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回到家里不要挑食,不要只吃肉,还要多吃蔬菜,辣椒也少些吃,容易上火。不要跟人急眼了,别让自己受伤。”郑山辞说得繁琐又细致,生怕虞澜意在京城吃亏。
虞澜意这次没闹。他听着郑山辞的话,心里很奇怪,京城是他的家,怎地在郑山辞口中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地方了。
他长这么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想说这句话,还是吞咽下去,他看向郑山辞,“哎,郑山辞你叮嘱我这么多,我记不住。以后我去哪里,都把你带上好了。”
郑山辞把头发从虞澜意的手指里拿出来,牵着他的手,跟他十指交缠,“那以后就把我带上好了。”
虞澜意脸红了。
“郑山辞,你真不正经。”虞澜意抱怨道。
郑山辞笑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虞澜意的手。
“放心好啦,我在路上就给你写信。”虞澜意想了想,他的嘴角上翘,“这样吧,我坐上马车就开始给你写信,从出发就开始想你。”
郑山辞听了这话心里更不舍了。
虞澜意伸出手捂住郑山辞的眼睛,“看见你的眼睛真难为情,郑山辞你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它在说让我别走。”
郑山辞长长的睫毛在虞澜意的掌心里像是刷子一样,虞澜意心想,郑山辞的睫毛真长,眼睛也是漆黑的,有一种神清骨秀。
都成亲这么久了,虞澜意想着离开郑山辞这么久,心里也不舍。
“少爷,行李收拾好了。”金云喊道。
虞澜意松开手,他瞪了金云一眼,真真煞风景。
他向来不懂什么煞风景,只有等别人煞了他的风景,他才觉讨厌。
虞澜意爬上马车。
郑山辞把自己的荷包解下来给他,“不够就花,不要把自己委屈了。”
郑山辞除了留下府邸的开销,其余的没怎么留,在新奉县有商铺在,每个月都有银子,虞澜意头一次回京,他向来又是花钱大手大脚的,怕他花少了,受委屈。
他不会说自己怎么辛苦挣钱,虞澜意只要享受就好了,不用背负这些。
“郑山辞,我真不想走了,舍不得你。”虞澜意扯着郑山辞的衣袍。
郑山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不要说傻话了,你该回去看看。到了京城记得替我给岳父问好。”
“不止父亲跟阿爹,还有姨母、外祖父外祖母,表哥表姐,堂弟。”
郑山辞笑,“那你就替我向他们一一问好。”
虞澜意:“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可是我家的人。”
时辰不早了,虞澜意再不走到下个地点就不能到驿站了。马夫一扬鞭,马车动起来了。
虞澜意掀开车帘去看郑山辞,郑山辞身姿修长,站在原地并未动,他说:“照顾好自己。”
虞澜意重重的点头。
他忍不住大喊:“光说我,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不准不按时用膳,那公务有甚好看的。”
郑山辞应了一声好。
虞澜意趴在车窗上直到看不见郑山辞,才失落的放下车帘,失魂落魄的坐在马车上。他早就在梦里想了多回,想要回到京城里。现在要回去了,心里却难受起来。
“少爷,喝点果茶吧。”金云见虞澜意低落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果茶。
“金云,我没相公了。”虞澜意勉强喝了一口果茶,他伤心极了。
金云摸不着头脑,他说:“少爷,大人还活着啊。”
虞澜意:“……”
虞澜意不想跟没有成亲的人说话了。
“少爷,你别伤心了,到了京城去金衣阁多买几件衣裳就好了。”金云安慰虞澜意。
他的债应该还了吧。
虞夫郎收到了虞澜意的来信,是说今年要回来过年,他心里高兴着,吩咐侍从丫鬟给他的闺房布置一番。
“罢了罢了,这个冤家,还是让我亲自来选。澜意被我宠坏了,要是选的家具不好,他可不依。”虞夫郎又不心疼银子,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给虞澜意。
“金丝木、黄花梨、铁力木、紫檀木……就这些吧。”虞夫郎挑的都是名贵的木材,看见这些床,他还是给虞澜意买了拔步床。
拔步床犹如房中又一座小房屋,床下有地坪、带门栏杆,形成床中床,罩中罩的独特空间。在这床上不仅可以睡眠,还能储物、梳妆。
曹嬷嬷:“夫郎对少爷真好,给少爷添置的都是好东西,难怪少爷嫁出去时也不忘把东西搬走。”
“他那是想占便宜。”虞夫郎也不见气,“这小哥儿嫁出去后,今年回来过年了,也是好的。真应了那句话,远香近臭。隔着远了,我时不时就想着念着,以前在侯府里,只想快些把他打发出去,让他去祸害别人去。”
虞夫郎见府邸的侍从丫鬟忙起来在布置,他心中满意点头。
长行也在相看他带来的画像,只是从开春看到现今快要到秋天了,还未定下来。吕锦都嫁人,吕锦还比长行小,现在这个年纪的人,只有长行还单着,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不着急。
“夫郎要不让大公子看看地方大族的小姐跟哥儿?”
