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宿脸色涨红,有被药憋的,还有被气的,更有说不上来的舒坦和憋屈。
强行蓄起力气也只能勉强握拳,更别说挣脱。
“你,你......荒唐!”
“放肆!”
花念咬牙松手,没了支撑他落了下去,他咬着自己手指,不泄露一丝声响,眼前一阵花白。
等他缓过来心里起了一丝埋怨。拉开被子一角在魏宿脖子上写字。
【又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次比上次更加可观,更加撑人。
魏宿脑子一钝,嘴快说道:“本王从未有过女子。”
花念一怔,两人之间除了那个地方,其余地方都用被子隔着了一层,不该接触的他都没让接触。
他敛眸,望着自己手,修长秀气,难怪魏宿会分辨不出男女。
两次了。
他收好情绪更加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过多接触,让接触范围只在这一小片地方,然后跪着缓缓起落。
魏宿说完就后悔了,他给一个陌生人解释什么,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他这一辈子都未受过这种屈辱,此刻直冲上头、令人发麻的快感更加让他愤怒,他冷声道:“你最好杀了本王,别让本王找到你,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花念有些累了,自从他入朝后就甚少锻炼,这会儿还不到一刻钟他就有些感到腰酸。
看着黑脸的魏宿,花念也不想让魏宿就这样恨着,他在魏宿胸膛上写道:【庆熙二十三年冬月初九,邀月楼三楼第三间房的暗室里。】
魏宿瞬间紧绷,庆熙二十三年,是先皇在世的最后一年,冬月初九,他在西门截杀最后一批叛贼遭了暗算,眼睛瞎了,当时太乱,他从河道爬出误入了邀月楼,被人追了上来后他拿烈酒暖身想要杀敌,却没想到酒里下了烈性助兴药,动手用了力气恰好催发了药性。
那个药可没有现在的好,失去意识前只能杀了追杀他的人,后面逃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看不见,全凭直觉横冲直撞,只知道自己第二日是在邀月楼三楼暗室内醒来。
他原以为是自己命大扛过去了,毕竟醒来的时候衣服还在身上,只是盔甲散了,满身酒气,像是打翻了酒洒了自己一身发了场酒疯。
身上人还在写字,魏宿安静等待着,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心,脑子转起来慌忙去判断笔画。
【那晚你穿着盔甲,摁着我的样子真凶,疼死了,哄骗许久才让你脱了那身冷硬的盔甲。】
魏宿才判断出写的什么,人立刻烧了起来,他不觉得是骗他,这人若是想骗他,这些年早就来找他了,何至于现在来说。
他语无伦次:“本王......我,我那晚没了神智,对不住。”
花念撑着慢慢坐起来,又落下去,起落一次都是一次的折磨,他手指上都咬出了齿痕。
魏宿此刻看着有一丝乖觉,没了刚刚的横眉冷语,神色还算和顺。
花念用尽了力气,他最后一次落下失了力倒在魏宿身上。
魏宿脸没被蒙着,脸侧散落了对方的发丝,他顿了会儿问:“你......还好吧?”
花念写字:【不好,你能不能快点。】
快去小半个时辰了。
魏宿失语。
花念再次撑着身子起来,就听见魏宿说:“你下的药让我如何控制。”
花念一怔,没想到自己下的药最后还害苦了自己。
他咬牙接着坐下去。
绝不能半途而废。
到了后面魏宿一直没说话,忍到脖子上青筋暴起,额角全是汗珠都未发一言。
花念额角也漫起细汗,是累的,也是忍的。
今天就算是铁柱也要给他磨成针。
最后花念太累了,倒在魏宿身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这到底是什么药?一个时辰了还这么□□。
花念这一刻怨念起了这药药效太好。
魏宿脸红脖子粗,花念也全身都是汗。
花念写字威胁:【再不出来我真阉了你。】
魏宿对于这话没回应。
花念不说话,当魏宿也不说话的时候屋内就只剩交缠之处的水声和两人难忍的呼吸声。
花念很快就顾不上魏宿此刻的情况,那里都磨红了,手指也给他咬破了,一接触就让他不自觉颤抖。
