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by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作者: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录入:01-22
【瞎子美人受X偏执阎王攻,1v1,he,有伏笔、反转】
十七岁这年,没了记忆、也没人要的小瞎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和一个来人间索命的厉鬼做伴。
那厉鬼不爱说话,只有在樊璃走错路时,才会伸出一只冷冰冰的手牵他回屋,厉鬼咬人很疼,情绪不稳定,看到樊璃躲着自己就大发雷霆。
后来樊璃得知,这厉鬼叫谢遇,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当年谢遇被敌国围杀,一个人死在了徐州城。
死之前他念着某人的名字,那名字的主人就叫樊璃,是他放在心口养了五年的童养媳。
标签:已完结 双男主 腹黑 破镜重圆 将军 大佬

虚白的阳光翻进南康侯府,落在那阴森窄小的西脚院上。
卧房内,悬浮在半空中的青年黑发黑袍,一双血眸死死盯着熟睡的樊璃。
须臾,他半伏身子压住樊璃,尖锐森寒的手朝那纤细脖颈伸去。
樊璃身边的小黑猫怒叱一声,爪子刺破枕头,带起几道细小发毛的卷边。
“我不管你是何方鬼怪,立马!从他身上下去!”
藏在小猫毛发里的阴物们探头探脑,在小猫身上嘈嘈交谈。
“是谢遇,谢大将军,不是鬼怪——”
“就是鬼怪,死了十年的鬼了!”
“战死的不是鬼,是英灵,他眼睛好红——”
“红眼睛的是厉鬼,他怎么变成厉鬼了?”
“英灵化厉,有大冤屈,他来杀樊璃破障——”
小猫怒斥:“闭嘴!再说话吃掉你们!”
众鬼噤声。
小猫仰脸望向谢遇:“还不下来?要和我打架么?”
谢遇抬指,食指指尖抵住少年脸颊。
轻轻一划,留下半寸长的血痕。
他漠然望着凝出来的血珠。
“昨夜地府向各地城隍发布敕令,阴阳两界的灵物、鬼怪、僧道,一律不得干涉鄙人破障,违者斩立决。”
“小猫,你要试试么?”
小黑猫哽着喉头,不服气道:“那又怎样?”
谢遇缓缓望向小猫:“英灵破障,五方揭谛、六丁六甲皆为我所用——”
话落,数尊怒目金刚的法相手持敕令盾牌从空中现身。
神光威压落下,小猫身上的阴物们惨叫一片。
小猫滋着毛连连后退,愤怒的低咆一声:“我不杀你了行吧,你也别杀他!当年那些事谁也说不明白,你怎么死的、谁杀的你,你去问地藏王菩萨!去问阎王!去问天帝!”
阴物小声提醒它。
“小大王,阎王死了好多年了,如今十殿是十个鬼王坐镇。”
小猫:“闭嘴!谁出个主意赶走他!他压在樊璃身上,樊璃都瘦死了他还压!”
阴物们学它说话:“他坏!”
小猫:“是啊!”
小猫怒目朝谢遇看过来,道:“就说破障吧,你杀错了人自己也是要死的!你就这么笃定一定是樊璃害死你?”
“你死那时他才七岁,他怎么杀你?谁杀的你去找谁,你来杀他破障,这不是扯淡么!”
谢遇:“母债子偿,障因是他。”
小猫顿时哑然:“什么意思?”
阴物小声提醒它:“就是樊璃的母亲害死了大将军,她死了,还不了命债,就只能让樊璃还了。”
小黑猫愣愣的。
眼看谢遇要掐樊璃的脖子,它急忙跑过来,一爪子拍到樊璃脸上。
硬生生把他从那尸横遍野的梦境中拍醒过来。
樊璃虚虚睁眼。
他是个瞎子,离开梦中那片孤城和血染银甲的青年,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所以这十年来,他都得靠那个梦中世界“照明”。
额头上渗着虚汗,这是在梦里吓的。
他入梦后不知多久,带着一身凛冽梅香的人横空出世般闯进梦中,对方就站在他身后,冰冷指尖掰着他的脸向后转去。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脸捏碎。
樊璃摊在床上,摸摸发疼的脸颊。
他以为脸上的抓痕是小猫干的,冷着脸往旁边踅摸,抓住小猫后颈皮把它拎起来。
“你睡觉我抱你,我睡觉你挠我,你皮痒了?”
小猫蜷着四脚替自己辩解:“我刚才是在救你!谢遇掐你的脸,捏你的脖子,他要杀你——他正盯着你呢!”
