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深处的隐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尽管到现在,巫行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滚到一处的。他真是贱的,送上门去给人……
总之,他现在呕得要死。更让他不想面对的是,他明明那么讨厌秦疏,竟然还被摆弄得很快活。
巫行云大病了一场。其间,秦疏上门,他只避而不见。见他做什么呢?徒增尴尬罢了。病好后,他开始和父亲学习做生意。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在学业上没甚出息,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父亲对此很是满意。
后来,家里与另一个商户人家结了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巫行云对此无可无不可,到了年纪,自然是要结亲的。更何况未婚妻面貌秀美,见之可亲,两家门当户对,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新婚之夜他却迎来了当头一棒,看着一脸娇羞的新婚妻子,他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反应。他努力半天,依然无果。看着妻子脸上的不可置信,巫行云的心也跟死了一样。
新婚第二天,新娘子就直接回了娘家。后来,这婚事自然作罢,巫家丢尽了脸面,他也没脸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主动提出外出跑商。
巫父见他心意已决,松口答应了他。想着年轻人面皮薄,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就这样,巫行云离开了富贵窝,开始来往于各地奔波。他一心扑在生意上,不过三年,便将生意做到了京城。
钱财便是最大的底气,又有许多人过来给他说亲做媒,就连家里人也在劝他,娶妻之后便有人照顾他了,没儿子也没关系,可以过继。
大嫂对此事尤为上心,还想将娘家妹妹说给他。巫行云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全都给拒绝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苦害了人家姑娘。
这日,他与人商谈生意,席上喝得多了些,下楼的时候脚下有些不稳,被路过的人扶了一把。
巫行云只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不对劲,条件反射地甩开,醉眼朦胧中看清对方的容貌,更是直接厌恶地皱起了眉。
时隔多年,这个人还是如初见时一般让他讨厌。
今时不同往日,单是秦疏如今的身份,巫行云便会主动避让,只是他是真的醉意上头,否则他在生意场上历练多年,就算心底厌恶,也不会如此直白外露。
秦疏一身官威,面色沉稳,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巫行云眉眼间是熟悉的厌恶,可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味道,让他午夜梦回,反复回味的味道。
多年的养气功夫简直一夕破功。秦疏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不过是一夕荒唐,他记了这么多年也就算了,真见着人后竟然险些把持不住。
他蹙着眉看眼前之人,心道:“你好好地在家乡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秦疏对随从道:“我这边有点急事,你去知会一声,今日的宴请算在我的账上,改日我会当面赔罪。”
秦疏将人带回了家,两人又滚到了一起。这次,秦疏全程主导,巫行云半推半就,等到了后半程,巫行云酒也醒了,人也懵了,他恨不能回到那个楼梯口,将被迷了眼的自己晃醒。
风高浪猛,巫行云只来得及想一个问题:原来他也不是不行啊!
秦疏醒来的时候,巫行云又跑了。
他看着床铺上混乱的痕迹,唇角牵起一抹轻笑:“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巫行云这一辈子过得憋屈,他以为是露水情缘,结果秦疏那个讨厌的家伙简直阴魂不散。明知道他心里厌烦,还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以势压人,便是在牌位上也压了他一头。
九日之期一到,两人出现在了碧泉谷的入口。
韩师叔收回了符牌,看着两人怔忪的神情,心下一叹:年轻人呐,就是不听劝,希望他们能顺利走出来吧。
秦疏牵着巫行云,两人慢慢地往回走,都没有看对方,也都没有说话,同样没有松开手。
第一世,秦疏怨巫行云的狠心无情,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巫行云憎恶秦疏的纠缠不休。两人成了一对分不开的怨侣,除了床上和谐,哪哪儿都互相看不顺眼。
第二世,“情之一物,最费思量”,两人聚少离多,中间又生了诸多的波折误会,吃尽了相思之苦。
等到第三世……
等到第三世,只能说某些存在是恶心人的一把好手,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试炼,偏偏多了一个蔚清尘。
第77章 黑化天骄的剑修老攻22
秦疏是在一座荒山破庙中醒来的, 意识到眼下的情景,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思维错乱了。他确信自己是和妻子在参加试炼, 可为什么他竟然还有记忆?
