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金丞还不放心,又跑到白洋耳边问了一次:“学生会的事真没事吧?”
“没事。”白洋很沙哑,不戴眼镜的时候他那双眼睛就好像没那么贼精,“学?生会?的账目他们随便查,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结算。”
“成?,你?心里有谱就好,我再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我马上通知你。”金丞就是?那条暗线,埋伏在周高寒的身边。等到他们离开研究生宿舍楼,昌哥已经?在东校门等着他们了。
“走吧,咱们现在打车吗?”陶文昌朝他们招手。
“我来吧,那地方我很熟悉。”江言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
金丞则还没转换好情绪,周高寒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安生。人人都说树大招风,白洋这么大一棵树,自然?而然?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他说结算不是?他一个人的事,那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过账目。
这里头怎么又掺和了一个人,真是?一团乱麻了。
就在他这一顿胡思乱想中,车子停下,他们到地方了,仅仅用了一刻钟。陶文昌下车一瞧,不由自主地念:“小清吧?这地方是?不是?只喝酒,不管饭?”
“也有饭菜和零食,吃得饱。”江言一边说一边带他们往里走,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以前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还带着一些朋友来过。就是?因为熟悉我才敢带你?们来,吃过的东西都有保障。”
运动员的胃并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国家和队里。只要现役一天,饮食就是?一道?课题,要注意。陶文昌心领神会?:“也是?,你?觉得安全咱们就在这里吃。”
金丞环视四周,其实第一反应不太喜欢。
这装潢风格太符合金昭的审美了,后现代简约风,一眼看过去到处都硬邦邦的,有棱有角。但?奇怪的是?哪怕它装潢这么不易近人仍旧有不少客人,想来不是?酒水好就是?饭菜香。
“咱们做吧台吧,还能看到酒保调酒。”江言领他们往前走。
领班一见?到江言,自动就开了吧台的单子,高脚椅安排在隐私最好的位置上。因为是?陶文昌请客,所以他主动问酒保要了餐单,点了鳗鱼饭、松茸鸡排饭和一大堆的零嘴,拿上来都是?可以配酒喝。
金丞一颗一颗剥开银杏果,沾着晶莹的盐粒。
“咳咳……现在天气都冷了,降温真快。”江言冷不丁地说。
金丞刚剥好,无可奈何地推过去:“吃吧吃吧,免得你?一会?儿感冒。”
“你?还知道?我会?感冒?真是?关心我呢,好温暖哦。”江言将一枚带着热度的银杏果咬在嘴里,“大家喝点什?么?”
金丞直接在江言的小腿上轻轻一踹,意思就是?他把鬼气收着点儿。昌哥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呢,江言可千万别给说漏嘴!
“你?们要是?能喝酒咱们就喝一点儿,他们家的调酒都很不错。要是?不能喝……就算了吧,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江言故意这样说。金丞一听,这是?看不起自己,那胜负欲的小火苗蹭蹭蹭地往上涌动。
“那就调酒吧,要最好看的那种。”金丞看向酒保,“宝贝儿,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漂亮酒?”
陶文昌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嗯,你?就撩拨吧,还叫别人宝贝儿。真发生什?么事我可保不住你?。
酒保显然?也习惯了,客人喝酒的时候难免上头,什?么样的状况他都接待过:“不如您问江先生吧,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不用看酒单就能点出好几杯我们的特色酒水。”
金丞顺手就把酒单给了江言:“想不到你?还经?常来这种地方,也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食堂偷偷喝酒。”
“对啊,所以我对咱俩的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非常……难以忘怀。”江言看着他,好似看着几岁的金启丞正要往自己的脸上坐。陶文昌赶紧把脸转过去,江言这眼神都要吃人了,自己请完这顿饭就赶紧溜。
江言重?新看向酒水单,说道?:“点一杯‘一见?钟情’吧,用的是?金酒和伏特加。再来一杯‘龙舌兰日落’,这是?他们的特调酒水。再有就是?一杯‘月光忘情水”,这杯酒很漂亮。先这3杯,不够的我们边喝边加,多?谢。”
金丞挖了一勺松茸鸡排,悄悄地推远了鳗鱼饭。只要和鱼有关系的他都不能吃,最好连看都不要看。接下来就是?调酒表演,酒保的动作行云流水又不失风采,各种各样的量杯和玻璃杯晃得眼花缭乱。
晃着晃着,也晃进了金丞的心里。他忍不住思索,江言以前都是?和谁来这里?
