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策心跳漏了一瞬。
言言是珍珠鸟，爱和伙伴们在一起玩，而不是现在独自一鸟在这里发呆。
他沉默很久。
“我到时候去花鸟市场看看。”
下播后，司景策在鸟笼面前坐着刷手机。
网上搜了很多次，给出的建议都是再养一只小鸟陪伴言言。
他默默叹气，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云端转发了一个视频给他。
[云端]：我草！你看网络上最近对你的舆论，是不是不太对劲。
他简要将事情经过同司景策描述一遍：[最近老有人说你不正规养鸟，都吵到我的微博私信里了，我就去广场上搜了一圈……]
[你猜怎么着，居然是络活喜带的节奏，你说他整天闲着没事干是有病吧？！]
司景策没有点开视频，先去微博逛了一圈，大多都是以言言的角度指责他不给鸟安排一只伙伴。
[司景策]：没什么，本来就说对了，言言群居性很强，是该给他找一个伙伴。
[云端]：不行啊，我懂这个道理，但我真的被气到胸口疼，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鬼东西！
司景策这才点开他转发的视频。
视频内容是络活喜的一段直播截取。
画面中的男人长得颇为普通，还有些虚胖，笑起来时嘴咧得很大，因为常年抽烟，牙黄得有些吓人。
司景策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年度之星快开始了，让我点评其他的主播？”络活喜念出这句弹幕，姿态有些高高在上，“行吧，让我这个老前辈点评几句。”
他语言犀利，更准确来说就是没素质，将宝石TV榜上有名的主播都嘴了一遍。
连云端都难逃毒嘴，得到一句——
“女朋友挺漂亮的，他本人啊……存在感太低，不记得。”
最后，镜头中突然出现一只小鸟。
是一只黑漆漆的八哥。
“络哥怎么也开始养鸟了？”络活喜边说弹幕边伸手逗弄了一下八哥，“养鸟应该不是什么专利吧，我当然也可以养。”
他忽然笑了一下：“哦，说起养鸟，不得不提某个名字是英文的主播了……也说到他了吧，我可不敢提他的名字，他可多女粉，简直爽爆了好吗？”
话语间的态度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以前挺欣赏他的，势头猛。可惜最近搞露脸直播，居然跑去出卖色相了。”
“养鸟？但凡懂点的人就知道他根本没对鸟上心。”络活喜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种鸟哪能只养一只呢？他不是以前还准备养猫，现在说得倒是好听，过段时间大概就会猫鸟混养了。”
言言在椰子壳里躲了很久，一直在偷听司景策在外面发出的动静。
结果听到这么一段话。
碎嘴子当即憋不住，骂骂咧咧地“啾”了好久。
什么玩意！！
居然敢这样编排人！
司景策颇为诧异地盯着椰子窝。
居然肯说话了。
云端彻底绷不住了，发了语音跟司景策一通乱嚎：“妈的！他骂我就算了，居然还调戏我的老婆！！草！”
被络活喜嘴的主播太多，不缺乏一些女主播，大多都开着隐晦的黄腔，说了几句女主播的身材。
司景策看了一眼，视频发布的时间是昨天，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微博上居然没有一个响。
他的确接触过络活喜，不太喜欢此人行事作风，便没有深交，两方一直相安无事。
现在嘛。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有点坐不住了。
司景策提醒对面乱哭乱嚎的云端：“其实有时候，没有必要那么怂。”
“草，谁敢对他有怨言啊。”云端抹了一把脸，“他那些粉丝嘴臭得跟某吧出来的一样，还是宝石TV一哥，谁反抗都会被喷死。”
司景策边翻看络活喜微博边纠正：“错了，宝石前一哥。”
啊，找到了。
云端还想说些什么，抬头就看见通知栏弹出一条消息。
司景策发了一条新微博。
他的眼皮忽然一跳，默默点开看了一眼。
微博十分简短。
【lcberg：管好你自己[图片]】
配图是络活喜三个月前的微博截图和昨日直播的拼接图。
微博中络活喜正在晒自己新养的小猫，与直播中抱着八哥预言司景策会猫鸟混养的他形成鲜明对比，格外讽刺。
云端：？？？！！
不是，哥们你……
这一条微博瞬间炸开了锅。
络活喜在宝石TV横行霸道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叫板！