虞夫郎坐在榻上摇头,“不成,虞征跟虞宇已经娶了两个地方大族的哥儿,长行再去娶个地方大族,这心思太落人口舌了。”
“长行不说娶家世太显赫的人,哪怕是只有爵位,没有实权也是好的。只要教养跟身份过得去,我便同意。可这孩子就是不满意这些人,他是要把天仙从拽下来给他做媳妇不成。”
虞夫郎说这话不免带着气。
曹嬷嬷:“大公子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大公子已经在看画像了,说明他是有心了,夫郎您是不是没把京城适龄的小姐跟哥儿都放进来。”
虞夫郎仔细想了,“我都放了,都是家世匹配的人,再怎么也要是三品官员及以上家的子女。”
他捏了捏眉心:“我忘放一个人的了。”
安信侯府的安哥儿退亲后,他也没把考虑进去,难道长行看上他了,这也不是不行。两家都是侯府,安信侯府是文官,也是老牌勋贵,祖上出过首辅、皇妃的人。他们的底蕴深,在武明帝这受的恩宠少,但地位摆在那里,武明帝要给一二分面子。
安哥儿原是定的张世子,这张世子出了丑便退亲了。虞夫郎心里有些怜惜,这男子犯错,何必苦了这没错的安哥儿。他又想到虞澜意,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你去找找安哥儿的画像,给长行送过去。”
安哥儿定亲后,他的画像根本就在贵夫人们这撤下来,不然要是把一个定了亲的人混在待嫁的画像里像什么话。
虞长行从皇宫里回来,侍从也把新的画像摆在他的桌上,他先去洗漱后才来看画像。他看了几个小姐,哥儿,无法想象中跟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样子,只觉他们是一个模糊的剪影。
定亲后若是没有其余的事,一般就是定下来了。要过一辈子的人,虞长行还是不想太随便。
他翻看几个画像,看见一张画像,面容怔了怔。
阿爹是放错了么,怎么把他放进来了。虞长行想起来他是已经退亲几个月了,算是待嫁闺中。虞长行想到安哥儿之前向他求救时的模样。
他去参加吕锦的生辰宴,他刚觉宴会太吵闹,便出来吹会儿风再进去,结果在后院里听见求救声,他往前走,结果安哥儿就这么一撞,撞进他怀里。
他下意识就接住了安哥儿,手指间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他的泪水打湿了虞长行的衣襟。
翌日一早,虞夫郎就在正堂发现一张画像,他心里一阵好笑,长行这是选定了,怎地不当面说。
“快换衣服,我要去安信侯府一趟。”
去见未来的亲家还是要穿得正式一些,虞夫郎又去拾掇一番才去安信侯府。
安信侯夫人还一些惊讶,不知虞夫郎来找她何事,她客气的接待了虞夫郎。
两个人客套一番,虞夫郎便进入正题,“安哥儿还未曾许配人家,你看我们家长行怎么样?”
安信侯夫人愣住了。
虞长行怎么样,虞长行这样的儿婿不是京城所有贵夫人都想要的么?
安信侯夫人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她脸上带着笑,“令公子自然是实打实的青年才俊,谁不喜欢令公子啊。”
虞夫郎并不意外,他笑着说,“夫人谬赞了。我是来替他相看的,若是贵府同意,先安排两个人见上一面,说说话,要是没意外的话,便这样定下来。”
安信侯夫人当然同意了,两个人都有心,谈话也是谈得好好的,谁曾想这两家在之前没什么来往。安信侯夫人把虞夫郎送走后,长舒一口气。
“我这一口气,我先去找安哥儿。”自打安哥儿跟张家退亲后,安信侯夫人有时连门都不敢出,如今要是定了虞长行,这是扬眉吐气了,还要多出去走走。
这才是天定的缘分。
安信侯夫人到安哥儿的闺房,见他在绣花,面上满意,她儿子秀外慧中,是一个名门闺秀。
“安哥儿,别绣了,你来娘这儿,娘有话问你。”
安哥儿放下手上的绣帕,走过来坐在安信侯夫人身边,“娘,怎么了?”
