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给我。”
度洲把许玉潋抱得更紧了。
喻期初火气直冒,“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这个时候得上药,你知道要擦什么药吗?”
“你们都互相认识?”
闻修齐被卸力了一般停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随着他们的话语在许玉潋的身上打转。
刚刚离得远了,看不清晰,现在站在了面前,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和影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清晰明了地告诉闻修齐,就在他方才发愣的那短短一段时间,在他在自己帐篷里休息的那一段时间,有人带着他碰一次都忍不住窃喜许久的心上人,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修齐从喻期初二人的对话里发现了点东西,恍惚过后,便是倒灌般涌进心头的愤怒。
“他都这样对潋潋了,喻期初,你凭什么拦着我?!”
话音落下,周围死一般寂静。
喻期初和度洲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暗藏着蓝光的眼眸里是常人所不懂的危险。
就连许玉潋都不忍直视地瞥了一下闻修齐。
他脚尖蜷缩了片刻,不敢再看。
在场的四人里,除了自己和闻修齐,另外两个可都是想要了他性命的怪物。
这次,怪物顺从地将怀里的人放进了喻期初的怀里,因为之前的动作略微翘起的袖口处,泛着冷光的鳞片已经微微竖起。
是怪物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信号。
喻期初表情依然平静,“潋潋都没说什么,你要当什么出头鸟。”
“闻修齐,你有时候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你不仅喜欢抢自己哥哥的心动对象,连别人的事情也喜欢插一脚。”
“今晚,潋潋选的可不是你。”
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再大,和许玉潋相关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怪物只有一个雌性。
但雌性可以拥有无数个怪物。
闻修齐语塞极了, 半天想不出能够反驳对方的点。
不可否认,喻期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痛处上。
现在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闻修齐都没有能插手阻止他们的资格, 尤其是在许玉潋没有反对的情况下。
他算得了什么?
算一个没被选择, 不甘心到半夜都睡不着的失败者。
闻修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宽阔的肩背此刻战败般低垂着。
影子投落在地, 被树枝割成四分五裂的碎片,沉默地看着缩在喻期初怀里的人。
几秒后,他朝着旁边让了一步。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撂下那几句话后喻期初就直接抱着人回了帐篷。
干了错事的怪物被赶到了外面守门。
靠在离帐篷最近的树下,度洲和不远处的闻修齐对上眼神。
他舔了舔尖牙, 杀心渐起,已经是到了想直接动手的状态, 最后还是转头努力抑制住了冲动。
喻期初说了,人类对于生死的问题看得很重。
闻修齐如果在节目里死了, 小雌性不仅会被吓到, 还可能永远地记住对方。
至少他不能在这个时间段动手。
从前的度洲对关于人类社会的系列规则不屑一顾,现在就连道德心理层面的潜移默化他都逐字理解。
一阵冰凉的山风吹来, 整个露营地, 就只剩下度洲坐在外面吹风。
今晚他是不用想回去和小雌性共处一室了。
怪物这一晚都得在外面反思, 因为他今天把小雌性弄难受了。
之前刚一进帐篷, 度洲就闻到了那些, 因为距离过近而在许玉潋身上留下的人类臭味。
他焦躁地在许玉潋身边贴贴蹭蹭了很久,等许玉潋开口询问他的时候, 他毫无压力地提出掩盖气味的请求。
度洲用尽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量, 想要将过程解释清楚,他想告诉许玉潋这很简单。
但等他抱住自己香香软软的小雌性时, 他又怀着私心,本能地想要哄骗许玉潋和自己做些热潮期的事。
于是掩盖气味的方式,从最开始的亲亲抱抱,变成了像今天下午那样无法控制的情况。
是故意避着喻期初做的事。
怪物讨厌别人觊觎他雌性的眼神,会让他想直接撕烂他们的头颅,但因为小雌性会害怕,怪物就学会了忍耐。
亲着亲着人度洲就开始变卦,他知道自己的小雌性吃软不吃硬,故意装作极为难受的样子牵着人的手去碰自己。
压低着声音告诉小雌性,他快要死掉了。
没有人类的羞耻心,度洲解释时用词都是极为粗鲁直白的,令许玉潋听得耳根发烫。
事实上后来度洲也确实快要死掉了。
怪物的丑恶事物就那样陷在青年柔软/白/嫩间,浑身发麻地想要死在许玉潋的身上。
至于再多余的那些热潮期关键,度洲也有考虑过。
但他认为做那些事情需要一个能让他的小雌性感到安心的巢穴,要温暖宽敞,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巢穴,那样才能够顺利地让小雌性得到宝宝。
怪物是个很封建很注重家庭的怪物。
当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显然还没达到这个条件。
“度洲。”帐篷里传来喻期初的声音,是很简短的命令,“去给潋潋弄桶温水来。”
怪物停止了他那些围绕着二人家庭展开的幻想,开始任劳任怨地去给他的小雌性干活。
“你和闻修齐的关系很好吗?”
