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的眉毛也抽动,师兄师弟什么的最烦人了?,老子就输在没有一个师哥或者师弟,要不?然也气死江言!
宿舍陷入短暂的安静。
江言自然?不会跟付青云去冠军之路, 但他更不希望金丞跟他去。付青云想和江言一起去,不想带上金丞。金丞是跟谁都不想去,看?见他俩挨近了卿卿我我就烦。最?后还是沈奥一句话:“走, 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去了!”
就这样,3个“各怀鬼胎”的男生跟着大号傻白甜沈奥离开了宿舍楼。
沈奥真的很高大, 和朱飙一样强壮。金丞跟着他,像跟着一座移动的大山, 最?高量级的跆拳道运动员是这样的,强大体魄、健壮四肢外?加灵活的关节和高速运转的脑子。各个级别都有各个级别的杀手锏。
沈奥还特别喜欢聊天, 走着一路就把?他的家底全说了:“我爸妈特别喜欢看?奥运会, 所以商量着我的名字就叫这个。原本想叫‘沈奥运’, 我姥姥给否了。”
“嗯, 否得好,还是沈奥听着顺耳。”江言附和。
“是吧?我也觉得沈奥顺耳,简单好记还好写。”沈奥回头看?了看?身后, “你俩快点儿。”
金丞和付青云走在?后头,两人并排,但谁也没?往江言的身边去。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都是北体的学生, 金丞忍不住问?:“大力士哥, 你们去过马场吗?”
“去过, 北体的马场特别好,今天晚上估计你们也得去了。”沈奥说话像放低音炮。
今晚还能去马场啊?真好。金丞跟上了沈奥, 走咯!
冠军之路在?南门附近, 也就是新、老?游泳馆这边。它不长?, 属于林间小路,深秋也看?不出绿化怎么样,地上的鹅卵石水泥路倒是闪闪发光。有人喜欢去好莱坞星光大道, 这里也是一条星光大道,小路的左右两侧有不少世界级冠军的脚印,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还有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碑,金色烙印“Champion road”,底下就是题字了——冠军之路。
能把?自己的足印留在?这里,是每一个中国运动员的心?愿!
金丞爱不释手,目不暇接,先摸石碑,然?后把?那?些足印一张一张拍照保存好,挑选过后发给妈妈的护工。可惜现在?就是秋天,要是夏天来,两侧绿树成荫伴随着阵阵蝉鸣,走一遭就让人燃起运动的热情。
“你给谁发照片呢?”江言不知不觉走到金丞的旁边,“看?你拍拍发发的,谁啊,那?么重要?”
又开始了。金丞接受了他的阴阳怪气:“你又不认识……”
“是啊,你朋友那?么多?,我哪儿能都认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平时和谁聊天呢,这个哥哥那?个哥哥的。”江言还往手机上瞟了一样。
金丞马上遮住:“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江言惊讶住了:“你办的那?些事,哪件能让我相?信?”
“我跟你说,做人不能这样,神神秘秘唠唠叨叨的烦死了。要大度,要能容人,我就是这么个脾气嘛。”金丞收好了手机,“但是你记住我只给你花钱就对了。我给理疗师买布拿拿都花你的钱呢,但是我要给你买,就是私房钱。”
“呵,花言巧语。”江言有点爽了。
他们只是在?冠军之路看?了看?,没?照相?,因?为这边有个传说,比赛之前最?好别合影,要踩踩,踩实了冠军们的足印,等?拿了名次再回来。金丞虽然?不迷信但是他真怕中了玄学,等?从韩国回来再拍照也不迟,现在?用力踩踩。
只是,有一件事确实进了他的心?。要不要和江言说说自己家里的状况?
