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然与楚为青被商业联姻捆绑了整整十年。
本以为此生会这么平淡如水的度过，起码每天起床，睁开的第一眼，见到的是楚为青。
单然不贪心，并且很知足。
只是没想到这天夜里，他们刚刚浓情蜜意一番，楚为青便甩上来一纸离婚。
单然竭力控制，不想在此番此景下失态，藏在被子下的手早已握到发白。
*同性可婚背景
*不是渣攻
第1章 1、离婚
芜安市最近接连暴雨。
一连下了三天。
单然平日工作很忙，但他并不喜欢把工作当做唯一。
公司做五休二的工作制度，作为老板的他同样十年如一日照走。
工作不会只有一项，但老公只有一个。
单然这三天一直待在家中，寻常小事下属会解决，紧急事宜助理会和他电话沟通。
总的来说，假期也算自在。
可能受天气影响，楚为青这些天也在家办公。
单然很开心。
随着轰隆一声，雨点淅淅沥沥的下，窗外玻璃被砸的滴答响，正值秋季，气温骤然下降。
与室外截然不同的，是屋内。
“你和程璟琰关系是不是非常好？”那道低沉含着欲|望的声音响在耳边。
单然身体发酥。
他脑袋有些懵，被撞的东倒西歪，禁锢在腰上的手收紧又下压。
虽然单然柔韧度还可以，但还是有些勉强，不过楚为青提出的要求他会尽可量满足。
“是……”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单然低声喘着，只凭着本能回答。
楚为青又问：“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单然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们是商业联姻，但关系并不差，结婚以来楚为青对他很是照顾，事事做到最好，处处关照他的情绪。
楚为青也很少过问他的私人生活，给足了尊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在他的口中，单然听到太多程璟琰的名字。
程璟琰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在一起当然会很开心。
单然不想把这些不同寻常归结于楚为青的个人情绪内，这不是楚为青会做出的事。
身体发软的摇曳，楚为青在他耳边闷哼一声。
单然脑袋更乱了，红着脸想转身换他们常用的体|位。
单然喜欢面对面，喜欢拥抱对方，楚为青也总是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依着宠着。
但今天并没有。
腰上禁锢的大手用了力，楚为青无声的拦住单然动作。
再次贴近些，只用了一个短促音节：“嗯？”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们彼此了解，单然几乎立刻懂了，想起被自己忘在天边的那个问题。
“是呀……呃，开心。”单然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他想补充说程璟琰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很开心。
可惜楚为青得到答案没再吭声，甚至把腰上的手移开，伸前捂住单然的嘴。
单然没能如愿转身，被压着承|受|凶|悍动作。
结束之后，单然先去洗了澡。
虽然身体疲惫，但自主行动没问题，楚为青总是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予一些刺|激。
花洒下单然不由自主地慢慢笑了起来，想到刚刚没能实现的拥抱，心中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再主动邀请楚为青一次。
平时他们忙于工作，夫夫生活并不频繁，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单然搜过，以他们每隔一晚弄两次的频率，并不属于少的范畴。
这三天他们都待在家中，就算是白天也容易擦到一起，也算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记录。
除去中午，还有刚刚的一次，单然默默算了算。
没有昨天多。
抹了把脸上水渍，单然转身关掉花洒，一边擦着身体一边看镜中自己。
直到吹干头发，走回房间才脑海一闪的反应过来，一直觉得奇怪但没想明白的地方。
屋内床单已经换过，楚为青坐在床边，低头刷着手机。
他没穿衣服，就那样大摇大摆敞开腿坐在那，肩膀上几个不大不小的红印，不是抓挠的，是单然亲的。
大概是察觉到单然视线，楚为青掀开眼皮，静静盯着人看了看。
默了默起身，与单然擦肩而过时习惯性嘱咐道：“好好休息，不舒服告诉我。”
单然靠坐在床头，侧头听了听浴室里的动静，又想到刚刚楚为青说的话，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
他们结婚十年，除了第一次两人都没经验，闹出了一些小笑话，这么多年，单然在这种事上，还真没不舒服过。
楚为青十年如一日的会问。
他也一直在听。
但今天单然确实有些不舒服。
心口不舒服。
单然察觉出一丝微妙变化，就是楚为青的态度转变。
垂眸盯着中指上的婚戒，单然神色暗淡。
楚为青非常关照他，这不乏行动上，还有言语上。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平日里倒是很正经，一到那种事上就荤话不断。
每次都把单然哄的晕头转向。
现在仔细想来，单然忽然发现，楚为青今天的话很少，甚至没对他说那些令人发臊的羞人话。
单然抬眼，盯着浴室方向出神。
还有，今天他是自己洗澡清理的。
楚为青平常会主动搂着他进浴室，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帮他清洗，有时还会不老实的上下其手揩把油。
楚为青洗澡很快，囫囵的擦完头，围个浴巾就出来了，没用吹风机，发丝还滴着水。
他常年锻炼，身材不差，腹部线条流畅，微微隆起几小块肌肉。他总是拿着单然的手上前抚摸一番。
