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屏并未对这种没有话语权、可以被随意支配行动的场景感到不适,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是琢词发现不对劲的。
本来他只是演戏、找个由头让叶屏脱离这个社交场合。
但康庭说出这种话之后,他反应过来了。
不想去就可以不去,就像他跟谢殊鹤说我不想去一样,谢殊鹤会跟他说不想去就不去。
就算,就算谢殊鹤是个会强迫他做极度反感的事情的人,他也会大声说“不”。
但叶屏不是。
叶屏是“获得允许”。
这和琢词了解到的世界观不一样。
换下骑马服,从跑马场出来。
琢词得知叶屏今天没开车,邀请他一同坐上谢殊鹤的车。
跟叶屏一起坐在后座时,琢词好奇地问:“哥哥,你和康庭,是情侣关系吗?”
叶屏没想到他会这个问题,踌躇了半晌,回答:“不是。”
叶屏也不知道如何跟琢词解释自己的角色定位。
交际花、雇佣男伴、一夜床。伴……
这些,不应该跟琢词交代。
但琢词没看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管是从看过的小说里,还是徐昼他们口中,都了解过有一些圈子以情爱玩弄作为游戏。
不会确认关系,但会相互钓着。
他不明白乐趣何在,也不知道叶屏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但他很喜欢叶屏。
所以一时间不好说什么,只道:“哥哥,以后你的不舒服,要多一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叶屏没能领会到。
是车途过半,叶屏才明白的。
琢词的意思是:不要忽略自己的不适感。
言外之意,甚至是想说:接受自己有不适感,并反击回去。
叶屏耳朵红了红,从后视镜看了下驾驶座的英俊男人,又看了看毫无烦恼,不谙世间丑陋恶事的小少爷,心底百味翻涌。
不是谁都这么天生好命。
叶屏默默在心里念了这么一句话。
去到游泳馆,叶屏没说要离开,而是跟着琢词和谢殊鹤进入这间会员制的游泳会所。
琢词和叶屏登记好信息后,被人带进专用更衣室换泳装。
再次出来,谢殊鹤已经换好泳裤在更衣室门口等待。
琢词看见男朋友的身材,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腹肌超绝明显……于是他就向一个小时前跑马场上的公子哥们有样学样,吹了声口哨,惹得谢殊鹤莫名其妙笑了下。
“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变成流氓。”
流氓是什么?不重要,琢词上手就摸了起来,“#薄肌奶油皮……”
谢殊鹤脸色有些不愉,“少刷短视频。”
少刷短视频看别的肌肉男。
叶屏尽量忽视这对情侣的玩闹,来到泳池边上拉伸了下动作,入水后,径自游起了泳。
谢殊鹤主要是来带琢词锻炼身体的,所以牵着他下水后,没游泳,而是在泳池边的浅水区活动。
琢词骑马厉害,但游泳还真不行,抱着谢殊鹤不撒手,“给我买个游泳圈吧谢先生……哥哥……”
谢殊鹤面无表情:“你管谁都叫哥哥。”
琢词就巴了上去,“老公?”
琢词获得了两个橙色的手臂游泳圈,然后仰面飘了起来,脚蹬了下水面。
谢殊鹤教他发力点,琢词充耳不闻,然后肚子被捏了下。
“都是肉,词宝,你要锻炼了。”
琢词眼眶瞬间涌出水花,“怎么了?有肉怎么了?你昨晚还搂着我的腰说好可爱!”
旁边有几个大哥看过来。
谢殊鹤将人拽住脚踝,拖拉了过来,在他耳边道:“那今晚就别哭着喊一滴都没有了求我放过你。”
但扑腾了不到五分钟,就坐在岸边休息了。
旁边有三四个大哥泡在水里, 搭在岸边,跟琢词聊起了天:
“这帅哥是你对象啊?”
琢词点头。
“你这游泳功夫确实得练练,不说能自救,对身体也好,像我,我也是被我媳妇赶来锻炼的。”其中一个大哥说道。
“你也别怪你对象,你这身上的肉都是软肉,减下来很容易,但胖下去就对身体不好。”另一个大哥道。
琢词很听劝,“那我待会儿游个一圈。”
“好好好,老陆你不是家传中医吗,给这小弟弟把把脉看看?”
被叫老陆的大哥抬起手,琢词也伸出了手腕。
老陆搭上少年脉搏,神情严肃, 问一旁的谢殊鹤:“他有在床上流过鼻血吗?”