这么复杂的家庭构成,一般人能接受吗?金丞摸着良心?说他对江言是动了心?,认真的,可是也有点怕,真怕给人吓跑。
付青云也时不时能和江言说两句话,江言并没?有完全不理他,就保持在?非常礼貌的社交距离之内,这点让人最?难受。有时候付青云能猜到自己哪里惹着他了,可是又觉得不至于,江言又不说。
他要是不喜欢谁就在?心?里默默拉黑,可面子上绝对不难看?。现在?他和金丞这么亲近,他俩往那?里一站,付青云好似看?到江言陪着祝白白。他对他自己的亲师弟才这么有耐心?。
等?到他们再回宿舍,邢飞宏的消息就来了,吃饭前要训练。金丞摩拳擦掌,这可是他参加国训队的头次训练,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下午4点整,整装待发的小将们站在?综合楼的体能训练室里,每个人都换上了训练服。男女没?分开,排排站,许明站在?正前方,邢飞宏站在?他后侧方,训练前的热血动员就由主教练许明开始。
“人都齐了,我也不多废话。”许明换上冲锋衣,脑门儿被昆明的日照晒得反光,“我眼前的你们,就是目前全国跆拳道竞技的T1梯队了。”
这一句话,下头的人纷纷立正站好,脊梁骨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拎起来。
“国家的重任交给你们了,如果你们再不行,我真不相?信别的队别的人可以胜任!”许明这是真心?话,集训队他看?了这么多?,终于捞回了几条漏网之鱼,特别是江言这条。
队员们纷纷感觉到那无形的绳索压在?了肩上,多?了一层使命感?。国家使命人人有责,他们不是为自己打,而是为国而战。
“外?敌强大,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咱们过去在?国际上,这个项目上是拿过冠军的,这说明咱们的体能和训练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应该是国内的优势项目。这一个月,咱们要把?外?协研究透,吃透,上了场就能和训练时的心?态差不多?。不要怕,我和你们说这些就是让你们不要怕,再厉害的外?国选手也有他们的劣势和漏洞,上场要敢打。听到没??”许明像个老?父亲。
“听到了!”两排运动员喊。
“好了,我的动员结束,接下来让邢教练说几句。”许明后退一步,邢飞宏上前。他并没?开口,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先把?每个人都扫了一遍,像是要看?到国家队的心?里去。
金丞敏感?,他能察觉到邢飞宏对江言的好奇和打量,透着一股子轻视和不信任。
糟糕,这位教练可能就是另一派系的人,大概率不欢迎他们。不行不行,金丞又赶紧否定,不能随便给别人贴标签,万一人家喜欢江言呢。
刚刚这样想完,邢飞宏那?锐利的目光就扫到了自己身上。完了,冲我来的。
“我这个人,不会说太漂亮的话,熟悉我的老?队员肯定都知道,新队员们以后也会知道。”邢飞宏开口就炸雷,“如果想在?国家队混日子,没?戏。”
这话不就是和今天来的4个人说嘛,江言倒是无所谓,就是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师妹。
陶晴绿和顾梦瑶站得比他俩靠前,两个人目视前方,心?里也都懂。挨骂对她们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不管是师父还是教练,急了都骂。脸皮薄的小孩儿搞不成竞体,挨骂一次就不来了,脸皮厚的小孩儿笑呵呵,明天还来。
“我看?过你们每一个人的比赛视频,可以这样明确地说,你们对跆拳道的理解还不够,你们只是利用规则得分。”邢飞宏和许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人长?得好看?,嘴得罪人,“一个个打得像刚长?出四肢一样。”
好家伙,刚才许明还说他们是国内第一梯队呢,这会儿他们就是动作不协调。
“对跆拳道的理解和渗透不到位,上了场只能发挥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实力。这不是一个只靠武力的运动,大脑的活动也要跟上。拳脚固然?厉害,可是你们有没?有在?比赛中思索透连击,思索透诱敌,思索透边角战术?没?有,你们没?有一个人想明白。”
金丞听了心?里很舒坦,新老?队员一起挨骂就行。
“距离出发还有一个月,你们好好想想吧。”邢飞宏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力量训练,解散!”
教练嘴里的“解散”可不是真解散,一哄而散回宿舍睡大觉去。谁要是敢这么玩抽象,第二天就别想来了。大家只是分散开,等?待命令,然?后根据教练给的器材完成训练内容。
热身完毕之后,开场就是金丞最?熟悉的,拉橡皮筋带踢腿。为了发展下肢力量,橡皮筋带就是最?常见的小玩意儿,一边固定在?地面上,另一边套在?他们的踝关节处,让左右腿替换进行各种腿法的练习。简单来说就是给腿部肌肉上阻力。
这都是开胃菜,接下来是踢打沙袋,然?后是跳绳和高抬腿跑。每个动作都很简单,可全套下来,他们的短袖T恤前后湿透。
直到这里,基础训练才算完成。金丞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肘内侧,好家伙,拳头大的一片淤青。
“看?什?么呢,走了,去器材室。”江言踹他屁股一下,“别磨蹭,今天是第一天,好好表现。”
“你别踹了,我这儿都淤青了。”既然?瞒不住淤青,金丞还能抓住机会撒了个娇,“可疼。”
江言一开始没?当回事,看?了一眼后警铃大作。怎么给抽成这样了?仿佛刚才不是抽了两试管,而是两集装箱。
“以后再也不在?抽血的时候和曹鸿说话了,他可真没?谱啊。”金丞撒完了娇,还把?黑锅踢给了队医。
江言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是抽血抽出淤青也不算是太严重的事故,他以前也有过,全靠护士手感?,所以也没?当回事。只不过等?到负重杠铃深蹲的时候提醒了金丞,杠铃片选轻一些,别按照平时训练的重量来。
金丞也不是傻大头,这时候逞强没?好处。每个人在?杠铃训练的时候都有一个保护人,江言就站在?金丞的后头,头一次在?训练中给人放水了,偶尔用手指头给往上抬一把?。
这个项目结束,下一个项目是负重连续跳和负重连续提踵杠铃负于肩膀。金丞腰背挺直,抬头,收腹,膝盖方向朝前,快速爆发式提踵。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电子表一秒一秒往前跑,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只要他们今天多?坚持几秒钟,就更接近登顶。
到了下午吃饭前,所有人都累瘫了。
“现在?去吃饭,吃完饭后去马场进行沙地弹跳缓冲跑,解散!”
