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北方诸国是一个统称，大致由六个大国和无数小国组成，位于最大的一块陆地上。
他们现在所处的海港城邦就是其中一个大国，和兰达之间只隔了死鱼海湾。
灯鱼城不愧是繁华的大城市，到晚上的时候也灯火通明，街道上的路灯相继亮起。
德斯克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通过面板登上了论坛，查看其他玩家在帖子下面的留言。但很可惜，他这条帖子没多少人回答。
最多只是几句玩梗，以及调侃：“难道真的有人不会交朋友吗？楼主你讲的笑话挺好玩的。而且，我打开的原来不是游戏论坛吗？”下面有人回复：“劝删。”
还有人说：“你可以先在网上搜这个问题，然后看热度最高的回答，最后点一个踩就行了。”
也有玩家半真半假的提议道：“交朋友靠的就是真心嘛！”
啊果然还是不行。
德斯克叹了一口气，还是得靠自己啊。果然修复情绪模拟模块才是最难的。
都怪吴非修不来AI。
此时正认真看简历的吴非打了一个喷嚏，寻思：“难道是最近降温了或者是太累了？我可不想感冒，还是等会去买点药吃吧。”
小a的分身说：【是有人在骂你吧。】
吴非：“诶，真的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小a可以同时分出数十个分身，一边工作一边尝试修好自己。它大部分的算力都在维持游戏运行，剩下的算力一部分充当着玩家的系统提示，一部分在《暗海时代》里当德斯克，甚至还顺手在吴非旁边留下一个分身。
这就是它的游刃有余！
海港城邦，丁鱼城。
这是一间不大的书店，架子上堆满各种要么缺几页要么少一个角的书籍，这些书有种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既视感。不过在擦干净封面后，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架上，看上去少了几分凄惨。
这家连名字都没有的店铺除了门口，另外三面都摆放了和天花板差不多高的书架。
此时只有一个正在整理书籍的人，那就是玩家——谁学数学。
谁学数学抽出一本书后，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往后仰去，缓了好几秒才适应。
“这家店居然还没倒闭？”不止是无意闯入的路人这样想，就连这位唯一的店员也这样想。
他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抖了抖最后一本书上的灰，结果一不小心又被呛到了。
“咳咳咳！”谁学数学再次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手忙脚乱把书放了回去，并郑重宣布：“本次心血来潮整理书籍的活动到此结束！”
谁学数学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愤愤的想：要不是写数学卷子太痛苦了，自己才不会做这种消磨时间的事呢……
抱怨完的他回到堆了不少书籍的柜台边，伸手摸索一番，找到了墙壁上的旋钮。在转了半圈后，伴随着一阵咔嚓的齿轮声，书店里唯一的光源——天花板上的火油灯亮了几分。
灯光驱使寒冷和黑暗，带来光明。眼前的一切也终于不那么难以分辨了。
这种灯所使用的燃料是通过黄铜管道运输的气态火油，只要遇到了一点火花就能燃烧——这种火看上去是浅黄色的，搭配上特制的灯罩，便成了最普及的照明装置之一。
当然，这些游戏里的设定谁学数学本来是不关心的，但谁叫柜台上摆放了一本叫《你不知道的小事》的科普故事集呢。
众所周知，在不想学数学的时候人是最闲的。
所以他不仅看完了《你不知道的小事》，还已经开始进军保洁领域了——这种事情不要啊！
谁学数学看了一下玩家面板，现在的游戏世界处于凌晨，现实世界也处于凌晨。他又不喜欢熬夜修仙，按理来说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众所皆知，全息游戏睡觉的时候也可以玩。而且玩一晚上，早上起来反而精神极佳。
这不相当于一天有24小时能拿来学习了吗？虽然完全不知道原理，但并不妨碍他感叹联邦科技真是神奇。
当然，谁学数学之所以玩《暗海时代》，完全是随便选的——这一点多亏了这款游戏狗皮膏药似的宣发方式。发行的公司就差把游戏链接印在小卡片上然后挨家挨户发了。
他原本打算在游戏里学数学。
但人一学数学，就会变得对世界充满好奇心。
这就是谁学数学开始尝试当清洁工的原因。这么一想，哪怕自己未来数学不行毕不了业，也可以去扫大马路。啊真是欣慰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怜的玩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有原因的。
这就要把时间调回“首杀”第三关了，为了逃避【相关部门】的抓捕，当时的谁学数学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干脆去打工好了！
这就是玩家的操作！
讲究的就是一个大隐隐于市。他老老实实的开始当店员，内心一点也不慌张。反正这家书店也没人会来。
【有关部门】大概做梦也没见过这样的异端吧：这辈子就是要混吃等死，对兴风作浪一点兴趣也没有。因此还真的没有找到谁学数学。