樊璃把小猫丢下床。
这十七岁的瞎眼少年眼神空洞的在床上摸索,从床尾摸到一件薄薄衣衫。
他穿好衣裳,摸着脸上的划痕向小猫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让你蹭吃蹭睡蹭抱,可把你嘚瑟坏了。”
“从今天起我俩绝交,你走——”
黑炭似的小猫掏掏耳朵,瞥了樊璃一眼。
这小瞎子长了双狐狸眼,左眼角那颗黑色小痣像故意点上去的,把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衬出一股子妖气。
他长得漂亮,所以住在这延年里的猫也不管他那抠搜嘴欠的秉性,都愿意来这破院,等他发小鱼干,和他闲聊。
但他那心眼是真的小如针鼻,一丁点破事就揪着不放,骂人骂猫,什么都骂,心情不好了,连院子里那口水井也骂。
小猫在他这睡觉,他念叨半宿。
这会儿他又在这骂骂咧咧的要和小猫绝交,雪意端着一盆水,脚步慌乱的推门进来。
一束天光随着推门而入的少年照入屋内,阴物们着急忙慌的躲进角落。
“天杀的,进来也不吭一声!”
“太阳差点把我眼睛照瞎了!”
“小大王,你管管雪意吧!”
正和小猫骂架的樊璃听到推门的动静,面向雪意。
“怎么了?天塌了还有老狗顶着呢。”
雪意重重的把水盆放在架子上。
“祖宗,你这样叫你爹不怕天打雷劈啊!你爹殁了!”

樊璃怔了片刻,随即面不改色的坐在床边,双脚悬空晃了晃。
“死就死了,说得这么委婉干什么,害我以为他贪墨了什么东西要连累我呢。”
死了也好,以后再也没人抽他一身血、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跪祠堂了。
雪意觉得这话薄情。
什么叫连累?
府中院中俱为一体,老爹厉害,儿子就跟着享福,老爹窝囊,儿子就跟着吃苦!
不过樊璃说得再难听,雪意也找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
樊家这父子俩就是讨债的冤家,自樊璃七岁那年回侯府起,就互看不顺眼了。
南康侯对这个瞎眼的庶出小儿子一惯刻薄,拨给樊璃的衣食比下人还不如,动辄棍棒交加。
据侯爷说,这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缘故。
儿子不孝、忤逆尊长,多打打就好了。
樊璃对南康侯这个老爹也没啥好脸色,直呼其名算是客气的,平常就叫他“老狗”。
那年樊璃七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那七年经历了什么。
总之他被生母抱回来时带着一身伤,什么都忘光了。
他不记得自己有个爹,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娘。
甚至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侯爷提着药去看他。
那时他又瞎又伤,成天到处乱撞,磕到什么石头桌角砍柴刀,旧伤未好便又添一身新伤。
侯爷去看他,手中的药还没递过去,就被闯出来的小孩打了个措手不及。
满地药瓶子滚的滚、碎的碎,小樊璃提着一根铁杖,对着来人又打又踢。
他本来处在弱势,却不给人好脸色。
身无长物,却学不会巴结人。
所以不受大家待见。
然而不等这猫嫌狗不待见的瞎眼小孩成长变好,他生母,也就是侯爷那能征善战的小妾便一头撞死在皇城门前了。
从此那脾气火爆的瞎子就成了小孤儿。
他收敛了些,每天乖乖坐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等那皇城门口的人回来。
后来他发现自己等不来对方了,又旧病复发,暴躁上了。
他不知道疼似的在府上横行,侯爷来看他,他一句“老狗”骂去,把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情给骂了一鼻子灰。
侯爷越发不喜欢他,立马就撤走他身边的仆人,将他打发到这偏僻的西脚院来。
打发他到这里来,是要兴风作浪还是横冲直撞,都随便他,没人管他了。
这院子里有口水井,以前淹死过人,风就从井里往外吹。
这种从内吹向外的风叫阴风,又叫鬼风,吹多了人会生病、中邪,总之浑身不利索。
小樊璃就在这阴森诡异的窄小院子里,长到十六七岁。
去年,樊璃向刻薄的侯爷爹问起自己生母撞死在皇城门口的事。
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总之没到半碗茶的功夫,侯爷便暴起发作,差点把这小儿子打死。
要不是雪意爹在侯爷身边做事,说得上几句话,拦了几下,把樊璃抱了出来,今日哪还有樊璃呢?
樊璃半死不活的回来后发了几天高烧,在这里自生自灭。
若没有雪意父子俩留心看护着,他又得进鬼门关走一遭了。
他记仇。
所以南康侯死了,樊璃一点不难过。
他问道:“那老狗怎么死的,不会是遭了报应吧?”
