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说厉帝和四贼之间每一个都存在不正当关系,经常关起门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最可怕的是,当事人并没有站出来亲口反驳!】
天幕的语言向来幽默诙谐,许多人原本也都已经习惯,但这下实在是绷不住了。
战前抹黑敌人的确是经典操作,这招很多人的确都用过,包括皇帝在内。
而这类谣言同样也不算什么,毕竟死了的人根本没人在意,活着的自有大儒帮忙辩经,但关键就在于天幕的修饰词,谁传播谣言还能传播的这么细致?分明就是私自加工!什么颠鸾倒凤,你难道还趴在厉帝的床底下看了全程不成?
至于亲口反驳,你还要人家一皇帝站到大街上大喊自己是清白的吗?真说了有人信吗?
百姓们属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打个仗还有这么多条条道道。
【俩兄弟互相伤害,厉帝当然也不准备放过殷闵,甚至这事认真来讲还是他先动的手,辱骂的檄文算是一则,之后又叫人传播说殷闵之所以不好女色是因为他有跨物种恋情,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禽禽兽兽,好家伙,谁说古人没有想象力来着?
但可惜的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声不在一个量级上,这话传播出来压根就没几个人信不说,很多人听了先是习惯性露出一个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接着就……】
接着就什么?正待众人疑惑之际,天幕随之浮现出一幅画面。
【“听说了吗?有人说楚王……”
街道上,有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片刻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嚯”的一声,接着有人皱眉说道:“不可能吧?先别说楚王的人品相貌不像是这种人,你要说……”
说着这人用手指了下天,撇了撇嘴道:“要说这位有这样的爱好,那我倒是会信。”
“别说,你还真别说……”此言一出,其余听众纷纷醍醐灌顶,谁让当今这位登基的头一件事,就是从各地拣选童女入宫呢?
于是厉帝不光男女不忌,就连禽兽也不忌的消息,不知为何就也这样莫名其妙散播了开来。
其实一些人也不是有多相信楚王,单纯就是看不做人的皇帝不顺眼罢了,为谣言转换个目标而已,这不顺嘴的事儿吗!
待到消息传入宫中,宁朔帝气的当即又摔坏了好几套上好的瓷器。】
“哈哈哈哈哈……”
“这狗皇帝活该!”
若说方才看到厉帝传播楚王的谣言,许多人还有些愤怒,但看到后来就是一片大笑了,谁能想到还能有这么一个发展,可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招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厉帝气的二话不说,就一口气派出五十万大军攻打了过来,别人怎么劝都劝不动,但殷闵又怎么会怕他?立即率军迎敌,而后来的安定侯宋珂便是在这场战争中扬的名。】
昏暗的烛光下,他披着一件衣服遥遥坐在桌前,语气平淡的说。
宋珂心中忐忑, 日前母亲才刚劝说过她, 觉得她去那种地方太危险, 想要出人头地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况且她还是个女孩。
此刻面对舅舅, 再一听对方说的话, 难免就觉得两人或许都抱着差不多的想法, 不愿意她上战场。
宋珂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平, 她忽然抬起头直视着楚王道:“难道舅舅您也觉得女人不该上战场, 我这样是在痴心妄想吗?”
话才刚说出口, 她便立即感到后悔。
她不后悔自己说出了心里话, 却是后悔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 怕伤了一贯疼爱她的舅舅的心。
正当宋珂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却听楚王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当然不。”
楚王看向这个外甥女,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青州的许多内政要务, 便是由你的母亲帮忙统管, 五年来,她在这方面花了多少心思, 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便是许多男子也远不如她。”
可就在这时,他却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知道, 战场上的事, 和你母亲做的事, 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话她母亲不久前才说过,宋珂刚想要反驳, 却在这时,楚王立刻抬起手打断了她,声音沉稳而和缓的响起:“我手下曾有一名士卒。”
宋珂虽不明所以,却安静的听着。
“他曾经也像你一样期待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几乎身边的每个人都听过他这样说,可后来等到他真正上了战场,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他却后悔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是敌人,也让他寝食难安了许久。”
楚王披衣而起,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一边继续娓娓说道:“其实这本也没什么稀奇,许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人活着的历程,就是在不断适应着这个世界。”
“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会对此感到麻木,不会再继续每晚做噩梦,甚至做得多了会越来越顺手。可惜,上天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第二次出战的时候,他因为心里的阴影而犹豫了片刻,不过片刻而已,他就死在了敌人的手上。”
宋珂沉默。
“舅舅清楚你的志向,也不认为你比许多男子差到哪里去,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想要获得成就,就一定要比旁人付出的更多,况且你真的清楚战场的残酷吗?你能确保自己不只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而已吗?”
