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by策马听风

作者:策马听风  录入:01-29

江羽秋整整三秒都没反应过来,“你……”
怎么找过来的?
“不请我……”施闻钦还真像来做客的,朝出租屋看了一眼,“进去?”
江羽秋气笑了,“你不是嫌我烦,过来干什么?”
施闻钦很认真看了一眼江羽秋,露出些许思索,而后确定江羽秋把他扔在医院,是因为他说他烦。
他只好陈述事实,“确实。”
江羽秋:?
施闻钦说,“烦。”
确实烦。
人在血压飙升的时候,也是会发笑的,江羽秋微笑:“滚!”
施闻钦知道江羽秋脾气不好,他原谅他的坏脾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情绪稳定。
施闻钦说:“头疼,才会烦。”
江羽秋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施闻钦说自己脑袋疼,所以才会烦江羽秋把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施闻钦中度脑震荡,确实不能听太多噪音……
江羽秋气短了几分,语气也没那么冲,“好,这事算你有解释,那你干什么装哑巴?”
施闻钦否认,“没装。”
江羽秋冷冷道:“没装?那我跟医生问你,你怎么什么也不说?”
施闻钦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似的,眼睛撇向一旁。
江羽秋不依不饶,“说话!”
施闻钦还是那句话,“没装。”
江羽秋刚要怼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盯着施闻钦那张瘫着的脸看了三两遍。
施闻钦始终不跟江羽秋对视,这反而让江羽秋更加确定心里那个想法了。
“你该不会……”江羽秋高高挑眉,“是个结巴吧?”
施闻钦目光移到江羽秋脸上,很不高兴的样子,唇线拉直,“不是。”
江羽秋:“那你说句完整的话,要超过三个字的。”
施闻钦:“我不。”
江羽秋再也绷不住,大笑起来:“自尊心还挺高,结巴就结巴,装什么哑巴!”
看施闻钦这个样子,他应该不是先天结巴。
可能是脑袋受伤,导致语言系统有了一点问题。
施闻钦不满意江羽秋的笑容,也不满意江羽秋对自己的评价,但他从江羽秋的笑容里品出了其他意味——
承认错误!
江羽秋估计是知道冤枉自己了,现在正在心里自责把他扔到医院不管。
施闻钦觉得自己比江羽秋更擅长控制情绪,也要更聪明,明察秋毫,他该包容江羽秋。
于是,施闻钦主动走进了出租屋,大度地宽容了江羽秋,没让他给自己道歉。
施闻钦压根不去想,在知道江羽秋把他抛下那刻,陷入不知道去哪儿的迷茫。
“等一下!”
身后传来江羽秋的声音。
施闻钦转过头,不解地看向江羽秋。
江羽秋被施闻钦的理直气壮无语到,“谁让你进来的?”
施闻钦很自信:“我自己。”
江羽秋第二次气笑,想问他,你老几啊,你想进就进!
深吸了一口气,江羽秋压下情绪,“你摔坏脑子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我们丑话说在前。”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说话一直挺“丑”的,但他仍旧选择包容。
江羽秋说:“想进我的家门可以,不过要守我的规矩!”
“从今以后,我指东,你就不能朝西,我要你做什么,你必须立刻马上去做。还有,不能挑食,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更不能跟我玩心眼!”
施闻钦皱眉听着,期间无数次想要打断江羽秋,告诉他,他的这番话有许多漏洞。
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条理都没有他这么清晰,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尤其是江羽秋。
江羽秋看起来不算聪明,施闻钦应该原谅这种不聪明,毕竟……
除了这里,他确实没地方可去。
施闻钦幅度很小很小地点了一下头,想让江羽秋看出他虽然不情愿,但他尽量在包容江羽秋。
江羽秋显然没看出施闻钦的小九九,不耐烦道:“说话!”
施闻钦用力抿了一下唇,半晌才“嗯”了一声。
江羽秋这才侧身放施闻钦进来。
施闻钦再次打量这间出租屋,很难想象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住,而且以后他也会住在这里。
尤其是床,很窄,也很硬。
施闻钦排斥睡在这张床上,正打算问问江羽秋能不能换一张床,江羽秋主动开口了。
“床睡不下两个人,你以后打地铺。”
施闻钦猛地看向江羽秋,似乎不能理解打地铺的含义。
在江羽秋眼里,施闻钦没有选择的权利,拍板睡觉的问题后,江羽秋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问施闻钦,“你吃晚饭没?”
