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遇上了傅德山这老畜牲,恐怕那时候的他,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母亲身上,结果却又一次遭到抛弃,万念俱灰。
时乐答应下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先哄一哄邢羿再问,起码让他泡在浓情蜜意中,再次揭开被亲妈抛弃的伤疤也没那么难受。
于是时乐翻出医生给开的处方药,一种PDE5抑制剂,是可以帮助他克服那方面功能障碍的药。
虽然检查结果很好,没有器质性问题,但心理上的也是需要药物辅助恢复自信的,再根据具体表现逐步调整用量,直到他完全恢复正常为止。
当然,要做的不止是吃药这么简单,在开始服药前还需将饮食、运动、作息都做出调整。
所以他打算年后正式开始配合治疗,现在提前两天也大差不差,时乐红着脸将药翻出来,心里感叹:我可真是世界第一暖心好老公!
吃完饭两人照常出门遛狗,时乐现在已经完全接受现实了,养都养了,碰上魔王也只能认命,好在图图很听邢羿的话,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现在图图除去嗓门大、爱叫唤、贪吃、能作外,还爱上了到处找屎吃,时乐一出门就不敢错开眼珠盯狗,谨防它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吃屎。
等遛完狗回家,时乐进门先揉了揉瞪太久而发酸眼眶。
邢羿将图图关回围栏里,放养的事情因品种问题遭无限期延长,两人商量后决定等天气暖和后,将狗放在院子里养。
至于时乐原本打算每晚抱狗睡觉的美好期待,估计这辈子都没可能了,邢羿对此非常满意。
药需要提前半小时服用,时乐喝水的时候偷偷吃了,等邢羿给图图擦完,清了清嗓子:“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给舅舅回个电话。”
邢羿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内心微哂,时乐撒谎时眼珠乱飘,就差将“图谋不轨”写在脸上了。
时乐对着邢羿离开的背影搓了搓手:计划通!
他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换上珍珠白真丝睡袍,舔了舔唇推门而入。
这种浅色真丝材质稍微沾点水就透得要命,时乐一直觉得太涩了,试过一次就没再穿过。
但他今天有事要办,这事情又非常难以启齿,而且他总觉得他那么推拒都扛不住邢羿这样那样,实在难以想象他主动起来会多么要命。
所以时乐的计划是直接跨入浴缸里,水汽一沾,邢羿肯定能秒懂,他也就不用主动提这么羞耻的事情了。
结果时乐一推开门,看到邢羿已经洗完换好衣服,就连头发都已经吹干了。
“你……这么快洗完了?”
邢羿煞有介事:“还有点事没处理,你洗完先睡不用等我。”
时乐完全愣住,他药都吃了啊!
邢羿却对他的错愕视而不见,说完亲昵地轻抚时乐脑后碎发,顺势揉了揉后颈处有些发热的皮肤,贴着时乐的唇角落下一吻,激得皮肤阵阵酥麻。
湿热的气息扑洒面庞,男人低哑的嗓音还十分坏心地提醒道:“早点睡养精蓄锐,后天开始就要正式吃药了。”
时乐是掐算着药效发挥时间来的,被邢羿的热气一吹,心底的情绪瞬时激涌起来,脸上也度上了一层靡丽的红晕。
邢羿接起电话转身离开,时乐低头看着特意翻出的又薄又透的珍珠白睡衣,两枚浆果已然初立更不用说药效反应更为急切之处。
时乐清楚邢羿一旦这么说都是有正事要忙,虽然对方有前世记忆为其引路,但想要将傅德山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连根拔起,也需要苦心筹谋步步为营。
关上浴室门,邢羿洗澡后留下的温热水汽还未散去,时乐透过氤氲的薄雾看向镜中的自己,顿时一个头真是两个大。
在药物作用下,时乐洗了个辛酸又有点艰难的澡,这药不是春药,只是让时乐感受到外部刺激时,反应得更加灵敏些。
但没邢羿配合,时乐也没什么进一步的兴趣,一直让小时乐处于60%的in度。
时乐吹干头发,臊眉耷眼湳疯地将睡袍换成平时穿的纯棉睡衣,随后快速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想着早睡早轻松。
时乐这些天养成早睡的习惯了,虽然身上多少有点不舒服的地方,但侧趴了一会儿,脑袋还是很快变得昏昏沉沉。
将睡未睡的晕乎间,听到了“咔哒”的开门声,紧接着他便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时乐有些嫌弃地轻哼了一声,但还是翻身勾住男人颈侧将人拥住,在邢羿的肩颈处寻了一个舒服地位置嵌入,与他分享暖烘烘的被窝。
邢羿低头吻上软红的唇,时乐虽然有些烦他打扰自己睡觉,但日常被搅合习惯了,哼唧两声也就随他去了,一般邢羿只是亲两下,跟只突然想舔人的大狗子没什么区别。
时乐乖乖被他亲了一会儿,发现这臭狗舔个没完,便扭开头主动切断,咕哝道:“睡…睡觉。”
邢羿微抬腿,沿着暖融融的皮肤贴近一寸,晃了晃膝头哑声问他:“这么睡不难受?”