楚王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沉默下来的宋珂,温声道:“我希望你在做出的这个决定的时候,至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我不希望你会后悔。”
书房内许久都没有再传出声音,片刻后,才有一道声音响起。
“如果我不后悔呢?”
楚王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不悔。”
直到很多年后,宋珂依然没有忘记这句话。
谁也不知道这晚二人说了什么,只知道翌日,宋珂毅然披甲上阵,神情相比从前却更加坚定许多。
冯默言气势汹汹的赶来,却被镇守在营帐中的楚王挡了回去,见人已经抓不回来,她不由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她胡闹你竟也任由着她乱来。”
楚王站在沙盘前,将一根小旗子插在了一处:“雏鹰总有展翅的一天,你总不能连这个都横加阻拦,况且她有建功立业的想法,这难道不好吗?”
冯默言陷入默然,良久后叹了口气,终是妥协。
当日,青州军大胜,宋珂被升为先锋。】
且先不说没到懂事年纪的当事人以及当事人的母亲又如何百感交集,许多自诩清高的读书人看到这一幕却是忍不住大皱眉头。
虽说之前天幕曾提到过一次,但亲眼看到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殿下怎么可以任由女子上战场?“
“这不是胡闹吗?当真要为了她好,给她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的要事!”
“殿下还是太心软了。”
旁观的有些人却是露出震撼不解的表情,这些人难道没看到那位姓宋的女将军打赢了吗?难道他们眼里,相夫教子比在战场上报国还要更加重要?
没有对方,难道那个位置由他们顶上不成?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大殿上,有部分大臣也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就连皇帝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这么大胆,重用永康也就罢了,还把对方的女儿往战场上送。
但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明着说什么让太子的面子挂不住,也就什么都没说,只观察殷闵如何处理这场事件的后续。
殷闵心里没什么好说的,虽说他也是个男人,但毕竟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近千年的时光,观念差别可太大了,以至于现如今的很多价值观他其实一直都不太能看的惯,严重的甚至于有些厌恶,只不过因为目前没能改变所以才不说什么罢了。
只能说很多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若获得权利,不做些什么才是奇怪。
可至少如今还不能明确表示出来这样的态度,不然有些人怕不是会添麻烦,于是殷闵便开始努力糊弄起这些来他面前说话的人。
他倒不怕这些人搞什么提前扼杀的摇篮里这种事,毕竟这些人总不能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杀了吧?真要是对他姐姐母女二人出手,那也要先考虑有没有这个能力,会不会得罪他这个太子,甚至招来他的打击报复。
而现如今的风气也不是他们一朝能说遏制就遏制得了的,等到他掌权,那不都还是他说了算?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身为长辈却也不会一味将孩子拘在身边,他会担心孩子在外受到伤害,却也期待着他们有能够施展自己抱负和理想的一天,而身为长者的他,就是最坚实的后盾。
从这段记载我们可以看出,这位帝王的内心无疑也存在着如正常人一般温情的一面,而殷闵也无疑做到了这一点,毕竟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帝王能够如他一般真正做到选材不拘一格呢?
他的眼中没有身份性别的高低贵贱,他看到的从来只有他们的本身,这样的人,谁又不想追随?】
是啊,这样的人谁又不想追随?
许多女子纷纷仰头看着天幕这样想到,他们大多并没有因此就对殷闵产生什么恋慕的情绪,遇到这样一位英明的君王,只能想到那点事才是悲哀,正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真正体会过那种凡事依靠别人的低三下四滋味的人,只会越发明白站到高处的好处。
在此之前,还是尽量多读书吧。
天幕一无所觉的继续说道。
【不过说到殷闵与厉帝派来的军队打仗这里,UP主就忍不住想起我前一天收到的一封私信,人家开头就劈头盖脸的说我误人子弟,这架势给我吓的,我还以为我哪里的史料没参考对呢,正想虚心求教,结果定睛一看对方接下来的回复,就只能说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对方说什么?他说: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宁朔帝呢?
