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by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2-12

齐王殿下身边那群纨绔,之前不是没有邀请他打过马球,但统统被他回绝了。可是今天,那个西域人一上场,殿下便迫不及待地同王妃耳语,过了一会,便骑马来到了场上——这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殿下一定是……吃醋!
想要在齐王妃的面前,与那个西域人较个高低!
慕厌舟随手拍了拍马脖子,笑着转过头道:“别误会。”
众人:“啊?”
慕厌舟一边策马向前,一边状似随意道:“本王……没有其他的意思,洛老板是爱妃的朋友,本王也将他当作朋友。”
他将“朋友”两个字念的格外重。
众人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王妃的朋友就是殿下的朋友!”
慕厌舟笑了一下:“本王之所以下场,全是因为……爱妃还从来都没有看过马球,本王正好给他看看。”
说着,便头也不回策马而去。
众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皆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你相信吗?
敛云宫正殿靠东的那半边,门窗全部打了开来。众人只需转身,就能看到下方的场景。
宋明稚不由攥紧了手心——
慕厌舟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宋明稚猜也能猜到,他一定有武功……只不过,史书上只记载了慕厌舟是如何肃清朝堂,却并没有说他的武功究竟如何。
马球之所以会风靡于大楚,便是因为其观赏性极佳,打起来格外激烈。而策马扬鞭本就不怎么简单,更不论,在骑马的同时击球……
上一世,宋明稚甚至曾见过有人因打马球而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假装受伤是一步险棋。
宋明稚叫来了陶公公,“今日可有人负责盯着场上?”他同对方确认道,“若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式?”
众人皆知——
齐王妃儿时,便与殿下结缘。
就在这几日,两人更是彻底敞开了心扉,开始花前月下。
他在这时关心齐王的安危,简直再正常不过。
陶公公忙道:“王妃尽管放心!陛下早安排的人时刻紧盯着场上,更何况……齐王殿下可是亲王,您放心,大家都有数——”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马球已经开打。
有人抬手,将一只实心彩球抛了出去,球场上随即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与嘶鸣声。
慕厌舟周围的人,的确试图让着他……但是这却阻止不了慕厌舟挥鞭,令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不过转眼之间,他已高举着球杆,直直地冲着对手的那边而去。
马蹄扬起了地上的土灰。
慕厌舟高抬手,“砰”一声用球杖打在了彩球之上,接着便一路追着它朝着球门而去。
场上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马背上。
陶公公:“!!!”
殿下这,这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啊——
珈洛刚才说的就是事实。
他几乎没怎么打过马球,上场之后,便一路跟在队伍的最末端。
珈洛远远就看到:
慕厌舟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珈洛不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拉着缰绳就想往后退。然而,还没有等并不擅长骑马的他,退到哪里去。远远就看到,慕厌舟高举起球杖,将面前那只彩球,击入了球门之中。
一路畅通无阻。
直至此刻,都没有人想起去拦他。
正殿之上瞬间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宋明稚不由松了一口气。
同时,隔着数丈远看到……慕厌舟朝他招手,高声道:“怎么样,阿稚?”
众人的视线也随慕厌舟一道,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当惯了暗卫的宋明稚,一向都不习惯受人注视。但是今日……他绝对不能躲避。
宋明稚默默咬了咬牙,缓缓起身道:“殿下当心!”
闻言,众人纷纷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球场另一边——
同样是慕厌舟“对手”的慕思安,不由攥紧了手心。
打马球这种事,对于骑术普通的慕思安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他也因此不怎么喜欢参与。慕思安今日,之所以会亲身下场比试,就是为了讨皇帝欢心。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风头,竟然一下子就被慕厌舟给抢了过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思安立刻转过身,与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场,一定要拦住慕厌舟,不能再让他这样风光下去。
几人对视一眼,低声道:“殿下放心!”
第二场球随即开始。
彩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朝地上坠去,慕厌舟立刻骑马,朝着它而去。这一回,慕思安身边的侍从早有准备,他们当即高举着球杖,朝着慕厌舟包抄而来。
同时刻意纵马,扬起一阵沙土。
黄沙瞬间便弥漫了整片球场。
自楼上几乎看不清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明稚不由蹙紧了眉……
见状,站在他身旁的陶公公立刻开口道:“王妃不必忧心,殿下他——”
“我去下面看看。”
宋明稚开口打断了陶公公没说完的话。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起身,朝着正殿之下而去。
陶公公被吓了一跳,“诶,王妃——”接着赶忙转身,同周围人吩咐道,“快快!快些上前跟着王妃!”
