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瞪如虎，眼里冒着火，理智被烧了个灰飞烟灭。
“我说我不要你这个哥！”
皮带落在屁股上，痛感和羞耻感一起传到大脑，林烨哭着吼，用脚去踹他，“你滚！我不认你这哥，你滚！”
又是一下。
林烨哭得更厉害，“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根本不是我哥！”
韩骁不敢相信地睁大眼，呵笑出声，把皮带一丢，“行这话你说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韩骁开车离开家，在无人的郊区疯狂飙车，不要命似地踩油门。
不知道第几圈，突然一声惊雷，雨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有两滴错位落在韩骁眼睛上，顺着玻璃往下流，像两道泪痕，雨刮器扫过又消失不见。
他把车靠边停，点上烟吸一口，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停了半小时，等情绪稍微稳定，他想该回去了。
可他能回哪去？
韩家？林家？
正好陆明朗的电话打来，喊他过来玩游戏，他一抹脸恢复正常，驱车前往他家。
玩游戏的途中，陆明朗察觉他的不对劲，“怎么了？叫你把小烨带过去，怎么没带？”
韩骁哪个问题都没回答，只是问：“你家有空房吗，借我住几天。”
“有啊，随便住。”
韩骁放下游戏机，神色淡淡，“我去洗个澡。”
陆明朗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肯定出事了，但这是他们兄弟的默契，你不说我不问。
他继续遥控着小人往前走，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他朝浴室喊道：“你电话响了！”
“谁的？”
陆明朗视线紧盯着屏幕，百忙之中扫了眼号码，“我靠，医院的。”
韩骁关掉花洒，皱紧眉头，心脏毫无征兆地猛跳，然后就听到陆明朗大喊，“我靠你快出来！林烨被车撞了！”
两个人急匆匆赶到医院，韩骁看到满头是血的林烨差点跪下去，还好陆明朗扶住他，语速飞快道：“韩骁你别急，小烨肯定没事的。”又问旁边的医生，“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
“患者是被小车正面撞击，需要马上手术。”医生看着他们，“你们谁是家属，需要签字。”
“我，”韩骁嘴唇颤抖，“我是。”
医生将手术单递给他，韩骁快速签完名，抓着医生的手求道：“医生麻烦你一直要救活我弟弟，多少钱都可以……”
林烨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跌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陆明朗在一旁疯狂开导他，但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不应该走的，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留一人在家？
他把脸深深埋在手中，如果可以，他想用自己的命去换林烨的命。
手术大概进行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韩骁立马站起来，“手术成……”
“患者大出血，但医院血库库存不足，我们现在正在从其他医院调，但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韩骁眼前一黑差点没撑住，陆明朗唰一下站起来，“林烨什么血型，我去联系。”
护士告诉他林烨的血型，陆明朗拍拍韩骁的肩膀，“兄弟撑住，我去联系医院，十分钟肯定送到，他会没事的。”
说完，他握着手机去给他妈打电话。
韩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痛楚，“我也是O型。”
“近亲不能输血。”
那一瞬间，他想哭又想笑，命运弄人，但老天爷对他是不是太狠了？他从没想过这句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护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吗，这可不能开玩笑。”
“真的。”
最后靠韩骁的血撑到了补给血送来，林烨的手术也成功了，转入单人病房。
陆明朗把他拉到病房外，偷偷说：“我觉得不对劲，我刚刚查了这家医院的血库，明明还有库存。”
韩骁猛然抬头，目射寒光。
“这事你别急，我帮你查。”陆明朗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我看了事故现场的监控，雨下太大，司机没仔细看路，林烨打着伞也没看到有车过来，然后就撞上了，现在司机还在警察局，你陪林烨，我去配合调查，肯定饶不了他。”
韩骁深深地说：“谢谢。”
他走后，韩骁坐在林烨床边，他带着氧气面罩呼吸平稳，整个房间只剩下机器滴答的声音。
