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应该体验过,但熟热期的记忆他已经没有了,要是再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不行。】
透明的手按在小蝴蝶仍在发烫的软肚子上,系统盯着着那里的凹陷:【已经出来一次了,再来一次你身体受不了。】
许玉潋眸光闪烁,极力否认:“怎么可能,我刚刚是在帮封徽,我自己怎么可能那个那个了。”
系统似乎冷笑了一声:【再撒谎,我就不帮你洗裤子了。】
【明天让侍卫们拿走,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出来有人晚上偷偷做了坏事不承认。】
许玉潋:“?!”
怎么还威胁人。
小蝴蝶认错:“……好嘛,我不那个了,系统帮我好不好?”
系统沉默了几秒,捏他鼻子:【小色/鬼。】
今日的国师府不同于以往那样沉闷。
西侧正房昨日新收拾好的那间屋子还没布置, 国师吩咐下来,仆从们便清早就开始忙活。
侍从们不断汇聚的庭院中央里,通身贵气的男人身着墨色锈金大氅, 银色长发紧束身后, 正坐在那冷淡地打量着呈上来的物品。
多稀奇。
排队等候的仆从们忍不住偷看。
猜测是怎样的贵客,竟一来便住进了主人屋, 还能让国师亲自给他挑选屋内的大小摆设。
而此时,目光中央的男人注意力并不在这。
脑海中回想小蝴蝶妖翅膀的色泽,闫循观随意扫过那盆花,“平庸无趣,不适合, 继续找。”
看着第十四个被嫌弃的新花卉,一旁围观的幕僚在心里无力地叹了口气。抬头, 天色不过蒙蒙亮,他面上担忧更甚。
谁能想到, 国师一大早叫来他们, 竟然是为了给妖族布置住所。
这换了谁来都会忍不住怀疑闫循观是不是被妖族夺舍了。
老管家知晓今日来客的身份,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跟着闫循观这么多年, 还没见过对方让妖族近身的先例。
他犹豫许久, 最终在挑选的间隙上前。
“大人。”老管家躬身询问:“把那位公子接来, 大人后续是有什么打算吗?”
闫循观撑额沉默片刻, 指骨敲打椅边,说:“越危险的东西, 越是要放在身边。”他侧眼看向老管家, “等他来,你们也多上心些。”
说到这他垂下眼, 停顿了下,“别让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不然我们做的这些,全都适得其反了。”
老管家:“……大人果然考虑周全!”
老管家擦汗退下。
他想到前段时间刚被处理掉的那批妖族。
里面不少都在黎都是出了名的凶恶,最少的手上也有几条人命。
而传言中的那位公子他也见过,那模样那性格。
老管家摸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丝,在脑海中努力把那位公子和危险二字联系起来,可惜无果。
临近午时,国师府派出的马车终于归来。
闫循观从府内快步走出,身上的大氅已经换成了件银纹水蓝长袍,故腰间悬挂着那个针脚粗糙的同色系荷包,看上去也不算突兀。
车内有人动作比他动作还要快,先一步跳下了车。
“兄长,我扶着你。”
宁肃羽无视身后来人对着车内伸出手。
而后,似乎听见里面的人说了什么,他不赞同地皱了下眉,“单衣容易着凉,要是晚上低热加重会很不好受。”
周围细碎交流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好吧。”一声轻叹,冷白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宁肃羽手心。
本不得被日光窥见的美人披着冬季的绒袍,被宁肃羽半抱着离开了马车。
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他的长相,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再靠近点,随即,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青年明显身体抱恙,已经转暖的时节身上还是深冬穿的衣裳。
坠在身后的狐毛承托他宛如浸水后的墨发,衬得他久病后的肤色越发苍白,甚至能看清他眼周青紫的细小血丝。
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蝶翼的纹路,树叶的脉络,一切随着季节变迁而凋零的凄艳事物。
仿佛他的存在也并不真实。
难怪他们大人如此重视,的确该多关照一下。
昨晚贪欢过头,哪怕系统最后阻止,小蝴蝶到了夜半时还是发起了低烧。
刚站稳,冷风吹过,没等许玉潋同国师府的主人打上招呼,他便蹙着眉心,咳得眼睫都润上了晶莹。
宁肃羽不由得有些着急:“怎么这样严重,身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其实只是瞧着严重罢了。
许玉潋头疼。
他在副本内的身体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也早已习惯,宁肃羽肯定也能发现。
今天若不是这病来得及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肃羽才好。
还好因为缴妖营的关系,封徽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这一路上他都没法安稳度过了。
一看见宁肃羽,许玉潋就有种莫名无力感。
自己收留的小孩对自己有了异样的情感,这事怎么解决好像都不对,许玉潋唯一的选择就是逃避。
许玉潋松手,扶着他的手臂缓缓摇头,殷红唇瓣浸血般刺眼,一张一合:“被风吹到了,一下没适应而已,不打紧。”
宁肃羽赶紧站到了风口的位置,半低着头护住他,“是我疏忽。”
国师府门内候着一排仆从,间或掺杂几位前来观察的幕僚,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
许玉潋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平时国师出行都这么大排场吗?”
