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沉吟了片刻,问:“我昨晚问祝昔,他们是不是磕了,祝昔说,他们磕不会选在那个地方,也就是说——”
叶屏点点头。
“你昨晚做过抽血检测了,没问题,但我有个疑惑,既然钟绍将你,送给那么多人,你——”
“因为钟绍不碰那些,所以也没人逼我碰。”
“好,我希望……”
三分钟后,穆时保存好录音,祝昔也回来了。
四人吃完早餐,叶屏要打今天第一轮的点滴,穆时在旁边守着,顺便等待局里过来商量执法过程的前辈。
琢词许久没说话,祝昔摸出一盒香烟,对他示意了下门外,“陪我去抽根烟?”
琢词点头,跟男生走了出去。
医院中庭吸烟区,祝昔点了根烟,给琢词解释了叶屏,以及那个钟绍的事情。
“我和叶屏小时候是邻居,我住在三楼,他家住地下室,五平米不到的地方,要住三口人,又要堆放废纸皮和水瓶,老鼠蟑螂全都有,我们那一块儿的孩子小时候都挺看不起他家的。”
“叶屏那个爸,抽喝嫖赌样样都来,回到家就是跟叶屏的妈要钱,但一个做环卫工人的阿姨能有多少钱,没钱,就打,打得昏死过去,再从家里各个地方搜钱。”
“那么点大的地方能藏住什么,叶屏的学杂费和饭钱都是这样被偷走的。”
“后来叶屏念四年级,他爸越发没有人性,有一回把他妈打得肝脏破裂,没人知道,叶屏当时也在学校。”
“回来的时候,他妈已经在纸皮箱子上凉透了,报警后找他爸,他爸也死在胡同里,死因是吸食了掺杂玻璃碴的粉,也算是报应吧。”
“但是是谁的报应,没人说得清,叶屏没了爸妈,是社区和我们那一片的大人们养大的,吃的也是百家饭。”
“之后考上了大专,学的服装设计,一次车展的兼职,被钟绍看上了。”
“他当年还是傻,以为遇到了爱情,交往了三个月后,转手将他灌醉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钟绍说,那三个月不是交往,是玩弄,他就天生适合被人玩弄。你别看叶屏长得很有主见的样子,其实他性格懦弱胆小,耳根子也软。”
“之后他和钟绍又发生了什么,让他被洗脑似的服服帖帖地接受安排,我就不知道了,但他跟我说过一句话……”祝昔把早已经燃到底的细烟丢进垃圾箱上方的烟灰盒里,继续道:“他本就是肮脏不堪的,陷进泥潭,也是必然。”
所以在泥潭里,能抓住一点东西——哪怕是让自己陷得更深的东西,都已经是万幸。 。
琢词和穆时一起被警局用车送回学校,路程中,副驾驶的青年警官和穆时叮嘱了一些东西,琢词都记下了。
回到寝室,两个室友问了句昨晚怎么没回来,琢词就说自己回家了,他们就没说什么了。
将怀表和戒指放好,琢词在大中午洗了澡,换上睡衣躺回床上睡了很长一觉。
再醒来,是晚上七点,收到叶屏的微信:【词宝,要不要跟我出来玩玩?】
琢词揉了揉眼睛,打了两个字:【去哪?】
【出海】
【我朋友办游艇派对,就想着说要不带你认识些新朋友】
琢词:【好呀】
叶屏:【那我现在出发去你学校接你,到了联系】
琢词:/嗯嗯.gif
琢词起床换了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谭勤下床喝水,看见他这样,问:“词宝,都晚上了,你还要出去?”
“嗯,”琢词点头,“我朋友约我。”
在上铺躲在被窝里打游戏的江扬听见,探出脑袋,皱眉道:“什么朋友?去哪?不会要喝酒吧?”
“你们不认识,是一个哥哥,说带我认识新朋友,放心吧,我不会喝酒的。”
江扬还是不那么放心:“大晚上,无非就是酒吧之类的地方,你家谢先生知道不?”
琢词喝了一口温水,眼睛眨了眨:“他知道呀,这个哥哥见过我男朋友的。”
江扬和谭勤这才稍微缓了脸色,“行,你注意点,别被灌酒,喝的东西离开了视线就别再喝……那你今晚还回来吗?我们去接你……”
说到这,江扬换了说法:“我们跟你一起去得了。”
“不用,穆时跟我一起去的。”
这话一说,两位室友彻底放心。
另一边,叶屏将和琢词的聊天截了图,发给了谢洺。
谢洺:【不错,今晚给你好吃的】
这是一句黄腔,叶屏当没看到,问:【你今晚也来?】
【看谢殊鹤的男朋友被人骑,我能不来?】谢洺反问。
琢词远远就看到校门站了个人,走过去一看,久久说不出话。
邹熠戴了顶挑染的假发,浓妆,穿了条侧边开衩的长裙,高跟鞋,手上各种累赘的饰品。
以及做了镶钻美甲的十根手指。
见琢词不出声,邹熠撩了撩头发,“怎么?被哥迷到了?”