他轻轻握住林烨的手腕，跳动的血管中有他的血。
“为什么要跑出去呢？”
那么大雨，为什么要跑出去了？
半夜的时候，林烨终于醒了。
手指关节刚动一下，韩骁立马按呼叫铃，期盼地望着他。
林烨慢慢睁开眼，看到韩骁的一瞬间泪从眼角滑落，“哥对不起……”
他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冒着大雨也要出门，他咬着牙强忍哭意，只是一味地摇头。
是哥对不起你。
林烨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韩骁每天换着法子给他补，出院时还胖了三斤，养的白里透红，完全看不出病气。
那次车祸过后，两个人的关系悄然发现改变，林烨重新退到弟弟的位置，而韩骁似乎还是哥哥的身份，又好像不是。
他公开澄清恋爱绯闻，直白拒绝了学校里所有的表白和追求，把聊天状态改成恋爱。公司里有omega同事邀请他下班一起吃饭，他淡笑着拒绝，“抱歉，家里有人等。”
林烨渐渐明白了到底是哪不对劲。
“家里有人等？有谁啊？”他堵在厨房门口，装模作样往后看，“谁啊，我怎么没看到？”
韩骁无奈地笑，把洗好的草莓递到嘴边。
林烨张嘴咬住草莓，草莓汁在嘴里爆开，他开心着摇头。
林烨高三时，韩骁升职加薪换了大房子，他们搬进了临江的大平层。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林烨却拉着脸闷闷不乐，他坐在床板看着洗手间里的韩骁，房子还没收拾好，行李堆的满地都是，但突然一个电话他就要立马回公司。
韩骁正了正领带，从镜子里看到他哀怨的眼神，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次情况特殊哥也没办法，等下给你带好吃的怎么样？”
林烨把头别到一边，故意不看他，“韩骁你老了，说话都一股大人味。”
“没大没小。”韩骁拍了他的屁股，没用力气，“这叫成熟了。”
“老男人！”林烨赌气似地大喊。
“这就开始嫌弃你哥了？”韩骁注意到他的情绪反常，故意逗他笑，“那等你哥七八十岁，你是不是还要说我丑八怪？”
林烨始终垂着头，没接他的话，他不是嫌弃他，是心疼他。
同样的年纪，他哥的室友不是到处旅游就是忙着恋爱，享受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而韩骁却天天早出晚归，身上沾着散不去的烟味和酒气，他至今都记得韩骁穿着球衣在篮球赛上大杀四方的场面，他笑得那么开心，鲜活而青春。
而现在，他被束缚在板正而无趣的西装里。
韩骁总对他说慢点长大，当一辈子小孩也可以，但他自己却急迫地往前跑。
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落灰的篮球，比如熬出来的黑眼圈和胡茬，林烨都看着眼里，止不住的心疼。
“怎么了乖宝？”韩骁把林烨抱入怀里，“因为哥要走？”
等下有个重要的宴会，李总亲自打电话说带他去，意思是要给他介绍人脉，这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但现在他在思考如何不失情分的婉拒。
“哥，”林烨抱住他，拍了两下，“慢点长大。”
韩骁无声地笑了一下，心口泛起酸楚。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故意逗他玩，“可养你要很多很多钱怎么办？”
“我可以不花钱，”林烨擦了下眼睛，大声说，“就算你成了流浪汉，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捡垃圾。”
那股酸楚感更重，韩骁用指腹给他抹去眼泪，“那可不行，我们小烨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当流浪汉呢。”
林烨总是冲动直爽，像个小孩，说陪他流浪就真愿意流浪，但他不行，就算他流浪，也不可能让林烨受苦。
林烨初中时和人打架，那人家长不依不饶地校长室大闹，占着有点关系暗里打压林烨，班上老师有意无意针对林烨，林烨没看出来，韩骁却很明白，过节时他以林继成的名义给每位老师送礼，才换来他们对林烨笑眯眯的关照。
那时起，他就知道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保护好林烨，他必须变得强大，再强大。
“乖，不哭了。”
他去蹭他的唇却被推开，林烨大喊着，“臭死了，一股烟味。”
气得韩骁掐了掐他的屁股尖，林烨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他瞬间消气了。
看来要戒烟了。
最后他还是去参加了宴会，林烨哭完后情绪逐渐稳定，又催他走，别迟到了。
在宴会现场，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舅舅。
这些年他和本家的关系疏远了很多，来源于心里的愧疚，他时常觉得没脸面对家人，每次去给父母扫墓时，他都会说一句对不起。
自从知道是韩老爷子禁止医院给林烨输血，他心里生恨，直接断了联系。
但没想到舅舅主动走上前，“韩骁？”
“舅舅。”