不少主播得知消息，纷纷放下手里的活，不约而同地点进了司景策的微博观看。
好他妈爽！
而引发轩然大波的当事人轻飘飘关闭手机，再度敲了敲言言的椰子壳鸟窝。
“言言。”
男人的语气格外温柔，“我带你出去玩，你能不能先理理我。”
小鸟思索片刻，按兵不动，窝在柔软舒适的椰丝上，换了个姿势睡觉。
没一会儿，堵在门口的椰丝就被人扒拉开了。
司景策伸出手戳了戳言言，小鸟恼怒地往里缩缩，转身张大嘴咬住了他的食指。
收着力，不是很疼。
见小鸟有所回应，司景策笑了笑，低垂着眉眼：“我刚刚被人骂了，很伤心，你能不能出来安慰我。”
声音很轻，仿佛很失落的样子。
言言很快松嘴了。
椰子壳里的小鸟探出身子来，歪头看他。
真的哭了？让我瞧瞧。
他打量半天也没发现司景策有什么异样。
言言半信半疑地飞上肩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人，你可以在鸟宽广的胸膛里哭泣。
司景策：……
他从哪学来这么多网络用语。
毛绒绒的羽毛蹭得脸颊实在是有些痒，司景策把言言捞下来，捏捏他的小腮红：“所以……跟我出去玩吗？”
言言：“啾？”
去哪里玩？
“明天去花鸟市场。”司景策挑拣着言言最喜欢的东西说：“那里或许可以买到很好吃的鸟粮，还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花以及你的同类。”
手心中的小鸟安静了好半天。
很久之后，司景策才听见他犹犹豫豫道：
『说好了我不是自己想去玩噢，我可是陪你出去散心的。』
为了陪伴伤心的主人，人鸟之间的冷战尚且告一段落。
带家养鸟出门对于养鸟人而言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小鸟会飞，一旦脱离人类恐怕很难再找回来。
家养鸟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容易被一些食肉的猛禽或者野猫给玩死。
言言比较通人性，不太会抛下每天有人给吃给喝的生活跑到野外去，但毕竟是没有剪羽的小鸟，司景策还是拿出了万分的警惕。
透明的遛鸟包准备好了，司景策在里面铺上厚厚的一层椰丝垫料，在出发之前再仔细检查一遍有没有堵住透气孔，便让言言钻进遛鸟包里。
小鸟兴奋得整只鸟都贴在亚克力上，毛毛蓬松起来：“啾啾！”
家里到花鸟市场的距离有些远，司景策选择打车出行。
坐上车后他先认真观察了一下言言会不会晕车。
珍珠鸟一直仰头盯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没空搭理他。
司景策收回目光，慢慢点开微博吃瓜。
网络上因为他乱成一锅粥了。
昨日那条微博率先发出去后，直接将络活喜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等络活喜反应过来，云端和他的女朋友也展开反击。
云端倒是发了一篇长文控诉络活喜这些年种种恶劣行径，他的女朋友啵啵莓——同样也是宝石TV的一名主播，只在微博上贴了一张柚子叶的图片，并配文【扫除晦气。】
这下可再也收不住了，不少主播纷纷跑出来内涵倒油。
你不是爱嘴人吗？
你不是挺张狂吗？
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踢到了铁板！
网友看着两边互相倒黑料，像是在瓜田里的猹，抱着西瓜吃了一个晚上，撑到起不来。
装死许久的络活喜在凌晨终于上线发了一条微博回应。
【络活喜：心直口快，兄弟别介意啊@lcberg，我确实猫鸟混养，但是我家八哥体型比猫还大，所以没什么危险的，你还是管住你自己别养猫，小心你的小不点吧，省得被一口吞了，连根毛都找不到[图片]】
络活喜养了一只小狸花，图片中他的八哥在狸花猫面前梳毛，而小狸花匍匐在床上，已经做出了捕猎的动作。
毫无诚意地道歉，直接让战况上升到新的阶段。
【？煞笔，你不会以为这张图很可爱吧？】
【好猫，好鸟，碰上一个脑子跟涂了润滑油一样的主人。】
【呃……我有点看不下去了。猫咪本来就喜欢捕猎，我们作为人类没办法强制性干预，所以一直呼吁避免猫鸟混养，你身为一个公众人物，贷款指责别人未来会去养猫，结果自己却猫鸟混养，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白眼][白眼]。】
络活喜这一波操作直接让网友大片倒戈，微博发出去没多久，他居然就这么删除了。