时乐还真不难受,会这样更多是药物作用的效果,没人配合的话放那里不管也没事,药效过了自然会消退。
时乐闭着眼轻拍在他臂膀上,哼唧一声:“别乱动。”
时乐又被迫熬夜了,身上湿漉漉的浸着两人融在一处的汗水。
眼角的泪滑落在枕侧,另一处的点滴泪痕却被邢羿吮碾间激出更多,时乐不耐地薅着自己额前的碎发,贝齿紧扣下唇,无法抑制的甜腻低喃从唇齿间夺出。
时乐浑身发麻,艰难地吐露歉意。邢羿弯了弯唇,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巾掩唇吐出,等漱口后又继续吮上时乐酥红的腰窝,让时乐咬着唇低泣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邢羿衔住软红圆润的耳垂,低低问他:“为什么提前吃药?”
时乐将头埋进邢羿怀中不肯说话,邢羿收紧掌心,轻掐了一把时乐身上最腴润的一处,继续询问:“吃了还不和我说?”
时乐一口咬在邢羿琐骨上,颇为哀怨:“你有正事要忙。”
邢羿松开掌心“啪”的一声轻拍上去,不重,但一声脆响成功让时乐耳后的皮肤由粉入绯,他瞬间炸毛道:“你打我干嘛!”还是屁月殳!
邢羿敛唇,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吧。”
被泪水浸润得更加明亮的桃花眼左右游移一瞬,时乐抿了抿唇,心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思及此不免吐槽,什么都明白,见他穿浅色真丝睡袍的时候怎么就没秒懂呢?说白了还是臭狗罢了。
时乐闷闷地应了一声:“唔,你这么会猜,那继续猜猜具体吧。”
两人之间向来没有什么禁忌话题,唯一特殊的便是时乐总是担心再揭伤疤,故而每一次提及谢晴如相关的,时乐总是会过分谨慎的兜来绕去。
邢羿闻言沉默了片刻:“她又找你了。”
时乐顾不上一身腻腻的薄汗带来的不适感,先将人温柔拥住低应了声:“她想见你,如果可以的话想和咱们一起吃顿年夜饭……不过我还没回她。”
时乐说完立即捧起邢羿的脸,甜腻地轻吻起来,一边有些含糊地软软道:“你不想的话,我们就拒绝,这没什么的,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中,不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邢羿没再回答,只是收紧双臂将人搂得更紧些。
重活一次,昔日种种早就伤不到他了,从未抱有希望就不会再失望,他清楚谢晴如这段时间在忙碌什么,但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他的这对亲生父母,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他不会再抱有什么幻想。
时乐没得到邢羿的答复,自然也就没有给谢晴如回应。如此一来,一起过年的事便没有了下文,时乐正常和邢羿一起去超市采购年夜饭的新鲜食材。
下午五点,门铃被按响,时乐以为是他外卖补买的红烧汁到了,手上正在往火鸡翅里塞糯米八宝饭,便喊邢羿去接。
等了片刻,电子锁传来几声刺耳的嘀嘀声,紧接着便是门未关严的提示音。
时乐脱了手套走到楼梯处向下一探头,看到母子两人正站在门口。
图图扒在墙角的围栏里和陌生人打着招呼:“嗷呜~嗷呜呜~”
时乐心道不好,他主观上希望母子关系能在日后逐步缓和,因为他觉得他家这么好的小羿,理应获得更完整的爱。
但谢晴如显然有些过急了,时乐边摘围裙边哒哒哒快步跑下了楼。
母子间气氛僵滞,时乐干笑两声:“谢阿姨您怎么来了?”他先将自己摘出来,别让邢羿误会是他阳奉阴违,保住贴心好老公的好身份。
谢晴如脸色苍白,看起来比上次相见时气色还要差上不少,见到他勉强弯了弯唇:“小乐。”
为了配合年味,时乐今天穿的是大红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白里透红,唇侧弯起甜软的小窝,再配上一双明润灵动的桃花眼,整个人既鲜活又漂亮。
时乐的笑容加深:“您先进来坐坐吧,刚煮好了一锅椰汁桃胶。”
说完便拉着邢羿让开一步,等时乐将母子二人引到餐桌两侧坐好后,立即取了两个双层玻璃杯,倒出炖好的桃胶当饮品端了上去。
时乐借口备餐溜回厨房,立即打开监控软件,将画面调整到最近的一个镜头。
母子俩还僵着,等了半晌谢晴如拿起杯子浅啜了一口,时乐见她主动开口,立即将声音调到最大。
这种家用监控的收音效果很普通,时乐一面贴着扬声器一面将画面放大,瞄着唇部翕动,试图破解母子俩的谈话。
结果时乐聚精会神刚听了个开头,客厅围栏里的小臭狗不甘寂寞地开始仰天嗷呜,森林破锣不是白叫的,图图一开嗓,瞬间给母子二人的谈话加了密。
时乐气死了,又想起他将图图错认成土狗的事情,被挂在热搜上嘲笑好几天不说,“大耳朵田园犬图图”的账号还需要开通会员才能改名。
时乐只好气哼哼地放下了手机,放弃了偷听的计划继续处理起食材来。
另一边谢晴如搭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暗红色的长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清楚邢羿不愿相见,却还是来了。
