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宴长明这个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背地里玩的这么花,手段一套一套的,这不把温如鸠套得死死的?
温如鸠真的没想到,宴长明竟然把这件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跟丹尼尔说:“丹尼尔,我没生气,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作品的。”
丹尼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如鸠!根本就不相信温如鸠竟然会接受这样的事情,他忍不住的磨牙看着宴长明这个昔日的白月光,费劲的想。
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温如鸠这样的死心塌地。
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温如鸠又这么笃定,丹尼尔只好妥协,他看着都已经戴上面具的温如鸠,怒其不争道:“好吧好吧,温,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说你什么。”
“你真的是我的缪斯,但是我除了是我以外,我还是整个场的设计师,虽然老板不靠谱,我还是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任的,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这次的表演没有上次的好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换掉你,你能接受这一点吗?”
“当然,如果你现在选择跟我一起反驳宴的话,我会立马站在你的身边抨击宴这个不合的话!你怎么看?”
听着丹尼尔暗藏关心的话,温如鸠对上宴长明的眼神。
他一派的疏冷,看不出任何的温柔,温如鸠却从那双丹凤眼里面感受到一点坚定的承托起他灵魂的力量、
宴长明默不作声的背下了这个黑锅,温如鸠怎么可以辜负他的期望呢?
温如鸠说:“丹尼尔,我想要挑战一下。”
oh my god,这个小家伙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固执。
丹尼尔绝望了,他颓靡道:“好,既然如此的话,我会很严格的叫所有模特都来当观众,来评判你新的表现能不能打动所有人。”
秀场外人潮涌动。
几乎是在场的模特全部都来了,温如鸠坐在后台里面,都看见了坐在最前面的周凛跟林绵绵等人。
林绵绵这段时间显然是过得不舒服,整个人的黑眼圈格外的重,此时就连周凛都不怕了,坐在丹尼尔的旁边刻薄的笑道。
“诶呀,丹尼尔,你看你给了他这么好的待遇,但是他却不知道好好的珍惜。”
“明明只需要大秀好好的办完就可以了,却偏偏要给自己造话题,带个什么面具起来,他真的有为了我们的秀考虑吗?这么自私自利的只为了自己着想的人,真的是让人吃惊。”
林绵绵旁边的人都战战兢兢,巴不得抓住林绵绵的手,提醒林绵绵让他不要再说了。
难道林绵绵没有看见在他旁边丹尼尔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吗?
林绵绵当然看见了丹尼尔的脸色,但是林绵绵就是要说。
这件事情可是温如鸠有错在先,丹尼尔既然叫了他们来投票,那就代表,在丹尼尔心目当中戴上了面具的温如鸠,再也不是他压轴的最后选择了。
他就知道对于丹尼尔来说,温如鸠就只有那么一张脸能看!既然如此了,那他还对温如鸠尊敬干什么?!
叶宁对林绵绵气得牙痒痒,之前她还觉得宴长明真的讨厌,现在却觉得宴长明与其现在避险去总裁办公室,倒不如留在这里。
要是宴长明坐在这里的话,料想林绵绵也不敢这么放肆的说话!
温如鸠感受到了叶宁的情绪,他拍了拍叶宁的手,安抚道:“宁姐,不要气了,我们在来之前都已经准备了万全的策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的策略吗?”
叶宁把心一沉,她仰起头说:“那肯定是相信的啊!你就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就好了!我就等着你走完以后,林绵绵那个家伙惊掉下巴的场景!”
叶宁开始摩拳擦掌,温如鸠却只是一笑,没有搭话。
因为此时比起林绵绵,温如鸠更在意之后的那场走秀,宴长明都已经替他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温如鸠不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的话,那就显得太没良心了。
温如鸠看着面前的“纳西索斯”,黑色的宝石被切割成了水仙的样子,中间簇拥着一点猩红。
丹尼尔说这是为了温如鸠专门设计的宝石,因为他那个时候看见了温如鸠从黑暗中走出来,只想到了一句话“黑夜宛如深渊,而我象征新生”,这是温如鸠所带给他的,宛如美神一样震撼的新生。
新生吗?温如鸠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他倒是对新生拥有了不同的解。
灯光缓缓落幕,丹尼尔坐在台前,有点兴致缺缺。
他已经看见了最惊艳的表演,丹尼尔觉得无论再看见什么样的表演都无法超越上一次了。
真搞不懂宴到底在想什么!丹尼尔在内心偷偷的怒骂道。
“他出来了!”
