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惟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余幼惟:需要我嘛?
沈时庭:?
余幼惟:需要小情人嘛?
沈时庭:……
沈时庭若有所思,从上次关子仟他们的年会就知道,余幼惟很喜欢凑这种热闹。
于是他把地址发给了余幼惟。
余幼惟到达宴会场,就被安保给拦下了,人家要邀请函。
他哪有那个东东啊?
“我是来见朋友的,我朋友就在里面。”
“朋友?哪个朋友?”
“云上集团的总裁,沈时庭,沈总知道吧?”
安保大哥审视余幼惟:“你们什么关系?”
“我……”余幼惟心说不能直接说小情人吧?
“那种关系呗。”
大哥继续审视余幼惟,大概是余幼惟这漂亮的长相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没敢直接质疑,但也不敢破例坏了规矩,说:“不好意思,那也得等沈总的人来接您,我才能放您进去。”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沈时庭本人就亲自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一丝不茍的西装,勾勒得肩背挺拔高大,收束在西裤里的笔直双腿劲瘦有力,会场的灯光打在他身后,这一瞬间有种摄人心魄的张力。
余幼惟直愣愣地望着他。
安保人员连忙冲沈时庭点头打招呼。
沈时庭瞥了眼可怜兮兮的余幼惟,余幼惟穿了一件裁剪有致的白色男士礼服,蓬松的头发也是精心弄过的,修饰得脸蛋小而精致,眉眼漂亮皮肤白皙,一副等候大人来领走的乖巧模样。
他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示意安保:“他是我的人。”
余幼惟愣了愣。
这个形容……嘶,有玛丽苏霸道总裁那味儿了。
安保大哥立马心领神会,比了个“请”的手势。
余幼惟影帝上身,一把搂住了沈时庭的手臂,甜腻腻地喊他:“沈总,人家等了你好久~”
沈时庭额角抽了抽,垂眸看余幼惟:“有多久?”
“五分钟,整整五分钟,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喂蚊子了。”
“还不到有蚊子的季节。”
“人家打比方嘛~你舍得让人家喂蚊子嘛~”
走进会场,路过的人纷纷冲沈时庭点头,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亲密挽着他胳膊的男生。
沈时庭简单地点头回应,随后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手指扣住了余幼惟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一点,他微微偏下头,轻声回应了余幼惟的上一句话:“舍不得。”
沈时庭低声说话时的嗓音亲昵而富有磁性,余幼惟感觉到他的气息擦过了自己的脸颊,腰也被紧紧搂住。
他正意外沈时庭怎么突然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时,一道笃笃笃的高跟鞋踩踏声由远及近。
是之前那个女人。
哦,原来是做戏给别人看。
余幼惟轻抿了下,露出一点笑容,顺势更亲密地往沈时庭身上靠。
冯郗神情僵硬了一瞬,似乎是没意料到沈时庭会把这个男生带到晚宴上来。
她走近之后才缓缓浮现出甜美的笑容,端着酒杯:“时庭哥,我刚才还以为你走了,怎么一会儿不见,身边又多了个美人啊。”
她说完扫了余幼惟一眼,笑着说:“不错嘛,比上次那个漂亮。”
故意假装认不出我,既羞辱了我,又故意让我误会沈时庭?
余幼惟才不上当。
“姐姐眼光不错,但眼神真不行。上次陪在沈总身边的是我,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我,这么久了,我老公身边就没换过人。”余幼惟跟小狐狸似地挑着眉,“我老公就好我这一口,别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唉,也是没办法。”
冯郗嘴角抽搐:“是吗?可能我见多了这种漂亮的小脸蛋,没什么记忆点的还真记不住。时庭哥要是喜欢这一款,我能给你找一箩筐来。”
“不是喜欢这一款。”沈时庭的声音轻缓散漫,垂眼看着余幼惟,又有点认真的样子,“是喜欢他。”
余幼惟愣了。
冯郗更愣了。
因为两家是世交,她从小就和沈时庭认识,从上学到毕业,直到沈时庭出国,他们才减少了交集。
从小到大,沈时庭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要不是她卯足了劲儿跟他扯上关系,沈时庭压根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连靠近都难的男人,现在却亲口对另一个人说出了“喜欢”这种话。
即便知道沈时庭现在口中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对阿猫阿狗、新鲜物件的喜欢,可听到耳朵里,还是会觉得扎人得很。
冯郗微微侧过脸,避免自己失态的表情被沈时庭看见,再转过头来时,又换上的善解人意的笑脸:“好了,不说这个了。那边有款新的红酒,热闹得很,大家都很看好它的商业价值,一起去看看?”