身边的一声痛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 秦疏瞳孔地震,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带着记忆了。
蔚清尘!
躺在他身边的是蔚清尘, 而且,是被口口之后的蔚清尘。
这一瞬间,秦疏的感觉比被天打雷劈还要痛苦, 他木木地看着对方身上的痕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就算这里只是幻境, 他也难以接受他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巫行云深恶痛绝的那个。
如果行云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瞬间, 秦疏起了杀心。
秦疏看着对方纤细的脖颈, 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缓缓收紧。只要这个人死了, 行云就不会知道。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对方口中溢出,秦疏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
蔚清尘并没有醒,他的情况肉眼可见的不好。秦疏冷眼旁观, 刚刚那一瞬的心软,让他深深地唾弃自己。
就是那一声,和妻子难耐时的声音一样,竟勾得他心头一颤。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卑劣, 难道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都只是自以为是吗?秦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不知过了有多久,山里的夜晚温度骤降,视野变得昏暗,秦疏却能清楚地看到身边的人的动作,他紧蹙着眉头,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整个蜷缩成一团,分外可怜的模样。
秦疏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在这荒山野岭,寒气侵袭,一场风寒便能要了他的命。
他明明可以离开不管的,可是他却像是迷了心神一般,偏偏看不得对方凄惨地躺在那里。
终于,秦疏伸出了手。他机械地开始给人做着清理,心底一片荒凉。清理到那里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一点红光若隐若现,他扒着那里反复确认,脸上似哭似笑。
巫行云其实早就醒了,意识到当前的处境后,他的心里已经被绝望淹没,他想死,可他更不想让害他至此的仇人逍遥,所以,他得活。
之前,巫行云一直在装死。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手伸向了那里,巫行云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定住了。
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那里竟然还被反复地摩擦,身体的感觉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住,终于,一声闷哼从胸腔溢出,两个人都顿住了,“你在干什么?”巫行云声音沙哑又冷厉。
“清,清理。”秦疏莫名心虚。
“将你的臭手拿开。”蔚清尘眉眼间的厌恶有如实质,秦疏的心却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行云?”
巫行云用破碎的衣衫拢住自己,“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更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秦疏原本被迫出轨,被恶心得不行。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想要反复确认,确认之后,就是更深层次的厌恶,他有些无力地苦笑:“行云,我是秦疏。”
巫行云:“……”
秦疏说了一些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又说了他对当下情况的猜测。
这一刻,他对妻子的愤怒真正做到了感同身受。没有人想要被恶意操控命运,哪怕是天道,也不能罔顾他人意愿。
巫行云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不得不信,最后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厌恶。
对着顶着一张仇人的脸的道侣,他真的很难直视。
没错,现在在对方眼里,他们都顶着蔚清尘的脸。如果不是天道针对,打死巫行云他都不会信。
进来之前,他们以为的求不得是得到再失去,或是可望而不可即,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欲罢不能,欲求不得。
不必尝试,他们也不会和顶着蔚清尘的脸的道侣亲近,可在知道那张脸的下面是自己的熟悉的灵魂后,他们亦不可能分开。想到要如此过上百十年,之后的每天怕是都会郁卒于心了。
事情也确如夫夫二人所想,两人日子过得稀碎,日常黑巾覆面,装聋作哑,不知道的都以为两人是聋哑人。
总之,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煎熬,心境被锤炼到麻木,直到离开这里都缓不过劲儿来。
天道,实乃恶心人的一把好手!
秦疏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打破天道的如意算盘,否则……
否则,以后他就随夫人姓。
就在两人前往赤竹山的途中,剑山那边乌云聚拢。此情此景,在修真界再寻常不过,明显是有人要渡雷劫。
秦疏和巫行云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预感,不需提醒,秦疏就驾着飞剑往剑山的方向而去。
沿途,有很多门人也纷纷向剑山方向汇聚。
渡劫,向来是危险与机遇并存。且不说雷劫之后的甘霖,便是看他人渡劫于己身修行亦是大有裨益,更何况这还是同门中人渡劫,不必担心意外的发生。
很快,飞剑来到了剑山的外围,未免横生枝节,早有铸剑峰的弟子守在那里。秦疏上前询问:“谁在渡劫?”