“是——”
今日的比试要比以往更加精彩。
龙椅之上,一身明黄的男子缓缓端起茶盏,眯着眼睛,朝楼下看去。
慕厌舟毕竟是本朝亲王。
大皇子身边的人,虽有意包抄,却又不敢骑马靠太近。
慕厌舟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直接穿过这群人,来到了慕思安的面前:“梁王殿下。”
慕厌舟发现了慕思安的针对,却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反倒是直接同他道:“我们之前的账,还没有算清楚。今日,怎么又要来多添上一笔?”
慕思安本就不擅长骑马,看到慕厌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识便要向后退。然而,过于突然的动作,却惊到了胯下那匹棕马。它突然嘶鸣了一声,在原地踢踏了起来。
慕思安被吓了一跳,当即朝自己身边的人道:“快,快来护驾!”
就是现在——
慕厌舟在砂石的遮掩下,轻轻抬起手。
一粒石子瞬间从慕厌舟指间飞了出去,重重地击在了自己所骑骏马的膝盖之上。它猛地发出一声嘶鸣,高高地扬起了前蹄。
慕思安的人方才刻意在这里制造出了风沙,托他们的福,敛云宫正殿上众人,完全看不清楚底下发生了什么,只看到——
梁王身边那几人,将齐王殿下围在了一处。
还不等风沙落下来,慕厌舟便随着一阵嘶鸣声,自他所骑的马背之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梁王殿下实在过分!
皇帝当即起身,厉声道:“去将慕思安带上来!”
同时又派太医上前去看。
“是,陛下——”
马球场上的黄沙逐渐落了下来。
慕厌舟伴随着一声闷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沙尘中,他看到……
宋明稚越过矮墙,像是没有看到满场受惊的骏马一般,朝着自己奔了过来。
不过转眼,他已经半跪在了地上。
轻轻将自己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殿下,您伤得重吗?”
宋明稚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明知道自己是故意坠马。
可是脸上,却写满了焦急,与深深的担忧。
慕厌舟缓缓地握紧了宋明稚正在因为紧张,而轻颤着的手指。
继而,轻轻枕在宋明稚的膝盖上。
低声笑道:“别怕。”
周围的马匹被侍卫赶了出去,太医终于顶着沙尘,跑到了不远处。
一时间混乱不堪。
慕厌舟透过黄沙,看向方才不顾危险跑到这里来的宋明稚。
此刻,他忽然有几分好奇,宋明稚担心的,究竟是两人的计划失败,被皇帝发觉。
抑或是……
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呢?

宋明稚担心的是慕厌舟的安危。
他像是忘记皇帝就在殿上一般,完全没有顾得上抬头,远远观察对方的反应,更无暇关注周围的侍卫,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水蓝色的双眼里,写满了忧虑:“伤筋动骨怎么能不怕?”
见状,慕厌舟的唇角,不由轻轻地扬了起来。
宋明稚转身看向太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马球场的内外有无数双眼睛,时刻关注着慕厌舟的一举一动。若是要装受伤,那便要装个彻彻底底——他方才没用内力缓冲,结结实实地从马背摔在了地上。
这伤可轻也可重。
宋明稚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目睹方才那一幕的他,心中仍不免生出了紧张。
浅金的长发随着宋明稚的动作,从他的鬓边轻滑了下来。慕厌舟正欲抬手,替他将长发拨到耳后。然而,下一刻……猜到他要做什么的宋明稚,已无情地将他的手按了回去。同时,拒绝他道:“别乱动。”
宋明稚紧抿着唇,表情格外严肃:假装恩爱也比不上齐王殿下的身体重要!
慕厌舟:“。”
马球场上的沙尘终于降了下来。
须发皆白的太医,一边咳嗽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小跑了过来。
坠马很容易导致骨折或者脱臼,这个时候,着急搀扶他起来,很可能会让骨头错位得更加严重,加重身上的外伤。
太医并没有着急扶慕厌舟起身。
他匆忙地朝着二人行了一个礼,便半跪在原地,小心检查起了慕厌舟的手臂与膝盖。
宋明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眼前的太医,是那昏君身边的人。万一他在诊治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齐王殿下腿上的暗伤……那自己应该怎么同他解释?
