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裴牧云by步帘衣

作者:步帘衣  录入:01-24

各地与春风剑侠切磋过的剑修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浑沌幻影不明所以,更是疑怒交加,裴牧云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裴牧云凝神微操,悬于半空的五百颗深青剑气“笔头”,自动锁定浊气最浓重的目标,各自微微调整着方向。
然后——裴牧云右手合掌一抓!五百“笔头”以快得看不见的速度疾射而出!
裴牧云:“我给你一个开眼看世界的机会。见识现代战争的惊鸿一瞥。”
就在浑沌幻影与九州看客眼前,四百余“笔头”瞬间穿过天庭众神眉心,压缩的深青剑气在颅内炸开,因为玄真剑气清理污秽恶意的特性,爆炸后,不止是彻底斩首,天庭众神的尸身没能留下任何东西。
斩草除根!
九州看客目瞪口呆。
而在九州看客看不见的地方,那些完全臣服浑沌的欺民恶将和遭到浑沌浊气完全控制再无转圜的高阶将领武官,也在同一时间遭到了精准的斩首打击。有的留下了尸身,大部分都被深青剑气消得身魂俱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转眼失去五百伥鬼,尤其是用浊气完全控制的那些反噬,浑沌如遭万剑穿心,在京城的本体失控打滚尖叫,幻影影从原主,也在不周山下满地打滚尖叫。
九州各地天空恢复清朗,笼罩京城的灰黄之气都褪了许多。
不周山上空浊气尽除,碧空灵云悠悠,仿佛天庭众神从来就没出现过。
裴牧云战意不减:“凶兽帝王,我天疏阁以此招应战。”
解春风欣赏师弟,满脸骄傲。
“我滴个乖乖。”远在南海的乌老猿法士早看傻了,想起春风兄弟当日之言,不得不承认还是阁主师兄更了解阁主。

浑沌幻影缓过息来,表现出怒不可遏的模样:“区区半仙胆敢诛神!”
说时再一感应,惊觉尽在掌控的武将殒身,浑沌震惊之下才动了真怒:“你!你竟谋害我朝廷六十七位无辜武将,天疏阁主好狠的心!”
这可真是贼喊追贼。
六十七名武将中的七名大将,是完全臣服浑沌的欺民恶将,法网判定罪行累累,死得不冤。
而其余六十名是中州京畿重军中的高阶武官。
浑沌深知兵权绝不能丢,不能像文官那样间接威胁,刚苏醒就用浊气完全取代了这些关键武官的身魂,把他们变成只听浑沌控制的行尸走肉,事实上已经死了。
解春风表现出疑惑,对混沌幻影报出将名直问:“这七个恶将信奉你,倒是意料之中,但你把那六十武官变成受浊气操控的行尸走肉,我却想不明白。战场形势风云变幻,你杀了他们神智,难道以后每次出兵你都蹲在宫里操控指挥?……你,会打仗?”
面对解春风刻意的质疑补刀,浑沌幻影怒火中烧:“小贼!朕会不会打仗,你马上便知!”
“不错,自信,你开心就好。”解春风不着不恼,笑得满面春风,反把浑沌气得更为跳脚。
裴牧云等师兄玩够了嘲讽才出声,淡然道:“你若不服,就到这来,我们比划比划。”
一地父母官都有当地清气护体,皇城帝位更是有福泽清气傍身。浑沌虽癫狂,却绝非痴傻,他才刚苏醒,在京城有皇城紫气和帝位掩护,怎么可能离开京城跑到不周山讨打。
裴牧云和解春风这两个实力怪物非同一般,还有玄真剑修这该死的传承,就算浑沌是唯一先天,若此刻真身对决,浑沌自己掂量掂量,都觉得胜负难料。
今日可是是宣战的大日子,浑沌真身不出场,那无论如何都还有说头,若浑沌真身出场还输了,不仅士气要一泻千里,往后招募信徒也会更难。所以浑沌此日不可能以真身现身不周山。
浑沌越思越恼,认定了裴牧云是算准了他不会来才故意抛问,目的就是要让他丢脸!