系统轻笑:【你回妖族领地,排场比这大。】
排场一般般大的闫循观走过来,估计是听了见方才他们对话,开口道:“府内提前备了暖身汤,正好合适。”
“有劳国师了。”
许玉潋颤着眼睫,稍稍退到了宁肃羽身后。
在别人的地盘,小蝴蝶显得拘谨了许多,当然,也不排除担心剧情的原因。
掖着绒袍,青年指尖倒是有了几分血色,不过还是一副随时要化进雨里的孱弱模样,绝对称得上闫循观见到过最弱的妖族。
许玉潋再一抬头,闫循观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看不出情绪。
像是不太满意他刚刚过于短暂的恭维。
思虑片刻,许玉潋又轻声补充道:“之后国师不必太考虑我,你能愿意帮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最好是看都不要看他,不然指不定有着什么手段留着对付自己呢。
小蝴蝶抿着唇,心中愈发抗拒。
宁肃羽见他们还有要继续寒暄下去的迹象,连忙打断:“国师有心了,那就先进去吧。”
闫循观挪步,拦住想往里走的人,转而代替了宁肃羽方才的位置。
宽阔的肩背挡住风口,银发在身后被吹拂乱飞,他面色不虞,“让许公子一人进来即可,宁翰林事务繁忙,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宁肃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若不是有所求,许玉潋他是一面都不会让闫循观见的。
宁肃羽慢慢开口:“兄长很少外住,很多习惯外人不了解,安置的事务还是让管家协助我来做吧。”
闫循观向来说一不二,这话只让他犹豫了一秒。
“那宁翰林大可现在开口,我记下来便是。”他对着身后,冷淡开口,“来人,奉纸。”
“国师……”
许玉潋拦下闫循观唤人的手臂,几乎没什么力度的触碰,轻易打断他们的针锋相对。
眼睫簌簌垂落阴影,昳丽苍白的青年看上去已经有些疲倦。
为了听他说话,围观的众人默契地静了下来,一时间,国师府外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主人公仍处于状况外,问了句,“我能去看看我接下来要住的院子吗?”
被簇拥着来到了国师府的正院。
完全是按照小蝴蝶喜好调整的院子。
满院的奇花异草,就连庭院里摆放的桌子都采用了妖族偏爱的灵木。
找不出闫循观的一点错处。
管家看见许玉潋面上欣喜的神情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这段时间他们大人所做的事情,全与这位公子有关。
恐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下了不少功夫。
老管家脸上皱纹加深,左看右看,最终捋着胡须,笑呵呵地给他们的新小主盛热汤去了。
小蝴蝶就这样住了进去。
给妖族疗伤,尤其是许玉潋这样的情况,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就有不少。
没等小蝴蝶吃到宁肃羽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个灵药,先被抓着泡了好几天的药浴。
弄得他每天晚上都皱着鼻子,委委屈屈地跟系统撒娇,说自己要变成臭臭的小蝴蝶了。
总之,在国师府内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吓人。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他跟闫循观的房间很近,几乎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够碰面。
向管家打听后发现,现在他住的西正房多是主人同妻子居住的位置,闫循观作为一家之主,会出现在那也很正常。
但许玉潋还是不太明白:“那为什么我也能住在这?”
管家刚想开口解释,自己也卡了壳,吞吞吐吐:“公子您是贵客,当然要给您最好的。”
他说完,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自己的口才,扭头就看见,那位看起来极为温柔的小公子扭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谢谢?”