付青云吗?他那个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还是?别人?男人还是?女人?不会?是?陶晴绿吧?陶晴绿私下总是?找江言,他们熟。
“对了,北体?那边我也有兄弟,到时候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们吧。”陶文昌被?酒保的帅气吸引了一下,只不过他想的是?自己能不能学?,将来在前女友面前装一把。
“可以啊,多?个朋友多?条路。”金丞爽快,忽然?情绪一转,别别扭扭地问江言,“这回……陶晴绿也一起去?”
“嗯,我知道?。”江言当然?清楚,小师妹的事情他自然?放在心里,“她和陶含黛的水平差不多?,只不过耐力更胜一筹。如果将来有男女混合团战,我也会?选她。”
金丞的心就跟那杯淡紫色的月光忘情水一模一样,恨不得亲手把酒水灌江言嗓子眼里:“你?是?不是?看过她很多?比赛?”
“看过啊,她动作可圈可点,而且攻击劲头勇猛无畏,哪怕这次和一队的老将对战她也很敢出招。”江言实话实说。
可是?这话落在金丞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敢情江言还真是?注意她。“你?好细心哦,真难得。”
“得了得了,你?们俩能不能不吵架,好好喝酒吃饭?”陶文昌见?酒水已经?调好了,连忙打断他们的“打情骂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幼稚。”
金丞瞪了江言一眼,仿佛他就是?个渣男,全然?忘记自己不给名分的事实。“就是?,都成?年人了,喝酒喝酒。”
说着,他把那杯橙色绿色渐变酒拿了过去,小口啜饮。
江言看他喝下了一口“龙舌兰日落”,便拿起了那杯粉色的“一见?钟情”。“就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该干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酒水下肚, 金丞的身子也?热起来:“这酒……还挺烈的!”
“你很会喝酒?”陶文昌给他挪了挪杯,“小朋友,这是龙舌兰。”
金丞被漂亮酒的颜色吸引, 很爽快。“我知道是龙舌兰。以前?在家也?喝过,比这个更好。我爸有个酒窖, 没事就带着我三妈和?小弟去弄点好酒回?来,光是看就看不过来。”
陶文昌抿了一口“月光忘情?水”, 淡紫色的酒水翻腾着透明泡沫,隐隐约约他还能喝出石榴汁的甜酸。但?一口下去, 他的食道也?在不知不觉加温, 明明是冰酒, 后劲儿霸道。
“这里的酒度数不低呐。”陶文昌也?是见惯了好东西。聪明人说聪明话, 他这一句可不是叮嘱金丞慢点儿喝,而是敲打江言。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别太?过火了。
江言那杯“一见钟情?”已经?喝到三分之二, 温温柔柔的淡粉色酒水在冰块儿的衬托下更加可口。他放下杯子,手指在玻璃杯上一划而过,看向?了金丞:“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拿了一瓶酒嘛, 我还以为你很能喝呢。”
金丞边吃边喝, 说:“那就是我爸的酒。你要是想喝, 我改天回?家再给你拿一瓶?”
“算了吧,你还是别回?家了。”江言笑着说。
陶文昌看过去一眼, 把金丞的酒杯再挪一挪:“慢点儿咽。你们在外头吃完这一顿就别再外食了, 学校有运动员专属窗口。这次去韩国也?别瞎吃东西, 不管是水还是营养冲剂都只喝学校的,知道不?”
“知道。”金丞深有感触,“昌哥你真像个老父亲, 和?我师父似的。我每次出去打比赛他都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们不要喝这个、不要吃那个。哪怕是志愿者给我们的都不能吃,就跟着教练。”
“傻瓜,那是为了保护你们。我可是见过大事的人,现在回?忆起来都后怕。”陶文昌揉揉他脑瓜子。
“你师父叫什么?总是听你说,有机会给我引荐一下?”江言说着叫酒保过来,又点了一杯“落入情?网”。
陶文昌捏一把汗,江言今天这是要收网的节奏啊。金丞还在吸溜他的龙舌兰,辣得他“哈”了一下:“就不给你引荐,引荐了吓死你。我师父那可是……你可能没见过但?肯定听过他的名?号。”
“那我以后可真要见见呢,要真是什么人物,我也?给我师父引荐一下。既然两个人都是圈内人,兴许他们以前?打比赛也?见过面,都是熟人。”江言只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明白师父大概率不认识。这些年?师父的身子一直没起色,早就不是打打杀杀的那个花咏夏了。
帅气酒保又开始叮叮咣咣地?摇晃调酒瓶了,不一会儿,一杯冰蓝色的酒水推到他面前?。金丞见到漂亮酒就和?见到帅哥似的,好奇地?拿过来闻闻:“这个好喝吗?”
