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铎尔抱他,忍得脖子筋脉暴动。
“那白慢慢来……”
余白摇着身,按自己的节奏来。
只过半,霍铎尔额头跳了跳,胸前后背流了许多汗。
汗水过度到余白身上,热乎乎的。
觉得兽侣实在磨蹭,掌心一推,把人压到怀里坐好。
后半夜,余白浑身一抽,捂着撑起来的肚子,沉沉地倒在霍铎尔怀里昏睡过去。
天还暗着,幻想乡亮起零星的火光,兽人在这时候大多都起来了。
今年的冬天不比以往轻松,虽然过得比较辛苦,但都是为了尽快过上舒服一点的日子,众兽人心甘情愿,没有半句埋怨。
屋内萦绕火炭熏烧的暖气,余白刚钻出被窝,又缩了回去,半张脸藏在毛绒绒的兽褥里。
眸光一瞥,抻长了腿脚,将放在脚边的衣袍慢慢钩出,往身上套。
冬天衣物寒冷,霍铎尔提前把余白要穿的衣服叠放在兽褥里面,等他睡醒,穿上就能暖和了。
这个办法还是余白以前教的,每年天冷之后,霍铎尔都会记得这样做。
想起对方的细心举动,余白唇边浮起弧度。他穿好鞋袜,刚下地走了几步,迎上送水进屋的霍铎尔。
余白腰还酸着,走得慢,蘸着类似薄荷叶子的植物粉末将牙齿刷干净后,瞥见霍铎尔把温水浸泡的麻布拧干,脖子一仰,由着对方帮他擦拭脸颊。
擦干净脸,霍铎尔掌心放在他腰臀两处轻微揉了揉。
余白脸红。
霍铎尔:“还难受吗?”
他摇头。
昨晚虽然过了后半夜才休息,但他精神不错,白天累的话还能回来午睡,并不耽搁。
霍铎尔握着他的手,随即从灶屋送了碗夜薯羹进来,还有两个水煮的彘鸡蛋。
蛮和泽这大半个月猎回不少肉兽,大部分都交给阿辛养起来了。
被驯养起来的彘鸡每隔几日都会下蛋。阿辛拾了两大篮子,送了整整一篮到霍铎尔手上。
余白不像兽人那样嗜肉食,平时以清淡又富含营养的食物为主。
像蛋,鱼,蔬菜这些比较清淡又富含营养的食物比较适合他,而且他脾胃比较敏感,不适合吃过于荤腥油腻的食物。
余白默默吃着野薯羹,手心多了个已经剥了外壳的水煮蛋。
看他不紧不慢咬着蛋白,霍铎尔抓起他一只手放在腿上揉搓,摸到指腹上的茧子,兽目闪烁黯然。
这两只手曾经柔软细腻,连着干了将近两个月的活儿,生出好些薄茧。
“白,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余白指腹贴着对方的掌心挠了挠,把蛋黄喂了过去。
霍铎尔张嘴,一口吞咽,硕大的喉结滚了滚,差点噎住。
余白忍笑,将碗里的水推了过去。
兽世的彘鸡蛋个头比他拳头还大,平时吃一个就比较顶饱了。
他微微舔唇,凑近脸,濡湿的唇贴到兽人略为粗粝的侧面上。
“别说这些话,我想和你们一起尽份心力,打心底高兴的。”
霍铎尔沉沉“嗯”了声,紧了紧掌心的手,望着野薯羹,暗下决心,要尽快寻到白米和咸石才行。
吃过早饭,余白回屋补了一觉,日过正午,把霍铎尔留在灶上的热食吃了,穿好衣服,背起篓子出门。
小狼跟着他,不久便走到采集的区域,梨那几个亚雌兽都在。
“白,怎么过来了?”
