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认命,但摊上了就没法不认。况且他这个?病可能比自己还要严重,还需要去国?外?打针。
怪不得最近都没见到他戴镯子,居然是打算贱卖。现?在指不定那镯子已经流到哪个?档口,估计都摆上了!
一想到这个?,金丞忍不住停下脚步,在小路上徘徊。伤病、窘境,感同身受的那根神经不断拨弄他的心弦,他们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他懂江言,所?以心疼。
不知不觉间,金丞拿出手机来。银行APP像是一个?奢靡的百宝箱,守护着他计划好的命运。金丞看着那一百来万的数字,头一次清醒地?做了傻事。
分一半给江言看?病,最起码别让他卖手镯。他戴惯了的东西,说不定真的养他呢,人生在世总要相信一点玄学。
金丞一个?人站着,灿烂一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好吧,就这样。
等到他把饭打回来,江言看?上去像是好了一些,身上不呼呼冒冷汗了。金丞这才放心下来,把生病的江言交给了祝白白,自己去道馆里转悠了一圈。
11月份的联赛都打完了,二队和师体院的对战有输有赢,可赞助商真阔气!开学的时?候连个?冰柜都没有呢,现?在冰柜里全?都是运动饮料,保温柜里的牛奶都放满了,免费。
体育事业和基础待遇相辅相成?,运动员本身就累,谁都希望能过得好一点。金丞拿了两瓶热牛奶准备回去给江言喝,刚迈出道馆就看?到了周高寒。
一个?月没见,周高寒过得挺滋润,招手就把金丞叫了过去:“学弟,来!”
金丞也不含糊,笑?着走过去问:“主席,找我什么事?”
“夸你呢。”周高寒一把拥住他,“你们项目这几次活动都挺热门,关注度高啊。”
金丞陷在他两臂当中,装得很乖巧:“那还是主席你指导有方,安排恰当,不然我们再怎么搞也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12月份的比赛名单还没出来,等打出来了我先给你过过目,你就是头一份。这次滇池训练也收获良多,我们一定能打响跆拳道的名号。”
“我相信你。”周高寒被夸得眯起眼睛,但眼珠子一转,又有更高兴的事情,“对了,哥给你提个?醒,率先给你通个?气。最近你别和白洋走太近,要查他。”
金丞一惊,又伪装得笨笨的:“啊?为什么啊?白队人不是挺好的吗?”
“他人好也不耽误他干别的。”周高寒的手指尖捻动几下,象征着钱,“财务那边有问题。”
金丞看?了他一眼:“真的啊?”
周高寒挑眉:“财务部长?那边说的,白洋他给的帐对不上了。以前他管了学生会?3年,这可是一笔烂账!你知道多少吗?说出来吓死你。”
金丞连忙说:“好,谢谢哥提醒我,这么大的消息……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
“你知道谁和你亲就行?,好好练,去韩国?拿个?牌子回来,我再给你们跆拳道项目办几场活动。”周高寒许诺。
金丞点点头,算是应下。等和周高寒一分手,他马不停蹄给白洋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不是本人,居然是唐基德。
得知白洋在研究生宿舍,金丞又扭头往那边赶,矫健的双腿瞪羚似的蹬地?,生怕晚了。账目对不上了?这可是大事!学生会?的钱可不止是会?费那么简单,还有以前的运动员基金和赞助钱款,一项项一笔笔的,谁能保证到底经过多少人的手?
数目肯定不小,不然周高寒不会?这么高兴。他一定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背刺白队最后一把,要把人彻底搞臭!
金丞自动站在白洋这一边,他是不会?相信周高寒的鬼话。
“白队,白队,不好了……”金丞叫着冲进白洋宿舍,当下就被唐基德拦住。
“嘘,白队刚睡着。”唐基德比他矮,像个?小门神。
“我有事,我有大事!”金丞刷地?冲进去,没想到又一头撞在屈南的怀里。
屈南腾地?一躲,扶稳了他:“金丞?你怎么来了?”
“我找白队。”金丞继续往里瞧,只见另外?一张床上坐着一个?人,刚好就是脸上有胎记的陈双。
“怎么了?”陈双腾地?站起来,脖子上一块小小的红斑。
这样大的阵仗肯定给白洋吵醒,睁眼后他干脆坐了起来,挺直了脊背靠住墙,很温和地?问:“又怎么了?”