“……”琢词礼貌地咽下话,“不是说,穆时来吗?”
邹熠又甩了甩不规则的裙摆,“他没我母,也没我灵,所以领导让我来了。”
“……喔,摄像头在哪呢?”琢词看着他各种的首饰。
邹熠伸出延长的美甲轻轻划了一下少年的胸口,“你别管,随机应变就行。”
一辆轿车开过来,是叶屏。
车子停在海边,琢词和邹熠跟着叶屏走到浮动码头。
码头上并无游艇,只有三艘快艇,由几个西装墨镜的保镖守着。
保镖眼熟叶屏,但收了通讯工具后,照样用手持扫描仪扫了一遍他的全身。
轮到琢词,那几个保镖也没说什么,收了手机,扫描后让他上了快艇。
可琢词一上快艇,引擎就开了,直直在海面行驶。
琢词抓住栏杆把手,道:“我朋友还没上来!”
开船的西装男人眼不转耳不动,没回应一句。
叶屏握住琢词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黑蓝的海水晃荡。
一艘私人飞桥游艇灯影明黄,音乐大噪,休闲区的泳池旁,男男女女举着酒杯说笑。
琢词和叶屏上去,他们扭头看了一眼,没几秒又说说笑笑了起来。
琢词被带进内部一层,里面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摇着红酒杯,显然还没开始吃正餐。
看见琢词,他们的动作不显,但眼底的兴趣很明显。
“小叶,这是你朋友?”
叶屏笑笑,“是,第一次来,会有点放不开,就不在您面前碍眼了。谢少来了吗?”
“谢洺啊……还没来。”
“那我先带我朋友上甲板放松一下,您继续。”
几个男人笑笑,“嗯,好好放松,放松了才好玩儿,记得待会带着他,一起回到这儿。”
“好。”叶屏笑得滴水不露,牵起琢词躲上了飞桥甲板。
这上面暂时安静无人,琢词小声道:“哥哥,邹熠没上来,怎么办?”
话音一落,一道引擎声由游艇侧边传来,琢词看过去,一个黑西装和墨镜的保镖驾驶着快艇,载的人正是邹熠。
邹熠也看见了琢词,朝他撩了撩假发。
邹熠这一身,越过泳池,0人怀疑。
这群人里,虽然都来了好多次,但也只是被邀请来的,他们管不着,而且有新面孔这件事并不新鲜。
待邹熠上了甲板,那艘快艇也没返回,而是隐在游艇下方。
“邹熠哥,你那么快就说服了那几个人吗?”琢词眼睛发光。
邹熠摇摇头,“死活不让我上,所以潜伏的前辈都出来,把那几个男人,”他做了个手刀动作,“都换成我们的人了,刚刚送我来的就是穆时。”
琢词觉得他们更厉害了。
叶屏想了想,“现在人差不多来齐了,所以应该不会出差错。待会儿再送一批人来,又留下一个警官在快艇把守,我们也安全一点。”
邹熠点头。
月光弥漫,两轮快艇来了又返,最后一艘快艇载来了两人,其中一个正是谢洺。
谢洺和身边的女伴直奔下面的贵宾舱。
泳池边上的男女也都进入了舱体,五分钟后,叶屏道:“走吧,他们吃正餐了。词宝,你在外面等着。”
船舱中,无论是身穿泳衣,还是西装,都变得衣衫不整。
邹熠用微型摄像头将现场录像,然后走下一层的贵宾舱。
谢洺正被一个男生喂食,过后二人亲得难分难舍。
邹熠录好证据后就上了驾驶室。
里面两位船员被拷住,穆时站在雷达监测前,不远处红蓝警示灯在海面上闪烁,快速靠近游艇。
“云京市公安机关联合海警出动,于2号晚上23点收网,抓获涉案人员27名,缴获数量有……”
一条午间新闻在云农大的食堂电视机里播报着,警方没露脸,录制的画面也都打了模糊的一层码。
有人认真地边吃饭边仰头看着,有人充当背景音。
温非凡咬了一口手抓饼,问:“词宝还没回复吗?”
