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之歌by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1-31

他听见响动,朝银狐犬看了一眼,银狐犬转身跑了。
易卜然上前,想关上门,银狐犬却又回来了,并朝他摇了摇尾巴。
易卜然朝门外看,看见一大群流浪狗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银狐犬。而德牧与金毛却在房子的另一侧窗外山坡上,紧张地盯着易卜然的动作,全身毛发都倒竖起来。
“被欺负了?”易卜然的声音低沉又嘶哑,他没有向一只狗展现自己的强大与黑暗,或许它令他想起了什么,他打开门,将银狐犬放了进来,保护它免遭流浪狗的尾随。
银狐犬一直抬头看他,片刻后摇摇尾巴。
片刻后,易卜然把它抱了起来,银狐犬显得有点紧张,这紧张恰到好处,毕竟易卜然是个陌生人。
他翻看了银狐犬的项圈,上面有名字,以及拥有它的主人——来自西里斯联合商会的副会长。
银狐犬一直在不安分地乱动,易卜然便将它放下,他取出几块饼干,放在一个破旧的盘子里,又去为它倒了点水。他身为亡灵,不需要进食,却会随身携带一些零食以装装样子,免得身边的人怀疑。
银狐犬疑惑地闻了闻饼干,易卜然说:“你的主人是贵族,想必你不会吃这些。”
银狐犬小心地舔了舔它,抬头看易卜然,易卜然坐在一张老式的扶手椅上,面朝已有很长时间未曾生过火的壁炉。
银狐犬没有吃易卜然给的食物,易卜然看了眼门外,流浪狗们尚未离开。
他又说:“我家里确实很冷,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话音落,他打了个响指,壁炉内跃起熊熊燃烧的火焰,银狐犬眯起眼,挪到壁炉旁去。
“不要烧到你那漂亮的毛发。”易卜然说,继而面朝火焰出神。
银狐犬却似乎没听懂他的话,片刻后它也许暖和了些,便起身四处在房里溜达,好奇地以爪子触碰房内的摆设,易卜然的目光从火焰挪到银狐犬身上,银狐犬便过来,好奇地舔了几下他手上的戒指,易卜然抬起手,不让它舔到,银狐犬朝他“汪”了一声,继而飞快地跑了。
这是一座不大的房子,其中曾有一个大家庭居住,但他们渐渐地消散了,或者说全死光了。就在煤灰之夜,那场颠覆的浩劫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易卜然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神恩之戒,片刻后,他将它摘下,对着火光端详。又想起了两名信使先后送来的传讯,期间只相隔了六个小时,那天夜晚他还在等待天亮,召开大主教会议。
他尚未来得及采取反应,第一名信使告诉他:西里斯发生了叛乱;六个小时后抵达的第二名信使告诉他,叛乱已经结束,当地正在统计伤亡数字。
三天后,他们告诉他,他的两名弟弟都死了。
易卜然怒火中烧,复仇的念头驱逐了他所有的理智,乌瑟只是沉默地面对这一幕,他们发生了罕见的争吵,最终乌瑟就像每一次安抚易卜然般,成功地安抚了他的骑士长。
这不是易卜然第一次与乌瑟产生分歧,在大陆的许多次小规模战争中,他们常常无法达成一致,易卜然手腕强硬,态度激进;乌瑟则充满怀柔,相信万物自有其出路。
起初易卜然认为,他们的相处本该如此,总有人该以雷霆手段捍卫教廷的尊严,也总有人以父的形象仁慈示人,感召背离圣光之辈,乌瑟的性格散漫,随意,对他而言,与圣殿骑士们相守,仿佛是他这一生最高的追求。
当然,易卜然也爱他的兄弟们,他们对他全心全意,爱着他与乌瑟。他天生就是当大哥的性格,在家里如此,来到圣殿后也一样——他视他们既如兄弟,又似爱人。
最终,他们还是分道扬镳了,他很清楚雷与他的联系是最弱的,因为雷是第六骑士,第六位被加持了古老的赐福“天火烙印”,沐浴于赛尔斯的战威之下,拥有特别的地位。当圣殿遭到亵渎,一切无可挽回之时,第六骑士将暂时解放天火烙印,毁灭这一切。
这个传言甚至就连骑士之书上亦不曾记载,只通过圣殿骑士长代代相传。易卜然又忍不住回忆起了他的老师,上一任骑士长留克。
留克与前任教皇已死去,葬于故乡盛饶之地蜻蜓城后的河间峡谷。当初他对易卜然显得很不满意,因为他既没有他想要的仁厚慈悲,也不具备他喜欢的智慧与韧劲。
老师应当会很喜欢亚历克斯·斯科特。
易卜然如是想,但那名平民骑士来到圣殿时,留克已告别尘世多年,但他们会见面的,易卜然对自己的学生与老师的这场会见充满了期待。
这源自于他所做的一个实验,起初他不相信或是不完全相信母神的耳语,但在这个实验结束之后,他毫无保留地相信了祂。
在祂的力量之下,人族、龙族、虫与兽……这片大地上的万千生灵,本可不用经历永恒离别之苦,圣光的到来破坏了永生的规则。
在喝下魔神之血以后,易卜然自己已不再畏惧死亡,也不再畏惧杀戮。
因为那些死去的人终有一天将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赋予他们的,乃是比圣光更美好的永生。
此时一阵响动让易卜然从沉思中回过神。
银狐犬拖着一件连衣裙连滚带爬地下来,易卜然马上起身,说:“不要捣乱,你在做什么?”
