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感受到那个人类越发愉悦和感恩,不禁拂开混沌,从虚无中走出,对卑劣的通道说——
“Wana da mu shuku kwa zadi zan ikuwa we.....”(人类感激我的恩赐,除了你)
兰斯习惯性卸磨杀驴,懒得搭理祂。
“不代购,但可以奖励你。”兰斯不动声色释放出星玉兰信息素,来安抚湛平川疲劳的腺体,“看来对方料到Oliver会给我们什么建议。”
“真是可笑,也不知道谁更像非法组织,我们担心暴露也只是敲晕了哈奇摩人,联邦政府却要他们稀里糊涂葬送在缆车上。”湛平川一边嗅着星玉兰香一边吐槽。
Oliver叹息道:“何止如此,日后这里想要修复,又要添多少条人命呢?”
联邦那些身份高贵的权力机构自然不会亲自上手,被剥削的,就只有生存在边境,以搏命为生的哈奇摩人了。
兰斯深深望了一眼裹在浓雾里的洛拉西提冰原,现在就算他们拆了炸药,随运送物资的哈奇摩人抵达对面,也绝找不到真正的入口。
“先回去,看来还要另想办法了。”兰斯这么说着,心里却越发着急。
他知道时间紧迫,他们这么多人出现在桑普小镇,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就连出其不意的机会都失去了。
然而就在三人打算开车回去时,兰斯的目光突然落在被雪覆盖的车辙上,他瞳孔猛然一缩,停住脚步,急声道:“有人!”
车辙痕旁边有被刻意覆盖的脚印,但大概行动得太过匆忙,居然连车遮痕也被盖上了一截。
他话音刚落,熊果树后突然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
这人穿了一身白,融入漫天雪色里,格外不起眼,它虽然个头矮小,但步子非常大,明显身形灵活,常年锻炼,雪地里很快留下一串急掠的脚印。
“想跑?”
湛平川和Oliver几乎同时动手,银丝与藤蔓以闪电般的速度朝那身影索去!
兰斯脸色如常,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他根本不担心,对方能在他身边这两个S级手下逃脱。
果然,银丝和藤蔓很快追上了白色身影,那人扭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它突然抱紧身体,周身白光一闪,身体急速缩小,直至变成拇指大小,然后“噗通”落在雪堆里,消失不见了。
“卧槽!”
银丝和藤蔓同时扑了个空,湛平川目瞪口呆,Oliver也错愕不已。
兰斯眼睛眯了起来:“不能让它跑!”
说时迟那时快,湛平川一打响指召来好几道屏障,当作铲子,猛铲那处的积雪。
雪花被掀得乱飞,屏障毫不客气地铲来铲去,每一次都恨不得把雪地砸出个大坑。
Oliver的藤蔓也当作笤帚,扫着厚厚的积雪。
就在那片雪地被翻腾得乱七八糟时,一个拇指大的小人被掀了出来,它扑腾着四肢,重重落在地上,不得不将身子变大,哆哆嗦嗦的将白色棉衣裹了起来。
银丝和藤蔓瞬间缠住它,将它拽到眼前。
兰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剃了短头发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唔...绕不是在极地,绝唔会...被礼门抓住!”她忿忿道。
她用的异能,只能将身子变小,没办法把棉衣跟着一起变小,所以躲进雪里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不得不变回来,把棉衣穿好。
湛平川乐道:“每个反派死到临头都是这么说狠话的。”
“唔材不是反派!”姑娘显然刚觉醒能力不久,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没点数,也并不知道眼前都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她梗着脖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兰斯问湛平川:“她什么等级?”
湛平川:“大概C级,除了能变小,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姑娘不服气,抖着下巴:“谁缩的!唔草鸡厉害!”
Oliver蹙起眉,蹲下身,温声道:“你太冷了,我们车上有暖气,你不要跑,我放开你好吗?”
姑娘眼珠一转,忙道:“吼!一蓝为定!”
于是Oliver就要把藤蔓缩回去。
兰斯无奈摇摇头,Oliver实在是太善良了,十八年的无妄之灾都没能让他改变本心,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湛平川直言道:“你信她的,联邦政府的眼线能有什么好东西。”
“唔柴不是联邦政府的眼线!”小姑娘仿佛被这个称呼激怒了,也顾不得蒙骗Oliver,忙大声反驳。
湛平川冷笑,直接用屏障将小姑娘关了起来,以防她变小逃脱,然后才用银丝拖着,把人扔进车内,打开了空调暖气。
暖气开了一会儿,小姑娘总算恢复了面色,也不再哆嗦了。
兰斯直接抽出黑曼巴之刃,抵在了小姑娘的咽喉,他眼神冷厉,毫不怜惜:“你是什么人?”