金丞想马上脱口而出,但这种荒唐事他不敢声张,就跪在白洋床上,对着他耳朵眼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之后白洋咳嗽两声:“咳……没事,不算大事。”
“这还不算?学校知道怎么办?他们不会?报警吧?”金丞悄悄问。
白洋用滚烫的手摸着金丞出汗的后颈,随意地?拨弄他后脑勺,又很疲惫地?后仰了一下:“不会?。你别担心这个?了,我有分寸。”
金丞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整不了我,你放心,这事你也别告诉别人,大家要是知道了肯定着急。”白洋低声叮嘱。
“那好,我先不说。”金丞从他床上下来,虽然心情很是烦躁,但有白队这几句话就够了,最起码他是有所?准备。等到金丞转身,就瞧见屈南拉了一下陈双的手。
他刚平复的情绪又一次卷动起来,他俩不会?是情侣吧?
自己怎么这么会?挑人,搭讪的帅哥都有男朋友?这是什么好运气?
嗡嗡嗡,手机又在兜里震动。金丞打开企鹅号,许久没联系的孤君居然在线,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就是孤君在网上订购的工具箱,像个?潘多拉的魔盒,让金丞忍不住好奇,浮想联翩。
孤君:[工具到了,你说我用么?]
金丞起哄着回复:[当然用了,买都买了。]
木箱子着实漂亮。
应该是纯手工制造, 工艺精美花纹独特?,尖角处有?蜜色小羊皮保护,卷边打磨得也十分光滑。金丞光是看?看?盒子就产生浓厚兴趣, 不知道孤君的下一个作品是什么?。
还会是桃子吗?不能了吧,现在这季节, 北京恐怕很难买到水蜜桃。
那会是什么??金丞算是被这个鱼钩给吊住。
“好了,你们别都在这里守着,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白洋烧得眼角微红。
金丞很不放心:“要不……我留下?”
“不用不用,这里有?我呢, 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唐基德打鸡血一样主动, 大包大揽地说, “我照顾白队, 你们都走。”
“我也走?”屈南指了指他自?己。
“你留在这里会耽误病人休息,南学长?你也走。”唐基德坚持。
陈双这会儿开口,用询问屈南意见的口吻:“要不咱们先去给白队请假。咱俩老?在这里说话确实……”
“你俩何止是说话, 你俩干点什么?我不知道。”白洋微微呻.吟了一声,像是后背疼。
金丞一听,再一看?陈双脖子上的红斑, 得嘞, 刚才南学长?一定干了一些?……光天?化日的虎狼之事, 给人嘬了。
屈南被拆穿,不仅不生气反而扭头看?向陈双, 握着他的手倾诉:“又又, 你看?他……”
“白队又没说你。”陈双被人嘬了, 还劝,“咱们先走,等?晚上再来送饭, 我回去炒几个菜。”
这亲亲热热的过火劲儿落在金丞眼里,怪不得白队轰你俩走呢,白队这么?个单身禁欲主义才不容忍你俩速度与?激情,听你俩卿卿我我。刚好,时候不早了,金丞也跟着一起离开,并且把牛奶留给了基德和白洋。
回本科生宿舍这一路,他心情很沉重。
4天?之后他们就要动身,去北体,本该是好事,可金丞又担心学生会的篓子。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周高寒专挑人家身体不好的时候搞事。
回到宿舍后,祝白白拿着两瓶饮料走了过来,很正经地板起面孔:“这个,给你。”
“给我?”金丞笑着掐他下巴,“宝贝儿怎么?这么?好?”
“你不要动手动脚!严肃点!”祝白白生怕他把自?己玷污了一样,“这个是庆祝你进入国家队的祝贺礼。希望你戒骄戒躁,再续辉煌,早日为?国争光。这次集训你和江言一起去,希望你能照顾一下他。”
目光投向大师兄,祝白白也不懂他怎么?突然就烧了。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干杯。”金丞一高兴,兴奋地搂着祝白白亲了一个,就落在祝白白的颧骨上。祝白白嗷了一嗓子就跳开了,倒是床上装睡的江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没有?人管管风尘,这风尘就要欺压别人去了。
宁可他欺压自?己,也不能让他欺压别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到了晚上,金丞哪儿也没去,就在宿舍里盯着金贵的大小姐,怕他有?个闪失。那个外国网站他也挨个儿查了英文,确确实实是个基因罕见病的主页,网站的初衷是呼吁大家重视起来,并且正在征收愿意试药的临床病人,有?副作用但免费。
金丞时不时看?看?江言,更加沉重。算了吧,他可不想让江言去当什么?免费的试药病人,不如直接花钱打针。大不了,自?己再多资助一些?。生病的人最可怜,人总不能走投无路。
第二天?一早,江言还没睡醒,但微微察觉到有?人在动他手臂。
“你干什么?呢?”睁眼后他抓住了小偷小摸的金丞。
“给你量量体温,你老?实点儿!”金丞用手背贴他大臂的内侧,“你别怕,已经不烧了。”
“不烧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烧死?我。”江言又虚弱地躺了回去。
金丞猛地抖了一下眉梢:“你再瞎说我揍死?你!”
