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by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2-12

如今冯荣贵已被停职查办,他虽然还没有被下狱,但是已经被限制,不能离开自家府邸。
身为“奸党”一员,冯荣贵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与严元博有联系。知道自身处境的他,已经有几天几夜没能阖上眼。昨晚,他终于下定决心喝了一壶闷酒,睡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场整觉。
此时,宿醉在床的冯荣贵,完全没有意识到:备受自己信任的管家,与家中一部分护卫,已经在暗中收到了来自严元博的命令,即将杀他灭口。
冯家后院。
大雨方歇,屋檐还在滴水。
一名穿着褚衣的中年男子,正伴着“嘀嗒”的水声,低声朝身边的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去东院,锁住所有房门,再给每一间房子,都浇上麻油,”接着,又转过身去,朝着另外那几个人道,“你们随我过来,处理冯荣贵。”
冯家的东院,是冯荣贵的儿子住的地方。担心冯荣贵已提前将这件事泄露给他,严元博特意吩咐他们,定要斩草除根。将人锁住,再放火烧府。
周围人迅速应下:“是!”
话音落下,便提着麻油,消失在了后院中。
而身着褚衣的中年男子,也在此刻打了一个手势:“好,剩下的人,全部随我走。”
说着,他便自身旁,提起了刀来。
然而,就在这时——
屋脊之上,忽然传来一阵细响。
男子下意识抬头朝着上方看去,还不等他看清头顶发生了什么,便见十余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没有时间多想。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握紧手中的刀,高声道:“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已带人冲了上去。
“是!”
寒光劈碎了天边的晚霞。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压过了满院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刹那间,杀气冲天。
暴雨洗净了满城的铅华。
天边的浓云,似火一般,烧了起来。
坊市中,行人踏着石板走出了家门,静谧中,还没有人发觉……崇京的某一处,此刻早已血流成河。
身着黑衣的侍从杀尽了冯府的奸党。
收走麻油之后,将酒还未醒冯荣贵,掳出了家门,朝着崇京城东边的“平喜坊”而去——这是崇京城内最大的一座城坊,里面居住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崇京城修建于前朝,几经战火。
未经修葺的平喜坊,内部街道曲折狭窄,两边都是略显破旧,且拥挤的民居。不怎么熟悉此地的人,一旦走进平喜坊内,没有一两个时辰,都难出去。
慕厌舟早已在暗中,于平喜坊内买下了一座民居。
此刻,他手下侍从正朝着那里而去:
“这边走——”
“你们速速断后!”
“大家当心一点,有人跟来了!”
冯家并没有按照计划燃起大火,严元博派去负责盯梢的手下,发现异样以后,第一时间便与齐王的人缠斗在了一起。不同于负责放火的护卫、家丁,这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番打斗过后。
竟然还有几人,一路隐匿身形,追到了平喜坊里面来。
侍从对视一眼,立刻兵分两路,一半带着冯荣贵朝着民居而去,另一半则留在这里,负责断后:“是!”
平喜坊内人员太过密集,不宜久战。
兵戈相撞生出的脆响,瞬间便填满了整条小巷,有侍从于刀光剑影中窥见……远处,又追兵听到声音,朝此处赶了过来。
这里距离齐王的民居,只有不足百丈的距离。
事态不妙!
平喜坊的那一头。
羽箭划破了长空,刺向此处。
而就在侍从咬紧了牙关,做好准备,要与这群人同归于尽之时——
一道浅青的身影,忽如冽风,从平喜坊的那头,降了下来:“列阵,勿使一人逃脱!”
他手握长剑。
脸上还戴着一副银质的面具。
话音落下那一瞬,他已手起剑落,将面前的羽箭,震成了两半。
侍从不禁瞪大双眼:“——您?!”
齐王殿下竟然来了!