那边围了不少人,是今晚这场晚宴的中心。
沈时庭搂着余幼惟的手并未松开,轻轻地往怀里一带,嘴角含着笑,问他:“想去看看么?”
余幼惟鲜少见沈时庭这么温柔的模样,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点点头,被沈时庭搂着朝中心走去。
沈时庭一出现,众人都举着杯跟沈时庭打招呼。
看得出来,沈时庭现在正在做的三维加一技术,在商界备受推崇,所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沈时庭松开搂在余幼惟腰上的手,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和一杯果汁,将果汁递给余幼惟,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对方笑着询问他身边人的身份:“这是?”
沈时庭看了一眼余幼惟,说:“这是我爱人。”
对方神情中划过猜疑,不明白沈时庭所说的“爱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一般来说,已婚的男人在向商业伙伴介绍一个人为“爱人”时,大多代表的是合法的妻子或丈夫。
可没听说沈时庭结婚了啊……
像沈家这样的大家族,结婚肯定是轰轰烈烈业界皆知的。
但担心自己对“爱人”这个定义理解错误,于是对方也没再深入追问,只是冲余幼惟点头问候。
余幼惟轻抿果汁,点头回应。
一旁的冯郗脸都青了。
沈时庭居然介绍他为爱人?
她举着酒杯站在一旁,目光却又不自觉地落到了余幼惟身上,这时候倒是表现得乖巧恬静,甚至耳尖还带着点粉粉的红,乍一看还真有点惹人怜爱的模样。
果然再正经禁欲的男人,都会被这种小玩意迷了眼睛。
男人们从红酒聊到了商业模式,一站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余幼惟百无聊赖,腿都麻了。
沈时庭谈话的间隙垂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问:“累了么?”
余幼惟好想蹲下去揉揉腿肚子,怕被人听见,他几乎贴到了沈时庭的耳边:“你们还要聊多久呀?”
呼吸扫过,沈时庭愣了一下,随后也贴近余幼惟的耳侧,轻声说:“这边看完,待会儿还要去那边,你累了的话,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区。”
有休息区啊不早说。余幼惟点点头:“那你结束了要记得来接我哦。”
沈时庭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手揉了一下余幼惟的脑袋:“好,等我。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或者喝的酒水,记住了?”
这个揉脑袋的动作熟练得毫无表演痕迹,余幼惟竟有一瞬的恍惚,他有时真分不清沈时庭的哪个举动是真,又有哪些举动是做戏。
余幼惟弯起眼睛:“知道啦~”
林柯很快出现,将余幼惟带到了休息区。
这是个可以吃吃点心喝喝小酒顺便抬头赏赏月的封闭式月牙台。
刚才沈时庭给他拿的是果汁,意思应该是不让他喝酒,可是大家都说今晚的酒是好东西,于是余幼惟也要了一杯品尝品尝。
刚吃了两块点心,一串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地声就朝他靠近了,冯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笑着看他。
余幼惟咽下点心:“有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不能聊聊天?”
“聊。”余幼惟抿了口红酒,“你想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冯郗开门见山地说:“时庭哥告诉过你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么?”
余幼惟摇摇头:“没有呀。”
冯郗:“我就知道他不会跟你说这些。这样吧,我跟你讲讲我跟他的事儿吧。”
我不让你讲你还能不讲?