“霍大说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们才没等你。这儿太冷了,先回去吧。”
余白解开腰侧的骨头刀:“不碍事,就当出来活动手脚,过会儿就回去。”
这一会儿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迎着阴暗的天色,余白被梨一群亚雌兽包围着走回广场。
梨好奇地张望:“那些是从黄塬抓回来的兽族吗?他们好瘦啊……”
大小河,还有阿鬣,大木一群山狸族兽人都在广场跟着干活儿,余白看见貅,走过去问了一嘴。
“怎么让山狸族的干活了?”
貅环着胳膊:“他们自己跟来的,赶都赶不走。”
又道:“那些兽人身体强壮,身上的伤也敷了药,给口吃的很快就能恢复,白,不用太担心他们。”
搬木头的小河看见余白,面色一喜,碍着貅这个高大的巨人族在场,窃窃开口:“白巫……”
阿鬣一伙儿山狸族兽人也看见了,接二连三的开口,朝着余白喊:“白巫!”
余白走近:“伤口不疼吗?”
阿鬣:“喝了药好多了,这点伤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看见大河小河出来干活,总不能干坐着。”
他们在黄塬部落日夜不分的做那么多重活,能分到的食物只有一点,每天靠着粗糙的食物垫肚子。
可来到幻想乡,连着两日没干活,居然能吃到热乎乎的烤野薯,甚至还能分到油滋滋的烤肉。
山狸族兽人想都不敢想有这样的好事,坐不住,便抢着出来干活。
余白:“可以等养好伤以后跟着做,部落不会每日白给你们发食物,等身体恢复,以后干活时多出一份力换取就行。”
阿鬣一咬牙,忽然跪下,直直磕头。
“白巫,我求求你,把我的族人从黄塬部落救出来吧!我们愿意加入幻想乡,只要能逃离黄塬,你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余白一忖:“这事我没办法做主,要和霍……也就是酋长请示才行。”
山狸族兽人自觉得兽神眷顾,才会遇到白巫,尽管他们的请求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此时此刻,心里多了一股希望。
和山狸族相比,被抓到幻想乡的黄塬勇士就惨多了。
他们每日天不亮就被压去干重活,虽然苦累,好在关押他们的兽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至少让他们吃上一顿饱的,住的棚子也能遮风避雨。
羱族兽人拍了拍胸口:“我们祭司仁善,是兽神的给部落的恩赐,他没让你们受虐,你们应该感激他!”
黄塬勇士想起给关押在领地的那些奴隶,不由后怕。
多了近百个劳动力,位于住宅区域的第一排房屋在开春前就建好了。
余白和霍铎尔现在居住的临时木屋还不错,他们的本意是让挤在大棚里的兽人先住进去,话刚开口,就被几个兽人头领拒绝。
泽:“霍大,白,你们既然是部落里最重要的存在,就应该先住进新屋子里。”
作为酋长和祭司,有必要接受部落的最好的资源,建立威信。
霍铎尔清楚泽的顾虑,既然做了酋长这个位置,有的东西该要的就得担着。
“我明日就带白搬过去。”
见状,余白只好顺从地应下了。
赶着开春,第一场春雨落下时,余白和霍铎尔搬入新屋。
家具不多,胜在干净简洁,泥地夯实了,铺上一层木地板,垫上兽皮毛毯。
此刻,余白望着屋檐外的雨,盘算着也要新年的春季了,便拉着霍铎尔商量。
“过两天,每年这个时候,是幻想乡的新年节日怎么样?”
霍铎尔:“新年节日?”
摸着兽侣手心微微发凉,便将人整个捞到腿上坐稳。
余白笑眯眯的:“嗯,既可以庆祝新年到来,还能祭拜天地,祈祷今年风调雨顺。”
霍铎尔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白,这是兽神指示么?”
余白:“嗯……”
霍铎尔目光闪了闪,,抱着他往铺好的床上走。
“那兽神有没有新的指示,比如……”
大掌摸了摸余白的肚子,“这里会灌出我们的兽崽吗?”