“你知道长阳侯府吧,今儿虞夫郎来府邸谈虞长行的婚事,他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先见一面,说一说话,看合不合适。”安信侯夫人面带笑意,“依我看,虞夫郎对你是满意的,而且虞长行的婚事一直没有落下来,这次要跟我们家接触,这很有可能是虞长行自己的意思。”
“安哥儿,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愿意,我便同虞夫郎约定日子让你们见一面。”
安哥儿眼中一亮,他不知去扯什么东西掩饰一下,脸上渐渐红了,他低着头,“全凭娘做主。”
安信侯夫人说了一声好,她只笑道:“虞长行跟你没什么接触,怎么突然就想跟我们家结亲了?不管了这是好事。你跟虞长行见面时,多打扮打扮。”
她嘱咐完安哥儿就出门了,该是定时间让安哥儿跟虞长行见一面。
侍从说:“少爷,你还绣花吗”
安哥儿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样,他伸出双手,脚下一跌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不绣了。”安哥儿想到虞长行,一阵心慌,脸红心跳。
虽说他们是文官,但安哥儿想到虞长行挺拔的身姿,其实武官也挺好的,会保护人。是他之前对武官太偏见了。
两家很快就把日子定下来了,虞长行来安信侯府找安哥儿,这样男方去哥儿家里是大燕的传统。
虞长行今日来安信侯府是休沐的时候,他先向安信侯跟夫人见礼,安信侯世子在虞长行面前是没有架子的,两个人互相见礼。
安信侯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怎地还会为难虞长行。只是安信侯越跟虞长行接触越羡慕长阳侯。他心中安慰自己,只要这事成了,虞长行也算是他的儿子。
“长行,你去花园走走吧。”时辰差不多了,安信侯夫人笑着说道。
虞长行颔首。
“少爷,你别摔了。”
虞长行看见安哥儿坐在屋檐上,手里拿了一只断线的风筝。
安哥儿脚下一个打滑,虞长行伸出手把他接住了。
不管是意外,还是小花招,虞长行都很期待。
郑山辞刚把公务处理完,他就有些想虞澜意了。这一走差不多就是半年了,郑山辞心中惆怅。他处理完公务,就单拿着虞澜意送给他的玉佩看。
也不能不让澜意回去,他是一个念家的人。
新奉县这边都已经进入正轨,郑山辞需要在香水厂建好后去看看便成了,花圃这边郑山辞把事务交给段家母女来打理。这段日子,郑山辞知道她们是属于可信、靠谱的人,这样便够了。
虞澜意走后,郑山辞在新奉县又当了几回判官。判了偷窃案、杀人案跟私奔案。这杀人的案子有些难办,一时半会儿朱典史没折,这就闹到郑山辞面前来了。
是一位公子在家中被杀了,怀疑的人有欠他钱的另一位公子,还有他的妻子跟小妾,因这个人都辜负过妻子跟小妾。
最后郑山辞指认了公子身边的小厮,结果真是小厮。小厮见公子喝醉,一时起了歹心就把人杀了。
郑山辞晚上回到家同郑山成说了一阵话,郑山成的腿越发好了,他脸上带着喜意,说道:“你嫂子怀孕了。”
“今天我们去找宋大夫换药,结果你大嫂在医馆有些呕吐,宋大夫就给他把脉,发现他有喜了。”
郑山成跟林哥儿已经成亲五年了,这次来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要不是听大哥说这件事,郑山辞根本就没这个概念,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他忘记了哥儿是可以生孩子的。
郑山辞忙恭喜郑山成跟林哥儿。
郑清音:“大哥大嫂终于如愿以偿了。”
林哥儿笑着说:“你们俩嘴真甜,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去歇息吧。”
郑山辞克制自己不要把眼神落在林哥儿的肚子上,他转身回到屋子里,洗漱完坐在床边。哥儿会怀孕这样的事,他怎么会下意识就忘记了。那他跟澜意已经有这么多回了,他们……
每次事后郑山辞都为虞澜意清洗了。想到那样的场景,郑山辞喉结上下滚动,垂下眼眸,心脏鼓动起来。
那都是多巴胺在作祟,郑山辞对自己说。
让虞澜意给他生孩子,这事太奇怪了。郑山辞脊背一阵激灵,仿佛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他起身进了浴室。
半晌,郑山辞带着氤氲的水汽从里面出来,他的喉结剧烈的滚动,手指微动,仰着头。因是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他低低的喘息。
水珠从他的脖颈一直流到下巴,再顺着下巴隐入湿了一些的里衣里。
长发还是散着的,郑山辞随意用一根发带绑起来,坐在床沿边上。看来他该找一些哥儿孕期的书看一看,学一学。他知道所有的知识都在书本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床头柜的书本上,只要是一个手控,应该会爱上郑山辞的手。
郑山辞看见空空的床,他吐出一口气。
刚才还热着的身子也有些冷了。
虞澜意坐上马车后就蔫巴巴的,他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秋天快要接近冬天的时候了。金云扶着他下马车,马夫是家里的人,直接从新奉县把虞澜意一路送到长阳侯府。新奉县镖局的人,一看马车停在了长阳侯府,眼中满是震惊。
虽说县城里的人都对虞澜意的家世有所猜测,他们都说虞少爷的家在京城,有背景,但他们没想到虞澜意是侯府的哥儿。
“终于回来了。”屁股都坐麻了。
金云拿了银子递给镖局的人,“多谢几位大哥了,我家少爷到家了。”
镖局的头忙摆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门子看见虞澜意,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做梦了,他快步下来问道,“二少爷是你吗?”