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情|趣。
单然吸了吸鼻子，盯着他看了又看，开口轻声道：“吹吹头发吧。”
楚为青步伐一顿，嗯了声算做回应。
单然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倒上水，俯身弯腰喂给自己喝。
唇抵上杯口，单然仰头微张着嘴喝了几小口，同时下意识抬手，握住楚为青劲瘦手腕。
单然能感受到，楚为青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他们太了解对方，以至于单然喝多少水都一清二楚，楚为青慢慢倾斜杯口，很轻的叹了声气，“嗓子都哑了，不知道喝口水？”
单然看着他眼睛微弯，笑容讨好，稍稍凑前了一些。
这是他讨吻前的专属神态。
楚为青垂眼，默不作声把杯子放回原位，起身走了。
“我去吹头发。”
楚为青吹完头发，出来时穿上了睡衣，好像还有工作没完成，转身去了隔壁书房，回来时手里拿了份不薄不厚类似于合同的文件。
他没去床上，而是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懒人沙发。
楚为青侧坐着，从头到尾安静翻阅手中的合同。
单然几次看过去，对方都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看的入迷，还是不想搭理自己。
心中不由得懊悔，单然觉得自己耽误了楚为青工作。
毕竟前不久是他耐不住，主动跑去书房，蹭着人来了场激|情对碰。
虽然楚为青没拒绝。
单然等了几分钟，正想起身下床把自己计算机拿过来，既然无事可做，那办公吧。
还没来得及行动，余光中楚为青倏的起身。
“看看？”
当面前出现一抹白色时，单然愣了愣。
楚为情似乎怕自己语气过于生硬，额外的把情绪铺垫的起伏了些。
单然眨了眨眼，视线缓缓下移，他心口砰砰跳的沉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
不是好事。
即便心里千般万般的做好了准备，可当看到‘离婚’两字时，单然的脑袋已经炸的发疼。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单然开始心疼楚为青这样一直举着，胳膊会不会酸？
但单然并没有接过，而是抬头看着对方双眼。
唇嗫嚅着动了动，才哑声问。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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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短短短的……一个小甜饼？
第2章 2、离婚
楚为青没有回答单然，而是俯身，轻轻地把合同放在单然正盖着的被子上。
他一脸的不欲多说，但单然已经难受的眼眶发红，藏在被子下的双手渐渐握到发白。
单然以为楚为青放下合同后会走。
他没有。
甚至坐在床边，盯着单然强装镇定的面容打量了一会儿。
单然心口发疼，一股酸楚又憋屈的火，不知从哪里开始驱动的，直至全身遍布。
“为什么？”单然再次问他。
楚为青仍是沉默，只是良久后，以同样沙哑的声音开口说：“不着急。”
“我让助理初步拟出的合同，可能还有不足的地方，刚刚我看一遍没找到什么问题，你心细，”停顿一下，“抽空的时候，你把关一下。”
楚为青扯了扯唇角：“别到时候被我坑了，哭都没地方哭。”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起码单然笑不出来。
“为什么啊？”
这是单然第三次询问。
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对方是楚为青。
楚为青沉默须臾，抬眼时单然能看到他眼下的红血丝。
“一直以来，我都没和你说句谢谢。”
“当初，谢谢你。”
“谢谢你义无反顾帮助我。”
单然猛的侧身，弯腰一阵猛咳。
楚为青起身，轻轻拍着他脊背。
合同在大浮动作下掉到地上，楚为青一边接水，一边弯腰捡起。
单然咳的眼睛发红，好像能把肺叶给咳出来，朦胧视线中看到楚为青捡起合同的手，终于抑制不住，随着眨眼一滴泪砸在地板，溅起一丝不起眼的水花。
起身时顺手抹了把，使他眼角的湿润水泽，看起来像是因咳嗽导致溢出的生理泪水。
“顺一下。”
楚为青喂他喝水。
单然依言，乖乖仰头喝了个干净。
终于止住咳，单然眼角残余的泪被楚为青轻轻擦拭掉。
单然盯着楚为青手中合同，动作迅速拿到手中。
像是在抢。
单然默不作声，把合同放在身边，然后盯着楚为青。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倾诉，但此时此景，好像什么话都显得很是无足轻重。
楚为青说谢谢他。
谢谢他当初的帮助。
这几乎是换了一种方式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急，流程可以跟着你的时间来。”
“合同里的条件，你可以再补充些。”
“小然，……我们还是朋友。”
“以后有任何事情，随时来找我。”
一股脑交代完这些，楚为青一时也词穷。
他语速很快，像是提前排练了很久。
看着单然还有些没回神的模样，楚为青慢慢起身。
“今天，我去客房睡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
住在一起并不合适。
这一夜两人都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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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不是因为生病以及不治之症，单纯是气急攻心，
第3章 3、离婚
第二天，芜安市结束了持续降雨。
