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
“酒宴那天,我跑远了,你差点找不到我。那个什么温情三十秒,要不是你赶来,我可能就要被别人吃豆腐了。”
“前天我又不小心吃了你给别人买的蛋糕,还喝醉了,给你打电话,害得你着急赶回来,连别人送你的茶都忘记拿了。”
“还有昨晚……”
余幼惟说不下去了,他都嫌自己事儿多了。
沈时庭只是沉默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笑了下:“那三十秒,我抱你,不算吃豆腐么?”
余幼惟愣了下。
对啊!我怎么默认沈时庭可以抱我了呢!
而且……
余幼惟咕哝:“原来你知道啊,那你还抱,你故意吃我豆腐?”
沈时庭看着他,眉梢轻挑:“不让么?”
余幼惟微怔,掀起眼皮和沈时庭对视,片刻后耳尖莫名热了,他抿了下唇:“……让。”
沈时庭的笑更明显了。
没等余幼惟回过神,沈时庭又说:“你本来可以安安心心在办公室画稿子,是我把你哄骗来的,我本来就该照顾你,怎么会嫌你烦。”
余幼惟安静了一小会儿,水汪汪的眼睛变成狗狗眼,挪着屁股划到沈时庭身边,抱住他的手臂用脸蛋蹭蹭:“沈时庭,你真是个好人,能跟你做兄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我黏上你了~以后你罩着我好不好~”
沈时庭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片刻后用指尖把他抵开了:“你那么多小弟,还缺兄弟?”
“那能一样嘛?而且我早就改邪归正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好兄弟了。”
“你哥呢?”
“那是亲兄弟。”
“有区别?”
“有啊,亲兄弟是有血脉压制的,我就得敬着他,甚至还怕他。但好兄弟就是好朋友,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说,还可以跟你生气,嘿嘿。”
沈时庭静默片刻:“所以这两天,有生过我的气么?”
余幼惟愣了一下,心虚地别开视线:“你怎么会这么问?”
沈时庭认真看着他:“真的没有闹过小脾气么?”
“……没有呀,我为什么要闹小脾气。”
沈时庭也说不上来。
直觉告诉他,余幼惟因为冯郗不高兴了,但仅仅只是直觉,毕竟他找不到余幼惟会因此不高兴的理由。
“惟惟。”
“……嗯?”听到沈时庭这么喊,余幼惟立马竖起了耳朵,不自觉屏息,“怎么啦?”
沈时庭嘴唇动了下,可余幼惟等了几秒,却没听到回答。沈时庭只是说:“没事。”
或许沈时庭是想问什么,但最终没问出口。余幼惟也适时地打住话题:“……哦。”
之后两天,余幼惟都乖乖在家休息。
但为了养好胃,很多想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为了不给沈时庭添麻烦,他只要有想吃的东西,都会乖乖提前问一声沈时庭能不能吃。
沈时庭都会耐心地告诉他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
忌口了几天,这晚沈时庭终于大发慈悲,带他去了超市。
买了些鲜果蔬菜。
余幼惟又指着货架上的薯片,期待地问:“我可以买那个嘛?”
沈时庭无奈:“买。”
余幼惟开心得不行:“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呀?”
“你喜欢什么口味?”
“我喜欢黄瓜!”
“那就黄瓜。”
“我可以再拿一个西红柿嘛?”
“嗯。”
“你付钱哦。”
“好。”沈时庭无奈。
余幼惟一路往购物车里塞零食,瞥见一个小孩坐在购物车里,家长正推着他往前走,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余幼惟又指着人家,期待地看沈时庭:“我也想坐。”
沈时庭嫌弃:“他多大,你多大?”
余幼惟看看那只小布丁,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只大布丁。
反正都只有布丁大,他咬唇冲沈时庭露出汪汪眼:“我也只是很小的一只。”
沈时庭叹气:“坐进去零食会坏。”
余幼惟麻利地把零食都掏出来抱在怀里,看沈时庭:“好啦,你把我抱进去嘛。”
“……”
“快点嘛。”
沈时庭望了眼四周,似是觉得丢人。
但终究没抵过余幼惟催促的眼神,把他打横抱起来,轻轻放进了购物车里,一刻不停地推着人离开了原地。
翌日上午沈时庭在家办公。
余幼惟把昨晚买的菜都拿出来,上网搜了几个菜谱,在厨房捣鼓了起来。
家里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沈时庭开完会,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来到厨房,就抓到余幼惟拿着小抹布在擦灶台,见到沈时庭后忙把抹布往身后藏,一脸无辜纯真地望着沈时庭。
额头汗津津的,小脸上还染了好几道黑漆漆的烟灰,活像个小乞丐。
沈时庭眯眼:“又作什么妖了?”