“你别混着喝,容易醉。”江言又含了一颗盐烤白果。
金丞偏不信邪,嘬了一口说:“比我那个甜。”
陶文昌把这什么情?网推给了江言:“自己点的酒水自己喝。”
“我原本就是打算给自己喝的。”江言收了酒,抬手又把酒保招呼过来,“不过这里确实有一款很甜的酒,叫作‘蛊惑’。”
“别蛊惑了,你要喝你自己喝。你总这样介绍我都怀疑你是酒托了。”陶文昌的忘情?水才喝三分之一就不敢喝了,后劲儿已经?开始上头。在酒精的作用下,酒吧顿时多出了刚才没有的氛围感,微醺的时候最逍遥。
金丞撕了一块炸鸡的肉,去掉皮后才吃:“唉……我可真是惨。”
“怎么了?”陶文昌问。
从?开学到现在的种种回?忆漫上心?头,金丞声如蚊呐:“咱们学校不缺帅哥,可是我看上的怎么都有主儿了呢?”
“呵。”陶文昌再看一眼江言,那边那个没主儿,但?是那边那个在积极地?找主儿。
“在滇池,你都不知道祝杰有多凶,他真是一个很不讲理?的人!”金丞自己乱聊还振振有词,“我追他,他打我,我追薛业,他还打我。”
“你非要拆人家cp,人家不打你打谁?”陶文昌苦笑,“那可是我大一的时候辛辛苦苦拉上的红线,你听话,别让我太?累,老老实实去找自己的姻缘。”
“你就说姚冬吧,原本还以为是冰山美人那款,结果他天天在宿舍里摸他男人的胸。”金丞更委屈了,“昌哥,以后我就追你,追不成你我就去追白队,反正你俩都单身。”
陶文昌看了看江言的胸口:“那你也找个人摸不就得了。等等,谁告诉你我俩单身?我这是假性单身,随时随地?能和?前?女友复合。白洋他是……他可能外头也有人,就是不往学校带,没人能清心?寡欲得过4年。他在外头还租房呢,说不定是金屋藏娇。”
“还有陈双……他那么可爱,还来看我打比赛呢,结果屈南在宿舍里嘬他。天呐,南学长居然把我看上的陈双给嘬了……”金丞顿时就说不下去了,忍着辣意喝下一大口,“昌哥,你说我好好一个变态,为什么天天翻车?”
这话……陶文昌就不搭茬了。他敢说吗?可能因为你背后带着一个真正的大变态吧,人家都开始摩拳擦掌你还玛卡巴卡呢。江言也?是够贼的,金丞看上的都有男朋友他才不着急,小金子要是看上单身汉,江言指不定要干出点什么事来。
江言拿起那杯刚刚调好的“蛊惑”,浅尝辄止地?喝了一口。酒味非常刺激,但?是越刺激越甜。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饭也?好,酒也?好,都是金丞喜欢的口味。只不过他不胜酒力,醉意像缠绵的情?人缠上了他,湿淋淋地?环绕他的四肢。但?这不是不舒服的那种醉,反而浑身暖烘烘的,懒得动。
网约车停在小清吧门?口,江言和?陶文昌先把金丞放在后座上。关门?之前?,陶文昌拍了下江言:“别乱来啊。”
“我没想乱来。”江言的目光就和?一口没喝似的那么清醒,“他现在是醉酒,意识不清楚,我要是干点儿什么就是非法,我没那么傻非要当法制咖。”
“你知道就好了,两个人有话好好说,多交流。”陶文昌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刚好去办点事。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干!不然我第一个收拾你!”
“放心?,我不干。”江言也郑重地许诺。
等到他上了车,关上车门?的一刹那便拿出了手机,给祝白白打了过去。
祝白白陪着师姐们吃饭:“师兄你去哪儿了?我们仨还找你呢。”
“我在外头。”江言揽着昏昏欲睡的金丞,“今天你回?道馆住吧,晚上我有点事,用一下宿舍。”
“啊?为什么?”祝白白不明白。
“听我的,一会儿你就别回?来了,明天直接去上课。以后我再给你解释。”江言回?复。
金丞只听到江言和?别人打电话,但?具体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楚。车到东校门?,他软脚虾一样跟着江言下了车,那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校门?口,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他怎么回?来的,就不得而知。
等到意识再一猛子唤醒,他只看到了宿舍的床。原来自己已经?回?宿舍了,那就放心?安心?地?睡觉吧。
就这样,金丞还记得自己脱了队服外套的拉锁,把两只鞋踢掉。祖宗家法不能忘,再困再累他都没忘记拉开小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肚脐眼。昏睡之前?他忽然有了一个感念,那就是为什么有人说睡前?喝一点赛神仙。
只要不是喝大酒,微醺后再沾枕头,真舒服啊。
他沾上了,也?睡着了,再醒来后首先产生了地?理?位置和?时间的混乱。床帘拉满,他像是在一个独立包间里,窗外不像是白天,天色都暗下来了。自己这是直接睡了一圈?睡到第二天早上凌晨?