既然白法老的身份已经败露,他也没必要在湛平川面前装单纯无辜了。
小姑娘忙垂下眼,紧张地看着那柄阴森锃亮的匕首。
“你......拿开点,我又跑不了。”
兰斯凉笑,刀尖突然压近一寸,阴恻恻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看到了我们的脸,不立刻说点我感兴趣的,非死不可。”
Oliver在一旁眨了眨眼,但还是乖乖的没有说话。
湛平川摩挲着下巴,端详截然不同的小狐狸,心脏砰砰直跳。
嗯,这小姑娘还是个Alpha,兰斯恶狠狠威胁别的Alpha,但偷偷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
怎么说呢?
路过的蚂蚁都该磕一口他和他老婆。
小姑娘显然是第一次见兰斯这么凶的Omega,她被镇住了,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于是声音颤抖道:“我,我知道那个监狱的入口在哪儿!”
小姑娘喊罢,兰斯微微挑眉,将黑曼巴之刃向后移了半寸,他的确感兴趣。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见那锋利的刀尖终于远离自己,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她噘着嘴,不太情愿道:“我已经在这边观察几个月了,每次他们运送物资和押送犯人,我都看到了。”
“你观察AGW特危死刑监狱干什么?”兰斯问道。
小姑娘攥紧拳,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但她并没有回答,对她来说,兰斯等人是可怕的陌生人,贸然说出自己的目的会惹来危险:“和你们无关。”
“好。”兰斯也不废话,眼神一狠,手腕带着黑曼巴之刃,电光火石之间,在小姑娘颈间一划而过!
小姑娘顿时面白如纸,花容失色:“杀人啦!!!”
她闭眼嚎了好几声,才发现好像不太疼,自己也没死,她颤巍巍抬手,碰了碰脖子,那里完好如初,没有致命的大刀口。
她虚脱般软在当场,睁开眼怯怯地看着兰斯。
兰斯手腕一颤,黑曼巴之刃在他掌心灵活地翻转半圈,由刀背变为刀锋。
“下次就是这面。”他毫不留情地威胁道。
小姑娘眼里噙着泪,终于崩溃了:“怎么有你这么凶的Omega,恐怖,魔鬼!没有Alpha会喜欢你的,除非是受虐狂!”
湛平川原本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一听这话,顿时板起脸:“骂谁受虐狂?”
小姑娘立刻瘪起嘴,哀怨地看向湛平川。
我去,真有受虐狂。
“你的口音,是不是尤托皮亚人?”Oliver到底心软,不忍小姑娘被他们吓坏了,于是主动开口打圆场。
小姑娘早就看出,这三个人里只有这位Omega温柔好说话,她审时度势,不得不收起欺软怕硬的心思,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进过这个监狱,里面有一些尤托皮亚人,听得多了,就能听出来了。”Oliver解释道。
说实话,他还要感谢尤托皮亚人,他们似乎与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不同,在他刚流产近乎虚脱的时候,就是一名尤托皮亚人帮他挡住了那些心怀不轨的Alpha。
这在一所臭名昭著的特危死刑监狱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他就那么幸运地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后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可惜那名尤托皮亚人没能挺过一年,就彻底疯了。
他们把他吊死在最底层,让所有人亲眼看着。
“我就是来救被关起来的尤托皮亚人的。”小姑娘收起方才夸张的表情,垂下眼,一边抠着指甲一边道,“我叫阿提娅,尤托皮亚有很多人都被抓进了这座监狱,其中就有我大舅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他们出去。”
“你,自己吗?”Oliver轻声询问,他没有嘲弄的意思,只是这听起来太不切实际了。
“其他人都出不了尤托皮亚,只有我的异能可以。”阿提娅挺起脖子,目光坚毅,“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去的!”
湛平川和兰斯对视一眼,兰斯将匕首收回腰间,精准地评价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阿提娅被他说中了,脸有点涨红,恼怒道:“不,不算!我是先锋!”
兰斯冷漠道:“回去吧,你救不了他们,至少现在救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救不了!难不成就你们能救?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你们是黑灯会的人!你们是来救那个杀人的坏人的!”阿提娅大声道。
“坏人?”湛平川轻笑,神色却越发严肃起来,他反问,“你怎么知道黑灯会是坏人,凭什么你救的就不是坏人?”