谢殊鹤摇首。
老陆道:“那以后也不能太激烈,他容易流鼻血。”
谢殊鹤虚心请教如何滋补身体。
“要温补, 待会儿加个好友,我给你开张方子。”
“谢谢。”谢殊鹤道。
琢词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诊断了。
忽然,游泳馆高处的救生员吹了几声口哨, 琢词看了过去,发现有人溺水了,是叶屏。
琢词赶紧拍了拍谢殊鹤的手臂, 谢殊鹤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下水朝叶屏游了过去。
谢殊鹤的距离比救生员的近,捞起失去意识的叶屏后,往岸边游。
救生员们赶紧从谢殊鹤手里接过叶屏, 拉了上来,做起抢救工作。
反复按压数十下后,叶屏吐出一口水,人也醒了过来。
被工作人员扶到座椅上,叶屏裹着干毛巾,一张美人脸虚弱而苍白。
琢词担心地看着他,“哥哥,你感觉还好吗?”
谢殊鹤从自动售卖机处走过来,递了一瓶矿泉水,琢词接过,将盖子留在手心上,将水递给了叶屏。
叶屏微弱地笑了笑,“没事,只是当时腿抽筋了。”
琢词看向毛巾下那双细白的长腿,右腿在轻颤着。
他想也不想地就握住嫩滑的腿肚,捏捏按摩着,“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叶屏怔住了几秒,想收起腿,但琢词身后是那几个大哥,叫老陆的中医大哥赶走了琢词,自己蹲下身,按住叶屏的脚踝一处穴位,稍微用力地按着。
十几秒后,叶屏的腿肚不再颤,不好意思地收起了右腿,“谢谢。”
老陆摆摆手,和几个大哥朋友继续回水里泡着了。
叶屏又道:“谢谢你们,词宝,谢先生。”
琢词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啦,还好没事,那我陪你在这休息一会吧。”
“不用了,你继续和谢先生练,我回家休息吧。”
琢词想了想,“那好吧。”然后就扶着叶屏去更衣室了。
守到叶屏换好衣服,本来琢词也想换,送他下去坐车的,但叶屏拒绝了。
琢词只能把人送到电梯口,再三嘱咐:“那你到家发条微信给我,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发微信给我,如果不舒服就去医院,好吗?”
叶屏道好,和琢词道别后摁了电梯门开关。
琢词回到游泳池,被谢殊鹤托着游了小半圈,也觉得没什么兴致了,就火速去淋浴室洗澡把衣服换回来,回了家,黏着男朋友腻腻乎乎。
三环的一所高端公寓里,叶屏坐在阳台处,抽了三根烟,手机在手里打转。
直到一声门铃响,将他的思绪拉回。
开门后,男人冷笑着越过他,进来兀自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啤酒。
嗞一声拉环分离,谢洺喝了一口后,才问:“你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
叶屏说:“就是说,我做不到。”
继而解释道:“一个月过去,我和谢殊鹤依然只说了几句话。”
谢洺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才一个月,我不着急,等他们结婚了你再用你的手段钓都行。”
叶屏眼神闪过极其细微的慌张,“他不是我能拿下的人。”
“云京里好这口的有钱老男人和公子哥,十个里没八个,也有五六个跟你发生过关系,你说你拿不定谢殊鹤?”谢洺笑了,“我花三百万跟钟绍借的你,你就交出这样的答案?”
钟绍,叶屏从十八岁跟到现在的金主。
十八岁之后,接触过的每个男人,都是钟绍作为中间人牵线的。
钟绍能得到想要的人脉或资源,而他能得到钱或优渥体面的,生活。
叶屏藏在身后的左手轻颤地抠着掌心,面上镇定地点头,只重复:“我拿不定,他对我没半点意思。”
谢洺总算思考了下所知的谢殊鹤秉性,也了解了一些。
他冲叶屏招招手,“过来。”
叶屏走了过去,被谢洺一把拉下,叶屏跌入沙发。
谢洺看着这张清冷昳艳的脸,确实美,而且带劲。
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叶屏瞳孔放大,但谢洺已经皱着眉松开了他,“去把你的烟味洗掉。”
叶屏垂下薄薄的眼皮,去了卫生间刷牙。
出来后,谢洺守在门口,将人抱起进了房间。
叶屏被扔在床上,后退了些距离,总算问出疑惑:“谢少,你不是不喜欢男人……”
谢洺摸着他清瘦细滑的长腿,欺了上去,“少废话,套在哪?”
