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人他只想要个孩子by祈赢

作者:祈赢  录入:01-29

神医那里一丝一毫的影响都不能有,只有提前杀了这些人他才放心。
逢春:“是。”
非瀛的鼠子在常玉身上,一旦有事也会立刻来找他。
他拿着东西跟上魏宿。
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

柳闻给他喝的药渐渐让他没了知觉。
与此同时, 魏宿在外面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干净的衣裳浑身是血,刀尖的血迹浓稠到滴不下去。
今日他在这里,谁都不可能越过这条线, 除非他死。
柳宅, 柳翊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这么多天未见, 魏秀瘦了。
衣袍宽大了不少。
魏秀藏在阴影里,死死看着柳翊,最后轻笑问:“不要我了?”
柳翊冷着脸不说话。
魏秀靠着墙也没说话, 一明一暗对视了许久。
最后是魏秀先开口:“手上怎么弄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别学别人英雄救美, 遇事自己先保全自己。”
柳翊只问了一句:“这次有你参与吗?”
柳城的百姓何其无辜。
魏秀沉默了许久, 一句话没说翻上了墙, 他得走了,他只是凭着对柳翊的了解,趁着柳茂将人调出去的空隙才能进来在这个偏僻的小院遇上柳翊。
远处来交替巡守的侍卫已经来了, 魏秀头也没回就跳下了墙。
柳翊闭眼, 藏着眼底的痛色。
魏秀,他在这世上在乎的人不多。
他看着过来的侍卫:“留下部分人守着,其余人跟我走。”
他的兄长不能再出任何事。
花念现在没有什么知觉,神志倒是慢慢清醒了不少,但还是察觉不到身上其他地方的存在。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脑子特别钝。
这些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似乎就在门前。
确实在门前。
非瀛毒倒了一批人,看着源源不断的刺客呸了一声。
这些人见柳家的侍卫去救百姓了全都到了院外, 目标明确,知道花念不是住在柳宅。
他去看魏王, 魏王殿下似乎越来越躁,身上的血多到分不清是谁的。
魏宿太担心了,一个时辰了,他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向却一丝响动都没听见,花念的声音一句都没有,他进不去,神医说了一个人都不能进去。
刺客越来越多,杀了这么多都还有人。
冯家是下血本要花念死了吗,这么多人,一个世家养的暗卫都要超过皇室了。
魏宿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怎么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念怎么样了不知道,孩子的哭声也......
“哇啊......”
魏宿呆滞在原地。
逢春替魏宿拦下了面前的刺客,提声:“王爷!”
这时候可不能走神啊。
这些人攻不进去但一时也解决不了,不慎着了对方的招太冤了。
魏宿回神。
哭了,这是孩子的哭声。
魏宿手有些抖,那花念呢,花念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魏宿突然有些耳鸣。
院门开了,是柳翊,柳翊带着人过来。
魏宿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换作平时这些刺客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心神不在这,他浑身都烦躁,耳鸣,不耐烦。
花念......
他咬牙,这些人该死的时候就死早一点,平白耽搁他的时间。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门开了。
刺客已经快死完,魏宿想要进去被人拦住,里面的人只是清扫屋内,将东西扔出来。
魏宿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差点没站稳。
旁边的逢春扶住人:“殿下。”
常玉砍下最后一个刺客的脑袋立刻让人去打扫另一边的院子,今日刺客都在这个院子里,那边没怎么弄脏。
屋内全按照神医的要求打扫了一遍。
他去看魏王,魏王似乎站不住。
常玉:“殿下歇会儿。”
魏宿真的站不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他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孩子的哭声也不见了。
魏宿就差扒着门缝看。
逢春说话:“殿下去洗洗。”
魏宿没动,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守着房门,只要里面的人没安全出来,他不敢动,一分一毫都不敢离开。
柳翊神色也不好。
房门外一站站了两人。
常玉非瀛看着,默默将周围打扫干净,逢春还想劝魏宿去洗洗,被躲了大半夜现在平息了才出来的李泉拉住,李泉给逢春摇头。
逢春没再说话。
天色泛白,院内渐渐平息下来。
这里刚刚还和乱葬岗没什么区别,最干净的地方就是里面花念在的屋子,现在却打扫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在角落里还能看见些许血迹。
魏宿肉眼可见的暴躁,一晚上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
孩子的声音也听不见,花念的声音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小到不行。
为什么还不出来!
