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NPC被迫修罗场by折绵绵

作者:折绵绵  录入:02-28

婢女们送完菜回到小厨房皆是兴奋得合不拢嘴,你一句我一句的,恨不得要把方才看见的细节全部抖搂出来。
“刚刚就因为我偷看了大公子几眼,老爷差点发火。”有个婢女转着眼,小声吐槽道。
“我也是我也是,好不容易大公子在前厅用餐,我们多看几眼怎么了,要我说,老爷真别太小气……”
“嘘,你不要命啦。”
管家端着餐盘路过他们,带着皱纹的眼笑眯眯的,“你们这些人,正事不干,小心我告诉老爷,你们惦记大公子,到时候你们就完蛋了。”
他这么一吓唬,几个婢女也没怕。
都知道大公子脾气好会护着他们,她们拿着准备好的果盘又往前厅走,嬉笑着快步离开,“哎,我们现在就在干正事呢。”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没影了,脚步声一路踢踏着,直到接近前厅才慢慢变缓。
竖着耳朵,不约而同地听见里面人的动静。
“怎么不多吃点?”
随意夹了几筷子菜,许玉潋今日没什么胃口,尝了些便停了下来。
封徽饭桌上一直关注着他,见他筷子一放就知道待会没有后续了,便问:“要不要再尝点甜粥?后厨一直备着呢,这天气喝了舒服。”
许玉潋摇了摇头,他还惦记着别的事情,这时候吃什么的心情都没有。
“我们待会不是要去主街吗,再吃时间就太晚了。”
他捋着发丝,视线已经转到了窗外的位置,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宁肃羽朝着旁边示意。
不久,管家还是端来了一小碗甜汤。
“先喝着,收拾出门还需要些时间,不急。”宁肃羽舀了勺试温,确认温度刚好,这才递到许玉潋嘴边,“天冷,喝些热的。”
许玉潋拗不过他,“好吧。”
别人收拾东西,宁肃羽和封徽就站在门边看他跟小猫舔水似的喝。
捧着瓷白小碗,眼睫覆下,嫩粉的舌尖试探着温度,小心翼翼地露出来,碰了碰。
临到走前,两个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往许玉潋那看。
等许玉潋扯着他们的手叫他们走了,这才回了魂,看着倒是正经,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耳根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恐怕是想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反应这么大。
许玉潋不懂他们那些龌龊的想法,提了衣摆,在侍从的帮助下先行上了马车。
车内烘了暖炉,许玉潋给自己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披好小毯子后,他用指尖挑开遮挡在身侧的帘子。
依旧僵持在马车外的二人似有所觉,抬头看向许玉潋,面色稍缓。
许玉潋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眸光盈盈,“快来呀,这马车可以三个人一起坐呢。”
没多久许玉潋就有些后悔了。
他挪了挪小屁股,发现根本没办法动弹,泄力般地伸手推开两人的腿,“你们能不能让一让,这么宽呢,非得挤着我。”
昨天掉了荷包说要重新做一个,今日便准备上街买新绣布了。
几人连带着附近那些店铺也陪着许玉潋逛了个遍。
小蝴蝶没来过这个时代这么热闹的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逛个普通的布匹都快把眼睛给挑花了。
“这个颜色素净,好配我浅色的衣服。”
“好。”
“好看。”
“这个有些少见,我从来没有过这种。”
“买。”
“定几匹?五匹够吗?”
“……”听着封徽和宁肃羽二人毫无参考意见的回答,小蝴蝶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你们能不能在外边等我。”
但就在他挽着垂落的发丝,缓步在店铺内挑选时,在外面等候的两人似乎遇到了熟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宁肃羽认识的人。
自始至终,只有他在和对方说话,而封徽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翰林官这么巧。”来人面带微笑,“圣上刚吩咐下来的话,我正准备去您府上呢。”
“是有何事?”
宁肃羽问完,那人哎呀一声,“还不是上次您帮忙解决的那个问题,现在又出了个差不多的乱子,圣上叫我们和您一起调整一下。”
许玉潋松开捻着的布料朝门外看去,迎上来人黑沉的眼瞳。
店外昏昏暗暗,雨已经下了大半个月。
店内点了几盏油灯,勉强把货架上的布料展示出来。
青年就从那暖融融的室内揭开了隔帘,凝白如玉的肤色,眉眼深郁,像是剥落了那层朦胧光晕的水墨画,此刻伴着雨声踏进了人间。
当真是蒙尘珠玉猛然透亮般的冲击感。那人原本烦躁着一张脸,结果转头就对上许玉潋的视线,顿时面露惊艳,小声地问了句,“这位是……?”
