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份子啊。”
“随份子多没意思啊,江慕宁不是要拍卖吗?我打算把我那古董车给送过去。”
“你送,你千万要送!我绝对拍下来,我盯那辆车好久了,妈的去年被你小子拿下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厉老板为了江慕宁,都把那小情人赶走了。”
“就那个跟了他四年那个?”
“他不就一个,哪像你……对了,秦少好像认识。”
“诶,秦少,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话说你要送什么啊?”
“对啊秦少,你今年跟厉老板还有合作吧,不得多掏点?”
秦泽平时聚会相当健谈,今天的反常让大家很不适应。
有好事之徒不嫌事大,借着酒劲发挥:“我说,怎么一提厉江联姻秦少你脸那么臭,该不会是暗恋江慕宁吧?还是暗恋厉老板?”
旁边的人闻言色变,赶紧捂上他的嘴,紧张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花园里抽烟的厉枭。这话如果传到那位耳里,他们可都不好过。
“失陪。”秦泽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叩,冷着脸站起身,在众人尴尬的视线中往花园走去。
厉枭这几天脾气本就暴躁,头痛起来只能靠烟草缓解。今天这种场合,稍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厉老板心情不好,谁都知道这时候别去惹他。
所以,当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时,顿时心下窜火。
是的,敢当众直呼他姓名的人不多,但是秦泽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他捻灭烟头,转身对上了秦泽同样冰冷的眼神。
秦泽从不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秦泽说:“姓厉的,差不多可以了,你别太过分。”
许是借着酒壮胆,许是因为路眠,他看厉枭的眼神多了几分仇视。
厉枭边卷着衬衫的衣袖,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我今天没心情,给你一秒,马上从我眼前滚。”
上次看见秦泽跟路眠一起出现在电视台时,他就让人去警告过这小子一次。念在还有重要合作的份上,没动他。
今天这孙子要真往枪口上撞,他不会再留情面。
秦泽选择了无视他的警告,比他还冲动,冲上去就揪起他的衬衫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如果还是个人,就别再去招惹路眠,他没有你会过得更好。”
厉枭彻底怒了,长那么大还没人能这样对他说话。对比秦泽的动作,更让他不能忍的是秦泽提到路眠。
路眠没有他会过得更好?
秦泽怎么敢在他面前提路眠?路眠在他身边怎么样,谁敢说一句不是?
“我怎么管我的人,也轮得到你他妈的插嘴?”
他抡起拳头,一拳打上秦泽的脸。
两人撕打了起来。
于是,在c城最高端的午餐会上,两位c城最大家族的青年掌门人,在花园里大打出手。
一位平时冷漠自持,一位平时风度翩翩,那天却都失了态,要不是助理和保安都在场,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最后,已经被三个保安拉开的厉枭,甩开人再次冲到秦泽面前,扯着已经在打架中被扯散的领带,咬着牙在他耳边说:“四年前你是怎么滚的,今天就他妈的给老子怎么滚,让我再看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路眠的事情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这傻x还故意挑衅他。谁惦记他的人,他就把谁整死。
秦泽脸上挂了彩也毫不示弱,狠狠回道:“姓厉的,我告诉你,你就算封杀我,我也不会让路眠回你身边!”
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冒火。
这几天,他查清楚了一些事情,他绝不能让厉枭再伤害到路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就是说,秦泽的真实身份会有一些狗血
第二天,厉秦两家合作中止的消息就见了报,c城商圈炸开了。
传言各种各样,大家最不明白的,就是秦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厉老板。秦家前几年被厉老板赶出了c城,秦泽现在好不容易摆脱秦老爷的控制回来了,事业蒸蒸日上,竟然还闹出这么一出,简直自毁前程。
更奇怪的是,秦泽好像并不在意这次失败。
厉氏集团董事办公室,助理顶着黑眼圈回来汇报。
“厉老板,都查过了,秦泽跟路少爷最近没有往来,两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通讯记录,路少爷甚至把秦泽屏蔽了。”
自从昨天从午餐会回来之后,厉枭就把跟秦泽的合作项目停了,圈里的其他世家见风使舵,不敢得罪厉家,也都站了队。这么一下来,秦泽在c城基本上是混不下去了。
厉枭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嘴角还留着昨天被秦泽打伤的痕迹。
见老板不表态,助理当然也不敢动。他们追查了一晚,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事实如此,就是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厉老板满意。
自从路眠走了之后,他们老板一天比一天可怕。秦泽昨天在厉老板面前说了什么没人亲耳听见,但他猜应该跟路眠有关。
若是让厉老板知道他悄悄去找过路眠,那他在c城也绝对混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后,厉枭面无表情道:“我手机呢?”