黎都皇城内近日流传着一条消息,国师府来了位娇客。
雪肤黑发的玻璃美人,国师那样阴狠的人,跟他说话时连语气都舍不得重一点。
这怎么可能?不少人嗤之以鼻,暗笑这年头的谣言真是越来越假。
但这样新奇的事情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于是愈演愈烈,皇宫内也听到了风声。
“此事当真?”
侍卫恭敬跪着:“回二皇子,按照探子来报的信息,确实如此。”
黎琢章的注意力全在那位娇客的来历上,揉着太阳穴,“国师府来了这位客人之后,宁肃羽那边是什么情况?”
“自那之后,宁翰林基本每三天内会去不下四次国师府。”
珠帘摇晃,黎琢章挥退众人,思绪有些杂乱。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雨天。
越是权力顶端的人越是信运,这句话在南黎国尤其凸显。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国师能在这里拥有如此大话语权的原因。
闫循观与皇室之间的关系不可分离,而作为如今最得势的皇子,黎琢章自然跟他也有些利益上的合作。
因为朝廷风波二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络。
忽然听闻二皇子要前来拜访,闫循观调整药浴剂量的动作也只是停了一秒,“去让殿下稍等,我现下不太走得开,半炷香时间吧。”
逆转妖族根基的灵药难得,为了让灵药发挥最大药效,药浴必不可少。
今日最后一次药浴结束,确定许玉潋能够承受灵力疏通,那治疗便可以正式开始了。
至于所谓的二皇子,显然不在闫循观考虑的范围内。
“府内似乎有些变化。”
正厅内,黎琢章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周围,视线在某些可爱的小痕迹上划过——
绣到一半丢在桌上被保留着等待下一次宠幸的手帕、用来保暖特地放在一旁的浅蓝色小毯……
“国师何时有如此闲情逸致了?”
管家应和道:“殿下实在敏锐,国师大人之前觉得府内过于单调,于是这段时间便添置了不少物件。”
黎琢章不置可否,听完轻笑了声后,继续顺着正院的碎石路往里走去。
“除了我,今日府中还有其他客人在吗?”
“并无。”
黎琢章:“那倒是可惜,”
老管家回答:“殿下说笑,有殿下在,府内已是蓬荜生辉,何来可惜一说。”
老管家在发现黎琢章停下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对方看着花园方向的一角,轻笑着说了句:“的确不可惜。”
“原来真是他啊。”
第107章
国师操心国事, 以往在府中停留多是待在书房与卧室,若不是有管家与仆人们操劳,府内其余院落基本是废弃状态。
更别提代表着放松与休闲的花园。
不过新来的小客人似乎对这情有独钟。
这些日子里, 仆人们总能在花园里瞧见这位客人的身影。
他的身体好像一直不太好。
身形是病态的消瘦单薄, 眉眼也格外孱弱,似初雪消融时颤巍的花枝。
同他对上视线, 心脏都要停跳一瞬。
这样的人,比这片春日花园里的风景更为吸人眼球。
园公盯着许玉潋修剪花枝的背影,不知道在心底第几次这样感叹。
他走近,“公子,给我吧。”
许玉潋指尖捏住花枝, 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下枯萎的一段,递给了身后的园公。
园公接过那段枯枝, 发自内心地夸赞道:“公子真是心细。”他自己平时都不会这么仔细地打理这片花园。
许玉潋没回头,打量着长势不错的花苞, 将垂落的发丝挽至身后, 轻轻弯眼笑着说道:“人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有耐心做这些闲事,谈不上心细。”
听完这话, 园公张了张嘴, 最终低下头没说话。
许玉潋倒也不介意他的反应, 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现下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他出门游玩, 当然, 国师也多半不会允许他这个妖族离开。
每日待在国师府里,他唯一的消遣便只剩下摆弄花草, 和个被囚禁的人质没什么差别。
这些下人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什么。
毕竟这段时间, 他的身体状态肉眼可见地在变差。
许玉潋拾起地上装有鲜花的竹篮,往开得正盛的那片流萤丝走去。
走出几步, 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他自然将竹篮递过去,“先帮我拿会吧,我想摘几朵流萤丝放在房间里。”
小蝴蝶很喜欢这个品种。
流萤丝会在夜晚发光,特别适合放在窗边,在睡前看着它们随着夜风摇晃。
篮子被接过,但同时,一道与园公完全不同的声音开口:“公子看起来状态很差。”
许玉潋疑惑地回头看去。
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皇子正站在他身后,园公早就退到了花园边缘等候。
许玉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踩空的瞬间,被人拉了回来。
黎琢章见他略显慌乱的神情,眸光闪了闪,温声询问道:“公子没事吧。”
似极有分寸感,在确定许玉潋站稳后黎琢章就主动松开手,退开到了一步之外。
朝堂之上被众人忌惮的二皇子,柔和神色,和之前在皇宫中见面时的态度并无差别,仿佛这真只是一场巧合。
这是个恰恰好的距离。
刚升起些抵触的小蝴蝶瞬间被他顺好了毛。
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许玉潋抿着唇看向这位皇子,“殿下……你怎么在这?”
