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钰轻抬眼皮，小嘴微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萧总～”
那尾音拖得老长，软糯中带着点嗔怪，“你别那么对陈泽嘛！他就是个性格直爽的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心里想啥嘴上就说啥。之前我俩还一起去福利院帮忙呢！那些小朋友可喜欢他了，他会陪着孩子们做游戏、讲故事，帮小的换尿片，忙前忙后的，人真的不坏。”
萧煜航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起来，眉头紧蹙：“乖宝又当我的面说别的男人好，是不是又想惩罚了……”
没等萧煜航说完，舒钰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脸颊瞬间涨红，心急之下，迅速伸出双手捂住他的嘴，哀怨道：“你小点儿声！这么多人在呢！”
萧煜航嘴角微微上扬，攥住舒钰的手，亲了亲他的手心，“这有什么，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们明白的很。”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舒钰干脆把头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
萧煜航搂着舒钰，手不断在他背上摩挲，心里却在暗潮翻涌：陈泽、陈家、二伯、宋琪兰、药物、M国，这些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萧煜航吩咐保镖队长，务必盯紧陈家人。虽说陈家在虞城也是声名赫赫的三大家族之一，和萧家在生意场上盘根错节，往来频繁，诸多项目都利益相接。可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伤害舒钰的线索。就算是陈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另一边，陈泽刚踏入家门，就被父亲陈郡的贴身管家一脸严肃地拦住：“二少爷，老爷有请，在祠堂等着您呢。”
陈泽心里瞬间明白，今天去倚风山庄的踪迹肯定被父亲知晓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抵触，跟着管家大步迈向祠堂。
祠堂内，光线昏暗，祖宗牌位在幽暗中透着森冷威严。
陈郡负手而立，背影紧绷，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陈泽：“爸，你派人跟踪我？”陈泽率先开口。
“跪下！”陈郡根本不搭他的话茬，怒吼一声。
“我没错！”陈泽脖子一梗，双手握拳，倔强地和他父亲对视。
“你还不知道错！”陈郡气得上前几步，抬手怒指陈泽，“我以为舒钰眼睛瞎了，你会看不上了，断了那份念想，才允你回来。想不到你竟然对一个瞎子也不放手，还跑到倚风山庄去跟萧煜航叫板！”
话说到后面，陈郡气得身子直哆嗦，声音都颤抖起来。
“萧煜航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那是手段狠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在虞城只手遮天，你去招惹他，搞不好他让你有去无回。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对得起你妈！”
“爸，我就是放不下舒钰，他现在眼睛瞎了，我更放不下。”陈泽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咱们家有大哥继承家业、帮你延续香火就够了，我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想守着舒钰。”
“你……好……好。”陈郡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连说两个“好”字，往后踉跄一步，手指颤抖着指向地面对陈泽说，“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跪就跪！”陈泽“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脊背却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就像做好了长久对抗的准备。
舒家庭院。
舒起先独自一人伫立在舒家庭院，光秃的树枝在头顶张牙舞爪，更衬得四周寂寥空旷。
他从自己老婆宋琪兰“出国旅游”那日起，就从没有打通过她的电话，他已经非常肯定了萧煜航的说法——舒钰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萧煜航偏偏喜欢的是舒钰，舒家公司的业绩近段时间直线下滑，已经快要破产，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萧煜航的手笔。
舒起先满心苦涩地意识到，眼下要寻得一线生机，似乎只能紧紧抓住舒钰这根“救命稻草”。
回想起过去对舒钰的漠不关心，他忍不住自嘲一笑，脸上满是沧桑与落寞。
正当他沉浸在这悲凉的思绪中，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
