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单然盯着他,“你呢。”
楚为青:“我来拿些东西。”
“抱歉,没忍住就坐下抽了几根,一会烟散了,我再喷些你喜欢的香水吧。”
单然摇摇头:“不用。”
他从没说过自己讨厌烟味,但楚为青很是看中这个问题。
就像离婚协议中的财产分割,单然并不想要那些股份钱财,追究来探究去,也只是想要一个楚为青而已。
可惜……
单然安静坐下,看到楚为青从书房中搬出的几本书已经被装好,正踏踏实实摆在那里,等待着主人拎走。
他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天,发觉屋子有些空的感觉,并不是凭空感知到的。
是楚为青真的在潜移默化搬走自己的东西。
原来他一早就有离婚的打算。
他把一半股份留下,钱财毫不吝啬,婚房、车子,这些十年婚姻里他们共同拥有的物品,都留了下来,一件不拿。
就连搬家都是悄无声息,没有大包小包的运走,只是在很寻常的一天,拿走属于他最后的一点东西。
单然受够了。
他讨厌这些天的日子,没有楚为青的日子。
“为什么?”
所以在楚为青一切收拾妥当,准备走时,单然仍是没忍住,依旧固执问出那句。
“为什么要离婚呢?”
这是为数不多,单然看到楚为青眼中错综复杂的情绪。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
楚为青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单然也很难想象,到底什么话,会有楚为青难以宣之于口的时候。
他可以等待,多久都行。
如果楚为青愿意的话。
额间有片温热,一触即离。
楚为青最后吻了下,轻轻放开并不紧的怀抱,他出门转身,轻轻把门关上,最后嘱托道。
“照顾好自己,门的密码换了吧。”
“……”
单然在玄关站了许久,最后干脆席地而坐,盯着门口空了一半的鞋柜出神。
他背靠着墙,整个人蜷缩着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间。
玄关的灯光比较暗,单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隔几分钟悄悄醒一下,身体乏累不想动,浑身发酸,又冷又饿。
直到单然把脸蹭着手背,无意识的抚摸过额头,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发烧了。
他身子骨不弱,也被楚为青养的很好,上一次发烧他已经不记得在什么时候了。
没想到人才刚离开,身体却先提出抗议,生了场病。
单然抹了把脸,拿出手机解锁,任性的忽略掉屏幕中显眼的时间显示‘5:03’。
手指一点,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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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短篇,不太想几千字一点点的往出挤,估计下次更新的时候就在完结了,大概就在这几天,唔呜呜呜~
第6章 6、离婚
凌晨的小区静谧,楚为青出门后上车,一直未驶离,他坐在驾驶座,左手夹着烟悠闲的搭在车窗边,偶尔抬眼看向楼上。
那户自他出门后一直未熄灯的位置,是他这十年来唯一的家。
思及至此,楚为青狠狠吸了口烟,仰头吐出,喉结上下滚动。
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短时间内不停汇聚,一幕幕如同回放,酸涩甜蜜中又带着锥心刺骨。
一盒烟已经抽完,楚为青从副驾驶捞出一盒全新未开封的打开,拿出一根叼在嘴边,微垂着头点燃。
火苗骤亮了一瞬,楚为青微微瞌眼,把半开的车窗全部降下,对着夜色吞云吐雾。
在某次垂头时,楚为青忽然望见他中指上戴的戒指,不由得一怔。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当年结婚的时候太匆忙,戒指不是定制的,是拜托越忱在专卖店临时挑选的款式。
买大了,他们戴上都有些大,戴无名指总是掉,所以心照不宣的,两人这么多年都固执又坚持的戴在中指上。
楚为青掐掉烟,指腹抚摸素戒棱角,摩挲轻抚,神思开始游离。
楚为青上大二的时候,那年十九岁。
他和单然大学都选择留在本地,但不在一个学校,相处时间也自然没有高中时频繁。
楚为青和楚鹤一兄弟俩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
他们的父亲年轻时当兵出了意外,因公殉职,听楚老头后来讲,他母亲是怀着楚鹤一给老公过的头七。
丧夫之痛太伤,老天爷也没庇佑他们一家老小,在楚鹤一刚断奶的时候,母亲又因为车祸意外去世。
因此家里的一堆琐事,全由楚老头接管。
大到公司股东,小到送他们上学,凡事亲力亲为,无微不至。
楚老头心疼孙子,所以大二的时候,越忱和单然都已经被家里人拉回去,学业和公司两边跑的程度,楚为青还逍遥自在的带着弟弟四处乱晃。
但楚为青把事拿的清楚,该认真的事情一点也不含糊,凡是楚老头下发的任务一定百分百完成。
他知道自己需要成长,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路猛窜。
但成长终究赶不上变故。
那时是冬季的年末,楚为青还在学校准备期末,忽然接到电话通知,楚老头进院了。