是不是要起床早训了?金丞动了动手臂刚准备撑起来,竟然发觉……自己的手腕被捆了?
是一条很柔软的红绳?
这这这……金丞动动腕子,意识开始快速回?笼。他喝醉了,和?江言一起回?到宿舍,然后睡觉。他不记得自己和?别人说过话,怎么会有眼前?的绳子呢?所?以现在究竟是几点了?自己身在何方?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鬼色森森的。
是江言?江言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金丞看向?床尾,才发现那人就坐在那里,浅笑着,旁边还放着一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你……你在我床上干嘛?我踹死你啊!”金丞的警铃开始拉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不妙。
“所?以你现在醒来了么?”江言将一只手放下来,像是被金丞刚才那一句话震慑,顺从?地?摸着他的膝盖,“你的意识清醒了么?”
“老子早就醒了!”金丞动动腿,才发现脚踝也?被捆着呢。他用力地?看过去,脚踝上也?是一条红绳,他不干了:“你快给我解开!”
“所?以你现在是完全清醒的吧?”江言只是问这个,秀色可餐,他已经?等了很久。
“我当然醒了,你快给我解开,别搞这没用的小动作。”金丞用牙咬住腕口的绳子,试图将上头那个疙瘩扯松。但?那个疙瘩就仿佛那晚拴住自己的黑带,看着很好解,实则相反,只会越挣扎越紧。
江言慢慢地?调整着他脚踝上的红绳,用最轻的语气说最要命的话:“别挣扎了,我系上的绳子只能我来解。你再动就会扯疼自己,不如听话一点?”
这样的江言是金丞没见过的,金丞倒是不怕,只是奇怪:“大小姐,我又招你惹你了,你连绳子都准备好要折腾我?你怎么和?我哥似的,只不过他用手铐……”
“在床上,别提你哥,晦气,我不喜欢。”江言捏了下金丞温暖的脚心?,将手搭在旁边的东西上。私人订制的盒子有感应装置,随着江言的手指贴近,那上面亮了一盏灯。
随后整个箱子的棱角都亮了起来,还是不刺眼的暖光。
在灯光笼罩下,金丞可算是看清楚它,但?还不如看不清楚呢。这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
不对,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
这不就是孤君在网上发过照片的订制工具箱!
“你是……你!”金丞立即坐了起来,精神层面好似惨遭刷机,思路都出现了bug!
这是孤君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在江言的手里?反正他是不相信两个人这么巧买了同款,唯一的答案就是……孤君就是江言!
在网上发布作品的绳艺艺术家,一双美手的完美拥有者,就是这个天天和?他一起训练、比赛的江言!
“对,就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这可是你亲手选的箱子呢,喜欢么?”江言俯身就将金丞亲住,舌头湿淋淋地?蹭着他的上颚。金丞愣神,躲闪不开,从?坐着被压倒成躺着。
一股冲动油然而生,莽撞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和?身体。等等,孤君和?江言是同一个人?那他们平时聊天……
金丞的呼吸都热起来:“你居然……你居然就是孤君?你为什么骗我?你……你好变态啊!”
“我?变态么?还好吧。”江言放开了他,跪在金丞的旁边抚摸他颤抖的嘴唇,然后又用手掌卡住了金丞的脖子,“嗯,尺寸很合适,我没买错。”
金丞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等一下等一下,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江言坐起来,打开两扇门?的工具箱,率先拿出了一张消毒纸巾。他像给古董做清洁那样认真清理?双手,垂着眼睛,开始为小时候的自己讨个说法:“你还记不记得,你4岁时参加跆拳道幼儿组的比赛,打趴了一个5岁的小男孩?”
金丞像是被江言顶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说:“啊?”
“忘了是么?那我帮你想起来。”江言的手掌抚上金丞的脚背,将他的小腿拉到自己的怀里。
金丞开始大口喘气,他想起来了,自己不止用骗术把那个小男孩打趴了,还打哭了。
“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江言不停地?揉着他的脚踝,“你把那个小男孩打趴了,还非要请他吃脚脚?这是你当时说的吧?”