傅德山熬过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而她挖掘到的重要线索,却随着内线失联断了。
傅德山背后的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以K国执政党为主导,像傅德山这样来自其他国家的参与者至少还有三伙,想要短时间连根挖开是不可能的。
随着傅德山身体逐渐恢复,很快便能发现她动的手脚,她不怕傅德山对自己进行反击报复,却非常担心牵连到邢羿。
按照傅德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通过折磨邢羿来让她痛苦,所以她必须在事情还未牵连到邢羿前解决傅德山。
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借着换子的仇恨将其手刃,只要杀了傅德山她的孩子就再也不会受到生命威胁。
辩护律师已经提前安排妥当,对方会从得知换子后一个母亲的绝望之下,失控出现极端行径的角度帮她辩护。
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换儿子的一世安稳,这对她来说虽是下策,却也十分值得,毕竟邢羿从出生至今,她也只能做这一件为他遮风挡雨的事情。
所以,即便邢羿不愿意,她还是来了。
谢晴如紧张地攥紧了双手,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雾气消了不少,双手的大拇指绕着食指反复摩挲,佯装自然地弯了弯唇,甫一开口鼻尖又是一酸:“对不起小羿。”声音压低到近乎气音。
谢晴如再次深呼吸,她清楚自己来的目的只是最后看邢羿一眼,将继承谢氏的相关事宜提前告知,她安排了心腹为他引路……
她很想平复情绪,知道不应该影响对方现在平静美好的生活,一个弄丢孩子的无能母亲,哪有脸哭呢?
想到邢羿这些年因她天真愚蠢遭受到的苦难,她是没有资格寻求邢羿的同情和原谅的。
但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声音哽住,再开口时嗓子哑到快要无法分辨:“是…妈妈对不起你……”
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生母,邢羿的大脑不受控般记起那些被尘封已久的回忆。
在傅德山的授意下,邢羿的养母并未给过他一丝温情,哪怕是他年幼时因被骂杂种、被吐口水、被丢石子,与邻居家的小孩扭打起来,到最后无一不是被对方家长找上门,养母借着由头当众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他从很小便认清一个道理,不是所有母亲都会无条件爱护自己的孩子,他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八岁为了入学喝下农药,小区能回访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却总有他们无法干涉的黑暗角落。
从那一次开始,养母和那些男人再打他的时候,会尽量避免容易被发现的四肢和颈项,他们会发泄般狠踩他的肚子,将烟头摁在皮肤上拧灭……
他非常期待上学,因为在学校的时间他无需担心这些,他甚至第一次结交到朋友。
可没多久平静便被他的身世打破了,“一个妓女生的野种,天天住在那种地方一身脏病……”
起初只是家长们禁止孩子与他接触,怕他脏,怕他带坏家中的心肝宝贝,他又失去了朋友,不过没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直到某位家长在孩子面前说漏了嘴,小孩子的恶意有时远比成年人还要可怕,或者说有些孩子本就是恶魔。
他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所有人可以肆意践踏嘲笑的小杂种,他们朝他吐口水,往他桌子里塞粪便,将他的脸按进厕所……
在一众兴奋地吵嚷声中告诉他,像他这样的垃圾就该待在厕所里,他不配科科满分占着第一名的位置,他太脏了。
万幸他有一个还算聪明的大脑,好成绩帮他解决了老师们的信任问题,像利用小区工作人员那般。
没多久,为首的小霸王遇到意外摔折了腿,不得不回家养伤并留级。
那些恶意一点一点的回馈、反噬,直到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既不想招惹他也不想沾染他身上的“脏病”,包括他曾经的朋友。
加诸在身上恶毒的风言风语,伴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升学,他适应了不堪的一切,直到考上A大,他以为终于有了和过去切割的机会,却再一次被五百万的赌债拖入深渊……
他曾想过,也许他被生下来,就是为了被由身到心一点一点毁灭的。但他怎么能甘心呢?