“本来是有事找国师,但国师正忙,我只好随意逛逛消磨时间,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公子。”
黎琢章在许玉潋面前的自称从来都是‘我’。
他故意为之。
旁人或许能看出这其中的特殊,但许玉潋是只妖族来的小蝴蝶,一向没有什么尊卑的观念,根本听不出差别。
闻言,许玉潋也只是点点头。想着既然二皇子是来找闫循观,那便与自己无关了,还感觉轻松不少。
甚至能抽出心思安慰黎琢章,说:“国师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了,他平时都不会忙很久。”
黎琢章想起闫循观平日的事务,不太确定他们口中的国师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黎琢章不准备在别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目光在青年毫无血色的脸颊扫过,他眉心不由得一皱。
早在来之前,他就从宁肃羽和闫循观二人的动向里大概猜到一点前因后果。
但他没想到许玉潋现在的状态会这么差。
哪怕上次见面的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黎琢章还是能看出眼前的人,真的瘦了太多。
病态的疲惫几乎将他拢进了雾里,一颦一笑都有些模糊。
“公子还没回答我,你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之前的病症还没能治好吗?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黎琢章问着,稍微靠近了些。
一连串的问题倒出来,许玉潋听得怔了几秒。
反应过来,他便低着头含糊略过了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原因。
无非就是上次的说辞,说这是天生的毛病。
黎琢章依旧盯着他,问:“那公子为什么不进宫找我呢?”
许玉潋觉得有些莫名:“殿下,皇宫不是我想去就去的,上次也是因为肃羽我才能进去。”
“而且。”许玉潋眼睫翘起,鼻尖被风吹得有点红,“生病找殿下有什么用?”
黎琢章脸色暗了下来:“我给了公子一块贴身玉佩,拿着那块玉佩,你可以在皇宫内随意进出,包括我的寝宫。”
许玉潋小脸愣住,那玉佩这么厉害也能给他吗。
【这段时间皇子们争权不断,以皇帝的看重程度和宁肃羽的能力,他是不少皇子拉拢的对象。】
系统说:【黎琢章应该是想靠讨好你来拉近关系。】
“你当然也可以不来找我,直接去见御医也好。”说到这,黎琢章沉默了片刻,他扯起嘴角,“不过,那块玉佩你还留着吗?”
“当、当然。”
已经彻底想不起那块玉佩丢在哪了,许玉潋心虚点头,岔开话题,“但国师说我的病除了他谁都治不了……”
什么病只有国师能治?
黎琢章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
闫循观还干上救人的活了,他手上不是只有死人的份吗?
但那阵诧异过去,黎琢章沉下眉,又忍不住开始深想对方的目的。
“国师是这样跟你说的?”