余幼惟暗中吐槽。
“我跟他呢,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我们全家还住在H市,冯家和沈家就住在一个别墅区,我们上的是同一个贵族小学、中学,是青梅竹马。”
冯郗边说边观察余幼惟的神情:“他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性格,很少跟人来往,只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和他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替代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余幼惟点点头,无辜地说:“对不起啊,可是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冯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喜欢?你不会以为他对你的喜欢,是想跟你相守一生的那种喜欢吧?你真以为他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喜欢你?对,你确实长挺漂亮的,但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那个特别的。”
余幼惟又拿了一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老公喜欢我不止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只喜欢男人。”
冯郗愣了一下,气恼道:“胡说!简直荒谬!”
“你那么肯定?”余幼惟抬眼看她,“那你见过他谈恋爱咯?跟女生?”
冯郗语塞一瞬,气极反笑:“他当然没跟女生谈过恋爱了,因为我和他早就订婚了。”
余幼惟拿着点心的手顿了一下。
“我们家境相当,两家人早就订亲了,不过你应该能理解,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让你知道的,当然也没有让你知道的必要。”冯郗胜利般望着余幼惟,“如果两年前我没有出国,我和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余幼惟缓慢地咬了一口桂花酥。
如果冯郗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原主强迫沈时庭和他结婚,那真是的棒打鸳鸯,罪大恶极了。
“当年我出国是很自私的行为,我知道他肯定生气,我现在想找他复合,或许会有点难度。”冯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绝对不会是因为你。”
余幼惟明白冯郗的意思了。
她想告诉自己,沈时庭带他来,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为了作秀给她看,是在和她较劲儿。
老实说,在某一瞬间,余幼惟确实有些动容。
可至少在今天,他得把小情人这个身份演好,如果沈时庭真是为了做戏给冯郗看,他就更得演得逼真一点了。
余幼惟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眉眼染了一抹笑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很爱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不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冯郗:“……”
白费老娘口水!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小看他了!
余幼惟说完,冲她点了下头,又转身离开了休息区。
他这一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偌大的会场,他只听到有个方向传来了狂欢的音乐声,便闻声凑热闹去了,一直走到了泳池。
这里果然在开party,只不过是比较有逼格的party,大家都穿着西装和礼服,播放的是动感的纯音乐。
帅哥美女们把酒言欢,相比于之前的商谈区,这里的气氛轻松暧昧多了。
余幼惟刚进场,一名穿着白衬衣的健硕男人,便端着两杯酒过来跟他打招呼:“你好。”
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笑起来时却又爽朗大气,递了其中一杯酒给他:“喝杯酒,认识一下?”
“您好。”余幼惟礼貌问好,想起沈时庭的叮嘱,摆摆手说:“抱歉,我今晚不喝酒。”
男人挑了下眉,只好收回了酒杯,说:“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现场这么多人,你猜我对你有多少眼缘?”
他撩我?
余幼惟看了眼对方宽厚的胸膛,不错哦,有大胸肌,是我喜欢的款。
不过,不行哦,我今天是沈时庭的小情人,不能背着他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余幼惟冲他干笑了两声,假装没听懂。
“可以加个微信么?”
“抱歉啊,我今天是陪沈总过来的。”
“沈总?沈时庭?”
“嗯嗯嗯。”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身边带除了助理之外的人,看来你们关系不简单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等等,这人知不知道沈时庭和余家联姻的事情?
保险起见,余幼惟说:“您可以喊我小惟。”
“小惟,你也别跟我您了,我姓莫名青,你可以喊我名字。”
“您年长些,不合适,我喊您莫先生吧。”
“行。”莫青仔细打量着余幼惟,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沈总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呀。”
“是么?他可不像是个会疼人的人。”莫齐凑近了点,暧昧地说:“他要是不疼你,我比他会疼人。”
余幼惟愣了下,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尴尬一笑:“他挺疼我的。”
“哦?那我可真想象不到他疼人的样子,有空我得见识见识。”莫青四处张望,“沈总人呢?他居然放心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自己一个人出来溜达?”
余幼惟镇定地说:“他马上就过来了,我在这里等他。”
“这样啊,那我陪你等他吧。”莫青抿了一口酒,“待会儿还有好玩的游戏呢,他要是没来,总不能让你落单。”
阴阳怪气的。
是个坏东西。
余幼惟悄悄摸摸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这时音响中央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终于到了今晚的温情三十秒,接下来的三十秒钟时间,您可以选择跟身边的人拥抱,亲吻或是倾诉,这将会是独属于你们两人的秘密时刻。”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温情三十秒?