“别废话。”
平喜坊内杀声震天。
巷道两头的人,皆已退无可退。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慕厌舟已手持长剑,朝着巷道另一头而去。见状,侍从也对视一眼,咬牙随他一道,冲了上去。
雨珠自屋檐上滚了下来。
在石板的凹痕中,积攒成一摊。
剑光闪烁间。
不消片刻,便有鲜血溶入水中,染红了整条小巷。
飞溅在了慕厌舟的肩头。
户部官员冯荣贵府上血流成河,短短的一个傍晚,便有三十余人死于他府中。而原本在接受调查的冯荣贵本人,更是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
消息传入凤安宫,天子震怒。
当晚,京城戒严。
廖文柏的父亲,负责率军,保证崇京城的外部安全。而皇城内部的禁军,则全归大皇子“梁王”慕思安掌管。今日这件重案,也暂时由他负责。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春风撩过院中的花树,撩得桃花轻颤,似碎琼乱玉,拂面而来。
酌花院内却空无一人。
猜到今天有大事发生,宋明稚一大早,便屏退了身边所有侍从,绕过了王府内的守卫,悄然无息地守在了徽鸣堂外……事情尚未尘埃落定,宋明稚始终有一些放心不下。
“嘚嘚,嘚嘚——”
马蹄声惊醒了长夜。
徽鸣堂正对着王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隐匿在徽鸣堂前那棵大树上的宋明稚,远远便看见——
有近百名禁军正手握火把、披坚执锐,穿过瑶光坊,直奔着齐王府而来。火光明灭,霎时间便照亮了大半条街巷。转眼之间,禁军已到院前。
此时正在门前,高声道:
“今日傍晚,有数名凶犯,于户部冯荣贵府中大肆屠戮,致使多人丧命,并将冯荣贵掳走,至今他仍下落不明。我等奉皇命,挨家逐户于京中搜查,凡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齐王殿下出手了。
宋明稚:“……!”
这一回自己赌对了。
虽然早已经有了预料,但听到这里,宋明稚的心仍不受控制地重重颤了一下。
可是,还不等他激动,宋明稚又见——
元九走上前去,同禁军说了句什么。
对方再次开口,朝府内道:“……今日这些凶犯,一口气杀了四十多个人,如今仍逍遥法外,谁都不知道凶犯现在是否还在京城内。吾等搜查王府,也是为了齐王殿下,还有王妃的安全着想。”
元九似乎是在阻拦他……
为首的禁军,却觍着脸道:“您说,万一凶犯慌不择路,藏进了齐王府,那多危险啊?”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袖内掏出了一只雕有金龙的御令。
——这是那昏君方才所赐。
在这禁军的软硬兼施之下,元九只得让步。
宋明稚远远地看到……
齐王府的大门缓缓敞了开来。
齐王殿下还没回来!
宋明稚瞬间咬紧了牙关。
京中的那群纨绔都知道:
齐王虽有“朽木”之名,但是作为贤平皇后所出的皇子,他才是最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正是因此,大皇子一直都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都在针对着他。
一身赤黄锦袍、身骑棕马的慕思安,紧跟在禁军的背后,来到了齐王府中,带人直奔着徽鸣堂而来。
宋明稚缓缓自树上撤了下来……
大皇子自然没本事识破齐王的计划。
他这一回,八成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搜查一下齐王府邸。无论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慕思安都能借此机会,膈应一下齐王。
宋明稚:“……!”
这回不会被他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吧?
簇簇火把照得王府夜如白昼。
此地不宜久留——
宋明稚迅速屏息凝神,朝酌花院而去。
忙乱中他听到,慕思安手下的禁军,走进了徽鸣堂之中。几息后,那禁军突然冲出了门,高声道:“启禀殿下,齐王他不在徽鸣堂!”
上百名禁军入府。
并随慕思安一道,搅乱了此处。
齐王府内人心惶惶。
唯独酌花院里面,寂若无人。
宋明稚没有点灯。
此时,他正独自站在院门边,耐心听着王府里面的动静。
雾气晕开了满院月光,融进了他的眼底。宋明稚的睫毛,不禁轻轻地颤了一下。
今天晚上,崇京戒严。
坊市关门、百姓归家,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街道上自由活动。
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齐王不在府中,原本就说不过去。更别说那昏君一向防备着他,此事若传到御前,恐怕会生出不小的波澜。
酌花院外,喧闹声越来越大。
慕思安带人搜完了徽鸣堂后,竟又率领禁军,来到了酌花院外——
此时,他正在不远处,得意扬扬道:
“我听人说……”
“三弟似乎很喜欢他这个王妃。”
“你们说,他今晚不在徽鸣堂,该不会是在王妃这里吧?”
