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寅清抬眼看向虞微年,幽深眼底涌动浓烈的食欲。虞微年被看得心中发毛,却厉声质问:“你是不是每次和我做之前,都会吃两颗?”
柏寅清:“……”
“不准骗我。”
“嗯。”
其实可能不止两颗。
因为性/瘾,柏寅清的欲望远超常人,他吃药状态下,虞微年都觉得吃力。
如果他不吃,虞微年肯定会受不了。说不定也会因为这个原因怕他,远离他。
这却让虞微年更加确定,这药有壮阳功能。
他不敢置信,柏寅清居然都做到这份上了吗?难道是柏寅清怕不能满足他,被他嫌弃,所以才每次吃药?
那还真是……
虞微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把将药推进垃圾桶:“你每次吃药,干我干得那么狠。我哭得厉害,你都不心疼我。”
“以后你都不准吃了。”
“年年……”
低哑冷淡的男声拖着调子,在黑夜中显得极其缱绻沙哑。柏寅清轻轻摩挲虞微年的腰窝,意味深长道,“不吃药你才会哭得更厉害。”
没等虞微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柏寅清便要低头吻下来。
方才柏寅清吃了四颗,虞微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和柏寅清做。四颗药下去,柏寅清不得干死他?
手心捂住柏寅清的脸,又一把推开。他理直气壮道:“你答应过我,今天不做的。”
“嗯。”柏寅清不否认,“你说过,要是我能忍住,第二天我怎么做都可以。”
“但是宝宝……”
柏寅清突然顿了顿,像是要给虞微年足够的心理准备。他望着虞微年,凸起喉结缓慢地滚动,面容冷淡,漆黑瞳孔却浮现浓稠的、仿佛要溢出来的暗色。
他轻轻舔了舔虞微年的眼尾,语气沙哑至极,“今天已经是明天了。”
什……么?
黑暗中暧昧气息流动,柏寅清从衣柜中取出一道白蕾丝制成的裙装,近乎透明的设计,根本遮挡不住什么。
放在虞微年手中时,都能透出掌心的肉色。
虞微年尚未穿上它,仅仅是这样的视觉效果,都能让柏寅清陷入极其痴狂的亢奋中。
他能清晰体会到缝隙间的温度灼热与兴奋,联想到那四颗药,他神经登时紧绷,危险信号不断在脑中闪烁,提醒他及时后撤。
柏寅清抱着他来到客厅,夜晚灯光敞亮,眼前视野有如白昼,虞微年看到客厅地面、楼梯铺满柔软的毛绒地毯。一些有棱角的地方,也被包上软布。
这一幕叫虞微年头皮发麻,不行……绝对不行。
最起码现在不行。
虞微年并不抗拒玩一些小情趣,只要足够舒服与刺激,他什么都能玩。可柏寅清刚刚吃了四颗药!四颗!
正常情况下的柏寅清都叫人难以招架,四颗壮阳药下去……他简直不敢想。
“现在太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休息……”虞微年看到一抹骇目重色,头皮陡然发麻。
不论见到多少次,他都会极度吃惊,不可思议地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程度完全是非人类了吧……
趁柏寅清不注意,虞微年一把将柏寅清推开,脚下地毯柔软,他没有站稳,双手撑地摔倒在毛绒地毯间。没等他起身,身后沉闷脚步声步步逼近。
虞微年转过身,双手撑在身后,膝盖呈自然分开状态。他看着柏寅清单膝跪在他足边,纤细脚踝被大掌圈住。
柏寅清的目光幽邃且痴迷地盯着他的足背,随后轻轻印下一吻。
虞微年下意识后退,脚踝却被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缠绕在脚踝的两圈脚链,也因这个意外,发出宝石敲击的清脆声响。
红色衬得虞微年皮肤莹白透净,宛若一捧新雪。柏寅清伸手拨弄脚踝上的宝石,听宝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年年,是你说的。”
随着他们的对视,黑眸暗色愈发晦涩。
四目相对的情况下,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脚踝、抬起。他侧吻着虞微年的小腿,喑哑声线蕴藏难抑的、神经质的颤抖,“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54章 出现机会