宁肃羽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许玉潋,剑眉冷肃,“我兄长。”
那人还想说什么,身边的侍从忽然对着他耳语了什么,他正色了几分,朝宁肃羽道,“事不宜迟,翰林官我们先进宫吧。”
他说完还不忘对着许玉潋献媚,刻意扬起个自以为很有风度的笑。
“公子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这时候又好像和刚刚那个急得没边的样子判若两人了。
宫中的事情不好耽搁,加上宁肃羽不放心留许玉潋一人回家,听见这个提议,纵使不太情愿也只好接受。
宁肃羽是真的同那人有事需要和圣上商量。
来不及过多停留,许玉潋进宫之后便被侍卫带着去了个类似于后花园的地方。
周边围绕着潺潺流水,中间用木材建了座并不封闭的观赏台。
这样的雨天在里面点上些火炉,去去湿气,伴着雨景同人聊聊天,最是恰到好处。
不过许玉潋的身边只有几名侍卫。
他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望着窗外的雨水,同系统聊道:“我记得身份暴露就是在来到黎都之后。”
“之前我在宁肃羽家中很少出门,没有什么机会,不过今天难得出门便进了趟皇宫……”
许玉潋开始怀疑自己需要面对的到底是谁。
他蹙着眉心,有些不安,“该不会我的最终场就是和那个国师的对手戏吧。”
【有时候剧情推算也不完全正确,宿主应该习惯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许玉潋:“……”
以前问这种问题,基本上猜得不对系统都会直接否定,很少会给自己解释,但今天给了。
情况不太对劲。
小蝴蝶皱眉。
没等他继续和系统纠结,身后沉默许久的侍卫忽然齐声喊了句。
“参见二皇子。”
有平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踩着湿漉的青石板,站进观赏台里的那一瞬,莫名带进一阵冷风。
许玉潋蓦地打了个激灵,和来人对上了视线。

被侍卫们称呼为二皇子的男人身形高挑, 身披着件墨金长袍,神情淡漠。
他几步走近中央火盆旁的木椅,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向许玉潋时, 冷峻的面容半掩在阴影里, 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审视意味。
“刚巧进来避雨,没曾想, 还有人比我先到。”
许玉潋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剧情里没有提到过太详细的皇室信息。
唯一和皇宫有关的,便是受天子支持建立起缴妖营的国师。
所以突然碰见这么个语气不善的人,许玉潋看着对方,一时间也没意识到他的身份不凡。
直到感受到周围怪异的氛围, 和逐渐落在他身上的无数道视线。
许玉潋这才懵着脸,慢半拍地跟着站了起来, 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学着他们唤了声, “二皇子……”
动作略显别扭, 能看出他多半出身普通,没有系统学习过宫中的礼仪, 不过也绝对算不上是出丑。
如符凌文那些人所交代的信息差别不大。
肤色冷白的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雨里, 眉眼是带着春雨湿雾的温润。
柔柔垂首, 抬眸间被风吹乱的额发粘连在他白皙的耳侧, 无端添了几分病气。
在南黎内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我见犹怜的美人。
也难怪他们反应那么大。
“不必多礼, 坐吧。”
黎琢章挥退周围准备过来伺候的太监,姿态淡然地捧起茶杯, 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许玉潋不知道男人是明知故问, 闻言还有些紧张。
拘束地坐回原位,他简短交代了下自己的身份, 话语里说的内容和黎琢章调查到的资料差不多。
黎琢章盯着他,笑了下,好像真是很惊讶的模样,“原来是宁翰林的兄长。”
“我曾听起他提过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翩翩公子。”
怕宫里的事情烦到许玉潋,宁肃羽在家一向不会提起宫中的事,许玉潋自然也不清楚他和其余人的交集。
此刻听黎琢章和宁肃羽似乎是熟识的关系,他便信以为真了。
宁肃羽的确是爱提起他的。
至少在家中是这样,三两句离不开他,可能偶尔在别人面前聊到自己也很正常。
原本有些紧绷的眉心渐渐缓和,许玉潋抿唇,很谦虚地恭维道:“殿下也是极为英俊的。”
恭维的话在宫里听得多了,这样直白的夸赞倒是有些新奇。
黎琢章顿了顿,并未接上那句话,转而问道:“公子今日是跟着宁翰林一同来的?”