许明这一声“解散”才是真解散,一群人从地上爬起来,歪七扭八地往冠军食堂移动,下楼梯的时候每个人都扶着楼梯扶手,一节一节地往下走,真像和四肢不熟。金丞完全不饿,没?胃口,但是这就是考验人的时刻——强吃。
冠军食堂只有1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不管你能不能吃,都必须吃了,否则就只能等?明天。金丞手里的金属托盘不停地震震震,两只手不听使唤,根本拿不稳。
训练强度太大的时候,人不仅不饿,进食反而不舒服。
每个人都这样,江言现在?也顾不上臭美,先吃东西再说。金丞坐他右边,两个人餐盘里选择的饭菜差不多?,只不过他有鱼排,金丞不吃鱼。吃饭的时候江言接到了白洋的视频通话。
“白队?”江言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怎么找我们?”
“金丞手机关机了,我打不通。”白洋是不放心?,“听昌子说你们找别的队的理疗师了。”
“嗯,找好了,没?事。”江言强逼着自己喝了一口粥。
“唉……你们别往心?里去。”白洋也在?队里被人穿过小鞋,“金丞呢?金丞怎么样,他适应那?边吗?”
江言把?手机立起来,屏幕里出现了正在?埋头苦吃的金丞。白洋一看?就心?疼得笑了:“怎么给累成这样,勺子都拿不稳。”
“白队?”金丞嘴里嚼着,猛然?间一抬头,鼻子都发酸。
“你手机关机了,刚才没?找到你。”白洋想伸手过来呼噜呼噜他的脑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脸色太白了吧?”
“我……我,我没?事啊。”金丞强撑着说,只不过还不如不说,一口气噎住没?咽下去,胃里的东西又往上顶。
脸一扭,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在?江言身上、手臂上、手心?里,还有几滴溅在?江言脸上。
白洋那?边倒抽一口凉气。第一天国训队,强度大到恐怖如斯,居然?把?金丞给练吐了。
江言捧着一堆呕吐物?,面如死灰地看?向摄像头:“我不想活了……”
但直接吐别人身上的,目前就金丞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立即冲过来收拾残局, 金丞和江言也?换了位置,坐到了更靠边的地?方去。两个人的餐盘、餐具都被收走了, 江言又被人带去后面冲洗擦拭。而金丞就愣愣地?坐在角落里,难受得直抖腿。
真丢人啊, 头次参加国家队训练就吐了,这可不能让师父知道。金丞没太多娇气毛病, 师父虽然?喜欢他和师姐们, 可他们仨接受的都是最严格的训练, 以前也?吐过。光是耐力跑就能把金丞脆弱的小胃袋折腾得不生不死。
现在怎么?办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金丞, 金丞?金丞你说话!”
视频通讯还没有挂断,白洋在那边急得团团转。金丞还懵着,一时半会儿没搭理他, 白洋急了:“你先回?宿舍,我过去看看你。”
说完电话挂断,金丞也?没察觉到白洋的意?思。他现在连肠胃难受都顾不上, 就记得自?己全?吐在江言身上。完蛋了, 江言他一会儿会不会冲出来杀人?
