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舒服最重要。”他顿了一下，把脱下来的睡裤丢到一边，池星月的两条腿长得好看，笔直而细，只是由于肤色太过雪白很容易留下印子。上一次的痕迹还没掉，是他太敏感还是沈云白太过用力，如同一朵朵小花绽放开，痕迹逐渐淡了，也依然能够窥见几分那天的烈。分不清谁是主次，但莫名感觉，池星月可能会哭得更来劲。
“也方便我给你更换衣服。”
“你是不是想当我的奴隶哇？”池星月翘起一条腿，让江听晚给自己换衣服。被人伺候这方面池星月是真的习以为常，他自己都认为这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别人就应该照顾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
“也行。”江听晚给他裤子也换好了，“当你老妈子。”
一边又在心里想，这是真的活祖宗，衣食住行都得有人管。
江听晚顺便把池星月的头发也扎起来，池星月光是扎头发的发带就有很多，挑了一根红色的，又绑了一个蝴蝶结。
“拍卖会我还没去过，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片段，一锤几千万，拍卖师穿着旗袍感觉还挺好看。”池星月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怎么还是感觉很困。
江听晚感觉他是真的磨叽，做事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担心会迟到，这种场合还算正式，他给池星月挑的衣服也成熟了一些。
池星月想了想：“我哥也去。”
“他啊，去就去吧。”江听晚的神情不太熟络。
别墅里空空荡荡，池星月推开沈云白房间的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按照他的作息，周一到周五上课的时间，周末要忙私事。不过池星月认为，他可能会在周末做一些兼职，他家里条件不太好，平时看着不显山不显水，少年的自尊心很强，不肯接受任何资助。
池星月很有眼色地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人和金钱相关的事宜。
江听晚把他的好几辆爱车都停在池星月的车库里，他从车库中把车开出来，降下车窗，冲着池星月仰起下巴：“上车。”
车载音乐都是池星月喜欢听的歌，他喜欢的歌手江听晚了如指掌。偶尔音乐软件会有一起听歌的功能，最后能陪着他一起听的也只有江听晚一个人。
本来审美就是很主观的事情，哪怕听得上头时恨不得安利给全世界，但最后旁人可能连打开的欲望都不会有。
可是江听晚不会，他们的一切都是契合的。就连听歌口味也很相似，听抒情、听说唱、听梦核类的纯音乐，仿佛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么契合的两个人。
光是音乐软件上，他们共同的听歌时长都有两万多个小时。
拍卖会的会场外观看起来很低调，只是停在外面的车都价值不菲，每一辆单独拎出来都价值几百几千万。
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正式，看起来很成熟。
池星月和江听晚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两旁的墙壁上悬挂着抽象的画作，一切都遵从古色古香。池星月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一路上走过来，街道两旁的建筑多多少少都以国风为主。
一般的作品都会有夹带私货的可能性，像是偏爱古风这一点，大概就是匿名青花鱼的个人偏好。
“编号还挺吉利。”看着江听晚手里的号牌，居然是88。
还未正式开始，穿着藏青色旗袍的拍卖师正在讲述拍卖的规则。规则一般大同小异，不同的拍卖行正在会有略微的不同。这次拍卖会的举办方是国内有名的拍卖行，在国际上都享有名声，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是在这里拍得。
池星月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因为……为了表现攻们的财大气粗，遇事不决就要通过送珠宝来表现。
池星月对此毫无兴趣，其实还不如看手机好玩。
上了年纪的女拍卖师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在知识的浸染下，迸发出非一般的魅力。这种魅力从内而外诞生，绝对不浮于表面。
哪怕是池星月一个外行人，也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好几眼。
一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近，池星月看了一周，总算找到了不安的缘由。哪怕提前有了心理防备，真正和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还是感觉心惊肉跳。
容晚亭会出现在这里，他提前有预料。毕竟那可是容家，这种场合他肯定会出现。温竹鹤嘛，温家的掌权人，手握实权，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意外。