皇宫里的规矩许玉潋确实不懂,也不管对方是谁,这时候放下了防备,和人说话也就随意多了。
闻言,许玉潋点点头,“肃羽很忙,是我拖累了他。”
他拢着衣摆坐在位置上,没有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小半张脸埋在衣服的毛边里,说这话的时候眼睫一抖一抖的,看着格外的纯。
黎琢章带着拉拢人的念头来,这时候却抬起眼,话题中心莫名转到了许玉潋身上,“拖累……公子是身体不适吗?”
对上青年略带疑惑的眼神,黎琢章解释,“你面色不太好。”
“若是有困难,宫内有精通各种疑难杂症的御医,都可以安排。”
许玉潋顺着他的话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漂亮的眼眸柔柔弯着,“只是觉得帮不上肃羽的忙,总仰仗他生活有些惭愧。面色是因为天生体弱了些,没什么大事。”
“多谢殿下关心了。”
黎琢章应了声,没再多说。
在逐渐加大的春雨里看着那热气慢慢升腾,对面人的轮廓也融化在了茶香里。
呼吸之间,似乎变得更为柔和。
和符凌文话里说的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琢章忍不住重复着那日他曾训斥过的评价,不过是个翰林官,不过是个状元郎。
连自己兄长的身体都这样不关怀,可偏偏这兄长却也是什么都不懂,还以为他那个弟弟真是在朝廷上多有建树。
完全不当一回事。
茶杯漫不经心扣在桌上。
若是有熟悉黎琢章的人在这,就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
但分明方才的情况,毫无可以生气的地方。
或许是有些走神,后来宁肃羽过来找他的时候,许玉潋才发现那位二皇子早就离开了,能证明他来过的痕迹,只有那张刻有个琢字的玉牌。
没人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宁肃羽和他兄长进宫了?”
观星台,闫循观嘴角噙着点怪异的笑,重复着暗卫的话。
他让人把宁肃羽之前送来的信件全部摊开,一封一封打开看着,最后点在某句墨迹没有控制好的位置,“一国之主他不求,却偏偏有求于我。”
“你觉得是为什么?”
暗卫听着他的话,思考片刻,“属下愚钝。”
闫循观将信件砸到他身上,深黑眼瞳冷冷地倒映着他跪下的身影,“何不放开了胆子大胆地猜猜。”
“比如说呢,他那位宝贝极了的兄长,是个妖怪……”
暗卫被他这话一惊,“这、”
谁人都知国师对于妖族的厌恶。
再加上如今颁布的新法里护妖人与妖同罪,莫说那个身份不明的兄长,恐怕就连他们这位新状元,都要脑袋不保。
闫循观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不过听他们对那位兄长的评价,很是不错啊,也不知道是狐狸变的还是什么变的,这么能蛊惑人心。”
“我倒是对他的真身有些好奇了。”
暗卫低下头,“大人是想……那属下今夜安排人前去探查。”
“不必。”
闫循观还是头次见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竟然敢直接进到皇宫,还凑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冷笑了声,“宁肃羽不是想见我吗,那我就亲自去见。”
宫里的人没有谁不忙的,尤其是在朝廷上排得上号的。
刚偷闲了不过半日,进宫一趟见了天子,宁肃羽便又忙了起来。
许玉潋在府里待得久了也觉得无聊,趁着雨停,他支开了府里的众人,站在清晨被打落了一地花瓣的桃树下,左看看右看看,偷摸地拿出了把小铲子。
【宿主真要喝?】
系统就靠在树旁陪他一起挖洞。
树底下埋了壶酒。
倒没什么讲究,是小蝴蝶从酒楼里买来的,就前几天上庙的时候。
回到家,小蝴蝶就学着那些话本里的故事,也把酒给埋进了树底下。
应当是果酒,系统不许小蝴蝶乱喝烈酒。
还没喝上呢,许玉潋一张脸就变得红扑扑的了,手上沾了湿泥也没在乎,“我尝尝。”末了,他也没忘记系统,还问呢,“你能不能喝呀?我们一起喝。”
干坏事还知道拉着人一起。
系统靠在树边看他,很轻地笑了声。
到底没败小蝴蝶的兴致。
系统没说能不能喝,但主动拆开了酒壶外的包装,替他摆好了酒杯。
雨散的夜晚,风里还带着凉意。
枝头盈满了的花瓣随着叶子簌簌地落到桌上,零星掉进酒杯里,被红润的唇肉轻巧地抿进了嘴里。
花汁涩意也敌不过馥郁的酒香。
【喜欢喝酒吗?】系统问。
说话时,浅润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还好?这个不难喝。”
才一杯下肚,青年的眼尾就已经浮了些不易察觉的粉。
但他肤色太白,那粉落在别人眼中便显得有些艳,像被人用指尖细细临摹过,情不自禁时留下的痕迹。
系统大概明白许玉潋的口味:【和花果沾上关系的食物你总是喜欢的。】