大概一刻钟之后, 他才瞧见?了江言。手?和脸肯定?都洗过,T恤脱了, 赤膊走了回?来, 好身材像奶白色的大理石雕塑, 发梢湿润,几滴透明的水珠坠在上头,显然?也?简单地?冲了一把。
这要是在别的餐厅肯定?会引起?一阵关注, 然?而在体院就没戏了,好身材就和遍地?的落叶一样。当一样东西成为流通货,它在这里就失去了吸引力。
很明显的是江言脸色不太好,比金丞还不怎么?样。他坐到金丞旁边,金丞惴惴不安,暂时也?没开口说话,因?为他太了解江言的洁癖程度,刚才那一下……对江美人而言和凌迟差不多。在高原时,江言身上沾上一点泥都受不了。
现在他和江言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到不行?。
“对,对不起?啊。”半晌,金丞才开口,“你别杀了我。”
江言很明显有一个往后躲的姿势,心里已经有了忌惮。
“你干嘛啊,我又不是天天吐。”金丞低着头,“我回?去给你洗衣服行?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江言是一直在自?己劝自?己,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尖锐的爆鸣。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到现在江言的脑仁还木着呢。不过木就木着吧,江言宁愿自?己想不起?来,失去这段回?忆,千万别记起?点点滴滴。
几十次的深呼吸之后,江言才开口:“你还吃不吃了?”
金丞难受得闭了闭眼睛:“吃。”
“那就赶紧吃吧,时间不多了。”江言强装镇定?,现在他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可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事,不然?身体机能跟不上,晚上也?难受。于是两位重新打了自?助餐,选择了一些很好消化的食物,蛋白质选择了鸡蛋而不是荤腥,也?没有拿流质食物。陶晴绿和顾梦瑶晚了一步进来,一进屋就瞧见?江言赤着上身,金丞脸色铁青。
两个人饭缩力拉满了,一口一口麻木僵硬地?硬塞。
等到金丞吃完饭,白洋给江言打了个电话,他到了。
两人连忙回?宿舍换衣服,赶到北门去找他。北门离他们最近,两人一边慢步跑一边消食,直到看到了人群中挺拔的白洋。白洋站在门口,被游客认成了北体的学生在问路,他笑着指向身后:“地?铁13号线的上地?站在那一边,您慢点儿。”
“白队!”金丞鼻子又酸了,娘家来人了。
白洋回?过头来,那一幕特别像电影里的转场,拎着水果?慢慢走到面前:“你怎么?回?事,第一天就吐了,真给咱们首体大丢人。”
金丞揉揉鼻子,可怜兮兮地?说:“今天第一天,用劲儿有点猛了。”
“这个你拿回?去慢慢吃吧。如果?你们不能吃,就给理疗师和教练,当个人情。”白洋恨不得手?把手?地?教他们打理社会关系,又用力地?抱了一下江言,“辛苦了啊。”
他用力地?拍拍江言的后背,能看出江言的魂儿到现在都没回?来呢。“好了好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也?闻不出来,你至于吗?”
“挺至于的。”江言也?只是无奈地?笑,都吐完了他总不能再翻旧账,“辛苦你了白队,大老远跑这一趟。”
白洋看出他的苦笑,也?只能安慰:“现在你们训练为重,其他的都别想。你知道我们最苦的时候怎么练吗?夏训连洗手?间都没有,队里就把我们拉荒山野地里去了。晚上睡觉蚊子和蚂蚁都在身上爬,夏训结束后我黑得像泥鳅似的……”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别说了,不然?该轮到我吐了。”江言马上制止他,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苦过来,自?己还算是幸运。白洋转而又说:“不管队里怎么?看你们,你们一定?不要气馁。”
就这样,白洋送温暖一样专门过来打气,一直聊到教练们找他们。白洋看看时间:“成吧,你们快回?去,以后心情不好了记得找我。”
“等等!”江言一把拽住他,“现在是晚间高峰期,全?北京都堵成一片红了,你怎么?走?”
金丞也?心疼,白洋前阵子还发烧呢:“白队你不会是坐13号线过来的吧?现在地?铁里也?是人挤人,要不然?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再走?要不你找个咖啡厅喝点东西吧,我请你!”
“我现在可挤不了地?铁,我有自?知之明。”白洋摆明了还没好透,“我叫个网约车回?去,晚上我们跳高队还开会呢。”
江言拿出手?机:“那我来。”
没想到白洋将他的手?机压下来:“你们那点钱还是留着好好训练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得是。到了韩国还得给我们买纪念品呢,别买少?了,每个人都得有啊。”
“显摆你钱多啊?”江言还是想叫网约车,这一趟回?去估计会比平时贵两倍。他手?指动了动,已经点开了叫车软件,没想到普通的车型根本排不到,除非叫最高档的奔驰商务车。
他准备给白洋叫商务车,三位数的车费也?认可,结果?手?机又被白洋按下去。
“对啊,我钱多,有人绑定?亲情卡,羡慕吧?”白洋提膝,用膝盖在他俩的屁股上各顶一下,“快滚回?去训练,以后吃饭前先喝水。”
不等他俩回?话,白洋倒退着往人海里走了,很快消失不见?。江言站在原地?想了想,白洋说的是真的假的?谁给他绑亲情卡,连车费都付?