阿提娅应激道:“我们没有做过坏事,我大舅舅他们只是得罪了酋长国的坦布人!”
“哦,那你怎么知道黑灯会做的是坏事?”湛平川挑眉问。
兰斯意外地看向湛平川,其实他并不在意阿提娅这么说,别人如何想黑灯会,如何想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显然湛平川是在意的,湛平川不愿意让任何人误解他。
阿提娅:“因为新闻上说——”
“新闻上说。”湛平川嗤笑,“怎么你们加勒比的新闻,是直说你大舅舅因为得罪坦布人被抓的?”
阿提娅哑口无言。
湛平川耸肩:“你看,别人就是罪有应得,轮到你自己,你就知道另有隐情了。”
“我......”阿提娅想反驳,又明白反驳苍白无力,最后只好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才十六岁,刚刚接触外面的世界不久,还没办法分辨新闻的真伪。
“好了。”兰斯打断她的局促,直截了当,“你说你知道监狱入口,说说吧。”
阿提娅这下老实了,闷声道:“我缩小跟着哈奇摩人上了缆车,去到了对面。那些哈奇摩人都被蒙着眼睛,只有我没有,所以我看到了。”
“对面常年飘雪,没有标志物,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也是摸索了很多次才确定的位置,要先平行于索链向前走一千步,再斜......这个角度走两千步。”阿提娅用手比划了一个夹角,“然后就到了,那个入口的位置,就在附近。”
兰斯蹙眉:“你这种走法很容易出现误差,你就没带定位导航过去吗?”
阿提娅:“什么定位导航,不会出错的,我已经试验过很多遍了,我的方向感很好,我就是从尤托皮亚跟着地图一路找来这里的。”
“可我们没办法这么走。”Oliver说。
在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保持直线行走,本来就是极难的事情,而且他们都没亲眼看到入口,总不能到了地点,全员地毯式搜索吧。
阿提娅:“那我就没办法了,哦,我还知道几个通风口的位置,但这里的通风口修得特别小,正常人类的体格根本进不去。”
监狱总是要防范越狱的,而通风口就是囚犯最喜欢的逃脱路线,所以一开始,AGW特危死刑监狱就彻底杜绝了这一隐患。
Oliver眉头紧锁,陷入焦虑。
兰斯却打量着阿提娅的神色,牵了牵唇:“你还没说完吧。”
阿提娅惊讶于兰斯的敏锐,狠狠吞了口口水,弱弱举起手:“要不......你们带我一起去,我给你们领路,你们帮我救出尤托皮亚人。”
兰斯:“你以为,现在是你可以要挟我的时候了?”
他问得平静,眼睛却眯了起来,目光阴鸷可怕。
阿提娅立刻缩了缩脖子。
Oliver歉疚道:“抱歉,我们人手不多,只能速战速决,没办法顾及那么多人。”
湛平川却道:“我先问你,既然你知道入口,那你去过监狱里面吗?”
阿提娅不做声,她其实进去过,但没敢往深处走,等哈奇摩人搬完物资,她就跟着跑出去了。
运送物资一周一次,一旦没出去,就只有等下周了。
她没办法保持一周的缩小形态,也打不过狱警,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湛平川:“你知道里面关着多少尤托皮亚人,他们分别都在哪儿,且异能是什么吗?”
阿提娅沉默,她不知道,而且这么久过去了,她连大舅舅长什么样都不认得了。
湛平川笑了:“你想过他们出来后可以去哪儿吗?是回尤托皮亚,还是留在极地,这么一帮人,怎么能平安生存下去不被当地驱逐?”
阿提娅张了张唇。
回去吗?
肯定是不能回尤托皮亚的,但极地冰川组织绝不会接收AGW特危死刑监狱的犯人,他们好像确实没有容身之所。
湛平川:“你看,你什么都没想好,要怎么救他们呢?”
阿提娅失落地垂下眼睛,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下去,打在她被冻得干裂的手背上。
“我大舅舅被抓十三年,外婆每年向坦布人上供求情,但去年他们嫌弃她的供品寒酸,杀死了她,我的邻居哥哥被抓七年,他的父母在第三年双双上吊自杀了,去年他们抓走了老师......我不知道要想多久才可以救他们,我是偷跑出来的。”
Oliver心痛不已,只好扭开了脸。
十三年,七年......他只在这里呆了四年,就留下了终生的阴影,可这世上,比他更凄惨的,原本就数不胜数。
湛平川:“我们确实没时间拯救所有人,但要是尤托皮亚人能趁乱凭本事逃出来,可以去格兰城找和川国际医院,那里会有人收留他们。”
阿提娅猛然抬眼,眼泪止住。
“虽然你看起来还小,但既然觉醒了,应该没比我小几岁,我姑且把你当成年人。”湛平川脸上挂着笑,但语气极为正经,“这是你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但风险非常高,或许会有人死亡,你自己决定。”
阿提娅忙道:“我要去!”