江扬放下手机,摇摇头。
谭勤道:“还没醒吧,导师不是说他请了两天病假,生病本来就难受,所以估计吃药了睡得沉。”
“也许,周末两天都有出去,可能受风寒了,今早词宝对象打电话给我们我们都没接到,再打过去就不在服务区了……不管,下午词宝再不回我消息,我们就煮份姜汤去找他。”
谭勤点头。
毕竟谢殊鹤也不在家来着,他们得看看词宝才能安心。
温非凡嘴里的手抓饼还在,说话有点喷渣子:“你俩老妈子啊这么爱操心……”
没人搭理温非凡。
另一边的几个小时前,早上六点,琢词配合完,就从警局出来了,怀里抱着热心市民的锦旗,打车回了云农大附近的家。
第一时间,他去洗了个热水澡,用的谢殊鹤的洗发水和沐浴香氛,然后穿起睡袍回到房间,把谢殊鹤最经常用的香水喷满整个房间,重点是枕头和被褥,喷完以后,先是躺在上面打了几个滚,然后调整成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睡过去了。
调成静音的手机在一边,默默亮了无数次,但都因无人接听熄灭了屏光。
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 机场广播和身边助理的汇报,以及耳边听筒传来的辱骂交叠在一起。
“先生, 已经告知杰顿下场会议由他当代理人了,资料我也已经全……”
英文广播和唐助的声音逐渐隐弱,耳边的清晰了起来。
“……你那个男朋友把你堂弟弄进去了!你快回来解决!就算谢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男朋友出现在那艘游艇又是什么,你不知道吧,抓的时候,他们不仅吸——”
身穿纯黑大衣,臂弯处挂着羊绒围巾的颀高男人眉峰蹙了蹙,挂断并拉黑后,再次打电话给男友。
但连打几通,都未接。
机场广播再次响起。
“先生,要登机了。”唐助提醒道。
登机廊桥上,谢殊鹤边走,边打给琢词的三个室友。
也没打通。
唐助跟在身后, 大气不敢出,进了头等舱套房后, 就假装去卫生间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先生接了通电话后,联系不上词宝、临时回国, 然后谢承智的辱骂电话接二连三……唐助觉得大事不妙。
老板面色看似平静,实则周身肃然,眉眼压得沉沉森寒。
唐助决定尿遁。
离起飞还有几分钟, 谢殊鹤拨通了施弥的电话,但施弥一句“小殊?有什么事吗?”,让谢殊鹤明白施弥也浑然不知。
为了不让长辈担心, 谢殊鹤只能以关心她和老太太的身体为由,聊了几句便挂了。
等唐助从卫生间回来,谢殊鹤还在打电话。
唐助默默坐回座椅,系上安全带。
一名空少走过来,微笑提醒:“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调成飞行模式……”
谢殊鹤侧首微微颔了下,调了手机模式。
夜晚航班的跑道灯光透过舷窗打在男人的侧脸,将线条勾勒得利落凛然。
只是下颌紧绷,眉头也不曾舒展。
漫长的12小时后,回到正进入夜晚的云京。
关闭飞行模式,收到了琢词室友的回复,谢殊鹤直奔家中,推开房门后看到被窝拱起的一团,浑身绷紧的力终于缓缓卸下。
谢殊鹤就地放下手中的大衣和围巾,脱下皮鞋,轻轻走近。
围绕床边的地脚灯带感应到,柔和地亮起,谢殊鹤凭这点光线看清了熟睡的人。
琢词的眼睫安静地阖着,因侧睡,五官被脸颊的软肉挤着,但依然很漂亮乖巧。
谢殊鹤目光柔了下来,将男友探在外面的手收进被子里,随后发现他手边的地上有一卷东西。
谢殊鹤展开,是一面公安落款奖励的锦旗,写着热心市民。
“……”
想到自己所知道的他昨晚做的事,谢殊鹤缓缓深呼吸,收好锦旗,放在柜子上,走到另一边掀开被角躺上了床。
床垫陷了陷,加上熟悉的温度,琢词睡梦中就下意识地翻身滚进了男人怀里,脑袋贴着胸膛拱了拱又蹭了蹭。
谢殊鹤抱住他。
琢词是在自己双脚暖热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他脚底会凉,冬天的时候总喜欢蜷缩,男朋友就会用体温煨住他。
这一热,直接把他震惊醒,他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发现不是梦。
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真实存在的男朋友拉回怀里,盖好被子。
琢词呜呜打滚撒娇,声音都黏糊糊的,自言自语说了好一会儿,才问:“几点了?”