许玉潋闻言弯了弯唇,“等任务结束,我们回去也酿酒吧。”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系统甚至来不及劝,许玉潋便已经喝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系统头一次知道小蝴蝶喝醉酒后会格外直白。
觉得闷了便要呼吸天上的新鲜空气,觉得热了便不想再穿着他那件绒袍。
仗着系统给他拢的保温层,身上穿着件轻薄的白色长衫便爬上了桃树。
赤着脚,身形轻盈地踏在沾了雨水的树枝上,摇下未消的阵阵春雨,足尖也如花瓣般带着血色的淡淡红意。
摇晃的衣衫掩在掉落的花瓣里,神仙般的青年就那样半阖着眼眸,扶着耳畔挂满花瓣的枝丫坐在了上面。
被人精心养护着的透明翅膀越过精致的蝴蝶骨,从镂空的长衫后直直垂落到脚边。
宛若缕在深海中摇曳前行的鱼尾。
似乎喝得实在惬意,再次轻抿了一口后,面容清丽的青年缩着肩头,身后许久无法收回的翅膀终于发挥了其他的作用。
朦胧月色下,泛着流动波光的翅翼逐渐伸展开。
轻轻颤抖的频率,足以带领着身形纤薄的青年飞到桃树的更高处。
深夜无人来访的后院里,不知何时,应该被认真打扫过的地面上,再次落满了一地的淡色花瓣。
飘浮在空中的小蝴蝶垂着眼睫,正不太熟练地使用着自己的翅膀,在院子内笨拙又轻盈地来回飞舞着,最后乏力地落在了自己屋子的顶上。
深郁的蓝楹花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发尾,任谁来看都能看出他非人的身份。
迟疑回想着方才飞起来的动作,小蝴蝶还未能掌握其中秘诀,突然就感受到不远处一道格外炙热的视线。
小蝴蝶顺着那方向看过去。
方才他待的那棵桃花树下正站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
银色长发束在脑后,见许玉潋发现自己,男人惬意地靠在了那棵树旁,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挑起桌上残留着酒液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应该叫你许公子……”
闫循观眉头轻佻地上扬了瞬,“还是该唤你作小蝴蝶?”
在黎都暴露出妖族的身份,与其说男人最后那句话是调侃,不如说是宣布他即将成为刀下亡魂的通知。
没有哪个妖族会不害怕。
屋顶上的小蝴蝶忍不住蜷起了圆润的足尖,抿着唇,撑着身体往下看他。
沉默片刻后,他耸了耸鼻尖。
对着男人招了招手。
闫循观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青年会逃跑,会被吓到说不出话,但现在看来,青年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
男人原本只是五六分的兴趣瞬间涨到了十分。
传闻中极其厌恶妖族的国师就这样听话地走到了屋檐下。
一个能够让小蝴蝶轻松看见他的位置。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闫循观像是在等待别人交代遗言,每个字眼都听着格外刺耳。
许玉潋撑着脸打量闫循观,好半天没说话。
身上的长衫松松垮垮,白皙的肩头娇气地耸着,直到闫循观还要往他这里靠,他这才皱起眉头,小声地说了句。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好臭。”

握着剑柄的手微不可查地僵硬了瞬。
闫循观眼眸晦暗, 看向仍坐在屋顶上的人,重复道:“别人的味道?”
还不是单单说有味道而已,小蝴蝶对男人说话可不客气, 如果不是只知道那几个词, 估计还能说得更恶劣些。
南黎国受人崇敬的国师大人,府上每日清扫的奴仆都数不胜数, 更别提他自己本身就有点洁癖的问题。
何时得到过这样难听的评价。
但闫循观侧开脸,只在确认空气中只有淡淡花酒香的存在后,稍稍掀起眼皮,再次问道:“你确定是在说我?”
许玉潋皱着鼻尖点点头,似乎再次闻到了那些他所说的臭味。
小蝴蝶不讨厌这样不请自来的新朋友, 不过这个情况,就需要另谈了。
那张漂亮小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你身上的味道, 很多,很杂。”
月色澄澈, 闫循观站在院子的树下,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能看清青年说完话缩回去的小脑袋, 透亮眼眸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妖族里很少会有人这么大胆地跟他说话。
长剑收回, 闫循观站定原地, 面上神情却莫名缓和了下来, “是吗?”