“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易卜然朝银狐犬说,推开门,将那件散发着霉味的连衣裙挂回房内衣橱,书桌上,放着易卜然全家的合照。
银狐犬一走,金毛与德牧便冲上前来,扒在窗子前看,金毛呼哧呼哧地在德牧耳畔小声交谈,德牧一时间举棋不定,它们跃入厅堂的窗口,嗅闻易卜然摘下并放在桌上的面具与神恩之戒中的主戒。
主戒已被亵渎,就像堕落骑士长的圣殿传承大剑光辉之怒,像他的骑士勋章,像他一切原本圣洁的随身之物,被染上了一层晦暗的色泽。
德牧侧过头,优雅地露出了它的犬齿,它的左侧犬齿上圣光流转,齿面带着一个极小的圣光符文。
它轻轻地咬在了神恩之戒的戒面上,留下细微不可察的压痕,圣光的力量随着压痕被注入其中。
脚步声从楼顶传下,易卜然提着银狐犬的脖颈,将它拎下来,银狐犬嘴里叼着一个小小的皮球。
易卜然回到厅堂上,戴上他的神恩之戒,开始抛皮球。
“她很喜欢小动物。”易卜然朝银狐犬说:“等她复活后,一定喜欢和你玩。”
皮球撞在墙上,落地,滚到厨房里,银狐犬反复地把它叼回来,并对这种犬类沉迷其中的游戏乐此不疲。易卜然沉声道:“你的主人还活着吗?”
银狐犬没有回答,易卜然说:“我将带给这座城新生,煤灰之夜的死者都会复活,你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死,也不用担心主人会离开。”
德牧竖起耳朵,趴在窗外听着里面的交谈。
易卜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与一只狗说这些话,也许因为他太需要沟通了——还在圣殿时,他就鲜少袒露心迹,他必须承担所有的压力,为他的弟兄们,为他的神官。他不苟言笑且充满威严,忠诚地执行着他的职责。
堕入黑暗之后,亡灵们从不关心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这宏伟蓝图中的一枚棋子,他有许多话想说,他想证明教廷是错的而他才是对的,他想告诉乌瑟死亡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死亡是种诅咒,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抗争。
这些话压在他的心里太久,没有人能倾听他的讲述,于是在这个特别的傍晚,面对一只陌生的狗,他们建立了奇怪的联系。
突然间,易卜然站起身,听到巷内的人类脚步。
他转身飞快地戴上面具,化作一阵迷雾消失了,再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二楼的过道里,以黑暗形态透过楼道狭缝朝下俯视。
一名苍老的仆人推门进来,四处张望,喊道:“白风?你在这里吗?白风?”
黑雾形态下的易卜然收回攻击架势,银狐犬汪汪地叫了几声,老仆人找到了它,将它抱起,看看四周,带着它离开。
日落时分,赞歌客栈。
“谢谢。”锡林朝商会的协助人员,那老者道谢。
乔伊斯全身赤裸,抱着德牧哈哈大笑,按住它,德牧几次想挣脱,却被乔伊斯抓住,最后德牧挣扎着凑到复原药水前,一口咬住瓶口,把它喝了下去。
砰然烟雾消散,赤身裸体的亚历克斯恢复原型,躺在地上,被乔伊斯搂着腰,当时乔伊斯正好奇地凑到他的胯下要看。
“乔!”亚历克斯满脸通红,作了个警告的动作,说:“我要把你关禁闭。”
乔伊斯根本不当一回事,又赤条条地去追金毛,亚历克斯穿上衣裤,紧接着霍伦也喝下了复原药剂,被乔伊斯抱着躺在床上,胯下翘起。
霍伦:“不要闹了。”
两人让乔伊斯穿上衣服,回到客厅。
“你真的像一只狗。”霍伦忍不住朝乔伊斯开玩笑道。
乔伊斯:“太有趣了!下次这种任务,一定要叫上我。”
“变形药剂已经用完了。”亚历克斯说:“今天你喝下的是最后一瓶,你实在太胡闹了。”
乔伊斯说:“可如果不是我大着胆子过去,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房内做什么对不对?”