但是，刚回国的江觉居然也在现场，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也依然挡不住其他人明里暗里表现出的谄媚。
池星月和他们距离的位置还算远，一眼便看到了应该被标重点记忆的几个人。
每个攻都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家世学历，都应该在人群中一眼被注意到，哪怕再看不见的地方，也起码要用婴臂这种夸张的修辞来描述。
其实真的很明显。
放眼望过去，他们像是自带光环，只要找到最好看的，一定错不了。
一看不要紧，看了腿哆嗦。
温竹鹤捕捉到他的视线，似笑而非地看着他。
容晚亭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漆黑的眼眸仿佛凛冬腊月的霜雪。
江觉精致唇角的笑容有些假，从国外回来的人，好像很容易带上那边的面部表情，就连笑容也显得客套而疏离。
最最最重要的是……池星月终于见到了，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宋时颂。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正常的恋爱固然重要，畸形的恋爱更加刺激，甜甜的恋爱细水长流，只不过因为连载的平台不一样，太过日常反而显得枯燥乏味，这时候更加体现出病娇的重要性。
很显然，宋时颂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梦境里的他很恐怖的，发起疯来会自残，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吃醋起来会将主角受紧紧桎梏在身边，不允许他的眼睛看向任何人，甚至在原本的攻三，也就是池星月本该有的角色中，偷窥了两个人之后，差点断一条腿。
如果主角不是池星月自己的话，恐怕他乐见其成，看乐子而已，然而差点断一条腿的人是他自己。
真的笑不出来。
拍卖会正式宣告开始，池星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拍卖册。这一次拍卖的东西很全，有书法画作，有古董家具，金银珠宝、还有稀有药材。
拍卖师认真讲解着每一件物品的特点和稀有程度，参与的很多人来之前基本做过功课，当然不是无脑入。
池星月猜错另外四个人可能会拍下一些稀有的东西送给沈云白。目前为止，剧情先按照原本的规划进行，换句话说，他们依然在按照原本的轨迹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讨好和迎合，以及之间的误会，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通过一些虐恋情深，来表现出对主角的在意。玩得差不多了，就换下一个人，然后再上演一番雄竞扯头花的修罗场，每一次都要主角伤心，误会是没有张嘴的，爱恨情仇全部掩盖于嘴硬之下。
都是一群破防死装哥罢了。
池星月只希望他们彼此之间和平相处，他们千万不要牵扯自己身上。他真的弱小无助且可怜，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希望他们没有看到自己。
拍卖会赠送的扇子材质特殊，用了双面绣和黄梨木做出来，池星月以扇遮脸，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
“有喜欢的吗？”
江听晚的目光落在台上，正在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的猩红色宝石，大片大片的珠宝华丽中带着浓郁的宗教色彩，折射出璀璨的光线。
池星月原本想说不喜欢，只是在看到了一瞬间微微张了张嘴，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哪怕询问了很多次，心里也的确把他当哥们，池星月根本就没有占人便宜的念头。江听晚给他的东西够多了，像这样再三询问，是想再次送他东西。
而且……刚刚回忆起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
做人总不能既要又要，一边惦记着沈云白，一边又觊觎江听晚。
他真该死啊。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池星月强忍者摇了摇头：“你有喜欢的就拍下来，送给你妈妈，或者你的女性亲戚，不用管我。”
与此同时，又忍不住好奇，另外几个人该怎么竞争。
要是同时看上同一件东西，拼命叫价，那才是真的好戏登场。
“起拍价，8946万。”
台上的拍卖师展示出价格。
“9000万。”
台下立刻有人出价，池星月顺势看过去，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对方的相貌长得很奇异，明明算清秀好看，但在普遍颜值超高的世界，他的长相没有任何记忆点，看到后就会立刻别人忘记。
“9100万。”
“9200万。”
“9300万。”
台下还在不断加价，压轴的人还没有出现，这些人基本都是小喽啰。npc只不过是热场子的工具人，真正的主角还在蛰伏中，池星月身边的江听晚也没有动静。
大概是他眼眸中的复杂太过明显，江听晚微微侧过脸：“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池星月幽幽吐了一口浊气。