闫循观厌恶妖族, 但也因此和妖族打过不少交道。
他清楚妖族的嗅觉比常人灵敏,能察觉到许多常人无法发觉的气味, 不过, 鲜少会碰到妖族去主动说出来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别人身上存在的味道,对于妖族来说, 有独特的含义。
没想到小蝴蝶会提起。
“应该是在营中审妖时不小心沾上的味道。血流得多了,气味也就重了。”
闫循观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三言两语解释完,他挑眉,“你嫌弃我的味道?”
“什么……”许玉潋迷茫地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闫循观问得突然,小蝴蝶都来不及去细想他口中的营地是什么,可闫循观显然不想放过他。
“许公子?”
闫循观三两步借力直接跃至屋顶,袍子一撩,极其自然地坐到了许玉潋的身旁,“怎么不回答。”
小蝴蝶自然是嫌弃的,可单独拎出来问还这样回答,那就好像显得不太客气了。
所以他抿着唇,移开了视线,“我只是说你有点难闻。”
闫循观视线凝在青年绯红的面颊上,没有纠结他那些话,无赖般的,问他:“谁身上的味道你都会管吗?”
“……你不要乱说话。”小蝴蝶皱了皱眉心,半坐起身和闫循观对视,小脸认真:“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我才会问的。”
“有我的味道,就应该是我的东西。”
在小蝴蝶看来,喜欢的朋友和玩具都需要用气味标记。
只有那样,才能真正把对方占为己有。
他不太开心地瘪唇,上下打量了闫循观一会,怎么也琢磨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人身上留味道,拧巴道:“但是脏了就不要了。”
莫名成了眼前小蝴蝶的人,又莫名失了名分。
闫循观面上并无惊讶,眉眼温和垂下,平静追问道:“拿到你的东西,沾了味道,就会被同化成你的东西,这算是什么道理。”
他的质疑让小蝴蝶有些掉面子。
许玉潋反驳道:“我可没那样说。”
“真不要?”
“对,反正我是不要了,我很挑剔的。”
青年酒意上头,脾气也跟着窜了上来。
但脸颊粉扑扑地蒙了层血色,瞪人时眼眸里水光潋滟,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反倒像是在勾着人去看他。
“不要我是吗。”闫循观没什么表情地颔首,也不知道是怎么顶着那种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还能自然地从袖口里拿出别人的荷包,问:“那荷包呢。”
小蝴蝶瞥了眼闫循观身上的小荷包。
很熟悉,而且有他常用的熏香味,上面绣着的花样也格外合他的心思。
挣扎两番,小蝴蝶很有骨气地咬唇拒绝道。
“我有新的,旧的也不用了。”
也不知道是明里暗里地刺谁。
连“旧”字都称不上的国师大人,这种时候想要对号入座都有些为难。
许玉潋撑着瓦片往旁边挪了挪,停下来后就把自己铺在地上的衣服给扯了过来,直接在屋顶上跟闫循观划出了个分界线。
扭开脸,只留个后脑勺给对方看。
闫循观甩着手上的荷包,叹了口气,“怎么脾气这么大?”
闫循观今日还打算要取走这藏在黎都内的妖族性命,现在见了面,言语倒比刀剑先行交锋,最奇怪的是,他还说不过对方。
看着胆子小,但又完全不怕自己。
接近凌晨的时间,空气里弥漫着春日未消的冷意。
带着一堆捕妖工具的国师大人和他要抓的那只小妖怪坐在一起,安静地听人嘟嘟囔囔地反驳他,身上还鬼迷心窍地留着几天前捡到的荷包。
十分新奇的体验。
大概在二十年前亲眼看着师傅死在妖族手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什么妖族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过了。
并不令人讨厌。
无法想象,那些残忍无比的妖族里,会有这样特殊的存在。
妖力微弱到让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他是妖族。
如果不是那双翅膀,闫循观今天恐怕会空手而归。
推书 20234-02-28 : 和虫族上将协议离》:[穿越重生] 《和虫族上将协议离婚后》作者:桃李自言【完结】晋江VIP2025-02-25完结总书评数:24711当前被收藏数:50366营养液数:43992文章积分:451,454,208文案:作为高攀柏布斯家族的赘婿,魏邈担当得相当称职。在外界,他和雌君相敬如宾,是头条和网络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