地面被铺上柔软的地毯, 连楼梯都没有忽视。柏寅清早就做好完全准备,哄着虞微年穿上了他准备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他意外购买的。当时他在为虞微年挑选其它礼物,正好看到这件衣服的广告推送。
柏寅清想看虞微年穿, 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不知道虞微年愿不愿意,更怕惹虞微年生气, 故而根本不敢提。
可这次是虞微年亲口说的, 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
轻薄软纱的设计能够贴合身形, 透出原本曲线的同时,也能保持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较短的下摆缠绕软蕾丝,穿上去时, 如柏寅清所料,果然遮不住什么。
圆润饱满的软肤, 只有一半被遮盖, 另一半可怜地暴露在空气下。柏寅清凝视片刻, 实在不忍, 于是将大掌覆在上头帮忙遮挡。
又不轻不重地抓了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柏寅清每天给虞微年擦拭身体乳霜的缘故,经过精心照料与保养,他皮肤变得愈发细腻, 也变得更加敏感。仅是这样的触碰,他都会产生头皮过电的酥麻感,眼尾洇出许些湿痕。
“年年……”
柏寅清哄着他说,“只要做到楼上就好。”
听起来很简单, 一层楼的高度,若是用寻常方式走,无需一分钟便能结束。可柏寅清根本没有上楼的打算,虞微年只能完全凭借自己, 双手紧紧撑着扶手,脚后跟离地地颤颤,费劲又吃力地往上迈阶梯。
由于裙摆太短,他们走动的幅度稍微大一点,后摆都会自然上翘,露出完整的光景。
虞微年好不容易往上迈了半步阶梯,柏寅清跟着撤出两寸,没等虞微年脚步站稳,柏寅清便恶劣地撞过来,摆明了不给虞微年好好走路的机会。
捏在扶手上的指尖猛地绷紧,呈现无助的月牙白色。
猝不及防受惊,脚下又险些站不稳。虞微年表情骤变,上身跟着下塌一点,露出被帮大掌抓扶的圆润软肤,泪水控制不住从湿红眼尾滑落,抖得更加厉害了。
柏寅清从后方抱进来,担心虞微年摔倒,于是将虞微年严丝合缝地钉抱在怀里。他一边低头舔舐虞微年眼尾的泪水,一边发狠地蹭,吮走泪水的同时,也蹭出黏糊糊的水声。
楼梯很宽敞,哪怕两个成年男性,也有很充足的活动空间。可困住虞微年的怀抱却如烧红的烙铁般坚硬、滚烫,他被囚在怀抱之中,挣脱不得。
因站得太久,他身体控制不住滑落,几乎是完全坐在柏寅清身上。这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再拉近,拥抱呈现出负距离。他怔怔地听着耳畔的水声,是他的汗水在慢慢流淌,将贴身薄纱洇得几近透明。
虞微年看得失神,柏寅清却不满他的失神,重重地提醒他。
他猛地呛了一下,张了张唇,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唯一能发出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啜泣。
虞微年终于撑不住了,他双手双脚不稳,身体朝下向一侧跌摔,跪伏在了楼梯上。幸好柏寅清及时伸手捞住他,地上又铺了软绒毯,他才没能感觉到疼痛。
颤抖手指虚虚搭在台阶上,面颊抵在手背,挤得脸肉变形。他身上的薄纱几乎透明,遮盖不住什么,透粉的肉色从底下印出,又洇出许些汗水。
这个角度将虞微年的身材比例优势放大到了极点,衬得腰肢极其纤细。
柏寅清凝视片刻,喉结滚动,汗水顺着腹部肌肉线条一路往下,滴滴答答落在缝隙间,留下濡湿的痕迹。
他伸手掰正虞微年的面庞,薄唇分开,狎昵又缓慢地含着、舔舐虞微年的唇瓣,直到把虞微年的嘴唇舔得湿淋淋、冒热气。
待唇缝湿得一塌糊涂,柏寅清才将粗舌捣进口腔,用力吸吮,嘬出绵密黏糊的水声。可他却在虞微年眼睫剧烈颤抖,忽的停下。
被迫中断的虞微年迷茫地睁开眼,兜不住的津液从微张的嘴角溢出。下巴、锁骨到处是黏腻的水渍,与白汗交缠在一起,泥泞又混乱。
“寅……寅清?”