不过……
宋明稚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几息。
下一刻,便见那太医站起身道,“齐王殿下坠马伤到了脚腕,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他朝周围几个侍卫吩咐道,“快些过来,小心扶殿下起身!”
侍从当即道:“是!”
说着,便上前扶着慕厌舟朝马球场外而去。
宋明稚顿了顿……
太医居然这么好骗?
春风吹过球场扬起一层黄沙。
隔着这层黄沙,宋明稚看到……已经被扶着走到了场边的慕厌舟,回过头来,轻轻地朝自己眨了眨眼。
同时,打了个口型道:放心。
慕厌舟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宋明稚的心中,还是在瞬间便有了答案:方才那个老太医,是殿下安插在那昏君身边的人。
宋明稚:“……!”
午宴因慕厌舟坠马一事而匆匆结束。
那昏君游玩享乐的计划,也因此事,而彻底泡了汤:
慕厌舟是在那昏君眼前坠马的,一向溺爱他的皇帝,自然要深究此事。
半个时辰后。
敛云宫,春琢殿。
陶公公将宋明稚带进了殿内。
并朝座上人行礼道:“启禀陛下,齐王妃到了——”
宋明稚随陶公公一道,向龙椅上的人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慕厌舟坠马的时候,周围除了大皇子慕思安的人外,只有急匆匆赶下殿的宋明稚。因此,皇帝若要彻查此事,便要将他一道叫来,仔细询问。
话音落下后,不远处终于传来一声:“免礼吧。”
他中午没能够好好休息,声音也因此变得格外沙哑,且言语之间,还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宋明稚像没有听出来一般缓缓起身,由陶公公带着,坐在了一边。大皇子与他身边那几人,也已早早到了春琢殿中,此刻就坐在宋明稚的对面。
还不等大皇子开口,为他自己辩解,皇帝已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如一个普通父亲般问:“齐王如何了?”
宋明稚连忙答道:“回陛下的话,太医方才已为齐王殿下仔细诊治过了。殿下今日坠马,伤到了脚腕。太医说,他应当静养至少一个月,才能正常活动。”
宋明稚故意将伤说重了一些。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下,皇帝便紧紧地蹙起了眉来:“静养一个月?”
皇帝似乎没有料到,慕厌舟的伤居然如此严重。
宋明稚余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慕思安不由抖了一下。一向没什么脑子的他,实在没有忍住,在皇帝的气头上为自己辩解道:“父皇,儿臣实在不知道齐王究竟是为坠马!您知道……齐王他一向对马球不感兴趣,方才又因为那个……叫珈洛的西域人,而格外激动。”
身为暗卫,宋明稚向来都处变不惊。
但是今日,他的身份是“齐王妃”,沉不住气才算正常。听到这里,宋明稚不由开口打断他道:“殿下是因惊马而坠地的——”
他的气息略有些不稳,眼中的急切,一闪而过。
话音落下,差点急地站了起来。
慕思安愣了一下,还想辩解:“对,可是……”
慕厌舟所骑的那一匹马,是在他与侍从的包抄下受的惊,慕思安自觉这一点有些解释不清,方才故意隐去了这个细节。
然而现在,刚才那句话,却变成了他的把柄。
皇帝怒斥道:“慕思安!”
他很少直呼皇子的大名。
方才还在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的慕思安,瞬间噤了声,而他的那群侍从,更是个个面如土色。
慕思安跪在了地上:“对……齐王那匹马,的确是受了惊,但,但这些都和儿臣无关啊!”
说完,便狠狠地剜了宋明稚一眼。
……帮亲不帮理!
父皇怎么能叫他来做证?
崇京城里谁不知道,齐王府内那两人是一条心。
宋明稚垂眸看了慕思安一眼。
紧跟着,也随他一起跪下道:“还请陛下明鉴!”
宋明稚紧抿着唇,表情无比倔强,水蓝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冰,目光颇为冻人。
龙椅之上,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缓步走下长阶,站到了慕思安的面前:“你可知道,朕最厌恶什么?”
……厌恶?
