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by星期十

作者:星期十  录入:02-27

他给球童转了五千块:“辛苦你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服务员送菜单过来,你想吃什么就点,挂我账上。”
“我去洗个澡。”
杭越:“洗澡?你今晚要住在医院?”
虞微年:“是啊。我先洗个澡,直接打包送柏寅清床上。至于他愿不愿意,就到时候再说了。”
杭越没想到他们进度如此快,道:“你的小帕子带了没?没带的话,我去你家取。”
虞微年侧过头,朝杭越眨了眨眼睛:“辛苦杭越哥哥了。”
杭越所说的小帕子,是虞微年幼年时期使用过的四格小方巾。小方巾更像安抚巾,他每晚必须抓在手中才能安心入睡。
餐厅会为贵客准备休息间,而虞微年作为杭越的好友,自然会被长期留房。
淋浴间内水声哗啦。
虞微年等浴缸放水时,给柏寅清发了几条消息。
虞微年:醒了吗?
虞微年:我炖了鸽子汤,已经装好了,等会给你送过来。
柏寅清:我不饿。
虞微年:我饿,我吃剩了给你吃。
柏寅清:……
虞微年:又不理我?我等会来找你。
柏寅清:别来。
虞微年:你生病了,我想陪着你。
柏寅清:不需要。
虞微年:可是我需要。
柏寅清不理解,怎么会有像虞微年这样难缠的人。
他正沉吟该怎么拒绝,下一秒,一个视频通话弹出。
虞微年打来了视频。
柏寅清犹豫片刻,接了。
画面朦胧,隐约可见一张布满水汽的面庞。虞微年似乎有些困惑,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凑近,抬手擦了擦屏幕。
肩颈与锁骨线条流畅漂亮,他皮肤很白,此刻却浮着一层淡淡的粉。发丝轻微濡湿,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一双多情水润的眼。
柏寅清呼吸猛地一窒。
虞微年:“不好意思,我点错了。我手上很湿,打字不太方便,原本想点语音通话的……”
“……”
柏寅清:“你在洗澡?”
“嗯。”
“洗澡为什么要带手机?”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消息,怕错过你的消息。”虞微年注视镜头,“我想第一时间回复你,不想让你等,也不想你找不到我。”
“……”
虞微年说话时眉眼含笑,因那双过分深情的眼,显得十分认真专注。浴室暖黄色灯光自上而下映照,他身上一片水渍,发丝黏连在雪腻的脖颈间。
薄薄一层肌肉覆在姣好的身段,比例优越,腰肢纤薄却不失韧性,一切恰到好处。
因为手机角度的原因,柏寅清代入感极强,仿佛此刻正在虞微年身前,与虞微年挤在同一个浴室。
“你在看什么?”虞微年问。
柏寅清喉结滑动,将视线避开。
他声线微哑:“没什么。”
虞微年拖长语调:“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偷看我。”
柏寅清:“我为什么要看你?”
虞微年不置可否,他把手机支在置货柜上,站远了些,他神态自若,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
“我不好看吗?”
柏寅清说不出违心的话。
与镜头隔了一段距离的虞微年,恰好能让柏寅清看清他的上身。皮肤色素沉淀很少,白的很白,粉的很粉。
身形更是修长完美,兼具力量感与柔和,可以看出健身痕迹,却并不是夸张类型,而是恰到好处的薄肌,不带一丝赘肉。
“……”
“怎么不说话?”一张俊美的脸放大,虞微年靠近镜头,唇角漾起笑意,“我还想给你看别的。”
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肌肤,滑进浴巾之内。他眼眸微抬,暗示一般,手指轻轻勾着胯部的浴巾。
“你想看吗?”

柏寅清神色不显,一如既往平静,甚至冷酷到了极点。
镜头之内,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镜头之外,宽大手掌紧攥一件外套,手背因过分用力而绷出青筋,仿佛要借这个力道,将外套主人的气息全部融进骨血里。
虞微年又对屏幕眨了眨眼睛:“柏寅清?”
柏寅清冷淡地看了过来。
“你的耳朵好红啊。”虞微年哼笑着说。
视频被瞬间挂断。
其实虞微年什么都没看到,柏寅清那边光线昏暗,他根本看不清柏寅清的耳朵颜色。
他随口一句逗/弄,柏寅清反应居然这么大?