我说我污蔑他什么了?这不都是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吗?对方说:史书写的就一定是对的吗?宁朔帝根本就不像历史上说的那样昏庸,对方实际上是励精图治的一代明君,历史上殷钊之所以宠爱这个儿子,就是因为早就看出了这个儿子的绝世天赋!他从始至终真正想传位给的都是这个儿子,只不过让孝宗篡改了遗诏。】
顾不得纠结女子当官的事,接下来上场的是厉帝的洗脑包,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天幕话语中的倾向,不至于真把那个所谓发私信的人当成观点不同的人。
所以等式就这样成立了,已知厉帝多半的确洗不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这个人在胡言乱语!
好家伙,这样的昏君都洗,这个人怎么不来厉帝治下当几年臣民呢?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有依稀能听懂天幕所言的八九岁的小孩指着天幕对自家大人说道。
不少人也都纷纷无语,尤以皇帝为最,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虽说他倒不觉得自己真有多么宠爱这个儿子,完全就是因为对方的母亲出身李家,又时常到跟前讨巧卖乖才会多看那么几眼。
但在后世传出这样的流言,也实在让他觉得沾上了污点。
还绝世天赋,吃喝玩乐的绝世天赋吧?
三皇子安王则更加哑口无言:“我做了什么了?就污蔑我篡改遗诏?”
真要是篡改遗诏,他还能不把原主给杀了,还能任由对方后来篡位弄死他?
他的王妃安慰他:“消消气,左右你也没这个本事,父皇不会误会。”
安王:“……”
【而宁朔帝之所以会倒台,全部都是那些世家余孽意图复辟的阴谋!如果不是他把朝堂上的这些人都杀了,宣太宗根本就不可能获得那样的成就,对方就是靠着吃自己弟弟的老本儿才能获得这么大的赞誉!
家人们,谁懂啊!黄金矿工都挖不出这么纯正的神金,我看着他的回复硬是笑了整整五分钟都没笑完,这不比春晚小品精彩多了?】
殷闵:“……”
他内心无语。
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凭空想象吧?况且他那个蠢弟弟能留下什么老本给他吃?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还不错。
【虽说史书的确不一定就是对的,很多都要经过多番考证,但我讲的这些至少是已经经过考证的,你说的那些难说了,发出去没少被问候吃没吃脑残片吧?
而且还世家余孽意图复辟的阴谋,噗!对不起,真忍不住,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文官集团的阴谋,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一套说辞啊,也没点新鲜的,逻辑呢?世家余孽要真能让厉帝倒台,还能被杀了一茬又一茬?而且当时站在朝堂上的很多高官也不是出身世家啊,都是跟着开国皇帝起于微末的普通人,这都没搞明白就出来发洗脑包,也太不专业了!】
被叫做余孽的世家们觉得很冤,若说恢复过往的辉煌,这种事他们肯定是想的,但让皇帝倒台怎么想也不可能吧?就像天幕说的,真能做到这种事他们还能被暴君杀?
大殿上的许多臣子也是哭笑不得,这种说出来完全就是笑料了。
【题外的笑话到此为止,话题回到正轨,殷闵和厉帝这么一打,就打了一年多的时间,期间赢多输少,势力也在不断的壮大,但与此同时呢,其他人也没闲着。
之前说的徐谦益,这人是当地的地主富户出身,没什么可说的,靠着家底起势快陨落的也快,领兵的赵正明虽然没怎么打过仗,但病死的老浔阳侯毕竟是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的,连带着儿子也家学渊源,于是一上来就把他给狠狠地收拾了。
领头的收拾了也就收拾了呗,剩下的那些被俘虏的士兵一般也都会妥善安排,总之再怎么说也是人口不是?结果厉帝脑回路就不一样,觉得这几万人跟着姓徐的造反不可饶恕,于是就全给杀了,谁劝都劝不住。
吴文远,这个人身为曾与殷钊争夺过天下的老吴王的孙子,可谓家学渊源,朝廷派来的军队估计没能把他怎么样,还狠狠的吃了一个大亏。
再到后来起势的荣王,这人也是个打仗的好手,于是在这么几方的作用下,朝廷可以说是急剧消耗,当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厉帝估计离完蛋不远了,朝中的不少人甚至都开始暗中找下家。
事已至此,可厉帝这样一个罄竹难书,过大于过的人,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被以上中的任何一人攻入京城,然后再随便弄死岂不是便宜了他吗?