“六点多了。”谢殊鹤回。
“我睡了好久……你怎么回来了呀,不是说好明天回吗?我都没去接你……”
谢殊鹤看着怀里的乌黑脑袋,手掌覆了上去,缓慢摩挲了起来,淡声陈述:“因为我男朋友在昨晚做了热心市民,而我只知道他做热心市民这件事,中间发生什么,后来他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所以回来了。”
回来后,琢词一切都好,谢殊鹤便没关系了。
男朋友知道啦……琢词底气不足地偷偷看他。
看起来没生气,以及他男朋友长得真好看顶级大佬的脸嘿嘿。
词宝学过男人心理学,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谢殊鹤想跟词宝过日子!
脑子开了会儿小差,直到耳朵被男人的手指捏着玩,琢词才回过神。
其实他没想隐瞒,只是没想到谢殊鹤知道得这么快。
仰起头,将脸颊主动贴上男人的掌心,卖好地解释道:“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吧,但你别生气,昨晚去的时候,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帽子叔叔那边也说,要保密……所以我是想等你回来再跟你说的。”
“词宝,我说这些,不是要你过意不去跟我道歉,也不是想责备你,你做的是好事,没做错。但是,这次的信息差让我感到害怕。你应该在事情结束后,就跟我说明一切。”
他人在美国,听到国内的男友陷进一桩涉毒重案,过程如何,男友是否安全,这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还失联。
谢殊鹤觉得自己能不疯,都算有点东西。
靠那丁点的本能理智支撑着回国,看见琢词的那一刻,一切的负面情绪才有了着落。
所以,真的不打算跟琢词算账,只是要说好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有信息差,不要再让他陷入不安。
“对不起……”琢词又重复了一句,“我以后一定及时告诉你。”
琢词立马把昨晚事情的所有经过发展和结果都交待了,最后道:“我真的没事,而且一点忙都没帮上……”
他连带邹熠上快艇都没做到,那块热心市民的锦旗是白蹭的。
“我顶多是重在参与。”琢词咬文嚼字道。
“你还参与。”谢殊鹤捏了一下他脸颊的肉。
琢词不疼,所以反过来蹭他,笑嘻嘻地在被窝里玩闹。
玩着闹着,眼睛潮湿了起来,脸颊也红热,屈膝蹭了蹭男朋友,脑袋微仰,要接吻。
谢殊鹤捏着他的下巴别了过去,“我先去洗澡。”
琢词转而趴在他颈窝,“那抱我一起去洗呀。”
谢殊鹤闻着被窝和他身上弥留的香味,问:“怎么全是我的味道?”
琢词脖子被他嗅来嗅去,痒得不行,笑着道:“早上用、用了你的沐浴露,还有香水。”
谢殊鹤读出他的思念,起床将人抱去了浴室。
然而刚洗完澡,要接吻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琢词和谢殊鹤都猜不到是谁。
琢词慌乱地收拾自己,谢殊鹤已经系好浴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江杨谭勤温非凡看见男人一身纯黑浴袍,稍短的墨色发梢滴着水,带着浅粉牙印的喉结处还有水珠往下滑的模样,瞬间直男脸红,磕磕巴巴地道:“词宝对象你在家啊……词宝呢?”
说完,就看见琢词冒了出来,一身明黄色睡袍,脸蛋潮红,头发也是湿的,三个直男更加清楚了。
人家小情侣在一起洗澡呢……嗯……
谢殊鹤让了让位置,请他们仨进来,但他们连忙摇头。
江扬把保温壶交给谢殊鹤,道:“里面是姜汤,我们不知道你回来了,以为词宝一个人在家呢,就想着说要不来看一下,但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走了拜拜。”
江扬一说完,马上帮忙把门带上了。
关上门,三人赶紧进电梯,温非凡嘟囔着:“都说不用来不用来,非要来,坏人好事了吧。”
“你少说两句吧。”江扬和谭勤叹气。
屋子里,正想要招呼客人的琢词和谢殊鹤看着被关上的门沉默了两秒,随后琢词挠挠头发,表示不理解。
谢殊鹤进厨房拿了常用的杯子,将姜汤倒了两杯出来,伸手招了男友过来喝。
琢词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捧着杯子。
姜汤还是热乎的,有点辣,琢词喝一口缓一下,谢殊鹤也单手把着杯耳喝着,二人闲聊了下情侣之间的日常话题。
“这几天的中药坚持喝了吗?”
琢词点点头,“但我觉得还是要找第一次妈妈带我去看的老中医先生,喝他开的药,我就不会脚冷。”
“好,明天带你去。运动呢?”