“啊?”还在为自己祈祷的助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手机呢?!”
助理回过神,立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老板没再追问那件事,那就是好事。
厉枭睁眼接过手机,脸色忽然一变:“没电了你为什么不去充?我雇你有个屁用!”
助理一个激灵,吓得马上接上了电源。他刚进办公室,哪知道手机有没有电……
他心中哀叹,厉老板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何况重要的生意来电都是他们在接,这一台只是老板的私人电话,平时几乎不用。
但不知怎么的,这两天盯得跟宝贝似的,也是见了鬼了。
但也知道祸从口出,他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老板,在手机充电复活后,低头划着屏幕,像是在找什么。
厉枭看见来电提醒里空空如也,黑着脸又把手机摔到一边,骂了一声。
助理:“……”
路眠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还有换演出场地的事情有于耀在帮忙,否则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应付所有的事。
到了跟李杰克约好的那一天,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皇舞的办公室。新场地确认的当天他就给李杰克发了信息,但一直没收到回复。此时此刻,他有些忐忑。可能是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他不太敢相信。
而这种不祥预感,最终还是应验了。在会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被告知,李杰克不来了。
前台说:“不好意思,路先生,李总监的秘书来电,说今天跟您的会面取消了,让您不要等了。抱歉。”
“取消?”路眠有些惊讶,不过李杰克时常各国旅行,难免误点,“哦,没关系,那他有没有说改到哪一天?”
“李总监的意思是,这次跟你们的合作取消了,正式的通知已经发您邮箱里了。”
“什么……合作取消?”
路眠从皇舞办公室出来,在路边整整坐了一小时。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不明白谈好的事情怎么会突然生变。
是因为突然换场地让李杰克觉得不够专业?还是有其他舞校插了队?
这几年他们舞校一直为了合并进皇舞这件事努力,现在事情黄得莫名其妙,他必须要一个说法。
但即使取消合作,也应该有个合理的理由,可邮件里并没有任何解释,李杰克的电话也打不通,信息邮件更是石沉大海一般。
他的疑惑一直持续到接到厉枭助理的电话为止。
助理说,厉老板要见他,关于皇舞的事。
路眠愣了两秒,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跟李杰克谈得好好的,李杰克一直对合并他们的兴趣极大,怎么会突然说变就变。如果没有人从中作梗,那这件事才真的是说不通。
知道了真相后,他心下一片凉意。
厉家的车停在厉氏集团楼下时,助理拉开了车门。
“路少爷,路上辛苦了。”
“陈助理,请叫我路眠。”
陈助理没接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路眠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心情有点复杂。他没想到厉枭能在这么短短几天里,就找到了皇舞,还让皇舞把他们给拒了。
他丝毫不怀疑厉枭有这个实力和手段,也不怀疑厉枭会把这个用在他身上。但这个速度还是让他措手不及。
大都会是厉枭,当年他们能进得去,除了是买卖合约,当然少不了他和厉枭的私人关系。所以厉枭现在要把这份优待收回去,合情合理。
但是跟皇舞的合作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了。皇舞跟厉枭没有关系,是他们舞校光明正大争取到的机会。
助理给他按下了电梯,私人电梯直达厉枭的办公室。
电梯门开启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酒精气息扑面而来。但他记得厉枭以前不在公司喝酒。
这是全c城最好的最好的地段,最高的楼层,透过面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全城最好的风景。
厉枭坐在总裁椅上,手指撑着额角,神色冷淡。
路眠走进来时,他眼神微动,却默不作声。
路眠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这放在以往,他必然会问责那些负责路眠衣食住行的下人。但是现在,路眠跑出去住在狗都不住的破楼里,根本没人照顾,每天都要踩过菜市场脏兮兮的泥巴。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把人抓进浴室从头到脚洗一遍,永远不要再放出去接触不干不净的东西。
路眠安静地站在他面前,读不出他内心的这些想法,视线瞥见了他嘴角的伤时,神情顿了顿。
阳光在路眠身上铺开来,米白的厚厚大衣裹着人,衣服的主人看上去更瘦了。
他再一次面对厉枭,虽然是在这体面的高级写字楼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试图先开口来缓解这样的不安。
“厉老板,皇舞的事,与您有关吗?”