“得了,没有?名分还要被揍死?,我可真可怜。”江言捂着心口,“你还总说我是林黛玉,哪儿是什么?林黛玉,林黛玉能有?我这个待遇?呵呵,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男宿舍袭人。”
“就你能说,我说不过你。早饭吃什么?啊?我去食堂打饭。”金丞听他又开始阴阳怪气,嗯,这是好了。只不过不等?江言报菜名,金丞的手机又震起来,这回他只看?一眼,撂下一句让祝白白帮忙打饭的话,跑了个无影无踪。
祝白白到宿舍门口看?看?,扭头问:“师兄你想吃什么??”
“你自?己吃,我出去一趟。”江言一个灵活翻身从上铺下来,套上了白色队服。一眼没看?住,风尘又要出去溜达了。
金丞照直了往东校门方向去,跑得太快,可喘气声都那么好听。越跑越近,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很好认,挑染的头发利索又刚劲,叼着烟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还知道来看?我呢!孙子!王八蛋!”金丞上去就是一脚。
姜信鸥被他这么?一踹,烟掉了,但也没生气:“你他妈还记得兄弟?上首体大享福了吧?”
“滚你大爷的。”金丞又一拳,正山武校的光辉岁月历历在目,“你怎么?还染头了?寒碜死?了!”
姜信鸥就是他高中时期最好的兄弟,两人在学校里都是横着走,一个跆拳道一个散打,学校里不顺眼的人他俩直接围。毕业之后两人分开,再见面这家伙居然还挑染,打定了往不好惹的路线狂奔。
姜信鸥拨弄了一下发梢,从兜里甩出一包烟来。对旁边一个小个子说:“会不会点烟啊!”
他这样一瞪,金丞才看?到他带了个人过来,瘦瘦净净摆明和姜信鸥不是一路。就是因为?太不像了,金丞才没认出来,叼着烟问:“你朋友?”
“学校里的,一脚踹不出屁来,当个跟班儿还行。”姜信鸥又把打火机甩给金丞。
金丞熟练地点上烟,好久没抽他都忘了这滋味,眯着眼在烟雾里看?他。和曾经的兄弟一聚头,他那副校霸的姿态活灵活现地上了身,还往人家的方向弹了下烟灰:“叫什么??”
那男生插着兜,瞥了一眼说:“陈渡。”
摆明了不想理人,金丞受不了他这毛病,走到面前捏住他下巴。烟头都快点到陈渡的鼻尖上了,金丞才恶霸地开口:“你啊,你就庆幸吧,我现在都上大学了,不搞从前那一套。不然就你这德性的,见一次打一次。打定了。”
“你们正山武校的,就会说这一句是吧?”陈渡也瞪过来。
金丞给他下巴捏红,像个歹徒:“有?意见?怪不得姜信鸥揍你,我也想揍。”他把烟吐在陈渡的脸上,看?陈渡呛得咳咳咳,金丞就笑,“也就是我现在不愿意动手。”
姜信鸥弹了弹烟灰,笑着问:“上大学就是不一样了啊,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鸟枪换炮,你跟个文明人似的。”
“那我总不能在大学里打打杀杀,我还马上集训去呢,去国家训练基地。”金丞把陈渡松开。
姜信鸥瞪大眼睛:“我操,那你不早说,你别抽烟了。”
“不碍事。”金丞又深吸一口。
“别抽了,我指着你为?国争光然后带我起飞呢。”姜信鸥在大事上拎得清,一把掐住金丞的手,“陈渡,过来把你金哥的烟掐了。”
陈渡不仅没过来,还插着兜转过去了,金丞顿时横了姜信鸥一眼:“就这,你还不揍?你就欺压兄弟,就知道管我抽烟!”
“谁管你?要不是你进国家队了我给你点10盒富春山,你他妈抽成?烟囱我也不管。话说……”姜信鸥一脸贼笑地靠过来,“你在首体就没找个人管管你?我们竞体嫂子呢?”
“滚蛋啊你,我现在是清心寡欲,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我……”金丞说着说着,手掌一甩,像那烟头直接戳他掌心里给烫了个窟窿。烟嗖一声飞了,姜信鸥的手自?然也被甩开:“你干嘛呢?差点儿烫着我!”
