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帝王的锦鲤后(穿书)by酥鲫鱼

作者:酥鲫鱼  录入:02-17

到时候,恐怕他就是第一个撒气的对象了。
外面的人都觉得他主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不但身份尊贵,还平易近人,但是他们这些见王爷最多的属下才知道,王爷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大家都说现在的天子手段铁血,又颇有些一意孤行,但是在他看来,秦王殿下的行事才是真的让人有些……
譬如之前的那个张先生,当时秦王殿下看上去要多尊敬他有多尊敬他,甚至一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珍宝,眼睛都不眨的就送过去了。
结果现在呢?
自从知道张先生想要回山里修行之后,秦王殿下立刻叫人软禁了张先生,甚至亲自对名为保护,实际看守的侍卫说过,只要张先生有什么异动,他们只管动手,只要留得他一条性命便可。
也不知道这秦王府,有多少人能好生活到最后。
就算是能活到最后,殿下顺利荣登大宝之后,他们这些知道了最多秘密的人,真的能有善终吗?
“你说——计划失败了?”秦王拉长的声音在上面想起,下属的头低得更深,心里愈发的不安。
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但是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他咬牙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回禀道:“是、是。”
“因为最近天寒地冻,北方有些地方还大雪不停,煤炭的价格不停走高,除了咱们的人,还有一些商人想要借机发一笔财,结果前日,陛下忽然下了旨意——”
他偷偷抬头,瞥了一眼秦王的脸色,然后才接着回禀道,“说是要严查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奸商贪官,咱们的人……已经……已经被抓了。”
下属跪在地上,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才磕磕巴巴道,“现在,朝廷开始抄没抓的这些人的家产了,还鼓励百姓举报,只要举报属实,就没收全部财产,充军三年,财产一半收归国库,一半奖励举报者。”--①
终于说完了。
下属瑟瑟发抖,上首久久没有声音,他越来越忐忑,恨不得把头直接低到地底下去。
良久,秦王幽幽道:“人被抓了?”
属下:“是。”
秦王:“本王要的东西也没了?”
属下:……
他顿了顿,艰涩道:“回王爷,是。”
说完,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等着王爷大发雷霆。
毕竟筹备了这么久的一步棋,现在完全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秦王殿下恐怕——
“哈。”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属下大着胆子向上看去,就看见秦王满脸愉悦,甚至越笑越大声。
属下:完了。
主子怕不是直接被气疯了。

但是好一会儿,都不见秦王发话, 他忍不住抬头,低声道:“王爷?”
您倒是给个话啊,他真的很害怕。
“行了。”秦王摆摆手,看上去却心情颇好,好像对这件花费了王府不少银子的事情办砸了并不太在意似的, “联系剩下的人, 若是有逃脱了的,剩下的东西都运到云州去。”
他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属下, 淡淡道:“下去吧”
“是。”
下属立刻磕头, 恭敬退下。
直到他把主子的意思传下去之后, 回了自己住的小屋,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秦王殿下就……就轻轻揭过了?
秦王——
秦王自然也是心疼花出去的那些钱的。
但是他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被方个小太监告诉他的那个惊天秘密夺去了。
秦王想着想着, 最后没忍住, 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 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秦王笑得畅快极了,语气森然道,“皇兄啊皇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呢。”
“你现在做的再多又如何, 只要那个秘密被昭告天下, 你可无论如何都做不成天子了!”
“到头来, 这些东西, 还不是我的!”
秦王觉得自己今日的郁闷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快步走到桌面, 提笔写了两封密信。写完后,他小心地把信用蜡封号,分别装进了两个小小的竹筒里。
拿着两个小小的竹筒,秦王走出书房,从后院的鸽笼里抓了两只鸽子出来。
他把竹筒小心地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看着鸽子往王府外飞出去,秦王又露出了笑容。
天助他也,这次,皇兄是输定了。
谁能想到,被母后捧在手心的皇兄,其实根本不是母后和父皇的血脉呢?
秦王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两个时辰前
“奴婢的姐姐,曾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小太监跪在地上,心里飞速的想着对策,同时在心里拼命诅咒红芍——连被跟踪了都不知道,简直该死。
秦王眉头一皱:“你姐姐?”