余幼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没有呀。”
“过来。”
余幼惟瘪着嘴,不得不往前挪几步。
沈时庭把人拉到一旁,想看看这小子究竟干了什么坏事,结果却发现灶台上摆了一个粉色的便当盒。
沈时庭问:“这是什么?”
余幼惟小声:“你下午不是要去工厂视察嘛?听说那里的饭菜都不好吃,连外卖都点不到……”
沈时庭明白过来,有些意外:“给我做的?”
余幼惟小幅度点头:“嗯。”
沈时庭愣了一下。
灶台虽然被弄得乱七八糟,油烟机上还染了不知由来的黑烟,但是台面却干干净净的,大概刚才拿着抹布仔细擦过。
“做的什么?”沈时庭轻声问。
“小惊喜,你到时候再看。”余幼惟卖关子。
沈时庭点点头,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你最近照顾我辛苦了,小小心意~”
沈时庭看了他一会儿,从灶台上抽了张湿巾。
轻柔的面料从脸颊擦过,余幼惟愣了一下。
“小花猫。”沈时庭说。
下午下楼后,沈时庭把餐盒包递给林柯。
林柯问:“沈总,这是什么?”
“便当。”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惟惟给我做的。”
“……”
谢谢,有被炫耀到。
林柯不敢吱声。
到工地后林柯还特意嘱咐了负责人不用准备他们的晚饭了,把粉红色的便当盒递给他,嘱咐道:“这是沈总的便当,沈总的爱人亲手做的,麻烦到点加热一下。”
“哎哎,好,沈总的爱人真贤惠啊。”
“那是,两人感情和睦。”
傍晚在工地考察结束。
厂房开始发放统一的盒饭。
工厂条件拮据,没有单独的休息室。
于是沈时庭就和几位工段长以及项目负责人,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房间里用餐。
林柯把沈时庭的粉色饭盒呈上来。
大家纷纷探头看。
开始拍马屁:“听说是沈总的爱人亲手做的?”
沈时庭淡定地说:“嗯,我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沈总的爱人,想必是个贤惠能干的人,出来工作还贴心地给您做便当,做的饭菜肯定很美味。”
沈时庭眉梢轻抬了一下,这是一个愉悦的神情。
负责人见状继续拍马屁:“沈总年纪轻轻,英俊帅气,爱人也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大美人吧?”
沈时庭说:“是小先生。”
在场人愣了一瞬:“啊,原来是先生啊,那真是心灵手巧……啊。”
随着饭盒打开,这马屁拍到一半没声了。
只见里边装着一个小小的饭团(裂开的),一块煎牛排(糊的),两颗荷包蛋(糊的),还有玉米粒摆成的一圈小爱心。
众人面面相觑。
沈时庭揭盖子的手轻顿。
看着黑乎乎的牛排,他算是明白过来那些黑烟怎么来的了。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从容地笑了一下说:“小先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年纪轻,经验少,做成这样已经是进步了,各位见笑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听明白了。
这位小先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却愿意为了爱人亲自下厨。而沈时庭作为尊贵的总裁,明明有更好的食物选择,却选择了不辜负爱人的心意。
众人纷纷感叹两人感情深厚,简直是夫夫楷模。
虽然卖相不好,但吃起来,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
沈时庭不禁笑了,将围成爱心的玉米粒一粒一粒吃完。
晚上回到家,余幼惟开心地扑上来:“沈时庭,我做的饭怎么样?好吃嘛?”
沈时庭看着他,嗯了一声:“好吃。”
“那我以后还给你做!”
