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枫解释说应该是查他有没有传染病，查传染病四项。
这差不多也是圈内的常识了，许多有钱人养暖床的小情人前都会给做体检的，因为必须确认是健康的才敢碰，不然怕染上什么病。
所以叶昀也是想把他养成小情人吧？困在这座漂亮城堡的一只金丝雀。
顾思言敛着眸，长睫毛掩盖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悲凉和难过。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谁好，尤其是对他。
他要接受别人的好，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身旁的人情绪波动太大，叶昀只当他是害怕了，安抚般在他肩上拍了拍：“没事，不会很疼的。”
体检是直接在叶家进行的，有专门的医生上门来给他做检查。
“先抽血，三管。”威廉医生言简意赅地说完，从工具箱里拿出消毒工具和针筒。
顾思言表情木然地坐在他对面，机械地把右手臂上的袖子往上拉了上去。
抽血的针头有点粗，在室内灯光下闪着冷寒的光，朝着他的手臂扎去。
顾思言咬了咬唇，正准备把眼睛闭上。
眼前忽而一黑，眼皮触碰到温暖的掌心，带着男士香水干净清爽的味道。
“轻点，他怕疼。”
顾思言呼吸一顿，在那一瞬间仿佛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自己明显急促起来的心跳。
一下一下，翻涌出不知名的情绪。
第12章 奖励
顾思言努力平复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甚至连针头扎进他的血管了也没感觉到，抽完了才反应过来。
覆在他眼前的手拿了下来，叶昀轻声：“好了。”
重见光明后，他往叶昀的方向瞥了眼。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消毒棉签，仔细压在他刚刚被戳了针的地方。
顾思言抿着唇，之前强行压下的情绪再度翻涌而上。
从他记事起，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次检查了。但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偶尔有保姆带着，最多也就是帮他缴一下费。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这样。
“接下来的检查需要平躺着，躺到那个仪器下面去。”威廉医生指了指旁边摆放着巨大仪器的床。
顾思言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听医生的话躺下去了。
他平躺下去时，叶昀也跟着走到了他身边。
“别怕。”叶昀略弯下腰，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这个检查不疼，很快就好了。”
“好好配合医生检查，等结束后会有一个奖励。”
奖励……
顾思言盯着头顶亮白的机器灯光出神。
好好配合检查有奖励…这是把他当小朋友哄嘛？
他缩了缩手指，心里竟然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检查时为了防止外界干扰，叶昀也出去了。亮白的灯光刺得顾思言眼睛发疼，干脆闭上眼睛，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嘀嘀嘀”的机器运作声。
“心脏确实有些问题，再加上基础病，严重时是会导致病人昏厥。”威廉医生拿着刚刚的检查结果指给他们看。
又转头问顾思言：“之前是谁给你治的？”
叶昀比顾思言先开口：“季家的医院？”
顾思言点头：“是的。”
“有他给你开的药物之类的东西吗？”威廉医生问。
“有。”因为害怕自己随时会犯病，顾思言已经养成了把药随身放口袋的习惯。
当下就从身上把药拿了出来。
威廉医生接过他递来的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问：“你每天都吃吗？”
“嗯，每天都吃。”顾思言问完后心里又有些忐忑，“怎么了吗？”
“这种药物确实对你的病有效果，但剂量太大了。用量过度的话会产生耐药性，到了后期不仅不管用，反而会加重病情。”威廉医生耐心解释。
顾思言心底一沉，难怪他最近病情开始恶化，他吃了这个药好几年，估计已经……
“他这种情况要怎么治？需要手术吗？”旁边的叶昀出声问。
“暂时不需要手术。”威廉医生说，“不过具体怎么治疗，需要等其他一些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再结合考虑。”
“不出意外应该也是用药物调理，同时辅以食疗和运动。别太担心，你和我曾经在国外的一个病人情况很相似，他甚至比你严重多了，但后面还是康复得很好！”
“我很有信心，能把你完全治好的！”威廉医生冲顾思言露出一个安慰鼓舞的笑。
“谢…谢谢！”顾思言目露感激。
叶昀转头吩咐管家：“你去送送威廉医生吧！”
管家会意地点头，带着医生离开了。
“别担心，威廉在国外就是专攻心脏科的，医术世界闻名。他都说了能治好你，就肯定能把你治好的。”叶昀安慰道。
心脏科……