“就,还好吧。”
温暖的帐篷里隔绝了外来冷风的入侵。
许玉潋白皙双腿曲起,坐在喻期初那边的床垫上。
依旧是回来时的那副打扮,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度洲那件外套遮盖住大半,上面还沾着些不属于自己的脏污。
随即外套被掀开,散发着热气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而过。
许玉潋反射性地并起了腿,喻期初没完全抽离的手指部分被腿肉夹住。
喻期初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一瞬,带着点笑意,他用空出的手握住细伶伶的脚踝,微微用力:“潋潋,里面还没擦干净。”
喻期初是个很细致的人。
许玉潋能感受到当他擦到被怪物弄得最可怜的那一部分时,他的动作越发地轻而缓了。一个姿势,保持到许玉潋腰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喻期初的清理还是没能结束。
许玉潋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看着喻期初伏在床边认真的样子,又不自觉地闭了嘴。
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喻期初察觉他的不自在,又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想也知道你们关系一般。”
“闻修齐那种人很难相处吧。”
许玉潋咬着唇,还是摇了摇头。
他故作不明地提起了另外一个人,“你觉得闻修齐不好吗?我以为你和他哥哥走得近,和闻修齐的关系也不会差。”
喻期初还以为许玉潋真对他们有这么大的误解,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只是因为合作,不然我和他怎么会有接触。”
“潋潋下午也有听见吧,因为度洲,我和他的合作要毁掉了。”
“你知道我和他的合作条件是什么吗?”男人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声,“那是延续怪物生命的一条矿脉。”
怪物可以借助外力一直存活下去,但在没有矿脉延续的情况下,他们和正常人存活的时间没什么差别,大多百年间就会化作一捧尘土。
比起乏味地感受漫长生命流逝的感觉,喻期初更希望时间停止在,世界上仍有许玉潋这个人的时刻。
无论是哪个季节,哪怕是他最厌恶的夏季。
只要留在许玉潋的身边,一切都是与从前不一样的。
喻期初将关于闻修齐的事情省略掉,只提出了谢锐泽会给出的交换条件。
许玉潋虽然早就听系统说了一遍,但真听见喻期初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喻期初没有再顺着合作的事情聊下去的意思,他道:“不过那都没什么,潋潋,你只需要离闻修齐远一点就好。要是你再听信他的话,估计被骗去卖了都不知道。”
温热的毛巾换了下去,变成了带着薄荷味道的软膏。
白色的膏体部分正被男人指尖的温度融化,涂上了许玉潋腿/心发红的那一块。
触碰的一瞬间,凉得小蝴蝶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没察觉到喻期初的手指越发地靠近了深处。
“为、为什么呀?”
喻期初:“他连心动选择都只舍得用那个破工作室的推荐信来换,多小气,说不定只是一张废纸,到时候骗到了你,推荐信有没有用还要另说。”
“你真信了?”