他抬手握住青年的手,清瘦的手腕,随便捏一下就能碰到骨头。哪有医师帮人治病会让病人瘦成这样样子。
不像是来养病治疗,更像是在这里吃尽了苦头。
那几句话在脑中过了几遍,抠着字眼猜测闫循观的目的,黎琢章心中怀疑更甚。
远处,等待许久的园公突然站直身,对着唯一的入口处行了个礼。
“大人。”
半炷香还没燃尽。
闫循观走得很急,身上沾满味道的长袍没有换下,拢住他肩头时,许玉潋嗅到了平时沐浴时的药味。
这样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许玉潋感觉别扭。
尤其是在当着别人面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挣扎了下,但很快被闫循观按住。
先入为主地将小蝴蝶的不爽理解成了想早点离开这里。
男人动作安抚地捏着他的胳膊,柔软至极的肤肉乖顺地陷下几个小窝,“我很快处理好,好吗。”
闫循观很乐意看见小妖族排斥外来者,这会让他觉得,他是被特殊允许的那类。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可爱的区别对待。
于是带着浑身怒气赶来的人,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开口:“殿下还请回吧。”
虽然开口依旧是驱逐。
“今日是治疗的关键步骤,臣一时半会抽不开身,还望殿下见谅。”
黎琢章敛眉,在接触政/权这么久一来头一次认真打量闫循观。
看见他腰间挂着的那个荷包,黎琢章咬了咬牙,没忍住,冷笑了声。
沉默中,空气仿佛在二人之间燃烧了起来,逐渐稀薄,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见闫循观脸色越来越不好,赶在对方发难前,黎琢章笑意不达眼底,告辞:“许公子的身体自然更重要,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再谈。”
他说:“希望明日见面,许公子面色能红润些。”
白纱缥缈,湿润旖旎在地。
隔开的浴池内烟雾缭绕,深黑地面到潋滟水波中,皆有无数花瓣静静停靠。
许玉潋赤足踏进浴池,任由染成浓白的池水盖过自己肩头。
很快,针扎般的细碎疼痛传来。
许玉潋闭眼,想和以前一样把治疗时间熬过去。
但几秒后,他猛地睁眼,和早就该离开的闫循观对上了视线。
“国师……?”
闫循观在小蝴蝶愈发惊讶的目光里,神情自然地脱下了外袍,只穿着单衣走进了浴池。
银色发丝在水面上散开,逐渐和池水融为一体。
“药浴是为了疏通你的经脉,今日是最后一次药浴,可以准备用药了。”闫循观撑着太阳穴,缓声解释时,目光掠过他,因着眼窝略深,天生有种上位者的淡漠感。
许玉潋发憷,对他欲言又止,抿着唇没好意思赶人,只得乖乖坐在对面等着男人拿药出来。
半小时过去,看着依旧坐在那,手上空无一物的人,小蝴蝶被熏粉的眉眼忍不住皱了皱。
他在这里忍痛坐了半天,闫循观连药也不拿,这又是什么新的惩罚手段吗?
太恶劣了。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闫循观终于有了动静。他睁开眼,朝着许玉潋微勾手指,示意再靠近自己一些。
浴池不算太大,轻轻借力,许玉潋便能到男人身边。他本想停留在稍远点的位置,但还没站稳,陌生的热度裹上腰后,将他整个人都朝前带了过去。
“国师……唔!”他猝不及防地一摔,被闫循观小心护在了身前。
许玉潋发丝凌乱,湿意交错在他肩背上,雪白肤/肉在水中隐隐浮现,几近化在池水和男人掌心的温度里。
“你!”他抿着唇,眼睫颤抖滚落凝起的水珠,失了往日的温润,带着丝狠意想要抬腿踹人。
水下阻力比许玉潋想象中要大,没等踢到,闫循观抓住了他的腿/根,再次拽回。
水流晃动了瞬。
没有任何遮挡的腰/尾,被银发男人抬手拍了上去,漾开波澜时,薄茧顺势摩擦出一片薄红。
许玉潋愣了几秒,意识到发生什么后,眼尾都气红了一片。
“闫循观!”
他骂着,一下子说话太用力,自己先弯下腰失了呼吸频率地咳了起来。
清瘦背脊上的骨节浮现而出,连带着翅膀也无法控制地伸了出来。
“闹什么脾气。”闫循观垂眼,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轻拍。
“小蝴蝶,妖族不能直接吃灵药,要治病,就得靠我渡给你。”
“只是喂药而已,怎么,你很怕我吗。”
第108章
最敏感的背部被人碰着, 哪怕许玉潋觉得闫循观是在哄骗自己,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思考男人的用意。
颜色浅淡的翅膀在水下如鱼尾般滑过,怀着几丝怒气, 许玉潋破罐破摔地贴近。
随后, 他含糊道了声:“渡吧。”
小蝴蝶彻底放弃挣扎,他不管了, 哪怕给的是毒药也好,早死还能早结束任务。
被逼急的小动物。
闫循观刚升起些的笑意,在唇间毫无预兆地撞上片柔软时,荡然无存,瞳孔都微不可查地放大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