所以不是给他查传染病吗？
而是给他看病……
顾思言拧着自己的衣角，为自己刚刚的胡乱猜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从他到这儿起，叶昀似乎就对他没有表露过这种想法，和他说话也会保持一定距离。
是他自己想歪了。
“怎么了？一下子丧着脸？”叶昀问道。
顾思言摇了摇头，闷声说了句没事。
因为躲避叶昀看过来的视线，他极力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中央放着一个包扎精美的礼盒。
方方正正的天蓝色礼品盒，最顶上还系着漂亮的蝴蝶结。
“刚刚答应过你，配合医生完成检查了有奖励。”叶昀带着他走向沙发，“来，打开看看。”
顾思言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礼物盒，抿唇说：“我不能收。”
“你请医生给我看病做检查，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人家为了他费时费力，他怎么还能好意思收别人的东西呢！
叶昀：“你都不打开看看就说不要？”
顾思言点头：“你收回去吧！”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哄着做检查。
叶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不收回。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只能扔了。”
原本叶昀只是想唬一下顾思言，没想到真的成功把他唬到了。顾思言以为自己的拒绝让他不高兴了，连忙一把抱着礼盒：“我喜欢的，不扔！”
怎么会不喜欢呢？
他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什么礼物。第一次有人为了哄他精心准备礼物，无论里面放的是什么他都会喜欢，都很开心。
叶昀眼尾含着笑，声音蛊惑：“打开看看？”
顾思言又朝他望了望，男人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盒，小心翼翼地去拆最上面的蝴蝶结。
蝴蝶结散开后，礼盒层层掉落下来。露出里面毛茸茸的一小只。
“喵~”只有他两个手掌大的小奶猫对着顾思言喵了一声，似乎在主动认识这位新主人。
顾思言望着沙发上的小奶猫，唇角绽出笑意：“好可爱的小猫咪呀~”
那是只可爱的布偶幼崽，皮毛通体雪白，只有耳尖上带着一点点灰棕。小猫好像不怕生，蓝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漂亮眼珠不住地往周围看，看上去对新环境十分好奇。
叶昀看了眼左顾右盼的小猫：“它似乎对它的新家还挺满意的。”
顾思言搂着小猫崽问：“您要养它吗？”
“我的工作比较忙。”叶昀说，“不如你来养？”
听他说完，顾思言脸上竟浮现出几分苍白。
“不了。”顾思言摇着头说，“我怕我照顾不了。”
他曾经也是有养过猫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学生，住在林家后面的佣人房里。
猫是他捡的，一只瘦瘦小小的橘色野猫。
顾思言把猫藏在林家后院，每天偷偷摸摸地给小猫带食物，喂养它。
他养了好长一段时候，忽然有一天，猫不见了。
顾思言找遍了林家内外都没能找到它。
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只野猫不知怎么撞到了林星翰，还弄脏了林星翰限量款的鞋子。林星翰很生气，让人把那只脏兮兮的猫捉住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猫是很有灵性的，当知道那个地方已经危险到不适应它生存时，它就会走。
顾思言不知道小猫被打得有多狠，但他心急如地翻遍了附近的地方，小猫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或许是又跑去了哪里流浪，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以后顾思言也没有了再养小动物的想法。
那时候的他还明白了一件事：他的爱有时候给别人带去的，会是灭顶之灾。
不如不靠近。
从回忆里渐渐回神，顾思言脸上的表情是黯然的落寞。
“它似乎很喜欢你。”叶昀像是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微表情，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你不要它的话，它会很伤心的。”
顾思言怔了一下。
怀里的小白猫似乎也有所感一样，窝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
像是在撒娇，央求他别把自己送走。
“这里会是他的新家。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欺负它的，它很安全。”叶昀缓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新家……
顾思言心头微动，翻涌出酸涩的情绪。