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声,丹尼尔随意的抬眸,落在了那束纯白的灯光下的人,然后在下一秒,他就屏住了呼吸。
纯白色的丝绸衬衫穿的一丝不苟,就连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就严严实实的扣了起来,没有露出一丁点肌肤。
冷白而精致的脸被黄金面具遮住了大半,只能看见一双美丽而充满锐气的丹凤眼。
这是跟上一次美得恍若不容于这个世界,苍白的恍如冥府而来的剪影完全不同的温如鸠,却同样的可以刺破丹尼尔的双眸。
晦涩而无光的空间,仿佛流淌着鲜血的猩红色地毯,冰冷而毫无机制的头骨,这种绝望到几乎地狱之门打开的场景里,纯白的光携带着天堂的使者而来。
他绝不悲悯,也没有半分圣洁。
青涩而梳的好像一折就会断掉的昙花,却一步一步很从容的迈过了地狱,弯下了腰,宛如在花园采摘那般摘下了枝头的那枝玫瑰。
玫瑰红的格外娇艳,枝干上的刺却尖锐的扎破了他的指尖。
猩红色的血从他的手指上滑落,温如鸠揉碎了玫瑰花,花瓣如雨一样落在地毯上,他扔掉了剩下的枝干,利落的转身离去。
灯光戛然而止。
丹尼尔吃惊的张大了嘴,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耳边却响起了一个人的掌声,丹尼尔侧头过去看,看见了宴长明。
他靠在墙上,昏暗的光打在他优越的眉骨上,反而显得他越发出尘,与温如鸠相似的丹凤眸似笑非笑的与丹尼尔对视。
不虚出口,丹尼尔似乎也可以听见宴长明故作谦虚的问题。
丹尼尔,你觉得,这次的演绎,达得到你的预期吗?
丹尼尔一口气憋着,只觉得胸腔响的心脏都快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但是他清楚,这并不是被宴长明气到的,而是——
为温如鸠而怦然心动。
是的,为了他而心动。
丹尼尔捧着胸口,失魂落魄的看着温如鸠离去的方向,在温如鸠走到他面前又离开的时候,他的灵魂好像都已经经历过了一场转瞬即逝却至死不渝的爱。
明明在看见了温如鸠上一次的表演以后,丹尼尔就觉得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演绎能够超过那次的表演。
直到今天,温如鸠告诉了他,可以,真的可以。
这哪里只是达得到他的预期,这完全就是让丹尼尔惊喜若狂的演绎,如果说上一次的温如鸠是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即将要刺破人眼球的利刃,那这一次的温如鸠,就是带着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领导者,面对着黑暗他毫不畏惧,面对着荆棘他迎难而上——
这两个表演让丹尼尔去选择温如鸠的美丽的话,丹尼尔根本就做不出选* 择,因为温如鸠有不同层次的美丽,但是如果按照主题来选的话,无疑是今天的表现更合适。
这个表现甚至比丹尼尔预期的更好。
于是哪怕很不爽,丹尼尔还是低了头,不可以否认,他真的被说服了。
该死啊,宴长明到底从哪里找到了温如鸠啊,怎么可以每一次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尤其是温如鸠还是那么的相信宴长明,这件事情真让人感到嫉妒。
丹尼尔叹气着也跟着宴长明拍起掌来,在丹尼尔开始拍手以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开始鼓起掌来。
其中有几个小模特下意识的看向林绵绵。
林绵绵此时正低着头,神色晦涩不清,根本就没有人看得清林绵绵的脸。
叶宁对温如鸠的走秀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她美滋滋道:“诶呀,如鸠,我感觉你这次的状态非常非常好欸,我们想要的效果你全部都做到了,怪不得那个时候丹尼尔看你走了一场秀,就指定让你成为压轴的模特,啧,你的情绪稳定下来,不会也是宴长明的功劳吧?”
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吗?