雪意连忙道:“祖宗,我劝你以后还是改改这叫诨名的毛病吧!你以为谁都能像侯爷那样耳背啊?得罪了东院的那位,少说要让你断两根骨头!”
雪意没好气的拧拧帕子,给樊璃擦了把脸。
“东院的小狗确实凶猛,动不动就砸东西,浪费。”
樊璃这样评价嫡兄,然后向雪意说道:“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阎王终于放鬼把他收了?”
雪意在他脸上重重的擦了一下。
“又瞎说了!他是昨夜三更天喝酒醉死的,府上哭得好乱呢!”
“我爹在东院帮世子办丧事,知道底下的人肯定又把你晾在这里不管,便叫我来照看你几天。”
樊璃:“难为言叔还记得我呢。那什么,你看我脸上有没有猫爪印?”
雪意装作没看到那红梅印子。
“啥也没有,我们家三三乖着呢。”
枕在樊璃旁边的小黑猫是雪意爹养的,取名叫三三——雪意小名叫二二。
樊璃掀了掀唇:“那你把它带走,省得我明天顶着大花脸见人。给我带早饭了么?”
昨晚下暴雨,照顾樊璃的仆役没来送饭。
樊璃就饿了一晚上,要饿扁了。
雪意把帕子搭在架子上:“我这就去厨房找找。你看着三三,别让它乱跑,不然府上的帘子坏了、鸡鸭死了都要怪它。”
雪意刚起身,就见三三仰头望着虚空。

他在三三脑袋上揉了揉。
“你怎么盯着空气看啊?就在樊璃这里不要乱跑,我去厨房给你偷小鱼干。”
“别吵,我在和谢遇谈事。”小猫漆黑的眼睛盯住那悬在半空的青年。
青年肤色苍白,高冠大袖,袖下指节根根分明,黑色指甲尖如铁钩。
他长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皮貌,以至于那双泛着浓浓煞气的血眸都变了味,危险到了极致,倒有点妖异诡丽的意思了。
这满身煞气的青年盯着樊璃。
他不像其他厉鬼那样狰狞恐怖,一上来就要见血,杀掉仇人破障。
却也不像普通的游魂那样无动于衷,他毕竟在樊璃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青紫色的掐痕。
他在折磨樊璃。
要是雪意不进来,他一定会把樊璃拽入梦境,掐着樊璃的脖子,在对方窒息时松开手,等对方缓过来又掐上去。
他慢慢的折磨着樊璃,看着对方渐渐痛苦的脸,眼底却没有一丝喜色。
“你怪怪的。”三三说道,“你折磨他,自己却一点也不高兴……你干嘛?”
角落里的阴物小声道:“是见色起意,要亲嘴吧,这凑得也太近了。”
“嘘——大将军不喜男色。”
“那是生前,现在可是死了十年了,十年所有人都会变,鬼也会变,特别是男鬼。”
三三咆哮:“都别说话,樊璃是我的!”
谢遇在樊璃额上吹了口气。
这叫鬼吹火。
人的两肩、头顶各有一把阳火,这阳火是保护生人的屏障。
若这三把火灭了,人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各路鬼物摆布玩弄。
鬼吹火时,人的额头或者肩膀会感到一丝阴冷的凉意。
樊璃额头发冷,伸手揉了揉。
谢遇飘开,立在半空盯着他。
“你要杀就杀,吹他的火做什么?”三三气急败坏,跳起来要打谢遇。
那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拿着敕令盾牌,齐齐现身护在谢遇左右:“退!”
金钟大吕的洪音在屋中荡开,满地阴物捂着耳朵惨叫打滚。
这就是战神的待遇。
生前万人敬仰,死后万人供奉,连过路的神仙见了他都得以礼相待。
小猫嗤嗤哼了一声,打不过就窝在樊璃身上。
它不死心的替樊璃开脱。
“樊璃没出过远门,也不会杀人,就算他娘亲对不起你,可是,他娘亲也死了十年了啊!你来这里破障是不是找错人了?别吹他的火了行不行?”
谢遇垂眸望着小猫。
他没找错人。
先帝泰宁十年冬,樊璃母亲楚氏因助他退敌有功,被朝廷征召为平北将军,总控青、兖、徐三州军事。
先帝泰宁十六年秋,正在陈留郡练兵的谢遇收到楚氏来信,获知魏国派五万兵马南下,连夜攻破五县。
形势紧迫,谢遇收到消息后便带着三万精兵迎击魏军。
然而消息有误,魏国为了杀他,实际上派了三十万人马围困边境!
随行的三万士兵全部战死!