他只是在想，他的好哥们家世长相都不逊色于那些人，为什么在梦境中没有攻的身份，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就被一笔带过。如果因为他非处的身份，倒是能够理解了。
像这样的拍卖会，恐怕江听晚哪怕叫价了，最后也是争不过其他人的命。
池星月正了正脸色：“一会那几个人开始叫价的时候，你别和他们争。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争的绝对不要争。”
“理由呢？”江听晚掐了一下池星月雪白的软肉，“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总不可能说，哥们你就是个路人甲。
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这种话他当然是舍不得说给江听晚的，池星月扯了扯他袖子：“反正你听我的话就对了，哥们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听晚凑过去：“你骗我的次数很少吗？”
“过往不咎，往事不必再提。”
“好。”
果不其然，但凡是和珠宝有关的，都争抢得很厉害。
他们四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喊价也很猛。其他人哪里敢跟他们争，最后都默默选择退出。
唯一不协调的声音，就是他哥的声音。
温润而坚定。
不是……这个时候没必要争个先后。
池星月锤了锤额头，来之前忘了给哥哥祝福一下，遇上几个瘟星千万别主动竞争。那怕哥哥也很有实力，可是遇见开挂的人，也只能遗憾落败。
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不知死活！
遥遥相望，哥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依然在往上加价。
池星月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希望哥哥能够找点意识到自己的劣势，趁早放弃，千万不要继续再争下去。
“2亿。”
最后一道声音坚定地落下，拍卖师笑着看向台下：“还有要往上加价的吗？”
鼓励性的目光和温柔语气，像是幼儿园的老师在鼓励学生去做些什么，很容易引导人脑热。池星月在这种温柔鼓励的目光下，竟然也有了冲动，只不过实力不够强，没有豪掷千金的能力，只能就此作罢。
不然早在追求沈云白的时候，就应该送珠宝送庄园送别墅，拼财力的时候，他却只能可怜巴巴地另辟蹊径。
最终，被容晚亭拍下。
目睹了这一次，池星月简直想给他们鼓掌。真是开了眼界，总的来说，每个人都各有收获。平均分配到每个人身上，都拍下来三四件珍宝，恐怕晚上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他的别墅里——当然，是送给沈云白的。
拍卖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池星月有些急切的：“我们快点走。”
不想撞见另外几个人，害怕被逼问被胁迫，救命，他只是干了个人，又不是干掉一个人，被翻来覆去找，翻来覆去胁迫，一点面子都没有。
更不用说又来了一个瘟神，所有的瘟神同台演出，唯一被排挤的人当然是池星月。
梦境里的那本书，池星月便是不受待见的那一个。谁会喜欢一个比主角受还要漂亮的攻呢？谁会喜欢一个偷窥癖？无时无刻在任何地点刷新的赔钱货色。
试想一下，浓情蜜意时，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突然出现，紧跟着，一个人应从黑暗中走出，面上带着嘲弄，以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丈量着你，发出不屑的嘲讽，这谁受得了？
所以凭借一举之力孤立所有人。
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带池星月。
——“你在这里做什么，呆瓜。”
——“你猜怎么着？”
——“这里是牛头人禁区，而你禁止出现在这里。”
——“嘿，这周有一场超棒的派对，所有受欢迎的攻都会参加，但猜猜谁不会来？你~”（1）
漂亮攻本来就是攻圈金字塔最底层，更不用说还叠加了阴阳怪气/牛头人/偷窥癖等属性，更是底层中的底层，根本融入不到其他人当中。
至于二龙戏珠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也不会邀请他参加。
池星月一点也不想让自己人人喊打。
“好。”江听晚任由他牵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往会场外走。
“对了，我挑了两套首饰，喜欢你就拿去。”
池星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当时你睡成猪了，当然没有印象。”江听晚放慢脚步，认真解释。
“我不是说了不用吗？”池星月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睁圆了。
“送不送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要思考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1）：化用了网上很火的美式霸凌。二更来也。谢谢老婆们订阅我，谢谢老婆们喜欢小池~
简直是霸道兄弟狠狠爱了。