叶屏从柜筒里找到一只,熟练地用上。
等谢洺餍足后离开,叶屏如死尸般瘫在床上,身上布了十几处青紫。
一滴泪从眼角分泌,叶屏又想起琢词那句:哥哥,你的不舒服,要多一点。
忍着胃里的恶心感,他艰难起床,去浴室试图洗掉所有痕迹。
等再出来时,看到谢洺离开后发的一条微信:【拿不下谢殊鹤就算了,他那个男友你总能拿下吧?想办法让他变得跟你一样,也挺好玩。】
叶屏又冲进浴室里,跪在马桶边上吐了出来,连同泪水。 。
假期余额不足,琢词准备回学校了,但他趴在床边玩手机,边玩边笑。
卧室里,谢殊鹤给他收拾行李,衣服,外套,以及吃的喝的用的,需要带上的都带上,最后合上行李箱,才有功夫问:“和谁聊天?”
“寝室群。”琢词头也不抬,“温非凡在地铁被挤掉了鞋,找了半小时找不到,只能光一只脚回学校,所以谭勤和江扬约好在高铁站一起打车。”
谢殊鹤倾身压住男友,一同看手机屏幕,“他们几点到的高铁,哪个站。”
琢词也不知道,就打字去问了,获得回答:【西站,15:20到】
谢殊鹤摸摸琢词的脑袋,起身时说:“跟他们说一声我们三点到西站接他们。”
“好捏。”琢词也不意外,打字说了。
[江扬]:弟夫他是真善啊!
[谭勤]:(感恩的心-手语版)
[温非凡]:我就不配了呗,我的NIKE啊啊啊啊。
[江扬]:谁让你那么早回。
[温非凡]:我猜到今天地铁高峰很那个,才想着提前回去不用挤,没想到起码两万人和我一样想。
琢词和谢殊鹤出发去西站,到的时候刚好15:10,等了几分钟,谭勤和江扬背着行囊推着行李箱走出出站口。
看见琢词和他男朋友,江扬和谭勤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
他们看向琢词,也说不出话。
也没人告诉他们室友的男朋友是谢氏的执行总裁谢殊鹤啊?!财经时报的常客!……
啊啊啊啊啊啊大佬老婆竟在我身边!!
谢殊鹤向他们打了招呼,示意他们可以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两个男生晕乎乎地照做了,然后坐上了车后排,好久都没敢说话,还是琢词一个人絮絮叨叨:“我们待会回到学校,把行李放回去,就把温非凡一起带下来,我男朋友说要请你们吃饭。”
“好……谢谢弟夫……不是……”
谢殊鹤温润道:“没关系,还要麻烦你们这段时间帮我督促词宝每天喝两袋中药,都是熬好封在包装里的,每天热一下就行。”
“好……!”目光炙热地看向副驾的琢词,“我们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琢词:……
逃不掉了。
车子开到云农大的3A寝室楼下,两个男生把所有行李都拿了出来。
琢词有两份行李,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他们二人各自负责一样,琢词两手空空。
“谢谢。你们跟词宝先上去,我在楼下等。”谢殊鹤道。
三人进了楼,上了电梯,回到寝室,江扬和谭勤才发出尖叫:“温非凡!你知道词宝的男朋友是谁吗?!”
“谁啊。”温非凡正坐在椅子上,双腿搁在书桌打手游。
“谢殊鹤!!”
“噢。”
两个男生对他的镇静态度,怀疑他没听清,或者被手游分心已读乱回,又重复了一遍,把温非凡说烦了,道:“我早就震惊过了,你们之前看到来接词宝的车就没想着搜一下车牌号?不是连号就是连号,整个云京能有几个人啊。”
江扬捶了他一下,“你早知道你不跟我们说?!”
“这有啥,我们云农大生,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就算是谢殊鹤,那咋了,要是敢欺负我们词宝,我照样口诛笔伐!”
江扬被温非凡的大气折服,然后道:“快点收拾收拾,谢殊鹤在楼下等我们,要请我们吃饭。”
温非凡一个屁股墩从椅子换到了地板。
三个男大局促地坐进了豪车, 不知道谢殊鹤要带他们吃什么。
其实谢殊鹤也不知道他们想吃什么,这件事被琢词包揽了。
车子驶出大学校门, 琢词做了决定:“我们去吃烤肉吧,我回来以后好像都没吃过烤肉。”
男大们连连点头,“听你的!”
具体哪家店,还是由本地最会吃香喝辣的温非凡推荐了一家。
也不是很远,十公里左右。
谢殊鹤按照导航的规划前往。
抵达后,室友们让琢词和谢殊鹤先进店里,然后他们去了附近。
回来时,三人提着五杯奶茶,一杯给琢词,一杯给谢殊鹤。
“哥夫啊,”他们坐到烤肉桌的另一边,不敢在称呼上占便宜了,“这是词哥最爱喝的奶茶,您尝尝。”
谢殊鹤喝了一口, 面无表情,但有被甜到, 问弟弟们:“他一直喝全糖?”