霍伦朝亚历克斯说:“他确实在怀念自己的亲人。”
“是的。”亚历克斯的注意力回到了今天的任务上来,说:“与我们先前所猜测的一致,他向你说了什么?”
“很多。”乔伊斯答道:“很意外。”
乔伊斯转述了易卜然的话,霍伦说:“他长时间得不到机会交谈,在狗的面前,他没有防备之心,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以一个伪装身份躲藏在议会里。”
“这已经不重要了。”亚历克斯说:“他对西里斯明显比我们更熟悉,只要他想躲在暗处,我们很难找到他的踪迹,现在决战的条件已经基本完备,我们可以试图将他诱出来。”
“你们还做了什么?”乔伊斯说:“只是监视他并且寻找他的下落,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吗?”
亚历克斯解释道:“雷交给我一个赐福,让我添加在他的随身物品上,会形成烙印。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圣光,形成对堕落骑士的压制,我本想在战斗时加诸于光辉之怒;但今天我改变了主意,施加在他的戒指上。”
“这有点冒险。”霍伦说:“如果易卜然不想再戴它,烙印就失效了。”
亚历克斯答道:“根据我的判断,乌瑟是他的命运转捩点,他会一直戴着神恩之戒。假设我在某一天堕落了,这枚戒指也不会被摘下来。”
“我真感动!”乔伊斯说。
亚历克斯:“你等着,我要好好修理你。”
乔伊斯笑道:“可要不是我把他引开,你们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啊!”
乔伊斯在变成狗时,有着奇特的默契,当时他觉得亚历克斯与霍伦一定有什么事要做,于是设法引开了易卜然。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
“你们怎么知道易卜然今天会去那里呢?”乔伊斯又好奇道。
亚历克斯答道:“锡林的手下一直为我们盯着他的故居。”
乔伊斯大致推断出了整件事的经过——亚历克斯与霍伦计划好,在今天变成犬类,这样能极大地瓦解易卜然的戒备心,前去窥探它。霍伦以狗的身份将他引开,亚历克斯再设法前去在他的随身物品上添加天火烙印。
乔伊斯的加入,让他们完美地完成了这个行动。
泽也回来了,一桌人仿佛心事重重,各自思考着,只有乔伊斯不时看看亚历克斯。
“今天怎么样?”霍伦主动问。
“就那样。”泽说:“我在寻找机会,接近狄伦,明天应当就有头绪了,你们呢?”
亚历克斯:“计划正在有序推进。”
“嗯。”泽心不在焉地回答:“注意安全。”
晚饭后,泽回了房间,乔伊斯知道他需要独自思考的空间,便没有去打扰他,推开了亚历克斯的房门。
亚历克斯整理了罗杰交给他的瓶瓶罐罐,乔伊斯忽然明白了,说:“这种药剂最开始的制作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易卜然!”
“是的。”亚历克斯答道:“你很聪明。”
早在离开香格里拉时,亚历克斯与罗杰就针对易卜然作出了详细的分析,他的察知能力实在太强了,既对黑暗阵营的力量熟悉无比,又与拥有圣痕的守护骑士朝夕相处。任何人接近他,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于是罗杰提出了一个尝试,易卜然对“力量”的感知敏锐,对普通人则不那么敏感,或者说,动物呢?
果然,他对变形药剂效果下的乔伊斯没有半点提防。
亚历克斯脱了衣服上床来,乔伊斯说:“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吗?制造这种药剂的材料是不是很难找?”
亚历克斯:“乔,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奇特的爱好?”
乔伊斯大笑起来,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毛摸起来很舒服,呃,我对动物没有任何想法。”
“或者说,你想像条小狗一样接受我?”亚历克斯说。
“啊……不是这样……”
“啊,老师!”乔伊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
亚历克斯让乔伊斯趴在床上,拉起他的腰,说:“今天我感觉到你很期待?”
“为什么把霍伦的爪子塞进嘴巴咬着?”亚历克斯伏在乔伊斯身后,低声道:“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因为没有在野外进入你,所以不满意了?”