弟子见到是他,行了一礼才道:“还不知道,人在剑山里面,梅渊长老已经进去了。”
秦疏闻言,担心梅渊长老受伤,忙道:“我要进去看看。”
弟子二话不说,直接侧身让出位置,秦疏点点头,然后拉着面色难看的巫行云向内围走去。
有其他峰头的弟子本来还有些意见,认出秦疏的身份,当即闭了嘴。
巫行云的手指透着凉意,秦疏开解道:“不一定真的是他。”
巫行云却道:“一定是他。”
修士的预感不容忽视,其实秦疏也有同样的预感,他只能道:“他被关在剑山受罚十几年,不一定能够顺利渡过雷劫。”只是这话干巴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巫行云冷笑:“祂会让他顺利渡过的,只是那样卑劣的一个人,还是莫要让他污了剑山才好。”
剑山自带防御功能,如果让对方在剑山里渡雷劫,那才是真的便宜了他。
秦疏将人安顿好,便进了剑山。
苍穹派的掌门千岁生辰,他师父和师兄作为宗门代表前往祝贺,如今铸剑峰嫡系能做主的就是他了,蔚清尘身上的不定因素太多,他不能让梅渊长老一个人面对。
秦疏的担忧是对的,他进入关押蔚清尘的剑洞时,对方还在和梅渊长老拉扯。
梅渊看到秦疏,“你来得正好,快快帮我制住他。”
之前他毫无防备,没想到被蔚清尘伤到了,剑洞里的情况又特殊,他被对方缠住,一时竟然撕掳不开。
蔚清尘现在已经半疯,所言所行不能以常理推之,秦疏直接甩出一张符箓,将人定住,然后对梅渊长老道:“梅长老,我们快些出去。”
秦疏当先拖着蔚清尘的领子离开剑山,一路疾行,出去后将人抛在了一个空旷处就不管了。
蔚清尘被关在剑洞十几年,乍然见到天光,眼睛受不得刺激,闭目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其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人不会是傻了吧。”
“开什么玩笑,你听说哪个修士是傻子的?走火入魔还差不多。”
此时,劫云已经成型,浓重的暗黑中不时有电光闪现,很快,第一道劫雷劈了下来。
蔚清尘虽然精神有些失常,修士的本能还在,随手就是一道绚烂的法诀,两股力量对冲,劫雷不过坚持瞬间便消散于天地间,反倒是法诀的光波又向上冲了一段。
这一手当即将在场的人惊到了,“他用的是什么术法?怎生如此厉害。”
“不知道,总之不是天衍苍生诀。”
巫行云喃喃:“五灵混沌诀。”
蔚清尘使用的正是五灵混沌诀,许是他被关在剑洞太久,听觉格外敏锐,巫行云的声音那么小,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循声望去,看到巫行云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射出深深的恶意和嫉妒,直接向巫行云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那团劫云追着他走,也向巫行云他们这边移动。
秦疏反应极快,先是将巫行云远远地送出去,并套上了一个保护罩,同时出剑阻挡扑来的蔚清尘。
蔚清尘完全无视了眼前的锋芒,当被长剑贯穿的那一刻他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这次的感觉不一样。
这家伙显然是在剑洞里万剑穿心穿习惯了,只是剑洞中是无形的剑,眼下却是实实在在的冷兵器。
秦疏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闪不避,不过伤了也就伤了,秦疏直接抽回了剑,飞身后撤,避开劫云的范围。
只蔚清尘还站在当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片刻,他的胸膛便已被血洇湿了。
不明真相的弟子发出惊呼,不知事态为何发展至此。
宗门的几位前辈并未插手,他们凭空而立,看着下面这场闹剧。
秦疏飞回妻子身边,看着场中的蔚清尘,眼里映着炫目的雷光,神色如常。有弟子投来视线,他全部无视,丝毫不为所动。
刚刚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他伤了蔚清尘,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看来,本源的世界的意志明显凌驾于当前世界的意志之上。
就在这时,又一道劫雷劈下。
秦疏关注着雷劫中心的情况,眸光愈发冷冽。显然,不只他一人注意到其中的古怪。
果然不愧是天道的宠儿,没听说雷劫还带治愈功效的,但凡祂在蔚清尘渡劫成功后让他恢复也不至于如此扎眼。
一道道劫雷劈下,九道之后,一场甘霖洒落。
只有九道雷劫,天道的宠爱表露无遗。
秦疏看着不远处的梅渊长老,想到对方的伤势,和巫行云说了一声,之后取出一瓶丹药,走了过去。
巫行云看着湛蓝的天,眼里尽是嘲讽。被关在剑山还能突破元婴,整个修真史上也没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可是,它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让人,情何以堪!