施闻钦还沉浸在睡地上的震撼里,没有轻易回答江羽秋提出的问题,倒是肚子适时传来一声响。
江羽秋听到了,拿了两盒泡面,“你吃红烧,还是海鲜的?”
施闻钦没说话。
江羽秋看出施闻钦的嫌弃,没好气道:“不准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江羽秋还是翻出一根火腿肠,俩卤蛋给施闻钦加餐。
住院部的护士又给江羽秋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有没有跟施闻钦联系,人失踪了。
吃完饭,江羽秋只好带施闻钦回医院。
路上,江羽秋突然问,“对了,我给你的钱呢,你看见没?”
施闻钦还是不怎么爱说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钱。
江羽秋数了一下,还剩下178,他随口一问,“你买什么了?”
施闻钦说:“打车。”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能找过来,是因为记得路?”
施闻钦有些许骄傲地扬起一点眉梢,出租屋去医院的路线有点复杂,但他记性很好。
江羽秋收起零钱,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以为你自己走过来呢。”
施闻钦不擅长看人脸色,但偶尔又有那么一丝敏锐。
他压下眼,低声说,“走了……很久,才打车。”
江羽秋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抱起手臂,“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搞得他好像在欺负病患似的,他俩本来无亲无故,就算他真把施闻钦丢到医院了,江羽秋在道德上也没有任何瑕疵。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撇过的侧脸,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水杯。”
江羽秋的眼睛移过来一点:“什么?”
施闻钦抬起怀里的水杯,直勾勾盯着江羽秋:“你,买的,我记得……拿,你给我,买的。”
你给我买的水杯,我记得拿着呢。
知道施闻钦想表达的意思,江羽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施闻钦还在观察他,最后终于确定,江羽秋是吃这一套的。
那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赖上江羽秋,直到他恢复记忆。
施闻钦终于放心了,还当着江羽秋的面,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自从施闻钦把说他烦的误会解开后,江羽秋心里的疙瘩没了,对施闻钦的偏见也消失大半。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对施闻钦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的愧疚。
想当初他刚穿越过来,心态再好,面对无学历,无存款,无朋友的困境,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施闻钦现在的情况比他当初还糟糕……
江羽秋不经意碰到施闻钦的袖口,大衣的布料柔软平滑,质感很好。
江羽秋忍不住捏了两下,心里那点愧疚慢慢就摸没了。
虽然施闻钦受了伤,没了记忆,还举目无亲,但人家有钱啊!
只要他恢复记忆,就能上演龙王归来的戏码,用得着他这个小卡拉米同情?
完全不需要!
见江羽秋爱不释手地捻着他的袖口,指腹还时不时扫过他的手腕,留下奇怪的触感,施闻钦脸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江羽秋彻底回过神,施闻钦在他眼里再次成了金光闪闪的财神爷。
对着财神爷,江羽秋投以和善的微笑。
这个笑容……
施闻钦扣紧自己大衣的扣子,还拉远了跟江羽秋的距离,像是在守护自己的男德。

施闻钦的检查结果,第二天上午就出来了。
他的大脑有少量淤血,对脑部组织损伤较少,不用做手术,卧床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会失忆,并且影响语言系统,医生说可能是神经元受到损伤。
医生让江羽秋不要着急,“大脑是人体最精密复杂的器官,它会自我修复,或许某天突然就能恢复记忆。”
道理江羽秋都懂,但他的钱包不懂。
月薪四千,除去房租跟吃饭,再养活一个人蛮费劲的,更别说施闻钦还不好养活。
江羽秋愁眉苦脸地给施闻钦办了出院手续,拎着人回了出租屋。
江羽秋跟奶茶店只请了两天的假,今天上晚班,吃过午饭他把施闻钦留家里,自己去上班。
施闻钦还记得自己被江羽秋丢在医院的事,见对方要走,警惕地坐起来,问江羽秋要去哪儿。
“去做牛马。你老实在家里待着,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放心,我会给你订外卖的。”
江羽秋换上外出的鞋子,问施闻钦有没有想吃的。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担心施闻钦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施闻钦对江羽秋提供的伙食一直不满意,尤其是听到江羽秋给他点外卖,施闻钦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出于某些考量,他什么都没有说。
江羽秋以为他懂事了,心情不错,“行了,晚上给你点些肉。”
说完拿上钥匙就离开了。
工作摸鱼的时候,江羽秋用手机查了查有没有尽快恢复记忆的旁门左道。
看到还算靠谱的方案,他复制到备忘录里,准备一个个地试。
六点钟奶茶店突然忙了起来,江羽秋忙里偷闲,给施闻钦订了一份卤肉饭。
等江羽秋下班回去,简易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外卖袋子,像是没动过。
施闻钦被江羽秋开门的动静吵醒了,不满地用被子盖住眼睛,遮挡刺眼的灯光。
江羽秋走过去,“怎么没吃晚饭?”