太阳久违的透过薄纱帘透进室内，让好不容易入眠的单然被迫苏醒。
在单然的计划内，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早早起床，吃着老公准备的早餐，乘坐老公的副驾驶前往公司，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征程。
……不对。
单然目光迟钝的移到床头柜，那份始终未被他翻看的离婚协议，正明晃晃躺在那里。
他的眼睛又蓦的一酸。
单然眨了眨眼，却始终无法褪去那份涩感，最后只能认命的仰头，一边吸着气一边盯着天花板转移注意力。
昨晚一直失眠到凌晨，所以楚为青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即便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还是被精神比较敏感的单然察觉到。
楚为青离开后，单然更加难以入睡，直到蒙蒙亮才被生理极限打倒，可惜还没睡一会就被太阳刺醒。
前后睡的一个多小时，好像只是身体在警告他，因为单然此时没有任何睡意，甚至疲惫感都微乎其微。
状态不太对，单然决定今天不去公司了。
但远在公司大楼里的助理及其的惨。
直到中午休息，面条还没嗦几口，便急匆匆被老板的视频会议传唤回去。
甚至上个厕所都要按秒计算，工作内容比老板在的时候翻一倍还要多。
他扬天长叹，不理解老板今天是怎么的，明明说好的下季度工作进程，一下子提前这么多。
哪怕用再多工作堆积，单然还是无法摆脱心底的焦虑。
他喜欢窝在懒人沙发里办公，经常捧着计算机，旁边会摆上一杯咖啡。
但今天单然的目光，几次不由自主移到离婚协议上。
从昨天接过协议开始，单然并没有翻看过，哪怕一眼。
他打心底里厌恶这份协议，却又止不住的好奇，即便心中已然清楚协议的大概内容。
过了许久，单然放下手头工作，静静起身向床边走去。
他知道，楚为青并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会在合同上动手脚弄隐藏条款。
单然抖着手，轻轻翻开第一页。
只会更多。
楚为青只会给他更多。
单然忘记自己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境看完的。
逐页翻看，逐字斟酌。
甚至到最后，单然倏的笑出声，又捂着眼睛偷偷的哭。
指尖抚摸合同最后一页的签署人字迹，黑墨笔迹被一滴水染浑开。
整套流程下来，也只剩下单然没有签字。
单然吸了吸鼻子，轻轻合上，把它放回原位。
想到刚刚看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的那条，楚为青名下所属百分之六十股份……
单然这些年养成了抚摸戒指的习惯，无论什么心情，都喜欢摸着中指的戒指陷入思考。
……百分之六十，均归单然所有。
“傻子。”
一连七天，单然都没去公司露面。
助理每天都和老板视频电话交谈，不然都要合理怀疑他们老板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单然知道助理的想法，一定会连连苦笑。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去了事情才不可控。
单、楚两家公司的摩天大楼，正巧是面对面，这样一来他睹目思人不说，没准还会与楚为青碰面。
单然垂下眸。
他现在脑袋还很乱，目前也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楚为青，应该是何种状态去与对方相处。
敲键盘的手停顿下来，单然还没回过神，放在一旁的手机蓦的振动。
是楚鹤一。
楚为青的弟弟。
单然发现，他现在光是看到‘楚’字，心口就会发酸发疼。
这种体验实在不美好。
他非常讨厌。
“鹤一。”
“单然哥！”
对方的背景音很吵，像是在街上，但以单然对他多年来的了解，几乎是立马发觉对方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兴奋。
“单然哥！”楚鹤一又叫了一声。
单然无奈笑了下，脑海里又想起他与楚为青现下的情况。
他能猜到楚为青应该还没和楚鹤一说明两人的情况，要不然以楚鹤一怕尴尬的性子，估计再兴奋的事都不会现在打过来电话与他分享。
“哥哥哥！我我我！”楚鹤一激动的磕磕巴巴。
单然淡声道：“鹤一。”
“我要结婚了！”
“我要离婚了。”
“……”
楚鹤一似是一愣，半天没接话茬。
也可能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去接。
单然心中默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出声，很勉强的轻笑下：“那恭喜你啊。”
楚鹤一‘额’的一声。
单然垂眼，自顾自的问：“是越忱吗？”
“对……是越忱哥。”
楚鹤一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补充，就听单然说。
“恭喜。”
“婚礼我一定参加。”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经过楚鹤一这么一出现，单然在晚上临睡前，忽然想起很多他们少年时的事情。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
第4章 4、离婚
越忱是他们的共同好友。
也可以说，如果没有越忱，单然与楚为青交集也不会加深。
楚为青虽然与两人同年级，但他上学早一年，所以比单然要小一岁。
高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偶尔身后跟个当时还在初中的楚鹤一。
现在回想起来，单然也并不清楚，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楚为青，开始心悦对方，而铸成如今的情根深种。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深情，但这么多年，确实只喜欢楚为青。