他缓缓吐出胸口的郁气,收起所有的情绪,回头寻找秦疏,打算离开这里。
“小心!”
听到提醒,巫行云迅速避开可能的攻击,只是还是被一股大力击中肩膀。
秦疏飞身将他拥入怀里,随即使出法诀,接下了蔚清尘突如其来的攻击。
天衍苍生诀对上五灵混沌诀,蔚清尘退后一步,唇角一抹鲜红蜿蜒。直到此时,他的目光才从巫行云的身上收回,看着秦疏,眼底是不容错认的兴奋,再次挥出一掌。
秦疏有了防备,又恼他伤了妻子,下手毫不留情。
初初交手,蔚清尘便被打得呕出一口鲜血。
蔚清尘舌尖一卷,将唇边鲜血舔舐干净,嘿嘿笑了数声,又是一记法诀使出。
秦疏正愁没机会教训他,新仇旧恨一起,加之在碧泉谷的种种憋屈,指诀中夹着冰冷的剑意,杀机必现。
这个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尤其是蔚清尘的癫狂和不要命的打法,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秦疏早已是元婴修士,境界稳固,蔚清尘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一再地出手。
之前的歆羡赞叹全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惋惜、怜悯,以及自危。
毕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高离和赵青云护在巫行云身边,他们现在也恨不能去杀了蔚清尘。师弟一直小心将养,平日里轻易不会动用灵力,就是担心恢复得不够完全,影响了仙途,没想到一再小心,竟然又栽到了蔚清尘的手里。
此人实乃师弟命里的克星,不除不快。如果不是顾忌门规,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出手,只希望秦疏争气一点,快些将人解决。
他们不知,秦疏此时是越打越心惊。刚与蔚清尘交手时,对方明显被他压着打,可随着两人交锋增多,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绵绵不尽的灵力。
难怪天道要打造五灵圣体。
原本五灵根是最为驳杂的下等灵根,正是因其想要提升修为格外艰难。
可是修炼了五灵混沌诀的蔚清尘却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反而因为功法的特殊性,让他可以比他人更快地吸收灵气,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绝不能给这人成长的机会。
秦疏毫不犹豫,拼着被罚的危险使出了致命一击。
眼看蔚清尘要被击中,一道弧光轻易地将秦疏的杀招化解。秦疏看着拦在两人之间的人,知道这次是不可能杀了蔚清尘了。
李天南使出缚灵索,将挣扎不休的蔚清尘制住,丢给门下弟子。随即看向秦疏和巫行云等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宗主有令,在场的都是人精,多少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转眼间,剑山外便已散了个干净。
巫行云和秦疏也回到了赤竹山。
巫行云之前伤了肩膀,虽然马上服用了丹药,秦疏还是不放心。又探查一番,发现他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伤,大松了一口气。
巫行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直接开口道:“我没有事,只是想要一个人安静地待上一会儿。”
秦疏虽然担忧,却也知道妻子并不是经不起风雨的花朵,听他如此说,便道:“我去竹屋,有事便叫我。”
巫行云看着对方离开,收回目光。
之前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回放。这些年,他艰难维持着金丹修为,努力找寻修复丹田之法,却不想,蔚清尘已经是元婴修士。
距离十五年满还差两月有余,只是那已经不重要了。让他在意的是,蔚清尘的修为竟然已经将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面对对方的突然袭击,他连基本的回击都做不到。
巫行云取出一支玉瓶,他已经验证过,丹药没有问题。之前他并未想过要服用此丹,可时移世易,此事已经由不得他有其他的选择了。
恢复如初,修为大涨,杀了蔚清尘!