这时只见现场的人都缓缓走动了起来,像是在寻找目标,而方才跟他搭讪的莫青,也笑着朝他靠过来了。
这个举动,令余幼惟不得不重新回味了一下刚才主持人的话,也回想起了莫青刚才说的游戏……他渐渐明白过来这个什么温情三十秒的意思了。
哇趣?这是想跟我温情三十秒啊!
余幼惟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抬脚就想溜,此时灯光却突然灭了,现场陷入了一片黑暗。
余幼惟迷茫地愣在了原地,居然熄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过来,他心跳快了起来。
黑暗中,他伸手摸四周的环境,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没有人的地方。
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摸了一下。
余幼惟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仓皇往后躲,接着他手臂被人一拉,整个身子往前倾,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淡淡的荒木香草味道。
一瞬间,原本还在挣扎的余幼惟停下了动作。
对方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扣住了他的后颈,这是个非常轻柔的拥抱。
余幼惟僵着身子,在黑暗中轻轻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嗓子还带着些许轻颤:“是你吗?沈时庭?”
后颈传来温柔地安抚,男人嗓音轻柔散漫,在他耳边落下一道低缓的气息:“不是我,你还想抱谁?”
第31章 要不别离婚了
余幼惟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 不敢乱动,就这么乖巧地被对方抱在怀里。
耳边的声音又响起来:“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好一会儿,余幼惟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他猛地回过神。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点心吃太多了, 余幼惟嗓子有点干,他咽了咽, 含糊地控诉:“我在休息区等了你好久,都等无聊了, 这边热闹,我过来看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去哪里都要跟我说。”沈时庭轻叹了口气, 似是无奈, “这么大的会场, 走丢了去哪找。”
余幼惟心虚地咕哝:“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嘛。”
沈时庭叹息, 冷不丁转移话题:“刚才那个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余幼惟愣了一下:“你看到了?”
方才沈时庭着急找余幼惟,他是在泳池对岸看到的,绕一圈过来费了不少时间, 还没抓到余幼惟,灯就灭了。
“看到了。”沈时庭说,“他跟你要联系方式了?”
“……嗯。”
“你给他了么?”
“没有, 我说我今天是跟你过来的。”
抱着他的男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混响, 似乎是一声低笑,又或许只是一声无意义的气息。
“吃过或喝过别人给的东西么?”沈时庭又问。
余幼惟唔了一声:“没有, 吃的都是摆在专供台上的东西, 我很听话的。”
“嗯。”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沈时庭的拇指轻轻擦过了他的耳垂, 这种亲昵的举动令余幼惟愣了一下。
他还被抱在怀里。
他后知后觉地想,这个温情三十秒,不温情是犯法吗?
真的有必要抱这么久?
“沈时庭,你以前订过……”
“婚”字还没说出来,三十秒时间到,现场重新恢复了亮光。
沈时庭松开了手,垂头看他。
余幼惟抬头,对方背对着光,俊美的五官轮廓染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光晕,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视线,晃得余幼惟话到嘴边瞬间就卡了壳。
沈时庭问:“什么?”
温情三十秒,熄灯果然有熄灯的道理,昏暗暧昧使人失智,天亮了,人就清醒了。
余幼惟错开了视线:“没什么。我今晚吃得好饱啊,还喝了一丢丢小酒,头有点晕,你还要多久结束?”
“现在就回去。”余幼惟脸蛋红扑扑的,沈时庭眉心轻蹙,“喝了多少?”
“就……两杯,好吧,三杯。”
沈时庭伸出胳膊,示意他挽着,余幼惟顿了下,勾住了他。
回到车上,两人坐进后座。
沈时庭忽然问:“冯郗找过你?”