正气恼,浑沌忽觉京畿各地天疏阁的变化——天疏阁竟做了战争准备!浑沌操纵浊气涌出京城层层探去,越探越是心惊。
依据探测推论,天疏阁不会只在京畿备战,恐怕各地天疏阁都在控制当地!
浑沌心底一凛,暗骂一声奸诈小人,操纵幻影朗声怒道:“吾乃先天古神!尔等小民要见识神威,何须吾肉身出京。今日不让你见识先天威力,吾妄为先天!”
话音未落,浑沌幻影消失,九州浊气猖狂并起!
不周山浊气攻向裴牧云,各地浊气攻向天疏阁,竟是传说中古神之间最本质的根基斗法!
裴牧云刹那间趺坐云端,全力调动修为与浑沌对抗。
无需言语,白龙清啸飞踞半空,盘身将师弟圈起,全力护法。
不周山下一时间飞沙走石,深青灵力与莹白灵力合力对抗灰黄浊气,还有天地灵气助阵,很快就重换了天地清明。
然而交锋不止于此,远在京城的浑沌震怒不已,转眼间,他就失去了云之南、荆楚、西域柱三州!
裴牧云竟在不知不觉就将三州完完全全掌控在手。
与三州一齐失去的还有云之南和柱州边境的四支重军。四军的哨卡水镜和三州天疏阁的防御阵法一样蕴藏着数道玄真灵力,浑沌操纵浊气攻击防御阵法,不仅无法造成伤害,还反被玄真灵力消耗。
原来解春风在为师弟护法的同时,还以传承中学会的龙族术法召唤各地灵气流入各地天疏阁,催动防御阵法以自动驱逐方圆百里浊气,不给浑沌留下任何可趁之机,在这场对决中尽最大努力为裴牧云与各地天疏阁减负。
有师兄解决后顾之忧,裴牧云全力输出灵力,寸寸将灵力铺满天疏阁控制的地盘,使之浊气邪魔不侵。
除了云之南、荆楚、西域柱这三州,剩下六州也并非全受浑沌控制。
六州绝大部分地区胜负都难以分出,情势全不明朗,裴牧云的深青灵力与浑沌的灰黄浊气在拼命拉锯抵抗,一时深青压倒灰黄,一时灰黄压倒深青,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因素,无法分出胜负。
根基斗法原本不会涉及百姓,各地百姓都对着地面发出的青光或灰黄光啧啧称奇,但在极少数争议地区,事情发展不妙:或有浊气恶意作祟,或是信奉浑沌的顽固武将吞了血珠子失控。
这时,天疏阁楼顶新出现的机械之一【灵珠万连弩】,就派上了用场。
当地负责的法士都对试用连弩跃跃欲试,他们展开水镜卷轴记录,按照说明,先将一颗云之南天疏阁改造的全新灵珠子装入赋能匣中。
这批改造过的灵珠子含有风云二人施加的玄真灵力,每颗含量不高,但针对邪魔歪道应当十分有效。可惜目前的版本并不针对浊气,不过,恶意作祟的浊气和吞了血珠子的浑沌信将同属邪念,玄真灵力还是可以轻取。
法士拉动钢弦,绕足圈数,改造灵珠子在赋能匣中经过反应,化回灵力流入箭膛中,笼罩住每一根箭矢,为每一根箭矢都附上玄真灵力。
然后,法士再在动力匣中装入一粒普通灵珠子,闭合后扣下扳机——普通灵珠子爆出的强劲动力推动弩箭万箭齐发,箭矢上的玄真灵力自动锁定恶意浓重的目标,精准飞射而去。
电光火石间,威胁百姓安危的目标就被万箭诛灭。
浑沌幻影后知后觉,万分痛惜浊气和被庸才浪费的血珠子,又是一阵震天怒吼。
剩下的小部分地区已尘埃落定,这些地方要么有天疏阁法士要么有大量浊气,最终,深青灵力保护的地区与灰黄浊气污染的地区约为三七分成。