春日到了,又住进新房,生活暂时恢复了安定,霍铎尔把余白按入怀里,嗓子滚了滚,撞了进去。
新年当日,天还没亮,余白揉着眼睛起身洗漱,接着更换衣物。
房内墙面立着一杆木架,架子挂了两身衣物。
大的那身古朴威严,样式简洁,以黑绒毛面的兽皮为主,搭配一圈长牙兽的骨饰,这身是酋长穿的。
另外一身尺寸比较小,做工却比第一件繁复。
祭司的服饰份量颇重,以最好的各类皮子为材料,带坎肩。襟口和腰部层叠交错,点缀兽骨兽牙,还用精细的麻线缝制了花草山川的图纹。
这些麻线用一些植物的汁水浸染,染出墨绿和墨蓝色的效果。
这两身衣服都是阿森的兽侣,嬌带几个手巧的雌兽做出来的。
嬌得余白提示,经过一段日子的努力研究,总算做出染色的纺织细线。
除了皮子原本的颜色,余白的祭司服,可是部落里出现的第一件具备多色彩的服饰。
一套祭司服分了里里外外的几层,霍铎尔拿起来一件件按顺序给余白穿好,看他模样有些呆,便低头,照着那双泛红的眼眸亲了亲。
“别紧张,白。”
继而沉吟一声,道:“我相信你。”
余白抬眸,努力打起精神。
他昨晚想着祭祀这件事,情绪始终没能放松下来,导致一早就没什么精神。
在羱族部落的时候,老祭司和祭司都教过他祈福祭祀的步骤,他那会儿一心推脱,不想做祭司,什么经验都没有。
尽管夜里霍铎尔陪他模拟了几遍,真要了上场的这一刻,气候寒冷,他却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厚而繁复的服饰套上身体,余白有种被压得透过不气的感觉。
他做深呼吸,忽然伸长胳膊,环在霍铎尔腰后抱紧,整个人鸵鸟般埋了过去。
他没说自己不想做这个祭司,也没说害怕主持祭祀典礼。
霍铎尔安抚余白,掌心贴着细长的后颈来回摩挲。
祭祀是祭司的职责所在,是神圣的使命,放在过去,霍铎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此刻他抱着闷声将脑袋埋起来的兽侣,心又软又酸,底线……也变得一再退让。
“白,这场祭祀我替你准备。”
余白闷闷抬头,迎上兽人流露忧虑之色的目光,唇一抿,睫毛闪了闪。
“这哪成啊,昨晚都练过了,而且我的事总不能样样交给你,万一别的兽人有意见怎么办?”
他把祭司想象成一份工作,现在这份工作就是他要做的。
说着,将骨梳递给对方:“帮我把头发梳一下。”
梳好头发,还要在戴上点缀着长羽和兽骨的头饰。
霍铎尔帮他理得整整齐齐。
余白现在是祭司,本该有弟子在身边伺候的,不过他没要,本意是自己来做,可大部分时候霍铎尔把这份活儿揽了下来。
换好祭司的服饰,霍铎尔稍作洗漱,把另外一身酋长的衣物也换了。
余白抓起骨梳:“坐好,我给你梳头。”
霍铎尔偏褐黑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两侧,自从他被余白要求用药草煮出的水和淘米水清洗,发质比最初认识那会儿好了许多。
两人换好衣装,天亮了。
出门前,霍铎尔说道:“白,如果实在害怕,就摆出一副冷酷的脸色,这样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届时台上只他们两个,私下衬把手的话,不会被看出什么异常。
门外灰蒙蒙的,屋檐落下几丝凉意,飘着小雨。
顶着牛毛细雨,霍铎尔带余白来到部落广场。
广场中间,貅和泽带着兽人搭建好祭祀专用的高台,祈福所用的祭品也都按照规矩整齐摆放。
此时以高台为中心,周围站了一圈又一圈的兽人。
当霍铎尔牵着余白出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接着齐齐跪趴,满目虔诚,等待着兽神降福。
余白:“……”
他暗暗吸气,面上装出冷淡的脸色。
霍铎尔牵着他走上高台,往年,很少有酋长领着祭司上台,此时此刻,众兽人看见了,好像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酋长和祭司本就是兽侣,关系密不可分。放眼整个蛮荒大陆,就没见过哪个部落的领头比他们部落的更加强大。
拥有山神之力的强大巨人族,获得兽神宠爱的祭司。
上哪能找这样的两个领头
众兽人沸腾了,欢呼大叫,为他们的酋长和祭司高呵!