他及时堵住了前端,弯腰靠在被子上,等待这股从尾椎起的酥麻过去。
花念恼羞,他居然靠着那个地方差点没忍住前面。
【我走了。】
花念慢慢爬起来,因为跪得太久起身不稳又重重坐了下去,歪了下身子。
魏宿:“嘶。”
花念顾不得酥麻,眼眸里有点心虚又有点慌乱,他起身伸手仔细摸了摸,还好没断,也没歪。
花念阖眼,总不能让前面白累了。
魏宿按下心里的想法,对方写了很多字,刚刚加上之前擦身时候的感触结合起来,对方没干过粗活,手大部分纤细滑嫩,手指上有茧,像是常年握笔或是弹琴。
体力不足,是官家子女或者是文臣。
因为他想起这股墨香是哪里来到了,这批墨是今年新供的,所有京都的官员都有。
结合庆熙二十三年的事,很快就能排除掉一批人,不过就算这样剩下的人也很多,他目前没有多余的线索。
花念并不在意魏宿在想什么或者说是魏宿会不会想到他。
他和魏宿在朝上这些年早已形成了一种习惯,坏的往对方身上想,这种不好不坏的事,魏宿就算往后宫想都不会想到他。
很何况线索只会有这么多,魏宿什么都不会查到。
花念太累了,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滴落,他稍作休息后又接着来。
外面鸟语花香,屋内春光盎然。
没有情只有欲。
魏宿也全身是汗,哪怕他并没有出力也还是因为情绪让自己热了。
花念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下了床,腿差点站不住,哪怕上面铺了好些褥子跪久了依旧还是疼。
他看了魏宿一眼,自己去旁边就着凉水擦了身子穿好衣服,慢慢给自己揉着膝盖。
魏宿:“被子。”
花念:“?”
魏宿也差不多全身是汗,被两床被子捂着很热,对方给他上身放了一床,下身放了一床。
魏宿无奈:“被子拿下去,很热。”
花念慢慢走过去将被子掀开,看着某个地方,怎么还这么精神。
魏宿不知道花念在想什么,他真的很热,不仅仅是被子还因为药,他问:“药效多久过去。”
花念写字:【不清楚。】
魏宿一噎,对方下药对方不清楚。
他换了一个话题:“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报复几年前的事?
花念:【没有目的,我救了你,发现你是那年的人心存怨恨。】
魏宿:“那一年......”
他想起那天的慌乱:“抱歉,错在我,要杀要剐我都接受。”
花念莞尔,魏宿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阴谋诡计,也够坦然,恩是恩,怨是怨。
花念:【不杀你。】
魏宿:“什么意思。”
花念写字:【让我爽回来。】
魏宿差点不认识字:“你胆子可真大。”
花念将被子拉过来坐着:【一直如此。】
魏宿:“不可能,那晚你算是救了我,恩我可以还,你觉得有怨我也可以还,你杀了我我都能接受。”
花念写字:【你接不接受不重要。】
写完他撑着疲惫的身体给魏宿擦干净身上的汗,剩下的药效应该不强,给魏宿穿上了里衣盖着被子就打开门让人进来收拾。
魏宿沉默了良久。
“那一晚你为何会在三楼?”
花念神色淡漠,屋内收拾东西的下人进进出出,他走过去:【你想说什么。】
魏宿眼睛看不见,他沉声道:“如果你过得不好那晚过后为何不来找我。”
邀月楼男女的生意都做,他后来查过,三楼是特地给那些家道中落被发卖,才艺和容貌出众的官家子女伺候人的地方。
对方过得不好来找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对方一个人走到今天。
花念撑着头轻笑了一声。
【找你然后呢?你娶我吗?】
魏宿斩钉截铁说道:“娶。”
他会负责到底。
花念心绪复杂,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少年将军。
【晚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陪我几日。】
魏宿再次沉默。
花念慢条斯理整理着魏宿的衣衫,看着对方肩膀上的箭伤心里沉了沉:【七日,七日我就放你走。】
魏宿在想什么花念不关心,他喝着熬好的粥,去问神医魏宿身上的药要什么时候才能解。
神医重新给配了药,他看着花念:“你没喝那药?”