本来还犯困的施闻钦,闻言立刻说,“难吃。”
语气是很强烈的指责,像是江羽秋给他点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晚餐。
江羽秋回击,“你不说是你自己挑食,别人都吃得,就你吃不得?”
施闻钦一肚子反驳的话,但因为语言系统暂时出了问题,开口有损他的权威,因此只是用力地看了一眼江羽秋,然后把被子盖上了。
江羽秋打开外卖袋子,一次性餐具已经拆了,外卖盒里的卤肉饭也吃了一些。
不过吃得不多,米饭剩了一大半,卤肉也只咬了几口。
江羽秋甚至都能想到施闻钦吃饭的神情,肯定眉头皱得很紧,一副很嫌弃,但为了维持生命,又不得不委屈自己的样子。
对江羽秋来说,只要是饭就是香的,医院里的大锅菜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所以他很不理解施闻钦的挑食。
江羽秋感到头疼。
为什么人家捡回来的男人,失忆后都很乖巧听话,怎么他捡来的是这样一个难搞的玩意儿?
放这么一尊大佛在家实在遭罪,得尽快让施闻钦恢复记忆。
江羽秋拽过凳子,坐到上面,用手碰了一下施闻钦,“你醒醒,我问你几个问题。”
施闻钦发现江羽秋总喜欢摸自己,一开始是脑袋,后来是手腕,这次是肩头。
他不动声色往床内挪了挪,眼皮略微掀了一下,示意江羽秋可以问,同时表露出自己谈话兴致不高。
江羽秋说,“医生说你这种情况,可以多提一提过去的事,有助于恢复记忆。”
施闻钦挑眉,向江羽秋投过去质疑的目光。
他记得很清楚,江羽秋说他是捡回来的,江羽秋怎么可能知道他过去的事。
江羽秋当然不知道。
他捡到施闻钦的那天晚上,趁着人昏迷拍了照片,放到搜索引擎里查施闻钦的身份。
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
今天下午,江羽秋想过带施闻钦去警局,又担心会出意外。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江羽秋自然不会有这种担心,可这是狗血文,施闻钦住院甚至不需要出具身份证的狗血文!
施闻钦万一是被手眼通天的仇家暗害,那……警局未必安全。
江羽秋敲了两下桌面,“我虽然不知道你过去的事,但我们可以试试。”
施闻钦来了一些兴趣,难得开口:“怎么,试?”
江羽秋打开手机,“先从你的姓开始。”
他打开百家姓,问施闻钦:“赵,你对这个姓有感觉吗?”
施闻钦很是质疑江羽秋这个方法,但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勉强配合他的胡闹。
施闻钦摇头,他对赵这个姓没有任何感觉。
江羽秋按照百家姓一个个读了下去,每个姓氏都会间隔七八秒,给足施闻钦反应时间。
念到“沈”这个姓氏时,施闻钦大脑某根神经牵动了一下,难受地摁了一下太阳穴。
江羽秋激动,“你是不是姓沈?”
施闻钦要比江羽秋更理智,一次结果不代表什么,真理是需要反复论证比较得出来的。
施闻钦说:“再试……几个。”
江羽秋又念了韩、杨、朱、秦、尤、许,施闻钦都没有反应。
“沈。”江羽秋已经认定施闻钦姓沈了,观察着施闻钦的表情,“这次还有感觉吗?”
有,但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施闻钦勉强接受自己姓沈,总比姓孙、钱、王要好。
江羽秋又问,“那你能想到自己的名字吗?你叫沈什么?”
施闻钦努力想了一下,中度脑震荡让他一动脑,就会感到眩晕,想要呕吐。
看他实在难受,江羽秋赶忙叫停,“算了算了,等你好一点的时候再想吧。”
施闻钦不甘心,又觉得被江羽秋看轻了,更加集中注意力。
大脑随着施闻钦不断深入的思考,好像竖起一根根细针,戳在他的神经元上,伴随着强烈的痛感,以及恶心。
江羽秋一巴掌拍过去,“让你别想了,你逞什么能!”