虞微年不解又迷惘,胸口仍在剧烈起伏,他喘着气,用一双湿红的、饱含水光的眼睛望着柏寅清。嘴巴还被紧紧堵着,却被猝不及防转了个面,压在楼梯上用力深吻。
粗舌在湿热软烂的口腔内转动,过于刺激的接吻方式让虞微年浑身紧绷。他一条腿挂在结实的臂弯,另一条腿则哆哆嗦嗦蹭着一旁的雕花扶手,缠绕在脚踝的宝石敲击清脆,像铃铛一样发出声响。
唾液刚分泌出来便被吃得一干二净,又被源源不断喂入新的。可能是亲了太久,虞微年感到很撑,单薄身躯被亲得东倒西歪,刚偏过脑袋,又被按着后脑重新堵住嘴巴,把漏出来的津液都堵了回去,填得严严实实。
“咕啾……”
“呜——”
口腔被填得没有丝毫空隙,虞微年仰着脖子,被亲得意识已然混乱。他紧紧抓着柏寅清的头发,手指无意识地用力。
客厅宽敞且静谧,偶尔有海浪翻滚的声响,混入复杂的啜泣、喘息,还有密集的接吻水声与拍声。
柏寅清像上了瘾,冷淡自持的面庞像破碎的雕塑,露出不为人知的真实面貌。他像野兽一样撕扯舔咬着虞微年的嘴唇,勾出那截湿软舌肉,逼迫虞微年主动将舌肉送进口腔。
落地窗外海面波光粼粼,皎洁月色照进,将如蛇类般在半空间交缠的舌肉映得水光糜艳。
“柏寅清……!”
虞微年崩溃地哭叫,“你以后不准……不准吃药了。”
“唔——”
柏寅清亲得凶,又捣得狠,像是要把虞微年整个人都吞了。
虞微年认定这是药效完全发作的缘故。
闻声,柏寅清好像笑了笑,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沙哑意味,哄小孩儿似的说“好”。
虞微年还在哭颤着、恶狠狠地威胁:“我等会就把你的药全部丢了……”
“那你要一直哭了。”柏寅清说。
三四个小时,楼梯才走完一半。虞微年实在受不了,他抱着柏寅清的手臂,声音已颤不成声。
“寅清,我们……我们就到这里吧。”
柏寅清额头、颈侧青筋暴起,他垂眸看向虞微年,蓄在下巴的汗水滴在虞微年的锁骨、胸膛,又往下滑落。
虞微年似乎当真有些崩溃,小腹也高高鼓起,随着呼吸而起伏,现出一个明显可怖的轮廓。
柏寅清眼眸转深,只有这时候的虞微年,流露出来的表情才是完全真实的、不掺杂演戏成分。
他握住虞微年的膝盖,旋即拉开,他能清晰看见嫣红肤色包着一抹重色,且正在汩汩地冒白汗。
现在的虞微年,全靠柏寅清扶着后脑稳定重心,纯白蕾丝短裙穿在他身上,却根本兜不住什么肉。层层叠叠的裙摆更是遮挡不住什么,随着激烈亲吻,下摆被带得往上卷。
内衬也已经被撕碎,柏寅清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几乎化作残影的深色,大开大合地反复出现、消失在嫣红之间。
客厅暖气打得很足,虞微年身上又出了许多汗,被浸湿的网纱湿透贴在身上,晕开一片水渍,形成鲜明色差。
不知道是不是柏寅清故意为之,翘在半空中哆哆嗦嗦的小年上,还被扎了一个漂亮的蕾丝蝴蝶结。
“年年。”
柏寅清望着虞微年的面庞,双目失神、氤氲水汽,嘴唇张开津液直流。他喉结滚动,扶着虞微年哄着,“那你自己来好不好?”
“……”
迷迷糊糊间,虞微年被扶着坐了上去。
天色渐明,被收拾干净的虞微年蜷缩在被褥里,发丝柔顺地贴在鬓边。
一旁的垃圾桶内满是黏糊糊的湿纸巾,柏寅清再三确定没有遗漏,才掀开被子,将虞微年抱在怀里。
他们又连在了一起。虞微年猛地抖了抖,溢出一道无法自控的鼻音。
乌泱泱的长睫缓慢地颤,柏寅清知道,虞微年肯定是累坏了。最后那身薄透的裙子也被撕碎,散落在客厅各个角落,上头沾着湿漉漉的、分不清彼此的痕迹。
柏寅清勾过虞微年鬓边软发,慢条斯理地亲吻虞微年,这吻缓慢又细致,只停留在表面。像无法压制住喜欢,由本能吸引产生的亲密触碰。
虞微年浑身乏力,每根手指都像由电流席卷。只是单纯的亲吻,都能让他脑袋昏沉,舒服得膝盖颤抖。
“我……我爱你。”
柏寅清愣了愣,旋即轻笑了一声,“我也爱你,宝宝。”
有时候虞微年希望柏寅清停下,便会不断说“爱”。这是柏寅清说过的,如果受不了,便喊柏寅清的名字,并说爱。
大约八九点,虞微年被尿意憋醒。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冷淡面庞。
他试着动了动,柏寅清却搂着他的腰、将他钉回去,仿佛无法接受与他分毫的分离。
“唔——”
猝不及防的一撞让虞微年眼尾洇湿,尿意也更加强烈。他咬了咬牙,一掌把柏寅清的脸推开,没等柏寅清清醒,又是一脚,直接把柏寅清连人带被踹下了床。
这下柏寅清被迫离开,人也跟着清醒。他看着虞微年吃力地下床,颤着双腿往卫生间走,又跟防贼似的,在卫生间上了锁。
柏寅清:“……”
他自然知晓,虞微年在防他。
柏寅清没睡几个小时,但他不觉得困,也许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他看了眼时间,也该起床了。
正好,早起给虞微年准备早餐,顺带给他们的小猫做猫饭。
虞微年在卫生间待了很久,他坐在马桶上怀疑人生,这是什么情况?尿不出来了?