“昂。”男大们。
谢殊鹤倒没说什么,只是明白了男友有时嘴里为什么那么甜。
奶茶被放下,服务员将烤盘端上桌, 垫了一张油纸,他们开烤。
滋滋滋,烤肉香味传出, 谢殊鹤夹起分给了四个小孩。
琢词正在给男朋友调蘸料,调好之后,用筷子夹了一片碗里的烤肉, 裹上蘸料后,用生菜片包住。
“谢先生你快尝尝,我的特制蘸料,无敌好吃!”琢词喂给了男朋友。
谢殊鹤配合地吃下,咬了几口后:“很好吃。”
琢词就,包一个,喂给男朋友,再包一个,喂给自己,也不嫌麻烦,跟习惯的流水线一样。
谢殊鹤也不扫兴,脸上一直有着微不可察但外人就是能察到的温柔意味,琢词喂什么都照单全收,可能就算是毒药,也会愿意吃下吧。
就这么吃到了七分饱,谢殊鹤才让琢词停下投喂,专心烤肉给他们。
于是对面的仨气氛组男大,鼻子有点酸酸的,觉得烤肉不是烤肉,是狗粮,而且是精贵上等的狗粮。
大佬为了吃货老婆,在全身都会染上味道的烤肉店,这不是包容宠爱是什么。
还看在老婆的份上,给他们三个甲乙丙烤肉。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当然知道谢殊鹤是希望他们在寝室里多加照拂琢词。
但是,他们现在想的是:
“我一定要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然后也去烤肉店,她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吃。”江扬很坚定地小声说道。
温非凡微微侧身,像蛐蛐的姿势回应道:“我也一定。”
吃得差不多了,也到了真正的饭点,店里涌进不少食客。
谢殊鹤结账,将男友的室友们送回了云农大。
寝室楼下,温非凡三人向哥夫道谢后,问:“词哥,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词哥在副驾上摇摇头,“不了,我的毛衣不能机洗,只能男朋友手洗。”
……他们第一次知道手洗的前缀是男朋友。
学到了。
看来谢先生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咋地。
三人下了车,进入寝室楼,轿车也调头离开了农大。
琢词在操作盘上点了换风系统,车子里的烤肉气味消了大半,但他俩身上都还是,于是将车窗降下。
但车窗又被升上了。
谢殊鹤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前方路况,没看男友,但声线温和道:“车可以洗,外面风凉,你没穿外套。”
琢词:“好叭。”
回到家,琢词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男朋友冲进浴室,脱下了衣服,扔进脏衣篓里。
谢殊鹤本想先洗了他的毛衣再洗澡,但现在在花洒下,身上的衬衫湿透了,也只能脱下,冷白色的腹肌又被摸了两把。
谢殊鹤一只手扼住他的腕,另一手伸向浴缸的水阀。
浴缸热水很快放到二分之一,琢词在选泡泡球,最终挑了一块玉蓝色的栀子花泡泡球扔了进去。
二人进入浴缸,谢殊鹤挤了两泵洗发香波给男友洗头发。
琢词脑袋上全是泡泡。
谢殊鹤很细致地避开了他的眼睛和脸颊皮肤,导致琢词看得见,也挤了两泵给男朋友洗头发。
几分钟后,二人给彼此冲干净了头发,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玩了会儿,谢殊鹤气息渐重,将人从水里拉出来,冲掉了身上的泡沫,扯了浴袍将他裹起来。
琢词浑身都香香的,很满意。
谢殊鹤整理好自己,开始给琢词吹头发。
他将男友提起,放到盥洗台上,免得站累了。
静音吹风机的暖风将琢词的头发吹得半干时,琢词也坐累了,靠在谢殊鹤的肩上开始发散思维:“你说小猫小狗都能躺在箱子里被烘干,我们人类为什么没有烘干头盔呢,戴上去就是个宇航员头盔,然后呼呼出风……”
谢殊鹤没回应他的异想天开,只是警告道:“你再摸那里试试。”
琢词鼓了鼓腮,放下顺着男人人鱼线往下的手,随手拿起一条干燥的毛巾,盖上男人的头就一把胡乱擦拭。
男朋友头发比他短,很快也擦得半干了。
谢殊鹤感觉指尖的发丝彻底干了,才放下风筒,挤了牙膏一起洗漱,最后,又提起脏衣篓走去阳台。