花念淡淡笑了笑,有时候想做这个也不一定非要情动,而且也不需要他像魏宿那般。
神医没再追问,花念这种神情就是不想多说,他将药给花念。
花念回去倒进粥里扶着魏宿起来,写道:【解药,喝了吧。】
魏宿这会勉强有了点力气,他动起来才发现锁住自己的铁链很长,他恢复的这点力气仅限于支撑他坐起来。
花念喂了一碗粥问:【还吃吗?】
魏宿:“嗯。”
花念又去盛了一碗,魏宿默默喝着,粥里的银丝一般人用不起,不过对方能将他弄到这里,这么久了他的暗卫都没有找过来证明了对方也不会是一般人,他立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花念:【大约半炷香就好了,我去睡一会儿,有什么需求喊人,不过分的都能满足。】
魏宿没说话。
花念撑着身子去了隔壁倒下开始养神。
太累了,仿佛回到了那年被暗杀的时候,他跑了许久,腰腿没一个轻松的。
或许是太累,也或许是今日和魏宿说的话,花念睡着后莫名梦到了那一年那个冬月。
他是那一年的状元,本该风光无限,却因为老皇帝的荒唐和无为,那一批学子全都耽搁在了皇城,职位拖了大半年都没下来。也是那一年,他的老师、书院的前辈、御史台的大臣几乎被老皇帝杀完了,一场火烧了个干净。
兵变那日他被父亲诓骗到了邀月楼,茶水里的药足够毁了他。
本来逃不过却因为那一日乱动,他的父亲慌乱之下早早撤退,他拖着身子去了三楼,无意间摸索进了暗格,藏在了冰冷彻骨的浴桶里。
药效太足,冷水泡坏了身子都没有解了这药,慌乱之间被人闯入,两人荒唐了一天,那日的魏宿指尖很烫,动作非常粗鲁,他被他身上的盔甲硌得生疼。
两人都不会,一个甚至还没有理智,他靠着屋内残留的部分春宫颤抖着手努力教着身上狼一般的人,想让自己好过一点,这样死在这里,这种死法他情愿这辈子没活过。
哪怕这样那日还是差点要了他半条命,那药就是朝着毁了他的目的去的,哪怕柳神医给他调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拿不起大弓。
花念从梦中醒来,全身汗涔涔的,刚刚的沐浴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这一觉睡得有些沉。
他叫了水重新沐浴。
沐浴时他望着自己双手,曾经射艺精绝的手如今已没了练过的痕迹,他本就不喜动,这样也好,靠着浴桶,他清醒了不少,从浴桶出来直接去了书房,安排人去做了些假痕迹。
要让魏宿的人知道魏宿还活着,避免他们慌乱惊动了圣上。
将这件事处理了,花念又去了魏宿房门口。
此时神医正在给魏宿施针。
魏宿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我的眼疾能治?”
柳闻没什么语气地说:“能,只是有些麻烦,这几日需要天天施针,治你七日,回去吃上一个半月的药,便能痊愈。”
魏宿没再说话了,安静任由大夫施针。
柳闻:“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我这边才好对症下药。”
魏宿这才开口:“第二针有疼痛,眼睛很涩,第六针非常酸胀,刚刚那针疼痛最强。”
柳闻拿着针有片刻无语,真能忍啊,最烦这种病人了。
魏宿说完又安静了,他鼻尖轻动,再次闻到了那股墨香,知道对方来了,且就在屋里。
魏宿无言,花念也没说话。
就看着柳闻给对方施针,屋子里唯一的声音便是柳闻询问魏宿的话语。
看着魏宿满头扎满了针,花念过去伸手轻碰,柳闻声音软下来:“伸手。”
魏宿下意识伸手,却迟迟没等到大夫搭脉,后知后觉这句话是给那个人说的。
花念伸手,柳闻搭完脉配了药,让人拿去煎了。
柳闻:“这两天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花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柳闻也给花念扎了两针,助花念恢复气血的,花念早年冻坏了身子,这些年又常伏案处理事务,身子早不如从前那般好了。
扎了两针,又亲眼看见花念将药喝了,柳闻才放下心来给魏宿还针。
魏宿眼皮动了动,看来两人关系很好,这位大夫医术如何他还不清楚,不过就今早的药来说...医术极好。
这样的医者他在皇城却没听闻过。
魏宿默默记下这个声音。
柳闻收了针,花念看着魏宿,手指隔空抚摸对方肩上那道伤疤。
柳闻看着花念的样子,知道这孩子有心事,再去看床上的人,看来不是巧合,哪怕没有这次的事也会是这个人。
“你随我来。”
花念收回手,脸色再次恢复无波无澜的样子。
他跟着柳闻出去。
两人到了隔壁,柳闻给花念细细把脉。
他问:“要在这里住几天?”