金丞歪着头开始看?天?,顾左右而言他:“今儿天?不错。”
“天?什么??”姜信鸥才没跟着一起往天?上看?,而是看?向自?己身后。只见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长?发美人迎面走来,穿着和金丞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袖队服,两只手还在脑后扎头发。
我操,竞体嫂子?姜信鸥用余光瞥着金丞。
“抽啊,怎么?不抽了?”江言的声音不大。
金丞局促地继续看?天?:“也没有?那么?想抽。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怎么?能知道你和你好兄弟在这儿聚会呢。好不容易见一面也不给我引荐引荐。”江言把头发扎好,转身对另一个人伸手,笑容和煦如沐春风,“你好你好,我叫江言,是金丞的学长?队长?宿舍长?,跆拳道专业。”
姜信鸥瞄了金丞一眼。
金丞猫儿似的不吭声。
姜信鸥猜这肯定是嫂子了,于是握手:“你好,我是金丞的高中?同学,散打专业。我叫姜信鸥。”
“信鸥,好名字,幸会幸会。”江言笑着点头,又看?向另外一位,“这位是……”
“他也是散打,我同学。”姜信鸥替陈渡说,既然嫂子都来撑面子了,他连忙递烟,“来一根儿?”
江言摆了摆刚刚收回去的手:“不了,我不会抽烟。”
姜信鸥惊讶,收烟的时候又偷偷瞄了一眼金丞。你是哪儿找的嫂子?这么?漂亮?这双手一看?就是不会抽烟的人,这张脸一看?就不会打人!怪不得你上了大学就不出来,你这是美人在怀任逍遥。
金丞吊儿郎当地站了个稍息姿态,其实心乱如麻。男宿舍袭人都追到这里来了,他有?种跑不过又逃不掉的感觉。江言却没那么?紧张,而后笑容满脸地邀请:“你瞧,你们来都来了,我都没好好准备什么?。要不就趁我们还没封闭训练的机会出去吃顿饭?我请客。”
“不了,不了。”姜信鸥当然拒绝,他们这一身匪气的人怎么?能和嫂子吃饭,就算吃饭也要收拾收拾再来。呵呵,金丞一上大学就老?实,这是被爱情管得服服帖帖。
“那……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们找金丞就联系我,我再请客。对不住,昨晚没休息好,所以今天?我也没好好收拾自?己。”江言拿出手机。
话题都推进到这里了,姜信鸥不敢不从,不给嫂子面子就是不给金丞面子嘛,于是大大方方加了联系人。等?到加完之后他马上说:“那什么?……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先走,等?你们完事之后我请客,咱们吃一顿好的!”
嫂子话里话外都是“昨晚没休息好”,恐怕是金丞那小子没命似的在人家身上播种。姜信鸥懂,嫂子这是暗秀。
于是,他生怕嫂子给他们扣住,拎着陈渡的领口就将人拽走了。江言笑眯眯地挥手再见,等?到两人身影转弯消失才转过来:“怎么?不抽烟了?小霸王。”
“我没想抽啊,他非要给我,特?别讨厌。我都说了我戒烟……”金丞镇定地咳了一声,“走吧,回去吃饭。”
两人回了学校,一起往食堂走,江言时不时看?金丞一眼:“打扮得这么?油光水滑就出来了,果然是见好兄弟。”
“我哪儿油光水滑了,我就洗了个脸。”金丞又怕他骂爽了,又怕他骂急了,“你感觉怎么?样?”
江言摸了摸额头:“好多了。那个姜信鸥是你什么?人?和你很亲密吗?”
“是我兄弟,我们从初一就在一起了。”金丞大咧咧地解释,兄弟你总没话说了吧?
“哦,好兄弟啊,从初一就在一起了。”然而江言还是有?话说,“青梅竹马,对吧?”
金丞简直服了他:“哥你别说了,以后我戒烟,我真的戒烟。我还戒酒,发誓以后滴酒不沾!”
“酒……倒是可以不戒。”江言脚步一停,“在咱们去集训之前你想不想喝酒?我去过一家酒吧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鲜?”
金丞第一反应是?不去。“算了吧, 我酒量不怎么好。”
说话时他微微皱着眉,生龙活虎的嚣张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宝石一样珍贵。江言想到他刚才欺负人的臭德行, 真想时间?倒流几年,去武校里看看金丞究竟什?么模样。
一定比现在更不讲理, 更刺儿头,走到哪里都是?恶人团。周围有姜信鸥那种兄弟。
“姜信鸥他……”江言想着就开了口, “他喜欢男的女的?”