温如鸠有点错愕,他对于自己过去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过去的事情,确实如同叶宁所说,他的表现并不是很平稳。
那个时候的温如鸠虽然少年老成,走过的小秀也很多了,但是刚开始走大秀的时候,总是会有点胆怯的,所以状态总是忽好忽差的。
但是他现在不是那个时候的温如鸠了,他已经是在生死的场上都走过一次的温如鸠了,还会害怕多几个人的秀场,也太怪了吧?
更不要说——
这是宴长明为了他而争取过来的机会,哪怕宴长明并不在场,温如鸠也应该要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
温如鸠用止血贴贴住了被刺破的手指,并没有解释很多,他抿唇笑了一下:“宁姐,都说了,你不要对着宴先生拥有这么多的偏见嘛,刚刚宴先生还是第一个鼓掌的人呢。”
叶宁啧了一声:“这家伙,就知道做这些事情。”
表面回自己的办公室了,其实呆在不知名的地方偷偷的关注着温如鸠什么的,叶宁想,这种男的招数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看见叶宁的态度,温如鸠有点无奈。
明明宴长明是这样好的人,他不知道叶宁为什么总是对着宴长明的态度这么差,真是让人有点苦恼。
不过日久见人心,时间一长,宁姐总会懂的。
温如鸠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跟着叶宁走出了化妆间。
他们两个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议事桌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全部都是刚刚在场下看着温如鸠的模特跟工作人员,他们正在激情的讨论什么。
争吵的人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温如鸠戴面具的,一派是不支持温如鸠戴面具的。
“他的表现早就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难道他作为压轴的模特,在能力上面完全就已经足够了吧?”
“但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是戴着面具在秀场上面走秀的!到时候他们关注这个面具比关注我们的秀更多怎么办?!我们的这场秀能够举行,全部都是为了宴氏集团吧?到时候秀结束了,结果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不在我们的秀上面了,全部都在那个面具上面了,造成这样的结局,我们应该怎么办?”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那个拒绝温如鸠担任压轴的人,在看见温如鸠来的时候,立马就不跟别人废话了,直接就把苗头挪到了温如鸠的身上。
“我记得你上次来走秀的时候,也还是可以不带着面具的,为什么这一次就一定要戴面具,就不能把自己的面具给摘掉吗?”
周凛蹙起眉,他因为跟温如鸠认识,刚刚为了避险一直都没有说话。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胆,直接就把话题给挪到了温如鸠的身上,他刚想要站起来说话,就被温如鸠的眼神阻止住了。
温如鸠很平静的看着周凛,让我来就好了。
周凛顿了一下,都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只不过换了一个更靠近温如鸠一点的姿势,只要对方说的更过分一点,周凛马上就可以为了温如鸠声援。
安抚住了周凛,温如鸠看向面前这个提反驳意见的人。
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站在林绵绵的前面,在跟温如鸠对视之前,还下意识的看了林绵绵一眼,这是林绵绵那边的人么?
温如鸠面对他的质问,没有回答,而是很从容的反问道:“这位先生,你说我戴面具不好?那请问我的演绎有哪里的错处,如果你可以指出来的话,我就立马摘下我的面具。”
眼镜男愣住了,没想到温如鸠会这么刚。
他支支吾吾半响,才哑然道:“……可是你这样,对宴氏的影响……”
温如鸠毫不客气道:“这你就多虑了吧?只凭借着我一个人,就可以完全的吸引着别人对宴氏的注意力?这位先生,你真的是太高看我了,这次的大秀拥有布置的如此精细的场地,有用丹尼尔这样的设计师,还拥有宴氏这样的后台,我可以做到比他们都吸引人的注意?”
眼镜男被温如鸠反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瞪直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温如鸠看起来这么冷的人,竟然会考虑到了这么细微的地方。
林绵绵在他身后暗骂了一句没用,竟然连温如鸠都敌不过。
这样可是要让温如鸠在宴长明面前把所有的风头都给出完了!