虞澜意仰头,一脸矜贵:“除了我还有谁,难不成还有人敢冒充我。”
这副样子是他家少爷,门子忙不迭进门就喊道:“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虞澜意半是抱怨半是炫耀的说:“没规没矩的,侯府就是这样教他们的,在大门口就大呼小叫,还以为是回来了什么人物一样。”
镖局的人带着恍惚的表情走了。
侯府被门子这么一吼,都精神起来了,虞夫郎早就说了二少爷今年会回来过年。
金云让人拎行李,跟在虞澜意身后,不由自主的挺着胸膛,狐假虎威的进去了。
“二少爷好。”
“二少爷好。”
在浇水扫地,还有在走廊上行走的侍从丫鬟看见虞澜意都停下手中的活,向虞澜意问好。二少爷从新奉县回来,感觉没有什么变化,气色红润,还是一副矜贵的样子。
“都免了。”虞澜意大气的摆手。
他直接去了正堂,在正堂门口看见虞夫郎坐在上面,他忍着泪意,冲着虞夫郎扑过去,“阿爹,我好想你。”
虞夫郎抱着虞澜意,心中也颇为感触。
“回来就好,在路上没遇见什么危险吧?”虞夫郎轻轻的拍了拍虞澜意的后背。
“没有,郑山辞请了镖局的人护送我们回来的。”虞澜意瓮声瓮气的说。他到了虞夫郎跟前,发觉自己又变成没有出阁的小哥儿了,只想在虞夫郎的怀里撒娇。
“让我好好看看你,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虞夫郎把虞澜意扶正,目光落在他身上,“瞧着气色很好,就是舟车劳顿,眉眼还疲惫着,这路程太远了,辛苦我儿了。”虞夫郎笑着拉着虞澜意的手,拍了拍。
温暖的触感,轻柔的声音藏着关心。虞澜意又想哭了。
“阿爹,阿爹。”虞澜意赖在虞夫郎怀里不肯起来。
“多大个人啊,还这么撒娇,也不嫌害臊。”虞夫郎不轻不重的这样说,实则眼里含着笑,轻轻的拍自己的小儿子,对虞澜意的亲昵很受用。
“世上只有阿爹好。”虞澜意就不起来。
“你说这话,把你父亲、哥哥,还有你那相公置于何地。”虞夫郎笑的合不拢嘴,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小滑头,就会拿话来哄我。”
“舟车劳顿,你不困么?先去屋子里休息一阵,醒了就来用午膳,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虞夫郎带着虞澜意去屋子里。
虞澜意有些犹豫,“我的屋子不太好睡。”
毕竟已经被他搬空,现在是家徒四壁。
“我给你添置了物件,你看看喜不喜欢?”虞夫郎看见虞澜意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小心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虞澜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看见崭新的家具跟床,他欢呼一声扑进被褥里,软软的好舒服。
“阿爹你对我太好了!阿爹是大燕最好的哥儿。”
虞夫郎也不知这是今天第几次笑了,他只说,“快睡吧,别贫嘴了。”
虞澜意真有些累了,他抱着枕头点头,“等我睡醒了就来陪阿爹。”
虞夫郎离开虞澜意的屋子,吩咐厨房做一些虞澜意喜欢的点心,“要刚出炉的,他没醒,就一直温着。”
“是,夫郎。”
曹嬷嬷笑道:“二少爷一回来,夫郎就有的忙了。瞧二少爷的气色正,性子也同以往没什么变化,没有向夫郎抱怨二姑爷,估计成亲后过得不错。”
虞夫郎坐在椅子上,仔细思量。澜意是未曾说什么抱怨的话,但他还是要问。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可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要是受了委屈,必然是要说的。
“山辞这个人性子不错,等澜意休息好了,我再问问。”关于小儿子的事,虞夫郎不敢放松,毕竟澜意的心思浅,被人骗了还不知晓。
虞澜意醒来后,伸出手去摸旁边,结果摸了一个空。
对了,他回来了,郑山辞没在他身边。要是郑山辞也跟他一起回来就好了。