他自己何尝不是另一只被迫流浪的野猫，在找寻“家”的过程中不断流浪。
“可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顾思言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但眼里已经有了松动之意。
“不怕。”叶昀牵动了一下唇角，“我帮你一起照顾。”
也不知说的是照顾猫，还是照顾人。
“试着给他一个家，好吗？”他轻声问。
顾思言脸颊发烫地嗯了声，把小猫搂紧在自己怀里。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叶昀看向顾思言。
“名字……”顾思言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很久，“既然他长得这么白，不如就叫小白吧？”
正端着果盘往这儿送过来的女佣讶异了一秒，下意识地去看叶昀。
没想到男人居然语气认真地夸赞：“嗯，很好听。”
女佣：“……”
是她不懂现在取名的潮流了吗？
先生真的…好宠思言少爷啊！
自从小布偶来了家里后，顾思言整个人明显比之前开朗许多，脸上也常常挂着笑容。
小猫被养在他房里，偶尔会被顾思言带出来溜达溜达。猫不怕生，胃口也大，才来家里几天就长出了一圈肉。
“你再这么喂它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它就比你还壮了。”叶昀打趣道。
顾思言无奈地看着正在疯狂干罐头的小白。
这家伙撒娇得厉害，他压根没法拒绝。
没办法，铲屎官总是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给猫儿子。
叶昀也看了眼肥了小半圈的猫，又看了眼依然清瘦的顾思言，心里想着要是顾思言能像小白那样吃了长肉就好了。
都来家里这么久了，也没长两点肉，还是那么瘦。
“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叶昀开口道，“去外省几天。”
顾思言手里揉猫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问：“去几天啊？”
刚问完又后悔了，感觉自己好像舍不得他走一样。
“七天。”
这么久……
顾思言咬了咬唇，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叶昀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高兴。
“你出去了，我就要一个人照顾小白了。”顾思言瓮声瓮气地说。
叶昀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是这个，轻笑道：“你要是嫌它烦了，也可以喊管家他们照顾。”
他之前是准备给猫请专业的饲养人员，但想想还是让顾思言亲自照顾比较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思言摇头：“不用，我自己照顾它就行。”
他哪儿是嫌一个人照顾猫烦了，他只是…只是不太习惯叶昀离开家里这么久。
这个念头一出，顾思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依赖叶昀了吗？
叶昀看着他脸上一会儿迷茫，一会儿露出纠结的神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哄小孩一般安抚道：“等事情办好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回来了给你带礼物。”
男人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让顾思言有片刻的恍惚。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红着耳朵尖小声地嗯了句。
叶昀走了三天，顾思言感觉时间过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以往叶昀虽然也是要时常去公司，但几乎到了晚上都能回来。眼下却是一连不见了好几天，一时间还挺难习惯的。
“思言少爷好久都没有去花园里逛了，今天正好天气好，要不要去那里走走？”女佣小斐问。
被她这么一说，顾思言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叶昀一起种的花。
也不知道种活了没有。
“好，去看看吧！”他点头。
正好是黄昏时分，橙黄橘红的晚霞映满了大片天空。清风徐来，送来空中阵阵淡雅的花香。
顾思言抱着小白，刚走进花园里便被眼前的美景惊到了。
一大片艳丽的玫瑰花海在他的脚边绽放，在晚风里摇曳生姿。
“这是……”
这是那天他和叶昀一起种的花，只是为什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
小斐笑着解释：“原来先生还没跟你说呀！可能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吧！”
“那天思言少爷不是说喜欢这种花儿吗？先生吩咐管家特意又订了一批。这花不好运送，又难移植，弄了好几天才弄好呢！”