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错过了黑灯会,她再无可能将尤托皮亚人救出来,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一生都不会再见面。
她激动地望着湛平川,眼泪汪汪:“谢——”
湛平川连忙抬手制止她的感激!
阿提娅一怔,不由心中敬佩,原来还是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
只见湛平川立刻扭头,脸凑过去,小声问兰斯:“宝贝儿,没跟你商量,我这么说可以吧?”
阿提娅:“..................”
原来你说的不算啊!
兰斯瞥他一眼,轻轻点头。
湛平川这才转回头,翘起腿,一手揽着小狐狸的腰,对阿提娅礼貌微笑:“可以了,你谢吧。”
阿提娅已经没了唱赞歌的心情,她小声嘀咕:“你一个Alpha,居然被Omega管得死死的,真丢脸。”
她真的很不理解,在尤托皮亚,都是Alpha做主的,因为Alpha身材魁梧,体力好,而Omega大多是被保护的。
湛平川表情略带嫌弃:“你懂个球,一看你就没有Omega喜欢。”
阿提娅鼓着脸,气得要命,又无法反驳。
她确实还没跟Omega谈恋爱。
Oliver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回旅店,和他们碰头。”
阿提娅却突然道:“你们不能再等了,今天就是他们抽取犯人信息素的日子,信息素被抽干就用不了异能,就算逃出来也只会变成累赘。”
这是她偷听狱警说话知道的。
监狱里每三天抽取一次信息素,会抽到流血为止,确保犯人没有一丝信息素残留,这样等级再高的犯人,在狱警面前,也形同废人。
根据她这段时间记录的规律,今天又要抽取了,如果想让犯人拥有一丁点自保的能力,那抽取之前,就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只能再等三天。
兰斯:“我确实不想再等了,小丑吃不了苦,等人到齐,让度玛开启缆车,阿提娅带路,我们立刻过去!”
说罢,他轻敲微型耳机,示意度玛。
但耳机里却传来了滋滋啦啦的杂音,度玛的声音根本听不真切。
“好,那我——”阿提娅一句话没说完,鼻腔突然流出血来。
她话音顿住,抹了一把脸,沾了满手鲜血。
她讶异地看着手掌,然而鼻子还在流血,直滴到她掌心里。
Oliver忙翻出纸巾,递给她。
阿提娅用纸巾捂住鼻子,仰起头,闷声闷气道:“没事,可能这两天雾气大,空气太潮冷了,我一时不适应。”
Oliver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纸,胃里突然一抽搐,他立刻捂着唇干呕了一下。
兰斯拧眉:“怎么了?”
阿提娅:“我吓到你了,你是不是晕血?”
Oliver因干呕而唇色微白:“不是,可能晕车吧。”
但他来时分明没有晕车啊。
兰斯的眉头越拧越紧。
湛平川:“宝贝儿?”
兰斯问:“你有没有觉得胸口发闷?”
湛平川感受了一下:“没有啊。”
兰斯其实也还好,但Oliver干呕让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呼吸似乎费力许多,但这里的海拔还算不上高。
兰斯取出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手机信号十分不稳定,根本没办法正常通话。
阿提娅鼻子的血总算止住了,她擦着手瞥了一眼:“这两天信号不好,前段时间还是不错的。”
兰斯猛然抬眼。
阿提娅眨眨眼,喏喏问:“怎......怎么了?”
湛平川看向反应强烈的小狐狸:“宝贝儿,你觉得不是巧合?”