小太监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去了。”
——这倒是实话,姐姐进宫那年他才不过四五岁,姐姐进宫之后,总会托人捎回来些东西或是银钱。他家本是世代行医的,但是因为之后惹上了麻烦,家里就逐渐落没了。
为了能让家里的生活好点,当年才十三岁的姐姐入了宫,后来偶然的机会,她得了当时还是贵妃的刘太后的赏识,被提拔到了贵妃身边伺候。
姐姐当年寄过来的信他还留着,即便字迹歪歪扭扭,也能看出来写信人当时的欢喜。
家里靠着姐姐的接济过了两年好日子。
但是很快,噩耗传来,姐姐死了。
据说是当天宫里失了火,姐姐在屋子里休息睡得太熟,没跑出来。
甚至连尸身都没有。
爹娘当场便晕了过去,他爹不敢相信,到处托人打听消息,结果某天回家的时候脚滑跌进河里,淹死了。
他娘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生了重病,勉强拖了几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性已经成熟,姐姐的信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明明姐姐信里说最近贵妃就要生小主子了,她每天都跟在主子身边,虽然累,但是觉得很开心,为何宫里的人却告诉他们,贵妃生产,最需要人的那天,姐姐还在休息?
而且甚至不愿告诉他们起火的原因,也没让他们去辨认尸身,就简单的一句人没了,然后掏了五两银子,就倨傲的走了。
每每想到那传信的太监的表情,苏木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压的喘不过气,恨意像是野草一样在他胸口疯狂蔓延。
他的姐姐,他珍视的亲人,在这群人的眼里,甚至都不如贵人的一条狗来得重要。
后来,他做过各种活计,偶然的一次,他救了个人,在对方提出要报答的时候,他撒了谎,说自己是个孤儿,想要对方帮自己办个户籍。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逃难的苏木,和家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没人知道他的姐姐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反正他脸长的小,又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十一二了还像八七八岁的样子.
再然后,他想方设法进了宫,只为了能找出姐姐当年死亡的真相。
最后——
“你姐姐何时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秦王打断了他的思绪:“和我皇兄有关?”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这小太监对皇兄的恨意这么大。
苏木跪在他面前,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回王爷,是也不是。”
秦王皱眉,“什么是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苏木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奴婢的姐姐,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
“奴婢没见过姐姐,只是听爹娘说过,姐姐在宫里当宫女,后来实在活不下去,奴婢进宫当了太监,本来以为还能见到姐姐,结果没想到,打听了才知道,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没了。”
他落下了泪来,“家里本来以为是送她进宫,她心里有怨才多年不联系,谁能想到……”
“奴婢四处询问,机缘巧合下才知道,当年姐姐的死,原来是和陛下的身世有关!”
秦王看着他一副要说出来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而后迈进了殿里,“进来细说。”
小太监看着他的态度,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口中称是,立刻起身进殿,还把殿门仔仔细细的关上了。
“你姐姐是谁?”
秦王坐在了殿里的椅子上,问道,“为何你说她的死和皇兄有关?”
他虽然表情平静,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像是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看着他的表情,苏木刚才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
他在心里冷嘲了一声,面上却十分恭敬,“奴婢的姐姐叫小草,奴婢不晓得贵人赐给她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姐姐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
名字自然不是姐姐的,当年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但是保险起见,苏木还是说了姐姐在信里提到过的,后来也被处理了的一个小丫头的名字。
据说那小丫头进宫的时候就说自己家里人都死了,就算秦王想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苏木半真半假的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皇后和贵妃几乎同时查出来了有孕,先帝本来十分高兴,但是不成想,皇后和贵妃在某日被一个素来和他们关系亲近的妃嫔在吃食里下了药,等太医和皇帝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皇后因为身子弱,当场一尸两命,贵妃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因为身体好些,所以只是昏了过去。
皇帝和皇后是青梅竹马,自然是伤心不已,但是因为当时先皇登基时间不久,还需要贵妃家中的扶持,听到太医说贵妃之后恐怕子嗣艰难,皇帝担心贵妃家里不满,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人从宗室抱过来了个婴儿,还立为了太子。
虽然抱过来的时候孩子出生几日了,但是皇帝硬是以贵妃身子没恢复好、孩子吵闹已经交给了乳等为由,拖延了一段时间。
“所以——”
秦王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皇兄其实……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
想到什么,他又犹豫了起来,“可是父皇一向宠爱皇兄,母后也——”
若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会。
小太监磕了个头,语气犹豫,“奴婢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不想惹得太后怀疑?”