“……好。”
回H市前这天,沈时庭终于得以休息。
他有经常健身的习惯,终于抽出时间去健身房。
余幼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提出要跟着他一起去:“我身体素质太差了,我也要练练。”
沈时庭扫了一眼他的小身板,轻笑了一声:“行。”
到健身房后,先换了运动服和运动鞋。
余幼惟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的速干衣和小短裤,手腕纤细,肩头单薄,跟沈时庭健壮的体格比起来,显得很是娇小可爱。
他先是在跑步机上跑步,跑了不到五分钟,就累成了小狗。
眼睛还不住地往沈时庭那边看。
沈时庭跑得十分稳健,半点没有狼狈的模样,体力惊人。
对比太惨烈,于是余幼惟又悄悄换了个项目。
做平板哑铃卧推。
他仰卧在平凳上,双手握着哑铃,推起来举到肩上,手臂伸直保持五秒钟,然后……嗯?
然后就放不下来了!
“沈……沈时庭。”余幼惟憋红了脸,“救我……!”
听到呼唤,沈时庭停下跑步机,过来扶住了余幼惟纤瘦的手臂。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笑不笑:“这就放不下来了?”
“呜呜呜我感觉它会把我的手折断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沈时庭接走了他手里的哑铃,余幼惟甩了甩酸痛的小胳膊,委屈极了:“一点都不好玩。”
沈时庭把人拉起来。
余幼惟灵光一现:“沈时庭,要不你来做这个项目吧,我在一旁帮你。”
沈时庭:“怎么帮?”
“你举不动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托着啊!”
沈时庭想说并不需要,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眉梢轻抬:“行。”
沈时庭躺下来,只穿了件运动背心,能看到清晰的肌肉轮廓。
今天这个健身房来得很值!
余幼惟跃跃欲试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期待地问沈时庭:“沈时庭,我可以摸一下这里嘛?”
他指了指沈时庭的胸肌。
沈时庭很无情:“不可以。”
余幼惟失望,退而求其次:“那这里可以让我摸摸嘛?”
他指了指沈时庭的肱二头肌。
沈时庭继续无情:“不可以。”
余幼惟瘪嘴,不抱希望地说:“那这里呢?”
他指了指沈时庭的腹肌。
沈时庭有些好笑:“很喜欢?”
余幼惟咬着唇,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啊~哪个男人不喜欢肌肉~”
跟漫画里的帅哥肌肉一模一样啊!好喜欢!好羡慕!
沈时庭却说:“不可以。”
余幼惟的小表情一秒就耷拉了下来。
“不是要帮我托着?”沈时庭说。
“怎么托?”余幼惟兴致缺缺。
沈时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躺姿,似乎在找合适的位置,最后他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腹部,撩起眼皮示意余幼惟:“坐上来?”
小余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什么?”
沈时庭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托?”
“我……”余幼惟好难为情啊。
他纠结了好几秒,还是磨磨唧唧地抬起了腿,小心翼翼地跨坐上去。
碰到沈时庭腹肌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屁股起火了,一直烧到了耳根脸颊。
……靠,好奇怪。
沈时庭:“握住我的手腕。”
“哦……哦。”余幼惟忙握上去。
沈时庭开始发力,并且边做边讲解:“哑铃举起来的时候,要推到胸口正上方,肘关节不要死锁,否则就会像你刚才那样放不下来。现在缓缓放下来,这时候肘关节要略低于肩膀……”
随着沈时庭放下哑铃,手腕重心下移,余幼惟握着沈时庭的手腕,也顺势被带着下移,他上半身便只能往前倾,脸突然和沈时庭拉近了距离,胸口也贴了上去。
余幼惟绷住了呼吸。
沈时庭也突然不说话了。
大概是这个姿势太费力了,余幼惟白皙的脸和脖颈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他咬着嘴唇,目光撞进了沈时庭的眼里。
单纯的大眼睛茫然慌张,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
沈时庭静默了许久,喉结动了下,侧眸别开了视线说:“算了,我自己来。”
“啊?”
“你下去。”
“……哦。”
余幼惟松开手,抬腿时身子发软,没站稳又坐了回去,他边说对不起边慌忙往下爬,跨下来后发现沈时庭的腹肌被自己磨得红了一片。
他莫名有些羞耻,乖巧地站到了一旁,咕咕哝哝:“我就说这样好奇怪的……”
沈时庭:“……”
沈时庭也练不下去了,索性起身,走到休息区拿了两块毛巾,两瓶水,拧开一瓶递给余幼惟。
“谢谢。”余幼惟结果毛巾和水,仰头灌了好几口。
沈时庭拿毛巾擦着汗,垂下眼皮睨了他一眼,冷笑嘲讽:“就这体力,还想练胸肌?”
“我以后可以慢慢练的!”
