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我觉得那个地方很不对劲。”
在南冰洋里遇到未知的东西都需要警惕。
哗哗的海浪扑打在船身上,无风起浪，把整艘船撞得晃来晃去。奥特科特差点没站稳，还好德斯克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
“我们回船舱里吧。”少年这才意识到外面有些不安全，他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
“好吧。”奥特科特耸耸肩。
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懂事，知道打不过别人,所以会懂事地提前躲起来，不会拖其他人后腿。
他刚准备往回走,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水面闪了几下光。青年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却没有再看到之前的景色。
“是我出了错觉吗？”他有点疑惑,问德斯克，“你看到了吗？”
德斯克一直在关注青年,并没有看到。他疑惑地说：“什么？”
奥特科特说：“我总感觉……那片海域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德斯克转头看去，发现的确如此。镜子一样的水面和之前比起来靠近了一百米左右。但明明在卡兰瑟的命令下，启明星号已经开始转向。
青年叹了口气，“不会吧，又是会跟踪人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他调转了方向，朝着驾驶室走去，“还是先把这件事告诉卡兰瑟吧，她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快步走到驾驶室门口，正好看到里面的卡兰瑟神色凝重。女人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皱起眉头。
“加快速度，甩掉那东西！”她冷声说，时不时抬头看向远处如影随形的镜面海。
二副满头冷汗，手忙脚乱地操作着。
德斯克落后一步走来。他唔了一声，单纯有些疑惑，“看来卡兰瑟也发现了。不过，真的能甩掉吗？”
奥特科特却以为他在担心，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好了，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冒险不正是体验那种惊险刺激感吗？”
听到这话的卡兰瑟啧了一声，怼道：“谁要体验那种东西，好好活着不是更好吗？”
“天天把脑袋挂在裤腰的雇佣兵有什么好说的。”青年条件反射地说。
他说出口了之后，发现自己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放松，他害怕得牙齿在颤抖。
如果想好好活着，人当然会对未知产生恐惧。
他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不想就这么死掉。
“别安慰了其他人，你自己却在害怕。”卡兰瑟看出来了，她因为怪东西的穷追不舍而冒出了冷汗，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我才不会让你死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大雇主。我可指望着从你身上赚到足以让后辈子过上花天酒地生活的钱。”
奥特科特说：“那你可要加油。”
德斯克专注地看着镜面海。他这一次不想忽视应该注意到的东西。
“它有些追不上。”少年指出，虽然差别不大，但以他的视力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卡兰瑟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她打趣道：“大少爷，看来这次你还是没办法死。不用晚上害怕得睡不着了。”
“我才不会。”奥特科特也松了口气，“拿雇主打趣可是会被扣工资的，你小心点。”
话音未落，他感觉到脚下的地板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像是毫无征兆爆发了一场地震。驾驶室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他来不及闪避，让飞溅的碎片划破了脸庞。
德斯克抓住他的小臂，扫开周围的障碍物。
启明星号发出“嗡嗡”的沉闷响声。
“这是怎么了？”卡兰瑟骂了一句脏话。她低头看操作台上的按钮，眼底反射出一片红光。
外面响起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滚滚黑烟冒了出来。
“船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速度慢下来了？”她尝试去稳住船身，但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按什么按钮。
虽然是经常出海的雇佣兵，但卡兰瑟往往不负责开船，只负责开路和杀人。她大概知道如何前进、加速，但对目前的局势一头雾水。