“酋长——!”
“大祭司——!!”
“酋长和大祭司会领着幻想乡变成最强大的部落!”
余白目不斜视,上台前有些颤抖的身子端得稳稳当当。
祭司服饰实在太重了……
他朝天合起双手,跪拜,拿起祭司用的骨甲,嘴里吟诵兽神传承下来的祭祀兽语。
求自然神庇佑,风调雨顺。
求兽神赐福,部落里的族人健康平安,代代绵延相承。
霍铎尔凝神注视,眼里只有面前这抹身影。
只见余白朝几个方向跪拜,接着拿起骨甲放到火盆里烧,烧出的灰烬洒入一盆清水中。
他将灰水缓慢洒向周围跪拜的兽人身上,这也是祭祀过程中,兽神赐福的最后一道流程。
新年的祭祀典礼结束,余白被霍铎尔扶着走下高台,腿是软的。
待进了屋,他整个人软了下来,被霍铎尔抱到腿上。
两人的衣服层层交叠,余白兀自一笑,抓住兽人的虎口。
“我刚才做得好吗?”
霍铎尔:“白是最好的。”
余白耳根微红,虽然知道霍铎尔对他总是毫不吝啬地给与肯定,但赞美的话总是听不过瘾的。
尤其这人那么沉静认真地看着他的说。
余白在霍铎尔怀里挺直腰杆,捧起那坚毅分明的下巴。
他舔了舔唇,没有错过霍铎尔晦暗的兽目,主动亲了过去。
殷红的舌尖贴着薄唇害羞又笨拙地舔舐。
吻了片刻,那身酋长的服饰早就乱了,胸前大敞,露出结实的肌肉。
余白的发丝被雨水打得微微湿润,霍铎尔喘着气拨开,又将那只比他小很多的手心被按到胸膛上。
软软的指腹抓了几下,霍铎尔顿时立了。
直到余白被抱起来,他夹紧双腿,支吾着:“还要准备食物,今天过年了……”
霍铎尔从地窖割了几大块排骨上来,还有短脚兽的大腿肉。
余白在储物房里翻箩筐,抱出一堆蔬菜和野番薯。
他坐在屋内的板凳上,将蔬菜择了,用石刀削去野番薯的皮。
弄好,从水缸里分别舀了两盆清水,将蔬菜和野番薯清理干净,放在木砧板上切开。
趴在院子里的小狼昂着脖子叫了一声,阿力在门外敲门。
“霍大,白,我们去河边抓了很多河鱼河虾,特意给你们送过来了。”
阿力拎着半篓子河虾,南方一带的狩猎场所大多被黄塬占据,水里的鱼虾产量丰富。
今年资源被幻想乡分走一半,吃了个大亏,且那支派出来的勇士队伍被扣押在幻想乡做苦力,挫了黄塬很大威风,至今不敢上门讨回。
余白眼眸弯弯:“谢谢你,阿力。”
阿力嘿嘿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年轻健壮的兽人虽然脸红,却少了过去的忐忑和失落.