他克制着自己不能进去,站在外门硬生生又等到了中午。
魏宿等不了了,准备推门时门开了。
魏宿往前一步看见了柳闻。
他抓住柳闻的手:“神医,花念怎么样了?”
柳闻诧异看着魏宿这一身:“一早上过去你没去洗干净。”
洗什么干净啊,魏宿想往里面走。
柳闻紧紧拽着人:“魏王,你现在太脏了不能碰念儿。”
魏宿眼睛盯着纱帐内:“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他心落不下来。
柳闻:“站住。”
魏宿脚步停下,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里面。
柳闻无奈的同时又有些许欣慰,念儿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爹没找错人,他往前拉开了纱帐,里面花念睡熟了。
药效没完全过,清晨醒了一次,知道事情全部解决完了就睡了。
魏宿一错不错看着,生怕错过哪个地方。
“神医,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柳闻:“......”
质疑他的医术?
魏宿没听见柳闻说话,进去又不敢,异常焦虑,眼睛通红,比之前熬了几个日夜都严重。
“神医你说话啊。”
花念迷迷糊糊听见了魏宿的声音,他慢慢睁眼:“...魏宿...”
这一声喊得很微弱,魏宿却瞬间捕捉到了,他眼睛一亮。
“我,我在,我在。”
花念无意识应了一声,接着睡。
柳闻给花念喝的药里有助眠的,动了刀子伤了元气,花念要好好睡一觉。
他没好气放下纱帐。
“现在知道是睡着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魏宿倒了下去。
柳闻:“!”
魏宿抓着门框,腿一下失了力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逢春和李泉在门外惊得下巴都合不拢,王爷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当年和陛下宫变之时都镇定自若,第二日看不见还能在朝上震慑住一群野心勃勃的人。
柳闻给魏宿把脉。
惊厥之症,他不觉得仅仅是这些刺客能让魏宿有这样的反应。
想到此他态度好了不少。
“看看孩子吧,只能看,你太脏了。”
魏宿慢慢坐在地上:“哦,哦,看,我看。”
不一样,当年宫变他有把握,且大不了就是和他哥一起去黄泉找母后,现在花念生孩子他没把握,不是他生,他什么都控制不了,死的也不会是他。
光是想想就让人犹如浸在浓浓的夜幕里。
魏宿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侧脸看着纱帐,花大人从此以后只会有平安喜乐。
他发誓。
很快两个奶娘抱着孩子过来。
魏宿这才慢慢站起来,往前一步奶娘后退了一步,瞧着奶娘惊恐的目光他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刀都还没扔,上面的血垢凝了一层。
魏宿将刀扔给外面的逢春,他凑过去看。
柳闻:“时机不错,两个孩子都保住了,只是以后妹妹身子要弱一些,只哭了一声。”
命保住了,身体以后好好调养也不会差的。
魏宿脑子开始运转:“妹妹?”
哪一个是妹妹?
柳闻指着那边穿着蓝色襁褓里的孩子。
魏宿这辈子都没想到他还能有个女儿,他这样五大三粗的人还能有个女儿,看着小小的,脸红红的。
魏宿着急:“她脸为什么这么红?”
旁边的孩子只是皱。
柳闻笑起来:“憋太久了,不过长几天就消了,孩子长得很快的。”
魏宿放心了。
看完了孩子他又去看帷帐。
“我可以抱吗?我不脏,我洗干净了。”
魏宿:“?”
他转头,就见柳翊站在门口望着神医。
魏宿脸黑:“不行。”
柳翊看着魏宿,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府内他都不知道,不过凭借刚刚二祖父的称呼他知道是魏王。
柳翊没什么表情:“魏王殿下,这里是柳城。”
不是皇城,这是他兄长的府邸,这些都是他的侄子。
还想用命令压制他不成。
柳闻想摸胡子摸了个空,为了这两个孩子他昨日剃干净的胡子,怕胡子不干净染了花念。
“抱吧。”
柳翊这才笑起来。
这两个都是兄长的孩子,祖父都没见过他先抱了。
魏宿脸更黑了。
柳闻:“魏王,你先去洗洗。”
一身血气也不怕熏着人。
魏宿咬牙,柳翊是吧,他记住了。
但他确实需要去洗洗。
李泉立刻很有眼色上来:“王爷,水备好了。”
魏宿深深看了眼纱帐,随后看着在奶娘指导下手足无措抱孩子的柳翊,他立刻去洗澡。
魏宿一走,柳翊笑意收敛,他问:“二祖父,兄长没事的吧。”
柳闻:“没事,失血有些多,要好好养一段时日了。”
柳翊彻底放了心,外调的官员哪怕圣上格外开恩都需要满一年才能回京,够兄长养好身体了。
他抱着孩子,孩子此刻睡得正熟,看得柳翊心软了几分,将孩子交给奶娘,柳翊让人下去,他问:“魏王是孩子们的另一个爹?”