司景策看完整个战况梳理，目光落在那句“省得被一口吞了”上，眼神骤然变得有些阴沉。
没有多想，他把文档整理好后，发给一个微信名是句号的人。
对面很快回复。
[。]：OK，收到。
正好云端也悄悄给司景策发来消息：[他居然还在直播，我要是有这么厚的脸皮就好了。]
在车上闲着也是闲着，司景策戴好耳机，点开了云端的直播间。
满屏弹幕都是污言秽语，房管根本封不过来，热度飙升不下，直接冲上直播榜一。
络活喜咧着一口黄牙，将美颜滤镜拉到最大，还对着镜头嬉皮笑脸：“你们都误解我意思了，我只是想让他管教好宠物而已。”
“为什么要怕他们，越骂我热度越高，好歹是打着犀利点评的旗号，要是不被骂那就完蛋了。”
弹幕乱得很，支持络活喜的人更加狂妄，讨厌他的人刚骂一句就被禁言，换个小号再继续开骂。
云端格外义愤填膺：[你知道现在他们怎么说我们这行吗？都说我们主播和他一样都是低学历没素质的人，官方要是再不管，整个宝石TV都得封站整改！]
司景策回：[不要担心，会管。]
不理会云端的问号，他继续将络活喜的直播看下去。
手机里的人喝了一口饮料，阴阳怪气地念出一条弹幕：“怎么这种人还不封，宝石TV都干什么吃的？”
“他们敢封我？”络活喜提高音量，“我可是宝石TV的顶梁柱，多少人得靠着我吃饭，我看谁敢封我？！”
一些人已经在对话框里打好字，准备骂出去时——
该直播间已被封禁。
网友：？
云端：[？？？发生什么事了]
宝石TV迅速发布一条公告。
【宝石TV：已接到举报，根据宝石TV主播守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封禁涉事主播一个月，勒令其整改，感谢各位网友监督。】
络活喜的直播间居然被封了？？
最后那段视频在网络上疯传，被奉为经典打脸名场面。云端更是憋不住心情，发了一堆消息给司景策。
[云端]：我靠！他居然被封了，这次官方硬气了？怎么只封一个月，好短。
[云端]：到底是哪个勇士去举报的，这么大的脸面，居然还让官方直接发了全站公告！！
过了半天，云端感觉到不对劲……
[云端]：等等，哥，该不会是你……
司景策直接承认了：[嗯。]
[云端]：啊？你俩这深仇大恨比我想的要严重啊。
[司景策]：因为他咒言言。
云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对啊，咒言言真的太过分了！不过你说怎么这次宝石TV反应这么快，该不会老总是你爸吧？]
司景策否决这个荒谬的念头：[不是……]
[云端]：我看也不像。
他立即兴致勃勃邀请司景策：[这么大喜的日子，快来一起打一场紧张刺激的游戏庆祝庆祝？]
[司景策]：陪言言出去玩，没空。
[云端]:你是养了个对象吗，怎么比我女朋友还粘人……
见他三句话都不离开自己的鸟，云端自讨没趣，飞速溜了。
司景策刚放下手机，转头便看见言言伸长了脑袋偷瞄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手机上的内容。
男人把遛鸟包揣怀里，淡声道：“少看电子产品，对眼睛不好。”
看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言言嘀嘀咕咕地缩了回去。
他满是纠结地咬着椰丝……
怎么感觉，主人好像并不需要他来保护。
一人一鸟很快抵达花鸟市场。
道路两边的小摊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还有仓鼠、兔子、颜色鲜艳的金鱼，每一个都让言言好奇观赏许久。
小鸟贴着遛鸟包一个一个看过去，突然看见有人举着巨大的棒子，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
鲜红的果子外面包裹着透亮的糖，隔着老远都闻到了香甜的气味。
想吃这个！
言言焦急地“啾啾”喊人，双腿扒着亚克力使劲，鸟嘴都从透气孔里伸了出去。
可惜市场太嘈杂，司景策一句也没听到，径直往深处走去。
糖葫芦逐渐远离言言。
言言：QAQ
再往里走，就到了小鸟市集，司景策也放慢脚步。
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是给言言找伴。
司景策想了好几天，最终决定带言言来花鸟市场逛一圈，让他自己挑选伙伴。
如果言言喜欢，他就把那些小鸟买回家。
言言不喜欢，他转身就走。
扪心自问，如果言言真的带了其他的珍珠鸟回家，司景策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公平对待两只小鸟。