谢遇负伤撕破包围圈,去徐州与楚氏汇合。
然而徐州城门紧闭。
那时谢遇只身站在高大的城门外,提着一把残刀与冲上来的敌军血战。
整整一天,他一个人在那数万敌兵的围剿中厮杀,最后被三把长戟洞穿心口。
他死后,楚氏立马出兵,与南康侯前后夹击。
魏兵流水般退走,北方三个州郡失而复得,而谢遇倒在地上,尸骨被战马踏碎。
如今楚氏死了,这冤孽,谢遇自该向她儿子讨要。
谢遇没答复三三,他只俯视着坐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勾着脚趾在低空摸索,找到鞋子。
他趿着布鞋,从床头边摸到纤长的铁盲杖。
三三不停跟谢遇讲话,叫他走。
樊璃闻声一顿,面向三三:“呜呜什么呢?雪意是去给你偷小鱼干,我可没气他。”
他上个月把雪意气跑,三三就呜呜他。
三三回他:“我在骂谢遇呢,他吹你阳火,我叫他不要吹。”
樊璃杵着盲杖出去了。
三三扭过头继续向谢遇说道:“你要不去问问城隍,也许你的障因不是樊璃呢?樊璃可乖了,他都不乱跑的。”
谢遇看着那仰脸站在阳光里的少年。
他不可能找错障因。
障因就是血孽,谁欠自己的血孽越多,心口的怒意在碰到对方时就越汹涌。
楚氏留下的血孽转移到樊璃身上来了,于是谢遇一碰到他,就恨不得把他撕碎。
十年后的今天,他恨不得将樊璃挫骨扬灰。
而十年前的每一天,他都希望樊璃无病无灾的好好长大。
十年长么?
不长啊。
他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一个十年。
却不料十年间沧海桑田,再见面时,他们都面目全非了。
谢遇闭了闭眼,感受着晨风撩过脸颊的冰凉。
阳气随着太阳的升起渐至刚烈,阴气下沉,谢遇背上那片胎印没有足够多的阴气镇压,就又开始发作了。
他忍着痛,垂眸坐在床上。
曾经他受楚氏嘱托,从对方怀中接过两岁的樊璃,一养就是五年。
如今他得杀了樊璃,才能破掉一身障,好去走他那条轮回路。
他只有一年时间破障。
一年内要是杀不了樊璃,他就得被阴司扼杀——阴司为了防止化厉的英灵暴走,会在英灵额头画上咒印。
这咒印只管一年,一年之期一到,就会自动散去。
到时候那英灵不管是战神还是杀神,都会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阴司的黑白无常就会向各地城隍发布追杀令,城隍又向下面的僧道、地祇、灵怪、孤魂野鬼传令。
一层层传下去,纵使神仙来了也逃不开这层天罗地网。
所以谢遇必须破障。
破了障,一世的恩怨纠葛便彻底结束,就能去下一世投胎了。
破不了障,咒印散了,他成了疯子,必死无疑。
三三向着樊璃,舔舔锋利的爪子朝谢遇说道:“你看他的眼神直直的,你觉得他很漂亮么?”
谢遇:“他打小就漂亮。”
三三惊讶道:“你们认识?那你能放过他么?他还许诺要给我一百只小鱼干呢——”
三三说到这,撅着屁股抻了个懒腰,故意岔开话题:“别人的小鱼干齁咸的,他的小鱼干不一样,没放盐。”
谢遇看向墙边那张简朴木床。
薄被子薄枕头,无处不显寒酸。
谢遇:“兴许是他没钱,买不起盐。”

第4章 嫡母:我 给你找个顶好的人家
“他就是没钱啊!”三三应了一声,说道,“他爹不给他钱的,不像我爹——”
三三说着,望向谢遇。
“我有法子了。你别急着杀他,我去给你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阴物们在各处角落里躲着,插嘴说道:“没有误解,敕令上就是要杀樊璃。”
三三:“闭嘴,你们知道什么!”
谢遇没说话。
三三黑溜溜的眼睛盯住他看了一会儿。
三三在空中掏掏爪子:“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别杀他啊,杀错人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谢遇见它一心想救樊璃,便问它:“你要怎么帮他呢?”
三三:“问寿丘里的老猫啊,它知道的东西可多呢!”
小猫跑到门口,不放心,回头对谢遇再三说道:“你绝对是找错人了,我多问问,肯定能帮你找到真正的仇人!别杀他啊!”
三三一溜烟跑出去,路过樊璃身边时一边叮嘱樊璃一边大声说给谢遇听。
“你先别进屋昂,我去给你找真凶,虽然你母亲害死了谢遇,可是我爹说了,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去找找她的苦衷,你别进屋昂,千万别——”
樊璃:“你骂咧什么?”