柳翊了解自己兄长,这种事连祖父和姑母都不知道,能让魏王站在这个院内,只有一种情况,而魏王今日的表现也很明显。
只是想到那段时日魏王没日日陪着兄长,刚刚赌气罢了。
柳闻不用说是不是,柳翊有自己的判断。
另一边魏宿一身血污洗了三遍水才洗干净,洗干净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花念,这次他总能进去了吧。
柳闻没拦着。
昨日府内收拾的人可不少,他很忙。
魏宿掀开纱帐,花念还没醒。
他想起昨夜的那些刀,后怕抓着花念的手。
吓到他了。
他的花大人。
魏宿侧躺在床上,抱着花念一夜的担惊受怕才真正地平复。
他不敢用力,轻轻握着花念的手靠着花念,心里知道这个人没事他即刻失去了意识。
睡着了。
几日没休息好,又高度紧绷着精神一夜,一放松就陷入黑暗。
除了魏宿,府里任何人进花念所在的屋子都会先请示,于是一下午没人打扰,魏宿抱着花念睡到了日落。
还是花念先醒来。
这一觉他睡得足足的,醒来精神清爽了很多。
察觉魏宿的存在,他扭头,见魏宿睡得很熟。
花念一只手被魏宿拽着,另一只手去摸魏宿的眉眼,对方没什么反应,花念逐渐摸到鼻梁,再到嘴唇,都说唇薄的人性子薄凉,怎么魏宿不是。
看来面相之说不可信。
花念摸完了,收回手开口:“醒了就起。”
魏宿睁开眼,眼里全是笑意,在花念伸手摸他的时候他就醒了,感受到花念的动作就一直没动。
“花大人摸什么呢?”
花念淡淡开口:“找找你这张脸的优点。”
魏宿靠在花念的肩上:“找出来了吗?”
花念挑眉:“没找出来。”
魏宿装模作样叹气:“看来这张脸没能得到花大人的赏识。”
花念好笑,看着四周,四周的蜡烛撤干净了,黄昏暮色,昏黄的光打有些静好。
“魏宿,我饿了。”
魏宿立刻起床。
花念伸手,魏宿一怔:“啊?”
花念静静看着魏宿:“抱我过去。”
魏宿呆滞:“去哪?你不能去厨房。”
花念觉得魏宿好像一夜之间傻了。
他轻笑:“隔壁院子应该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走不了路,抱我过去。”
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住着不舒服。
魏宿这才回神,拿被子裹着花念小心避开腹部抱起人。
他一出门常玉立刻出现:“王爷,这边。”
魏宿恍然大悟,看来是事先准备好的。
屋内干净整洁,花念喜欢的摆设都有,魏宿将人放在床上,花念缓慢坐起来,魏宿扶着人给花念垫了枕头。
常玉很快让人抬着吃食进来。
熬了很久的汤和简单青菜粥。
魏宿拿起来喂花念,被花念躲开:“我拿得动,魏王的膳食呢?”
常玉立刻道:“我去问问。”
今日他只记得主子的事了。
还好李泉靠谱,让人抬了进来。
“王爷,用膳吧。”
魏宿让人下去,屋内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有他和花念就够了。
花念静静喝着汤,发现魏宿不吃不喝就看着他,他眉眼轻转猜出了原因,心里涌上一丝甜意,昨夜那晚药并没有完全让他完全失去神智,他感觉不到疼却也能听见刀划开腹部的声音,那会儿魏宿守在门口,莫名安心。
花念知道。
情这个字,终究不是他想不起就能不起的。
不过也是魏宿足够坦荡,他给他可以起这丝情意的胆魄。
花念看着这个呆子,轻声却不可置否说:“快吃。”
魏宿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花念不能吃多,这一碗粥吃完就不能再吃了。
魏宿发现花念在看他的菜,他立刻想喂过去。
花念唇角不自觉勾起。
“神医说我今天只能吃一碗粥,吃多了碍着伤口。”
魏宿喂过去的手急忙掉头。
风卷残云般几下将桌上的东西吃了,花念不能吃,但刚刚花念的眼神分明在说他还饿,他吃快些免得花念馋。
吃完魏宿伺候花念漱口,让人来收拾。
花念低头瞧着自己指尖,问:“你见过他们了吗?”