花念:“六日后就走。”
柳闻不再多问,开始给花念配药。
花念看着房外的榆树,他十四岁那年也见过这样的一棵榆树。
可惜,回不去了,他也不会想回去。
“他身上箭伤留下的疤痕这六日可以去除吗?”
柳闻将方子递给下人,让人去熬药。
“你当年的伤疤六日之内去了吗?”
花念摸着腰,当年那件事结束,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被父亲以败坏门风为由压在祠堂打了十几板子,是他娘及时赶来,用自己娘家威胁才护住了他,当时他奄奄一息,若是他娘来得再晚些,他剩下半条命也要丢了。
那些伤痕哪怕是神医倾尽全力,也还是在腰侧留下一辈子去不掉的红痕,除非剜掉那一块肉,血肉重新长出才会没有痕迹。
午夜梦回时他也曾细细摸过那一块地方,就像烙铁留下的罪证,将年少的傲气和自尊都带走了,不过这样的耻辱却有着艳丽的外形,如同一朵红梅刺青。
花念轻声道:“那算了,让他一辈子留着吧。”
柳闻叹息,拿上东西交代:“一会儿送药来不许偷偷倒掉。”
久病成医,花念喝过的药太多,已经能简单分出哪些药是何种作用,如果他觉得自己无碍不需要喝的药就会偷偷倒掉,这样的事柳闻一个月要抓到几次。
花念粲然一笑:“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
柳闻摇着头出门去抓药,边走边说:“孩子吃药可比你乖多了。”
花念长长舒出一口气,去接着处理事务。
他这次离开,躲魏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有他和魏宿两人都不在或有一人不在,才方便暗处的人行动。
贼若不行动,他怎么抓贼。
伏案处理事务,等侍女给他点烛火花念才惊觉天色已经落下。
他揉着手腕问:“迎生,东边的人用晚膳了吗?”
侍女迎生摇头:“他说要见您,要......您亲自喂。”
她觉得东边那位有点不知好歹了。
花念脸色未变:“那让他饿着吧。”
迎生欢喜点头:“是。”
花念揉完手腕又去揉膝盖,今日跪了许久,现在都还有些疼。
看着下人抬上来的晚膳,花念吃了两口又改主意了。
“我去看看他。”
迎生本来在给花念整理书案,见状跑到门口张开手拦着花念。
花念失笑:“...这是做何?”
迎生鼓起勇气道:“神医说了,要我盯着您喝了药,您今日可不能逃了。”
花念望着那边的药:“我回来喝。”
迎生摇头:“不行,回来您定会说冷了苦,不喝。”
花念和迎生对视,迎生是她乳娘的小女儿,入府时才五岁,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败下阵:“药拿来。”
迎生立刻去端来了药,花念一口气给喝了。
迎生笑盈盈拿出蜜饯。
花念已经喝了药了,也没那么急迫要去看人,他捡了一颗蜜饯问:“居然舍得给我,不是说剩下的是给常玉和非瀛做的吗。”
一提起这两人,迎生立刻冷下了脸:“他们没资格吃,全部都是给您做的。”
她只是想学武,居然两个人都说她不合适,还想吃她的蜜饯,吃别的去吧。
花念笑了声,出门去看魏宿。
魏宿房内静悄悄的,他看不见,从这些下人嘴里也套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话,干脆不说话了,他在等那人。
他闻到了烛火的气息,天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墨香随着风而来,他知道那人来了。
花念看着旁边的粥,示意房里的人下去,他在魏宿身上写字。
【吃吧。】
他抬粥去喂魏宿。
魏宿安静吃着粥,这人身上的墨香比白日还重,仔细嗅着还是和朝廷统一发放的墨有区别,这些墨里加了香兰,还有些别的香料。
喜用香料,应该是哪位文臣或是哪家女子,朝中有这个喜好的人他知道有奉先侯,可奉先侯无女,家中倒是有两子,大儿子今天四十,小儿子也三十有七,两个儿子都是废物,如今一个在朝上挂着闲职,一个在家里斗鸡。
挂着闲职的那个儿子无为,倒是花念保了那个人,让这样一个没能耐的人占着职位,哪怕只是个闲职也让人膈应。
他几次三番想将那人拉下去,偏偏花念和他作对,一次也没成功。
魏宿有些恼,怎么又想到了花念。
都说文人风骨,上一任御史大夫一头撞在了金銮殿,而花念这个人是他见过最丢文人风骨之人。
当年为了入仕向叛贼投诚,因此给了他一箭,又在最后一刻反水亲手将叛贼送去了地府,他带人归顺朝廷,在朝中长袖善舞,一路踩着别人往上爬,他便是花念为了得到皇兄信任踩得最重的那块垫脚石。
短短几年,对方便手握重权,文臣崛起,武将独大的局面改变。
他看不惯这样的人,但也知道这是皇兄制衡下来的结果。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花念。
花念此人,最好别落到他手里。
花念看着吃粥都心不在焉的人,他勾唇,这是在骂他吧。
不用猜都知道,毕竟和魏宿作对的只有他还活着。
喂完了粥,花念给魏宿擦干净嘴角,起身准备走。
魏宿出声:“你去哪?”