唯一不属两方的变数是鎏金黑城。
星归道长费尽心血建造的城池,自然不会不给徒弟们留后招,万一落入歹人手中岂非不妙。
裴牧云和解春风都不是打不还手的包子,茉尔根对黑城天疏阁使出那些残酷手段,他们自然不会任茉尔根控制鎏金黑城。但他们毕竟考虑百姓,还是给鎏金黑城留下了保护百姓便利民生的基础功能。
无论怎么说,如今的鎏金黑城毕竟不是天疏阁地盘,裴牧云不可能在凶险的根基对决中抽出心力去保护它。
面对汹汹而来的浊气,鎏金黑城的高级抵御阵法竟没半点反应,茉尔根再不甘心也只能安排手下高修去抵抗,她随口“卑鄙的中原人”恨恨骂了一半,转眼见武绮罗在场,流畅改口“狗男人臭道士”。武绮罗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裴牧云渐觉吃力,白龙似有所觉,将龙尾绕他膝上,白龙灵力敞开向他传送,裴牧云心内一暖,咬牙再催修为,全力拼上。
拿出根基修为与浑沌这样早于此方世界存在的先天神对抗,裴牧云的劣势还是颇为明显,浊气不像修为,浊气是广泛存在于天地之间的,说白了,这库存无论怎么算都比半步剑仙的修为深厚。
所以站在天疏阁这方来看,天疏阁主与浑沌根基斗法能拼出眼前这个局面,已足证阁主修为有多深厚扎实。
但对本以为稳赢的浑沌来说,这样的局面那就是奇耻大辱。
刚宣战就丢了三州,剩下六州没一个稳赢,甚至就连浑沌所在的京城,因为京城天疏阁坚守的反贼们,竟也显示出不明朗的拉锯局势,并不是完全受浑沌的浊气控制。
斗法都出这么个局面,浑沌血冲上头,一时急红了眼,竟不理智地退出斗法,一股脑调动海量浊气砸向京城天疏阁!
海量浊气将京城天疏阁吞没。
京城终于被灰黄浊气完全笼罩,乍看去,彻底成了浑沌的地盘。
但这点微毫胜利,根本无法浇灭浑沌的怒火中烧。
于是九州各地,那个环绕四面八方像是有无数张嘴参差开口的诡异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好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天疏阁主愿开战送百姓去死,本先天只好奉陪。”
“封神之战,即刻开启!”
“阁主千万小心……小心别让人,烧了你的老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笑声过后,浑沌再没有开口,也没了任何动作。
千里耳传来百姓的议论:这浑沌是个傻的?天疏阁水火不侵,他拿什么烧?
裴牧云与解春风双双收功落地,闻言却是一怔,暗道不好,浑沌要烧的恐怕不是天疏阁,而是玄真观!
二人对视即明,玄真观虽有护观灵阵,却不知浑沌有何花样手段!正着急飞身而起,地里却忽然钻出一位老城隍。
风云定睛一看,竟是芙蓉城的城隍爷。
老城隍拱手笑道:“阁主、剑侠莫急,猴爷托我来带话。女娲大神恰好去借掌门剑,应猴爷的祈愿,顺手就灭了火。”
猴叔没事!解春风和裴牧云紧绷的肩膀顿时一松,这才安下心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女娲不知何时去了青城山,竟还借走了掌门剑?她要掌门剑做什么?