魏宿:“谁?”
花念抬头。
魏宿和花念对视才反应过来花念说的是谁。“看过了,神医说很健康,妹妹的身体有些弱不过也能养起来。”
花念现在不担心妹妹,他的女儿以后只会无忧,现在是魏宿需要担心。
“魏宿。”
魏宿:“嗯,我在。”
花念和魏宿对视,他一字一句认真说:“魏宿,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神医说如果情况好明天就能下地走,情况不好五天后也能下地走,我没事。”
“我没事。”他再次重复一遍。
魏宿眨眼,就这么呆呆看着花念。
花念任由魏宿看,好一会儿他伸手给在魏宿面前晃:“不是梦,我真的没事。”
魏宿缓缓舒出一口气,他靠过去埋首在花念的肩上闷闷地说:“你打我一下。”
“不,你没力气打,你咬我一口,”说完他觉得还是不行,又改口,“或者你掐我,掐我,使劲掐。”
花念没忍住问:“...你有病啊。”
被骂了,魏宿舒服了。
花念好好的,还骂他了,魏宿抬头在花念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花大人,再骂一句。”
花念深吸气:“殿下,在下不敢骂,殿下到柳城陛下知道吗?有御令吗?什么理由?”
上次来的时日还可以算在魏宿从封地回来的行程里,这次怎么算。
“殿下是想回去被参十几本折子吗?”
哦,魏宿彻底清醒了。
他又在花念脸上亲了一口:“花大人放一百二十个心。”
花念抬眉,难不成魏宿有正当理由?
魏宿得意说:“花大人不在朝中,敢参我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一两个以前是跟着你做事的御史,没人敢弹劾本王。”
花念神情冷漠看着魏宿。
魏宿失笑:“花大人,本王可是权臣,权臣哪里会在意......”
花念面无表情打断魏宿的话:“常玉,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门口的常玉:“是。”
魏宿止不住笑意。
花念凉凉地开口:“殿下还挺有自知之明。”
魏宿点头:“是啊,所以你快好起来,朝上没了你,那些文臣恨不得躲着我。”
花念闻言问:“你在朝中办事是怎么办的?”
魏宿:“犯事的人杀了,负隅顽抗的人也杀了,不配合就去找阎王爷配合。”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花念知道得一清二楚,后来耐着性子和人周旋,办事查案都温和了许多是因为花念一天三个折子弹劾他,被迫收敛和那些老狐狸玩心眼。
他知道皇兄提拔花念除了花念的才学能力,还因为花念敢,敢对上那时完全就是个杀神的他,而他莫名其妙被花念死死克制着收敛脾气。
脾气收敛了这么多年,皇城里的人还以为他天生就这么好说话。
冯家以前见了他也是避开走的,生怕他发疯杀了他们,如今宴会不仅敢给他帖子,还敢敷衍他。
说起来都是花念给了那些人他太好说话的假象。
魏宿总结了一下:“花大人,是你败坏了我的名声。”
花念一头雾水,觉得魏宿还不如别说话。
魏宿含笑握着花念的手玩,以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去拧断了花念脖子,他现在想明白了,其实当初那一箭他就欣赏这个人,但是这人的作风他不喜,因为他被这样的人算计得太多。
可是不喜也不阻碍他欣赏,或者说是喜欢。
越抗拒越在意,于是越被吸引。
胆子真大,箭术也是真好。
被一个自己觉得文弱的人一箭穿透肩胛,那种落差和打击让他一眼就将对方记住了,而且那种时候他能分析出,对方完全有能力穿了他的心肺。
那些年他过于自傲,花念一箭将他射醒,从此处处都有花念的影子。
花念不知道魏宿在想什么,他开口:“收敛一点,办事手段能温和就尽量温和些。”
他转头轻声说:“别带坏孩子。”
魏宿听着最后一句话,脑子疯狂转动。
他追问:“什么意思?我可以是他们的另一个父亲了吗?”