他会偏心言言。
很偏心的那种。
一个高大的男人还带着小巧珍珠鸟的搭配实在罕见，很快吸引周边店家注意。
他随意挑了一家进去，入目便是一大群的牡丹鹦鹉。
连言言都瞪圆了眼。
哇OvO
好多鸟鸟。
“帅哥，看看鹦鹉不？”老板操着一口方言，一只只指了过去，“都是剪过羽的，不会飞很高。有颜值很高的绿金顶鹦鹉，也有市面上卖得比较火的绿桃鹦鹉和黄桃鹦鹉……”
司景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啊，没熟的大芒果，快熟了的大芒果以及熟透的大芒果。
言言自小就在珍珠鸟堆里长大，从没见过鹦鹉。
他好奇地上下打量。
比自己高，比自己大，比自己蓬松。
小鸟又看看自己的花色和鹦鹉们的花色。
不一样，不是同类。
他很快失去兴趣，司景策也摆摆手：“不买鹦鹉，这里有珍珠鸟吗？”
“有，当然有！”老板笑着将他往里间引去。
司景策准备动身之时，忽然听见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道——
“嘿，小不点！”
他顿时停住脚步，找到发声来源。
居然是一只绿桃牡丹鹦鹉。
牡丹鹦鹉本就是鹦鹉中的学渣，因为学说话能力弱，几乎见不到会说话的牡丹鹦鹉。
可这只鹦鹉口齿非常清晰。
但这只绿桃牡丹并不是奔着司景策来的。
它歪头看了看遛鸟包里的言言，发出一阵笑声：“咯咯咯……小不点！小不点！”
言言呆呆地张开嘴，表情逐渐变得茫然。
居然有鸟会说话！
为什么有鸟会说话？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学说话了？！
言言抬头看了司景策一眼，试图调动声腔，喊出一句“哥哥”。
“啾……啾啾！”
说不出来QAQ。
牡丹鹦鹉似乎发现更为新奇的事情，笑得更大声了。
“咯咯咯咯咯！不会说话！笨蛋！哑巴！”
司景策感觉不对，下意识捂住耳朵。
气血快速上涌，言言“啪”一下贴近遛鸟包，愤怒地叫唤：“啾啾啾啾啾——”
有什么可笑的！会说话就很牛吗？你这个不会飞的走地鸡！
走！地！鸡！！！
言言这一张嘴，整间屋子的牡丹鹦鹉都跟着叫唤起来。
嘈嘈切切，捂着耳朵都抵挡不住要把店铺给炸了的鸟声。
会说话的绿桃牡丹鹦鹉眼眸微滞，似乎是平时捉弄别的鸟捉弄习惯了，第一次被珍珠鸟反驳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没成熟的芒果迅速反击：“你才是走地鸡，我会飞！我会飞！”
“啾啾啾！”言言不服输地骂了回去。
切，当谁不会飞呢。
小鸟对话自带加密，司景策仅能从绿桃牡丹鹦鹉的话中猜出一些大概。
到后来，绿桃牡丹也急眼了，用鸟语狂骂回去。
言言小小的一只，一鸟战群鸟，丝毫不落于下风。
生怕真的爆发一场永无休止的骂战，司景策赶紧用手捂住遛鸟包，隔绝言言的视线。
老板也敲了敲绿桃牡丹鹦鹉脚下站杆：“别赶客！”
安抚住所有鸟，老板冲司景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帅哥，人来人往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会说人话……也幸好还没学到那些脏话，否则我这生意都不要做了……”
谁知绿桃牡丹鹦鹉冷静地凝视老板，口吐人言：“操了。”
老板：？
司景策：……
“这是谁教你的。”老板叉着腰骂鸟，“操了，看我不砍了那个龟孙！”
绿桃牡丹鹦鹉倒也实诚：“你。”
司景策：。
言言看着人鸟对话，眼睛中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也想要和主人对话！
小珍珠鸟低下头，再次尝试发声：“啾……啾……啾叽！”
还是做不到QAQ。
司景策光听着细小的“啾叽”声就猜到了言言的想法，赶忙温声安慰：“不会说话也没关系，我们言言很聪明，会用宠物交流器。”
言言只能咬住遛鸟包上的亚克力。
完全就是不一样。
他也很想和主人说话！
既然鹦鹉能够做到，珍珠鸟肯定也能做到。
小鸟立马“啾啾”个不停，开始训练自己的说话能力。
那边的老板终于教训完鹦鹉，带司景策和言言进入正题，去看店里的珍珠鸟。
这家店的珍珠鸟鸟以白珍珠和普通灰珍珠居多，很少见到像言言一样的驼色企鹅珍珠鸟。
一走入里间，方才还在练习说话的言言听到熟悉的鸟叫声，眼睛都直了。
抬眼看过去。
好多……好多同类。
他又害怕又好奇地凑上前去，入目便是七八只陌生珍珠鸟挤在一个椰子壳中。