顾思言听得一怔：“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你虽然是随口说的，但是先生他记住了呀！”小斐冲他俏皮一笑，“我以前也没见过先生对谁这么好过，也只有对你是这样。”
能说得上是偏爱了。
顾思言敛着眸，长睫毛掩住了他眼眸里翻涌的情绪。
“他…只对我这样吗？”
“是啊！”小斐点头道，“之前其实也有不少往先生身边送的人，但都没有被留下。”
顾思言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传言，忍不住问：“那些人最后都去哪儿了？我之前听说…他们进来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但以他对叶昀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传言真是造谣得太严重了。
“你都听谁说的呀？”小斐面露讶异，“先生的性子是冷了点，但他从来没有伤害无辜过。”
“送过来的人，大部分都会被送回去。”
“不过是有两个比较惨的。”小斐若有所思道，“有一个是职业间谍，被派来偷商业机密，不过他没有得逞，被打折两条腿扔了出去。”
“还有一个，是有人高薪雇来杀害先生的，行动时被发现了。”
“先生仁慈，居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碾断了他身上27处骨头扔进了监狱，让他后半生在监狱里自生自灭而已。”
“……”
仁慈……
顾思言听得全身发凉，但随即又想：如果被那个杀手得逞了——
忍不住庆幸。
还好，还好叶昀没事。
小斐见他神色紧张，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忙轻声安慰道：“没事，先生只对背叛者和妄图伤害他的人狠。”
对他们这些属下还是挺宽厚的。
尤其是对顾思言，格外的不一样。
小斐又往顾思言那儿看了眼。
干净漂亮的少年站在随风摇曳的花丛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明亮，美得赏心悦目。
思言少爷生得好看脾气也好，他们先生会动心也不奇怪。
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要有新夫人了。
小斐想得出神，旁边的顾思言却弯下腰，在花海里找着什么。
他在找上次和叶昀一起栽种的两株花。
原本应该是能找到的，可现在要在一片花海里找，确实有些困难。
顾思言找了许久，最终凭着印象在靠近石子路的地方找到了。
他当时填土时特意埋得比园艺师的坑稍高一些，正好能和旁边的花区分开。
两株花儿开得正好，颜色是一样的绚丽，并肩在风里摇曳。
叶昀那天说这花儿一定能活，真的都活了。
顾思言弯了弯唇。
怀里的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爸爸的喜悦，兴奋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扑着小爪子去抓花。
“不可以！”顾思言连忙拦下崽子的爪爪，“小馋猫，这个不能吃！”
好不容易种活的，可不能给猫崽子折腾坏了。
“听话！回去了给你开罐头。”顾思言好声好气地哄怀里的崽子。
“我们先回去吧！”
小斐点了点头：“好。”
顾思言又看了一眼在夕阳下美得如梦如幻的玫瑰花海，心里像是被什么填得满满的。
暖融融的，带着令人安心的温柔。
晚上洗完澡后，顾思言和往常一样逗弄了猫儿子一会儿，之后拿了本书坐在床上看。
看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顾思言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有些讶异。他这个电话卡是管家给的，里面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第一反应是有人打错了，然而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的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睡了吗？”
顾思言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动了好几下，几乎是脱口而出：“还没。”
“先生~”他小声喊了句，尾音软软地拖着，像是在撒娇。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语调有些沙哑：“嗯。在做什么？”
顾思言握着手机：“在看书。”
“看这么晚？”
“马上就睡了。”顾思言知道叶昀不喜欢他熬夜。
“嗯，早点休息。”叶昀说。
“先生！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顾思言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了句。
说的是七天，已经过了三天了。叶昀说可能会提前回来的……
“还不清楚。”叶昀温声问了句，“怎么了？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吗？”
顾思言不想被他看穿是自己想早点见到他，咬着嘴唇点头：“嗯。”