虞微年肩膀颤动,半晌还是没能憋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柏寅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
床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打包好的小方巾与保温杯。
虞微年洗完澡出来,便能直接拎走。
回到医院,柏寅清正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看向遥远的窗外。英俊冷漠之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忧郁。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虞微年也是头一回遇到像柏寅清这种,完美符合他理想型的人。
“我简单炒了几个菜。”虞微年将保温盒取出时,不经意露出他手背、腕骨的“烫伤”。他支起小桌板,“你吃吧。我吃过了。”
柏寅清自然注意到了那红痕,旧伤添新伤,当下的烫伤比先前更加严重。
他沉默片刻后,道:“你不需要做这些。”
“可是我想啊。”虞微年认真道,“我喜欢你,我在追你,我想对你好。”
柏寅清:“我不喜欢你。”
这种话,虞微年已经听腻了:“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柏寅清到底年轻,面对虞微年的死缠烂打,他头一回产生束手无策的无奈感。
但他不相信有人会无条件百分百喜欢另一个人。
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陈列在眼前,柏寅清长期没有进食,只之前喝了些鸡汤。紧绷的情绪稳定后,饥饿涌上。
目光在虞微年的手上停留片刻,最终收回。
柏寅清没有拒绝虞微年的好意。
“柜子里有简单的折叠床,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可以吗?”虞微年得寸进尺道,“我提前洗漱洗澡过,你知道的。”
柏寅清:“我不需要你陪。”
“可我担心你。”虞微年道,“柏寅清,我今天刚看到你的时候,你脸色特别难看,生怕你下一秒就晕倒,我放心不下你,特别想离你近一些。就像我平时在学校里看到你,你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柏寅清抬眼:“你觉得我很可怜?”
“不啊。”虞微年不假思索,“我只是心疼你。”
“……”
虞微年说这话时十分自然,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柏寅清再次哑声,他垂下视线,将饭盒里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虞微年:“好吃吗?我第一次给人做饭。”
柏寅清:“还可以。”
虞微年:“那就是好吃的意思。”
现在虞微年已能够大致掌握柏寅清言行下的潜在之意,他也注意到了,柏寅清不止一次看向他的手。
他已确定,柏寅清吃示弱、装可怜这一套。
收拾垃圾的保洁进入房间,将房间内垃圾收走。
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虞微年假模假样地拉开柜子,看了眼折叠床,目露嫌弃:“寅清,折叠床看起来都是灰,好脏。要不我们今晚挤一挤吧?”
柏寅清:“别这么喊我。”
“你答应了?”
虞微年速度极快,他往床上翻身一滚。
对上柏寅清错愕的眼睛时,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我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噜。”
柏寅清只是一时不慎,便被虞微年占了半个床位。
近距离下,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气息尤其明显,搁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僵硬,连神色都开始凝固。
柏寅清尽可能忽视身边温热的存在,竭力维持声线:“不想睡折叠床,还有多余的房间。”
“不要嘛,我想跟你待在一块。”
虞微年自若地将被子扯过来一点,他闷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多情水润的眼,“万一你半夜又做噩梦呢?我担心你,也怕你找不到我。”
“我们将就挤一晚吧。”
“虽然我是gay,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gay。”虞微年顶着一张渣男脸保证,不太有说服力地给出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就算柏寅清半夜做噩梦,也不会找虞微年。而且,他是一个成年男性,不可能能被虞微年强迫做什么。
他正要说话,先看见虞微年手上的一方帕子。