施闻钦抬起了头,眼里拉出了红血丝,那张俊脸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看起来就是有点倔,唇线拉得很直。
江羽秋有点气,又有点好笑。
似乎发觉江羽秋在笑他,施闻钦鼻子重重喷了一下,把脸扭到一边。
江羽秋说:“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名字先揭过,咱们试下一个。”
现在施闻钦已经觉得这个方法靠谱了,闻言又慢慢把脸转过来,甚至坐直了一些,目光很有存在感的落在江羽秋脸上。
江羽秋莫名幻视自己站在讲台上,因为施闻钦身上散发着极强的求学欲,特别像在课堂上积极举手发言的小学生。
于是,江老师开口,“这次试试你的工作。”
施闻钦坐得更直了,随时准备在自己会的地方发言。
江羽秋想了一下施闻钦会干的工作,试探性道:“緬北诈骗?”
施闻钦:?
施闻钦摇头。
江羽秋:“叠码仔?”
施闻钦很不满,什么马仔,他就不可能是区区一个马仔。
江羽秋想起施闻钦在医院往枕头下放锯齿刀的事,眼角上挑:“你该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
施闻钦皱眉。
江羽秋嘶了一声:“难道是搞金融类诈骗的?币圈这两个字你耳熟吗?”
施闻钦忍耐似的闭了一下眼:“不!”
江羽秋:“那传销?”
施闻钦:“过!”
江羽秋:“倒买倒卖?”
施闻钦:“过!”
江羽秋又绞尽脑汁说了七八种犯法经营,施闻钦都在第一时间过了。
江羽秋实在想不出来了,开始怀疑施闻钦没有好好“听讲”。
“你刚才过的太快了,有些你都没有认真想,要不要我重新再说一遍,你仔细想想。”
施闻钦原本身体笔直,斗志昂然,到现在坐姿松散,面色不虞,已经不想跟江羽秋交流了,
他倒在床上,翻身背对着江羽秋,拉过被子盖上。
江羽秋看着床上的人,“生气了?”
施闻钦背对着江羽秋,不理人。
江羽秋不是小瞧施闻钦,实在是施闻钦不像一个正经霸总。
谁家正经霸总捆人手法娴熟,还枕下藏刀?
江羽秋戳了戳他的肩,“真生气了?”
施闻钦脑袋胀痛,肚子还饿,被江羽秋一碰,立刻抬起肩膀把那只手甩下去,“别……碰我!”
这话说得生气,但因为结巴,威慑力大打折扣。
“好,我不碰你。”江羽秋也困了,“你从床上下来,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睡床,你打地铺。”
施闻钦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看江羽秋。
江羽秋念在他身体不舒服,给他在地上铺了一床被褥,然后把人赶了下来。
施闻钦倒是没有说什么,乖乖躺到了地铺上。
江羽秋洗漱完,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关灯后,打着哈欠爬上床。
躺在床上没两分钟,江羽秋就彻底睡着了。
施闻钦听着床上人呼吸逐渐平稳,拍了一下前面的书桌,江羽秋没有任何反应。
早在医院的时候,施闻钦就发现江羽秋是一个防备心很低,可以随时进入深层睡眠的人。
施闻钦站起来看着熟睡的人,黑暗让他的五官模糊不清,高大的身影也完全将江羽秋笼罩。
江羽秋毫无知觉,额前的碎发扫在精致的眉眼,眼睫盖在下眼睑,看起来温和无害,且没有任何危机意识。
观察了江羽秋七八秒,施闻钦俯身挤上床。
虽然床板很硬,但地上更凉,他才不要打地铺。

江羽秋睡眠质量好,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但今晚中途醒了一次,因为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赶上晚高峰的地铁,像汉堡里的肉饼一样被死死挤在中间。
呼吸不畅的江羽秋睁开眼,发现自己前胸贴着床内侧的墙,背后也有一堵扎实的肉墙。
江羽秋不甚清醒地扭过头,在黑暗里辨别了一会儿,发现那是施闻钦。
“你怎么上来了?”江羽秋推了推人,“下去,挤死了。”
在江羽秋嘟囔的抱怨声中,施闻钦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地铺上。
见他还算听话,困倦的江羽秋声音含糊:“床是单人的,睡不下两个人,你凑合在地上睡吧,别再挤上来了。”