兽族的祭司拥有自己的守护者,由实力强大的雄兽争取。
阿力本来想和其他兽人争一争这个位置,可霍大绝了他们的念头,将这个守护者的位置夺了去,
为此,众雄兽失落了好一阵,但很快就想清楚了。
这几年,他和许多兽人亲眼看到霍大和白的感情很好,跟他们见过的兽侣都不同。
这是任何兽人都无法插进去的,所以阿力已经想开了。
这样好的两个兽人,就该在一起的。
阿力没有久留,新年活儿多,他也要赶回家帮忙干活。
天色灰冷,裹着一丝春雨,墙角冒出几簇新绿的嫩芽,埋在菜田里的土姜从泥里冒出一瓣尖尖叶。
门后,余白坐在椅子上,翻了翻篓子里的虾,每个个大肉肥,看起来十分新鲜。
“霍铎尔,今晚煮虾吃。”
霍铎尔刚切好排骨和配菜下锅炖,听完,过来抬起半篓河虾河鱼,从菜地抓出一把去腥调味的野菜,准备清理干净。
鱼虾味道腥重,霍铎尔让余白进屋里待着。
等人进了屋,这才手起刀落,没让兽侣看到血腥场面。
余白将储存在地窖的果子抱了十几个上来,去皮切成小块,装进小陶锅里煮成果酱,剩下的打成果汁。
两人一忙就忙到了夜里,火上架着两口锅,分别是烤鱼和炖排骨,虾放在最后炒,热气腾腾的一大盘,壳红肉白。
余白吹了吹陶盘上漂浮的热气,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炒虾,“嘶”了声,烫得丢回碗里。
他自觉失态,眼前的虾被霍铎尔拿起,剥去外壳,吹了吹,虾肉喂到他嘴边。
余白张嘴咬上去,含糊道:“好久没吃河鲜了,馋这一口。”
霍铎尔失神地望着被那截细软舌尖舔过的指腹,喉咙发紧地继续剥虾,专心投喂。
河鲜性寒,余白脾胃弱,没敢多吃,尝了会儿味道,就让霍铎尔解决了。
他转头去对付别的菜,舀了排骨和浓汤食用,还不忘给小狼和金金的碗添几块。
小狼晃晃大尾巴,仰着脖子“嗷呜”~
金金仍然一脸高冷。
寂静的深冬黑夜,狼嚎为部落带来几分热闹。
余白感慨道:“以前我们那边的乡下,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会烧鞭炮图个气氛。”
霍铎尔不懂鞭炮何物。
“是……兽神乡?”
“……”
无论余白怎么解释,他嘴里的另一个世界,在兽人眼里,便等同于兽神居住的地方。
几次之后,他也不再解释了。
霍铎尔忽然问:“白,你想回兽神乡吗?”
“回不去的……”余白喃喃,又道:“命运让我来到这里,都过去好几年了,现在我身边有你,有别的朋友,何必再7想那些?”
话是这样说,每逢新的一年,他在祈祷时总会先惦记着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希望他们安好顺意。
余白大口喝汤,有意揭过这个话题,霍铎尔不再追问。
吃完新年饭,夜里依然落着细密的春日小雨。
洗漱之后,兽人抱着怀里肌肤温热泛红的余白亲吻。
兽皮帘子落得严严实实的,屋内烧着炭火,余白几乎不着半寸衣物。
此刻跟唯一的热源贴得紧密,手指胡乱摸索。
他忽然趴在霍铎尔胸口上,照着那不停滚动地硕大喉结轻轻啃上一口,只听喷在耳畔的气息变得愈发粗急。
霍铎尔揉着他的腹部,凝视眼前绯红濡湿的小脸,鼻梁用力拱蹭。
今晚吃饭时,便有一股躁动催着霍铎尔,催促他此刻越来越快。
他想起白说到兽神乡时。神色闪过的怀念和黯然,心脏不由紧缩,很怕白回到那个他无法去到的地方。
如果……
霍铎尔目光热烈……
如果他往白的肚子灌进兽崽,是不是永远就能让白留在身边?