二副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在刚才的激烈晃动中摔倒。他看了一眼显示盘，惊了一下，“不、不好了！发动机出故障了——全速前进导致机器过热，可能发生了爆炸！虽然还能前进，但速度绝对会慢上很多……”
这个时候修理的话绝对会耗费一些时间，被镜面海追上是个没办法避免的局面。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卡兰瑟气得够呛，她踹了一脚控制台。
但这种时候发火并不能起任何作用，她很快冷静下来，拔出腰间的枪，踩着一地狼藉走到奥特科特面前。
“枪给你防身。”女人压着声音，“知道怎么用吧？我没时间教你了。德斯克，他就交给你了！”
一把冷冰冰沉甸甸的枪塞进了奥特科特手里。
“这枪上了膛，只管开就是了。”雇佣兵轻声提醒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硝烟的味道，一触即分的手上全是茧，像是征战多年的功勋。
德斯克认真点点头，耳饰也跟着晃动。他说：“我的承诺一直都奏效，我不会让奥特科特死的。”
“那就行了。管那东西是什么，准备上吧！记得活下来。”卡兰瑟没有多说，她拍了拍德斯克的肩膀，然后一脚踢开门，带着刀走了出去。
德斯克有点不放心地说：“如果水里有怪物爬起来，你就朝他们开枪，我不让它们伤害到你。”
“好。”青年勉强笑了笑，让比自己年幼的人保护他，这让他有点不适应。但对对方的信任感让他从未担心德斯克做不到。
“那就走吧，让我们看看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奥特科特花了几秒钟收拾好心情，对德斯克说。
德斯克第二个出了门。
他听见船舱里水手慌乱而着急的脚步声，也听见不远处卡兰瑟喉间发出的咕噜声，还听见浪花仿佛永不停止的哗哗。
德斯克的心提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是什么也不会发生，还是船只被拖入不正常的海面？
危机感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听觉和视觉却比平时更敏锐。
平静但暗藏杀机的水面如潜伏在海中的杀手，在启明星号停止后保持原来的速度，一头撞了上来。
“哐！”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碰撞产生的巨大冲击让德斯克脚下一个踉跄，他立刻回身抓住身后的奥特科特。与此同时，身体腾空而起，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去。
在即将掉下船的千钧一发之际，德斯克伸出手抓住了栏杆。
他疼得皱了一下眉，看见紧扣住栏杆的手承受不住，不出意外地受了伤，不断往下流血。
“刺啦——”镜子般的海面在与船身接触后，居然碎了一部分。那些玻璃碎片般的东西看起来锋利得能割伤人的皮肤。无数片它们在海浪的裹挟下腾空而起，扑在甲板上。
像是下了一场雨。
飞溅而起的碎片在甲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海水顺着倾斜的甲板往下流，带走了几分血液的腥味。
德斯克闭上眼睛，避免那些东西掉进眼睛里。他意识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于是一脚蹬在船身上，借力把奥特科特往上甩。
做完这一切后，少年已经没了力气。
他低头看，在暴力的撞击下，镜面海把整艘船从海里“铲”了起来。就像是对照一样，此时平静的镜面上也有一艘伤痕累累的船，和挂在栏杆上的少年。
德斯克看见自己的影子也在看自己。
他顾不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往下滑。他没办法继续撑住。
少年叹了口气，心想好在其他人没看见。
然后他松开了手。
身体往下坠落，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一样被风撕扯身体。
德斯克凝视着自己的倒影。镜面海居然并非是真正的海水，这一点他没有想到。不过这样一来他应该能咽气得快一些。
在撞上镜面的前一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德斯克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
第175章 妖人总是有办法
虽然皇上喜脉啊是那么说了,但泽菲尔没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对方口中的“援兵”身上。
他不期待有人能来救他。
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说服其他海盗——他并没有被绑架，这三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不是泄密者，自己也不是因为受到威胁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海盗们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看在他的份上收起了武器。
其中有一个看起来魁梧强壮，瞎了一只眼的海盗从人群里走到他面前，声音沉闷地说：