玩家相当快乐的度过了一段咸鱼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嘴上说着“玩游戏就是为了学习”这种话，但他还是读了不少书店里的书，对《暗海时代》这款游戏升起了好奇心。
这个世界的历史太有意思了。
越古老的书越危险，看了会掉san。在这家奇怪的书店里，存在好几本被称为禁书的【神话典籍】。
按理来说，这家店早就应该被【有关部门】盯上了。但奇怪的是，它还好好的。
“我就说嘛，招人第二天就消失的店主完全不对劲啊……”现在的谁学数学很后悔，但当时沉迷于翻书了解历史的他没有在意。
他从这些书里大概了解了一些游戏背景——提到这个，就不得不骂一声：策划你怎么把历史书设定成【看多了就会掉san】啊，你神经病吧？不想让人看直接可以设定成玩家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总而言之，人类用【神话典籍】、【咒文】、【古物】这三个概念描述特殊道具。
至于为什么【神话典籍】也算道具，谁学数学认真想了想，或许你也可以称呼它为——技能书。
这些书里都提到了一件事：越厉害的道具，异化值越高，代价越严重。
不过还有很多东西他没看懂，比如夸张的历史故事，又比如四场战争。而且，书店里基本上没有仔细描述历史的书。
有意思，把书店送给他的NPC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谁学数学想起了游戏介绍中提到的独立AI操控。
下一秒，游戏提示突然响起。
【任务进行中：读书会的礼物。】
【任务完成：读书会的礼物。】
【任务进行中：秘闻。】
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任务完成，接着直接开启了另一个任务。
“难道是系列任务？但是一点提示都不给，光凭‘秘闻’两个字我怎么做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玩家嘟囔着，把柜台上手抄的数学题塞进系统空间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任务，但不愧是自己。不过，已完成的任务里这个“读书会”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任务的关键？
他想起来了，《你所不知道的小事》第一页上写着的作者名字不正是读书会吗？怪不得那本书那么有用，原来还是任务道具。
就在他重新摊开那本书时，突然听见窗外雷声滚滚。难道是要下雨了？
玩家心神不安，起身关窗，却没有闻到应该有的潮湿泥土气息，反而有种……淡淡的硝烟味？
他疑惑的在窗边多站了一会，透过玻璃看见一缕阳光从天边出现，透过阳光洒在大地上。
天亮了。
漆黑如墨的夜色从天另一端退场，迎来的是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一天。
谁学数学还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红眼睛，黑色长发的身影。他随便捏的人物形象，因为长时间没打理，长发变得乱糟糟的，遮盖住那半边脸的绷带。
此刻要多说一句玩家的原话：“绷带，一款时尚单品。”
他关上门后收回视线，重新回到柜台前，却注意到之前摊开的书页上写着一句话：“暴风将至。”
首先，为什么是暴风，而不是暴雨？一般来说，如果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会用暴雨来形容吧？
谁学数学不理解，他尝试着提起笔，在那句话的下面问：“为什么是暴风？”
但白纸上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有那句“暴风将至”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所谓的能交流只是他的幻想。
其次，谁学数学之前把这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非常肯定这地方之前没有这句话。
“行吧。”既然铁了心要装聋作哑，他也没办法。玩家撇撇嘴，在初升的晨光中最后扫视一圈书店，然后关上火油灯，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他进入这游戏这么多天，终于有了出门看看的想法。
只能说，读书会神神叨叨的口吻还真的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果然好奇是驱使人前进的动力。
但还是要说一句：谜语人滚出暗海时代！
谁学数学心知肚明，游戏里即将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但在出门之前，先看看论坛吧。他决定花一点时间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暗海时代》是一款什么样的游戏。
谁学数学坐回了柜台后，召出了面板。
映入眼帘的最新帖子是【关于玩家的出行安全】。
楼主【哈哈】：“从进入游戏开始，想必不少玩家和我一样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NPC杀了很多次。玩家的出行安全值得关注。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发现大部分刺杀我的来自【暴风会】或者【幻梦俱乐部】，在NPC口中都是所谓的【真神】势力。”