琢词开始目光躲闪,“上次你让我运动,说给我的愿望奖励你还没兑换呐。”
谢殊鹤就明白运动的次数应该是,小于或等于1。
“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低沉随性的音线让琢词咽了咽嗓子,脑子里乱转了下,立刻有了个想法:
“就,你穿着西装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奖励’的这个奖励吧。”
“?”谢殊鹤想象了下这个场面,盯着他,“又看了什么小说?”
琢词嘻嘻:“办公室play。”
谢殊鹤若有所思,“行。”
喝完姜汤,谢殊鹤将保温壶和杯子洗干净,放在沥水架上。
回到卧室,琢词已经在打通了的衣帽间里挑选待会儿play的西装。
谢殊鹤跟在身后,不干扰,看着男友找xp。
英式西装三件套肯定要的了,领带、皮鞋、腕表、眼镜等等,琢词搭配好,又发现了一个柜子,拉开来看了下,上层是袖扣和胸针,下层是西装臂箍,一小块的金属卡扣亮着光泽。
束缚类的物品总能添加涩气,琢词就把臂箍拿上了。
转身,所有东西塞进了谢殊鹤手里,“去换上吧。”
“你穿什么?”
“秘密!”琢词说完快速溜了出去。
等谢殊鹤将自己在这场过家家的人设造型弄好,回到卧室时,只见琢词头顶戴着黑灰色狼耳发箍,很毛绒绒,身上穿着白衬衫,衣领处打了个温莎结。
裤子是黑色的,背带南瓜短裤,屁股那里翘起一根毛量爆炸,很蓬松的狼尾巴。
是个小狼崽。
谢殊鹤漫不经心微微转了转指节处的戒指。
小狼崽毛发乌黑,眼瞳也是乌黑的,亮晶晶,笑得整张脸都好可爱,夹了嗓音叫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琢词随着称呼,叫一下就跳一步,来到了谢殊鹤面前,学着卡通人物的姿势歪头看他,“我可爱吗?”
问完,就半转了一下身体,把尾巴送到男人的手里,“快摸摸,我尾巴可好摸啦。”
“嗯。”谢殊鹤感受着毛绒绒的男友尾巴。
琢词已经解释道:“这是去年万圣节的衣服,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巨多糖果,所以回国时就带上了,想着能穿,结果没想到今年万圣节不在周末……”
“嗯。”谢殊鹤顺了顺男友的尾巴,但显得心不在焉。
琢词感受到了,扭头看过去。
男人的手掌很大,指骨修长,正拢着他的尾巴,缓慢地一下一下撸着毛。
明明穿着挺括得体的绅士服装,所有纽扣都一丝不苟地扣上,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肃穆严厉。
可这个动作,和手背微突起的青筋一起呈现,以及眼神,甚至微滚的喉结,都显得涩气满满。
琢词转回身,藏起狼尾巴,“哥哥!”
谢殊鹤还是:“嗯。”
眼神盯着男友,幽深得像是要吃人。
琢词一下慌了,强壮镇定地走剧情,“那你,那你坐到办公桌去。”
谢殊鹤摇头,“去书房吧。”
“为啥。”
“书房的书桌大。”
“O.O……”
琢词就这个表情被牵着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门关上发出的微妙动静,让琢词感觉自己进入狼窝了。
什么什么?他词宝现在才是狼!
男朋友脱掉了西装外套,坐在真皮办公椅上,英式马甲和白衬衫,以及上臂的黑色臂环都让琢词想要腿软。
“找我什么事?”谢殊鹤配合地玩起这场过家家。
琢词入戏,笑着拽起男朋友的手,“哥哥!你说我好好吃饭就有奖励,我来找你兑现啦!”
“是么,饭都吃哪去了?”
“肚子里!”琢词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谢殊鹤揉了揉,琢词就顺势坐到他腿上,猛狼撒娇。
谢殊鹤终于用他想要的声线,低低地问:
“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小狗。”
琢词瞳孔大张,反应几乎是立刻就有。谢殊鹤的手还在他肚皮上,什么东西顶到他手腕内侧,他一清二楚。
难忍的笑意从嘴边迸出,谢殊鹤手钻了下去,“小狗原来喜欢被叫小狗啊。”
琢词哆嗦着。
不、不啊,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
“……不是小狗!是小狼!”
“你手指好凉,不要进去……”
琢词耳骨被轻啮着,男人又沉又哑的声音钻进来。
小狗帮我暖暖就好。
一周而已……戒指都要被小狗吃进去了。
当晚的词宝日记,只有一句感叹:书房的书桌真的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