“不不……不是。”乔伊斯跪在床上,把头埋在枕上,亚历克斯则伏在他背上,两脚撑着,说:“我只是觉得好玩……这个姿势从来没有尝试过……”
“啊!”乔伊斯感觉到亚历克斯那粗硬之物的长驱直入,两人的体位实在太像动物了,亚历克斯低头,在他耳畔说:“这是犬类的交配动作,你喜欢尝试当然可以,老师随时都能满足你。”
“哦哦……”乔伊斯颤声道:“天啊,老师,这样太深了……啊!”
亚历克斯抬起一腿,踩在一侧,以极其暴露的姿势进入着乔伊斯,犹如大狗进入着小狗,沉甸甸的囊袋与乔伊斯的胯后来回碰撞,今夜的做爱过程既原始又野性,乔伊斯又成了一只被完全控制的小狗,被亚历克斯压在身下,不时呜咽与呻吟,外加极度深入的顶撞,让他全身都颤栗起来。

第89章
翌日乔伊斯起床时,亚历克斯、霍伦与泽都出门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平日里至少应有一名骑士留在客栈中等待他。
“已经中午了吗?”乔伊斯依旧有点困倦。
昨夜实在太刺激了,亚历克斯仿佛被启动了兽欲,直到两点时还尝试着进入他,他们疯狂地做爱,做完之后洗过澡,亚历克斯的身体散发着男性的香气,乔伊斯则顺从地躺在他的腿间,舔舐他依旧硬着的那物,继续他们白天未做完的事。
他专心地舔舐,亚历克斯则专心地享受着,有好几次,乔伊斯以为他要睡着了,亚历克斯却起身抱着他,再次进入。
他们缠绵直到凌晨时分,而乔伊斯醒来时也接近中午。
锡林正在长桌的一侧等待他。
“他们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锡林朝乔伊斯说。
“我知道了。”乔伊斯猜测大家今天的行动都很关键,答道:“我本来也打算留在客栈里。”
锡林说:“你希望出门的话,我可以陪你。”
“不,不出门。”乔伊斯说:“但请你陪在我身边,我需要做一点手工,那是什么?”
锡林说:“骑士长交代商会调查的,一个人的遗物。”
乔伊斯打开桌上的一个小信封,里面出现了一枚手镯,吊坠上刻着一个名字:玫妮·杜里斯。
“遗物?”乔伊斯说。
“她是一名塔克商人的妻子。”锡林没有问这个人是谁,说:“一年前已经死了。”
乔伊斯问:“怎么死的?”
锡林:“亡灵,她随同她的丈夫到罗德斯堡做生意,刚好天灾爆发,他们与其他二十余名商人被堵在城内,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今日午后,泽进入了上层区的公爵府。
这是他曾经的家,他不能再熟悉了,煤灰之夜后故地重游,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当初的佣人也保留了同一批,只有库尔尼与忠心于菲里德大公的一批人离开了公爵府。
对于其他人而言,受公爵驱役与被议长颐指,并无太大区别。
他看见了小时候为他浆洗的女佣,她已经四十余岁了,正在后院晾晒雪白的床单。马夫在刷马,他的儿子也长大了,正为食槽添加干草,但他的马不再在那里。
泽戴上兜帽,堂而皇之地从花园一侧走进府邸区域,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小路,当年他正是通过这条路,下山去玩乐。
小路尽头是一个花园,花园的另一侧,是通往地下墓室的楼梯,里面埋葬着菲里德家族的祖先,以及泽的母亲。
泽进入阴暗的墓室,没有寻找母亲的埋骨之处,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来到暗道前。
这条暗道是垂直的,上面有一个升降板,拉动绳索,能从大公府的地下升起,途经地下室,再经过一楼的厨房备餐区,直升上二楼、三楼。
他在厨房附近离开暗道,进入备餐区域。大公府邸内的气氛与往昔毫无区别,男佣们穿梭来去,无论他们侍奉的主人是菲里德家族,抑或议长塞隆,都必须保持肃静。
“茶还没准备好吗?”一个声音响起:“快点,阁下们等很久了。”
泽认出了那身影——他曾经的家庭教师的儿子阿索。阿索当初与他年纪相仿,偶尔会充当伴读的角色,泽也会与他一同在庄园的草坪上打打板球。
煤灰之夜里,阿索的母亲,泽的家庭教师搜集了菲里德大公的不少秘密档案,交给临时议会,议员代表根据这些档案,声情并茂地在犀角城民众面前宣读了大公的罪状,最终绞死了他。
泽隐藏在一扇门后,观察片刻,以阿索的服饰推断,他应当是一名贴身男佣,也许因为他母亲立下的功劳,令他得以跻身犀角城的上流社会。
阿索下来催促茶,片刻后从厨房的前门离开,路过楼梯间外时,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兄弟。”泽小声说。
他解下了兜帽,阿索猛然回头,他们已经有好些年未见过面了,嗓音也因青春期的变声而发生了改变,然而这称呼配合着语气,依旧熟悉无比。
就在阿索正要大喊时,泽只是以一根毒针令他喉头痉挛,全身发抖,失去了力气。
“不用担心。”泽敏捷地接住了掉下来的茶盘与茶具,没有半点洒落,说:“我不打算杀你,阿索。”
阿索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最深层的恐惧。
泽只是拍了拍他的侧脸,说:“我现在是个守护骑士,不会胡乱杀人。”
说着,泽注视阿索的面容,他长得清秀帅气,活像他的教师母亲,大公府内有一段时间流言四起,谣传阿索的母亲与菲里德大公有染,甚至有人说阿索是菲里德大公与女教师的私生子,这让泽尤其不能容忍。
“你应该感谢我的神官。”泽把阿索脱了个精光,认真地说:“如果不是圣光感召,你今天一定会在你母亲面前受尽折磨而死。”
阿索无力反抗,脸色苍白。
接着,泽穿上了阿索的男佣服,掏出一副以魔晶粉末混合着奇特材质的塑形面具,泽又说:“我在一个魔法师那里得到了它,是不是挺神奇?”