“对对对,是我说的,但?是我怎么……真的是你?等一下,你到底是谁?你是孤君又是那个小男孩?你怎么身份这么多?我警告你,你先把我放开,我这个人很变态的,一会儿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招架不住……诶诶你别脱我裤子!”金丞抬脚往上一缩,目光瞥向?那精致的工具箱。
他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妈是工具箱?你弄了个慎刑司回?来?”金丞绷紧了身体。
江言的身上还有一股子药香。
乍一鼻子闻, 还以为是哪家中药铺子里的美人要?以身相许,但现实却让金丞大跌眼?镜。光线柔和,笼罩着工具箱也充满了小小的床位, 像个爱欲牢笼。
牢笼里还自带刑具?金丞看着他擦手那温柔的神情,就知道江言要?动手了。
“你是精奇嬷嬷吗?你把慎刑司搬过来干嘛?”金丞还想?着打哈哈糊弄过去, “别闹了,宝贝儿你快点给我解开。没有必要?搞成这样?, 是吧?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
“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敢说这个?”江言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开始给金丞擦擦脚。湿纸巾一张一张得用, 还是温热的, 可见?他准备得多充分?。但金丞受不了啊, 谁能接受被人按床上软硬摩擦, 他又不是白长双腿。
更?何况,还是这样?擅于踹人的一双腿!
大腿肌肉刚开始有收缩的趋势,江言就将他的脚踝按住了, 提上来在?脚背上咬了一口,那股子忧郁的气息席卷而来:“你明明知道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跟我玩儿这个?”
“我玩儿?”金丞一阵无辜, “我没玩儿你啊……”
“你还敢说?”江言的手指持续用力, 刚好?卡住了金丞的足三里, “你亲没亲过我?”
金丞舔了舔嘴唇,只好?承认:“亲过。”
“摸没摸过我?”江言逼问。
金丞再承认:“摸过。”
“都?摸哪儿了?”江言咄咄逼人。
金丞哭笑不得, 自己这是摊上大事了。“哪儿都?摸了……”
“那你干嘛还不给我名分??”江言的手顺着胯骨, 摸到了金丞的腹部。布料之下, 那形状美好?的对称腹肌触手可得,漂亮得不可多得。
“你就是仗着自己好?看,一再而再地?辜负我。”江言的手掌往下压了压, 将队服的下摆往上卷。
江山代有江山美,他江言也有一副美人图。
金丞就这样?被剥开了,变成了予取予求的形状。所以说撩人不能撩太偏激的,会有报应。“你先别脱我衣服,有话咱们好?好?谈嘛。”
“谈?”江言的手停下来,“那你给我名分?么?你敢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青梅竹马和聊天对象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么?”
金丞顿时卡壳。“这……说出?去怪不好?意思的,没必要?吧。人家诗人不是说了嘛,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鬼话连篇,你就是想?不负责任,对吧。”江言回身拿了一个小玩意儿,金丞看不清,但马上就听到那小玩意儿在?自己身上工作的咔嚓咔嚓声。
“你剪我队服干什么!你把我衣服剪坏了我明天穿什么!”金丞惊了。
江言不慌也不忙,凡是剪刀路过的地?方都?变成了裂口。“没事,穿我的,短袖队服我有备用。”
“这不是备用不备用的问题。”金丞再怎么说都?是无用功,江言他变态,他疯了,几剪子下去他的短袖就变成了布片。而且江言落剪的路线也很专业,好?似庖丁解牛,完全不乱,等到金丞被他完整地?剥出?来,那几块布缝吧缝吧还能穿。
“你……”金丞半晌没说出?话来,“你好?变态啊!”
江言舒服地?眯了下眼?睛,毛桃子果?然不穿更?好?看。“对。我是变态,你乖一点。”
“但是……你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吧?”金丞还在?试图挣扎,寻找着他们丝丝缕缕的关系漏洞,“你怎么这么中二啊,叫孤君,还骗人,还加我企鹅号骗人!我生平最痛恨别人骗我,你完了,等你给我解开我往死里揍你!”
“那要?是解不开呢?”江言说。
金丞皱了皱眉头。“你……”
糟糕,他怎么口不择言把关键信息给忘记了!孤君他是干什么的?他专业玩绳子的一人!一根红绳能栓出?花来,玩儿得滚瓜乱熟,玩儿得天花乱坠,玩儿得目不暇接。果?真他又看到江言转身了,抽开了木箱子最下面?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