待楚为青慌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基本完成,但得到的通知并不如意。
楚老头年岁已高,突发脑溢血,半身瘫痪,说话都含糊不清。
楚为青坐在病床前,前前后后交代了一堆家里需要挂心的事情,并承诺自己一定关照好。
他也知道最棘手的并不是那些芝麻蒜末,真正让楚老头闭不上眼的,是那些饥饿如狼的董事们。
事情也如楚为青猜想的那样。
楚为青临危受命,暂时顶替楚老头的职位,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楚老头的心腹秘书都说。
他胜任不了。
有人等着看好戏热闹,有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有的人比楚为青还担惊受怕,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楚为青身后没人撑腰,就如同走钢丝那样惊险,过程一旦出现错误,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那段时间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势必不会把楚老头半生心血遭他人惦记。
就在这个时候,单然找到他,提出想与他结婚。
美名其曰是商业联姻。
陪他度过这次难关。
那段时候楚为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眼底的疲惫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在单然眸中看到那么明目张胆的心疼。
事实上,单然找他的时候,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之前,公司学校两头跑,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留给自己的闲散时光也尤其的珍贵。
单然那天穿的高领毛衣,坐在楚为青对面,红着脸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楚为青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他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在那之前,楚为青一直以为,楚鹤一是喜欢单然的。
弟弟喜欢的人,他没法、也不能有其他想法,这个时候对方提出结婚,除了拒绝他想不出第二种答案。
大概是没想到楚为青会拒绝的这么果断,单然愣了好半天,眨了眨眼,都忘记了说话。
楚为青怕单然多想,长话短说的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这种事对你不公平。”
单然立马摇头:“没什么公不公平的,我是自愿的。”
“我愿意的。”
望着对方眼中的隐晦偏执,楚为青张了张嘴,他发觉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拒绝。
这很奇怪。
但楚为青也没立刻答应,只说再考虑考虑。
送单然回去时,楚为青捕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几次三番想主动询问,又觉得既然不能给出答案,就先不要去招惹和捅破纸。
这样起码还有退路可走。
与单然结婚这道题,楚为青想了整整三天。
答案清晰明了。
他给单然打去了一个电话,接通的很快,对方‘喂’的那声明显是抖的。
楚为青直奔主题:“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对方迅速回答:“我愿意。”
楚为青:“叔叔阿姨呢?”他问的是单然的家里人。
单然声音清软:“我征求过他们。”换而言之对于他们俩的婚事,父母没有异议。
楚为青:“那好,不许后悔。”
楚为青想清楚了。
他喜欢单然。
所以当单然主动提出结婚时,他的第一感觉很微妙。
当时没来得及弄清,现在也为时不晚。
不过那时的楚为青仍是觉得,楚鹤一是喜欢单然的。
但那又怎样。
是单然亲口说的愿意。
他不能因为楚鹤一是自己的弟弟,然后套用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那套理论,弟弟小,让着些弟弟。
任何事情楚为青都可以把楚鹤一放在最前,凡是都依着宠着,但涉及到感情,他需要遵从本心。
单然并不是商品,谁喜欢就归谁,这是流氓理论。
单然喜欢谁,谁才有资格站在单然的身边。
看来他先赢了一局。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们是心甘情愿的结婚。
既然楚鹤一从不主动争取,那他先下手为强,用流年时光把单然的心一点点归拢到自己身边。
他爱他。
不能因为任何事而拱手让人。
哪怕有天楚鹤一坐他家门口悔恨的哭也不行。
让楚为青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结婚的消息,反应最强烈的竟然是越忱。
“你疯了吗?”越忱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楚为青装二百五:“啥?”