情况不妙。
宋明稚轻抵在门扇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地泛起了白。
他犹豫片刻,决定退回屋内。
然而,就在倏忽之间:
宋明稚正欲转身,耳畔竟忽地生出“砰”一阵轻响。
酌花院的门突然敞了开来——
夜风穿过院门,卷起了一地的落花。
来人一袭青衫,隐没月色,衣襟不知何时染血,落下斑斑红痕,如桃花纷纷扬扬,倾洒肩头。
他锁骨畔的箭伤还在渗着血珠。
纵是眉目含笑,天生一副薄情风流相,仍不掩满身凛冽杀气。
宋明稚的心沉沉坠地。
他下意识合起了院门,警惕地看向院门:“……殿下?”
慕厌舟如初见那日般,将手指抵在唇边:“嘘。”
禁军已经来到了院外。
火光透过院门的缝隙,照了进来。
眨眼之间,慕厌舟已经脱下了他身上那件血衣。
并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钳住宋明稚的手腕,拥着他一道,倒向了树下的温泉。
“哗——”
世界骤然翻转,泉水漫了上来。
两人的气息蓦地纠缠在了一起。
“!!!”
纯金的臂环,被水流带到了手畔。
玉色的衣袍,在刹那间变得凌乱,宋明稚的身体也如被电到般,重重地颤了一下。
酌花院大门外。
元九正最后一搏道:“王妃虽是男子,但是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弟媳,弟媳的房中怎能…能随意进去呢?还望梁王殿下三思啊!”
他想借这个理由拦下慕思安。
等到明天一早,再一口咬定,齐王今晚就在酌花院。
但慕思安并不是讲礼法的人。
“倘若凶犯匿藏于酌花院中,伤到了三弟,这个责任究竟谁能承担?”慕思安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还是说……三弟他今晚压根就不在此处?”
接着,立刻有人搭腔道:“今晚府内人声嘈杂,齐王殿下就算真的在酌花院里,也该听到,且有所反应了吧?”
慕思安轻蔑地笑了一声。
话音落下,便绕过元九,势在必行道:“都给本王搜!”
禁军随即领命:“——是,殿下!”
说着,便朝着院门处而来。
酌花院内。
水花飞溅,热气氤氲。
慕厌舟缓缓垂下了眼眸。
月光下……
宋明稚的皮肤细若白瓷,唯独手腕上慢慢多出了一抹暧昧的红痕。此时,他正屏息望向院门,纤长的脖颈则苍白裸露于自己眼底,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颤抖。
似乎在诱惑人,将他扼于指间。
慕厌舟的视线舔过宋明稚脖颈。
末了,徐徐抬起手来……
一切皆在刹那之间。
酌花院外,灯火通明。
大皇子已派禁军上前,撞向院门。
没有时间再纠结。
宋明稚狠狠咬牙,蓦地转过身去:“殿下!”
眼下事态紧急,自己必须证明殿下今夜一直在府内。
慕厌舟的手指轻轻地晃了一下,他顺势将一缕长发,撩到了宋明稚的耳后:“怎么?”
宋明稚深吸一口气:“放心,我懂。”
危难当前……
不就是打个掩护吗?
大家都是男子,没什么大不了。
宋明稚果断抬起手臂,主动攀上慕厌舟的脖颈,遮起他身前的箭伤,同时悄声道,“我可以替您做证……”继而抬眸,看向他的眼底:“殿下今夜就在酌花院内,除此之外,哪里都没有去过。”
月光荡开了慕厌舟眼底的笑意。
他倏地用力,一手覆便住宋明稚的腰背,懒声道:“不够。”
……不够?
未等宋明稚理解他的意思。
慕厌舟已抬手,剥下了他肩上的那片衣袍。
末了,于他耳畔,低声道:“唐突了。”

本能的瑟缩,还没有到来。
慕厌舟已经抬起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肩膀揽进了怀中,替他遮住了春夜里彻骨的寒气。
两人的身体也于瞬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怦怦,怦怦——”
宋明稚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怦然跃动。
他从来都不曾与人有过什么拥抱。
诡异的酥麻感,就好似一道涟漪,随着这个拥抱由他肩头蔓向了周身,就连……小心搭在慕厌舟肩上的手指尖,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一下。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料峭春风,吹散了耳旁若有似无的轻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明稚的错觉……
慕厌舟似乎用手指,在他肩上轻点了两下,末了,轻声问:“这样,可以吗?”