除了他自己,没人能逼他放弃,他坚持到发现身世真相的一天,久违的振奋和期待很快便被生身父亲毁掉。
他再一次奋起反抗,拖着日渐衰弱的身体和混沌又癫狂的大脑,攥紧清醒的时刻,逐步挖出傅氏的水下冰山。
他以为自己会争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死也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毁灭,他闻到了混入天然气中的硫醇味道,他有机会在爆炸来临前爬出去的,可一听到亲生母亲也将他彻底放弃……剎那间,他的身上卸了力气。
一条没被任何人期待过的生命,生来被无数恶意裹挟,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任由他被活活烧死……他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一瞬间的万念俱灰,足以让火舌将他吞噬。
他终于被毁灭了,看着冲天的火光,他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样的绚烂。
谢晴如完全不知道前世母子间的误会,更不知道邢羿最终的惨死。
她只知道在自己将傅以芳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时,她的孩子却被泼天的恶意裹胁,他的身上几乎每一天都会增添新伤。
她那时太怕傅以芳留不住,仅是国内外的专家就请了十几个,在她购入的私立医院中为这个幼小的生命一次次会诊……
而她的小羿,从出生就失去的孩子,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伤,却只有过一次医院的就诊记录。
皮开肉绽、高烧不退,全靠一些廉价的消炎药咬牙熬过。
傅以芳身体逐渐稳定后,她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给孩子拍照写成长日记。
日记每年一本,照片却有无数张,家中甚至单独辟出一间客房做成图书馆的模样,来摆放她为傅以芳从小到大拍摄的上万张照片。
她花了很多钱去打听邢羿幼年时的点点滴滴,最终只带回了几张毕业照和学校统一拍的证件照。
与傅以芳图书馆般的影像馆相比,邢羿的整个童年仅有一张小学毕业合影。
照片上的男孩和傅以芳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但却比体弱多病的傅以芳看起来还要孱弱瘦小,她知道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小上一圈。
他因身高被安排在第一排,其他学生间都紧密排列,只有挨在他身侧的同学与他隔了半臂远,脸上的嫌恶也被相机记录下来。
那一刻,她真的好想进入照片中,去抱一抱她可怜的孩子,他还那么小,却遭遇了那么多痛苦的折磨。
她给了傅以芳那么多的宠爱,为什么,为什么却要这么对待她的孩子,只要一想到她与女儿幸福快乐的时候,这个从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备受折磨,无形的利刃像凌迟一般,一刀刀削掉她的血肉。
她知道傅以芳没有错,可只要想到邢羿从小的遭遇,她就没办法再去面对傅以芳,更没办法面对邢羿。
她无比痛恨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可又有什么用呢,巨大的代价已经悉数由小羿代她承受,她却从他生下来,连一天为人母的责任都没尽到,甚至她都没抱过他……
谢晴如仿若只会说对不起,声音嘶哑,泪水如注。
来之前她以为自己准备好面对一切,可到最后只有泣不成声。
厚重的底妆被哭花,眼睑处细密的小血点看起来有些吓人,是她连日剧烈哭泣导致眼周毛细血管破裂所致。
邢羿将视线撇开,直到谢晴如离开。
时乐卤得喷香的牛肉还差点火候,关掉火靠着余温闷上半个小时即可浓香软烂。
他脱掉围裙,小心翼翼走下楼去。
时乐柔柔地坐进邢羿的怀中,任由对方将自己梏紧,半晌后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他说:“乐乐,我想做。”
时乐说好,并主动吻了上去。
邢羿将他抱到床上,微凉的指尖在软玉般的皮肤上游移跃动,低低哑哑的嗓音浸着一抹脆弱的温腻:“用锁链好不好?”