这疏离的语气,让厉枭眉心一沉,收起了其他的念头。
“我不这么做,你肯来见我?”
路眠无言以对,犹豫了片刻才又开了口。
“如果我想请您不要为难舞校,您有什么条件呢?”
他很清楚,厉枭开的价码他不一定给得起,但也不知怎么了,当下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底尚存的那一丝还未完全熄灭的妄念。
厉枭看着他,许久,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让路眠生寒。
“又在跟我谈条件。可以,我头痛,先去给我煮茶。”
路眠扭头看了一圈,办公室并没有茶壶。
“在休息室里。”厉枭朝着一旁的木门抬了抬下巴。
路眠于是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这应该就是厉枭中午休息的地方,是一间大卧室,还配着卫浴。
他没有停顿,走向了落地窗边的小餐桌,打开茶筒,用茶匙将配好的茶叶勺了出来,放在电子秤上称出精准的刻度。熟悉的动作一气呵成。
休息室的门口,厉枭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视线紧紧贴着路眠身后。
被宽大的大衣遮住了身体,但两条笔直的腿暴露了人有多瘦。
他好像已经很久很有这样认真地看过路眠了。除了最初那段时间,他经常远观这个明明身形匀称却看起来清瘦的男孩。
后来的日子,只要他们在一起,他什么时候让路眠离他这么远过?
听见门嗒地一声关上时,路眠手上一僵。
休息室本就不大,他放下茶杯回过身时,厉枭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一片阴影洒在了他眼前。
“厉老板,茶煮上了,我们出去说。”他警觉地后退了半步,身子抵在了桌沿。
但他的话根本没被厉枭理会。男人低头看着他,缓缓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
“不用装糊涂,我的条件你很清楚。就这一条,我可以马上让皇舞重新邀请你们。”
路眠被迫抬起头跟他对视着时,能感觉到自己在发颤。厉枭还是没有要放过他。
路眠撇过头:“除了这个。”
他不能回头。
厉枭的眼神变得可怕起来,路眠这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再次惹恼了他。
他将他的脸用力掰了回来,声音又燥又哑:“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我谈?”
“你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好。”
“除了你的身体,你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的?”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而冰冷的寂静中。
路眠几乎没察觉到,他的指甲已经陷进了皮肤里,心被揪得生疼。厉枭说的这句话,他早就应该知道了,为什么非要亲耳听见才相信?