许玉潋当然是信的,他停顿的那几秒喻期初就看出来了。
“你要真喜欢那个工作室。”喻期初抬眼看他。
沾着药膏的手指往青年腿/间漂亮干净的会/阴线轻划了一下,毫不意外地被对方双腿挟迫般地挤压,被迫、无力地贴合住了那处肤肉,没有一丝布料的阻隔。
迎上许玉潋怔愣的视线,喻期初坦然地用空出的一只手摘下了眼镜,“要是你真喜欢,潋潋,我可以向闻修齐收购他们的工作室。他有告诉过你吗,他其实就是那里的老板。”
失去眼镜遮挡,男人饱满攻击性的锋利眉弓凸显,带着点势在必得的侵略性,深蓝的瞳孔里,爱意是那缓缓流淌的星河。
“潋潋。”
“你是知道的吧,度洲是怪物,我也是个怪物。”
带着轻浮意味的手指抽离,喻期初就着半蹲在床边的姿势,虔诚低头,一个微凉的吻落在许玉潋的膝盖上,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眼睫颤动。
喻期初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楚,“如果你愿意帮助他度过热潮期,那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潋潋。”
喻期初和人类最为相似的一点便是会下意识隐藏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做事会瞻前顾后,思考出无数条道路,会在和每个人的交易当中找出获益最大的合作方式。
这样理智的怪物,他现在只是想用自己的所有,去博求许玉潋的一丝心软。
他该承认了。
早在那夜色浓重深郁的傍晚,他就已经无法自控地对许玉潋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你知道吗,潋潋,怪物的心脏现在只会为你跳动。”
怪物漫长的一生只会有一个雌性,他们的心脏只会为雌性跳动。那是怪物为数不多的破绽,一旦雌性离开或者死亡,他们也会彻底灰飞烟灭。
你知道吗,潋潋。
我多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软肋。
第二天清晨,这一处小山村又下起了雨。
雨势不算很大,主要是回程显得格外麻烦,众嘉宾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被雨滴敲打帐篷的声音惊醒,透过透明塑料一看,周围的地面已经变得泥泞极了。
原本计划好的采蘑菇计划作废,节目组撑着伞拿着雨衣开始收拾设备,这是已经准备下山了。
没人能猜到雨势会不会越来越大,不早点回去,之后山路被冲软了可能会更加难走。
自己举着一把小伞,没拿什么行李的许玉潋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洞洞鞋,站在旁边看着几人大包小包地往外拿。
这是他作为飞行嘉宾的最后半天。
虽然说是两天一夜,实际上可能也就是一天半的时间,按照一开始的安排,等吃过晚饭他就该回归自己的摄影位了。
现在下了雨,原本包含在一天半里的环节减少,许玉潋倒还觉得轻松了不少。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
许玉潋差不多是半挂在喻期初身上被对方抱下山去的。
他们的行李很大一部分都放到了度洲那边,按喻期初的话来说,就是度洲乐意得很,不用管他死活,天天待在山上一身死劲没地用,现在正好发泄一下。
雨势真的越来越大了。
雨滴打在伞上响得不行,在接近发白的雨幕里,许玉潋似乎看见了前面的闻修齐在回头看他。
宽阔的玻璃窗朝外敞开着, 风带着泥土腥味的水汽将白色纱帘吹起,支撑窗沿的铁钩生锈掉漆,正不堪摧残地发出刺耳摩擦声。
他们一行人回来得很匆忙, 下山时连镜头也顾不上录制, 一路上直播间的观众们差点晕车。
为了舒缓气氛,节目组在客厅里播放起了轻音乐。
可惜无人欣赏。
观众们正聚精会神地回放刚才的混乱场景, 试图从中扣出点糖吃,嘉宾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被淋湿了些,刚回到房子里就往衣帽间那边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许玉潋一人。
这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天气,还是在许玉潋刚来节目的那天。
坐在客厅里沙发上,许玉潋能看见院子内新长出的花苞被雨水冲刷得抬不起头。
他伸出手, 指尖像那些花枝一样微微低垂,似乎隔着空间也感受到了雨滴的湿润。
手指好像真的被淋湿了, 泛着粉的指甲盖在白炽灯下透着点糜烂的光泽,可明明回来时喻期初即使浑身湿透也没把伞从他头上离开。
许玉潋直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一块柔软的毛巾忽然盖在了他头上, 连带着他的手指也罩了进去。
黎阳煦刚从楼上下来, 顺手给人擦了下头发,问道:“这样容易感冒, 潋潋不去换身衣服吗?”