宋明稚不由悄悄竖起了耳朵。
慕思安抖了抖,回答道:“最,最厌恶……厌恶兄弟阋墙、父子相残。”
宋明稚轻轻垂下了眼帘。
大楚一朝短短一百多年,便换了十四个皇帝。其中,既有王朝末年时,不断推傀儡皇帝、娃娃皇帝上龙椅的缘故。还有便是早期,宫变的屡次上演。
——在慕厌舟之前,几乎没有一个皇帝是正常登基。大部分人的皇位,都是直接从父兄手中抢来的。眼前这位虽是“被逼无奈”,但也没能逃过铁律。
听到了那八个大字之后,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既然知道,还在朕面前做这种事?”
方才马球场上飞沙走石。
慕思安完全没有看到慕厌舟手下的动作,此时他正抖如筛糠:“是,是意外,儿臣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搞这种把戏啊——”
慕思安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皇帝的耳朵里面,却只听到了“有这个心思”。
他蹙紧了眉,看都没有再多看地上的慕思安一眼,重新坐上了龙椅:“昨日的事还没有结束,今日又来一桩,我看你近来是有些太过狂妄。”
说着,他便将手指抵在了额间,几息后,方才道,“今日便回崇京,在府内闭门思过,”接着,将视线落在了大皇子身边那群侍从的身上,“至于这群人,全都交给严丞相吧。”
侍从立刻应下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身为左相,严元博不仅把持朝政,甚至还兼顾着皇帝身边的大事小情。听到皇帝要将自己交给丞相,这群侍从的脸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
慕思安更是面色铁青。
如今,万寿节在即。
朝堂上下都在关注着敛云宫的风吹草动。
这个时候被皇帝赶回崇京城,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皇帝已对他失去了耐心……慕思安不甘道:“父皇!”
然而今日,龙椅上那人,已经懒得再同他说半句废话:“去,送大皇子回去。”
侍卫立刻道:“是,陛下!”
说着便遵皇命将人拖了下去。
春琢殿的门“吱呀”一声敞了开来。
略带着寒意的春风,立刻灌满一殿,吹得人发丝飞舞。
到底是各天潢贵胄。
慕思安此生,从来都未如此狼狈过。见侍卫上前,他立刻狠狠咬了咬牙,挥手甩开了那几人:“别动,我自己走!”
说着便深吸一口气,抬头走出了春琢殿。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宋明稚听到……
慕思安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嘴里,狠狠地念道:“慕厌舟……!”
他的语气极其凶狠。
像是恨不得现在便杀了慕厌舟。
宋明稚的心脏,不由一紧……在历史上,慕思安就曾因为嫉妒,而企图刺杀过齐王殿下。这一回,他该不会又要故伎重演了吧?
慕思安快步走出了春琢殿。
皇帝也懒得再处理这些事,挥手便朝宋明稚道:“下去吧。”
宋明稚起身向他行礼:“是,陛下。”
陶公公带宋明稚,朝春琢殿外而去。还未出门,他便听皇帝咳了几声,随口道:“你这几日,就好好在这里照顾着齐王,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必烦心了。”
宋明稚脚步一顿。
再次同他行礼退了出去。
慕思安被狼狈地撵回了家。
而扣给了他黑锅的慕厌舟,却正斜倚在朝露殿内,品茶、下棋,颇为自得。
托太医瞎说的福。
往后几日,他都可以在这里闭门休养了。
“吱呀——”
宋明稚轻轻推开了殿门。
他还未开口,便见慕厌舟正面对着棋盘,笑道:“爱妃回来了。”
“嗯。”
朝露殿内有一股淡淡的苏合香味。
与王府里的一模一样。
进门的这一瞬,宋明稚绷了整整两天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走上前,正大光明地坐在了慕厌舟的对面,垂眸看起了棋局。
习惯成自然……
想起慕厌舟今早的叮嘱后。
一直紧绷着的宋明稚,犹豫片刻,又轻轻地托起了腮来。
慕厌舟笑了一下。
如今,他也不再有避着宋明稚的意思。
此时正一边下棋,一边随口道:“顺利吗?”