秦王看着他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他说的是真的,按着父皇的性子,当年的知情人恐怕全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那这个小太监是怎么知道这些秘闻的?
还如此的详细。
苏木在心里嗤了一声,颤巍巍道,“当年有个老太监和别人换了班,侥幸逃脱了,这些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说、说太后娘娘当年产下的,其实是个死胎!”
“但是后来,先帝却又抱回来了个孩子,说是太后诞下的龙子……”
秦王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可是父皇明明把皇位传给了皇兄!”
“这——”小太监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直直钩向了秦王心里最希望听到的答案,“这可是王爷亲耳听先帝说的?”
自然是没有。
毕竟楚沉昭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他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先帝病逝之前也是把他们单独叫进去说话,之后先帝病逝,刘皇后拿出了遗诏,皇兄就顺利的成了新皇。
本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秦王此时已经被说动了。
确实,他并没亲眼看见父皇写下遗诏,万一,万一父皇之前都是做做样子,心里实际上是想把位置传给他的呢?
越想,秦王的眼睛越亮。
苏木看准时机,朝着秦王磕了个头,“王爷,奴婢知道自己做的事罪无可恕,但是为了掩盖陛下的身世,奴婢的姐姐就要被灭口,奴婢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他看着坐在上面的秦王,像条引诱人犯罪的毒蛇一般:“明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王爷才对!”
说完,他“砰砰”磕头道,“事情败露,奴婢知道王爷的为人,要杀要剐都随王爷。”
秦王定定的看着他跪在地上,忽然开口,“本王本无意皇位,但是,本王却不愿意看到母后受到蒙骗。”
苏木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心疼太后?
他不信秦王在外面没听到红芍要害太后的话,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秦王一心关注皇帝的身世,连问一句太后的话都没有,可真是个大孝子。
不过,倒是也省了他不少事。
毕竟这再编个理由也挺费劲的。
秦王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低声道,“这件事本王回去核实,要是确有此事,本王日后有需要,你可愿意出来作证?”
苏木眼神一亮,磕头道,“奴婢愿意!”
秦王站在院子里,看着向云州飞去的鸽子,觉得自己心情激昂。
看来张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两只鸽子带着秦王的希望,往王府外面飞了出去。
然后……
然后就被在王府外监视的探子逮了个正着。
等顾眠下职回宫,就看见楚沉昭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两只“咕咕”直叫的肥鸽。
“嚯!”
顾眠凑上前,对上了鸽子的豆豆眼,忍不住感慨,“这鸽子真肥,今天喝鸽子汤?”

第98章
楚沉昭从奏疏里抬起头, 看了一眼两只听见顾眠的话之后,瞬间变得有些瑟瑟发抖的信鸽,“想吃?”
“有点。”顾眠用手比划了一下, 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有那么“一点”想吃而已。
楚沉昭:那看来是很想吃的。
“明天叫尚食局做。”楚沉昭最后还是放了这两只可怜的鸽子一马,“这两只是秦王府的鸽子,暂时还不能吃。”
顾眠:?!
他睁大了眼睛,“秦王又要做什么?”