遥远的京城传出怒骂。
裴牧云感应到女娲离去,这位创世神来时浩浩荡荡,走的却悄无声息。
老城隍千里迢迢来带话,师兄弟二人自不能怠慢,整齐对老城隍诚心一礼:“有劳城隍。”
老城隍笑着摆手,随后稍敛了笑容,肃容道:“顺道与阁主交待一声,我等各地现任城隍阴官,幸蒙阎王娘娘庇护,均尚在人间,直至阴寿散尽。那之前,我等当奉公履职,分辨黑白公道,不负阎王娘娘一片苦心。”
提及大义牺牲坎壹婆婆,风云眼眶微热,裴牧云又是一礼:“诸位有心。有需要,天疏阁定竭诚相助。”
老城隍又笑了:“那老朽就老实不客气了,以往频频互助,一切从旧就是。”
九州百姓们这才知道各地城隍阴官与天疏阁关系竟这般交好,怪不得有些装神弄鬼的案子,天疏阁的昭榜中写明有城隍阴官过问,原来是合作关系,这样想来,又觉理所当然。
老城隍钻地离去。
眼见春风剑侠收了千里耳,看客们惊觉此日大戏似乎到了落幕之时,不禁心生落寞。
短短一日,多少春秋。
天庭众神下凡,女娲大神现身。共工献命阿藕,地府全体牺牲。浑沌操神赐福,阁主诛神斩将。随便单拎一桩出去,都足够书写无数传奇。
大家虽是通过天幕看风云二人迎击天庭众神、浑沌凶兽,但因是实时之事,感觉就像现场助阵,不少人甚至生出了与风云二人并肩作战的慷慨气概。他们对天疏阁有了更多了解,对风云也有了更多了解。
就这样结束,还怪不舍的。
春风剑侠似有所感,看了眼漫天飘着的水镜卷轴,转身笑问师弟:“不再说两句?”
九州生灵都竖起了耳朵,等待天疏阁主发话。
一些法士不住点头,这是个宣传天疏阁的好时机。
天疏阁主看向水镜。
“战火已起,诸位珍重。”
“天疏阁的大门,永远向众生敞开。”
简单的两句话,没有更多。
半空中的水镜卷轴徐徐收起,飞回远方的法士们手中。各地上空的水镜投映也被法士撤去,露出原本的天空。
解春风一声长舒,活动活动肩膀:“回家?”
“师兄……我有话想说。”
有话想说?
解春风驻足回身,耐心等裴牧云开口。

裴牧云碧眸微抬去看师兄,这才注意法网仍显在空中。
他稍一动念,将盈着星野流光的巨网隐入碧霄。浑沌控制的地区浊气污染严重,天疏阁与法网联系受到了浊气干扰,但问题不大。
裴牧云安下心来,收回视线,撞入了师兄耐心等待的温柔眼眸。
裴牧云一时恍惚。
师兄看向他时,总是这样温柔。
从年少初遇到携手并肩,无论是创立天疏阁,还是向浑沌与腐朽开战,哪怕这一路行来,他们的修为、身份甚至连师兄的族类都发生了变化,然而往时至今日,师兄看向他的那一份温柔,从未改变。
每每落入师兄温柔的注视中,裴牧云都会深切意识到正被师兄坚定地支持着,他就不由自主地更为坚强起来,但同时也会深切意识到正被师兄彻底地看清着,他又情不自禁地感受到脆弱。
这种脆弱并非懦弱,更非畏惧,不是任何负面意义上的情感。
而是更为微妙、更为精细、因爱而生的婉转情丝。
真是奇妙,回顾往昔前世,裴牧云在遇见解春风之前,从未在意过亲人外的际遇。或许是他沉湎于往事,习惯将他人视为过客,不愿也不肯真正向前走去。
直到此时此刻,凝视着解春风,裴牧云才发觉自己从相遇初始就接受了这个人,他从不曾将解春风视为过客,甚至都不曾将解春风视为他人,因为太过自然而然,才会如此后知后觉。
解春风没有催促,仿佛等待裴牧云让他乐在其中。
裴牧云终于开口,言时不觉伸出手去,轻抚师兄英俊面容:
“很多年前,当我怀疑自己是否处在一个真实世界时,是师兄不厌其烦地陪着我。”
那些年年少相伴,无论是他显然不通世情的举止还是古怪离奇的疑惑,师兄都不厌其烦,为他解惑,陪他设想,追问他所说的故事,了解他所想的一切,不仅不曾怀疑他的神智,甚至不惜用神魂让他安心。
“我知道,我害怕失去师兄。"
那一日不周山下,法网判了裴牧云一个情字。这情字或许是因亲情而起,却是因眼前人而深。
“我也知道,师兄害怕失去我。”
那一日龙族传承,大白猫跳落云端那一刻白龙心中的万千惊恐,都被幻境中的满池春水向裴牧云倾情流露。
裴牧云沉了语气:“此刻师父面前,我要师兄一个承诺。”
解春风回得温柔:“你说。”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要师兄承诺,绝不会像外公和师父那样用命救我,”裴牧云从师兄眸中读出抵触,碧眸微垂,流露出脆弱神色,“不要丢下我。”
解春风一时没有回答。
毕竟他的爱猫太过狡猾,流露出那样的神色,他怎么舍得不心疼。
不过,到底是不能让这小坏蛋得逞。
解春风故作调侃:“果然师父说得有理,‘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要师兄承诺不丢下你,你却不承诺不丢下师兄。只怕救世危机摆在眼前,你就为天下去了,丢下师兄守寡。”
他笑着叹息,摇起头来又道:“素闻天疏阁以公平立世,天疏阁主怎能昧着良心,拿这狡猾之言哄我骗我,难道是蓄意欺负我这纯真剑修的一颗芳心?”