喜欢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以至于过了很久很久，从头到脚都改变了很多，硬是没改掉这一点。
实话讲，单然不觉得喜欢楚为青是件辛苦事。
硬要论的话，结婚这么多年，反倒是楚为青为了这段婚姻付出的更加辛苦。
那天是十月一假期。
他们放假之前商议过，去爬芜安市著名景点的山。
那个季节山上枫树已经开始红了，零零散散的往下飘着落叶，单然是最先到的，其次是越忱。
两人在检票口等了五分钟，就见楚为青领着楚鹤一往这边走。
单然比较怕冷，也容易感冒，所以天气一冷，穿的就比较厚，正巧与怕冷的楚鹤一撞上同款。
都是比较厚的白色登山服，里面还穿了件内胆。
他们两人凑到一起的时候，越忱就嘿了声，说。
“你俩怎么穿的跟白面馒头似的，还是情侣款。”
越忱和楚为青不怕冷，最是抗冻，一个穿黑半截袖，一个穿薄款黑色冲锋衣。
他们四个站在一起，压根不是一个季节的穿着。
单然听到‘白面馒头’面色就是一红，抬眼皮偷瞄楚为青的神色。
心中不由得懊恼，自己穿的确实累赘了点，好像形象不太优越？
会不会减分？
楚鹤一也不知道被哪句话戳中了神经，一路上都跟在越忱屁股后面，红着脸，嘴里磕磕巴巴解释：“不是白面馒头，不是……不是情侣款，单纯的撞衣服了……”越说声音越小。
越忱一步三个台阶，闷头爬山附和道：“知道知道。”
单然是他们中体力最差的，起先还能跟得上，到中途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
几人不知不觉间就拉开了距离。
单然有心想要追赶，但小腿一直发酸发胀，爬一会需要停下歇息，要不然抖的太厉害。
后来四人渐渐形成两个梯队。
越忱一路直冲，楚鹤一气喘吁吁，叉着腰死跟。
在单然以为自己被队伍抛下时，余晖中爬上休息站的最后一个台阶。
他就侧身站在那里，半张脸埋在冲锋衣领内，似有所觉的抬了抬眼，向单然的方向扫过去。
光芒太刺，单然只记得对方背着光，轮廓埋在阴影里——和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
那天楚为青始终跟在他的身边，步伐过快会放慢，偶尔和单然停下，一同欣赏沿途风景。
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落日已经结束，天际只剩一条绵延红线，和即将垂落的半颗月亮。
越忱靠着山顶的石栏杆，来回看了看两人，没忘记发牢骚：“呦呵，没赶上热乎的日落。”
楚鹤一拿着手机举了举：“没关系单然哥，我拍视频了。”
单然笑了笑说没事。
看不到日落没关系，他对这次的爬山之行非常满意。
越忱模样生的俊俏风流，说话时常没个把门，都没等单然缓过那口气，自顾自的说。
“你们知道我刚爬山的时候，听到成群结队的那几个人在说什么吗？”
单然拧开水仰头开喝。
“那群小姑娘也不害臊，说男生感情好的私下里都会帮对方口。”
“噗。”
单然蹲下，照着已经枯萎的草堆猛咳，喝进去的一半水没来得及咽下去，都咳了出来。
这种荤话也就只有楚为青能毫无压力的接上，一边帮单然拍背，一边回他。
“那看来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好。”
越忱切了声。
单然面色发红，抹了把唇边水渍，侧眸见楚为青蹲在自己身边，四目相对时眼神闪过一丝玩味。
随后单然感觉到肩被人搂住，楚为青并不小的声音，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我帮单然口还行。”
单然握着水瓶的手握紧，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里反反复复回播楚为青刚刚说的那句，甚至脑海中还自动形成画面。
大概人就在身边，即便是想象出来的，也足够生动形象。
大家都把楚为青说的那句当成了玩笑话。
越忱闻言只是愣了一瞬，随即有样学样的，一把搂过身旁的楚鹤一。
并且非常流氓的，指尖挑起楚鹤一下巴，凑得极近，欠揍的说：“看你哥，说的是什么话，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
楚鹤一已经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神游天际了。
“帮楚为青口？我呸。”越忱朝楚鹤一眼睛一弯，曲指挠了挠他下巴，“我帮鹤一口吧？行不行？”
楚鹤一出了一身汗，支支吾吾没回答上来。
越忱故意使坏：“不想？那你帮我也行。”
这玩笑开到最后，引的楚为青下山的路一直在骂越忱臭不要脸。
两个厚脸皮死男人，压根没注意那两个‘白面馒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红面馒头。
第5章 5、离婚
单然还是没睡着。
因为他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小心翼翼坐起身，单然侧耳细听。
除了刚刚被他捕捉的一丝响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单然等了许久，还是听不到，有些心浮气躁的起身下床，直接开门走出。
没看到楚为青，倒是闻到一股浓烟味。
楚为青是有抽烟习性的，这一点从他们结识那天单然就知道。
年轻时楚为青吸着烟，一点也不遮蔽，和越忱凑到一起就是大写的狐朋狗友，被问及为什么抽烟，还大言不惭的说：“没瘾，纯用来装|B。”
再后来，单然知道楚为青是有烟瘾的。
单然忽然想起来，他们结婚之后，楚为青真的很少在他面前吸烟，偶尔回家时，身上会有一些淡淡烟味，还掩耳盗铃的喷一些男士香水掩盖。
压根没料到单然这个时间点还没入睡，楚为青吸烟动作一顿，指尖夹着烟，拿下来也不是，不拿下来也不是。
烟头的猩红变暗，楚为青回神后掐灭，他起身，面向单然时神情也称得上自然。
“怎么还没睡？”
询问时就像寻常夫夫那样，亲昵又关心。
单然只被他一句就激红了眼眶。