这是一款婴儿毛巾,尽管被保护得很好,但仍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虞微年解释:“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洗脸毛巾,这样的小毛巾还有很多。我晚上必须要握着它们睡觉,不然睡不着觉。”
柏寅清眼色微妙。
花心轻浮、游戏人生的浪子,居然有着小宝宝一样的习惯。
柏寅清沉默的间隙,虞微年似乎已进入睡眠状态。他困得不行,还调整了下姿势,寻到他觉得舒适的睡姿后,又以面颊蹭了蹭松软的枕头。
虞微年用那只被烫红的手,紧紧攥住小方巾时,雪白侧颜乖顺又秀美,睫毛卷翘浓密,随着呼吸缓慢翕动,在眼下投出柔软的阴影。
这样的他,倒真像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小婴儿。
但柏寅清比谁都要清醒,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不会上当受骗。
“虞微年,你起来。”柏寅清寒声道。
虞微年眉心微拧,他抬手握住柏寅清的手腕,“烫红”的手背毫无掩饰暴露在柏寅清的视野下。
“不要吵了,我好困。”呢喃轻语,带着许些气音。
虞微年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但手劲却不小。柏寅清试着将手抽出,虞微年抱得更紧,如若强行抽走手,可能会把虞微年弄醒。
他陷入两难境地。
他尤其注意与人交往的尺度,建立起坚固且严密的社交堡垒,像虞微年这样屡次挑衅边界,并肆无忌惮闯入他领地的人,只有虞微年一个。
以至于柏寅清并没有丰富的应对经验,他只能被迫僵硬地躺在原地。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与气息,与他间隔不过一臂。
沸腾的情绪在身躯内翻涌,他浑身烫得厉害,烫得烧心。在逐渐变重的呼吸声中,他调低空调温度。
却根本无法起到降温效果。
柏寅清没有办法,试图以药力压下骨血内的渴望。也许是心理作用,两颗药下肚,他的情绪稍有平缓。
规规矩矩睡在一角的虞微年,可能觉得冷,他突然贴身挨了过来,蜷缩进柏寅清的怀里。
又粘人地将一条腿抬起,搭在柏寅清的腰侧。
时间像在此刻静止,皮肤与衣料的细微摩擦声淹没所有感知。
柏寅清骤然紧绷,刚吞服的两颗药丸丧失作用,不合时宜的性冲动像烘焙过后的面包膨胀,撑开每一根血管。
虞微年洗过澡,柏寅清闻到的味道,全部是他身上本来的味道,混合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与热度不容忽视地侵占柏寅清的领地,亲密接触带来电击神经般的激烈快/感,又让他诡异地渴望更多……
“好冷……”
虞微年往柏寅清怀里挤了挤。
他几乎挂在柏寅清身上,身体又热又软,唇瓣挨蹭过柏寅清的耳根,用气音含糊不清道,“柏寅清,你抱抱我……”
“……”
扑面而来的淡香像烤箱内的蛋糕,蓬松充盈而又柔软。柏寅清闭上眼,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虞微年的体温,以及随着呼吸而产生的身躯颤动。
空调温度已调至最低,柏寅清却起了一身热汗。
这次病症爆发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虞微年,否则他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
柏寅清警惕任何可能让他沉迷的事物,也厌恶失控的感觉。他双目紧阖,习惯性屏住呼吸,可闻不到虞微年身上的味道,虞微年的存在感依然清晰。
虞微年不仅很香,体温也很热。当虞微年挨在他怀里时,那些变态的、澎湃的、克制的欲望疯了似的滋长膨胀,贪婪地渴求更多。
“放开我。”柏寅清闷喘了口气,竭力维持理智。
熟睡的虞微年却听不见这声警告,反而似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不断往柏寅清怀里挤。
柏寅清一睁开眼,便能看到修长雪白的脖颈,与线条流畅的锁骨。虞微年的皮肤太白了,好像能轻易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虞微年微微蜷着身体,薄毯无法阻挡寒意,因此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柏寅清,获得炽热的火源。
像一只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一滴热汗顺着柏寅清的下颌流淌,蓄在下巴,最终摇摇欲坠,滴落在虞微年的脖颈间。他仍静止地躺在那儿,手中乖巧地捏着婴儿方巾,肩颈线却形成一道濡湿反光。
那是柏寅清留下的黏腻痕迹。
这让他内心产生一种病态诡异的满足感,他仿若成了在配偶身上留下气味标记的雄性,又有另外一股原始冲动,令他迫不及待留下更多标记,好让配偶里里外外都是他的气息。
光是想象这种可能性,呼吸就变得难以自控。柏寅清突然明白医生说的那句话,滥用药物的后果必然是反噬。
难以压制的**,是因为药物反噬吗?