巫行云知道孟子翁不安好心,可这几句话却像镌刻在了心底,有如魔咒。
月上中天,竹影婆娑,看着外面那轮浑圆,他只觉一切都是命运,他再不犹豫,将丹药吞服下去。
第78章 黑化天骄的剑修老攻23
月色清冷皎洁, 地面仿佛也被铺上了一层银灰,比银子的色调还要亮,一时竟然分不清哪里是天, 哪里是地。
床铺上两道身影交缠, 浮动的纱幔偶有月华闪动, 妄图降下蒸腾的温度。
今夜的巫行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要热情, 直至云歇雨收还缠着秦疏不放。秦疏怜惜他今日受了刺激, 更是拿出十二分的温柔对待。
一夜颠鸾倒凤,巫行云能够感受到某颗种子已经扎根。虽然冲动,可他并不后悔。望着天边的鱼肚白, 他知道自己再无回头之路。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疏明显感觉到他变得沉默了。有时候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叫他都没个反应。秦疏是担忧的, 可他并没有多想, 有蔚清尘那个宿命之敌在,妻子不可能轻松。
他现在也不去藏书阁了, 当务之急就是提升实力, 九转乾坤大法练到什么程度与修者原本的实力息息相关。本身的修为越高,双修时的效果就越好, 双修道侣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秦疏真正想要做成一件事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过了一个月,两人终于将九转乾坤大法练到了第四重。
巫行云在此之前吸收和运用灵力会感觉经脉胀痛, 自打功法练到第四重之后就再没受到影响。
久不见笑的他在这一天分外高兴,还带着秦疏绕着赤竹山飞了一圈。
自从这天之后,巫行云像是要将之前欠下的功课全部补回来一样,日夜不停地修炼。
秦疏怕他将神经绷得太紧,劝了几次, 之后就被巫行云赶了出去,还在门口下了禁制。
秦疏看着紧闭的房门黑了脸。虽然他经历过最新潮的思想,可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夫妻之间有矛盾了,吵架了,都能正常,但是绝对不能冷战。
他破了门口的禁制,想要和巫行云好好谈谈。结果禁制之后竟然还有阵法。
秦疏都气笑了,这是拿他当贼防呢。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很大的概率会转身走人。秦疏却打定了主意,要让妻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不允许。
阵法被暴力破除了,巫行云神情不悦,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兀自坐在床上,保持修炼姿势不变。
秦疏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有如实质,巫行云艰难地将功法运行了一个周天,终于睁开了双眼,蹙眉道:“你站在这里作甚?”
秦疏见他眉宇间隐隐有些憔悴,就更不能放任他再这样没日没夜地修炼下去了。
他直接将人推倒,然后翻身上床,随手放下床幔。
秦疏主动起来从来不是为了双修,有限的几次让巫行云印象深刻,他顿时有些慌了,却又不明白他要发什么疯。
巫行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色厉内荏道:“秦疏,你想干什么?”
秦疏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巫行云脸色暴红,又羞又气。
秦疏轻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将人压在身下,用唇将人堵住。
此情此景,和碧泉谷的某些经历一般无二,秦疏就像是无法撼动的高山,带着厚重的可靠和沉重的力量。
巫行云化作了山间的飞鸟,飞行的路线却已经被规划好。他想要停靠在枝头,却发现脚下是幽深的山涧,他想扑进水里,化身为鱼,却发现那里早已干涸,他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呼吸,眼前所见也变得荒诞起来。
秦疏亲了下他迷离的星眸,开口道:“行云,以后不许将我关在外面,知道吗?”
巫行云艰难回应。
“真乖。”秦疏听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他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巫行云很快就睡了过去。
看着他沉睡的模样,秦疏顿时换了副面孔。
妻子的情况有些不对,之前他伤势未愈时都比现在精神。虽然他并不赞同行云每日不停地修炼,可修炼本身就是消除疲惫的一种方式,再如何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精力不济。
还有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修真者会长肿瘤吗?”秦疏盯着巫行云的肚子,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他分出一抹神识,探入巫行云的腹部,那里确实有一团什么东西,看不太分明。
秦疏试探性地用神识缠住那团东西,想要试试将它移除,那一团却牢牢地占据在那里。他刚刚想要发力,却发现附着在神识上的灵力已经被“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