“啊, 我没事的。”淡粉的唇轻抿, 许玉潋抬手掀开头上的毛巾, 努力地扯着衣角向对方证明, “我身上也没淋到什么雨。”
似乎也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黎阳煦点头表示知道了后, 径直走进了厨房里面。
再出现时, 他手上多出了一杯温牛奶。
等黎阳煦抬眼看见许玉潋眼中明晃晃的不解,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就选择了牛奶。
本来该简单倒点温水或者姜茶的。
好在许玉潋只是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并没有多说什么。
“还没吃早餐吧,最近都是我们嘉宾自己准备早餐,你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待会我再去做其他的。”
“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许玉潋抬起头看向他,很乖地回答,“我都可以。”
面容清丽的青年穿着睡衣捧着杯牛奶,蓬松的发丝因为刚刚的蹂。躏,现在还在空中乱翘着,在微凉的清晨雨幕里,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格外令人舒服的氛围。
黎阳煦定定地看着许玉潋,直到许玉潋都开始有点无措的时候,他才伸手擦去了对方唇边的奶渍。
“烤个面包,再煮几碗小馄饨吧。”往厨房里扫了一眼,黎阳煦补充道:“要是不合口味,我之后再给你重新做点别的。”
这次的院子依旧是之前喻期初偶尔会过来暂居的那个。
厨房里的设施比节目组提供的要好很多,就连冰箱里储备的食材也丰富多了。
弹幕感叹,不愧是赞助商,开后门都如此光明正大。
许玉潋跟着黎阳煦在厨房里晃了一会后就被强制要求去坐着休息了,回来的时候嘴里还被塞了一片刷了果酱的吐司。
今天就是飞行嘉宾要离开的日子,但其实距离许玉潋跟拍工作的结束时间也不远了。
跟拍工作一结束,就说明他的任务也接近结束了。
喝完牛奶,许玉潋窝在沙发里和系统复盘自己的副本主线。
“系统,你帮我看看我的主线有没有走歪呀?”
许玉潋指的是他变成飞行嘉宾加入恋综这件事,源数据推算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雨下得越发地猛烈了,有水滴溅入室内,许玉潋被那裹挟着寒气的风吹了个激灵。没有第二人存在的客厅里,窗户忽然自动关上。
【这里没有绝对正确的主线,人本来就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存在。】
系统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数据推算只是推算,如果副本内有既定的走向,无限世界也不需要特地找到宿主来进行扮演了。】
【不过,您的角色设定是没有偏离的,到目前为止,宿主您的扮演都十分完美。】
这就算是肯定了许玉潋在副本里的表现。
许玉潋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但一开始系统那边就连源数据推算的样本也给得很少,一个跟拍角色,主线里的介绍与结局一句就概括完了,任务同样是极为简略的。
他心里很没底。
除去那些很基础的角色设定和浮于表面的身份信息,别说是副本剧情线具体的后续发展了,就连周围人的初始目的都是需要触发和发现的。
正确和错误的分界线在这里变成了模糊的存在。
很可能上一秒笃定的答案,下一秒就会因为新线索变成差之千里的猜测。
“那之前我触发的那个任务,非科学的拍摄素材,是指度洲吗?”许玉潋还惦记着自己半路失败的支线。
在半夜看起来那么吓人的事情,结果真相只是村民在烧香祭拜山神,说真的,这放在某破除玄学的节目里也得拍个十集吧。
【对。】
“那喻期初说的山神呢,也是指度洲?”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系统似乎对于度洲能套上‘神’这个名头的事也有些无语,沉默了片刻,它重复着之前的回答:【对。】
许玉潋皱了皱鼻子,有种被剧情线戏耍了的感觉。
“怪不得当时喻期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他弟弟在被人祭拜。”
“那之后副本内会怎么发展呢?”
越临近任务结束,许玉潋的心情就越发迷茫。
即便系统一直在肯定他,但他始终没能找到一个确定自己任务完成的佐证。
任务里他的主线似乎和结局是相反的。
角色的最终目标与拍摄和出名有关。
踏入摄影行业,他可以通过个人线和公司线两种方向来完成任务。
可在他和闻修齐的合作推算里,他最终会因为拍摄明星黑照的事情暴露,被行业所唾弃,梦想破灭。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在春末消逝的季节里,小蝴蝶似乎也感受到了几分愁绪,“我真的能完成任务吗?”