“当然，他们不只是为了杀我，更像是想从我这里问出些什么——不过我只想着反杀，没仔细听NPC说话。这个猜测还是喜老师提出的。我唯一的感想是，游戏里的大部分NPC简直跟疯子一样，精神状态和身体异化程度一样吓人。对此，我的建议是：杀的时候要小心糖打到脸上，还是有点疼的。”
“其中，【暴风会】是最疯的，这里面的NPC给我的感觉是渴望鲜血的战斗狂，但我实在对一地糖果提不起兴趣。而且，他们在海面上的战斗力更强，要下手的话得小心。不过这群人不会引雷。”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组织都认识了我们玩家，并且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微妙，无论是敌意还是善意，都似乎在好奇些什么……对了，这个帖子的名字是喜老师替我想的，是不是挺不错？”
【喜老师】：“总感觉哈哈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相当奇怪的个人想法，并不是所有老师们都对追杀习以为常啊喂。ps最后一句不用加上去！”
楼主【哈哈】回复【喜老师】：“居然不是吗？”
【喜老师】回复楼主【哈哈】：“……你清醒一点。”
【身手一滑】：“啊字里行间透露着一句话：不服就干！而且，提到不会引雷的时候，感觉楼主相当遗憾……”
【楼上的山人】：“一句话：玩家的出行安全值得担心。远离作死，关爱生命。”
谁学数学在下面发了一句：“风雨欲来啊。”
他回完之后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复，而是直接关上了面板。
暴风会……他们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如此关注玩家，甚至派多人追捕。而且，读书会给出的“暴风”二字绝对不是巧合。
手无缚鸡之力的玩家默默的翻出一件风衣，然后穿在身上，把领子立了起来。他可不想出门就被认出来——话说NPC是怎么认出玩家的？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过了几秒，又是：“咚咚咚！”
不会说曹操曹操就到吧？难道是暴风会来了？这可是游戏，无论是什么小概率事件都会发生的。
【任务进行中：来者不善。】
谁学数学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装人不在。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对方这明显是冲着这家店来的，才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继续傻乎乎的愣着，就是在等死。
青年的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快速做了些手脚，然后蹑手蹑脚从侧门跑了。
书店的侧门推开后，是一条幽深的小巷，这里是书店的后面，从这里出发，再走几条街就能到混乱的闹市区。只要跑到闹市区，就有很大概率摆脱身后的追兵。
玩家不由感慨起一件事，NPC把书店建在这里，说不定早就计划好了这条逃跑路线。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他尽量悄无声息的在巷子里移动，时刻注意身后的动静。
在他离开后几分钟，身后终于响起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啊，好耶！
谁学数学得意地眯起眼睛。很少有人知道，火油灯的灯罩实际上是不透明的，在被火油产生的火焰照耀时才会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
也就是说，哪怕用一个其他不透光的东西取代灯罩的位置，其他人也不会察觉。火烧掉那东西也需要一段时间，只要在此之前跑出来就行了。
追兵就会进入一间即将沦为火灾现场的房间。
如果计算的时间比较精准，就能把他们暂时困在其中。
【任务完成：来者不善。】
第9章 例行检查
早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居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他们勤勤恳恳忙于自己的生活，对上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如果没有变故，这些人将就这样忙碌又充实的度过一生。
此时的酒店。
德斯克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才掀开被子坐起来。他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看向天空，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原来睡着了啊。”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在吃完饭之后，他和奥特科特回了房间。但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所以选择换了衣服躺在床上。