由于睡得很熟,虞微年面颊泛着一层粉,皮肤细腻而富有弹性,看起来十分柔软。柏寅清凝视片刻,想伸手触摸,却还是收回手。
滚烫大掌按在肩头,柏寅清正要将虞微年一把推开,虞微年却忽然仰起面庞,温热触感轻蹭过下颌。
那是虞微年的唇。
柏寅清的耐心已到极点,他再也无法遏制内心深处的欲望,大掌制住虞微年的双手腕,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将其摁压在头顶。
深邃目光宛若黑影笼罩下来。虞微年被如此对待,竟还没有苏醒,鸦羽般的长睫颤颤,宽大睡衣向上卷起,露出一截细窄的腰线,白得像一捧雪。
桎梏手腕的大掌逐渐收紧,指骨与青筋浮现。柏寅清面容冷淡,眼底却燃烧浓烈的欲望。

柏寅清凝视虞微年许久, 随后起身,毫不犹豫下了床。
临走前,柏寅清也不忘将空调温度调高。
离开的柏寅清近乎狼狈, 发丝与衣衫凌乱。呼吸沉沉,眼眸蕴藏潮涌, 竟比窗外夜色还要浓重几分。
掌心残留着温热体温, 他缓缓抬手, 指腹与指节间, 不知从哪儿蹭来许些绯红。
柏寅清定定地瞧着手指上的红意,在混乱的脂粉香间,他能准确无误捕捉到独属于虞微年身上的味道。
黑暗无光的楼道内, 喘息声沉重。
柏寅清闭上眼,竭尽所能保持理智。可他忍不住回味掌心下过于柔软的触感, 控制不住抬起手, 又虚虚停在眼前。
最终, 他还是将手送至唇边, 隐忍地舔了一口。
柏寅清不知道,在他关上休息室房门的一瞬间,原本熟睡的虞微年, 猝然睁开眼睛。
虞微年望向天花板,眼底一片清醒。
他将手抬起,借着昏暗灯光,他看不清手上的“烫伤妆”被蹭掉了一小块。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身边, 能够感受到柏寅清残留下来的炙热温度。
尽管柏寅清表现得很冷淡,但虞微年能感觉到,柏寅清的防线在一步步后撤。比起最开始的疏远与冷漠,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很大进展。
但柏寅清方才这反应, 又叫他有些困惑。
他如洪水猛兽一般,让柏寅清避之不及。柏寅清那架势那语气,仿佛再和他多待片刻,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虞微年若有所思。
柏寅清不会真是性冷淡吧?
次日清晨,柏寅清去看了下爷爷,经过一夜休息,白振达精神状况已好转不少。
回学校前,柏寅清犹豫再三,还是去看了看虞微年。
虞微年还在睡。
柏寅清推开门时,恰好遇见闹钟铃响,虞微年一脸不耐烦地按掉闹钟,起床气很重的样子。
察觉到门口有人,虞微年费劲地睁开朦胧不清的眼,确定来人是柏寅清,又含糊着说:“柏寅清,今天就不给你买早饭了。”
“你自己去吃吧。”
“……”
柏寅清也没多想吃他买的早饭。
不过,柏寅清倒是很奇怪。
军训七点半集合,柏寅清每天七点不到就会出宿舍,每当他推开门,门口总有热气腾腾的早饭,说明虞微年六点半左右就已经将早饭送到了。
虞微年这么贪觉,起床气又重,怎么起得来?
回到学校后,柏寅清正好赶上早上的军训,午休原本是他用来补觉的时间,但昨夜他休息得很好,现下精力充沛。
他准备抽空看点网课,提前学习一下知识点。
柏寅清刚打开电脑,手机屏幕亮起。
虞微年:寅清,我在你宿舍楼下。
柏寅清:?
虞微年:我能上来吗?
柏寅清:别上来。
午休时间人多眼杂,之前虞微年闹出轰动的鲜花阵仗,若是虞微年再来他宿舍,不知道又要惹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虞微年似乎料到柏寅清会这么说:哦,那好。我在楼下等你,我给你炖了参鸡汤。
虞微年:我亲手煲的哦。
柏寅清正要拒绝,又见一条新消息弹出。虞微年字里行间都在威胁:你不下来的话,那我上来。
“……”
柏寅清:等我两分钟。
柏寅清刚从一楼电梯间出来,便看到打扮得十分抢眼的虞微年。
现在是正午,烈日当空,虞微年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宽松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体态修长而有韧性,哪怕只是站在工作台与宿管聊天,都能轻而易举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虞微年不知道和宿管说了什么,宿管被逗得直笑。他很擅长与人打交道,只要他想,他能和任何人建立良好的社交关系。
柏寅清站在不远处,眉峰微拧。
他知道虞微年只是正常在和宿管聊天,但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否有些过近?说话需要贴这么近吗?聊什么能聊这么入迷?