林绵绵立马抓住了眼镜男的肩膀,上前开腔道:“这是哪里的话,何总监也是担心啊,你这次的演绎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林绵绵笑得很得意道:“你戴着面具,我们都相信你的演绎,可是别人是不相信的,那些记者真的是要多过分有多过分,每个模特都一定要把背后的消息放出来,万一他们顺着你的背景摸到了什么……”
他看起来是在帮温如鸠说话,其实背地里的意思都很明白。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在暗骂温如鸠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肯定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一定要温如鸠把这个面具摘下来。
林绵绵觉得,温如鸠就算是有能力,但是他这样毫无名气的人怎么可以突然间搭上丹尼尔,肯定是温如鸠对着丹尼尔使了什么手段,爬床之类的事情林绵绵可从来都没有少见过。
更不要说这个戴上面具的时间太巧妙了,什么时候戴不好,偏偏要在宴长明来的时候戴!肯定是丹尼尔害怕他找跟宴长明长相类似的人被宴长明发现,所以才出此下策!没看丹尼尔一直都没有说话吗!
而且宴长明刚刚还对着温如鸠鼓掌了!宴长明跟温如鸠应该是天差地别才对!怎么可以对温如鸠鼓掌!林绵绵都被宴长明正眼看过!
林绵绵立誓要让宴长明看清温如鸠的真面目!
他故意问宴长明:“宴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
这里有大半的小模特跟工作人员都是林绵绵的人,林绵绵开口了,他们自然也跟着附和。
林绵绵不免有点自得,尤其是——
从来都四下无尘的宴长明还真的回应了他,他疏离的眼眸落在了林绵绵的身上,停顿了一瞬间。
林绵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宴长明竟然看他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他这一次入了宴长明的眼,很有可能被宴长明记住?!
宴长明声音清越:“你说的这件事情……”
是啊,是不是特别的重要,是不是一定要让温如鸠尝到苦头——
“不用在意,我会处好的,他是我推荐的人,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处好的。”
林绵绵恍如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什么?!
温如鸠是宴长明推荐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就算是林绵绵不敢置信,宴长明还是站在了温如鸠那边,一副为了温如鸠撑腰的样子:“其他的还有什么意见吗?”
宴长明这个大boss都发话了,在场的人还敢有什么意见,哪怕是林绵绵一派的人都接二连三的点了头。
就连林绵绵也只能咬着牙点了头:“……没有了。”
在林绵绵点头以后,刚刚还存在半数的反对票统统变成了同意,温如鸠戴着面具成为压轴便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这样,宴长明仍然觉得不够,他侧头对丹尼尔说。
“既然面具都已经戴了,到时候公布名字的时候,也只需要通报代号就可以了。”
丹尼尔啧了一声,看着宴长明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变态,这家伙的占有欲真的太强了,不仅脸,就连名字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不过丹尼尔也没觉得不妥,只是吐槽了一句。
“你这家伙,真是,那名字叫什么?”
宴长明看向温如鸠,温如鸠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宴长明会突然间开口为他说话,现在对上宴长明的眼神,他有点慌乱的说:“……就叫w就好了。”
“好。”宴长明点了下头,“丹尼尔,都听清楚了?我们的压轴模特叫做w,不是别人。”
“我知道的,宴。”
这点东西他还是明白的,身为这场秀的设计师,丹尼尔为这场秀付出了最多的精力,自然也是最喜欢秀成功的人。
丹尼尔的眼神扫过林绵绵,故意加重了语气道:“大家既然都这么清楚这场秀的重量,那么也应该明白,在你们的身后有太多可以替代你们的人,万一有一个人泄露了机密……“
丹尼尔冷漠道:“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是。”
林绵绵把头低的更低了。
“ok,那我们进行新一轮的练习。”
丹尼尔拍了拍手,围着的人便散了,周凛率先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唯独林绵绵还坐在原地,几个小模特左右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决定上去拉林绵绵。
“林哥……”
只不过是刚靠近,小模特就吓了一跳,因为低头的林绵绵眼中的不甘满的就好像是要溢出来。
林绵绵至今仍然愤恨,他知道刚刚那句话丹尼尔不是跟别人说的,就是跟他说的,是在告诉他,他是随时都可以替换掉的!他在那些小模特的面前可以装模做样,在丹尼尔跟宴长明的面前不过就是纸老虎而已!
只是,林绵绵看着宴长明跟温如鸠离开的背影,一个失察,竟然硬生生的咬破了嘴唇。
温如鸠又凭什么可以跟宴长明搭上关系!还让宴长明特意的来为他撑腰!
……他明明什么都不是!