花念写字。
【回去吃饭。】
魏宿沉默了会儿,开口:“拿到这里吃。”
这么点小要求,花念同意了。
他让人将饭菜拿过来,重新用膳。
魏宿听着偶尔碗筷相碰的声音。
对方用膳礼仪应该很好,又能排除一批人。
花念吃完东西,漱口洗手,闲适坐着喝茶。
魏宿想着心事。
两人难得共处一室没人呛声。
坐了会儿,花念要走了,魏宿的暗卫也不是吃闲饭的,能力不错,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不过也只是麻烦而已。
他出了门直往书房去。
柳闻在书房门口截住人。
“你需要休息。”
花念:“处理完就去休息。”
柳闻知道自己说不动花念,他递上去药膏。
“睡前让侍女给你揉手腕。”
花念笑起来:“我有分寸。”
柳闻骂人:“你有个屁的分寸。”
有分寸就不会让自己往上走得这么快,夜里都只睡两个时辰,早就损了身子,这叫有分寸。
这么些年,花念身边的人很少劝他,真心为他好的人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现在花念身居这个位置,想做什么大可以去做了,没必要再那么耗损心力,柳闻才敢骂上一骂。
花念笑笑没说话,拿上药膏谢了神医进了书房。
柳闻看着花念的背影,让人拿上药箱去了魏宿房里。
魏宿需要一天扎两次针,敷两次药。
柳闻扎着针,让人给魏宿上药。
魏宿察觉有人脱他衣服,一掌拍开人:“这是何药?”
柳闻:“祛疤的。”
魏宿:“祛疤?”
柳闻拿着针毫不犹豫扎下去:“别说话,哪里疼要如实相告。”
魏宿轻微皱眉,随机又舒展开,为何给他擦祛疤的膏药,是对方嫌弃他身上的这些伤痕丑吗?
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身上的疤痕无数,若是嫌弃......
总不能是心疼。
他没动,任由下人给自己擦了一身的膏药。
柳闻施完针将药贴敷在魏宿眼睛上。
“会疼,这药是专门刺激你的暗疾的。”
魏宿:“嗯。”
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魏宿:“那人呢?”
柳闻看着魏宿:“睡了。”
魏宿沉默下来,他知道对方是不想回答。
这栋楼里的人除了个别几人不会武,其余的全是练武之人,他看不见哪怕能挣脱绳子也跑不出这里,更别说这今日吃的粥里都有药,他的力气最多只能用五分。
柳闻又让人熬了一碗药给魏宿,这是调理对方暗疾的。
盯着魏宿喝了以后他就带着人出去了。
柳闻转身去了书房。
果然,花念还没休息。
花念笑了下,道:“神医最近夜里也无觉吗?”
这小子是说他年纪大了该去睡了,柳闻好笑,他看着花念桌上的两种墨,问:“你什么时候休息。”
花念:“快了。”
柳闻:“快了?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花念被拆穿了,他平静摊开下一本详文:“快了。”
柳闻忍不住说:“你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了。”
花念:“我知道。”
他看着柳闻笑起来:“别担心,最多一年,我就有时间好好养身子,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我得现在处理好。”
柳闻无奈,若花家对花念有半点作用就好了。
第一次对现在花念的外祖父有了一丝怨念,当年嫁女只看重门第,识人不清,若花念生在别家,有个能疼爱自己的父亲,凭花念的能耐何须如此。
花念温和劝慰:“我没事,神医去休息吧。”
柳闻:“我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他转身出门。
花念莞尔,让人明日给柳闻送些奇珍药材。
第二日魏宿醒来时房内已经能闻到那股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