只见萧煜航抱着舒钰跨了进来。
舒起先先是瞳孔骤缩，面露震惊之色，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平静，脸上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淡淡地开口：“萧总，你们来了。”
舒钰在萧煜航怀里轻轻挣了挣，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小声说道：“爸，我那天走得急，原本是妈叫我去上班的，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拿，今天就特地过来取一下。”
“好，你去吧。”舒起先微微颔首，眼神却隐晦复杂地看向萧煜航。
瞧舒钰这反应，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
萧煜航抱着舒钰，朝着他曾经住过的小平房走去。
那屋子在庭院一角，低矮破旧。
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萧煜航下意识皱了皱英挺的眉，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心间泛起一阵酸涩，难以想象舒钰曾在这般局促之地生活过。
他手臂不自觉收紧，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舒钰：“萧总，放我下来吧，我知道东西都搁哪儿。”
“乖宝，你坐着，我来帮你收拾。”萧煜航不容置疑地说道。
“啊？不，还是我来吧！”舒钰试图再争取一下，毕竟屋内的东西肯定落有灰尘，萧煜航又有洁癖。
“钰儿，你坐好便是！”萧煜航微微加重语气，眼神温柔却坚定。
“……好吧！”舒钰无奈妥协。
萧煜航挽起价值不菲的衣袖，开始动手收拾。
舒钰的房间陈设简单至极，除了些必备日用品，最多的便是摞得整整齐齐的书籍。
“钰儿，这些书都带上吧，反正都是你用过的。”萧煜航边收拾边说道。
“嗯嗯，好的。”舒钰连连点头。
萧煜航把书垒成一堆，突然，视线被一个破旧小本本吸引。
那本子封面残破脱落，纸张发皱，上面歪歪扭扭记录着些什么。
他凑近仔细辨认，原来是个记账本：
11日卖掉废品收入五块；
12日帮忙搬家收入20块，嘴馋买了一根冰棍花了1块……
年份落款是十年前。
萧煜航的手微微颤抖，十年前，别家少爷在父母的宠爱下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自己的乖宝却要这般辛苦挣取生活费，受尽委屈。
他紧攥着本子，掌心滚烫，满腔怒火像要将本子燃尽，他感觉自己没必要在生意场上给舒家苟延残喘的机会了。
“萧总，你在收拾吗？”舒钰轻声问道。
“好了，乖宝，都差不多了。”萧煜航迅速平复情绪，转身应道。
“在床头柜子里的相册呢，也拿了吗？”舒钰惦记着相册，里面的照片承载着他过往珍贵的回忆。
“相册？好，好的。”萧煜航确实没留意床头柜，边蹲下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本薄薄相册。
里头大多是舒钰长大后的照片，青涩腼腆，眉眼含笑，帅气中透着股纯真劲儿，看得萧煜航嘴角不自觉上扬。
可翻到最后一张，萧煜航瞬间瞪大了双眸，脱口问道：“乖宝，你怎么认识我母亲？”
“不啊，不认识，怎么了？萧总怎么突然这么问。”舒钰一脸茫然。
“那你和你母亲还有我母亲的这张合照是怎么回事？”
萧煜航拿着的那张照片里，年少的舒钰站在母亲身旁，另一位气质温婉的妇人笑容和煦，站在一侧。
“啊？那是你的母亲？”舒钰恍然大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母亲呢，这么巧！”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合影了？”萧煜航追问道，满心好奇。
“我只记得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我被老师留校了。”舒钰说着，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老师非让家长来接才肯放我走，我妈来了就数落我。估计是声音大，引来了这位阿姨。只见她们聊得特开心，听说她们是同学呢，那位阿姨身边还跟着记者。”
“后来呢？”萧煜航迫不及待想听后续。
“后来阿姨说难得见面，就让记者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可是有一天，我瞧见我妈在院子里偷偷烧这些照片。我舍不得，就想留一张做纪念，毕竟是我人生的第一张照片，就趁照片还没全烧着，偷偷藏起来一张。”舒钰小声说道，头垂得更低了。
“你妈妈为什么要烧掉照片？”萧煜航满心不解。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不想和我合影吧！”舒钰声音低落，带着些自幼便有的自卑。
“乖宝，过去的事别想了，我就是问问。”萧煜航心疼不已，轻声安抚。
随后，他把照片揣进兜里，招呼手下将收拾好的东西搬上车，自己则抱起舒钰，大步朝门外走去。
第36章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快到门口的时候，舒起先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正出门的萧煜航和舒钰，神色间带着几分恳切：“萧总，我想单独跟舒钰聊几句。”