“是吗,”他嘴角笑意越来越大,“花念,你承认我的身份了!”
花念低声:“我没否认过你是他们的父亲。”
魏宿:“?”
哦对,花念原本是打算直接瞒着他有孩子的事。
如果这次他错过了,等以后花念回到皇城,他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魏宿都要醋死了。
虽然嘴上说花念的孩子他都不会放过,但要真到了那个地步,一个长得像花念的孩子...
魏宿闭眼,他绝对下不去手。
想要喜当爹花念不承认他都没有办法当。
魏宿越想越醋,还好没到那一步。
他也不可能让那一步出现,他认死花念了。
两人说话间常玉带着奶娘和孩子进来。
魏宿仔细看两个孩子。
太小了,看不出像不像花念,眉眼都没舒展。
魏宿伸手抱孩子。
奶娘出声:“不能这样抱,王爷这边低一点,软一点,那边不能太高。”
魏宿手忙脚乱照着奶娘说的做。
花念抱着人伸手摸了摸怀里孩子的脸,都不会睁眼呢。
那边魏宿抱着人连动都不敢动,太小太软了。
拳头一点点,还没颗核桃大。
花念看着魏宿的样子,故意问:“魏王觉得孩子像谁?”
魏宿看着连眉毛都没有的人,张口就来:“全像你。”
像花念好些,花念长得好。
花念又问:“你给他们取名了吗?”
魏宿一下愣住,轻声问:“本王取吗?”
他可以取吗?他能取吗?
花念点头:“你取。”
魏宿看着两个小家伙,顿时脑子空空,早知道当年读书的时候少逃几门课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

花念重复:“安乐?”
魏宿点头,看着怀里小小的孩子心里兀然软了下去,太小了,只希望能永远平平安安。
“妹妹小名就叫安乐好了, 一生平安喜乐, 万事胜意。”
花念失笑, 小名?怎么不说大名。
平安喜乐,也是魏宿对孩子最真实的期许了。
“哥哥呢?”
魏宿沉默了好一会儿,求饶了:“花大人, 我想不到。”
男孩叫什么都行吧, 就是个名字而已。
花念挑眉:“小名都想不到?”
魏宿沉默:“......”
他大脑空空。
“平平?”
平平安安。
花念也不指望魏宿了, 他看着魏宿怀里的妹妹, 思索了会儿:“妹妹叫霁洲吧。”
霁景露光明远岸, 晚空山翠坠方洲。
他的女儿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魏宿听着霁洲这两个字,眨眼看着花念,问:“你的名字是何意义?”
花念, 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花念一怔, 随后道:“我的名字是我祖父取的,我外祖父。”
他一直是叫柳闻祖父,母亲是他最亲的人,何来外这个字,不过不这样说怕魏宿误会。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意思。”
其实也是念祖母。
他和母亲像,也就和祖母像,甚至比他母亲还像他祖母。
他的祖父柳茂取了这个念字, 二祖父柳闻当年在他祖母去世后打算行医天下,第一次见到他后选择留在他身边护他长大。
他这个样貌留给了两位老人一丝留念。
魏宿听着寓意, 笑起来:“花大人人如其名。”
花念微微勾唇:“别打岔,说孩子呢。”
魏宿无招,他真的想不到。
当年学书的时候怎么没多翻两本圣贤书,那样也不至于连个小名都取不了。
好在他不要脸,他抱着孩子到了床边,无视一旁的奶娘凑上去蹭花念的脸。
“花大人,我不想随意取,我真的想不出来。”
一个家有一个能读书的就行了。
花念外开脸低声:“魏宿,正经点。”
魏宿实话实说:“我就不是个正经人。”
花念:“...那殿下是什么人?”
魏宿看着花念的脸,突然道:“大名叫晏清吧,天下海晏河清的意思。”
这天下只会越来越好的。
花念愣住,随即道:“魏宿,这个名字不能用。”
魏宿装听不懂:“能用的。”
为君为臣为民都希望天下海晏河清,可他在朝为官,还是皇帝手下最得重视的人,他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有些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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