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by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作者: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录入:03-03
都说闻书玉对裴将臣一往情深,众人皆知。
为了留在裴将臣身边,他甘愿做个贴身助理,既能在工作上冲锋陷阵,又能在枕边温柔解语。
只可惜身份平庸,只能是裴将臣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情人。
裴将臣曾问,你会爱我多久?
闻书玉柔声答:至死不渝。
他说到做到。
裴将臣订婚前一夜,一枚炸-弹击中了裴家车队。
裴将臣化险为夷,闻书玉却尸骨无存。
裴将臣为闻书玉亲手修了衣冠冢,率领突击队生擒罪魁祸首,将对方拖到闻书玉的墓前,以血祭奠爱人。
此后,性格大变,落得“罗刹”之名。
与此同时,结束了“深潜”任务的特工“靛蓝”正过着愉快的退休生活。
自驾旅游,买了农场,养狗撸猫,还准备去约会……
直到一天夜里,“靛蓝”被闯入者死死地摁在了地板上。
裴将臣:“书玉,说好的至死不渝呢?”
靛蓝:“大哥宁在说啥,额听不懂。”
裴将臣的手下拎起猫,刀架在了猫脖子上。
靛蓝一把抱住了裴将臣的大腿:“哎哟少爷,我可想死您了!”
自我攻略攻/精分特工受
本文背景国家为虚构,请勿代入。
渣攻追妻火葬场,没想“亡妻”正在坟头蹦迪的故事……
强强 追妻火葬场

暴雨刚刚过境,空气湿润得拧得出水。
收割季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采摘过的菠萝树被机器连根拔起,露出一望无垠的赭红色土地。
火山“卡丽奴”女神给这座岛屿带来了极其富饶的土壤。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这里的土插根筷子都能发芽。
人们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种植着甘蔗、菠萝和咖啡,碧蓝的海水和细腻的沙滩则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年轻的农场主穿着牙白色的亚麻衬衫,驾驶着一辆二手皮卡,正穿过广袤的农田朝远处的海港驶去。
他衬衫的袖子卷在手肘处,瘦而结实的胳膊搭着车窗,柔软的黑发被潮湿的风吹得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太阳终于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道道薄光穿透雨后的薄雾。青年优美利落的侧脸和纤长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金粉。
车停在了小镇旁一家热闹的餐吧门前。
海浪和游客的欢笑声从屋后的海滩传来,流浪乐手在屋檐下弹奏着尤克里里,海风送来阵阵菠萝酒和咖啡的香气。
青年推门而入,门铃在头顶叮当响。
“Jay!”正在吧台忙碌着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就估计你快到了!来,这是你要的。我还加了一份我们新出的熏肉三明治,你尝尝。”
老板娘将已经打包好的食盒放在吧台上。
“你真是又美丽又慷慨,吉拉太太。”李杰露出充满魅力的笑容,“我一直认为你是全岛最美丽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抛弃吉拉先生和我私奔?”
“哦,你这个蜜糖罐子!”身高一米六,体重将近一百五十磅,浑身古铜色肌肤的吉拉太太开心地朝李杰抛了个媚眼,又将一杯咖啡递了过来,“难怪你的农庄种出来的菠萝是全岛最甜的!我听说你今年的收成很不错?”
“托你的福。”李杰抿了一口咖啡,“咖啡园的产量也没我估计的那么糟糕。罗德,我的工头,都惊呆了。”
“我就知道!”吉拉太太笑着,“当初你买下阿奴巴的庄园,大伙儿都不看好你。说你这种城里人一看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肯定受不了务农的苦。但我看了你的双手,Jay,就知道你是个能吃苦的人!”
这个华裔青年有着斯文白净的面孔、颀长匀称的身躯,和一双骨节分明、指腹掌心布满薄茧的大手。
“女神卡丽奴保佑您和您美丽的心灵。”李杰举杯,将咖啡一饮而尽,“我养的猪能出栏了。等我的厨房修好了,给你带一块我家乡的烤猪排来。”
提着一大包食物,李杰同餐吧里几个老熟人打过招呼,告辞而去。
几个穿着比基尼、肌肤晒成金蜜色的女郎说笑着走进餐吧,李杰敏捷地朝旁边退了一步。女郎们目送这个清俊的男子远去,又唧唧咕咕地笑成一团。
“他就是买下阿奴巴老爹农庄的人?”一个坐在吧台角落里喝酒的当地人男子问吉拉太太。
“是的。”吉拉太太说,“给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让阿奴巴把欠银行的钱都还上了。”
“亚星联邦的人?”