池星月确实是很喜欢这种略带命令意味的话，哪怕江听晚用了这样的语气，他反而有些高兴。
拍卖会的精彩片段就是看本世界的顶尖霸总们如何竞价，看完这一点后，池星月就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短暂的睡了一会，没想到也因此错过的好兄弟竞拍时的风姿。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比起一本正经的精英，更像是一对年轻的大学情侣。光彩夺目、惹人注意，只不过由于江听晚身份的原因，有人一直在跃跃欲试，试图赶上来搭讪，眉宇间有些谄媚，但谁都知道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少年，实际上并不好招惹，贸然上前只会出丑，也只能面带遗憾地看着江听晚带着池星月逐渐远去。
人多而杂，两个人手牵着手，往门口方向去。
门口透着些许光亮，身后的目光锋芒在背，如影随形，让人忽视不得。
池星月身形微微一僵。
江听晚好奇地看着他的侧脸：“怎么了？”
池星月扭过头，浅色的灯光很有氛围感，照下来映照在地面上呈现出斑驳的竹影，两旁墙壁上则是挂着优雅得体的画作。看起来空无一人，放眼望过去，并没有人在看他。
总不至于哪里都有人对他有觊觎非分的想法，都怪那几个神经病，害他现在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被任何动静惊动都会诚惶诚恐。
池星月摇头晃脑，发绳也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欢快地跃动着，“现在没事了。”
江听晚拉开车门，以手挡着车顶，看着池星月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车钥匙插进孔里，池星月视线往下移，看到他钥匙上悬挂的玩偶，有些惊喜：“这个不是我送给你的吗？”
粉色的毛茸茸，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有点像动漫里的煤球精灵。
这是一个系列，不同颜色的玩偶都有，池星月一口气全买了下来，他自己的钥匙上也挂着一个相似的。
“就是你送给我的。”江听晚看了一眼，声音慵懒地评价：“小东西还挺别致。”
“本来就是，我买的东西一直都很精致。”池星月抬起下巴，对自己的审美表示肯定。
“对了，你送过我这么多东西，我好像还没有正儿八经送你东西。你近期有没有特别想要的，我可以帮你清空购物车。”
池星月托着雪白的脸，拿人手短，他们家没有占人便宜的传统，当然，比他有钱的另外算。仔细想了想，江听晚送他的东西和他送给江听晚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一个精美、昂贵、价值不菲。
一个日常、平凡、奇形怪状。
是他自己平时买东西，都会买双份，会给江听晚分出来一份。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启动车子的同时，江听晚抬起眼眸：“有吗？”
“可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没有别的想要的。”
车子启动，把外面的一切隔绝。
池星月给自己扣上安全带，陷在柔软的车座里，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但他一时间没有证据。
这小子。
心里藏事儿了。
倒是没有主动问他买下来的东西是什么，池星月强撑了那么长时间，就已经心神俱疲。他本来就不适合参加这样正式的场合，最主要的原因……他没有叱咤风云的能力。
倘若、万一、有可能……他也雄霸一方，拥有和另外几个攻平起平坐的能力，他肯定乐于在这样的场合展现出自己雄厚的实力。
男人的实力主要从两个方面来体现：
1.雄风
2.雄竞
3.雄姿
三者中只要拥有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男人中的男人。非常可惜，池星月不曾拥有任何一个，就连雄风也是差得远。
回到别墅，江听晚到车库里停车。池星月推开别墅门，沈云白也在。
他真的很安静，独处是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别墅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比机器人好用得多，可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原因，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他也是如此。池星月就很不擅长做家务，他压根没动过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能够做得很好，不过他也真心佩服这些能够把家务做得很好的人。
透亮的光仿佛水中月影，晕染出模糊的光泽。沈云白坐在阳光里看书，书名里有一个生僻的单词池星月不太认识，这是家里买来充当门面的英文原书，大部分都是学术相关，他自己根本不会拿来看。没想到沈云白居然会翻开看。
这是很寻常的一个午后，他坐在四处通透的茶室中，整个人沐浴着淡金色的光，每一根头发都染上光的轮廓，就连下巴、纯白的短袖，也都燃着一层灿金。