回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宋明稚不由眨了眨眼道:“那当然。”
头一回与齐王殿下合作便大获成功。
他的语气之中,多出了小小的骄傲:“陛下将梁王殿下的手下,交给了严丞相处理,至于梁王殿下……他现在,已经被赶回崇京城了。”
慕厌舟终于没有忍住,笑着抬起了头:“阿稚真厉害。”
同时,深深地朝他看去。
宋明稚微微扬起唇角,不由侧身,躲避他的目光。同时,又忍不住道:“大皇子或许是习惯了追捧,方才离开的时候,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这些全都落在了陛下的眼中。”
那老皇帝会因为朝臣推举大皇子当太子而疏远他,怎么可能不计较此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补充道:“除此之外……大皇子临走的时候,一直都在念殿下您的名字,”宋明稚犹豫着,提醒慕厌舟道,“未来,他恐怕会对殿下不利。”
宋明稚面上虽淡定,但是仍经不起触碰——
如今仍需继续适应。
慕厌舟拈着棋子,轻轻地在棋盘上敲了两下。
接着,忽然抬手,将一缕长发,撩到了宋明稚的耳后,故意道:“担心我了?”
淡淡的苏合香味,随着慕厌舟的动作,袭了上来。
刹那间,便将宋明稚包裹其中。
他的指尖,也在无意间自宋明稚的鬓边蹭了过去,带来一阵浅浅的酥痒之意。
宋明稚的睫毛不禁轻颤了一下。
宋明稚知道——
殿下这是在随时训练自己,适应他的触碰。
以免在人前露怯。
宋明稚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他侧回身看向慕厌舟,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是,我有些担心殿下会受伤。”
朝露殿里面还点着灯。
微跃的烛火,轻轻跃入了宋明稚的眼底。
照亮了他眼中的关切与忧虑。
慕厌舟下棋的动作忽地一顿,几息后,他方才笑道:“放心,有阿稚提醒,我会早做准备的。”
见慕厌舟将自己的话记了下来。
宋明稚终于松了一口气:“殿下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慕厌舟笑了一下,见宋明稚看得认真,他直接抬手,将棋罐放到了宋明稚的面前。
邀请道:“别只顾着看,一起来。”
“好。”
宋明稚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如何下棋,但是上一世总坐在房梁上瞎看的他,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今日,宋明稚没有同慕厌舟客气,他缓缓放下托着腮的那只手。拿起一只由玛瑙制成的棋子,垂眸看向了面前的棋盘。
慕厌舟的棋风格外凛冽、细致。
若想赢过他,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绝不能马虎。
宋明稚犹豫着抬起了手指。
怎料,还不等他落子。
宋明稚的耳边,竟突然传来了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棋盘那头。
慕厌舟深深地蹙起了眉来。
原本轻搭在棋盘边的手上,也忽然浮出了一片青筋。
烛火跟着猛烈摇曳了起来。
慕厌舟攥紧了手心,胸口随之剧烈起伏,一时间,竟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齐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宋明稚立刻放下棋子,站起身道:“殿下可需唤太医?!”
慕厌舟咬牙道:“咳咳…无妨……”
说话间他的唇边已经多了一抹猩红,手也在这个时候,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那块衣料。
见状,宋明稚瞬间反应过来——
慕厌舟身上的蛊毒,突然发作了!
他立刻抬眸,看向朝露殿外:守在门口的几名太监,听到了殿内的动静,此时正犹豫着向内张望,似乎是迟疑着,要不要进来问问。
同在此时。
慕厌舟也抬眸,朝殿门口看去。
他咬牙强忍住了咳嗽。
宋明稚也反应过来,故意放低了声音,假装咳嗽着朝门外道:“咳咳……风寒而已,去煎一碗汤药过来吧。”
敛云宫内众人都知道。
齐王妃因为昨夜的事,染上了风寒。
听到宋明稚开口,外面的太监当即道:“是,王妃。”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便小跑着朝太医所在之处而去,并没有对屋内的人起疑心。
而朝露殿内。
宋明稚说完,又转身向慕厌舟看了过去——
此时他虽已经强忍住了咳嗽,但是唇边的猩红,却愈发刺眼。
推书 20234-02-11 :被剧本组包围,但》:[无CP向]《(综漫同人)被剧本组包围,但不死》作者:吃芋头的猹【完结】晋江VIP 2025-01-27完结  总书评数:2119 当前被收藏数:9599 营养液数:4859 文章积分:102,489,792  文案  本文又名《脑子真有病的我如何被剧本组脑补成剧本组》。  竹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