伴随控诉,堂堂白龙还摆出了西子捧心的模样,仿佛真受了天大委屈,连心都疼了。
被师兄道破的裴牧云理直气壮,语气淡然:“值得一试。”
虽遗憾没要到承诺,裴牧云却并不意外,他二人彼此太过了解,一个脆弱神情就想骗师兄昏头,本就希望不大。
见师兄微微眯眼,似有生气之兆,他才又补道:“若师兄是我,也会一试。”
解春风好气又好笑,却说不出话反驳,如果他是裴牧云,确实也会一试,他们不愿对方牺牲的心是一样的。
哎,惯坏了。
他从来拿师弟没办法。
解春风满心欢喜地无奈着。
既不成,便作罢。裴牧云看了不周山最后一眼,问师兄:“回家?”
解春风伸出手去,将欲走的人半揽入怀。
“牧云,你要的承诺,师兄不能答应。”解春风眉眼温柔,话音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师兄只能承诺与你同生共死,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白龙向他认定的伴侣宣告:“我神龙一族自古以来,没有守寡,只有殉情。”
乱了春水,云心荡,天地无声。
裴牧云引颈前去,唇相抵,轻吻春风。
解春风温柔回应,拥云入怀中。
大战起,九州各地变数频生。
【北方·京城】
闻人珏醒来时脖酸头痛,恍然记起自己在不周山下被那个面具法士打昏了过去,惊得猛然坐起,被忠仆六儿的大呼小叫喊回了神,他怎么在家?谁送他回来的?
六儿一问三不知:“咱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送爷回来的,守门的发现爷昏在大门口,就急忙给您送进来了,夫人张罗着喊大夫,这会儿大夫还没到呢。”
夫人?闻人珏这才想起夫人海棠,立马想到天疏阁法士给他看的诀别信,心里顿时一喜,果然天疏阁是造了假信骗他的!
正想着,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婀娜身影,不是海棠又是哪个。
海棠见他醒来,竟风情万种地对他露了个笑,闻人珏一时招架不住。
海棠利落指挥起六儿来:“夫君醒了?六儿,我来看着,你去跟老爷老夫人说人已醒了,让两位别太担忧。然后告诉福来,让他即刻去给主家太爷送个信,说爷幸不辱命,事已办妥当,只是略有小恙,明日若好了一定去给太爷请安。这两样办完,你再去门口等大夫,大夫一到就带过来。”
夫人平日里低眉搭眼,从不与小厮打交道,不沾家中大事,更对闻人主家那边闭口不谈,这回大概是见爷昏迷着急了。再一想,夫人还是大病初愈就为爷忙里忙外,六儿心底感慨果然是患难见真情,麻溜应声去办。
闻人珏仍沉浸在那个笑里,他从不知自家夫人还有这等风情。更刺激的是,向来守礼温顺的海棠走过来竟侧身坐在了塌上,与他相隔不过分寸。
“你醒得还挺快,我打那一下没把握轻重。”
眼睁睁看海棠嘴里发出面具法士的声音,闻人珏顿时满心迷离都冻成了冰。
“事发突然,浑沌搅局宣战,海棠在这个节骨眼病死太过蹊跷,我们担心你一家遭浑沌迁怒,临时改了计划。现在起,就由我扮成你老婆。”
不是海棠的海棠又对他笑了一笑:“要举案齐眉,当夫妻同心才是。往后你我风雨同舟,还请闻人兄弟多担待,在下头一回扮女人,夫君可要为拙妻保驾护航啊~”
【南方·南海】
“荒谬!你们真以为我有那么好骗?找人假扮黑蛟,还编了个这么离谱的故事。叔父,没想到你会和龟丞相串通起来骗我!我以为至少你会理解我支持天疏阁!我还有正事要办,这就回东海,告辞了!”