“估计是我把他手下的那批人抓了,所以现在急了吧。”楚沉昭淡淡道。
顾眠:“噗”
对不起, 但是真的很好笑。
毕竟秦王花了那么多钱打算给自己买个好名声, 结果现在钱全打了水漂不说,东西还被人收了, 最后只能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咽。
哦, 对了, 他还要担心手下的人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楚沉昭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顾眠,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据最近千牛卫传回来的消息,秦王的日子过得可不太舒服。
毕竟那些之前劝他广开后宫的大臣们现在一个个噤若寒蝉, 秦王不管说什么, 他们都各种推脱。秦王想把人塞进他后宫, 然后挑拨离间的戏码夭折了,接着,打扮成商人暗地采购的手下也几乎被抓了个遍, 秦王现在想狗急跳墙一点也不奇怪。
楚沉昭眸色渐深:他现在要做的, 就是把秦王的那支私兵处理掉, 然后再把朝堂上的那些蠢得让人窒息的垃圾清理好。
等到他把事情处理完, 应当就快到春日了, 既然顾眠觉得春天大婚太早了,那便叫礼部先准备着, 刚好等雪灾的影响恢复了,秋收之后,他就——
“这是信鸽?”顾眠打断了楚沉昭的想象,他坐在了楚沉昭对面,趴在桌子上,拿着笔杆逗里面的两只鸽子玩儿,“秦王送的什么信啊?”
楚沉昭略微有些遗憾的暂停了对大婚的想象,把信鸽脚上的小竹筒递给了顾眠。
“还挺精致。”顾眠嘟囔着打开了小竹筒,把里面的小蜡丸倒了出来。
顾眠鼓捣了半天,最后把手里的东西推到了楚沉昭手边,“帮我开。”
默默看了半天的楚沉昭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神色,伸手把蜡丸拿过来,用手边的小刀拆了起来。
忽然看见楚沉昭手边有一封已经拆过了的信的顾眠:……
这人什么毛病啊!
顾眠无语地看了楚沉昭一眼,伸手,直接把楚沉昭手边的那封密信拿了过来。
正准备把拆好的蜡丸递回去的楚沉昭:?
他动作一顿,默默收回了手。
顾眠皱眉看了半天手里的信,最后还是选择向楚沉昭求助,“这写的什么?”
他最近学习退步的这么大吗,之前一封信还能看懂一半,现在秦王写的信他竟然一个字看不懂了?!
顾眠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难道他变成锦鲤之后,记忆力也逐渐被同化了?
“是秦王写给手下那批私兵的信。”楚沉昭道,他看着顾眠逐渐变得怀疑人生的眼神,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用密语写的,你不认识也正常。”
顾眠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才正常,毕竟送出去的鸽子保不齐会遇到什么意外,要是万一被谁打下来,里面的东西就直白的写着自己要造反,那岂不是直接凉凉?
不过——
顾眠疑惑:“那你是怎么能看懂的?”
“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密语。”楚沉昭看着信上熟悉的字体,有些不明白上一世这种脑子的人到底是怎么最后当上皇帝的,“秦王应该也只听过这一种了。”
甚至连改都没改一下。
顾眠:……
他感慨道:“秦王和你真的是亲兄弟吗?虽然小了几岁,但是智商也不至于低成这样吧。”
用最常见的、都要被当成范例用的密语,秦王,真有你的啊。
楚沉昭听见顾眠的话,动作微妙的顿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顾眠:“明天的鸽子要怎么吃,喝汤吗?”
顾眠在咂了咂嘴,看了看笼子里的两只鸽子。
不得不说,有一技之长还是好啊,能送信的就能不被吃。
“算了。”顾眠摇了摇头,“也不是很想吃,我还是比较喜欢吃烤鸭。”
楚沉昭点头:“行,明天叫尚食局准备。”
然后再加一道烤乳鸽。
烤鸭要等明天,不过顾眠对今晚的菜色也非常满意。
天气冷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更容易困了,于是吃完了饭,顾眠画了会儿画,就开始躺在床上看话本。
还没翻几页,顾眠就一头栽倒了被子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寝殿里一片岁月静好,那边楚沉昭捏着千牛卫刚刚送来的东西,手背青筋暴起。
一直在宫里负责监视红芍的千牛卫单膝跪地,一板一眼的禀报今天下午的事。
戚渊在他身边站着,嘴里含着一块糖,眼神明显没有聚焦。
“今日红芍和一个小太监在冷宫附近一个偏僻侧殿相会,那个小太监给了他这个。”
“红芍说……”
“但是秦王就在外面,应当是听见了他们的密谋,等红芍走后,属下便跟上了她,然后趁着她不注意,把东西带回来了。”
“属下放了个一样的瓶子回去,里面换了糖丸。”
楚沉昭眸色深沉,极力压制愤怒:“东西找太医署验过了?”