“阿美利卡人。听说之前在纽市工作,是一名会计师,被未婚妻抛弃了,就跑到岛上买了个农庄。去年的事了。真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什么眼神?Jay是个多么可爱的小伙子呀。我还打算把我侄女介绍给他……”
离开了吉拉家的餐吧,李杰又开着车去了镇上的五金店。
家里的厨房在前几日因电线短路起火而烧了个精光。为了省钱,李杰打算自己重建厨房。这次进城,除了买今明两日的食物,还要补充一点建筑材料。
新檀岛的居民有35%都是亚裔,李杰这样的青年在岛上随处可见。
他个头不突出,身材较为清瘦,衣着更是朴实。虽然面容白净清秀,但他习惯性低着头,避开人们的目光。
这样的青年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市上,没有什么人会特意多看他两眼。
但把采购好的建筑材料搬上车的时候,李杰还是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警惕地朝远处一扫。
这里是整个小镇最热闹的地方,车马如龙,游客和小商贩将人行道两侧挤得水泄不通。在这样的地方想要捕捉一道不明确的目光,如同大海捞针。
也许又是自己多心了,就像过去一年中出现过很多次的那种情况。
李杰收回了目光,上了车。
一个多小时后,李杰回到了他位于岛西侧农场的家。
木质的平房建在临海的一处山崖下,被茂密的棕榈树和芭蕉林包围着。屋后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崖上,那里有一座雪白的灯塔。
车刚驶近,一只拉布拉多和一只灰白色的泰迪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宽大的门廊里,一只体型清瘦、脸盘子却又大又圆的橘猫在台阶上伸了一个懒腰,尾巴甩了个勾。
“玛卡,依古,迪西……”
李杰同毛孩子们打着招呼。迪西用它的大脸蹭了蹭主人的裤脚。
木屋宽大朴质,内装饰在保留了原住民风的基础上增添了一些亚星联邦的家具和摆设品,斗柜上和墙上还有李杰到处旅游的照片。
不论谁走进来,都会觉得屋主是个热爱生活,并且有意在此长期定居的人。
天色渐暗,灰蓝色的天空渐渐同海面融为一体,山崖上的灯塔亮了起来。
晚饭后,李杰端着一碗浇了玫瑰花酱的酸奶坐在后廊里,在海风中慢悠悠地吃着。
那只叫迪西的橘猫在草坪灯下扑着蛾子玩,玛卡和依古两只狗则趴在李杰的脚边啃着磨牙棒。
几艘渔船正在灯塔的指引下返回母港,点点灯火飘荡在海面上,如坠落人间的星子。
海风猎猎,屋旁的阔叶林哗哗作响,像在下着一场终年不歇的雨。
在这熟悉的哗哗声中,李杰闭上了双眼。
国际新闻正从屋内的电视机里飘出来。
“……阿美利卡总统刘易斯再次呼吁西罗政府同宾州达成停火协议……”
“……第X届东亚金融论坛在亚星联邦东都市召开……”
“……苏曼最高法院将在本月十七号开庭审理‘长林道恐袭’一案。嫌犯将面临最高刑罚……”
“……昨日,苏曼军方举办仪式,祭奠一年前在‘长林道恐袭’中的遇难者。仪式由国民军第一团指挥官、陆军上校裴……”
“汪——”玛卡突然大声吠了起来。
李杰睁开了眼。
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从屋外的草地上奔过,窜进了灌木丛里。显然是一只夜间出来觅食的动物。
李杰安抚了玛卡。
屋内的新闻已经播完,换成了天气预报。
“……台风‘玫瑰’预计在十四号登陆新檀岛,风速最高可达八级。请当地民众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李杰在海风中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衬衫随着这动作抬起,露出柔韧又纤瘦的腰肢,肌肤在昏暗的夜色里如珍珠一般洁白。
李杰放下双臂,又朝那个小动物消失的灌木丛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屋。
明天他要巡视农场,见一个咖啡代理商,还要修理厨房。李杰决定今晚早一点上床休息。
大概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李杰突然醒了。
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地维持在熟睡时绵长低沉的状态。
太安静了!
海风依旧,崖下浪花滔滔。可李杰听不到本该在窝里睡觉的迪西的呼吸声。
也许这猫溜了出去,他睡着了没有听到,这是常有的事。
但今夜,李杰觉得不对劲。
灯塔的灯光有规律地从屋子上方掠过。即便挂着窗帘,屋内还是随之微微地一明一暗。
趁着这个机会,李杰摸到了放在枕头下的枪。
屋内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变了。
就这一刻!