好在老天有眼,宁朔八年,有一个名叫王骜的人于梁州起势,趁着朝廷正专心与其他几路大军纠缠,中央空虚之际,领兵一举攻入皇宫,并将正在后宫享乐的厉帝给抓了出来。】
【但你们以为抓出来难道就完了吗?王骜本是梁州淮阳县的佃户出身,本名叫王狗儿,厉帝之前搞的民不聊生,他自然也包括在其中,父母接连饿死,妻儿也都没保住,这种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恨厉帝恨的牙痒痒,简单的杀了根本不能泄愤,于是,他准备了一口大锅……】
天幕下的不少人听到此处心中顿时一惊。
有百姓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大锅?这人怕不是要……”
正在田里干活的王狗儿听到这里也是一惊,这名怎么和他一样啊?还同样都住在梁州淮阳县!
但此时面对周围同乡一道道惊诧怀疑的目光,他也只能极力解释这个架锅的王狗儿肯定的不是自己。
与此同时,一幅画面跟着展现出来。
【青州。
数日前王骜攻破京城的消息才刚传来,这便又来了一封信,楚王拆开信件,从头看到尾,猝不及防间,他沉默了。
旁边的宋珂见舅舅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好奇的伸出脑袋看了一眼,看到最后那一行字,她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道:“这人……真会吃。”
这三个字犹如石破天惊,楚王一个没忍住手抵在唇边连连咳嗽了起来。】
这句锐评, 无疑将厉帝的结果展现的淋漓尽致,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虽说现在世道太平了, 已经几乎见不到这种事, 但之前的乱世距离现在也才不到一代人的时间, 不少老人还对当时人吃人的景象记忆犹新,没想到, 未来世道乱了, 再次出现人相食的事情也就罢了, 堂堂皇帝竟然也被下进了锅里!
这事也算世间少有了!哪怕当事人什么都没干, 也足以因为这口炖自己的锅而名垂青史!
皇帝脸皮不禁抽动了一下, 虽说是活该, 但这个死法……
殷闵陷入沉默, 现代人哪儿见过这个架势?这也太凶残了, 他顶多也就是叫人把犯了事的人凌迟而已。
【怎么说呢,当时民间都出现过人相食的事了,王骜和他手底下的兵又都是底层走出来的, 很可能厉帝也不是他们过往经历的第一次, 不然也不会接受这么良好,而这也是有部分根据的……咳咳, 总之煲仔饭什么的我就不细说了, 太重口,大家要是感兴趣的话自己百度查看详情就可以了, 让我们继续往下面说。】
煲仔饭……
不少人眼皮一抽, 天幕这话说的也太地狱了。
不过大部分人也就是惊讶一下, 没人会为厉帝哀悼,因为天幕要继续说下去时, 许多人也都立即抛弃掉前者认真听了起来,显然还是未来的形势发展更加重要。
【厉帝既死,其余几个拉尽了仇恨的奸臣肯定也好不了哪去,因为跟随王骜的人大多都是身份地位曾经和他差不多的底层人士,这几个人死的当然也是有多惨有多惨。躲在家里的周通海直接被盯上他的百姓趁机冲进家里,一人一脚踏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
范畛倒是想跑,但没跑多远也被抓回来喂了狗,刘茂直接在厉帝死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被闯入皇宫的叛军乱刀砍死,在这几个人里唯一死的还算轻松,或许他在地狱里看到同事们的下场,也会为此感到欣慰吧?庄玉成则是被烧死,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火候!