对方火气更上一层:“结婚!你要和单然结婚?!”
“对啊。”
“……”
良久,越忱淡淡道:“那鹤一呢?”
楚鹤一喜欢单然,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周围人也都是这么觉得的。
楚为青静了静,叹道:“我总不能因为喜欢的人是弟弟喜欢的人,就甘心放手吧?”
“鹤一那么爱哭,到时候你……”越忱话语一停,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楚为青:“我决定好了,再劝也没用,你准备分子钱吧,鹤一那边你这位‘亲哥哥’适当给予一些安慰吧。”
他语气轻松,其实心里也知道,他和楚鹤一之间的兄弟情义,不会因为这些事至此断掉。
临挂前,楚为青奥了声:“对了,最近筹备婚礼太忙,定制戒指已经来不及,你眼光好,我们的戒指就交给你了。”
接着按掉电话,只来得及听见越忱短促的一声:“艹。”
第7章 7、离婚
望着戒指的精细设计,楚为青不由自主嗤笑一声。
越忱眼光确实不错,就是眼神不太好。
买大了一圈。
他们相处这么久,越忱竟然不知道两人的手指围度。
楚为青吸烟动作顿住。
不过转念一想,越忱如果知道他们的手指围度,那才叫真出了事。
吸完盒里的最后一根,楚为青抬眼去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在楼下驻足了几个小时。
正想启动车子驶离,兜里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是楼上的单然。
楚为青一直有观察,自他下楼后那间窗口的灯一直未灭,不过他现在也没有立场去过问。只得独自闷闷的抽烟。
“喂?”
楚为青声音下意识轻柔,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楚为青……”张口就是黏糊糊的哭腔,吸着鼻子重复喊人:“楚为青……我生病了,我好难受。”
几分钟后,当坐在玄关门口,被匆匆赶回来的楚为青抱进怀里时,单然脑袋还有点懵。
他确实耍了些小心机,也知道楚为青不会放任自己病下去,肯定是毫不犹豫赶回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人,电话刚打过去两分钟而已。
“怎么坐地上?这是什么新养成的癖好?”楚为青冷着脸,抱人回到卧室,把人放进床里盖好被子。
楚为青在床边坐下,微微凑近些单然,盯着对方红润的脸色瞧了瞧,又抬手抚上额头试试体温。
“是烧了。”楚为青起身,本想出去拿药,手却先被拉住。
单然仰头看他,眼前有层水光,说话一股撒娇的意味:“你要走嘛?”
楚为青:“不走,照顾你。”
单然生病时比较粘人,就像此时。
楚为青捧着药送进单然嘴里,又拿着杯子亲自喂水,他就那样自然的,靠在楚为青怀里,小口小口抿着水喝。
末了微微扭开头,意思是他喝完了,额头靠在楚为青起伏的胸膛,心安理得的磕上眼。
楚为青轻轻推了推他,没推动。
“单然?”
没叫醒。
“……”
可楚为青分明看到单然那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睫毛正呼扇呼扇的颤着呢。
微不可见的叹了声气,楚为青弯腰,把人重新放回床上,刚想起身,半路脖颈被一双微烫的手迅速圈住。
楚为青垂眸看去,望见一双又水又亮的眸子。
底哑又忐忑的声音传入耳朵。
“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婚,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如果单然问的是怎么办还好,因为他可以半开玩笑似的回答:凉拌。
楚为青沉默须臾,没回答,而是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想离婚呢?”
他双手撑在单然身体两侧,无意识的抓紧床单,拉出几层褶皱,又向单然抛出问题:“你喜欢我?所以不想离婚?”