虞澜意吐出一口气,穿上鞋子去寻虞夫郎。
“阿爹!”醒来后到处找爹。
“二少爷,夫郎在花园赏花。”一个丫鬟来回话。
虞澜意应了一声在花园的亭子里看见了虞夫郎,虞夫郎见了他招手,“快过来坐,这儿的太阳正好,景色也好。”
虞澜意听罢上前,他坐在石凳上,看着这些花,陪着虞夫郎说话,还没说一会儿就有丫鬟喊他们去用饭。
“先去吃饭,等会再说。”
餐桌上都是虞澜意喜欢吃的,有几道菜只能在京城中吃到,虞澜意吃后一脸满足。
“对了,你哥哥定亲了,只是要年后才成亲,你马上就要有嫂子了。”虞夫郎笑着说。
虞澜意有些高兴,大哥都二十五岁了还未成亲,现在终于要成亲了。武明帝跟大哥差不多的年龄,他都已经有两个皇子了。就算不跟陛下比,光说是其他的大族子弟也是在二十一岁就娶亲生子了。虞澜意还以为他大哥要孤独终老了。
他忙不迭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他倒要看看他大哥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虞夫郎笑道:“安信侯府的安哥儿。”
虞澜意:“他不是已经定亲了么?”
“他跟张世子退亲了,张世子跟下人厮混被当场抓住了,这还耽误了安哥儿这样的好孩子,给长行的画像一个都没看上,他只看上了安哥儿。”
“只要大哥喜欢就好。”虞澜意想到安哥儿端庄贤惠的样子,安哥儿确实是一个名门闺秀,家世显赫配得上大哥。
“你们两个都成家了,我的心也放心了。等山辞回到京城,一切都好了。”虞夫郎摸着虞澜意的手,笑起来,心里也痛快。
二儿婿身份低没关系,只要对虞澜意好就成了。家里的这些事,有长阳侯跟他,还有长行顶着。等安哥儿嫁进来了,观安信侯府的教养和安哥儿的好名声,就知道是一个合格的人,能把侯府撑起来,毕竟以后是要做大家族的当家主夫,不能不仔细。
长阳侯是嫡系,还有些旁系,每年过年祭祖都有一阵好忙,有人帮衬着,虞夫郎也高兴。
“好了,我们去金衣阁,给你买几身新衣裳。”虞夫郎让人拿了银票带着虞澜意去买衣裳。
虞澜意眼睛一亮,跟阿爹一起去买衣裳,他就不用掏钱了,他又省了一笔钱,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哥儿。
他立马依偎着虞夫郎,跟着他一起出门。
虞夫郎出门带着笑,到了金衣阁,虞澜意看得眼花缭乱,他立马去找适合自己的衣裳。虞夫郎还看见有几个相熟的夫人,她们瞧见虞澜意还有些讶然。
“虞夫郎,澜意这是从外边回来了?”
“对啊,他刚回来,我带他出来逛一逛,这孩子成亲后太久没见着了。”
虞澜意的事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他跟郑山辞被抓在一起,两个人身上的衣物还是整整齐齐的,哪像张世子和一个下人厮混在一起,真是污了眼睛,被人抓奸在床时,两个人还是光着身子连在一起的,张家在京城丢尽了脸面。
“我们买好衣裳先走了,你们慢慢看。”
几个夫人走出金衣阁才说起虞澜意的事。
“虞澜意嫁给一个寒门进士,这也是没出息的,只看以后这个寒门进士怎么发展了,不然光成了一个靠妻族的窝囊废了。”
“自打出了虞澜意这事,我让自家哥儿跟姐儿出门时,都要带着侍从,不然多不放心。”
“这才哪到哪儿,以后才有日子好瞧。”
几位夫人说完各自散了,虞澜意从小地方回来了,这事也在圈子里流通。有些人心里好奇着,想看看虞澜意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跟一个寒门进士在一起,那他们要哭死,一定没心思打扮自己,变得憔悴了。
虞澜意开开心心的买了三件衣裳。
“怎地不多买几身?”虞夫郎坐在一旁喝茶,看见虞澜意只挑了三件,还有些惊讶。
“我、我还想给郑山辞挑几身衣裳。”虞澜意不好意思的拽金穗子,他嘟囔道:“他都没几身好衣裳,而且他不看重这些,我要给他买着。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才不要他因为什么衣服被人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