系统一直和他强调的都是没有固定设置的角色剧情,但如果不固定,自己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
系统知道自己宿主所担忧的问题。
【角色主线和副本结局经常会有冲突,毕竟宿主扮演的跟班角色不是主角,梦想无法实现也很正常。】
【但宿主您是不一样的,无论是哪个结局,您随意达成其中之一就能够完成任务。】
玩家所遇到的危险与死亡是无限世界永恒的目标。
副本内一个小角色的结局突然改变,未尝不是无限世界所需要的关键数据。
这显然是加深难度的好方法。
“怎么就这么点?”
厨房里,黎阳煦已经开始往外端今天的早餐了。
其他嘉宾从楼上下来,看见他们二人坐在餐桌处,也纷纷凑了过去。
许玉潋被他们围在中间,混乱中被不知道是谁捏了下脸,顶着脸上的红痕懵懵地眨了眨眼。
“你们也要吃吗?”
节敬连站在他旁边,确认他没感冒后瞟了那碗东西一眼。
俊朗的脸上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他不屑地嗤了声,“你先别吃,谁知道黎阳煦做的东西吃完还能不能看见明天。”
黎阳煦桌子一拍,没好气道:“没手还造谣是吧,想吃自己做。”
最后来到客厅的喻期初路过看了一眼,淡淡撂下一句,“什么都好意思往潋潋面前摆。”
“潋潋刚被雨淋了,我去厨房煮碗姜汁糯米粥。”
暴雨天就要熬点驱寒气的。
他转头就走进了厨房,熟练地开始找出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开始动手处理。
完全没意识到许玉潋被他一路抱着回来,根本没沾到几滴雨。
这让许玉潋想起见到喻期初的第一天。
那天晚餐也是喻期初主动下厨,当时对方还特地给他端来了一碗,说让他先尝尝。
大怪物是个爱下厨的怪物。
其余几个嘉宾会做饭不会做饭的,皆是不甘示弱地往厨房里挤了进去,一时间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向来嘉宾不和的节目,现在吵闹的争执声混合着窗外击打屋檐的雨声,看上去倒有些温馨。
“系统。”
进厨房之前谢锐泽还给许玉潋盖了个小毯子。
他现在捧着杯温水,被迫窝在大厅单独的小沙发里,真有了点备受宠爱的小少爷样了。
“等我离开之后,这个副本里我的角色会变成什么样?”
系统:【宿主离开之后,无限世界会以宿主的行动逻辑生成NPC来维持副本运行。】
“新的NPC会和我长得一样吗?”
【不会,新NPC外观随机,内置性格随机,在每次副本开启时都会刷新。它只能通过您在副本内的行为推算出以它的身份、性格该做出什么反应。】
【您是独一无二的。】
平静的早餐持续了没多久。
在众人商量接下来去做什么的时间里,网上出了事。
这次不再是嘉宾们之间出现的冲突问题。
他们节目里没有限制使用手机的规定,但因为几人都没有关注外界娱乐信息的习惯,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现在见工作人员神色不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不妙。
导演接着电话冒雨从监控室走过来,火急火燎地把谢锐泽叫了出去。
“舅舅……”
面对许玉潋疑惑的询问时,导演摆了摆手搪塞道:“不关你的事,外面雨下得太大了,玉潋你就在屋子里好好待着。”
许玉潋不明所以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系统适时出现:【是副本线中您最后的剧情。】
【因为不可抗力,您偷拍顶流歌手黑照的事件被人添油加醋地曝光,现在网上炸开了锅。】
许玉潋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手机的手指都顿了顿。
但没等他说话,下一秒,他床头柜里的私用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隔着木门,能听见声很轻的接通音效。
以及青年略微颤抖的音调。
“喂,请问你是?”
那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并没有自报家门。
只是在沉默了几秒后,低沉嗓音带着点笑意,十分有把握地开口:“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处理这些舆论。”
“要合作吗,小许老师。”
见面地点定在本市附近的拍摄基地里。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跟导演沟通的, 总之许玉潋刚放下电话,就直接被人送上了保姆车。
离开前导演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见了对方一定要乖乖听话。
许玉潋现在的处境可谓是风口浪尖。
爆火恋综里的飞行嘉宾, 顶流歌手的私人跟拍, 随便一个头衔都能够吸引路人的眼球。
更别提现在还有人在故意发他的黑料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