时乐纤长的颈子倏然绷紧,喉结无助地颤抖着:“会痛么?”他突然觉得,如果能让邢羿高兴点也没什么的。
邢羿沉吟半晌,继而将轻浅的吻温柔地落在时乐的颈项间,只觉得细细软软的皮肤比绸缎还要嫩滑,半晌后他将时乐吻得再度失神,又成了烤融了的溏心小年糕。
湿软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了上来,男人喑哑的嗓音低低响起:“算了。”他不想时乐因其他落泪。
案板上备好的菜品被搁置到深夜,锅中的卤牛肉由滚烫不断失温,直到凝出一层乳白的油膜。
另一边,冷白修长的手指顺着时乐的指缝没入,十指紧扣间汗水淋漓,两块相同的腕表碰撞在一处,暖暖的淡黄色驱散了深冬的寒意。
除夕夜里的万家灯火,这一次,终有一盏是为他而明。
谢晴如归家后不久,便再一次收到了匿名快递,这一次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计算机。
她用邢羿出生的准确时间打开计算机后,十几个文件依照程序设定顺序接连弹出,有文字、有图片,还有一些不堪的视频画面。
谢晴如看完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傅德山那么放心选用阮铭辉……
为什么明知阮铭辉私下参与的那些龌龊勾当,还同意将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给对方。
起初她认为是绝对的利益,足够让人变成魔鬼,罔顾亲情。
现在她才知道,傅德山是以己度人,他既不信诺言也不信一时的真情,能获得他首肯的只有足够他操控阮铭辉一生的把柄。
只要掌握阮铭辉无法见光的致命弱点,不论他表面过得再风光,永远都是握在岳家手里的一条狗。
而现在,这个把柄落到她的手中了。
两小时后,谢晴如再次驱车离开,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安保人员立即跟上。
逆着繁华的街景,谢晴如一路开到了位置偏僻的看守所。
没多久,她便见到了胡子拉碴的阮铭辉。
阮铭辉身上的案子太多,还未最后宣判,在刑罚定下前都要留在看守所中暂时羁押。
看守所的日子比监狱中还要艰难些,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在阮铭辉身上已经很难找到,曾经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的痕迹。
阮铭辉被傅德山完全掌控,傅德山对他很是放心,所以跨国洗钱案上牵扯出的一切风险,都被转嫁到阮铭辉这个代理人身上了。
想要将傅德山挖出来,最需要的就是阮铭辉肯吐口,但相较于长久而稳定的靠山,阮铭辉自然不会同意与谢晴如合作。
直到谢晴如说出一个名字,一直保持沉默的阮铭辉突然抬眼,紧接着他望着谢晴如手机上的图片,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照片是阮铭辉去年生日时和女人的亲密合照,上面的他年轻英俊,面容姣好的女人看起来比他稍长几岁。
除去不俗的颜值和丰腴的身材外,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女人长着一张和其母孟韵年轻时几乎完全相同的脸。
女孩是外籍华人,因容貌有几分肖似年轻时的孟韵被阮铭辉关在私人小岛上,十几次的手术调整让女孩变得和年轻的孟韵几乎一模一样。
谢晴如胜券在握地望向这个险些成为她女婿的男人,实则胃里抽搐翻涌,只因为一旦公布便能将阮铭辉打入地狱的把柄还不止如此。
阮铭辉眼底泛起猩红,干瘪的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良久后嘶哑的声音响起:“你想要我做什么?”
大年初五,按照华夏年俗也称为破五,黎明起放鞭炮、扫尘土,为的是辟邪迎祥。
这一天,国际财经和国内媒体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出两条惊人新闻。
一条是针对K国政府最新参与规划的金融区的专题报道,其中列出多项证据,质疑其背后牵扯的多家公司存在财务问题。
其中自然有牵扯阮氏跨国洗钱案的星耀传媒,以及阮铭辉在离岸金融中心注册的几家空壳公司。
另一条则是阮铭辉一力承担罪责两个月后突然反口,将他的前岳丈傅德山曝了出来。
他当初向傅德山表忠心时,虽然交出了全部的原始文件,但他也清楚自己是在与虎谋皮,所以他自然要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张底牌。
连带他留作把柄的备份文件,以及那场秘密商谈的偷录像像,都被阮铭辉一一曝出。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傅德山的逮捕令才刚下来,人却毫无征兆地从高级病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