苏董看着他挺拔的身姿，露出欣慰的笑容，两个人好久不见，聊了很久。在得知韩骁现在的成就，震惊之余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我现在找到一个可以掰倒林继成的办法，你要不要一起来？”
韩骁眼皮狠狠一跳。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来林家是为了什么，复仇的种子早已在心底埋下，突然被他这么一提，再次生根发芽。
但等苏董告诉他详细方案，他露出一丝犹豫，“要出国一个月……”那时林烨快高考了。
“这可是绝佳时机，错过就没有了！”
韩骁犹豫再三，最后也只是说还要再想想。
但苏董对他穷追猛打，直接上门劝他，开门的是林烨。
两个人对视时都露出错愕的表情，苏董看着熟悉的人脸，瞳孔颤抖。
“你是谁啊？”林烨问。
韩骁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看见苏董时心里一惊，立马扯开林烨让他回房间。
书房里，苏董红着脸怒吼：“他为什么在这？林继成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子里？”
“这是我和他的房子。”
苏董身躯一阵，气得脖子发红，大骂他忘恩负义，居然替杀父仇人养儿子。
韩骁一声不吭地受着。
苏董骂累了，撑着桌子缓气，语重心长劝道：“难道你不恨林继成吗？想想你父亲和爸爸是怎么死的，这口气你忍的下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你难道不想报仇了吗？和我去K国吧。”
韩骁动摇了，杀父之仇怎么可能忘，他紧紧攥住拳，同意和他一起去。
出国的时间定在周六，韩骁一直瞒到周五才告诉林烨。
林烨跨坐在他腿上，天气越来越热，他只穿着短裤，露出两条白嫩的腿。
他两只手臂勾着韩骁脖子，趴在他肩头，“班上其他同学都分化了，怎么我还没有分化，哥你说我会分化成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抬起头看着发呆的韩骁，摇了摇他，“哥。”
“啊？”韩骁一震，“你刚刚说什么？”
林烨撇了撇嘴，“我说你希望我分化成什么？”
韩骁想了想，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炽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林烨嗔怪地拍着他胸膛，眼睛瞪得圆圆的，“谁要给你生孩子！”
说完他把头埋到他怀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白皙的脖子红了一片，极小声地说：“omega也不错。”
韩骁揉着他脖子笑，忽然笑声慢慢停下，他告诉林烨，“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大概一个月。”
“这么久？”林烨蹙着眉，“可我下个月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哥肯定在那之前回来，绝对不会错过你生日好不好？”
林烨这才勉勉强强同意了。
韩骁出国后，林烨开始手机不离身，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和他说。
【今天吃鳗鱼饭】
【鳗鱼肉好散，一点都不新鲜，差评】
【路上遇到的小猫】
【它好乖】
刚开始韩骁总是秒回，以至于林烨忘记了两边有时差。
但后来韩骁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忙，有次早上八点发出去的消息，他十点才回，林烨气鼓鼓地质问他，事后去搜了一下，才发现K国那时是凌晨两点。
他心里自责，把手表设置成K国时间，只在白天才给他发消息。
但那次他没忍住，在K国凌晨四点给他发了消息。
他从诊室出来时，脑袋浑浑噩噩的，林继成派来的秘书也站起来，和医生交耳几句，他脸色微变，看向林烨的目光露出不舍和心疼。
林烨当时不懂他眼里的深意，但还是被他的目光戳伤了，低下头去，“我爸怎么没来？”
“林市长在开会。”
永远是这句。
秘书走后，林烨掏出手机给他哥发消息，删删减减好几次，还是发出去了。
【哥，我分化成了beta】
他等着，等韩骁起床回消息，忐忑又害怕。
可韩骁再没有回过他的消息。
第65章 P-复仇
K国之行一共有四个人，除了他和苏董，还有万州业务部经理叶庭，眉目锋利，气场强势。
除此之外，苏董还给他配了助理，一个长相白净的omega。
“韩哥你好，我叫陈素。”陈素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形。
韩骁瞥了一眼旁边的苏董，心里了然。
他点点头，“你好。”