他来的时候就不应该抱希望。在厉枭这里,没有别的可能性。
电热茶壶里,温度升高,气泡开始往上冒。
路眠的体温却凉了下来。
“厉老板,你要的我给不了,告辞了。”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暴露他现下的情绪。
厉枭冷眼看着人从眼皮底下离开,没有留人。
呵,路眠比他想的更硬气。
但他会让路眠心甘情愿地回来,哭着接受他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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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公墓。
路眠把一束粉百合放在白俪的墓碑前时,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气温突然下降,他有些冷,把自己往大衣里缩了缩,盘腿坐在了地上。
白俪走了之后,他失去了唯一的家人。四年了,每年这一天他都带上白俪最爱的花,过来跟她说说话。
今天他原本想带着皇舞的合约过来,告诉白俪这个好消息,让她放心,舞校现在很好,她的心愿实现了。
但昨天他搞砸了。
路眠吸了吸鼻子,像小时候做错事一样,低头认错:“白老师,对不起,我还是辜负您的期望了。”
“皇舞那边给了我们机会,但我没抓住……”
“白老师,我好像做错了……”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如果他不是这么执意,一定要现在离开厉枭,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整个舞校那么多年的心血,或许就不会白费。
他人生中第一次做一件任性自私的事,但后果好像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他可能真的错了。
“如果您在就好了……不过您放心,我会一直带着舞校,再找别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您教过我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困难打倒,我一直都记得。”
世界级的芭蕾学术协会好几个,皇舞不行,不代表其他的就不行。哪怕c城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他也会带着舞校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不知坐了多久,乌云更厚了,雨点越来越打,打湿了百合,打湿了石碑,打湿了他的头发。但他还是想陪白俪多待一会儿。
当秦泽打着黑色的大伞来到公墓园时,一眼就在密密麻麻的石碑中间看见了路眠。
小小一只,坐在地上,低着头。虽然身上的大衣很厚,但整个人还是显得那么单薄。
正好一阵凉风袭来,路眠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裹紧了大衣。。
秦泽眉心一沉,大步走了过去。
等路眠察觉到有人靠近时,他已经走到了路眠身后。
“秦先生?”
路眠仰着头,看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把伞挡在他头顶上,日光和雨水都挡在了外头。
“你怎么会在这?”他的第一反应是,秦泽也来探望什么人。
但没想到,秦泽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打听了一圈都找不到你,才想起你可能会在这。”
路眠眼睛有些红,看得秦泽心下很不是滋味。
“秦先生,我没明白。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秦泽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想要站起来,秦泽压下了他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石碑上。
他突然想起,秦泽认识白俪。
“您知道今天是白老师的……”
他觉得今天的秦泽有些不一样,除了脸上挂着一道伤之外,眼神还特别复杂,好像有很多心事。
秦泽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他这两天有太多话要对路眠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路眠,我……”他转头看着路眠,又瞥开了视线,看向墓碑,目光凝重,半晌才又缓缓开口,“白俪,是我妈妈。”
在路眠不可置信的表情中,他继续说。
“对,我是秦家的私生子,白俪是我的生母。”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要说路眠了,连他自己刚知道时都觉得是老天开的玩笑,“是真的,我在我们家老房子里找到了他们当年的信件。”
雨又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小时,天上出现了彩虹。
路眠听完了整个故事,盯着秦泽交到他手上的照片。
照片里,白俪抱着一个婴儿,眼中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她是在一场商会赞助的演出中认识秦一龙的。当时秦一龙跟前妻已经离婚,而白俪还在艺术学院念书,两人很快陷入爱河。秦一龙答应娶她,但秦家不同意他娶一个家境普通的女人,两人分分合合,地下恋情又持续了一年多。
后来白俪怀孕了。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可以毁掉一个女人的一辈子。白俪的父亲不愿看着女儿就这么被拖垮,也不愿意攀附秦家这种生意人家,便把女儿送到乡下,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后,给了秦家。