“我哪儿知道?。”金丞继续往食堂走了,光芒万丈的一天让他心情爽朗, “他是?散打那边的。我俩也是?不打不相识, 初一那年刚好分在一个宿舍里。你?知道?吧……咱们和散打一直都不对付, 都快成?‘世仇’了。”
江言猜, 姜信鸥应该是?对男生有感觉,在那些自己不能探究的日子里,说不定他就偷偷摸摸惦记过什?么。“哪儿有世仇啊, 我瞧他对你?挺够义气。拥着你?跟拥花儿似的,以前你?到处找人打架他没少出力吧?”
金丞切了一声:“那你?就错了,何止是?他拥着我跟拥花儿似的, 我兄弟们都这样。散打看不起跆拳道?, 总说咱们不能打, 来不来就把竞技的实战性摆出来。我和他第一次打架就是?因为这个,结果他没赢我。”
江言点头认同, 练习跆拳道?的人仿佛永远要走上自证这一条路, 那就是?到底能不能实战。“那你?俩这开局还是?挺经?典口味的, 青梅竹马还是?不打不相识。”
金丞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北京有两?所武校吧?一个叫‘正山’,一个叫‘重?德’。我们也是?世仇,见?面就掐。去年有个特漂亮的男孩儿从重?德到我们正山来……”
“你?没少欺负人家吧?”江言都猜得出来, 金丞一定会?捏住人家的下巴,往人家脸上吐烟圈,逼着人家咳嗽。然?后他就开心了,媚眼如丝地看着人家笑。
金丞原本说得好好的,忽然?间?不说了。
江言脑子一转,就问:“你?不会?把人家欺负坏了吧?”
“没有。”金丞只能承认,“我挺想尝尝那个小漂亮的,结果把他男人给惹了。他男人拿棍子,像撵狗一样把我给打了。”
江言顿时止住了脚步。
金丞立即寻求安慰:“他是?不是?挺过分?”
“打得好啊,怎么没打死你??”江言说。
“你?……你?要不要这么毒舌啊?昨天你?病病歪歪的,谁照顾你?的?我给你?买饭给你?打水,就差亲口喂你?吃药了,没见?过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金丞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姜信鸥更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嘴地怼着,陶文昌路过时还以为他俩吵架。乖乖,这俩人怎么天天吵?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说什?么呢?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陶文昌站在他们两?人的正当中,“首先恭喜你?们进国家队,想吃什?么?我请客!”
金丞顺了顺气,要不是?心疼江言身体?不好,有时候真想给他两?脚。“谢谢昌哥,体?院里还是?你?最好,你?是?我永远的哥。”
他刚刚这么说完,陶文昌就看到江言的目光转过来了。
我靠……你?可别说了,相似的事情又要重?演,我真不想掺和你?们gay子的爱恨情仇。陶文昌深有感触,就这帮人吧,吵架的时候恨不得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等自己真想着劝架,人家已经?在开房的路上了。
“昌哥,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金丞刚好有疑问,“我在白洋宿舍里……看到屈南和陈双拉手,他俩是?不是?一对儿啊?”
陶文昌大惊:“你?刚知道?吗?跳高双子星的爱情故事你?还没听过?”
还真是?!金丞更愁眉苦脸:“我这是?什?么运气,怎么搭讪的人都有对象……体?院的水太深,我决定了,还是?你?好,以后我追你?吧!”
陶文昌往后倒退一步。
江言的目光又看过来了。
拉了这么久的红线,结局居然?是?被?弯崽追求?这是?什?么惊天大报应!陶文昌赶紧咳嗽两?声:“你?别乱说,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乱来。我还想着和前女友再续前缘呢,你?别给我整黄了。”
“没乱来,我觉得你?不错,直男说不定也会?动心。”金丞在原地看了看,低头捡起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树叶赠美人,手有余香。”
“你?别整我了,好吗?我承受不住。”陶文昌观察着沉默不语的江言,金丞你?再多?说几句我就要上追杀名单了。索性陶文昌紧急转移话题:“先说请客的事儿吧,趁着你?们还不用封闭训练,还能随意地吃吃喝喝,让我请一次。”
“那就……”金丞刚想说一家火锅店的名字,没想到被?江言抢了先:“那位置就我决定吧,明天中午12点方便么?”
陶文昌想了想:“行,到时候咱们东校门见?。不过那地方远吗?千万别太远,我下午回来训练。”
“不远,我熟悉。”江言平静地说道?。
时间?和地点定下,金丞也就没再追问,毕竟是?昌哥请客总不能挑三拣四。第二天上午,他和江言先是?去看了白队,在唐基德的照顾下人已经退烧了,屋里还坐着萧行和姚冬。游泳生块儿头大,他俩一来,这屋里就像站满了人,金丞和江言只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