念头浮出,劲越发大。
余白难受地摇晃着脖颈,脸上的汗被仔细舔干净。
若非霍铎尔抱紧,早就被撞飞了。
这个春日,每到夜里,霍铎尔致力于给余白浇灌幼崽。
南方到了雨水期,开春连续落了大半个月的牛毛小雨,寒气潮,屋内熏得暖和。
余白很少能走出房门,被霍铎尔弄得一连半月都在屋内,睡到日过正午才幽幽睁眼。
这天,他扶着酸乏的腰起身,只觉肚子还是有点发涨。
霍铎尔出去忙了,他揭开灶上热的排骨菌子汤,蒸蛋羹。
进食汤水过半,外头有兽人寻了过来。
蛮新年没有留在部落,而是带领兽人外出执行任务,今日才回来。
听着敲门声,余白上前打开大门。
“蛮,你回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霍铎尔一早就带人出去了。”
蛮点点头,低头打量,观他一脸莹润,步子漂浮,了然一笑。
“过来跟你和霍大说一声,我已经找到长尾部落,还和他们的族长接触过一段日子。”
说着,拍拍腰间挂的一大包麻布袋子。
蛮:“这一袋都是从长尾部落带来的白米,你先带回去吃。”
余白打开鼓囊囊的麻布袋子,里面果然是白米,还是舂过的米粒,比起他在北方大陆时吃过的稻黍精细几分。
“霍大记挂着你没有米吃,这次总算可以安心了。”
余白内心温暖:“辛苦你了,蛮。”
蛮朗声一笑:“你是我们的祭司,不管为你还是为霍大,我心甘情愿。”
又道:“好久没看见泽那家伙了,我找他吃顿热乎的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我留吃的!”
余白浅笑,待目送蛮离开,霍铎尔在傍晚前返回院子。
见着兽人,余白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
霍铎尔满心柔情,随手丢开带回来的新兽皮,臂弯一抬,把人抱在怀里。
“白,怎么了?”
余白:“原来你让蛮去尽快找长尾部落,是为了让我吃上饭……”
霍铎尔摸着他:“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掌心隔着兽袍揉:“肚子还难受吗?”
为了尽管灌出兽崽,他等天快亮时才弄干净。
余白脸红:“早上有点涨,现在好多了……”
又道:“以后不要留那么久。”
霍铎尔点点头,可到了夜里,又变成了另外的态度。
小狼团着金金睡觉,两兽听到小两脚兽啜泣,说大两脚兽说话不算数什么的……
霍铎尔揉弄余白的肚子,哑声道:“白,给我一个兽崽。”
余白腿脚颤悠悠,落下淅淅沥沥的声音。
他摇摇头:“不行的……”
他不是雌兽。
霍铎尔勇猛无匹。
他不认为他和白没有兽崽。
白得兽神宠爱,只要他多灌进去,总能成功。
惊雷响起,连绵湿雨涤荡在泛着新绿的山谷之间。
今年幻想乡部落的第一个春日与往年不太相同,过去,兽人们要到祭台下参加祭礼,恳求祭司将他们的诚意向兽神传递,求得兽神庇佑。
自今年开始,春祭不再叫春祭,祭司将其命名为新年。
新年是每年开始最重要的节日,象征着起点,新节气,新收获。
祭司已经带着他们祷告,愿新的一年五谷丰熟,血脉相承。
除了祭拜神明,还会准备丰盛的食物享用。
只要是部落里的兽人,都能额外分到比平时多的肉,家里有兽崽的,还会多送一张兽皮,给小兽崽做新的兽袍穿。
祭司还说了,部落刚建,物资比较少,等以后发展起来了,只要劳动,收获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原来在羱族部落生活的兽人丝毫不怀疑祭司话语的真实性,过去几年,他们眼看着羱族越变越好,只可惜……百年难见的一场天灾迫使他们离开,重新寻求生存的地方。
而其他部落合并进来的兽人,自从决定南迁以后,这大半年对祭司已然十分信任,甚至发展到盲目信任的程度。
祭司授给他们的东西是未曾听过的,而且还愿意教他们认识药草,治病治伤,更毫不吝啬地点拨他们开发、领悟新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