施闻钦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像是点了一下头。
实际这只是一个骗江羽秋的假动作,他并没有答应江羽秋不会再爬床。
床再硬也是给人睡觉的,地板则是用来走路的。
江羽秋要他睡地板这个要求是无礼的,所以他拒绝答应。
江羽秋的眼皮重新黏起来,很快又睡着了。
施闻钦听了一会儿动静,目标明确地再次爬上床。
施闻钦想,他应该是没有跟人同床的经验,因此不小心挤到江羽秋,才被他无情赶下来。
这次躺上来,施闻钦很勉强地把手搭在江羽秋腰上,让一直喜欢摸他的江羽秋占了一个大便宜。
这是上床的代价,是特殊情况下的迫不得已。
施闻钦这么告诉自己。
安慰好自己之后,施闻钦心安理得地抱住江羽秋,侧了侧身,尽可能让床的空间容纳两个男性成年人。
调整完睡姿,施闻钦这才合上眼睛。
早上,施闻钦趁着江羽秋没醒,回到床下的地铺,制造出自己一晚都睡在这里的假象。
江羽秋醒来虽然纳闷自己为什么贴着墙睡,但没有怀疑到施闻钦身上。
施闻钦装睡,见江羽秋下床去了卫生间,立刻明白他什么也没发觉,于是更肆无忌惮地制定自己晚上的睡床计划。
今天江羽秋还是上晚班,一点半到奶茶店就行。
洗漱完,江羽秋懒得出去买早餐,切了一点葱花炝锅,煮了少半封挂面,还煎俩个鸡蛋。
面熟后,江羽秋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施闻钦挑食,怕他浪费食物,只给他盛了小半碗。
没想到的是,施闻钦很给面子,快速吃完了碗里的面,还问江羽秋有没有。
江羽秋愣了愣,“锅里还有点。”
真的是一点,施闻钦端着空碗进去,挂着脸出来,望向江羽秋的目光透着指责。
指责江羽秋小气,挂面都不给他吃饱。
江羽秋感到冤枉,“我还以为你会挑食,所以没煮太多。”
施闻钦鼻腔发出一声轻音,然后低头吃碗里的面。
见他似乎吃得很香,江羽秋不禁对自己平平无奇的厨艺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
“我煮的是不是很香?”声音带了些骄傲。
施闻钦咽下最后一口挂面,擦过嘴后,才评价:“很,一般。”
他特意加重“很”字的读音,江羽秋撇了撇嘴,“很一般你还吃这么多?”
因为施闻钦饿了、因为做饭过程很干净,还因为这碗面没有奇怪的味道。
江羽秋煮挂面的时候,施闻钦在一旁监督过,江羽秋的手是干净的,锅跟案板也是干净的。
虽然在煎鸡蛋的时候,江羽秋是在锅边打的鸡蛋,这有点不卫生,但尚且能忍。
江羽秋只加了盐,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佐料。
味道一般,可是干净健康。
施闻钦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可他隐约觉得秦兵马俑也就那么一回事,自己家也不是不能造出来。
所以他要珍惜身体,保证健康,他活着就是对人类,对社会的贡献。
施闻钦又优雅地擦了一遍嘴,毫不带玩笑地说,“我的、命,很贵重。”
他再一次把“很”字咬得很重,想让江羽秋知道他话里的份量,以后少让他吃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
这下轮到江羽秋皱眉:“你在说什么屁话,谁的命不重要?”
以施闻钦现在的口条,无法跟江羽秋解释重要与贵重的区别,只能选择闭嘴。
“吃完了就去把碗刷了。”
江羽秋对天龙人施闻钦如是命令。
施闻钦动了一下嘴,看出江羽秋的坚持,只好委屈地带伤洗碗。
厨房简陋得过分,洗碗台对身高一米八八的施闻钦来说太低,他憋屈地弯着腰,把泡沫洗得到处都是。
手忙脚乱地洗干净碗,出来就见江羽秋换床单。
江羽秋换上干净的床单,对施闻钦说,“把你衣服拿出来,一块给你洗洗。”
施闻钦迫不及待去拿自己的衣服,现在他穿了一套江羽秋的旧睡衣。
衣服不仅小,布料还不舒服,施闻钦怀疑衣服上有螨虫,不然身上怎么感觉有点痒?
出租屋有一台旧洗衣机,是房东留下来的。
床单跟施闻钦的衣服都是浅色系,江羽秋一块放了进去。
施闻钦的衣服不能水洗,等江羽秋捞出来时,大衣的版型变了不说,那件质感很好的银灰色毛衫大幅度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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