“泽菲尔，自由海盗是不会屈服的，我们不会因为恐惧而投降，不管来多少人也无所谓,我们都会杀死敌人！但是你……我们在岛的南边准备了一艘离开这里的小船,趁着暴雨，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泽菲尔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
他向来远离人群,除了宁先生外很少和其他人交流,就是害怕自己的诅咒会伤害到其他人。
哈,他身上的魔力不是诅咒是什么？
他曾经见过原本和蔼的人因为这个诅咒而变得残忍疯狂、恍如恶鬼。
泽菲尔不想再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尽管他是如此坚定地认为,可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孤单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吃早饭一个人吃午饭，即使有想说的话最后也只能说给路边的野草听。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无论去哪儿都形单影只。
仅仅是一句关心的话就让他有些晃神。
“不，”青年眼角有些发红,但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能走,我可是海盗之王呢。”
“那是上次过节时评出来的最受欢迎奖。你没来，我们还以为你不知道。”独眼海盗闷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仿佛想笑但笑不出来。
泽菲尔的声音情不自禁压低，“这可是我唯一得到的勋章,当然会记得。所以你们别想了，我是不会离开这里，哪怕死也无所谓，这座小岛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
海盗沉默良久，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泽菲尔抿唇勉强笑了一下。他那湿漉漉的发尾蜷缩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削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但性子却一如既往的倔强，任谁来说也不听。
“泽菲尔……”艾萨拉站在他的身后，抬头就能看见青年挺起的后背。
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觉得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对方没有回头看。
艾萨拉想，或许泽菲尔不需要他的安慰。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两个人没感受到氛围的沉重。
一个是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的黑发青年幸福睡过头。
另一个则是一直在打字发论坛的少女皇上喜脉啊。
幸福睡过头偏头说：“喜老师，原来最受欢迎奖评出来的海盗之王认可我们，也能算完成任务？这评定成功的标准好奇怪。”
“嗯嗯……”皇上喜脉啊正忙着呢，嘴里敷衍了两声。过了两秒，她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问：“什么最受欢迎？”
艾萨拉投来了冰冷的视线，“我忍你们两个很久了，能不能闭嘴？”
幸福睡过头说：“继续忍，别说话。喜老师，杀了跟踪狂NPC上实际上也不影响活动吧？”
皇上喜脉啊这次倒是听清了，她耸耸肩，暂时放下面板，“任务的事情，谁说的清呢？算了，幸福，别理跟踪狂先生。”
艾萨拉本就心情不好，更是被玩家表现出来的态度气到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们！”
“你们都别说话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泽菲尔的眼睛平时透亮如海洋，但此时却像被乌云遮盖。他语气不冷不淡，让人猜不准情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说服其他人，他们现在还没有信任你们呢。”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但声音里有一种严厉的感觉。
皇上喜脉啊瞪了艾萨拉一眼，都怪他。她明明什么也没做诶！
男人气得够呛。
少女终于关上了她的面板，不再继续跟那些想要从她嘴里问出消息的玩家们纠缠。毕竟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海盗NPC不觉得他们能带来帮手，怀有戒心——这不显而易见是游戏中打脸的必备场景吗？现在该他们玩家上场了！
尽管如此，两位玩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装腔作势吸引注意力，第一步是这样的，没错吧？”皇上喜脉啊避开NPC，不太确定地说。
到底应该怎么面不改色说出唬人的话啊！
幸福睡过头说：“我对这种事很不擅长。”
他最擅长的是直接动手。
“我做不到。”少女苦兮兮，“这个时候是应该跳出来演讲吗？光是想到那样的画面，我就已经开始感到尴尬了。不如我们就这么坐着看，看传送过来的玩家会掉到哪里？”
活动里根本没写这一步啊！