他的声音,稍有一些沙哑。
酌花院中的温泉水,烫红了宋明稚裸露在外的皮肤,热气还在不断地向上蔓延,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脸颊,与耳尖……
危急关头,齐王殿下竟然还在顾忌着自己的感受。
宋明稚不禁咬了咬牙,低声道:“……可以。”
他的语调,略微有些许的不自然。
桃花的枝丫切碎了漫天月光。
一片一片,洒在了池水之中,随着雾气氤氲了开来。
慕厌舟的气息,忽地靠近……
宋明稚一边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没事,没关系”一边强忍着酥麻感。循着声音,朝着酌花院的院门前看了过去:
宋明稚方才不但关上了院门。
还在同时,将门上的那根横木闩杠,插进了门槽,由内部将整座酌花院反锁了起来。禁军们第一下,竟然没能将它撞开,此时他们正在大声数着“三,二,一”再一次用尽全力,撞向院门。
慕厌舟轻抚着宋明稚的长发。
手指则于不经意间,自对方的脖颈间,正随着心跳而颤动的血脉旁滑了过去……
他的语气,慵懒中还透着难掩的危险:“还请爱妃多多配合。”
而就在慕厌舟话音落下去的同一时间:
“砰——”
酌花院的院门。
在一声重响后,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院子外,慕思安高高地挑起了眉毛,迅速转过身去朝着禁军,兴奋道:“给我再撞!”
这群禁军早就已经撞红了眼:“遵命,殿下——”
他们微微蹲下了身,双腿猛地发力,朝着酌花院的院门冲了过去。伴随着又一声重响,那根横木闩杠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咔嚓”声。
雕花的朱漆院门,也随着一声闷响,缓缓地向内敞了开来。
元九默默地攥紧了手心,移开视线:“……!”
齐王殿下做事一向非常谨慎。
但这起事件发生得极为突然,加之……徽鸣堂内也没有了耳目,无人时刻留意他的行踪,关注他是否在府内。于是,殿下便选择冒险出王府,主持大局。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不知道殿下这一回失策,要如何向天子解释啊。
大难将至。
元九的腿不由一软,但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他正抓紧时间于心中盘算着……实在不行,就说殿下是溜出王府,去喝酒了!
周围的几名侍从,也随他一道咬紧了牙关,强行将“死到临头”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然而……
酌花院内的场景,却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慕思安率领禁军,兴奋地冲进了酌花院中,高声道:“都给本王——”
他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
便突然一下,瞪大了眼睛,硬生生将自己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嗓子眼里。同时,还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朝着院子里道:“你,你……你怎么会在酌花院里?!”
元九:“!!!”
他不由用力揉了揉眼睛,朝着酌花院里面看了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末。
酌花院中,那一棵有着百年树龄的桃树,已经开到了最繁盛的时候。远远望过去,好似一朵浅红的云,沉沉地坠在了地上。夜风一起,便有满院的落花,飘飘摇摇,随风而舞。
树下,是一池温泉。
此时它正袅袅地向外冒着雾气。
半座酌花院就这样,被隐没在了雾与烟之后。
元九隐隐约约看到——
汤泉之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齐王殿下!
夜风吹散了一点雾气,他定睛方才看清楚:
此时,齐王殿下并不是独自一人,待在汤池之中,他的怀里,还有一道玉色的身影……!
院门敞开的那一瞬间。
慕厌舟迅速抬手,紧紧地护住了宋明稚的身影。并用衣袖遮住了怀中人裸露在外的肩头,同时侧过身,背对着慕思安,与他手下这一群不速之客道:“滚出去——”
说完,又低下头,在宋明稚的发顶落下一枚轻吻,低声安慰他道:“没事,别害怕。”
齐王殿下,他……他居然在府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禁军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瞬间愣在了原地。
几息过后,众人方才回过神。
一个推搡着一个,踉踉跄跄地挤出了院门。
转眼之间,只剩下慕思安一个人,还如一根钉子般,不可置信地钉在原地,半晌都没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慕厌舟冷声,朝他道:“怎么,本王为什么不能在王妃的院中?”