本以为此生会这么平淡如水的度过，起码每天起床，睁开的第一眼，见到的是楚为青。
单然不贪心，并且很知足。
只是没想到这天夜里，他们刚刚浓情蜜意一番，楚为青便甩上来一纸离婚。
单然竭力控制，不想在此番此景下失态，藏在被子下的手早已握到发白。
*同性可婚背景
*不是渣攻
第1章 1、离婚
芜安市最近接连暴雨。
一连下了三天。
单然平日工作很忙，但他并不喜欢把工作当做唯一。
公司做五休二的工作制度，作为老板的他同样十年如一日照走。
工作不会只有一项，但老公只有一个。
单然这三天一直待在家中，寻常小事下属会解决，紧急事宜助理会和他电话沟通。
总的来说，假期也算自在。
可能受天气影响，楚为青这些天也在家办公。
单然很开心。
随着轰隆一声，雨点淅淅沥沥的下，窗外玻璃被砸的滴答响，正值秋季，气温骤然下降。
与室外截然不同的，是屋内。
“你和程璟琰关系是不是非常好？”那道低沉含着欲|望的声音响在耳边。
单然身体发酥。
他脑袋有些懵，被撞的东倒西歪，禁锢在腰上的手收紧又下压。
虽然单然柔韧度还可以，但还是有些勉强，不过楚为青提出的要求他会尽可量满足。
“是……”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单然低声喘着，只凭着本能回答。
楚为青又问：“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单然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们是商业联姻，但关系并不差，结婚以来楚为青对他很是照顾，事事做到最好，处处关照他的情绪。
楚为青也很少过问他的私人生活，给足了尊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在他的口中，单然听到太多程璟琰的名字。
程璟琰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在一起当然会很开心。
单然不想把这些不同寻常归结于楚为青的个人情绪内，这不是楚为青会做出的事。
身体发软的摇曳，楚为青在他耳边闷哼一声。
单然脑袋更乱了，红着脸想转身换他们常用的体|位。
单然喜欢面对面，喜欢拥抱对方，楚为青也总是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依着宠着。
但今天并没有。
腰上禁锢的大手用了力，楚为青无声的拦住单然动作。
再次贴近些，只用了一个短促音节：“嗯？”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们彼此了解，单然几乎立刻懂了，想起被自己忘在天边的那个问题。
“是呀……呃，开心。”单然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他想补充说程璟琰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很开心。
可惜楚为青得到答案没再吭声，甚至把腰上的手移开，伸前捂住单然的嘴。
单然没能如愿转身，被压着承|受|凶|悍动作。
结束之后，单然先去洗了澡。
虽然身体疲惫，但自主行动没问题，楚为青总是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予一些刺|激。
花洒下单然不由自主地慢慢笑了起来，想到刚刚没能实现的拥抱，心中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再主动邀请楚为青一次。
平时他们忙于工作，夫夫生活并不频繁，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单然搜过，以他们每隔一晚弄两次的频率，并不属于少的范畴。
这三天他们都待在家中，就算是白天也容易擦到一起，也算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记录。
除去中午，还有刚刚的一次，单然默默算了算。
没有昨天多。
抹了把脸上水渍，单然转身关掉花洒，一边擦着身体一边看镜中自己。
直到吹干头发，走回房间才脑海一闪的反应过来，一直觉得奇怪但没想明白的地方。
屋内床单已经换过，楚为青坐在床边，低头刷着手机。
他没穿衣服，就那样大摇大摆敞开腿坐在那，肩膀上几个不大不小的红印，不是抓挠的，是单然亲的。
大概是察觉到单然视线，楚为青掀开眼皮，静静盯着人看了看。
默了默起身，与单然擦肩而过时习惯性嘱咐道：“好好休息，不舒服告诉我。”
单然靠坐在床头，侧头听了听浴室里的动静，又想到刚刚楚为青说的话，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
他们结婚十年，除了第一次两人都没经验，闹出了一些小笑话，这么多年，单然在这种事上，还真没不舒服过。
楚为青十年如一日的会问。
他也一直在听。
但今天单然确实有些不舒服。
心口不舒服。
单然察觉出一丝微妙变化，就是楚为青的态度转变。
垂眸盯着中指上的婚戒，单然神色暗淡。
楚为青非常关照他，这不乏行动上，还有言语上。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平日里倒是很正经，一到那种事上就荤话不断。
每次都把单然哄的晕头转向。
现在仔细想来，单然忽然发现，楚为青今天的话很少，甚至没对他说那些令人发臊的羞人话。
单然抬眼，盯着浴室方向出神。
还有，今天他是自己洗澡清理的。
楚为青平常会主动搂着他进浴室，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帮他清洗，有时还会不老实的上下其手揩把油。
楚为青洗澡很快，囫囵的擦完头，围个浴巾就出来了，没用吹风机，发丝还滴着水。
他常年锻炼，身材不差，腹部线条流畅，微微隆起几小块肌肉。他总是拿着单然的手上前抚摸一番。
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情|趣。