“不信。”
“你信我!”余幼惟挺起小胸脯,“我说过的,等我练了胸肌,就让你摸回来。”
沈时庭看了一眼,笑着转过头喝了口水。
看到沈时庭笑,余幼惟又憋起了坏水,贱兮兮地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现在也可以摸呀,bro~”
沈时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这个爱好。”
“嘁,你最好没有。”
健身房离家就两公里,两人健完身回家洗澡。
公寓只有一间浴室,沈时庭让余幼惟先洗。
余幼惟冲完澡出来,发现沈时庭正好从阳台回来,他路过时往阳台看了眼,发现沈时庭把刚才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依稀间,余幼惟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东。
他一愣,立马跑到阳台确认,发现上面晾着自己灰色的小裤裤。
他一阵愣神,接着就是一阵热火烧脸。
沈时庭居然把他的小裤裤洗了!
用手洗的?
余幼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差点在原地蹦三米高。
这时只听见浴室方向传来声音:“惟惟。”
余幼惟吓了一跳,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他磕磕巴巴地回应:“啊?怎、怎么啦?”
“浴巾忘拿了。”沈时庭说,“帮我拿一下。”
电视剧经典剧情——拿浴巾。
余幼惟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噢,好!”
他忙从衣架上取下浴巾,又朝浴室方向小跑。
脑子在说,不会吧,沈时庭不会什么都没穿吧……那我岂不是要看到啦?
不行不行,非礼勿视,太不礼貌了。
他别着头,一只手捂住眼睛,侧着身子挪到浴室门口,把浴巾递上:“诺。”
门打开一条缝,浴室里温热的水汽被带了出来,湿漉漉的。
他余光瞥见沈时庭伸出一只劲瘦修长的手臂,脑子说不行不可以!
但是眼睛却有自己的想法。
余光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从下往上,是属于成年男人的修长脚掌,腿部线条喷张有力,挂着水珠的腰线薄而劲瘦,有种惊心动魄的张力。
他目光落在那腰腿连接处的某个点,缓缓往右偏移,却在关键的地方被门挡住了视线……可恶。
小余很失望。
手中的浴巾被抽走,他别着头,门被关上之前,他恍惚听到了沈时庭一声含糊的轻笑。
不知为何,明明这个笑声低而促狭,快得几乎捕捉不清,可余幼惟却仿佛听明白了里边的意思,是那种猛兽将猎物玩弄在鼓掌之下时发出的玩味、甚至带了点宠溺的笑声。
余幼惟站在原地,半晌,他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心脏速度一点一点狂跳了起来。
哇靠,沈时庭什么意思?
他在调戏我?
小脸又红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余幼惟赶忙抬脚溜,很快门就打开了。
沈时庭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上身劲瘦健壮,挂着水珠,头发也还滴着水,一整个张力十足的香艳画面。
余幼惟假把意思地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偷看:“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好过分哦~”
沈时庭边走边拿毛巾擦湿发,目光散懒地睨着余幼惟。
余幼惟被看害羞了,捂着脸娇嗔地拿小拳拳捶沈时庭的胸口:“不要看人家啦~”
边捶边趁机用指尖戳了戳。
哇塞,手感真好。
沈时庭不说话,垂着眸静静地看着他演。
余幼惟戳了一会儿终于发觉不对劲,缓缓抬起头看沈时庭。
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可那样散漫地垂着眼皮,眼神里总觉得透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余幼惟默默收回了手指。
好吧,意图有点明显。
而且他有点经不住沈时庭这么看,目光里带钩子似的,看得人小鹿乱撞。
“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小气。”
离得很近,沈时庭可以看清某人漂亮的眉眼轮廓,带着点失望,又有些拘谨,看似放浪大胆实则透着一股少年人的纯情。
沈时庭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低声说:“我没说不让摸。”
作者有话说:
光说不让,有种躺下
摸完就溜爽歪歪。
大概是睡前看了美男出浴,还亲手摸到了美男的胸肌,这晚余幼惟睡下之后就做了个香艳的美梦。
他变成了万人迷动漫男主角, 玛丽苏男配们为他痴狂,白花花的胸肌, 硬邦邦的腹肌,都随便他摸……嘿嘿。
半夜, 沈时庭睡得正沉,隐约感觉身边的人在扯被子, 接着一只手不安分地抓住了他的睡衣下摆。
他睁开眼, 转头看过去。