白俪虽然有骨气,再也没去找过秦一龙,但每年还是会给秦泽寄一份生日礼物。只是秦泽每年都收到太多生日礼物,根本就没在意是谁送的。
直到几年前,白俪的舞校遇到了困难,她不得已第一次踏入秦家的大门,想找秦一龙借钱。
那一天秦一龙不在,是秦泽接待的她。
“当时,白俪……”秦泽停了停,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改了口,“我妈妈问了我的年龄,她应该知道我就是她儿子。如果不是我赶时间出国,或许我们还有机会相认。”
路眠还沉浸在故事里,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所以,你应该算是我的弟弟了。”
路眠扭头看向他,眼睛眨了眨。如果白俪当年把秦泽留下,那他们的确可能会称兄道弟。
他能想象得出白俪当时有多不容易,也猜得到秦泽现在的心情。
“白老师没把你留下来,是有她的苦衷的,你别恨她。”
秦泽笑了笑:“我理解她的选择,换了我,可能也会这么选。”
他这几天缓过了点劲后,才敢来告诉路眠。他其实不恨白俪,只是有些遗憾。但想到路眠,心里又能好过一些。
路眠说:“白老师很爱芭蕾,但是她也一定也很爱你。”
照片里的白俪眼神那么灵动,一点也看不出当时顶着巨大的压力生下的秦泽。她一定是想给孩子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至少有一天,秦泽在看见这张照片时,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她是个好母亲吗?”秦泽突然问。
路眠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至少这么多年,幸好还有你替我陪她。”
秦泽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皇舞的合约。我去找过李杰克了,事情都摆平了。”
路眠还没把刚刚的故事消化完,再次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你看看合约就知道,李杰克都签字了。邮件应该很快也会发给你。”
“怎么会这样?”路眠翻着合约,的确是他们早就谈好的那一份,“我是说,你怎么做到的?他的秘书昨天明明说,不跟我们合作了。”
“不就是厉枭给他们投了钱嘛。”秦泽说起这个名字,方才挂在眼角的暖意就瞬间消失了,“李杰克也不是什么贪财的人,只是他们最近财务出了点岔子,急需一笔钱补上。这笔钱我也有,而且李杰克以前欠我个人情。”
路眠还是不放心,听秦泽这么一说,甚至有点怀疑起皇舞。
见他的表情持续纠结,秦泽安慰道:“你放心吧,李杰克跟我说实话了,他们本来也没打算放弃跟你的合作,只是想缓一缓,先还上钱。”
“这是你的心血,也是我妈妈的心血,我为你们做点事情是应该的。”
江慕宁听说前两天厉枭又找路眠了,这次竟然还直接把人带去了办公室。厉老板的办公室没人能随便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连他都没法进,但却让路眠去了。
路眠离开的这几天,厉枭就跟着了魔一样,简直变了一个人,他十分担忧。不是担忧厉枭有小情人,他们这些人谁身边不养一两个解闷的。但不能是路眠,路眠对他的威胁太大了。
这天他听说厉枭在老宅休息,立马带着人就过去了。
在车上时,他又嘱咐了好几遍,千万不能出差错。唇红齿白的男孩自信地点了点头。
厉家老宅。
管家出去迎人时,看见江慕宁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表情变了变。
“江少爷,这位是……?”厉家的规矩谁都知道,陌生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男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不到,长得干干净净的,一双水灵的杏眼,看着是挺乖。加上这一身素净的衣服,一下就让人想起了路眠。
“我朋友,带来见见厉哥。”江慕宁看管家刚才那表情就知道,这人找对了。
他按着厉枭的喜好的去找,俱乐部那种地方,想找个清纯的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找回来还带去让造型师修剪了一番,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得意作品。
只要能让厉枭别再天天惦记路眠,找多少个他都没意见。小情人嘛,就该一月一换,一养养几年像什么话?
“江少爷,这个情况……我得先去请示一下厉先生。”
“请示什么?”江慕宁不满道,“您打算怎么说?这得让厉哥自己看。”
“这……”管家摸了摸胡子,陷入两难。
一是如果就让人这么进去,肯定犯了大忌,万一厉枭不高兴了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但厉枭这段时间的确是需要个人在身边,他们也天天为这事儿犯难。
说不定江慕宁这一出真的能让厉枭心情好点儿。
管家看了年轻男孩一眼:“厉先生要喝茶,你端上去吧。”
二楼,书房。
敲门声响起时,厉枭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半支烟,没应答。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但门还是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
厉枭皱了皱眉,他刚接完李杰克的电话,本就一肚子火,此刻不耐烦地呵斥道:“谁他妈让你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