单然吸了吸鼻子，盯着他看了又看，开口轻声道：“吹吹头发吧。”
楚为青步伐一顿，嗯了声算做回应。
单然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倒上水，俯身弯腰喂给自己喝。
唇抵上杯口，单然仰头微张着嘴喝了几小口，同时下意识抬手，握住楚为青劲瘦手腕。
单然能感受到，楚为青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他们太了解对方，以至于单然喝多少水都一清二楚，楚为青慢慢倾斜杯口，很轻的叹了声气，“嗓子都哑了，不知道喝口水？”
单然看着他眼睛微弯，笑容讨好，稍稍凑前了一些。
这是他讨吻前的专属神态。
楚为青垂眼，默不作声把杯子放回原位，起身走了。
“我去吹头发。”
楚为青吹完头发，出来时穿上了睡衣，好像还有工作没完成，转身去了隔壁书房，回来时手里拿了份不薄不厚类似于合同的文件。
他没去床上，而是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懒人沙发。
楚为青侧坐着，从头到尾安静翻阅手中的合同。
单然几次看过去，对方都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看的入迷，还是不想搭理自己。
心中不由得懊悔，单然觉得自己耽误了楚为青工作。
毕竟前不久是他耐不住，主动跑去书房，蹭着人来了场激|情对碰。
虽然楚为青没拒绝。
单然等了几分钟，正想起身下床把自己计算机拿过来，既然无事可做，那办公吧。
还没来得及行动，余光中楚为青倏的起身。
“看看？”
当面前出现一抹白色时，单然愣了愣。
楚为情似乎怕自己语气过于生硬，额外的把情绪铺垫的起伏了些。
单然眨了眨眼，视线缓缓下移，他心口砰砰跳的沉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
不是好事。
即便心里千般万般的做好了准备，可当看到‘离婚’两字时，单然的脑袋已经炸的发疼。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任何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单然开始心疼楚为青这样一直举着，胳膊会不会酸？
但单然并没有接过，而是抬头看着对方双眼。
唇嗫嚅着动了动，才哑声问。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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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短短短的……一个小甜饼？
第2章 2、离婚
楚为青没有回答单然，而是俯身，轻轻地把合同放在单然正盖着的被子上。
他一脸的不欲多说，但单然已经难受的眼眶发红，藏在被子下的双手渐渐握到发白。
单然以为楚为青放下合同后会走。
他没有。
甚至坐在床边，盯着单然强装镇定的面容打量了一会儿。
单然心口发疼，一股酸楚又憋屈的火，不知从哪里开始驱动的，直至全身遍布。
“为什么？”单然再次问他。
楚为青仍是沉默，只是良久后，以同样沙哑的声音开口说：“不着急。”
“我让助理初步拟出的合同，可能还有不足的地方，刚刚我看一遍没找到什么问题，你心细，”停顿一下，“抽空的时候，你把关一下。”
楚为青扯了扯唇角：“别到时候被我坑了，哭都没地方哭。”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起码单然笑不出来。
“为什么啊？”
这是单然第三次询问。
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对方是楚为青。
楚为青沉默须臾，抬眼时单然能看到他眼下的红血丝。
“一直以来，我都没和你说句谢谢。”
“当初，谢谢你。”
“谢谢你义无反顾帮助我。”
单然猛的侧身，弯腰一阵猛咳。
楚为青起身，轻轻拍着他脊背。
合同在大浮动作下掉到地上，楚为青一边接水，一边弯腰捡起。
单然咳的眼睛发红，好像能把肺叶给咳出来，朦胧视线中看到楚为青捡起合同的手，终于抑制不住，随着眨眼一滴泪砸在地板，溅起一丝不起眼的水花。
起身时顺手抹了把，使他眼角的湿润水泽，看起来像是因咳嗽导致溢出的生理泪水。
“顺一下。”
楚为青喂他喝水。
单然依言，乖乖仰头喝了个干净。
终于止住咳，单然眼角残余的泪被楚为青轻轻擦拭掉。
单然盯着楚为青手中合同，动作迅速拿到手中。
像是在抢。
单然默不作声，把合同放在身边，然后盯着楚为青。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倾诉，但此时此景，好像什么话都显得很是无足轻重。
楚为青说谢谢他。
谢谢他当初的帮助。
这几乎是换了一种方式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急，流程可以跟着你的时间来。”
“合同里的条件，你可以再补充些。”
“小然，……我们还是朋友。”
“以后有任何事情，随时来找我。”
一股脑交代完这些，楚为青一时也词穷。
他语速很快，像是提前排练了很久。
看着单然还有些没回神的模样，楚为青慢慢起身。
“今天，我去客房睡吧。”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
住在一起并不合适。
这一夜两人都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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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不是因为生病以及不治之症，单纯是气急攻心，
第3章 3、离婚
第二天，芜安市结束了持续降雨。
太阳久违的透过薄纱帘透进室内，让好不容易入眠的单然被迫苏醒。