琢词跟了上去,谢殊鹤将一部分衣物扔进洗衣机里,留了一件琢词的毛衣,加入洗衣液和柔顺剂,开始手洗。
琢词发现做自己的男朋友,也挺忙的,嘿嘿。
阳台里有洗手池,谢殊鹤洗完毛衣,放进了烘干机。
洗衣机和烘干机有一定的工作时间,二人就先没管,回到了室内。
琢词在沙发就贴贴了上去,求他:“给我摸摸给我摸摸,我摸不到会睡不着觉……”
谢殊鹤忘了是从哪天起,琢词睡觉一定要把手心放在他的小腹上,才能睡得好。
现在活儿已经干完了,谢殊鹤就没制止。
琢词的手从浴袍下摆钻了进去,摸到后,脸侧贴到胸肌,一脸满足。
谢殊鹤也不想在沙发上弄他,但他乱蹭。
可能动作太重了,琢词带了一丝哭腔,咬住了浴袍的衣领,含糊发出闷声。
最终,被抱回到床上,琢词浑身发软,眸子里满是被欺负的水雾,累得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谢殊鹤拭去他眼尾的生理泪水,才起身去了餐厅区,灌下一整杯冰凉的白开水,随后用力捏紧了杯身,半晌后,进了次卧里的浴室。
琢词醒来时,才知道昨晚自己是一个人睡的。
他花了一些时间,回想了下昨晚的情况。
当时在沙发上,他叫谢先生轻点。
那时谢殊鹤的理智都已经沉进欲海,眼眸凝着他的神情,“词宝,叫我什么?”
他嗓音像破碎的珠子被迫连起来,喊了几声,然后睁开眼,看清了谢殊鹤的难忍神色。
可能是自己也想继续或者更进一步吧,就轻轻搭到男人双肩,微微一推,压在了自己身下。
琢词从他的下颌往下啄吻,最终撩开了浴袍下摆。
意识到琢词想做什么的谢殊鹤瞬间将人提拉了上来。
琢词整个过程都迷迷糊糊,被拒绝了也没什么想法,没多久就被弄得睡着了。
……琢词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洗漱出去后,谢殊鹤已经做好了早餐,叮嘱他喝了一袋中药。
琢词没说什么,吃完,喝完,谢殊鹤送他去学校。
早上的四节课,琢词都格外认真听讲,并且自己也没怎么说话。
温非凡三人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
琢词摇头,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些什么东西。
下午一节课,结束后,琢词参加了社团活动。
种花社在农大基地里有一小块田,被弄成了大棚温室花圃,里面种满了鲜花和浆果。
琢词和社长还有倪漠师兄先到,丁峰师兄带着二十多个新成员姗姗来迟。
丁峰凑到琢词跟前,小声道:“词宝师弟,这些新人都是因为你才加入的,你跟他们说说话。”
琢词点点头,“大家好,欢迎来到种花社。”
二十多个男生女生眼睛都亮了起来,“词宝!你国庆的节目真好看啊!!”
“谢谢你们,希望你们会喜欢种花社。”随后琢词跟着他们一起,听师兄们讲解各种花需要的温度和环境等条件。
等介绍到浆果区,大神师兄社长说可以吃,再不吃就得坏了,于是蓝莓草莓还有圣女果都被摘了干净,只剩叶子。
“好甜!”新成员们有些惊喜。
农学院的学生道:“比我们学院师兄种的甜多了!”
丁峰:“那当然,虽然词宝是食院学生,我们几个元老也都是畜牧专业的,不够你们农学院的厉害,但我们也用心研究了。”
介绍完已有的成果,倪漠带着大家来到一块翻过土了的空地,道:“希望大家在今天一起种下种子,以鲜花盛开,果实成熟来迎接自己的崭新人生。”
丁峰抱来纸箱子,里面都是各种花种和浆果种子的包装。
一人拿了一袋,在土地上撒了种。
别说,还挺有仪式感。
一行人离开温室花圃,一路上,都是农学院的基地,水稻金黄,牛羊散阡陌。
回到学校,大家散开了。
琢词先去食堂吃了饭,再回寝室。
洗澡前,他将今天画的画稿拍了下来,发给了卢卡斯,才抱着睡衣进浴室。
等从浴室里出来,他发现卢卡斯居然已经回复了。
外国人很少用微信,琢词的朋友们还是因为琢词回国,才下载的Wechat。
琢词因为他们没联系过自己,就一直以为他们很少打开微信。
所以这次的联系,琢词还以为要等好几天才被看到消息。
但卢卡斯的这个举动,让他意识到了朋友们好像一直在等他。
琢词对于英国没有家的归属感,但对朋友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