无论敖凌如何解释,敖昆都不愿再听,怒气冲冲地往外冲。
敖凌懒得追,他也听得头痛,二哥竟想给敖昆兜售他那套“你是我们三个的孩子,我和你娘都很爱姬肃卿”的理念,敖昆无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别说敖昆,敖凌自己都受不了二哥的疯言疯语,他以前只知白蛟敖碧霞爱发癫,总认定是白蛟蒙骗了二哥,如今才明白这两玩意儿压根是天生一对,幸亏被他们缠上的姬肃卿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就光凭他们对姬肃卿做的那些事,四海龙宫简直要颜面扫地。
灵蛟再生性好斗,也不是这种癫法。
哄敖昆来认亲的龟丞相悔不当初,一迭声在后追赶,敖昆却是头也不回,龟丞相越喊他还越愤怒,最后忍不住化回青蛟,对龟丞相愤怒嘶吼:“您无法阻止我,收起你的伎俩!我才是东海之主!我说要将东海龙宫变成东海天疏阁,就一定会做到!”
愤怒的青蛟一个甩尾就游出了视线,龟丞相哪里追得上灵蛟的全力游速,他兢兢业业辅佐幼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敖昆这般顶撞,龟丞相气得两眼一翻,竟活活厥了过去。
敖凌根本不搭理,吩咐护卫将黑蛟严守在此,一甩袖也气冲冲走了。还是鱼岩扉匆匆点了两个小兵照顾龟丞相才追了上去。
“吾主。”
敖凌胸中郁结之气被快步追来的鲛人清然净化,这才放慢脚步,长叹一口气。
君臣并肩而行,南海之主郁结虽舒,却仍皱眉不语。
鱼岩扉忍不住笑了:“还是头一回见吾主心烦成这样。”
南海之主沉了脸:“见我心烦,很好笑么?”
附近守卫虾兵都赶紧缩小存在垂眼看地。
鱼岩扉却并不把这小脾气当真,隐笑答道:“微臣岂敢呢,吾主向来谋到功成,难得见您烦恼,新鲜罢了。”
敖凌神色缓和些许,语气却仍不高兴:“你就瞧新鲜看乐子,也不想想怎么为君分忧?”
“非不愿,不能也。”鱼岩扉推锅也推得温声文雅,“此乃吾主家事。”
敖凌正要说什么,一只报信乌贼飞速游来禀报:“吾主!海角城天疏阁派使者送来水镜卷轴,说是事关天疏阁与京城开战,请吾主一观。”
开战?!敖凌心下一凛。
虽有预料,可竟然这么快?
鱼岩扉细致问:“送卷轴的是哪位?走了不曾?可曾相送?”
报信乌贼答:“是那只白狼。他说要亲手送到,还没走。”
鱼岩扉点头:“是不归?那我们这就去。吾主?”
敖凌一声轻哼,化为白蛟一个甩尾,转眼间就没了蛟影。
“哎呀呀。”鱼岩扉化回鲛人原身,但等他游到殿内,只见案上两卷水镜卷轴,哪还有白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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