在单然的计划内，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早早起床，吃着老公准备的早餐，乘坐老公的副驾驶前往公司，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征程。
……不对。
单然目光迟钝的移到床头柜，那份始终未被他翻看的离婚协议，正明晃晃躺在那里。
他的眼睛又蓦的一酸。
单然眨了眨眼，却始终无法褪去那份涩感，最后只能认命的仰头，一边吸着气一边盯着天花板转移注意力。
昨晚一直失眠到凌晨，所以楚为青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即便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还是被精神比较敏感的单然察觉到。
楚为青离开后，单然更加难以入睡，直到蒙蒙亮才被生理极限打倒，可惜还没睡一会就被太阳刺醒。
前后睡的一个多小时，好像只是身体在警告他，因为单然此时没有任何睡意，甚至疲惫感都微乎其微。
状态不太对，单然决定今天不去公司了。
但远在公司大楼里的助理及其的惨。
直到中午休息，面条还没嗦几口，便急匆匆被老板的视频会议传唤回去。
甚至上个厕所都要按秒计算，工作内容比老板在的时候翻一倍还要多。
他扬天长叹，不理解老板今天是怎么的，明明说好的下季度工作进程，一下子提前这么多。
哪怕用再多工作堆积，单然还是无法摆脱心底的焦虑。
他喜欢窝在懒人沙发里办公，经常捧着计算机，旁边会摆上一杯咖啡。
但今天单然的目光，几次不由自主移到离婚协议上。
从昨天接过协议开始，单然并没有翻看过，哪怕一眼。
他打心底里厌恶这份协议，却又止不住的好奇，即便心中已然清楚协议的大概内容。
过了许久，单然放下手头工作，静静起身向床边走去。
他知道，楚为青并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会在合同上动手脚弄隐藏条款。
单然抖着手，轻轻翻开第一页。
只会更多。
楚为青只会给他更多。
单然忘记自己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境看完的。
逐页翻看，逐字斟酌。
甚至到最后，单然倏的笑出声，又捂着眼睛偷偷的哭。
指尖抚摸合同最后一页的签署人字迹，黑墨笔迹被一滴水染浑开。
整套流程下来，也只剩下单然没有签字。
单然吸了吸鼻子，轻轻合上，把它放回原位。
想到刚刚看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的那条，楚为青名下所属百分之六十股份……
单然这些年养成了抚摸戒指的习惯，无论什么心情，都喜欢摸着中指的戒指陷入思考。
……百分之六十，均归单然所有。
“傻子。”
一连七天，单然都没去公司露面。
助理每天都和老板视频电话交谈，不然都要合理怀疑他们老板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单然知道助理的想法，一定会连连苦笑。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去了事情才不可控。
单、楚两家公司的摩天大楼，正巧是面对面，这样一来他睹目思人不说，没准还会与楚为青碰面。
单然垂下眸。
他现在脑袋还很乱，目前也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楚为青，应该是何种状态去与对方相处。
敲键盘的手停顿下来，单然还没回过神，放在一旁的手机蓦的振动。
是楚鹤一。
楚为青的弟弟。
单然发现，他现在光是看到‘楚’字，心口就会发酸发疼。
这种体验实在不美好。
他非常讨厌。
“鹤一。”
“单然哥！”
对方的背景音很吵，像是在街上，但以单然对他多年来的了解，几乎是立马发觉对方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兴奋。
“单然哥！”楚鹤一又叫了一声。
单然无奈笑了下，脑海里又想起他与楚为青现下的情况。
他能猜到楚为青应该还没和楚鹤一说明两人的情况，要不然以楚鹤一怕尴尬的性子，估计再兴奋的事都不会现在打过来电话与他分享。
“哥哥哥！我我我！”楚鹤一激动的磕磕巴巴。
单然淡声道：“鹤一。”
“我要结婚了！”
“我要离婚了。”
“……”
楚鹤一似是一愣，半天没接话茬。
也可能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去接。
单然心中默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出声，很勉强的轻笑下：“那恭喜你啊。”
楚鹤一‘额’的一声。
单然垂眼，自顾自的问：“是越忱吗？”
“对……是越忱哥。”
楚鹤一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补充，就听单然说。
“恭喜。”
“婚礼我一定参加。”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经过楚鹤一这么一出现，单然在晚上临睡前，忽然想起很多他们少年时的事情。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
第4章 4、离婚
越忱是他们的共同好友。
也可以说，如果没有越忱，单然与楚为青交集也不会加深。
楚为青虽然与两人同年级，但他上学早一年，所以比单然要小一岁。
高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偶尔身后跟个当时还在初中的楚鹤一。
现在回想起来，单然也并不清楚，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楚为青，开始心悦对方，而铸成如今的情根深种。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深情，但这么多年，确实只喜欢楚为青。