千牛卫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太医说暂时还没研究出来具体的成分和功效,留下了几颗,说是十日之内大概能探明,但是——”
“但是刘太医看出来了大致的几种成分,都……都是有毒性的。”
说完,千牛卫深深低头,等待着主子的暴怒。
“去查。”
楚沉昭闭了闭眼睛,红芍是在母后身边伺候了二十几年的人,他本来以为她只是给秦王传些消息,没想到,她竟然敢——
“去把红芍的底细查清楚,还有那个小太监。”
楚沉昭的声音阴森森的,“不要打草惊蛇,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盯住了。”
“是!”
千牛卫领命退下了。
等人走了,戚渊立刻两下把嘴里的糖嚼碎了咽下去,冲皇帝行了个礼。
“行了。”楚沉昭按了按眉心,“坐吧。”
戚渊也不客气,直接在楚沉昭下首坐了,道:“那个红芍走了之后,秦王那傻……不是,楚珩就去堵那个小太监了,他们在殿里说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自从猎场的事之后,戚渊就成了秦王监视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当然了,这种本职工作之外的加班确实很累,但是谁让他上司给的太多了呢。
戚渊想了想自己刚买的大宅子,对未来的工作也充满了干劲。
“他们说什么了?”楚沉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戚渊一五一十的把两人在殿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就是说,这种说法都能信,楚珩真的是个傻子吧?”
作为楚沉昭的心腹,当年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一点,对于秦王,他只有六点要说:……
他是觉得先帝是傻子吗?不是自己的血脉就早早立了太子,各方面还都十分宠爱,除了没有生日,其他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往东宫送。
等了十几二十年,最后把皇位传给各方面都不如太子的太子弟弟?
图什么,图给大臣们一个惊喜吗?
戚渊撇嘴:“太后她老人家怎生出来这么个不孝子来。”
他这几个月都觉得自己的头脑要被秦王那个蠢货影响了。
一想到他在房顶上的时候,看到的秦王那扭曲中带着快意和疯狂的脸,戚渊就觉得一阵恶寒。
加钱,这活必须得加钱!
“秦王没问太后的事?”
楚沉昭端着茶杯,眉头紧锁。
虽然他一向厌恶秦王那个虚伪的样子,他们两人明里暗里也总是有冲突,尤其是他登基之后,但是太后是他的母后,对秦王也是事事上心,秦王再怎么样也——
“没有。”戚渊一脸晦气的表情,“红芍在外面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结果和那小太监在屋里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提,连那药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功能都不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以为听了你的秘密之后太兴奋了。”
戚渊状似老成的叹了口气,“你这个弟弟,真的是——”
“他回府之后呢?”
楚沉昭握紧了茶杯。
“回去先是在府里转了一圈。”戚渊耸了耸肩,表情有些轻蔑,“下面的人说你把他那些偷囤物资的手下抓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然后在府里仰天大笑。”想到秦王的笑,戚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抖了抖胳膊,换了个姿势,“然后就去写信了,送了两只鸽子出府。”
鸽子就是戚渊抓回来的,说真的,就这两只鸽子呆头呆脑的样子,估计还没走一半,就被鹰隼抓去吃了。
秦王还只放了两只,简直是脑子——
哦,差点忘了,秦王脑子本来就不太清醒。
“对了。”想到什么,戚渊坐直了,向楚沉昭问道,“知道他那些私兵藏在哪里了么?”
虽然说他不认为秦王会真的蠢到直接在信里透露地点,但是这样的话,估计皇帝就要派人想办法追着这两只鸽子,看他们的信是送到哪里的。
就算有两只,可以分两次放,中间有时间缓冲,那也会很累的!
这个活最后多半会落到他头上,戚渊眼神有些忧伤。
他真的不想出差啊!
“云州。”出乎意料的,楚沉昭沉默片刻,说出了一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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