要是因为这种事喊医生,也怪离谱的……
幸好,又过去半小时,虞微年总算成功尿出。推开卫生间的门时,柏寅清已不在卧室。
趁这个机会,他回了书房一趟。
垃圾袋内的垃圾来不及收,昨夜丢进去的药还在。虞微年拿出药板仔细瞧了瞧,认定这是罪魁祸首。
这药效猛的,如果能在国内上市,恐怕利润不小……
虞微年下意识往商业方向去想,他试着取出一颗,试探性放在鼻尖嗅嗅,却被呛得咳嗽。
白色药丸从手中滚落,不知去了哪里。没等他回过神,他被一把拉进怀抱,捏住下巴、撬开口腔,一根手指伸进来搅。
虞微年懵了,他不明所以地看向柏寅清。柏寅清反应很大,神色又有些严肃,仿若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柏寅清语气紧张:“你吃了几颗?年年,吐出来……”
虞微年含糊不清道:“我没吃。”
“真的?”
“真的,我只是看看。”
闻言,紧绷的面庞总算松了几分。柏寅清将虞微年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握着虞微年的手。
又过去半晌,他像才缓过来,低声问:“怎么不睡觉?不困吗?”
“困。”虞微年说,“现在睡。”
尽管虞微年没有直言,柏寅清却很有眼力见地将他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你先睡,我去给你做吃的。”他说,“我新学了一道菜,做法有些麻烦,刚刚失败了……我再尝试几次,应该就能成功了。”
虞微年一只手握着他的小毛巾,另一只手捏着被子边缘:“好哦。”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酝酿睡意。等坐在床沿的柏寅清起身离开,他迅速睁开眼,旋即跟了上去。
柏寅清刚出卧室不久,便拨打了一个电话。虞微年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大概知道,他似乎要先点开某个软件,借助这个软件才能向外拨号……
随后,电话接通。
柏寅清压低声音问:“药被误食怎么办?不是被小猫误食,是人……不知道,他说他没吃,但我担心他吃了。”
“如果被误食,副作用是什么?”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虞微年听不大清,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关键字:“……失眠、心悸……药物剂量很大,可能会伤害肾脏。”
窗外阴云密布,虞微年看到柏寅清的表情一瞬沉下,竟比外头的天色还要可怕。
“我知道了,我会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吃。”柏寅清前去书房,“……不行,我没办法确定。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到这里,带上检测仪器……”
后面的对话,虞微年没办法听清,柏寅清已进入书房,他不好跟进去。
这药似乎不是普通的药,副作用很强烈,柏寅清害怕他吃,更担心副作用影响到他,所以要请医疗团队立刻前往此地……
那为什么柏寅清吃就可以?