外面的温度足足有三四十度，即便是到了九月份，早就过了立秋的日子，天还是热的。茶室内倒是凉快，沈云白轻轻翻动书页，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点像孤独的猫，哪怕生命中会遇到很多过客，但都不会放在眼里。
池星月从外面走进来，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他是一个很单纯的颜控，不然剧情力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操纵着池星月对一个不怎么好看的人上瘾着迷。
符合任何一个万人迷的特质，沈云白当然是好看的。
多看了好几眼，还是觉得他这张脸长得实在还对自己的胃口。
“进来。”偷看被人抓包，沈云白从书中抬起眼，他的皮肤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清瘦，池星月没觉得尴尬，推门而入。
“在看什么书，看着这样入迷？”
池星月感觉他和沈云白之间有着很深的沟壑。沈云白看似应该是被所有人玩弄的那一个，实际上他长相颇为清冷，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
“随便翻翻。”沈云白合上厚厚的书籍，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还不理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池星月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今天没有去图书馆吗？”
茶杯中泡了茶，淡褐色的茶水看起来清透无比，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池星月喜欢喝奶茶，喜欢喝快乐水，对于茶这种东西敬谢不敏，就算有人掐着他的下巴喂进去，他也不感兴趣。
“去过了。”沈云白垂下眼眸，是黑沉沉的目光像是要把人拉入黑暗中，“在你没起来之前就去过了。”
池星月两条手臂叠在一起，脸颊贴着手臂，“我又没有你勤快，根本就起不来这么早。”
“中午吃过饭了吗？”
房间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烟火气。
沈云白就跟全身上下冒着仙气似的。
“没。”沈云白神色缺缺，似乎想搭话，又似乎不太想理他，只不过句句有回应。
就在这时，江听晚站在门外，敲了敲茶室的门：“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他一手捏着一个盒子，盒子看起来很贵。池星月头抬起来，原本很乖的脸一下子鲜活起来，他立刻从蒲团上起身，奔向江听晚，雀鸟一样叽叽喳喳。
“到底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池星月猜错可能是他拍下来的那些珠宝，拿来借花献佛。
一米九的个子长身玉立，身上还穿着上午回来时的西装，额前的头发散乱，但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他的颜值。和沈云白完全不一样的好看，同样有些混血的颜值，池星月更喜欢自己好兄弟的长相。
突然走过去时，脚步也显得无比轻快。
“给我看看。”池星月即将走过去，江听晚却将手一扬，身高比他还要差一些，池星月抬起手腕也够不到。手腕上的紫色水晶手链垂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看到这种场景的一瞬间，江听晚唇角微敛。
“我都说到平时让你多喝牛奶，看吧，根本就够不到。”
“牛奶太腥了，还是比较喜欢喝调制乳。我又没有那么娇气，随便喝喝，喝不死人的。”
池星月伸出手腕来够，原本对里面的东西并不算十分好奇，但他这样欲盖弥彰，他的那点胜负欲一下子被燃起来。
江听晚像是掷球一样，把盒子换了一只手：“多喝牛奶才能长高个子。”
“长高个子也不顶用啊。”池星月微微撅起嘴唇，简直能挂一个茶壶，“那里不长怎么办。”
“再说了，我的个子一点也不低，好歹也是高的。”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无所顾忌，哪怕有沈云白在注视着，也旁若无人。江听晚好像很喜欢这样闹，总是在人前打打闹闹，故意彰显他们的亲近一般。
池星月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空旷的茶室中，恰好能够被沈云白听到，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像是春天落下的雨追在皮肤上，“可以长。”
“换位思考就够。”
他的声音打破两个人之间的瓶颈，池星月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羞恼。本来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不过被人说了好几次，也变得自卑。始作俑者便是眼前人，用那张精致疏冷的脸轻飘飘地来一句，足够把他的自尊心击碎。
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池星月脸上，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江听晚：“那天晚上，是你在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