温如鸠其实也没反应过来。
他跟在宴长明的身后,斟酌了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想到要如何开口。
手机先一步收到了周凛的短信。
周凛:那天我说丹尼尔的态度不需要担心,宴长明的态度才需要担心的时候,叶宁说那这个根本不重要的时候,我还有点诧异,今天一看才明白,你跟宴长明这么熟?认识很久了?
温如鸠面对周凛的回答,也不太知道怎么回,他跟宴长明认识很久了吗?其实如果硬要说的话,是并没有多久的,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如果说熟不熟的话——
温如鸠跟人的交际并不多,并不太知道大家对于熟的定义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向宴长明,跟宴长明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宴长明好整以暇的停下来,施施然的问道:“在这一路上,你可是已经看了我不下十次了,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温如鸠沉默的抿了抿唇,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口,但是真的到了要张口的时候,温如鸠却连怎么张口都不知道。
他想要问宴长明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贴心,事事都考虑的分明,当温如鸠提出一个建议的时候,宴长明就已经帮他怎么收尾都想好了,不仅是面具,就连名字,还有其他人要保守秘密的事情,所有温如鸠想到没想到的事情,宴长明全部都帮他做了。
温如鸠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无意间看向您的。”
叶宁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真不知道温如鸠聪明一世,怎么会说出这样让人根本就不会相信的谎话。
而出乎叶宁意料的是,宴长明竟然还真的就接受了温如鸠这个回答,没有再问了。
她在温如鸠跟宴长明的身上扫了几眼,轻微的蹙起眉,到底没说话。
却没想到,叶宁没说什么,宴长明反而邀请叶宁。
“叶小姐,方便来我的办公室跟我聊聊吗?”
叶宁的手背在身后,她直直的对上宴长明冷漠的丹凤眼。
叶宁对宴长明的了解可比温如鸠多多了,因此叶宁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宴长明在外的那些名头的,这位杀伐果决的暴君有什么想要跟她说的吗?
是关于温如鸠的事情吗?还是因为什么?
不管是因为什么,宴长明的邀请都已经说出口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没有叶宁可以拒绝的份。
叶宁喉头滚动了一下,她点了下头:“……当然方便,宴先生。”
宴长明跟叶宁的对话很显然是不能让温如鸠听见的。
不过宴长明也没有光让温如鸠无聊,他对温如鸠说往左转一直走的方向有一个闲置着的会客室,温如鸠可以去那边呆一会儿。
嘱咐的非常的用心,声音都比对着别人柔和了三个度。
看着宴长明这一系列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叶宁根本就猜不出宴长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压下内心的忐忑,假笑看着宴长明,主动出击道。
“宴总,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需要瞒着如鸠,才可以进行的对话?”
温如鸠的合同早就已经签了,有特别的把温如鸠给支走,那么就只能够说明,宴长明想要跟她聊的事情并不是关于温如鸠的,而是——
关于她本身的。
宴长明似笑非笑的看她:“这件事情还需要问我吗?我还以为叶小姐你自己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呢,毕竟这段时间,你二叔找你找的很勤快吧?”
叶宁心下一定,果然是因为她的家里事。
她冷冷道:“我家里的事情跟宴总你没什么关系吧?”
宴长明平静道:“噢?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你家里的事情出了问题,温如鸠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吧?”
叶宁喉头一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她知道,宴长明说的是真的,一旦她的家里出现了什么事情,温如鸠绝对不可能对着她不管不顾的,因为温如鸠就是那样死心眼的小孩,看着冷冷的,实则内心比谁都滚烫,谁对他三分好,温如鸠绝对会十分的回报给对方。
她闭了闭眼睛:“……我会尽快的处好他的事情的,绝对不会影响如鸠的工作的。”
宴长明淡淡一笑,很平静的问叶宁:“你一个人,处得好吗?”
他说的平淡,却好似一把利刃,剖开叶宁的内部,让叶宁感到难堪。
因为宴长明说的是真的,如果叶宁可以处得了的话,叶宁就不会拖到今天了,以叶宁的性格能够处的事情,她会利索的把那是事情给埋进土里。
叶宁的手握成了拳,她盯着宴长明:“……你跟我说这些东西,并不是只是为了来质问我吧?”
她跟她二叔说起来可是死敌,二十年前叶家还繁荣昌盛的时候,可是可以跟宴家搭上话的存在,叶宁小的时候也是吃穿不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不过这一次在她五岁的时候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