结果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
小a是不需要睡觉的，但人类需要睡觉。
他把昨天晚上放在床尾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后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德斯克犹豫了一会，选择坐在床沿，开始在网上搜人类平时会做些什么。
他们似乎总是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在他看似发呆，实际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听到了外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喂~德斯克，你起来了吗？这家酒店供应免费的早餐，要一起去……”奥特科特原本只是秉承着礼貌的好习惯来问一声而已，结果下意识的一扭门把手。
咔哒一声，门开了。
啊，糟糕，没有得到同意就擅自进别人的房间了。
等等，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吧。
“你怎么不锁门啊！”对，这才是关键啊！正常人住酒店都不会只是简单的把门关上吧。
奥特科特嘴上抱怨着，一抬头就看见德斯克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两只脚并拢，手放在膝盖上。
他硬是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无辜。
“你是忘了关门，对吧？”他哽了一下，真情实意的问。
德斯克没说话，转过头盯着他。
难不成是这小孩没住过酒店？唔，也不是没有可能。
奥特科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有时候思维太过跳跃，所以才会闹出不少笑话。
说不定德斯克之前是在家附近散步，却被自己这个陌生人给拽进酒店里了。因为不善言辞，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明明不会用酒店里的东西，但努力适应下来了。
难怪他没有行李，而且身上什么东西也没带。
这么一想，奥特科特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甚至充满了长辈的慈祥。
不过只要认真思考一下的话，就会发现德斯克非常奇怪。既没有行李，又不像本地人，遇到邀请之后就很随意的接受了，好像没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我带你去吃早餐吧？”他轻声细语的说。
德斯克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夹着嗓子说话？
不太懂，也许是爱好吧。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事情做了，那就跟着这个有些奇怪青年走吧。据他所知，人类都是要吃饭的。
少年站了起来，点点头说：“好。”
于是奥特科特把人带到了楼下的餐厅。去餐厅要先到一楼的大厅，一下楼梯就能看见大门，旁边摆放着柜台。往左手边走，就能看见一扇门，门后就是餐厅。
现在里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用餐了，门一直是半开着的。站在柜台附件就能看见里面的布局。
今天酒店提供的早餐是一杯自酿的葡萄酒，一块硬面包和土豆泥。味道还不错，只是酒尝起来有点酸。
奥特科特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呸呸的说：“啊这个味道，太酸了……”
这不是酒，是醋吧？！
但是他抬头一看，就发现德斯克像味觉坏掉了一样，正默默的吃一口东西喝一口酒。
“你不觉得很酸吗？”奥特科特看得牙酸，忍不住疑惑的问。
德斯克停下动作，说：“有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叉，又看了看酒杯里只剩下浅浅一层的液体。
“好像是……有点酸。”他不太确定的说。
“还是换一杯白开水吧，别喝了。”奥特科特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叫了个服务员来，然后把这两杯酒端下去，换成白开水。
“好的，我现在就去换。”服务员礼貌的说，刚端起酒杯，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然后传来一声：“例行检查，叫你们的店长出来！”
奥特科特立刻看了过去，意识到被打开的不是餐厅的门，而是大门。
他对被打扰用餐这件事表现得不太高兴，甚至有些不满，直接站了起来，问：“是谁啊？”
德斯克环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于是也跟着站起来。
从他这个角度，能很顺利的看到大厅里发生的事。
是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眼神异常锐利，宛如老鹰一般。当这两道视线看过来的时候，锋利得仿佛能剜下他人身上的皮肉。
他们身上有种危险的铁锈气息，绝非善茬。