这次他们来和一家林业公司谈合作，此前这个公司只与林氏集团合作，他们出口的木材让林氏在市场上独占鳌头，但前几个星期前两家公司在价格方面发生争吵，他们这才来的目的就是抢夺林氏集团最主要的供应商，林氏本来就摇摇欲坠，供应商没了就相当于直接掐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这是难得的复仇机会，韩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项目当中，但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身影，陈素总是笑眯眯地问他，“韩哥你都看了两个小时电脑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韩哥，听说今天有烟花秀，你要去看吗？”
“韩哥，这是你弟弟吗？”
韩骁马上盖上手机，摘下蓝牙冷漠地盯着他。
陈素露出错愕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弟弟挺可爱的……”
韩骁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出去。”
陈素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把果盘放在桌上，牵强地笑了下，“韩哥你注意休息，那我先出去了。”
他关门时还笑了笑，但韩骁厌恶地皱了下眉，站起身走过去把门反锁。
再翻开手机，只见两只巨大的眼睛，“说！那个男人是谁？”
“同事。”
“真的？”林烨拉开距离，露出白净的脸蛋，翘着嘴，“那他为什么可以直接进你房间，你别想混弄我。”
房卡应该是他舅舅给的。
韩骁镇静地撒谎，“他来给我送资料。”
“哦。”
林烨翘的嘴放下来，他趴在床上看着视频中日思夜想的人，忽然问：“我是不是太小气了？别人一接近你我就忍不住担心。”
“宝贝，你这叫吃醋。”
韩骁笑得灿烂。
挂断电话后，韩骁去前台申请了换房。
没过多久，苏董找到他，“怎么突然换房间？”
“那个房间背阴，采光不好。”
苏董想了想，直问道：“你觉得陈素怎么样？”明明是问韩骁，他却先说起来，“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人长得白净，性子也好，家里是做船贸的。”
“我们只是同事。”韩骁神色淡淡，“还是先把合作谈好吧。”
苏董恨铁不成钢，回去后咬牙切齿了好一番，但韩骁出色的业务能力让他不敢逼太紧。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那天在电梯里，四人要去会见林业公司董事长。韩骁低头发消息，忽然嘴角扬起来。
他忍不住往旁边瞟了眼，看到了聊天信息。
【路上遇到的小猫】
【它好乖】
还有一张照片，韩骁点开照片，里面的男孩是林烨。
他气得呼吸加重，看见韩骁回：【小心点，不要被猫抓伤了】
这是对待仇人儿子的态度吗？他觉得韩骁真是糊涂了！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居然真给人当哥哥！简直愚蠢至极！
他一直忍到回酒店，沉声道：“韩骁你过来一下。”
他随苏董进入房间，关上门。
“韩骁你清醒清醒！你是韩知行的儿子，不是林继成的儿子！”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要是真知道，你就不会把林烨留下来，你明明有机会离开林家，为什么不走？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韩骁你清醒清醒！”
“我什么心思？”韩骁直视着他。
苏董难以启齿，气得用手指他，“你自己清楚！”
“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但我分得清是谁的罪，是谁害死了他们，林烨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韩骁站直腰板，目光坚定，“我爱他，等复仇完后，我会和他结婚相守一辈子。”
“你个混账！”
苏董一掌拍掉旁边的花瓶，花瓶啪一声碎了一地，而韩骁没有半分退缩，他微微欠身，“我先出去了。”
“你以为你可以和他相守一辈子？你做梦，你为你父母复仇相当于在害他爸爸，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这话让韩骁愣了一下，但他冷硬地回：“不劳您费心。”
两个人冷战了一段时间，苏董对韩骁不闻不问，把他当空气。
韩骁有些无奈，尽量避开在工作时间回消息。
他们的真诚打动了林业公司，双方进入正式的交谈阶段，韩骁变得忙碌，陪高层打球赛马就是一天，晚上回去还要改计划书到半夜，几乎沾床就睡。
那天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凌晨三点了。
电话是国内打来的，但不是林烨的。
他皱了下眉，接通后是赵管家的声音。
“是韩骁吗？”
“是我。”
自从他们搬出林家别墅后，就很少和赵管家联系，这突然的电话让他升起不祥的预感。
“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
听见赵管家松口气的声音，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后面赵管家告诉他的时候，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林继成停了林烨的生活费，现在他老师要催学费，我实在没办法才联系你。”