萧煜航剑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他怎么会猜不透舒起先的心思？
当下他也不兜圈子，声线沉稳又透着股压迫感：“舒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如果你能让夫人回国，或者提供她在国外哪怕一星半点的线索，我保证舒家生意还能维持下去！”
被戳破心思的舒起先脸色微微一变，他嘴唇动了几下，见萧煜航把话说到这份上，满心不甘却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好，我尽量，尽量提供线索。”
回到倚风山庄时，夜幕已将整座山庄裹进一片幽深静谧之中。
萧煜航小心地将舒钰安顿好，看着他乖巧又略显疲惫的睡颜，眸底闪过一丝疼惜，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萧煜航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
照片里，宋琪兰身着奢华，而一旁的舒钰，穿着极为朴素：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搭配着一条款式过时的长裤，脚下那双运动鞋，在当时也是随处可见的大众货，与他舒家少爷的身份全然不搭。
萧煜航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他还记得舒钰曾不经意间说过，自己和妹妹向来没读过同一所学校。
妹妹自小上的都是配备顶尖师资、设施一应俱全的贵族学校；而他，却只能念那些教学条件普通、费用最低的学校。
母亲身边跟着记者去这样的学校，当时应该是去做慈善的。
再仔细端详照片里宋琪兰的神情，她嘴角虽勉强挂着笑意，可眉眼间却透着股明显的不耐，身子也微微侧向一边，一副不想和身旁两人合影的样子。
萧煜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们是同学，年龄倒是相仿，可舒钰竟比自己小那么多，难不成，宋琪兰是30来岁才结婚？
这在那个年代说不过去啊！
萧煜航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
窗外，月色隐藏在乌云之后，只透出一点点暗淡的光，一如他此刻烦闷的心绪。
他隐隐觉得，宋琪兰与母亲之间，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棘手的是，自己国外的势力重心全在F国，而M国只有寥寥几笔零散小生意，虽然已派人去那边监视二伯和搜寻宋琪兰，但根基太浅。
要想弄清楚这些盘根错节的往事，非得把那些关键人物都聚到国内不可。
萧煜航有点烦躁地转身坐回书桌旁，修长的手指头在桌上有节奏地轻敲着，一下又一下……
次日清晨，舒钰醒来，意识回笼的刹那，便发觉自己再度惬意地窝在萧煜航那结实有力的臂弯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四周，他下意识地满足一笑，脑袋往萧煜航胸口轻轻贴了上去，修长的腿也微微一抬，顺势搁在了他的腿上。
萧煜航嘴角泛起一抹宠溺到极致的笑意，手臂稍稍收紧，将舒钰牢牢圈在怀中，“乖宝，大早上的又要干嘛？”
舒钰微微一怔：“你醒啦！什么时候醒的？”
萧煜航下巴轻抵着舒钰头顶，闷声笑道：“比乖宝还醒得早呢，就是舍不得起来。”
舒钰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轻捶了下他胸口，佯装嗔怪道：“又没个正经，赶紧起吧，等会要上班了！”
萧煜航却纹丝未动，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今天周末，乖宝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舒钰：“哪有？”
话语稍做停顿，又喃喃自语：“这么快又周末了？”
萧煜航低低一笑，那笑声仿若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所以，我们可以晚点起！”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不言而喻的暗示。
舒钰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下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准备将搁在他腿上的脚拿下来，急着要起身。
可他哪比得上萧煜航动作快，眨眼间，萧煜航一侧身，一只手稳稳地搂着舒钰的腰肢，轻轻一带，就将他骑坐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另一只手迅速跟上，双手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将舒钰牢牢紧固在怀里，动弹不得。
舒钰又羞又急，娇嗔道：“萧煜航，我的手还是酸的！”
萧煜航微微松开他些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嘴上却不闲着：“乖宝，对不起。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舒钰眨巴眨巴眼睛：“什么问题？”
萧煜航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你以前经常在电视里见过我，那你现在还记得我的模样吗？”