奥特科特看清楚人后，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又坐了回去。他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但还是服软了。
德斯克看到柜台后的房间里钻出来了一个满头冷汗的人，他一边擦汗一边上前几步和两个不善的来客交谈。
那应该就是店长吧？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用叉子在盘子里戳来戳去的青年，疑惑的询问：“什么是例行检查？”
奥特科特正小声抱怨道：“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群烦人的家伙……”
原本以这种程度的音量，德斯克是听不到的，但谁叫他本体是个AI，有外挂呢。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完德斯克的询问后，奥特科特碍于眼下身处的环境，不能大大咧咧说出来，于是只含糊不清的提了一句：“那是暴风会的人。”
他又瞥了一眼外面的景象，然后把手里的叉子丢在餐旁边，“我吃饱了，你还要吃吗？”
德斯克看了一眼盘子里还剩下大半的早餐，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要吃。”
因为不能浪费食物。
“好吧。”奥特科特说，他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等会我去你房间找你，到时候和你解释【例行检查】吧。”
“好。”少年昂着头，弯了弯眉毛，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他把餐盘里的食物吃干净，然后才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柜台处已经没人了，德斯克路过的时候发现背后的门没关紧，店长和那两个暴风会的人似乎在后面商量着什么。
他可以做到偷听三人的对话——准确的说，他可以做到全知全能，但是这样的话也太无趣了吧？
而且，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所以德斯克选择目不斜视的走上了楼梯，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还没等他敲门，奥特科特就直接拉开了门，伸出个头来，眼睛亮亮的：“快进来吧！”
德斯克顺着打开的门缝进去了，然后转身关门，他这次特地锁上了门。
一回头，就看见奥特科特那张略显纠结的脸：“嗯，这件事要怎么说才好呢……”
德斯克：“你要说的是【例行检查】，对吧？”
“啊对。”青年故作肯定的说，眼神有点心虚。实际上，他刚才在想暴风会有多么多么讨人厌。
德斯克坐在了床沿上，也就是青年的旁边，摆出一副准备听故事的表情。
奥特科特酝酿了一番用词，解释道：“暴风会是海港城邦最强大的势力，他们会杀死异端，维护秩序——啧，虽然我根本不觉得他们会做后一件事。但如果出现异端的话，他们都会挨家挨户检查，找到异端之后就把他们烧死。”
“我深刻怀疑他们夹杂了私心，会烧死和暴风会作对的人。”
怨念也太深了吧。
“啊现在好了，这地方也不安生了！”奥特科特委屈的抱怨道，“我才不关心这些破事，只想好好的找个地方享受生活而已……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因为那些浮尸吧！”
德斯克问：“你的意思是？”
奥特科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手握成拳砸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我早该明白的，这次绝对是海洋出了大问题。暴风会他们恐怕对死而复生的浮尸怀着很大的杀意和恶意，这次的【例行检查】也是为了找到并杀死他们。”
对玩家满怀恶意的势力吗？
德斯克想起了什么，对了，吴非好像提到过？为了防止玩家搞事，所以设置了众多邪恶的NPC……他当时是这样向小a解释的。
奥特科特说完之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对还坐在床沿上的少年说：“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这是随便想的一个借口，毕竟谁吃完早餐就休息啊。
德斯克并没有戳穿他的想法，而是目送对方离开。
大概奥特科特是去想解决办法了吧？
唔，他既不好奇，也不在意。少年坐了一会，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德斯克有些迷茫，但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似乎太被动了。根本没有喜欢的事，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才会这样无所事事。
这与他的初衷——修补情绪模拟模板——有所不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真的能做到吗？
必须得改变。
它要为【德斯克】这个形象设计一个动机。现在的他不像一个活人，更像一具空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