李杰从床上一跃而起,举枪对准卧室里一处光照不到的角落。可对方先他一步,抓住他握枪的手用力扭向一旁。
子弹出膛,击中地板。
外面没有传来狗叫声。
不顾手腕剧痛,李杰顺势弯腰向前撞去,将对方狠狠撞在斗柜上。
轰隆——斗柜上的摆设品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
趁着对方的钳制一松,李杰毫不恋战,转身夺门而出。
电肯定已经被入侵者钳断了,室内一片漆黑。李杰凭借着对室内摆设的熟悉拔腿狂奔,可刚冲出卧室的门就被绊倒。
对方早有准备,将一把椅子横放在了卧室门口!
身后疾风袭来,一个魁梧的黑影扑了出来。
李杰极灵巧地就地一滚,但对方身手的灵敏度不逞相让,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李杰的脚踝。
那手掌宛如铁钳。李杰一挣不脱,顺势起身扑向对方。
扣着脚踝的手松开,男子抬手架住了李杰挥来的拳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两人飞速交手,拳拳相搏的劈啪声不绝于耳,转眼就已过了十多招。
激烈的格斗中,桌翻椅倒,摆设品砸落在地板上。
灯塔的光又从上空掠过。没有拉窗帘的客厅被短暂照亮,从屋内混战中的两道身影上掠过。
一身黑衣的入侵者体型比李杰高大,动作略慢但肌肉力量更加强壮。
轰隆一声巨响,男人以一个过肩摔将李杰砸在了茶几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木质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李杰后背剧痛,顺手抓起一个陶瓷花瓶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男子闷哼,低骂了一句,把李杰拽了起来。
青年看似清瘦的身躯在这一瞬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如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弹起,猛地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他一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身体腾空一转,骑在了男人背上,随即以一个拿背裸绞将男子困住。
两人仰倒在一片狼藉中,李杰箍着男子脖子的胳膊肌肉偾张,一寸寸收紧。
灯光突然大亮,照清了屋内的混乱,也让几个隐藏在屋内角落里的黑衣人曝露在了李杰的视野中。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手里拎着的,正是失踪了的迪西。
这只猫怂怂地任由人拎着后颈皮,本就细瘦的身体放松垂直,成了一只标准的猫条。
拎猫的人正将一把刀架在迪西的脖子上。
迪西一脸呆滞,尾巴无辜地甩了甩。
“F**k!”李杰松开了手。
下一瞬,男子翻身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地板上,就像一头狼终于捕获了它心心念念的猎物。
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打斗让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淋漓。
这个数小时前才出现在国际新闻上,昨日才在苏曼主持祭奠仪式的男人正背对着灯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自己摁在身下的青年。
男人的目光在这张同记忆里有不少区别、却又明显很相似的面容上一点点移动,似要将皮肉掀开,弄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我该叫你什么?”男人捏着青年的下颌,“李杰,闻书玉,还是……靛蓝?”
青年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飞速调整着面部表情。
紧绷到极致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放松,犀利且桀骜的眼神飞快散去,变成了男人所熟悉的温驯。
青年望着上方的男人,露出一个熟练的、亲切中带着点谄媚的笑。
“臣少。”
一如他过去很多年中见到这个男人时一样。
裴将臣掐着青年下颌的手反而愤怒地加重了力度,指腹在白净的肌肤上立刻留下红痕。
他俯下身,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能触碰到青年冒着汗珠的鼻尖。
“想我吗?”
“想!”青年立刻说,一个顿都不打,“我想死您了!”