——变脸如翻书。
宋明稚:“……!”
不愧是齐王殿下。
宋明稚的身体颤了一下。
反应过来此时的状况后,他立刻轻咬着下唇,配合着慕厌舟的话,朝着对方的怀中靠了过去:“好。”
慕思安愣在原地,“这,这不可能……”
慕厌舟既然一直都待在王府之中,那…那自己刚才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他怎么会没有一丝半点的反应?
一向自高自大的慕思安,也不禁转身,朝着已退至院外的禁军看去: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他们。
此刻不但彻底蔫了下来,甚至还有人,正不自觉地继续向后方退着。禁军们的脸上写满了“心虚”和“紧张”,生怕会被慕厌舟记住了长相,或是直接问罪。
这里压根没什么正经人。
看到禁军表情的那一瞬,慕思安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慕厌舟方才正忙着做那种事啊!
酌花院内外,鸦雀无声。
看清楚院里的状况之后,元九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指。
而位于汤池之中的慕厌舟,面上非但没有一丝半点的紧张,反倒已在第一时间,朝慕思安反客为主道:“什么不可能?本王还想问问梁王殿下,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齐王府之中。”
不过是须臾之间。
宋明稚也已经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
同时,还嗅到了藏在浓重的花香,与温泉独特的气味之下的淡淡血腥气。
齐王殿下的身上还有伤……
宋明稚抬起眼就看到,慕厌舟锁骨上的那道箭伤,此时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不消片刻,便染红了他胸口处,原本雪白的中衣。
他方才侧身,就是为了掩饰住身上的伤口。
酌花院里面的温泉,是天然形成的。
汤池的底部,也没有经过人工修凿,下面满是被泉水打磨圆润的石子。此时他们两人正站在汤池的最中间,宋明稚所处的那个地方,水位似乎还要更深一点。
慕厌舟原本就比宋明稚高大半个头。
现在,仅凭宋明稚高高抬起的手臂,已经快要遮不住对方胸前的血迹……
没有时间再多犹豫!
宋明稚努力踮起了脚尖,借着泉水的浮力向上。他轻轻地将下巴,枕在了慕厌舟的肩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慕厌舟胸口处,那大一片猩红的血迹。
两人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紧贴在了一起。
慕厌舟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意外,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慕厌舟温声道:“无妨,坐着吧。”
说着,便缓缓移动了手臂。
宋明稚愣了一下。
几息过后,他方才反应过来——
齐王殿下他,他该不会是要让自己,坐在他的手臂之上吧……
宋明稚:*@-#^¥·%
他的脚尖,几乎够不到汤池的底部。
宋明稚没有怎么挣扎便放弃了强撑,犹豫着,坐了下来。
两人的身体,终于完完全全地贴在了一起。
慕思安看呆了。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本王,本王是来齐王府里搜查,搜查凶犯的!”
慕思安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汤池里面。他差一点点,就将自己今天率领一众禁军,搜查崇京要做的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明稚下意识扣紧了手指。
然而一想到周围人的目光,他又努力将手指,舒展了开来。
身体则一直保持着僵硬。
宋明稚的耳边,传来一声很低的笑。
他艰难地闭上了双眼……
若是一个月之前,有人告诉自己,自己即将回到一百年之前,坐在……文帝的手臂上。自己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服多了五石散,得了什么严重的疯病。
天呐……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也未免太过离奇。
略显急促的心跳声,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慕厌舟耳畔。
一不小心,便泄露了主人过分慌乱的情绪。
慕厌舟轻轻地拍了拍宋明稚的背。
同时,将视线落向院门旁边,幽幽道:“搜查凶犯?”
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梁王殿下就这样闯入本王府中,甚至还破门而入,惊扰到了王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就是你要找的凶犯呢。”
推书 20234-02-11 :被剧本组包围,但》:[无CP向]《(综漫同人)被剧本组包围,但不死》作者:吃芋头的猹【完结】晋江VIP 2025-01-27完结  总书评数:2119 当前被收藏数:9599 营养液数:4859 文章积分:102,489,792  文案  本文又名《脑子真有病的我如何被剧本组脑补成剧本组》。  竹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