光从这点来看,那庄玉成还真是个成功的人啊!不好意思,讲了个地狱笑话。】
天幕缺德的话语夹杂着笑声传遍了大宣各处,许多人听的面面相觑,想笑又觉得太缺德,部分善于学习的人就不由参考起了天幕的方法,比如——一边敲木鱼一边笑。
虽说当代人也不懂后世为何流传起了这样的文化,但天幕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殷闵:“……”
他陷入了沉默。
天幕随之讲起了王骜。
【王骜这个人,最初看他其实还真有那么点悲剧英雄的感觉,出身不高,算是农民起义,家里父母妻儿都因为饥荒死了,于是便怀着一腔愤恨想要报复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显然他最终也成功了。
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始终维持初心不变呢?最起码王骜没做到,因为被压迫所以奋起反抗,但等到他成功翻身掌权了之后,却又反转成了压迫人的那一方,和他的部下们全都沉迷享乐,忘记了自己的来处。
再加上缺乏人才管理内部,毕竟说一句可能有点不太好听的实话,王骜的出身在当时的人看来实在是太低了,而出身就代表着当事人会受到的教育,再加上本人以及手底下的兵确实也和土匪没差太多,军纪实在不是很好,哪可能有真正的人才投奔他呢?
于是最终,因为内部矛盾的原因,他被刺杀死在了和自己一同起家的部下边岐手上,手下的势力也转而成了对方的势力。】
殷闵听到这里忍不住心中叹息,以王骜过往的经历,能够起于微末,敢于反抗,排除其他因素,说实话他初听了是有些欣赏的。
没文化没内涵,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对方能够努力充实自己,认识到自身的缺陷并改正,未尝不会获得成功。
但就像天幕说的,这世上能够保留初心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人往上爬,则是为了加入曾经压迫过他们的那个阶层,享受到该层次的待遇,而不是真心想要改变什么。
而连自己来处都完全忘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其他人继续聚精会神,王骜被边岐杀了,那这个人呢?他又干了些什么?
天幕继续说道。
【不过边岐显然也不是什么能笑到最后的乱世枭雄,这人实际上是个类人生物,别人屠城可能是想要起到什么作用,虽说同样不是什么好事,但到底是有目的,可他不一样,就纯喜欢,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落在殷闵的手上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不得不说一句,乱世还真是个匆忙的时代啊,这边刚有人领盒饭,那边就立马有人跑来赶场了,及时程度堪比葫芦娃救爷爷。】
送的快是吧?
殷闵没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与此同时,屠城二字一出,自然也引来天幕下的一片叫骂,王狗儿这名字太大众,先别说姓王的一大堆,叫狗儿的就不少,这人不好找也便罢了,左右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风浪,但屠城就是畜生了,边这个姓氏不多,同名的怕也少,能跟着前者一起造反,估计不是同乡也离的不远,当事人的消息一出,武德司就马不停蹄的行动了起来,甚至都不用皇帝吩咐。
【而这个时候最大的势力主要有三方,分别是以殷闵为代表的青州,其实后期他的地盘已经不光只有青州了,荆州、豫州等也已经归属到了他的名下,毕竟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封地和受过他恩惠的地方,到底有一份香火情在,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攻打,城里的人自己就开城来投降了。
再然后就是荣王代表的灵州,以及吴文远代表徐州一方,期间其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企图自立的势力,毕竟皇帝谁不想当呢,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但最终也都随着时间渐渐被更大的势力吞没,整个大陆俨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养蛊场,期间死伤无数。】
当代蛊王稳稳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悠然的喝了口茶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出奇,历史记不住无名之辈,只看天幕都着重讲谁,就能判断出这些人的大体分量。
那些小势力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史书上究竟有没有能够占据一行字都说不准,自然也不会被后人放在心上。
历史的残酷啊。
【打着打着就剩哥儿几个了,尴尬了嗷,三足鼎立,很微妙的形势啊,搞循环肯定不行,没有一点章法,玩呢?让其他两方两两对抗然后自己坐山观虎斗企图捡漏,但实话说能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其他人也不傻呀!手底下也都有智商在线的谋臣,想捡漏也得人家让你捡,其中两方要是打起来,也不可能让你干看着积攒实力,麻溜都给我战起来嗨!
所以说是一个打两个还是两个打一个呢?
而吴文远一看这形势,当即就是一拍大腿,坏了,这波冲他来的呀!对面这俩人再怎么样也是亲兄弟,联合起来搞他有很大几率啊!总之形势有点对他不利,不行,我得咸鱼翻身,奋起反抗,该怎么搞呢?那就用手段离间他们,最起码不能让他们成功联合起来对付我。】