裴将臣低下头,唇贴着青年的耳郭,一字一句道:“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青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男子面无表情地起身,将青年一把拽了起来,粗暴地拖回了卧室里。
门被重重摔上,隔绝了外面的灯光。
青年赤着脚踩在地板的杂物上,踉跄了一下,随即被男人摁在了床上。
灯塔的光扫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将光挡去了大半,背着光的脸上表情模糊,只有饱含着恨意的双目在幽暗中散发着冷光。
青年却是全然放弃了抵抗,就像他那一只被拎着脖子也无所谓的猫。
男人掐着青年的脖子,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家明。”青年说。
箍着脖子的手掌顿时紧了几分。
“王国栋!”青年立刻改口。
手掌进一步收紧。
青年握着男人的手腕,艰难地讪笑着说:“臣少,您想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
像是念对了咒语,脖子上的桎梏突然一松。
男人注视着青年,目光复杂得就像一道数学家都解不开的公式。
青年还想再哄几句,男人已俯下身,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其说这是个吻,倒不如说是啃咬。
唇舌疼痛,男人尖锐的犬齿毫不客气地咬破了青年的下唇,铁锈气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漫。
睡衣被撕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被噬咬的痛感顺着脖子往下,在锁骨和颈窝处久久徘徊。
青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男人撕成碎片,吞吃入腹。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放松自己,不去抵抗,以免招来更疯狂的镇压。
“臣……臣少……”青年艰难地说,“您大老远跑这一趟……怪辛苦的……我去给您泡……唔——”
脖子上重重地挨了一下,肯定是被咬破了。
男人舔着伤口,感受着青年身躯细细的颤抖。不论这颤抖是出自激动还是害怕,都让他很满意。
“疼吗?”裴将臣问。
“疼。”青年老实回答。
裴将臣摁着青年,剥去他身上最后一块布料。
灯塔的光又一次掠过,青年汗湿的面容平静从容。
裴将臣再度俯身吻下来,依旧沉重且强势,却没有再用牙齿了。
青年温顺地张开唇齿,闭上了眼,在那一阵强烈的钝痛中拽紧了床单。
“疼吗?”裴将臣再次问,气息变得急促。
“疼。”青年轻颤着回答。
裴将臣满足地笑了,继而携着一股凶悍,横冲直撞而来。
灯塔的光无声扫过,屋内仿佛有一头野兽正在撕咬着捕获到的猎物。
“记住了,书玉。”裴将臣在青年耳边说,“你现在感受到的疼,不如我过去这一年中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闻书玉紧闭着双眼,眼球在眼皮下剧烈颤动着。他拽着床单的手被硬生生掰开,被迫和男人五指紧扣,摁在被褥中。
在海风的吹拂下,窗外的树影摇曳得渐渐剧烈,那哗哗声似一场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歇过的雨。
从北太平洋的海岛,一直下到南太平洋那个位于赤道以南的岛国,落在一座宏伟、华丽、森严的庄园里。
那是故事的开始——

漫长的雨季终于结束,阳光又还没来得及将大地炙烤得炎热干燥,苏曼共和国的北岛进入了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
国民军总司令官府邸,裴公馆,下午三点。
年轻人的嬉闹声伴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在宽敞的后院里掀起一阵热辣辣的旋风。
水波中,泳池边,还有草木繁茂的园林里,穿着泳装的少年人打闹奔跑,发出尖叫般的笑声。
他们都有着青春矫健的身躯,俊美精致的脸庞,笑容是那么天真无知,世间的疾苦从不曾染指过他们的双眼。
如果人间有伊甸园,约莫就是这样个样子。
伴随着雨季结束的,还有学业。
这一群出身苏曼各个豪门政权世家的年轻人们,选择在裴家举办他们暑假的第一场泳池派对。
身穿白衣黑裤的佣人托着酒,穿梭在客人之中。
在苏曼,年轻人合法饮酒的年龄为21岁——这群年轻人至少有一半还没到这个岁数。但是世俗的法律从不涉足这座富丽奢靡的庄园。
在饮尽第五杯马蒂尼后,连毅打了个酒嗝,将目光落在隔壁躺椅中的少年身上。
“所以,你家老头子最后还是没答应?”
隔壁的少年回以漫不经心地一声“嗯”。
“现在局势这么稳定,你想去的还是巴黎,没必要搞得这么草木皆兵的吧。”连毅自佣人的托盘里拿起第六杯马蒂尼,“那你就这么算了?”
“老头儿又补了我一个人。”少年打了个呵欠,“我也不好和长辈就这点小事硬杠个没完。”
聚在少年周围的朋友们纷纷附和。
“补了你一个什么人?比伊莲娜还漂亮?”
“伊莲娜长得又不怎么样。”
“一个很无聊的人。”少年哂笑了一下,“跟班。”
朋友们发出扫兴的叹气。
“不过话说回来,阿臣。”连毅说:“你到底看上伊莲娜哪一点了?小门小户的,不就是个艺术生么,高傲成那样,规矩一大堆,还总瞧不起人。”
少年说:“她胸大。”
连毅喷了一口酒。伙伴们哄堂大笑。
“你特么母乳断得太早了吗?裴家的长孙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还稀罕那两块肉?”