“走啊,邢飞宏找咱们呢。”金丞晃了晃他胳膊。
江言在看手?机,集合地?点就在北体马场,刚好离这里非常近:“走吧。”
因?为他们和白洋见?了面,所以是最后两个抵达马场。马场有一片沙地?,柔软干净的沙子大概有30厘米深,平时也?匀给各队队员在这里练习缓冲跑跳。邢飞宏也?没批评他们,指了下场地?,金丞和江言就变成了大部队里的两匹马,在沙子里跑开了。
沙地?很软很软,踩上去根本提不起?腿来,普通人走一会儿就会用尽全?身的力气,他们还要跑起?来,跳起?来。无形当中给小腿上了向下的阻力,但更难能可贵的是沙地?对运动员的膝关节还有保护作?用。
也?就是在这里,教练敢让他们这样练,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可不敢,队员们的年轻膝盖全?都要磨损了。
不仅是训练,也?是娱乐和休息。沈奥就特别喜欢这个:“金丞金丞,你瞧我这个洞深不深!”
他们的足印就是一个一个沙洞,沈奥这个87公斤的体重留下的沙洞像导弹坑,一打眼过去特别好认。金丞像个沙地?里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说:“大力士哥,你不是说这边有马吗?马呢?”
“咱们训练的时候肯定?看不见?,不然?你还想和马一起?练?”沈奥在沙面上留下夯实的痕迹,“听说今天下午你吐了?”
得嘞,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金丞给国家队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小菜逼。“我不是累,是我肠胃从小就不太好。这事还有谁知道?”
沈奥不带犹豫地?说:“我们都知道了。”
完咯,完咯。金丞恨不得直接栽倒在沙地?里,当个藏头鸵鸟。
等到缓冲弹跳训练完毕,今天的流程还没走完,接下来是研究外协的时间。金丞坐在室内馆的软垫上,这回?他要面对的主要劲敌有3个,塞尔维亚选手?埃米尔、墨西哥选手?阿佩罗,以及韩国选手?朴正俊。
他这个量级,32名参赛选手?里只有他和付青云两个中国人。许明的意?思很明显了,其他的人你们不用盯,碰上了赢面很大,就这3个外协堪忧。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研究他们的动作?。
“在这方面,金丞的优势比青云更大。”许明实话实说,“青云,这些年你的参赛视频更多,而且和他们都不是第一次交手?。他们研究你就像今天你们研究他,但金丞不一样。金丞不仅没有和他们交过手?,比赛资料相对也?少?,这一年进步巨大。我相信他们这次会把金丞当作?重点打击和防范的对象。”
“知道了。”付青云参加大赛的经验多,情绪上相对更为稳定?。这也?好,来一个金丞替自?己分担火力,他可不想再遇上“围剿”了。
“这回?咱们都上新队员,让老队员歇一歇。”许明也?是选择了铤而走险的路子,老队员已经被外协吃透了,再说也?不能光累他们。他宁愿用一场比赛去试金,反正……
反正中国在小奥运上已经两年没摸牌子了!
输无可输!还不如拼了!
江言听得更仔细,他这个量级的主要对手?有4个,分别来自?于泰国、日本、法国和意?大利。而他的优势和金丞差不多,那就是暂时没被这些人吃透。可是一旦开赛,江言相信他打完一场就会成为重点研究对象,那些队员的专业教练会彻夜不睡把视频慢放。
他的新手?优势只有一场,也?就是16强的第一场!那么?这一场碰上谁最有“性价比”呢?
江言的目光在投影屏幕上搜索,希望是意?大利的那一位,Leo,人称“狮心王”。因?为脸部立体度而出圈,又因?为水平高而闻名,上过奥运会,拿过银牌。如果?第一场能碰上他就最好。
这一场会议结束,他们的第一天训练圆满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就是留给他们理疗的时间,金丞和江言都觉得今天还成,所以让陶晴绿和顾梦瑶先去了。金丞回?到宿舍,像盯着外星人那样盯着江言。
江言也?察觉到了,勾勾手?指叫他过来:“看我干嘛呢?”
“你真的不会杀了我吧?”金丞还问。
江言笑得阴森:“你还知道啊?要是别人吐我身上,就不是‘我不想活了’,而是‘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