在皇上喜脉啊使出问客服这一招之前，泽菲尔先看向他们，“你们之前说过能找来帮手，是真的吗？”
即使是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泽菲尔也看出来了，海盗岛的情况很不妙。
来者身份不明而且数量众多，在猝不及防之下遇到袭击，即使是身强体壮的海盗也没办法应付那么多人。而且时间一旦拖久，岛上的食物就很难维持生存。
他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即使是渺茫的希望，他也想抓住。
而且，那可是妖人，说不定他们真能扭转乾坤呢？
虽然知道自己简直无助到需要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但泽菲尔还是问出口了。
他垂眉轻声恳求：“拜托帮帮我们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会提供。”
面对泽菲尔的请求和其他NPC的怀疑，皇上喜脉啊心想：现在该做什么？没人教过啊。
她求助似地看向身边的队友。
幸福睡过头不动如山，十分平静。从表面上，他胸有成竹。
但熟知他的皇上喜脉啊知道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可、可是……我是说，当然没问题，放心交给我们！我不是说了吗，会有帮手！”皇上喜脉啊硬着头皮开口，指望幸福睡过头还不如指望哈哈。
不过拒绝的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一个弯。
少女惊喜地发现，她接到任务了！
【任务进行中，妖人总是有办法。】
虽然任务名称是奇怪了一点，但这显然就是救星啊。
“我需要一块空地。在此之前，我要先和幸福在房间里商量。”
“好，没问题，我能办到！”泽菲尔一锤定音。
其他NPC只好暂时放弃过问。
既然是海盗之王想做的事，那就让对方去做吧。毕竟那是泽菲尔。
两个玩家进了房间，把门一锁，然后才开始商量对策。
皇上喜脉啊有些惊喜，“你看到弹出来的任务了吗？”
幸福睡过头回过神，十分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点开面板看了一下，“好像叫‘妖人总是有办法’？这个任务是干什么的？”
【亲爱的航海家，你好。】
【自由海盗的战争活动即将开始，是否选择搭建传送仪式？】
【是/否】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嘛，如果让其他玩家随便就传送过来，就不怕位置偏了，掉进海里吗？还是搭建传送仪式比较靠谱。”皇上喜脉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絮絮叨叨，“这个游戏在细节方面还是不错的，不可能凭空传送一大堆人过来……如果是通过交易传送，我的手会抽筋的。”
“喜老师，冷静一点。”
“可是仪式要怎么搭呢，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啊！是需要什么道具吗，岛上能找到吗？”
幸福睡过头不得不换了一句话来提醒，“喜老师，你接任务了吗？”
“哦哦，我忘了。”少女停下脚步，终于从慌乱和兴奋中找回了一点理智，她在确认两三次后按下了“是”的按钮。
“好，让我来看看现在怎么做！”
和她想的一样，任务的详细介绍刷新了，出现了新的字样。
【多年前制造的金属物品、半碗海水半碗血、羊毛线团。把它们全部放进木盒里，用火烧掉，剩下的灰掺水用来绘制仪式。】
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但并非在这个岛上找不到。
“看来策划还是没有为难我们。”皇上喜脉啊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两个玩家立刻开始行动。
泽菲尔和他说的一样，找到了一块空地。
幸福睡过头说：“大概能放下一百个玩家。”
在把所有的材料准备好了之后，任务进行到了下一步。
更新的字样是……“这是什么，一笔画？”
任务的第二步，居然是让他们一笔画出仪式的阵法。虽然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远远出乎皇上喜脉啊的意料。
为什么会是一笔画啊！见鬼，这是什么解密小游戏吗？
在其他NPC的注视下，皇上喜脉啊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样。她有点尴尬，但偏偏幸福睡过头表现得就像是早晨起来刷牙一样平常。
或许队友有办法？
幸福睡过头对着面板研究了一会，抬起头来：“这个怎么弄？”
看来是她想多了。
“你先别着急，我上网搜一下。或者我在论坛上求助一下？”皇上喜脉啊顶着无数NPC的注视，打开了论坛。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好在是完成了！
【任务完成，妖人总是有办法。】
与此同时，其他预约了活动的玩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亲爱的航海家，你预约的活动将于24小时后开始，是否选择传送？】
【是/否】
【吸血先消毒】睁开眼睛。
她还没坐起来,就感到一阵剧烈摇晃。海浪和雨水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天气正适合睡觉。
吸血先消毒慢吞吞地从布满怪异花纹的仪式中坐了起来。她没有仔细看，反正看久了会头晕。