喜欢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以至于过了很久很久，从头到脚都改变了很多，硬是没改掉这一点。
实话讲，单然不觉得喜欢楚为青是件辛苦事。
硬要论的话，结婚这么多年，反倒是楚为青为了这段婚姻付出的更加辛苦。
那天是十月一假期。
他们放假之前商议过，去爬芜安市著名景点的山。
那个季节山上枫树已经开始红了，零零散散的往下飘着落叶，单然是最先到的，其次是越忱。
两人在检票口等了五分钟，就见楚为青领着楚鹤一往这边走。
单然比较怕冷，也容易感冒，所以天气一冷，穿的就比较厚，正巧与怕冷的楚鹤一撞上同款。
都是比较厚的白色登山服，里面还穿了件内胆。
他们两人凑到一起的时候，越忱就嘿了声，说。
“你俩怎么穿的跟白面馒头似的，还是情侣款。”
越忱和楚为青不怕冷，最是抗冻，一个穿黑半截袖，一个穿薄款黑色冲锋衣。
他们四个站在一起，压根不是一个季节的穿着。
单然听到‘白面馒头’面色就是一红，抬眼皮偷瞄楚为青的神色。
心中不由得懊恼，自己穿的确实累赘了点，好像形象不太优越？
会不会减分？
楚鹤一也不知道被哪句话戳中了神经，一路上都跟在越忱屁股后面，红着脸，嘴里磕磕巴巴解释：“不是白面馒头，不是……不是情侣款，单纯的撞衣服了……”越说声音越小。
越忱一步三个台阶，闷头爬山附和道：“知道知道。”
单然是他们中体力最差的，起先还能跟得上，到中途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
几人不知不觉间就拉开了距离。
单然有心想要追赶，但小腿一直发酸发胀，爬一会需要停下歇息，要不然抖的太厉害。
后来四人渐渐形成两个梯队。
越忱一路直冲，楚鹤一气喘吁吁，叉着腰死跟。
在单然以为自己被队伍抛下时，余晖中爬上休息站的最后一个台阶。
他就侧身站在那里，半张脸埋在冲锋衣领内，似有所觉的抬了抬眼，向单然的方向扫过去。
光芒太刺，单然只记得对方背着光，轮廓埋在阴影里——和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
那天楚为青始终跟在他的身边，步伐过快会放慢，偶尔和单然停下，一同欣赏沿途风景。
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落日已经结束，天际只剩一条绵延红线，和即将垂落的半颗月亮。
越忱靠着山顶的石栏杆，来回看了看两人，没忘记发牢骚：“呦呵，没赶上热乎的日落。”
楚鹤一拿着手机举了举：“没关系单然哥，我拍视频了。”
单然笑了笑说没事。
看不到日落没关系，他对这次的爬山之行非常满意。
越忱模样生的俊俏风流，说话时常没个把门，都没等单然缓过那口气，自顾自的说。
“你们知道我刚爬山的时候，听到成群结队的那几个人在说什么吗？”
单然拧开水仰头开喝。
“那群小姑娘也不害臊，说男生感情好的私下里都会帮对方口。”
“噗。”
单然蹲下，照着已经枯萎的草堆猛咳，喝进去的一半水没来得及咽下去，都咳了出来。
这种荤话也就只有楚为青能毫无压力的接上，一边帮单然拍背，一边回他。
“那看来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好。”
越忱切了声。
单然面色发红，抹了把唇边水渍，侧眸见楚为青蹲在自己身边，四目相对时眼神闪过一丝玩味。
随后单然感觉到肩被人搂住，楚为青并不小的声音，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我帮单然口还行。”
单然握着水瓶的手握紧，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里反反复复回播楚为青刚刚说的那句，甚至脑海中还自动形成画面。
大概人就在身边，即便是想象出来的，也足够生动形象。
大家都把楚为青说的那句当成了玩笑话。
越忱闻言只是愣了一瞬，随即有样学样的，一把搂过身旁的楚鹤一。
并且非常流氓的，指尖挑起楚鹤一下巴，凑得极近，欠揍的说：“看你哥，说的是什么话，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
楚鹤一已经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神游天际了。
“帮楚为青口？我呸。”越忱朝楚鹤一眼睛一弯，曲指挠了挠他下巴，“我帮鹤一口吧？行不行？”
楚鹤一出了一身汗，支支吾吾没回答上来。
越忱故意使坏：“不想？那你帮我也行。”
这玩笑开到最后，引的楚为青下山的路一直在骂越忱臭不要脸。
两个厚脸皮死男人，压根没注意那两个‘白面馒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红面馒头。
第5章 5、离婚
单然还是没睡着。
因为他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小心翼翼坐起身，单然侧耳细听。
除了刚刚被他捕捉的一丝响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单然等了许久，还是听不到，有些心浮气躁的起身下床，直接开门走出。
没看到楚为青，倒是闻到一股浓烟味。
楚为青是有抽烟习性的，这一点从他们结识那天单然就知道。
年轻时楚为青吸着烟，一点也不遮蔽，和越忱凑到一起就是大写的狐朋狗友，被问及为什么抽烟，还大言不惭的说：“没瘾，纯用来装|B。”
再后来，单然知道楚为青是有烟瘾的。
单然忽然想起来，他们结婚之后，楚为青真的很少在他面前吸烟，偶尔回家时，身上会有一些淡淡烟味，还掩耳盗铃的喷一些男士香水掩盖。
压根没料到单然这个时间点还没入睡，楚为青吸烟动作一顿，指尖夹着烟，拿下来也不是，不拿下来也不是。
烟头的猩红变暗，楚为青回神后掐灭，他起身，面向单然时神情也称得上自然。
“怎么还没睡？”
询问时就像寻常夫夫那样，亲昵又关心。
单然只被他一句就激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