父?之前就有传言他要侍奉上帝一辈子,不可能结婚的。”
“真可惜,我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他呢。”
“呀,你看到了吗,坐在第二排的那个青年,长相可真漂亮啊。把你女儿介绍过去呢?”
“这样的长相应该不缺追求者吧,白神父的眼睛都不自主的盯着他呢,啊…果然外貌优待啊。”
“不过今天白神父看上去有点奇怪,要说的话,多了一点普通人的感觉,没有那么难以接近了。”
“你也发现了?应该是恋爱了吧kkkk”
耳边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声,裴熙微微勾起嘴角与白允赫对视,却见神父飞快的垂下眼帘,没什么表情。
很快,裴熙的身旁便坐上了其他人。
“裴熙。”郑律尚的侧脸冷峻冷漠,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整个人显得高不可攀。脸上的淤青尚未完全消散,只是今早细心地涂了遮瑕,远远看去几乎察觉不到。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台上的白允赫,随即转向裴熙,声音低沉:“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了?”
裴熙微微偏过头,眨了眨眼,避开了他的提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律尚,你怎么过来了?”
郑律尚微微皱起眉头,他已经大致猜出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隐隐了解了白神父和裴熙的关系。
他的手缓缓地放上裴熙的膝盖,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挑衅,抬眼看向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白允赫,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当然是来见你,裴熙。怎么,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那天没做完的事,当然应该继续。”
裴熙一怔,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声音微微发颤:“可是……现在还是早晨。”
“你没和他们在早上做过吗?”郑律尚凑近裴熙的耳畔,轻声问道。在庄严肃穆的教堂里聊这些事总会让人觉得羞耻无比,裴熙咬紧下唇摇了摇头。
“真好。”郑律尚稍稍挑眉,“那我又是你的第一次了。”
白允赫看着郑律尚将裴熙带走,咬紧后槽牙,冷淡的脸上生出愠色,他草草结束了布道,不顾教徒们的疑问,表情凝重的跟了上去。
那个男人,白允赫认出来了,就是当时在楼梯间强迫裴熙的家伙。
教堂内院静谧无声,偶尔能听见神父和信徒走动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圣香。
在一个被遮掩的转角处,郑律尚急不可待地跪在地上,灵巧地用舌头解开了扣子,他拉着裴熙的手,亲吻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问道:“怎么样?我的舌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灵活吧?”
“律尚,别这样,会被发现的。”裴熙的声音有些颤抖,咬紧下唇,眼底染上了一层殷红,微微推开郑律尚的头,似乎在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郑律尚轻笑:“怎么了,裴熙?你明明也觉得很刺激吧?要是被那个神父看见,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和他接过吻吗?”
“没、没有。”裴熙的回答显得有些慌乱,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被欺负后的委屈,“别亲了,律尚。这里是教会啊。”
“我不信教。”郑律尚满不在乎,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而且,就算上帝看见了,也会原谅我的吧。”他咽了咽喉咙,声音沙哑,“我们可是很久没接过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