窗帘透进来的淡淡月光, 朦胧地洒在余幼惟嘴角上扬的笑脸上。
很快, 那只手就开始得寸进尺, 一寸一寸地攀上了沈时庭的腰腹,指尖暖暖的,触感有些许痒意。
沈时庭不自觉绷紧了身子,想将那只爪子拿下去, 却听到余幼惟甜甜地咕哝了一声:“……老公~”
沈时庭愣了下,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老公~”余幼惟又低喃了一声,身子也朝着他贴过来, “摸摸~”
沈时庭不动了。
任由某人从他被子下挤进来,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他怀里, 暖乎乎的小爪子放在他腹部,一只指头甚至已经顺着睡衣扣缝探了进去。
沈时庭愣怔着。
余幼惟摸了一小会儿, 索性抱住了沈时庭的腰, 脸蛋贴到他身上, 又香香地睡了过去。
夜里静悄悄的, 月光搁浅在薄被上。
初春的气温还有些凉,怀里的人软软的,散发着暖烘烘的热意。沈时庭跟被摁了暂停键似的,久久没有动作。
良久,他垂下眸,看着怀里的人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正抵在他的胸口处,呼吸均匀绵长。
仿若深夜里被惊醒了困意,他的神思逐渐清明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余幼惟抱得有些热了,又哼哼唧唧地撒开手转过身去。
沈时庭依旧清醒着,他望着昏暗的虚无处许久,轻轻翻身下了床,静夜里一道轻缓的脚步声延伸到客厅。
他接了一杯凉水喝了下去。
余幼惟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平时只要沈时庭起床,他听到动静并会醒过来,今天却睡到了自然醒,睁眼便发现眼前有一道阻碍。
他缓了几秒神,惊觉这是沈时庭的胳膊。
……救。
怎么挨沈时庭这么近……
他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挪,生怕被沈时庭发现。
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悄悄从另一侧下床了,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沈时庭今天怎么睡到现在还没醒?
今天要回H市,订了中午十一点的飞机。
于是余幼惟先麻利地把阳台上的衣服都收回来,在沙发上迭放整齐。
半个小时左右,订的早餐也到了。
沈时庭还没起床,他只好自己先吃。
沈时庭走出卧室时,余幼惟正背对着他坐在客厅里吃早饭,椅子有些高,他坐在上面,两条光溜的细腿一晃一晃。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映得那两条腿白皙漂亮。
沈时庭看了两秒,别开视线,进了洗漱间。
洗完脸出来,某人突然从转角窜出来,伸头探脑:“沈时庭,你身体不舒服嘛?”
沈时庭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今天怎么睡这么久呀?”余幼惟担心地盯着沈时庭的脸,“感觉你脸色不太好,很疲惫的样子,没睡好嘛?”
余幼惟眨巴着圆眼睛,一脸的纯真。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他片刻,嘴角牵动了一下:“嗯,那你给我冲杯咖啡,好不好?”
“好呀,你喜欢甜一点还是苦一点?”
“苦一点。”
“好哦,那你先吃早餐,我很快的。”
“嗯。”
余幼惟溜达着去冲咖啡了。
沈时庭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了片刻,不禁笑了一下。
很快余幼惟就端着咖啡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搁到沈时庭面前。
沈时庭端起来喝了一口,唇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余幼惟期待地问:“怎么样?”
“挺好的。”沈时庭又喝了一口,嘴角再度抽搐。
余幼惟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之前都喝阿姨们泡好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泡咖啡呢。”
趁余幼惟不注意,沈时庭拿起纸巾,吐掉了几粒没磨碎的咖啡渣。
余幼惟舀了一勺紫菜粥,递给沈时庭:“我终于起得比你早一次了。你早上喜欢喝这个,我特意给你点的哦,要吃完。”
沈时庭接过来,舀了一勺吃,说:“嗯。你吃饱了?”
“饱了呀。”余幼惟指着沙发上的衣服,“我已经把衣服都迭好了,一会儿我装进行李箱里,咱们吃完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我棒不棒?”
跟求夸奖的小朋友似的,沈时庭嗯了一声:“棒。”
余幼惟眉眼都是笑意,两条细腿快乐地摇晃起来。
余幼惟很好哄,也很容易满足,每天都乐颠颠的,沈时庭有时候会想,他每天哪来这么多的能量,像个小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