柏寅清还吃了很多。
虞微年百思不得其解,但能确定的是,岛屿即将迎来新的人。而这些人,也许是他逃离的关键。
虞微年在卧室补觉时,柏寅清已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私人飞机将一整个医疗团队接来,岛屿上空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嘈杂声响。
一群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搬运着价值不菲的医疗仪器,他们送完仪器,便马上回飞机上待命,不被允许进入别墅。
柏寅清原本只准备让陆医生一人进入,但陆医生指了指身边的年轻男人:“这是我带的新人盛明聿,他刚从美国读完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您无需担心他的专业素养,现在由我负责带他……柏先生,让他一起进来吧,我一个人也许忙不过来。”
要不是陆医生说,柏寅清都没注意到身边还有别人。
柏寅清想速战速决,不希望他人打扰他与虞微年的旅行。多一个人帮助陆医生,的确能增加提高效率。
他没有拒绝陆医生的提议,只是在他们即将进入别墅前,他忽然看清这位年轻医生的脸。
眉宇倏地紧绷,柏寅清寒声阻止:“等等。”
盛明聿与陆医生二人皆停下脚步,一齐看向柏寅清。盛明聿只听陆医生提起过这位患者,据说家境不凡,其余的便不得而知了。
一个冷淡的男声,带着几分礼貌开口:“有什么问题吗?柏先生。”
盛明聿明显感觉到,这位年轻的雇主,在用一种称得上直白的审视目光凝视他,裹挟很强的敌意与戒备。
他被看得莫名。
柏寅清盯着盛明聿不放,并不是他善妒,也不是他胡思乱想。
眼前这位医生,身形高挑、面庞英俊,眉目冷淡疏离,又因职业缘故,散发禁欲、高等知识分子的气质。
很像虞微年会喜欢的类型。
柏寅清面容沉冷晦涩,他先行进入别墅,等他出来时,丢给盛明聿一个帽子与口罩。
“戴上,然后再进去。”他说。
盛明聿十分不解。
可由于眼前这位雇主出手阔绰,他虽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第55章 慢性依赖
戴口罩与帽子只是第一步, 当盛明聿与陆医生进入别墅内时,又有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上前搜身。陆医生见怪不怪,反倒是盛明聿有些讶然。
这么严……
不过也能理解, 像这些有钱人,的确比较谨慎。
盛明聿身上只有一只万宝路钢笔, 保镖用多个仪器扫描过后, 确定这只钢笔没有窃听或偷拍等功能。
保险起见, 他们多问了一嘴。盛明聿平静地回复:“这是我父母送我的毕业礼, 有什么问题吗?”
保镖摇摇头,旋即看向站在窗边的柏寅清,又朝柏寅清恭敬地比了一个手势, 代表放行。
不远处的柏寅清仔细观察盛明聿,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在戴上口罩与帽子、遮挡面部情况下, 盛明聿身上那股冷淡劲儿愈发明显, 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彬彬有礼。
像段佑和司知庭的结合体。
虞微年之前也在美国念书, 盛明聿又在美国读的博士……
难道盛明聿也是虞微年某个前任?
柏寅清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虞微年应该睡饱了。
他先行推开卧室房门, 时间卡得很好,虞微年正好悠悠然转醒,看表情还是很困的样子。
虞微年侧躺着蜷缩在被褥间,雪白被单衬得他面颊红润, 手心无意识捏着一方小毛巾,在下巴印出许些不规则的浅印。
他起床气重,睡醒后通常会赖一会儿床。有时候一动不动,有时候则在被褥间拿脸蹭小毛巾……
柏寅清将虞微年连人带被子捞坐在腿上, 他侧首亲了亲虞微年的眉眼。
“宝宝,起床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但还是能够叫门外人听清。
门是虚掩着的,陆医生与盛明聿在门口静静等待。听到这柔情到仿佛要化出水的呢喃,他们皆目露错愕。
很难相信这是从那位面容冷淡、气场强大到不近人情的柏寅清口中发出的声音。
虞微年懒洋洋地靠在柏寅清怀里,还没睡醒,人也是迷糊的,下意识跟了一句:“怎么了?”
“医生来了,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柏寅清试着抽走虞微年手心中的小毛巾,一下没抽走,第二次才成功。
虞微年怔怔地盯着手指,好半晌才清醒片刻。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又问:“医生人呢?”
得到虞微年允许,柏寅清这才让陆医生二人进来。
盛明聿戴着口罩与帽子,不透气的情况下十分闷热。
他跟随陆医生进入卧室,将帽檐压得较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口罩下冷淡面庞倏地愣住。
许是他的注视太过直白,虞微年也偏首看了过来。随着转身的举动,宽松领口大大敞开,露出半个布满吻痕的肩头……
痕迹只在眼前一闪而过,柏寅清冷沉着脸,迅速将衣服拉好,又用被子将虞微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
对柏寅清这种极具占有欲的行为,虞微年反倒是习惯了。他语气散漫道:“你别抱这么紧,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柏寅清手指一顿,虽不情愿,可还是将手臂松开许些。
“等会要抽血。”他说,“不会抽很多的。”
像哄小孩儿一样,“很快的,就抽一点。”
虞微年觉得好笑,他每年都会照常做全套体检,抽血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晕血。
柏寅清这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他是某种易碎的、需要好好呵护的瓷器。
虞微年玩心又起,配合地摆出一副害怕委屈的表情:“那你要一直陪着我,你不能走。”
柏寅清握着虞微年的手:“我不会走的。”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盛明聿心想,声音真好听。
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见过俊男靓女不在少数,可从未见过比眼前人还要出色的人……
盛明聿又忍不住想,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知晓他不该八卦雇主,无奈对方实在出色且吸引眼球,令他忍不住多想。方才只是惊鸿一瞥,他便感觉呼吸暂停,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位气质冷淡的雇主在对方面前会有如此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