连毅睁着半醉的眼睛,在泳池边找了一圈,朝一个比基尼少女打了个响指。
“阿曼达,甜心。过来。让裴少爷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上等的玉女峰。”
被招来的少女拥有一副内衣模特般的妙曼身材,皮肤被日光晒成金蜜色,比基尼的布料不比她身体的阴影面积更多。
那盛臀蜂腰随着她款步走来而轻柔摇摆,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裴少不高兴。”连毅指了指好友,“你好生伺候一下。”
少女妩媚地笑着,撩了一把浓密的栗色秀发,熟练地坐下,将身躯线条同那少年贴合在一起,温柔得就像一把春水。
少年无动于衷,双手垫在脑后。一副宽大的墨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遮去他全部的表情。
他的冷漠并没让阿曼达却步。她望着少年的目光里有着不加掩饰的狂热爱慕。
即便不是裴总司令的长孙,裴家最得器重的孙辈,裴将臣依旧俊美得像阿波罗太阳神。
他只穿着一条蓝格子的沙滩裤,白净的肌肤下清晰现出肌肉劲瘦紧实的轮廓。虽然墨镜下露出来的嘴唇和下颌还带着点青涩,少年匀称健美的身躯已同成年人一般无二。
“Jason,”阿曼达贴得更紧,唇凑到少年耳边,用她特有的沙哑嗓音低语,“谁让你不高兴了?我来让你高兴起来……”
她的手开始熟练地游走,饱满的红唇贴上了少年的脸颊。
裴将臣鼻中轻哼,算是笑了一声,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别惦记伊莲娜了,阿臣。”连毅又喝完了一杯马蒂尼,舌头已有些大,“你下学期进了大学,什么样的妞儿找不到?你甚至都不用动手,只需要用你那双勾人的眼睛盯着对方,那小妞就会主动走过来了。”
裴将臣百无聊赖地笑了笑。大概是被女孩亲得有点痒,他的头往一侧偏了偏。
一声怒吼突然爆响,甚至压过了轰隆隆的音乐声。
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分开人群,挟着怒火朝着裴将臣大步而来。
阿曼达霎时花容变色,从躺椅上滚了下来,仓惶地往裴将臣身后躲。
可那青年一步上前,扣住了阿曼达的手,粗暴地将她拽了过去。
“Jason!”女孩惊恐地向裴将臣求助。
裴将臣已坐起了身,眉头轻皱。
“贱货!”青年的手掌重重地挥在阿曼达的脸上。
女孩儿尖叫着,身子如断了线一般跌出去,撞翻了一张茶几。
“喂喂!”连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陶威,你这是干嘛呢?专程跑到裴家来又打又砸的,对谁不满意呢?”
青年指着正坐在地上哭的阿曼达怒吼:“这是我的马子!她和裴将臣刚才在搞什么?”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觉得大事不妙。
虽说派对上客人们都有着显赫的家世,但其中还要以主人裴家,和这个横空杀出来的陶家为首。
一家手握着国民军队,一位则是国立法委首席。军政首脑的子孙,皆是轻易不好招惹的人物。
况且裴将臣和陶威也是八字不对付,打上幼儿园起就合不来,不是争一瓶酸奶,就是争小姑娘,反正只要碰面就总会起点摩擦。
他们俩最出名的事迹,是念初中那会儿,各率领一个小帮派,在学校操场后打得昏天暗地,最后还把运动器材库房给一把火烧。
两家大人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干预,给两个孩子下了不准武斗的死规矩。
陶威比裴将臣大一岁,自打他去念大学了,圈子里就安生多了。没想今日会因这种事,两人又怼在了一起。
“我说什么呢!”还是连毅的噗哧笑声打破了僵局,“是我的不是,不知道阿曼达和你已经好上了。我看阿臣心情不好,和大伙儿打赌谁能逗阿臣笑,正轮到阿曼达在给阿臣挠痒痒呢。对吧?”

这解释也够胡扯,可仓促之间谁也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来。少年们你拉拉我,我拽拽你,纷纷言不由衷地附和了起来。
“对,对!大伙儿闹着玩呢。”
“别当真。没什么的……”
“连毅,你特么当我是白痴啊?”陶威明显不买账,“挠痒痒?你怎么不这样给裴将臣挠一个?”
连毅嬉皮笑脸地举起双手:“我想呀。阿臣嫌我是个臭男人。”
虽然气氛依旧紧张,大伙儿还是忍不住被连毅给逗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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