“啊?”余幼惟垂下眸,“没有啊。”
余幼惟这么回答,沈时庭便没再继续问。
余幼惟想,小情人这个身份,演一次就够了。
如果冯郗说的是真的,那他应该把沈时庭还回去才对。
他不想阻碍沈时庭,不过不同于上次助攻沈时庭和汪祈凝,他这次忽然就有点提不起劲儿了。
有点不太想帮沈时庭牵线了。
三杯酒而已,余幼惟竟有些醉意,他缩起身子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望向了窗外。
晚上到家,余幼惟就拿出了计算机,去了书房。
他这两天仔细构思了想要连载的漫画,开始起稿了,这一画就忘了时间,直到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S:还不睡?
小鱼仔:我还有一点儿,你怎么还不睡?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复,余幼惟重新拿起笔,刚画了两笔,一条新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S:我刚忙完
S:你还要多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时庭跟他说话,发消息,已经从最开始的简短回复加句号,慢慢变成了长句,以及主动的问句,以至于他们的对话可以更长地延续下去。
变化总是悄无声息的,余幼惟盯着这个问句,安静了片刻,打字。
小鱼仔:不知道呀
小鱼仔:你先睡吧
余幼惟放下手机,拿着画笔勾了两条线,又忍不住瞥一眼手机,确定确实没有新消息发过来,他拿起手机锁屏,将屏幕反扣放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等他画完已经是凌晨里两点。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实,一缕昏黄的光线从门缝延伸出来,他轻轻推开门,只见空旷的那一侧,床头灯还亮着,显然是特意为他留的。
床上的人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静。
余幼惟在床边站了片刻,轻轻将床上属于他的被子抽过来,抱进怀里,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最后在客厅的沙发睡下了。
没想到他没被沈时庭扔出来,但沙发依旧发挥了作用。
沈时庭这晚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空旷的房间和大床,四周空无一人,孤零零的,一伸手什么都碰不到。
翌日醒来时,他一如往常那般,睁眼后第一眼习惯性转头看向身边,不同的是,这天清晨身边空无一人,床面干干净净。
他愣了几秒神,某一瞬间甚至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身边其实从未有过人,好一会儿,神思逐渐清明,他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余幼惟没睡在身边。
他趿拉着拖鞋拉开了房门,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某人。
这一刻的感觉挺复杂的,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怅然。
余幼惟醒来时,沈时庭已经出门了。
他盯着空旷的卧室沉默了片刻,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眼,并没有新的消息提示。他百无聊赖地洗漱完,奢侈地给自己点了个早餐外卖,又进书房开始画画。
沈时庭跟合作商开完早会,点开手机便看到了新的动账提醒。
余幼惟点了早餐外卖,看店铺名字,应该是小笼包。
结束完商谈。
对方送给了沈时庭一盒红酒,里边附带两张音乐会的票。
林柯将盒子拎上车,提醒了一句:“沈总,音乐会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需要我重新安排其他的工作行程吗?”
沈时庭对这种音乐会不感兴趣,随口想说不用,可坐进后座的的那一秒,他突然又改变了注意,说:“把时间空出来吧。”
“好的,那我把今晚冯氏董事跟您预定的晚餐时间,从六点改到七点。”
中午,手机屏幕亮了下,余幼惟拿起手机,发现多了一条新消息。
S:吃饭了么?
他这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忘记吃午饭了,他随手打了“没吃”,发出去之前,迟疑了一下,又删掉了。
小鱼仔:吃了。
S:吃的什么?
小鱼仔:黄焖龙虾煲。
S:自己做的?
我哪会做这种东西啊。
小鱼仔:点的外卖。
那头没动静了。
余幼惟想沈时庭应该在忙吧,居然还有空关心他中午吃什么,大概过了三分钟吧,新消息又过来了。
S:外卖三十分钟左右到,记得开门。
小鱼仔:嗯?
S:知道你没吃。
余幼惟脑子冒出一串问号。
你怎么知道?
小鱼仔:你给我点了?点了什么呀?
S:黄焖龙虾煲,不是想吃?
小鱼仔:嘿嘿。
小鱼仔:超想吃~谢谢~[水汪汪大眼睛]
正当余幼惟以为话题结束时,对话框里跳出来了一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