这里大概是底舱之类的地方。房间里光线暗淡，只有一扇破旧的门半开着。微弱的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投射在潮湿的地板上。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连个接待的都没有吗？
吸血先消毒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这地方看起来就很破烂，没有也正常。
她爬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手掌上蹭了些东西。低头看了一眼，是暗红色的灰烬。
玩家拍了拍衣服，官方的传送就是好啊,不需要等待冷却时间。虽然只能体验一下。
“这里就是圣歌教？”玩家伸了个懒腰。预约活动的时候能选择阵营——【圣歌教】或【自由海盗】。
她当时想,【圣歌教】难道是那种唱歌的地方？那她得去。
另一方面，她觉得可能很多人都会选【自由海盗】。还是选个人少的吧,别让差距拉得太大很快就打完。
现在的吸血先消毒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她推开门,看见一条狭长的走廊,尽头是楼梯。
“啪嗒啪嗒……”玩家的脚步声不断回响。
吸血先消毒警惕起来,不管怎么看，这地方有点恐怖游戏的氛围。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一个怪物来吓她。
走廊两边的门紧闭着，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好在直到走上楼梯，都没有怪物跳脸。
她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个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来了？”
那声音立刻让她联想到之前玩恐怖游戏时，遇到过会模仿人说话的怪物。怪物的声音就是这样,窃窃私语般突然响起。
吸血先消毒浑身一僵，她心里尖叫,不敢抬头看,怕被跳脸杀。
对方没有继续说话，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玩家做好了心理建设,猛地一抬头，看见一张披头散发神色恹恹的脸。眼睛漆黑下一片乌黑，再配上过长的袖子和灰扑扑的马甲。
谁见了，都会大喊鬼啊。
“你，你是人还是鬼？”
“……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我当然是人。你不是能看到我头顶的昵称吗？”对方沉默片刻，翻了个白眼。
吸血先消毒这才发现，面前这位鬼气十足的人也是玩家，昵称是【本周八放假】。
“哈哈，原来是玩家啊。”她尴尬地笑了笑，“你的名字还……嗯，挺特别的。”
“不会夸别硬夸。”本周八放假说。
吸血先消毒感到很尴尬。那种感觉就像玩游戏时你把跳出来的队友错认是敌人并打成了筛子，死掉的队友气得大喊我是来帮你的，而你能做的就是守在尸体旁说抱歉啊看错了。
她不知道说点什么，但偏偏本周八放假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好绞尽脑汁想话题，“你守在这里，是为了等其他玩家吗？”
本周八放假举起因为袖子太长所以玩家没看见的抹布，无精打采地回答：“不，我是准备下去打扫。”
吸血先消毒：“啊？”
“你是刚传送过来的吧。上了楼梯后直走，尽头那间就是餐厅。大部分玩家都在那里。”本周八放假没有解释的想法，指了指身后。
“谢、谢谢？”
“没事我就先走了。”话没说完，他就越过玩家往下面去了。
只留吸血先消毒满脸疑惑。
虽然没搞懂怎么回事，但总得先去餐厅吧。
按照对方说的，她顺利来到餐厅。还没走近就看见大门敞开着，有十来个玩家吵吵闹闹说着什么。
她走进去，发现餐厅的桌子全都被摆在了一起，上面钉着一张地图。地图的右上角有人贴了一张画着简笔画小岛的纸。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位黑发黑眼的女人。她单手撑在桌子上，笑意盈盈地把玩着一只怀表。此玩家看起来性格还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就像直觉发出了警告，不要离她太近。
女人像是在对面前的人说话，又像是在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这个小岛就是我们的目的，既然还没到时间，就先准备一下吧，先要拿到足够的武器。和其他NPC合作？我并没有考虑这种事情，太麻烦了不想做。”
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混进玩家堆里的NPC。青年皮肤偏黑，装扮利落，身上带着刀和枪，打扮得像船长。
他似乎对现状有些接受不能，正茫然地扫视周围。
“你们也是圣歌教的成员吗，之前没见过？”
女人轻松地说：“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你没见过也很正常。那些不重要，我有点疑惑的是，和其他船比起来，为什么这艘这么破旧？”
“是因为这次派的人太多了，教会里的船不够。这一艘是临时买的，虽然看起来破但速度还是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