而那时，林烨刚刚确定分化成beta。
“为什么？”韩骁握紧手机，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父亲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林烨还在读书，而且真是关键时期，就这么断学费。
他想做什么？
韩骁不寒而栗。
他安抚好管家，然后给林烨班主任发消息，确定情况后准备汇款，却在汇款的时候出现了状况，他三张卡都冻结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银行却说解冻需要一个月。
情急之下，他只好找到苏董。
“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临时着急用。”
苏董看着他，“我可以借，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接下来是谈判的关键时期，我希望你断了和林烨的联系，把心思专心放在工作上。”苏董双手合十，“这个要求不难吧，你也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你觉得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状态别人看不出来？上次对方已经和我提过你频繁看手机的事情，韩骁我希望你能分清轻重缓急，哪个才是重要的，哪个才是次要的。”
韩骁低下头认真想了想，他确实有些分心。
“好，我同意。”
“这是新手机。”苏董推给他一个手机盒，“你的旧手机给我吧，我帮你保管，等事成后再给你。”
韩骁皱紧眉，他好像中了一个圈套。但林烨的学费要紧，他把手机交给苏董，从此和林烨断联。
他想，只有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但隔天他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有阮清生前录的视频，和林继成的犯罪证据。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他告诉苏董，两个人振奋地筹谋一番，决定先击垮林继成的公司，在他深陷水火烂头焦额的时候，再公布这些证据，给他致命一击。
复仇的曙光带领着韩骁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这中，完全忘记远洋之外的林烨。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哥你回回我】
【求你了】
【韩骁回我消息！】
【你干什么去了？回我消息！】
【哥你是不是出事了】
【别吓我，哥你回消息啊】
从悲伤到愤怒再到担忧，林烨的情绪急转直下，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渐渐的他习惯了韩骁的消失，开始变得平静。
【我爸公司好像出事了，今天听同学说我家公司股份跌了多少，要赔多少钱，我听不懂。给爸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宁说我家要破产了，说不定还要赔很多钱，我可能真要去捡垃圾了。】
【爸出事了，他犯罪了。】
【警察来我们学校了，当着全校的面把我带走，他们好凶，问了很多关于实验室的事，我完全不知道，我说我爸爸不会做这种事。】
【班上同学开始孤立我，他们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该死。江宁和王海也不和我玩了。】
【今天放学我被受害者家属围在学校门口，他们逼我跪在受害者遗像前。】
【我不想上学了。】
【哥你在哪，我好想你】
“干杯！”
两个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骁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痛快！太痛快了！
前面电视机正在转播林继成被逮捕的画面，他仰着头对天大笑，爸妈你们看到了吗，我帮你们报仇了。
他紧咬着牙，我帮你们报仇了！
“过几天他们准备举办一个酒会，祝我们合作愉快。”
“什么时候？”韩骁一眨眼睛，把泪水收回去，又变成坚不可摧的样子，“我要在28号前回去。”
“这么着急？”苏董皱了下眉，“酒会应该是27号。”
韩骁在心里算，如果他在酒会结束立马赶飞机回去，利用时差，落地时刚好可以赶上给林烨过生日，这几天正好给他挑了挑生日礼物，于是他同意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酒会当天，韩骁一身定制西装，发型整齐地打理上去，看起来精神焕发。
可能是要回家的缘故，他格外开心，喝了好几杯酒，兜里手机震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