舒钰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当然记得！”
萧煜航瞧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蛊惑道：“那你现在摸摸我的脸，跟你记忆中的是不是一样？”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声线就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勾缠上舒钰的心尖，引得他下意识就照做。
舒钰听话地伸出手，指尖轻颤着摸上萧煜航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至心底，他细细摩挲着，感受那轮廓分明的线条。
与此同时，往昔记忆如潮水般奔涌回溯。
舒钰眼睛看得见时，在电视荧幕里瞥见的萧煜航，那张足以俘获万千男女心的俊脸浮现在眼前。
彼时，他光芒万丈，眉眼间尽是疏离矜贵，遥不可及得宛如天上的星辰。
他无数次对着电视屏幕失神，心底悄然萌生出想要触碰的念头，可也深知那不过是奢望，仅仅是想想而已。
哪曾想，如今这张曾只敢远观的脸，却近在咫尺，乖乖地在自己的手腹下，任由他眷恋轻抚着。
这般近距离的亲昵接触，让舒钰心底泛起层层涟漪，鬼使神差般，他不自觉地缓缓凑近，紧接着，柔软的双唇轻轻印上萧煜航的脸颊。
萧煜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待舒钰嘴唇将要离开时，他眸色陡然转深，长臂一伸，手掌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扣着他的脑袋往下压，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肢，将他紧紧贴向自己。
舌尖撬开舒钰的牙关，长驱直入。被窝里的滚烫急剧攀升，他们沉溺在这热烈的亲吻里，急切地吞咽着对方的口水，唇齿相依，难解难分……。
第37章 爬山
舒钰再度睁眼时，已经到了午饭时分。意识回笼，他习惯性地往身边摸了摸，不出所料，身旁的床位空荡荡的——萧煜航又早早起床了。
“这人可真是精力充沛，也不嫌累！”舒钰瘪瘪嘴，小声嘀咕着，心里头却不自觉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
今天他也被舒解了，身体里似还残留着缱绻后的余韵，舒钰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满心都是羞怯，只觉得自己这下可没脸见人了。
正这般胡思乱想着，房间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阵沉稳且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舒钰心里慌乱得不行，当下也顾不上别的，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装做还在熟睡。
随着脚步声在床边停住，床垫微微下塌，紧接着便是萧煜航温热的气息凑近。
他一点点耐心地扒拉着被子，带着哄小孩似的宠溺：“乖宝，起来啦，睡太久头会昏的。”
舒钰紧紧闭着眼，抿着唇不说话。萧煜航把被子掀开一点，他就往里缩一点。
萧煜航见状，担心他真被蒙坏：“乖，别闷坏了，听话。”他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到底是把舒钰蒙着的被子扒拉开来。
舒钰又羞又恼，本想抬手捂住自己红透的脸，可手臂酸得厉害，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
为了不让萧煜航瞧见自己这副窘态，慌乱之中，他下意识就往萧煜航怀里钻去。
萧煜航顺势往后倒在床上，环住怀里温香软玉般的宝贝，嘴角含笑，故意压低声音在舒钰耳边低语：“乖宝，这是还想继续吗？”
这话就像一道惊雷，炸得舒钰瞬间面红耳赤。
他蓦地直起身来，双手握拳，气呼呼地嗔怒道：“不你了！你就知道骗人！我都跟你说了手酸……！”
萧煜航无辜地眨眨眼，拉过舒钰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着，一本正经地辩解：“乖宝，这有点冤吧，明明早上你都三次了，我才一次……”
“闭上嘴！”舒钰哪还听得下去，脸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也顾不上手臂的酸痛了，双手猛地捂住萧煜航的嘴，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红，“不许说话！不许笑我！”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萧煜航连忙举手投降，然后将舒钰的手拉下来，紧紧扣在掌心，神色也恢复了认真。
“乖宝，今天上午李医生送药方过来了，这可是十几位业内顶尖专家不眠不休，一起研讨出来的成果。李医生说了，这药吃着，后续可能还得配合针灸治疗，虽说不敢打包票能彻底治好你的眼睛，但清除部分体内淤积的‘毒素’，增强抵抗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真的吗？”舒钰原本还气鼓鼓的，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他还托了刘博士帮忙打听那神秘xx药物有没有现成的解药。毕竟在舒钰的认知里，自己那两次惊心动魄、历经生死的遭遇，纯粹是绑匪丧心病狂的手段，全然不知背后另有隐情，萧煜航也不想此刻让他徒增烦恼，自然也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口。