泽就像小时候,朝阿索炫耀他的新玩具一般,把面具蒙在了阿索的脸上,片刻后再摘下,自己戴上,变成了阿索的模样。
“现在我变成你了。”泽说:“如果我用你的身份,杀掉了你最爱的妈妈,会怎么样?”
阿索的眼神变得愈发恐惧。
“说说而已。”泽又道:“我是守护骑士,有基本的道德,好了,再会,很高兴与你再见面,阿索。”
泽拍了拍阿索的脸,端着茶盘,离开楼梯间。
二楼的会客室内传出狄伦与塞隆交谈的声音。
“……这次潮音阁下能来到西里斯,共和国上下俱感到十分荣幸……”
会客室内有一张茶桌,议长塞隆、狄伦各坐一张扶手椅,对面则是议员茉莉与另一名美艳无比的女子,那女性有着真正的倾国倾城之貌,如果乔伊斯看见,一定会为之惊呼。因为她有着与乔伊斯相似的金色卷发,水蓝宝石般的清澈眼眸,妆容却十分华丽与浓艳,火红色的唇线显得尤其性感。
她的声音低沉,暗哑,犹如男性嗓音,与她的美艳极其不相称,却带有一股慑人心魄的诱惑力。
“能来西里斯,我也很荣幸。”蕾娜说道:“已经很久没有唱过歌了,在亡灵肆虐的如今,歌声的力量与圣光相似,都能安抚人心。”
泽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躬身,从托盘上取下茶杯茶壶,放在桌上。
“这是曾经沙克王赠予菲里德大公的黄金古茗。”塞隆笑道:“如今丹斯丁顿已经成为废墟,这种古茗想必不再生产了。”
泽为他们倾斜茶壶,金色茶汤倒入杯中的一刻,整个会客室内回荡着动人心神的香气。
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目光集中在泽的动作上,泽的手很稳,斟出四杯茶后,便一语不发,站在了塞隆身后。
蕾娜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滚烫的热气,抬眼,眼里带着笑意,与泽对视。
“我听说菲里德大公世子,已经有很多年未曾回西里斯领了。”
“是的。”狄伦答道:“传闻他在十二岁之后,就失去了音讯,外界倾向于认为他死了。”
蕾娜又说:“但前段时间,沙克王国传出消息,有人说,他成为了乔伊斯大主教的一名守护骑士?”
“传闻不可相信。”塞隆笑道:“沙克王室一直对西里斯念念不忘,毕竟这里曾经是他们的一个大后方。”
“如今已经是前线了。”茉莉说:“只希望北方的战事,不要蔓延过叹息山脉。”
他们的话题于是又转移到了与亡灵的这场战争上,蕾娜带着担忧,朝茉莉说:“但乔伊斯大主教,确实带着他的骑士们辗转于整个大陆,竭尽全力对抗亡灵。”
“是的。”茉莉轻声道:“他们很了不起,尤其在当下的局面。”
“很抱歉。”茉莉喝过茶,说道:“我得告辞了,今天还有安排。”
茉莉在注目之下起身,告辞离开会客室。
“如果有机会。”蕾娜又说:“我相当希望能见上大公世子一面,甚至一睹乔伊斯大主教的风采。”
“那注定只能让您失望了。”狄伦摊手,答道:“议会真的没有像某些谣言一般,将世子关押在犀角城内。”
蕾娜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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