大概过去两三分钟,虞微年才注意到柏寅清的身影。他没马上过去,而是先和宿管低声说了什么,才偏身招了招手:“寅清,我在这里。”
柏寅清眉头皱得更紧,他说:“别这么喊我。”
“好吧。”虞微年左耳进右耳出,略有委屈地看了柏寅清一眼。随后,他拎出一个保温袋,声音都轻了不少,“这是我给你煲的参鸡汤,你最近生病,还要军训……”
“我往里面加了一些药材,可以帮你补补身体。”
保温袋被强行塞进柏寅清手中,他知道他不该收,但他又深知,虞微年并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不如一开始就收下。
“你一定要吃光,不能浪费,我一起床就去买材料煲汤了,又在厨房待了一上午。这次我厨艺精进不少,味道一定很好。”虞微年炫耀似的,“没想到我还有做饭的天赋。”
“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柏寅清:“没必要。”
他们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虞微年:“好,那以后你做给我吃。”
柏寅清:“……”
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间点,食堂吃饭的学生陆陆续续归来。
虞微年倚在圆柱上,站姿懒散,目光却是期待的:“我可以跟你回宿舍吗?”
虞微年是柏寅清班级的导生,他可以以导生名义进入宿舍,不需要征求柏寅清同意。可他偏偏这么问了,这让柏寅清心头产生一股微妙之感。
柏寅清:“不可以。”
“好吧。”虞微年不情不愿地妥协,又道,“昨晚我们还睡在一起,今天我连你宿舍都去不得了?”
虞微年说得暧昧,好像他们之间真发生什么不可言说的事一般。
柏寅清有点口渴,他无意识勾了勾手指,感受着保温袋中溢出来的热气。他转移话题:“我走了。”
“哦。”虞微年没有阻拦,而是用一种充满眷恋的目光注视柏寅清。他放缓了语调,“柏寅清,以后你多回回我消息,好不好?”
“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给你发消息。”
“我也会难过的。”
虞微年当真是个聪明狡诈的浪子,他能分析出一个人的喜好,并及时改变策略。他擅长伪装,又极会示弱卖可怜,拥有一身好皮囊的他,总是能轻而易举达到目的。
其实柏寅清知道虞微年在演戏,也大概率知道虞微年这番话不存在几分真心。但望着他的眼睛浮着水色,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他回答:“再说吧。”
这种棱模两可的话,在虞微年的翻译下,等于同意。一瞬间,他的面庞绽放喜色,像被满足要求的孩童,透出几分孩子气。
“寅清,你真好。”虞微年苦恼道,“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柏寅清回到宿舍时,室友们正在激情讨论。
原来是姚洲的双胞胎妹妹,刚上大学,便遇到一个学长追求。学长多金又英俊,很快便让女孩儿心动。
也幸好她及时和姚洲提了这件事,姚洲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晓这是对方学院里出名的渣男。
“你妹妹已经把他拉黑了吧?”见姚洲点头,原何熠也松了一口气。他又好奇道,“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些学长,他们都说他们大学几年单身,也很难谈上恋爱。面对有好感的人连话都捋不直,更别提搭讪。”
“为什么渣男总是能轻而易举博取别人欢心?”
柯亚思索片刻,道:“可能是因为这类人有鲜明的性格与旺盛的生命力?这种人通常耀眼、风趣、情商高,更别提他还多金。被这种人追求过的话,恐怕很难忘怀,他们眼里都是你,过程狂热、梦幻、浪漫,仿佛非你不可……能够满足一切恋爱幻想。”
不怕渣男,就怕渣男长得帅还多金。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柯亚在说最后这句话时,柏寅清正好入座,他若有若无地看了柏寅清一眼。
手机屏幕一直在亮。
虞微年:你在吃吗?在吃吗?
虞微年:好吃吗?
虞微年:[可怜哭哭猫猫头jpg.]
柏寅清本来不打算回,因为这些对话太过没有营养,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想到他进电梯前,虞微年那落寞到有些可怜的表情,以及略有委屈的嘀咕,他还是迟疑了。
“柏寅清,以后你多回回我消息,好不好?”
“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给你发消息。”
“我也会难过的。”
柏寅清:很好吃。
虽然他还没吃。
虞微年:那太好啦!我还怕你不喜欢,担心了好久。
虞微年:你喜欢就好,下次我继续给你做。[乖巧转圈jpg.]
虞微年:你这次回我好快,我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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