“那可太谢谢李医生了！”舒钰满心感激，“他人呢？我得当面谢谢他才行。”
“萧煜航：“他和连启跑去爬山了。”
“……爬山？”
好容易等来了周末的连启，换上了爬山穿的鞋子，衣服，还有吃的喝的装满了背包。
“连助，准备蛮充足的，看样子蛮期待啊！”李景瞧见连启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打趣道。
连启脸刷一下红透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走。
李景龄见状，笑意僵在嘴边，急忙追上前几步，连连摆手道：“连助，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声音里满是讨好。
连启脚步一顿，气呼呼地一把将背包甩向李景龄，撅着嘴道：“你帮我拿着！”
“好的，为您效劳我很荣幸！”李景龄接住背包，眉眼含笑。
连启轻哼一声，脑袋一偏，大步流星走到前面，那副骄傲模样活像只斗胜的小公鸡。
走着走着，他还时不时回头，冲身后背着大包、拎着水壶的李景龄挑挑眉，眼神仿佛在说：“让你得罪我，活该！”
李景龄也不恼，只是宠溺地看着他，眼底笑意藏都藏不住。
山间小道两旁绿树成荫，暖阳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光影。
连启心情大好地边走边转圈。
半晌，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李医生，你经常来这里爬山吗？”
李景龄仰头，望向山顶：“以前是经常来，后来就不来了。”
连启好奇心顿起，脚步慢了下来，歪着头追问：“为什么呀？”
李景龄犹豫了一瞬才说道：“因为来这里爬山的大多都是情侣。”
连启闻言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可不是嘛，沿途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身影随处可见。
他的心陡然漏跳一拍，脑海里瞬间闪过个念头：那我们算是吗？
连启脸颊滚烫，想问又不好意思。
这山虽说海拔只有一千多米，可它的挑战性就在于这一路上去有一千多个台阶。连启爬了一阵，双腿渐渐像灌了铅般沉重，累得气喘吁吁，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不愿动了。
李景龄见状，立马蹲下身，三两下拧开水瓶盖子，递到连启嘴边，又迅速翻出背包里的点心，柔声问道：“要吃哪个？面包还是饼干？”
“面包吧。”连启有气无力地回道。
“好嘞！”李景龄麻溜地撕开包装，那殷勤劲儿活脱脱像一个专业小保姆。
虽然是寒冬，但由于运动量有点大，可连启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
李景龄瞧见了，从兜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
这一幕正巧落入路过的一对小情侣眼里。
女孩碰了碰男孩，小声嘀咕：“你看人家多细心！”声音虽轻，连启却听得很真切。
他羞得赶紧别过脸，嘴角却不自觉上扬，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歇了好一会儿，李景龄站起身，朝连启伸出手，连启有些局促不安，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毕竟平日里他与李景龄鲜少有肢体接触。
犹豫再三，他才缓缓抬手，下一秒，李景龄就紧紧握住他的手，滚烫的温度顺着掌心一路蔓延，暖到了心底最深处。
李景龄微微用力，将他拉起：“再坚持一会儿，就要到山顶了。”
连启咬咬牙，身躯强撑着站起来，抬腿继续攀爬。
可才走了几十个台阶，双腿就彻底软了，“扑通”一声又瘫坐在地，叫苦不迭：“李医生，你体力怎么那么好？背着个背包大气不喘一下。”
李景龄“……”
我体力肯定好！
“我平常经常锻炼，以前爬这山的时候，我可是跑上去的。”
“啊？这么厉害！”连启满脸惊愕，眼神中满满地佩服。
李景龄不再多言，一把拉起连启，顺势将包背在连启肩上，而后背对着他弯下腰，微微侧头，示意连启上来。
连启怔住了，瞪大了眼睛：这是要背他吗？
李景龄见他没动静，回过头催促：“连助，赶紧上来，累坏了你表哥会找我麻烦的！”
“哦，对，把我累坏了，表哥会找你麻烦！”连启硬是凭着这个借口，麻溜地趴到李景龄背上。
李景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双手稳稳托住连启，大步向前。
趴在背上的连启累得不行，下巴无力地搁在李景龄肩头，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李景龄感受着连启均匀的呼吸拂过脖颈，他心里满足极了。
他特地放慢脚步，真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愿山路没有尽头，他便能一直背着连启走下去。
陈家祠堂内，陈泽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已经十几个小时了。
双腿早已没了知觉，可他脸上依旧挂着倔强，眼神中透着一股绝不屈服的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