他们的婚姻说是复杂,却又很单一,没有利益纠纷,单一到只要有爱就能维持下去。
单然不想离婚的原因只能是喜欢他,除此之外楚为青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可能是又病毒作祟的缘故,单然脑袋此时嗡嗡的响,但楚为青的问题却循环播放在耳边。
喜欢,他当然喜欢。
不过这个答案单然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说出口。
他们结婚十年,从未对这段婚姻的起点产生过任何纠结。
毕竟当初是他找到楚为青,死皮赖脸求来的,与其说是忘记问,更不如说是他有些胆小,他不敢问。
不敢问楚为青,是不是喜欢我,当初和我结婚,不是因为公司压力所以委曲求全。
但即便不问出口,单然已经多次设想过这个答案。
确实,他是趁人之危的,趁着楚为青最艰难的时刻,抛出橄榄枝,然后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
以至于多年之后,让他竟然产生了被楚为青爱着的错觉。
生病时脑袋是稀里胡涂的,但想法却更加清晰。
楚为青大概,可能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对他如此的好。
而是因为楚为青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哪怕是他人与楚为青结婚,那个人也会被楚为青照顾的很好。
是他被宠的忘乎所以,企图囚禁楚为青的心。
单然承认,自己有时确实很胆小,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向楚为青表达爱意。
但他此刻更清楚,如果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喜欢你。”
“我不想离婚。”
单然垂着眼,不敢直视楚为青听到这话时的神情,唇有些抖,抱着楚为青的动作下意识收紧,把人拉近几分。
静等了良久,也没等来头顶人的响应,单然眨了眨眼,试探性抬眸,措不及防撞入楚为青幽深瞳孔。
视线交织,单然听到对方沙哑着嗓子问。
“你喜欢我?”楚为青动了动唇,他好像想问一些问题,却又没说出口,只点点头,话头拐了个弯,“你可不可以,等你烧退之后,清醒的时候再说一次呢?”
单然感觉更胡涂了,没抓住重点:“退烧了,再说一次?”
楚为青点头。
单然:“说了,就可以不离婚了?”
楚为青倏的轻笑出声,嗯的答应。
单然这场病折腾的时间不久,无非就是比以往更加粘人一些,像只大小孩,跟在楚为青身后一直打转。
外面天都亮了,楚为青命令单然躺床睡觉。不知道单然因为什么原因,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老实的躺在床中,双手扒拉着被子一角,睁着大眼睛全神贯注盯着楚为青。
期间还非常天真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楚为青说:“你怎么不躺下来睡。”
已经提出离婚的楚为青:“……”
后来楚为青实在没办法,装模作样躺床上,半搂着怀中的‘前夫’,在道德与欲|望之间选择装死。
大概真的以为楚为青不会走,单然没过多久磕眼进入深度睡眠,也自然没有发现身边的位置不知何时变凉。
等他自然睡醒时,已经下午三点。
床头柜有楚为青临走时为他提前备好的药,以及保暖杯里一大半温水。
单然一边活动肩膀酸痛位置,一边回想凌晨楚为青照顾自己时的情形。
他有印象的,一帧一帧完美复刻回忆,没有忘记任何一秒。
所以楚为青说等他清醒之后,自己重新去说那两句话就可以不离婚,单然也清楚的记着。
保温杯中的水不烫,单然轻轻吹了几口,喉结滚动温吞的慢慢喝。
楚为青刚给出了承诺,但并没有说明兑换日期,单然放下水杯,决定一会就去找楚为青,当面说,说几十遍几百遍都可以。
今后的每一天都说也可以。
只要可以挽留楚为青这个人。
虽然知道自己说那些话,一定会脸红加身体发热,但心甘情愿。
单然拖着漂浮脚步,临出门前接到了电话。
——程璟琰。
望着来电显示,单然眼睛眨的缓慢,迟疑一会儿,最终点了接通。
“单然?一会有空吧?”
单然想了想,老实回答:“说不准。”
“……”程璟琰嘶的一声。“你说话什么时候开始模棱两可的?”