三三一纵身爬上墙,回头说道:“我让你别进屋呢,没骂。”
樊璃:“你就走了?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小鱼干一只都不给你留。”
三三气急败坏:“这人怎么听不懂猫话呢!”
樊璃:“你走,绝交了。”
三三刚走不久,胡婆子便踹开院门。
门扇撞到墙,哐的一声巨响。
胡婆子看樊璃在阳光下晒得暖融融的,脸上就忍不住酸起来。
“侯爷殁了,夫人小姐哭得眼睛发肿,从昨夜到现在脸上就没干过,你这脸上倒是干爽。”
樊璃:“哭不出来,要我给他陪葬么?”
胡婆子是王氏带来侯府的陪嫁丫鬟,是王氏眼前的红人、亲信、狗腿子。
她站在院门口撇了撇嘴。
“夫人派我来告诉你,这几天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来吊唁,你安分些别跑出去丢人,那么丧事过后,夫人便能给你找个顶好的人家继续养着你。”
胡婆子冷笑一声。
“你若是不听话闹出什么风波来,到时候可别怪咱们夫人心狠!”
“要知道,侯府不养闲人,你一个一无是处的瞎子,若不是仗着有侯爷撑腰,早八百年就打死你了,还能轮到你在府上蹦跶?”
“顶好的人家是多好的人家?”樊璃面无表情的问道,“莫非要让我当驸马?”
胡婆子嘲讽道:“做梦呢你!你就是个当男宠的命!”
樊璃:“那就是哪家大老爷了。大老爷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别藏掖着,说来听听……不过你大概是声音不好听不受重用,不知道具体情况?”
胡婆子刮了樊璃一眼。
她瞪着这狐狸眼的少年,须臾,一脸刻薄得意的笑起来。
“也没旁的人。六月小舅爷来府上,你不是正招摇着在府中乱闯么?”
“他一眼便看中你了,这番丧事过后,你就准备准备,去他那大司徒府上当侍君吧!”
侍君,也就是男宠。
让侯府儿子去当男宠,真亏这帮狗东西想得出来。
不过樊璃这个侯爷之子向来就不得民心。
他亲娘是早早撞死在皇城门口了的。
嫡母和父亲是恨不得把他捏死的。
他头顶上有个世子嫡兄,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底下有个嫡妹,是惯会落井下石的。
以前侯爷在,打归打,却没想过让他去当什么男宠。
如今侯爷一去,他这小公子是做到头了。
假如他母家有势力,被撵出侯府还能有个落脚的去处。
可他生母是从魏国来的孤女,虽说当年南下时帮着谢遇,以八万人马击退了五十万魏兵,挣了一身军功。
但她出入都戴着一张银面具独来独往,没什么人脉,也就帮不了樊璃什么。
胡婆子拿鼻孔瞧着这身板清瘦的少年,本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惧色。
然而樊璃一脸平静。
这让胡婆子很不得意,啐了一口,提醒他:“你怕是不知道小舅爷是谁吧?”
樊璃:“我管你小舅爷是谁?我要是去给他当男人,你少不得喊我一声小舅爹。”
胡婆子眼皮一跳,冲过来要打樊璃。
樊璃抬起他那根溜尖的铁盲杖。
这铁杖戳伤好几个人了,胡婆子有些忌惮。
她退了几步,恶狠狠道:“你别高兴,大司徒玩死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侯府能容你嚣张,去了大司徒府上自有人收拾你!”
樊璃挥起铁杖,把胡婆子打出院子。
胡婆子连连往后倒退,踩到裙子差点摔倒。
她啐了一声,看到雪意走来,凶巴巴的道:“小兔崽子,鬼鬼祟祟做什么?!”

雪意拧着眉头溜进小院。
“我都听到了,夫人要把你送给大司徒当男宠,他无恶不作动不动就杀人,怎么办?”
当年石崇举宴让侍女给客人斟酒,客人若是不喝,那侍女就要被拉下去砍头。
大司徒王慈心和石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氏要把樊璃送给那阎王,明摆着是送他去死啊!
雪意把怀里的点心拿出来,垂着脑袋坐在床上:“你有什么打算么?要不逃吧!”
可逃哪里去呢?
王家的狗腿子遍布这大楚江山。
被抓到了,樊璃只怕会死得更惨!
樊璃吃了两块点心后说道:“王家和谢家不对付,要是能给谢家人当女婿,我这事也就摆平了——”
雪意闷声道:“你想给人家当女婿,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啊。你又瞎又穷,你母亲还……谢家肯定不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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