兰斯问阿提娅:“你流鼻血的症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提娅懵懵的:“今......今天早上?不对,好像是昨天晚上。”
Oliver也意识到什么,他表情凝重,望向外面的大雪和雾:“兰斯,你觉得上午十点,为什么桑普小镇的街上没有人。”
兰斯轻吐气,幽幽道:“或许因为他们身体也不太舒服吧。”
阿提娅左看看右看看,看得一头雾水,最后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湛平川。
湛平川:“有没有可能,你们俩翻译一下这段对话。”
兰斯解释给湛平川:“雾气里可能有毒。”
Oliver喃喃道:“或许不是毒,而是辐射,对方有觉醒者可以释放辐射。”
胸闷,干呕,流鼻血,信号被干扰,都是强辐射地带会出现的情况。
因为他身体弱,所以最先出现反应,而阿提娅在这里待得最久,所以身体遭到了一定的破坏,才会流鼻血。
湛平川:“这两天有雾,这两天信号不好,卢叔就是最近被关进AGW特危死刑监狱的,所以这辐射是针对我们?!”
Oliver:“对方应该是借助雾气流动扩散辐射,幸好辐射量不特别高,还不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兰斯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倒觉得,这是对方有意调整的辐射量,既不会让桑普小镇的居民立即出现症状引起恐慌,又可以让我们身上带有辐射。而辐射彻底代谢掉至少需要几周到几个月的时间,那么就算我们从AGW特危死刑监狱逃脱,也带上了特有的标志,到时他们只需要在联邦各个城市大肆普查。”
“我叔还要去禁区接受调查!”湛平川瞬间惊出冷汗。
如果他们没有恰好遇到阿提娅,阿提娅没有突然出现症状,他们这些高等级的觉醒者根本察觉不到辐射对身体的影响,他们救出卢卡斯,就会理所当然的以为危机解除。
兰斯一把握住湛平川的手腕,表情凝重:“立刻开车回去,不能让阿德里安进桑普小镇!”
幸好,阿德里安的飞机晚点,比他们迟六个小时到达,而觉醒者的能力是有范围限制的,辐射最多覆盖到桑普小镇区域。
越野汽车一骑绝尘,扬起飞雪,直奔桑普小镇中心。
时间一分一秒向前,饥饿感汹涌而来。
一份冰凉的木薯汤盛在老旧的铝盆里,被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牢房里。
白汤晃荡,细碎软烂的木薯块泡在里面。
左右两旁的牢房传来迫切的骚乱声,犯人们将身体贴在栏杆上,双手捧起木薯汤,吸溜吸溜狼吞虎咽起来。
“安静点!操,一群畜生!”狱警用稀铅矿长棍猛敲栏杆,在走廊里发出砰砰的回响。
“你他妈敢掉在地上,老子让你用舌头舔干净!”
狱警骂骂咧咧,紧跟着,就是长棍抽击在后背的闷响,囚犯哀嚎一声,如见光的老鼠般缩了进去。
卢卡斯面色苍白,冷汗打透了后襟,司泓掣卸了他的胳膊,让他双臂疼痛几乎麻木,他根本没办法抬起手去捡地上的铝盆。
不过他也不想捡。
他将后脑勺紧紧抵在墙壁上,企图用这种方式缓解疼痛,有管道水从墙角缝隙渗进来,将他的头发打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日他仙人板板哦,看来小时候挨得打还是不够疼。
怪不得阿德里安总是那副冷静的闷葫芦样,只知道帮他上药按揉,然后就想抱他去书房补课。
补补补补得他头疼!
只不过是个被领养的便宜哥哥,又不是他爹,与其白费心思管教他这个天生坏种,还不如为民除害把霍华德的骨灰扬了。
卢卡斯双腿缺血发麻,他动了动身子,瞬间疼得青筋凸起。
烦烦烦!最讨厌哥哥了!人为什么要有哥哥!
人生末路,完不成杀死阿德里安的誓言,真他妈遗憾!
他急促呼吸几轮,血液渐渐流向双腿,酸疼减轻。
算了,就当阿德里安命大,反正这家伙的运气一直都挺好的。
当孤儿能被霍华德家族领养,在狂躁症身边能长成精英,犯了事可以毫发无损离开魔窟,流浪没多久就成了鬼眼公会高层。
卢卡斯稀里糊涂的想,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刻意忽视身上的伤痛。
也不知道大老板逃走前有没有带够钱。
以大老板的经济头脑,一套坑蒙拐骗偷丝滑小连招,应该很快可以东山再起吧?
兰绮那么爱打扮的人,估计不想离开港谭,港谭天气潮湿,对皮肤好。
不过以她的底子,就算在新地方也不愁找小金毛。
反正他以后再也不用被逼着穿毛茸茸睡衣喽!
唉度玛这个小机器脑袋,肯定不理解大家为什么要搬家,他的乐高估计没办法全部带走了,他可能会嘟着嘴表达不满,但应该不会哭,这小笨蛋到现在都没学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