单然:“真的,可能有空,可能没空。”
“我不管,你有空没空也要过来,上次你觉得不合适的戒指已经改好了,我晚上的飞机,这种东西当然要亲自交给你,要不然你就只能等我出差回来。”
第8章 8、离婚
单然想了想,其实与程璟琰见一面也用不很长时间。
程璟琰的工作室开在楚为青公司后的步行街附近,抄近道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而且一般情况下,他们约见面的位置,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这么一算,倒是程璟琰更加费时费力。
想到一会儿要去楚为青那里说一窝子肺腑之言,单然觉得带点实质东西更显真诚。
“好吧,我们几点见。”
“老地方,你稍微等我一下,六点左右差不多吧。”
晚六点,单然准时抵达咖啡厅。
他选择了一处靠窗边的位置,从那个位置,可以清晰望见楚为青公司的大楼门口。
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期,穿戴整齐的白领男女纷纷打开下班,楼层的灯正在逐渐熄灭,只有最顶层的分外明亮,一种要灯火通明的架势。
单然猜测今天楚为青会加班,因为是周五,以往这天楚为青会晚到家一个小时。
然后他们会一起度过一个充实又甜蜜的周末。
“怎么这么憔悴?”程璟琰俯身凑近,食指托起墨镜微微抬起,长睫毛微垂着打量几眼面前的人,几秒后又啧啧两声,摘下墨镜一屁股坐了回去。
一语道破:“吵架了?”
单然面色僵了一瞬,想说你猜的很准,转而又想到,他与楚为青的情况,用吵架来形容不太贴合,是比吵架还要更严重的一种。
因此单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程璟琰盯着人看了半晌,随后从背来的包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蓝色丝绒盒子,打开后盒内朝向单然,一点点推了过去。
“看看吧,按照你的要求改好的。”
单然垂眸,盯着盒内那枚戒指,眼中不自觉露出笑意,伸手捧在手中,又仔细看了看。
程璟琰一见单然快要发春的模样就浑身打哆嗦,咧嘴笑着抿口咖啡:“怎么样?上次的不满意,那这次的呢?”
戒指的变动不大,但从视觉上确实比上次见更加不同,外观简洁了很多,小副石在他的要求下改小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字印中含有两人名字的首字母。
“谢谢。”单然小心翼翼收起,看着程璟琰又一次郑重道谢:“谢谢。”
程璟琰摆摆手:“前几年你就说过找我定制戒指这个事情,是我档期太满了,你又信不过别人,这一拖再拖的,现在才交差。”
他叹气:“也幸好你们夫夫俩感情深厚,不在乎这些片面的形式,要是搁感情不好的身上,保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程璟琰越说,单然唇角的笑就收敛几分,在听到‘感情深厚’时,单然干脆维持不下去,抿直成一条线开始沉默。
程璟琰滔滔不绝一分钟,发现对方没搭话,抬了抬眼皮打量单然,干巴巴问:“这次吵架,很严重?”
单然抿着咖啡,轻声道:“可能吧。”
“……”
程璟琰:“……最烦你们吭哧瘪肚说话吞吞吐吐的。”
前前后后耽误一些时间,单然踏入楚为青公司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经过一楼的客服前台,女孩微笑朝单然打招呼。
单然偶尔来这边找楚为青,与女孩见面次数倒是很多,时间久自然也就熟悉了,两人简短的说两句话,女孩指了指上面方向,调皮似的对单然眨了眨眼:“老板在楼上。”
单然保持微笑,点头后转身进入电梯。
到达顶层,单然出电梯后下意识抚摸兜里的小盒子,确认一切无误后,才调整呼吸,向着楚为青办公司迈步走去。
单然习惯性地敲了敲门,没得到响应。
他不喜欢擅自闯进别人的领域,即便这个别人是楚为青。
毕竟楚为青是给足了他尊重和个人空间。
单然再次尝试敲门,本以为也是无果,没想到却得到了响应。
“进。”
那是一道刚睡醒,很沙哑很模糊的声线。
一剎那,单然的手停在半空,浑身血液好像都开始冷却、凝固了一般。
那不是楚为青的声音,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在楚为青的私人办公室里睡着了,刚醒。
在单然的了解里,楚为青的领地意识极强,办公室除了本人,再有他的秘书以及单然以外,其实很少有人踏入。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能让这个人心安理得的睡在楚为青的办公室。
那一刻单然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语。
“单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为青见到人一愣,走到单然身旁,下意识去触碰他额头。“退烧了吗,你怎么过来了?”
没等对方碰,单然全凭心里一股火气,下意识做出反应,脑袋后退一下,没让楚为青碰到自己。
楚为青动作微微一顿。
单然反应过来,他似乎有些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