“在家里一直待着确实很闷。”叶昀想了想说，“我明天让管家带你出去走走。”
“我……”顾思言刚想说不用，但又不想拒绝叶昀的好意，便应下了，“好。”
“等我回来了，我带你出去玩。”叶昀又加了句。
顾思言这次回得特别快，语气也比之前欢快：“好！”
“早点睡，晚安。”
顾思言弯着唇，声音清甜：“先生晚安！”
第二天，宋管家按照叶昀的吩咐，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车。
顾思言把小白交给了小斐照顾，跟着宋管家上了车。
“思言少爷想去哪儿逛？”坐在前排的宋管家问。
顾思言想了想：“去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吧！”
“思言少爷要买什么吗？需要什么说一声就是，我可以让他们送过来。”管家说。
顾思言摇头：“不了，我想亲自去挑。”
他来叶家这么久，吃穿住行方面无疑都是用的最好的。衣柜里也从来不缺衣服，全是按照他的尺码定制的大牌当季最新款。
但他今天不是给自己买东西，是想…给叶昀挑一件礼物。
他收了人家这么多好，没有不回报的道理。
宋管家见他坚持，点头应了一句，嘱咐司机开车去购物广场。
“可能要开半个小时，思言少爷困了的话可以靠着休息一会儿。”宋管家往后座递去事先准备好的薄毯。
“谢谢，不用了。”顾思言攥紧了手心，在心底估算着自己可以给叶昀准备什么礼物。
他上次做兼职的工资一共也只有一万五，好像也不好买什么。叶昀用的东西向来都是贵的好的，身上随便一件西装都得几百万起步……他这一万五能买到的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入他的眼。
顾思言纠结地想了一路，直到司机把车开到了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思言少爷，到了。”司机下了车，熟稔地走到后车座前，帮顾思言把车门打开。
“谢谢。”顾思言从车上下来，跟着宋管家来到了旁边的电梯间。
宋管家拿出一张卡在电梯口刷了一下，电梯门便打开了。
停车场另一边，一个和顾思言差不多大的男孩刚从车里下来，无意间往前面瞥了眼，使劲捏了捏旁边人的胳膊：“哎！星翰，那不是你家那个扫把星吗？”
“你不是说他被你爸送走了嘛？怎么也来逛商场？”
林星翰顺着好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思言怎么会来这种档次的购物商场？
而且还是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的？！
林星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暂新豪车，压住内心的嫉妒，又将目光转移到他旁边一身西装的宋管家的身上。
这个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叶先生…看起来比他爸还老。
啧~看不出来顾思言还挺招老男人喜欢的嘛？居然还带着他出来买衣服。
林星翰心里平衡了，甚至生出几分莫名的优越感。
他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迫不及待地对好友说：“走！我们快跟上去，看看他是怎么讨好那个老男人的！再拍点照片和视频。”
“可是……”好友皱了皱眉，指着顾思言他们那边已经合上的电梯，“那是vip专属电梯，我们进不去。”
林星翰心有不甘：“那我们等别的电梯！”
哼！等他拍到顾思言在那个老男人面前伏低做小谄媚讨好的照片，看他还怎么再装那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
商场的vip电梯是三面透明的，能从负二楼的停车场直达最高层。
电梯门合上后，宋管家问：“思言少爷想先去哪里逛？”
顾思言想了想：“去服装区吧！”
他手上这点钱虽然不能给叶昀买一套衣服，但应该能买个领带袖扣什么的。
“好的。”宋管家按下了十一楼的男装区。
顾思言其实没怎么来过这里，之前还是跟着周博彦来买过两次衣服，不过都是在五楼，因此看管家要带他去十一楼还有些诧异。
服装区不是在四楼和五楼吗？怎么还往上面走？
电梯急速上升，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达了十一楼。
顾思言踏出电梯后，终于感受出了五楼和十一楼的不同。
十一楼不同于五楼的热闹，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店面，但每一家都有着超大的占地空间，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都能感受到里面商品的高不可攀。
在这一层，他可能领带也买不起了。
顾思言抿了抿唇，有些苦恼。
“思言少爷？”管家见他停住了脚步，面露疑问地望过来。
顾思言硬着头皮，挑了一家最近的店进去：“先进去看看吧！”
万一价格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贵呢！他心里抱着侥幸。
刚一进门，便有两个妆容精致的导购小姐端着明媚大方的笑脸迎上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