还有好几只幼崽，按照身形大小，站在同一根树枝上。
言言：“啾？”
他盯着看了好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主人不会是想要养新小鸟了吧？
言言的表情变得有些呆呆的。
可是司景策明明说过，家里以后只有他一只小鸟。
当初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堆来哄骗鸟，这才没几天就变卦了。
言言吸了吸鼻子，躲到角落里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鸟情绪变化明显，刚才还处于见到同类的兴奋当中，现在反而不说话了。
司景策微微皱眉，立即被老板吸引走注意。
“你这只企鹅珍珠鸟是手养的吗？瞧着挺乖，品相也很不错。我这里虽然没有企鹅珍珠鸟，但是白珍珠也是很好看的。”
司景策目光落在鸟笼上。
好多……麻薯球。
可爱是很可爱，就是整间屋子的珍珠鸟在一块叫唤，吵得他要精神衰弱了。
他耐着性子回答老板的话：“他是笼养鸟，朋友送的。”
老板有点不太相信。
他顺着司景策的话道：“也确实，手养难度高，最好还是买了一公一母回去繁殖，培育好下一代。”
言言：？？
生孩子？
谁生？我吗？
小鸡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司景策摇头:“不搞繁育。”
但言言想要谈恋爱的话，他也阻止不了。
老板目光在司景策和言言身上转来转去，“那你是……”
司景策指了指言言：“给他找伴。”
遛鸟包里的小鸟听了，焦急地走来走去，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其他小鸟陪！
落入司景策耳朵里只有一连串急促的“啾啾”。
言言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抗争，下一秒遛鸟包就被掉了个方向，莫名其妙和鸟笼里一群白珍珠鸟对上了眼。
白珍珠鸟：？
言言：！！
好猝不及防地相亲。
自然界中，大多数公鸟羽毛色泽艳丽，越是漂亮的公鸟，越容易在求偶中获得母鸟青睐。
这里大多数都是羽毛颜色单一的白珍珠鸟，言言一出现，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雌性珍珠鸟的目光。
“你好呀。”一只雌性珍珠鸟调过来搭话：“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小鸟吗？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在一起做朋友。”
“你好好看呀。”
“我们可以一起筑巢吗？”
言言没想到这里的鸟会这么自来熟，默默学习司景策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模样，闭上嘴巴。
“你怎么不说话？”
雌性珍珠鸟们七嘴八舌对着言言讨论起来。
“你好高冷，但我喜欢。”
“真的不和我一起筑巢吗？”
言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不处对象，我是智鸟。”
智鸟不入爱河。
可惜这里的鸟并不会上网冲浪，纷纷露出迷茫的表情。
“智鸟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我们没见过的鸟吧？”
“哇，果然是外面来的鸟，见多识广。”
“我好像更喜欢了。”
言言张了张嘴。
算了，解释不清。
“不喜欢母鸟，难道你喜欢公鸟吗？”
另一道声音传来，言言转头看去，是一只雄性的白珍珠。
白珍珠直接摇晃着尾羽，音调因为激动变得尖细，“你看看我可以吗？”
言言：。
主人，这里有变态。
驼色珍珠鸟疯狂用鸟爪扒拉着遛鸟包，试图引起司景策的注意。
“母鸟不要，公鸟你也不要。”雄性白珍珠鸟眨了眨眼，“你是喜欢你的主人吗？”
一只陌生的珍珠鸟对着他摇摆尾羽，基本上等于人类求偶时直接脱下裤子。
言言对他没什么好感，停下扒拉遛鸟包的动作，恶声恶气道：“喜欢，怎么了吗？”
小动物喜欢自己的主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珍珠鸟一眼戳穿：“可是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